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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去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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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兰特还反应不过来。
  只见乔丹单手持球像炮弹一样冲出,在场所有球星都往旁站开一步。
  毫无意外中的天大意外啊,年迈,不,是死去的乔丹从罚球线起跳!
  一道扣人心弦的红色弧影逼近底线,将球塞进篮框。
  巨蛋里爆出掌声,乔丹英雄般高举双手,接受再接受。
  “两次运球啊,篮球之神!”艾佛森不服气,但记分板上可不这么认为。
  ——毕竟,乔丹嘛!
  接下来还是好戏连连,博德在三分线外连续砍进三球,张伯伦盖了贾奈特三次火锅,强森递出五个妙传,尤恩如愿以偿在欧尼尔面前灌了两次篮。
  但白队也不是省油的灯,波里斯基主导四次漂亮的快攻、分别让布兰特跟艾佛森上篮得手两次,贾奈特回敬张伯伦跟欧尼尔各一次火锅,欧尼尔开玩笑似冲出来盖了布兰特一次大火锅,娱乐效果十足,惹得五万多死人大笑不止。
  “搞什么啊?”布兰特向欧尼尔的大屁股踢了一脚。
  “很意外吗?我一直都看你不爽啊!”欧尼尔做出很贱的表情。
  忘了说,这场比赛没有板凳球员,因为这些上场的先发死人毫无体能问题,每一分每一秒都呈现出他们的巅峰状态,死不像死。
  他们尽兴地打,不管球到了谁的手里,观众都是一阵惊叹。
  “喂,波里斯基。”布兰特将球丢给波里斯基。
  “?”波里斯基将球丢给艾佛森去自干。
  “当年真是对不起。”布兰特伸出拳头:“总冠军是在你不在场的时候得到的,变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哈,都死了还能怎样!”波里斯基也伸出拳头。
  两拳相叠,全场又是一阵感动的掌声。
  11
  球赛进行到一半,红队以七十八分领先白队的六十五分。
  中场休息时间,主办单位宣佈,为了向中国当局提出“反对强制灰飞烟灭法”的立场,下一场“永垂不朽的NBA传奇”经典赛事,将转移阵地到中国的北京死人特别行政区去打。
  ……明明就是看上了那里的商机可观,偏偏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死人不必上厕所,到了休息时间也没什么人走来走去。
  死人也不吃不喝,当然卖热狗跟卖啤酒的小贩生意就差了。
  不论死活,大家都全神贯注地欣赏穿得很暴露的美女啦啦队表演。
  就连那个不知大祸临头的赛门布拉克,也坐在第一排贵宾席鼓掌。
  我则将狙击枪重新探出玻璃外,等待约定的时刻。
  啦啦队表演正精采时,此次活动的吉祥物也翻着筋斗登场。
  三个吉祥物在叠罗汉,三个吉祥物在热斗街舞,三个吉祥物在表演花式杂耍。
  其中一个在杂耍的吉祥物——肢体摆动的模样特别不协调。
  “师父,动手吧!我会全力掩护你撤退的!”
  我玻鹧郏置樽计鞫宰既挪祭松肀叩目嗷の馈
  只见那头动作古怪的吉祥物东张西望,大步走向坐在第一排的赛门布拉克。
  “一点也不想掩饰了吗?”我感到一阵过度紧张而来的兴奋。
  赛门布拉克疑惑地看着来到他面前的巨大吉祥物。
  他身边的巨汉保镳缓缓站起,正要推开那头走错方向的吉祥物时——
  砰!
  我扣下扳机,巨汉保镳的脖子炸离身体。
  吉祥物一把抓起表情呆滞的赛门布拉克,头对着头,猛力砸下去!
  第二个、第三个保镳站起来,几乎要掏出枪来。
  我开枪,又开枪,第二个跟第三个保镳毫不含糊地身首异处。
  吉祥物这一记猛烈的头鎚将赛门布拉克的脑袋毁掉,但在约定的关键十秒里,他还有五秒的时间——于是吉祥物用力拧住赛门布拉克的脖子,像玩弄婴儿一样。
  我继续开枪,开枪,将赛门布拉克身边的警卫与保镳又射倒了五个,威力强大的狙击弹确确实实地将他们阻止吉祥物的能力给夺走。
  第十秒,吉祥物硬生生扭下了赛门布拉克的死人头。
  胜利!
  我毫不犹豫按下了炸药遥控器,A。
  位在第五号出口的自动贩卖机大爆炸,冲击力足以将二十公尺之内的屍体炸碎,那一炸,将满场的尖叫声的音域又提昇了五度。
  更重要的是,让现场秩序彻底大乱!
  抓着赛门布拉克的死人头,师父伪装的吉祥物冲进混乱的人群里,几个警卫慌慌张张朝师父开枪,我看十枪有九枪打到了旁边顾着逃命的观众,其中真正打在师父身上的那一枪,恐怕也被师父穿的剪切增稠液态防弹衣给挡下。
  我持续朝涌进的警卫开枪,这时已无法顾及到中枪的部位,反正打了就有分。
  但不能恋战,我将狙击枪设定在自动定时击发的状态,转身开门就走。
  现在场面超级大混乱,是任何人都能逃走的良机,我边走边按下遥控器的B,将第八号出口的男厕炸掉,又引起了死人更恐慌的情绪。
  然后是C——轰!第一号出口变成人间炼狱。
  D,轰!服务台变成一团张牙舞爪的火球。
  E,轰!纪念品中心的地板整个往下垮掉。
  大爆炸这种力量所制造出的恐惧感永远都很酷,就连死人也会迷失在骚动里啊!
  等到我在最后关头脱离崩溃决堤的人潮,走到跟师父约定的地点时,师父早就站在那里等我,身边还躺了十几个脑袋被砸烂、在地上学虫爬的警卫。
  师父来不及将该死的吉祥物装扮脱下,只摘掉头罩,扯下手套,双拳沾满过期的黑色血迹,赛门布拉克惨兮兮的死人头在他的手中大叫:“我错了!那天晚上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你的老婆!我只看到她一个人!”
  我觉得不大妙。
  师父的脸色苍白,身上至少有二十几处枪伤,就算有防弹衣还是不够看啊!
  “别担心,撑得住。”
  我说着口是心非的话,但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
  我带着师父快速从预先规划好的路线一路往下,按部就班来到下水道,跳上前一天停妥的快艇。
  发动引擎的那一瞬间,我同时启动最后一个炸药控制器。
  停放在东京巨蛋外停车场、装满汽油桶的那辆厢型车,此时此刻大概冲到了半空,惊天动地的大火连带烧乾了附近所有的空气吧……那里可都是停了数百辆汽车的好地方,搞不好来个超经典的连环大爆炸。
  等等回到旅馆,一定要第一时间打开电视看新闻。
  “师父,你怎么样?”我驾驶快艇,瞥了一眼师父。
  “……”师父没力气说话,也没闭上眼睛。
  如果是五年前的师父,这点枪伤只要静养两个月就没问题了,现在岁月催人老,师父连自己脱下吉祥物的衣服都办不到。
  我要专心驾驶快艇,只能大声鼓励:“师父,撑住!你说过在宰掉赛门布拉克之前,你是不会死的!”
  ……等等,这种话好像不是现在应该说的?
  只是赛门布拉克沿途一直鬼叫,一下子求饶,一下子求师父灰飞烟灭,一下子为我听都没听过的奇怪往事道歉,一下子就疯狂咒骂。很吵,吵死人了!
  但师父好像很享受,我也只能说:“喂,我说赛门啊,你要嘛就专心求饶,要嘛就专心求我们一把火烧了你,要不就勇敢一点狂骂到底啊,都死这么久了,别三心二意的。”
  师父近五十年来一直都想干的事,今天终于圆梦了。
  我很替师父开心,真的。
  失血过多,他看起来很疲倦,表情却也很安详——平时师父就连睡着了都没露出这样的表情过。
  我心念一动:“师父,你是不是死了!”
  “……”师父瞪了我一眼。
  “哈哈,我就知道师父能撑!”我哈哈大笑。
  就在快艇即将驶出下水道的时候,师父巨大的身躯突然斜斜往旁倒下,快艇重心登时一倾。我一看,师父有半颗脑袋都浸在髒水里。
  我赶紧停下快艇,将半昏迷的师父扶正,用力拍拍他的睑。
  师父霍然睁开眼睛。
  “到最近的焚化炉。”师父罕见地使用语言。
  “师父!你要相信自己的身体!你跟怪物一样啊!”我大吼。
  “……”师父用超狠的眼神看着我。
  □□□
  是了,终于到了最后约定的时刻。
  这是师父收容我跟他一起行动的唯一条件。
  12
  快艇出了下水道,我搀扶着有够重的师父到车上。
  一开门,师父立刻摔躺在后车座,手里紧紧抱着赛门布拉克沮丧的头。
  打开东京市地图,距离这里最近的人道焚化炉,大概有十分钟车程。
  “那么,就请师父不要睡着了,免得……”我踩下油门。
  抵达人道焚化炉管制区的时候,师父身上笨重的吉祥物衣服已完全渍红了。
  我先下车,从侧座的置物箱拿出手枪,大刺剌走进去管制区。
  “请问有什么事?”一个戴着眼镜的办公室小姐起身,微微鞠躬。
  “烧东西。”我点点头。
  她太快死掉马上复活就麻烦了。
  于是我朝她的肚子开了一枪,再将桌上的电话线扯掉。
  “什么声音?”一个扫地的老先生探头出来。
  “枪声。”我朝他的肚子也打了一枪。
  陆续几个听到枪响冲过来的工人,我也是一人一枪,全打在肚子上。
  搞定,再将师父硬拖下车。
  “!”师父的头先着地,让他整个醒了。
  他踉跄站起,不忘抓着赛门布拉克的死人头,辛苦地跟着我的脚步。
  赛门布拉克的头看着我说:“请你帮我告诉艾琳,其实我最爱的还是她。”
  “不要。”我嗤之以鼻。艾琳,谁啊?
  我打开里面最大的一座焚化炉,点燃了火。
  拿着死人头,师父默不作声走进去,没多再看我一眼就从里面将门拉上。
  趁还活着的时候把自己烧掉,一秒也不想当个臭死人,这就是师父人生第二个愿望。他说过,也许他永远也宰不了赛门布拉克,但却绝对不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如果万一他不幸重伤,就算是在他身上浇汽油,我也要毫不犹豫点火。
  “……”我看着这逐渐开始加热的炉子。
  离别了,原来是这种感觉。
  我有点想哭,可没办法,只好做个样子擦擦眼睛。
  一想到从此以后我只能一个人到处放冷枪、搞爆破,就觉得怪怪的。
  合作无间的双人组,听起来比独行侠还要酷,为什么要剩下我一个呢?
  以后我也只能一个人挖洞埋死人头了,没人知道我多狠,真的很怪。
  “师父,不如你出来吧!”我用力拍着焚化炉。
  师父是个铁打的硬汉,就算身陷烈火也只是发狂地大叫,没嚷着后悔要出去。
  “师父!下个月就是三十几个死人国要模仿联合国,签署条约成立‘永生大联盟'的日子,我们何不去把那些臭死人炸到外太空呢!师父!你死了不打紧,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渐渐,师父不出声了。
  我再也忍不住。
  “师父,其实我前几天就死了!”
  我不知怎地和盘托出,对着焚化炉大吼。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太坏的地方,就算没有老二也不要紧,我自己装了一条最流行的死人专用电子阴茎,功能超级丰富的,旋转震动抽插基本功能都有,冷热温控,会发光,会假射,还可以听音乐!就算死人也被我搞活了!师父!出来吧!出来吧!”
  我大吼大叫,立刻脱下裤子,对着焚化炉展示我的七彩阴茎。
  砰!
  此时,焚化炉的门从里面打开……
  全身怒火的师父倒真的爬冲出来,可他像木炭一样的屍体吓到我了。
  “哇呜!”我大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烧得乱七八糟的师父举起冒火的赛门头,作势要砸我。
  可师父才踏出焚化炉,一踏地,他烧成炭的脚就当场粉碎。
  他摔在地上,又将半个身体跟一只手也跌碎了。赛门的头也碎成了黑灰。
  “……那,还是算了吧。”我很傻眼。
  弄成这个样子才晓得后悔,不如还是灰飞烟灭了吧。
  我来不及穿上裤子,就捞起师父怪吼怪叫的脑袋,将他丢回焚化炉。
  门关上。
  我振作精神,穿上裤子,朝地上的赛门黑灰补了一脚。
  接下来漫长的人生里,我得找到搞过我妈妈琳赛汪达的男人,然后干掉他。
  “就算死,也逃避不了我的惩罚。”我自言自语。
  上次说过了,预备入选的第一波疑似我爸爸的名单,还没列完就有一百二十五个人,每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算了,统统都杀掉,死了再彻底灰飞烟灭一次吧。
  有了目标,我不禁有点高兴。
  我朝着焚化炉微微鞠躬,然后迈向新的人生。
  第四章 ‘去你的我妈是琳赛汪达'(完)
  第五章 ‘一百年只属于自己的快乐'
  高贵的灵魂,是自己尊敬自己。
  ——尼采《善恶的彼岸》
  1
  一百年前跟一百年后的人类世界,在外表上几乎没什么两样。
  时间考验了很多事,让很多专家亲眼看见他们的预言成了放屁。
  没有可以飞上天的汽车,因为没有人说得上来要让汽车飞上去做什么。
  手机也没有出现立体影像通话的介面。
  机器人还是没有真正的思想。
  石油依然是最主要的能量来源。
  眩拥钠虼游幢蝗魏慰萍剂α靠刂乒
  当然了,移民火星还是科幻小说里的梦想,只是已经很少人写小说。
  癌症跟爱滋病也没有新的疗程或特效药,从事相关研究的人都被视为笨蛋。
  ……拥有最好脑袋的科学家花了太多时间在发呆,就跟其他人一样。
  □□□
  医院的候诊大厅,大家围绕着一个正在哭闹的小孩子。
  小孩子活蹦乱跳的,一下子吵着要看卡通台,一下子想要喝可乐,围观的大家都感到十分新奇,争着要摸摸捏捏小孩,七嘴八舌讨论。
  “好久没看到小孩子了,真有活力呢!”
  “要喝可乐啊?想喝就买给他啊!不过就是冰糖水嘛,印象中很好喝的。”
  “哈哈,上一次看到小孩是什么时候,我都没印象了呢。”
  “叫什么名字?乖,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小强?好可爱喔。”
  “是生什么病呢?牙齿蛀了,安心啦,蛀了还会再长嘛。”
  “来!叔叔抱抱!哈哈哈这小孩这么不怕生啊……哈哈哈哈哈……”
  不一会儿功夫,医院大厅的电视早切到动画史瑞克,而小孩子的身旁堆了可乐、汽水、零食跟一大堆小玩具,乐得不吵不闹。
  其中一个围观的民众,张婶,不禁感叹……
  如果曾曾孙跟曾曾孙媳妇愿意生小孩,她就不必挤在这里看别人家的孩子。
  不管是一百年前还是一百年后,年轻人都有年轻人的想法,管多了就生气。
  在五十岁那年过世的张婶,今天只是依循着过去五十年的习惯,回到以前工作的医院“闲晃”,接下来要晃的地方还有公园,之后才是回家。
  认真计算起来,今年是张婶第一百四十九岁。
  张婶年轻不懂事,十七岁就怀了老大,酒没醒就上工的丈夫又在她怀老三的时候,不幸在工地坠楼过世。
  年纪轻轻她就失去丈夫,靠着白天在早餐店帮忙、在饭店里整理床铺洗被单、晚上在医院里拖地洗盘子,独自扶养两个儿子跟一个女儿长大。
  她很努力,子女也都很争气,三个都上了大学,其中一个还飞到美国拿了博士学位,当了教授。
  在么女跟么女婿选好日子结婚那天,张婶在医院里昏倒了。
  醒来的时候,等待她的是血液报告跟核磁共振图,还有一个噩耗。
  “张婶,很抱歉告诉你这个结果。”医生叹气。
  同样都在医院工作,就算没说过话,看也看熟了。
  医生知道张婶的身世,非常同情。但除了同情,医生也无能为力。
  “请先不要通知我的家人,我想参加我女儿的婚礼。”张婶恳求医生。
  那晚,赛门布拉克登上了全世界媒体的头版。
  张婶落寞地读着报纸,真希望这样的奇蹟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为期一年化疗很辛苦,张婶瘦了二十公斤,憔悴了。
  倚仗着一定要看到孙子的毅力,张婶千辛万苦撑了下来。
  就在张婶病危前一个礼拜,医院里所有该断气的人全都奇蹟似苏醒过来,据说这个现象同时出现在世界各地,造成巨大的恐慌。
  一开始张婶从护士那里听到这个新闻时,还以为是儿子女儿串通护士骗她,直到她自己看到电视上各新闻台的报导,她才燃起希望。
  “妈,你放心,你一定会复活的!”
  大儿子抱着刚出生的孙子,轻轻摸着张婶的脸颊。
  “妈,没道理其他人都复活了就你不行,你一定要有信心。”
  二儿子紧紧握着张婶的手,激动地流下眼泪。
  “医生?”张婶眼神迷离地看着医生。
  “我……我无法保证。不过,过去七天以来,在本医院过世的病人、车祸送命的伤者,在死后苏醒过来的机率是——百分之一百!”医生微笑,不知道在臭屁什么。
  “我,好想看到我的小外孙喔。”张婶摸摸女儿鼓起来的肚子。
  “妈,你一定可以亲手抱抱他的。”女儿擦掉眼角的泪水,微笑。
  三个小时后,张婶在家人的陪伴下阖上眼睛。
  心电图剩下一条没有反应的线。
  家属痛哭,祈祷,于是张婶在众目睽睽下睁开眼睛。
  心电图还是仅剩那一条死气沉沉的线。
  “我……好像又活过来了?”张婶呆呆地说,难以置信。
  原来,刚刚那一刻短暂的无意识沉睡,就是死亡?
  2
  台湾政府规定,“实际存在年龄”超过一百岁的人,禁止从事任何劳力工作,以保障活人跟部分永生人的工作权。
  这个规定的作用不大,因为鲜少有永生人对劳动性工作还抱有热情,尤其是实际存在年龄超过一百岁的永生人,根本不可能有人对工作有任何兴趣。
  辛苦拉拔孩子长大成材的张婶常常回到医院,偶尔帮点忙、替偷懒的清洁人员扫扫地,不过是因为日子无聊。
  现在的医院不比当年,属于活人的那一半空间都很冷清,属于永生人的那一半诊间生意就好得多,很多永生人会来美容他们的脸孔与身体、订做漂亮与多功能的义肢、从胃部抽取他们因过度怀念而吃喝进肚子里的食物残渣与酒水。
  至于来看病的活人都在看一些芝麻蒜皮的小症状,感冒、牙痛、针眼、喉咙痛、胃痛、视力减退、口臭、肾结石、尿道发炎、疝气、包皮过长、盲肠炎、经痛、幻听、关节炎、偷窃癖、说谎、抄袭成瘾等等。
  面对绝症之类的重病,若治疗过程太痛苦,病人肯定毫不犹豫放弃。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在台湾有三千万个死人,两百五十万个活人,法令也配合广大的民意变得很有弹性——任何人在面临特定、巨大、不可抗力的痛苦的威胁下,可以向医疗机构请求“自由永生死”,除非出于个人的宗教因素,接到请託的医生不得拒绝患者的要求。
  不只是绝症,因种种意外被送进医院急诊的伤者,有时也因为不想被截肢而快速签下“自由永生死”的强制执行申请书,这些人有很大的机会在死后还是可以控制他们原本要牺牲的肢体。
  无病无痛,自然亡故的老死恐怕是最不划算的死法,任谁都不想在死后拖着一副毫无魅力的老朽屍体“过活”吧!
  “那么,就请将我永生死吧。”
  八十年前,张婶的大儿子在被验出食道癌时就这么跟医生说。
  “那……就……麻烦……医生……了……”
  七十五年前,张婶的长媳妇在二度中风时还保持基本的礼貌。
  “还等什么?当然是快点一针打过来啊!”
  六十年前,张婶的长孙在罹患肝癌末期时也跟医生这么说。
  “算了算了,现在就让我死了吧。”
  二十年前,她那重感冒的曾孙竟然也这么说……当然被张婶一巴掌打醒了。
  “你这个傻小子,人生没有那么简单!”张婶没好气地训诫着。
  活人轻率放弃生命造成了一些社会问题,“尊重生命”便成了在野党联盟一贯的政治主张,几个立法委员援引几个先进国家的法律,制定出“生命完整法”——为了教导新生的活人儿童正确的价值,所有一切为了个人兴趣、为了外表的青春常驻、为了打赌赌输之类的自杀行为仍属犯法,会被判处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当然啰,这个“生命完整法”不过是一个象徵,多的是漏洞可钻。
  对很多新新人类来说,癌症治疗变成了一种“体验痛苦的人生经验”,可要,可不要。
  此外,从去年的癌症相关医疗统计数字里可以发现很多有趣的事实。
  在台湾地区,超过四十岁以上的男女,愿意接受完整癌症治疗的比例只有百分之三,跟国际水准差不多。多数愿意挑战化疗、重伤急救的病人,百分之五的人是舍不得美食佳酿。百分之三的人是因为自己还太年轻、不愿以过于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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