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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殡仪馆之诡异事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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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纠正他:“狗屁鬼打墙啊,忘记以前王师傅说过的,是他妈的夺命刹!”
  “对对,夺命刹,我操,这个弯以前好像没出过什么事吧?”猴子把脑袋伸到车外,左顾右盼。
  我心有余悸地说:“幸亏我和猴子还清醒,要是都迷糊了,现在怕是连他妈收尸的人都没了。”
  大嘴没作声,点了支烟,猛吸了几大口,说:“妈的不行,有点邪门,我还是暂时不开了,猴子,你来开。”说完,他和猴子换了位置。猴子把车倒回到马路上,继续上路。
  “刚才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大嘴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猴子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说:“夺命刹,刚才凡子不是说了么,不过奇怪嘿,以前这地方没出过什么事吧?怎么就我们撞邪了?”
  大嘴点点头,又摇摇头。在后视镜里,我看见大嘴正通过后视镜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身后的挡板,莫非他怀疑……我扭头看了看身后,随后刚想开口,大嘴在后视镜里对我摇摇头,我把话吞了回去。
  难道是躺在后车厢的那位在捣鬼?
  如果是,这才刚开始,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后面该怎么办?我突然感到脊背发寒,头皮一阵一阵地收紧,麻得厉害。
  下午六点多,我们离开高速,拐入国道,在路边一家名叫168饭馆的饭店吃晚饭。饭店看上去破,但蛮大,后面更有个篮球场大的停车场,停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货车。
  国道旁乱七八糟的饭店不少,什么198、188、888,几乎都以吉利的数字命名,论生意,就属这家168最好,饭厅里人头攒动,几乎坐满。
  好容易抢到个空位,我点好菜。猴子嘬了口茶,打着哈欠对大嘴说:“等下你开会,我有点累了。”
  我看了眼大嘴,大嘴点点头,没说话,一脸平静。我暗叹了口气,这趟业务出的,哎……真是才出门,就见鬼。把人的好兴致都弄没了。
  “我说你们两个,搞得这么沉重干什么,好容易出趟长途业务,高兴点噻。”猴子见我和大嘴不说话,一个劲地想调节气氛。
  我想也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自然会来,之前都已经逃过一劫了,没准不是后车厢那位捣的鬼,何必杞人忧天,搞得自己战战兢兢?
  “好了好了,别瞎想了,猴子说得没错,出来自驾游,要的就是开心,来来来,喷根烟!”我招呼猴子,把烟丢给大嘴。
  不一会,菜上来了,三人边吃边聊,心情豁然开朗。正吃着,在停车场负责引导司机停车的小弟突然跑到我们桌前:“哎师傅啊,那金杯车是你们的吧?”
  猴子侧过头:“是啊,怎么了?”
  小弟的情有些怪:“你们那车后面是不是有人被锁在里面啊,啪啪地一个劲的响,像有人在里头拍啊。”
  “啊!?”此刻用大惊失色来形容我们三人的表情绝不为过,车后头的确有人,可是个死人啊!
  二话不说,我们丢下筷子,小跑到停车场,那小弟跟在我们后头。到了车旁,却没听到什么动静。大嘴站在车尾,从左走到右,又从走到左,还伸手敲了敲车身,车厢完全没有反应。
  “没声音啊?”大嘴扭头问小弟。
  小弟皱皱眉:“刚才动静好大的啊,霹雳乓啷的。”
  我对大嘴说:“打开看看吧。”
  大嘴想了想,掏出了钥匙。小弟好奇,走前两步,想看个究竟。看他的表情,怕认为我们是劫匪,里头正绑着个票。大嘴看他一眼,说:“站远点,回头吓倒你。”
  “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怪物。”小弟嘟哝着,但还是后退了几步。
  大嘴把车后盖打开后,留心了一下他的表情,果不其然,被吓了一跳,他指着车厢躺着的那位,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
  猴子说:“这个什么,你看到了,你说,这里头的人,能搞出动静来吗?”
  “你们,这个……”小弟脸色发白,看得出他又惊又怕,话都说不利索。
  猴子说:“我们是殡仪馆的,要不要看证件?”
  小弟看我们的眼神像见了鬼,惊恐不已,一个劲地摆手:“不要不要。”说着,就赶紧跑开了。
  车厢的尸体好端端地躺着,看不出任何异常。猴子想把脑袋探进去看个究竟,大嘴推开他,把车盖盖上。
  回到饭桌上,大嘴显得心事重重,手里抓着筷子,却半天不去夹菜。那小弟肯定不是在撒谎,再说,在此之前,他哪知道我们这车后面装的是什么。难道这趟业务,真有这么诡异?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猴子,现在的表情也显得十分凝重。
  “要不,大嘴,你给张阿八打个电话。”猴子向大嘴建议。
  “给他打电话?”大嘴冷笑几声,说:“告诉他这趟业务不干净,不能拉,就地处理,就算张阿八同意,家属那边怎么交代?”
  “唉。”猴子叹口气,沉默了。
  这下好,饭也没心情继续吃了,胡乱扒了几口,结完帐,我们走到停车场。在车门前,三人同时停下脚步,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车发呆。
  大嘴一挥手:“上车啊,老看能看出什么?”
  在大嘴倒车的时候,那个小弟突然跑了过来,隔着窗玻璃冲着大嘴比划,大嘴放下车窗:“什么事?”
  小弟说:“师傅啊,刚才不骗你,后面的确有动静,你们注意点。”
  “哦,好,谢谢你啊。”大嘴说着,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从窗口递给他。
  “这人不错。”大嘴叼着根烟,自言自语。
  猴子回头看了下坐在后排的我,说:“凡子,要不要我也坐后面来?”他担心我一人坐在后排怕,其实我心里也的确在发毛。
  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哎,不用,我说你们两个,别那么神神叨叨,咱们几个,什么没经历过?别他妈总自己吓自己。”
  “猴子,搞点劲爆点的音乐来听。”大嘴说。
  “好!”猴子翻找了会,挑了盒磁带塞进音响。和着音乐,我们大吼大叫,比他妈的在KTV里还卖力。结果不到一个小时,三人的嗓子,都哑炮了。
  天色越来越暗,西边天际仍可看见暗红透亮的瓦状云片,层层交叠,像巨大的鱼鳞。
  这一夜,我连眼睛都没敢合一下,猴子和大嘴中间交换了一下,但替下的也没睡。夜越深,大家的精神就绷得越紧。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烟几乎是一根接着一根地点,谁也不敢睡着,也不能睡着。
  我坐在后排,想到与那尸体只有一块铁皮之隔,头皮就一阵一阵的麻,不知怎的,我总害怕会有一只手突然穿破铁皮抓住我的颈脖。
  结果,还好,谢天谢地,一夜无事。
  天亮了,距离目的地,大概还有4、5个小时的车程。熬人的一夜终于过去,想着车后的这个包袱即将被卸掉,心情真是说不出的畅快。
  很快,下高速了,大嘴问猴子:“要不要换我开?”
  猴子说:“等会,找个地方吃个早饭,肚子饿死了。”
  前面看样子是个县城,我们在路边找了个早饭摊,要了油条包子和稀饭,昨天的晚饭没吃好,三人都饿了,稀里哗啦地狂吃一顿,继续上路。车离开县城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吧,我突然闻到一股焦臭味,像是橡胶或者塑料烧着后发出的味道。
  “什么味道?”猴子使劲闻了闻,低头乱看。
  “是外面飘进来的吧?”大嘴没停车。
  这时窗外腾起一阵黑烟,毫无疑问,这烟是从我们车上发出来的。
  “大嘴,停车,停车,车子烧着了!”猴子大叫。
  “操!”大嘴骂着,赶紧把车停到路边,车子一停下,烟冒得更加浓烈了。三人急忙跳下车,一下车就明白了,不知又见了什么鬼,右前轮居然莫名其妙地烧着了。
  火势还不大,幸亏车上放了箱矿泉水,三个人手忙脚乱,用矿泉水淋灭了轮胎上的火势。
  “他妈的,还好矿泉水多。”猴子眯着眼睛左右看看,说:“要不然,还不知道哪里找水去,等他妈找到,车都没了。”
  大嘴蹲下身,打量着那被烧得一塌糊涂的轮胎,仰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我:“这地方怎么会烧起来哩?”
  我摇摇头,说:“天晓得。”
  “哎。”大嘴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招呼上猴子取下备用胎,把烧坏的胎换下。这一折腾,几乎浪费了一个小时。
  好在最后一段路再没出什么意外,在中午两点左右,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按死者亲属要求,我们开车到当地殡仪馆。当大嘴打开后车盖,准备放下尸体时,大嘴、我、猴子,我们三个人,在看清尸体摆放的位置后,惊诧到几乎要把舌头咬掉。
  女尸被放上车时,明明是以脚对车头,头对车尾的姿势摆放的,可现在我们看见的女尸,却变成了头对车头,脚对车尾。
  而在运送期间,我们谁也没有动过这具女尸。
  在168饭馆吃饭时,那车场小弟告诉我们后车厢里曾发出过奇怪的响动声。
  难道尸体头脚方向的对调,是这具女尸自己弄的?
  大嘴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以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和猴子一眼,嗓子里咕哝了几声,想说什么,却没说出,他的喉头费劲地一上一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抬下去吧。”
  长途业务,我们出过不少,可跑得像这回这么战战兢兢,怪事频出倒是头一回。回来的路上,猴子把这一切归咎大嘴出发前的口无遮拦,大嘴挺无辜:“我都是在夸她呀,怎么地也没理由对我们打击报复嘛。”
  猴子一针见血:“狗屁,你他妈根本是在意淫!”
  好在这趟业务怪事出得多归多,终究没搞出什么大乱子,算是又给我们上了一课:不该说的千万别说,不该看的也千万别看。
  不管是凑巧还是真的因为大嘴口无遮拦,反正以后再出业务,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再把话题扯到后车厢里躺着的那位身上。
  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有东西都看着呢!——王师傅的话。
  殡仪馆的停尸房里一直存着个无名男尸,四十来岁,死因不详,从被人发现送到殡仪馆至今,已经快半年了。
  殡仪馆本就小,冰柜只有可怜巴巴的两台,其中一台还动不动出点毛病,这具男尸在这里停了这么长时间,用张阿八的话说: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经济压力和心理压力。
  这经济压力能理解,冰柜费电嘛,可所谓的心理压力,就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要说怕见鬼,他张阿八一个月来不了几次殡仪馆,每回来,从来只是办公室——厕所,厕所——办公室,停尸房那边,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负责业务的是大嘴和老朱,负责修坟的是王师傅和张师傅,张阿八在殡仪馆的主要工作就是偶尔过来吹吹胡子瞪瞪眼,吹吹牛皮打打屁。老朱在会后骂得有意思:“他X的还心理压力,我看他是JB有压力。”
  骂归骂,不过尽快处理掉这具无名尸倒是殡仪馆上下的集体心愿。两天后,张阿八拿来一份公安局开具的证明,交给大嘴:“小武啊,今天辛苦跑一趟,把那死人给烧了。”
  大嘴接过证明,看了眼,问:“那灰怎么办?”
  “随便啊,难不成你还想带回来做纪念?哈哈……”张阿八自认为幽默,哈个不停。于是他家祖上因此遭殃,又在大嘴心里被轮奸了一遍。
  这趟车我没跟去,是猴子陪的大嘴。一切顺利,从出发到回来,一共只用了三个小时不到。大嘴说,没烧完他就走了,骨灰让那边火葬场的人处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给处理了。谁知在几天后,居然在殡仪馆的停尸房里出了件离奇而恐怖之极的事情。
  那天殡仪馆接了个业务,因为死者有个女儿人在国外,几天后才能赶回,所以先存放几天,等他女儿到了再去火化。
  之前说过,殡仪馆只有两个冰柜,其中一台坏了,另一台一直存着个无名尸,前不久刚由大嘴处理掉。
  当老猪和大嘴把尸体运进停尸房时,却发现那台唯一可用的冰柜居然一直是开启状态的。老猪瞪着大嘴问:“小武啊,你上回处理后怎么连冰柜都没关?”
  大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可能啊,我和王师傅一起来抬的,当时猴子都在,开冰柜前,我就关掉了,出门时,连电闸都关了,这肯定不是我开的。”话说完,大嘴和老猪同时往电闸方向看了看,闸门是开着的。
  老猪纳闷:“难不成是张阿八开的?”这停尸房的钥匙,只有三个人有,张阿八,老猪和大嘴。
  大嘴更纳闷:“怎么可能,他哪会来,再说,有业务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老猪笑:“也许他梦游咧。”说着,他拉开了冰柜,然后……
  大嘴后来说,当时让他震撼的,除了冰柜里那东西外,还有老猪的表情:当老猪把冰柜拉开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就这么一下僵住了,像被突然丢进了零下几百度的地方,脸上的笑还没散去,就这么凝固住了,连脸上的褶子和下巴上胡须看上去都那么硬邦邦的,总而言之,大嘴说,当时他觉得老猪已不是老猪,是冻猪。
  大嘴和老猪在冰柜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呢?大嘴在和我们说这事的时候,狠卖了个关子,急得猴子上蹿下跳,直到我们忍无可忍拳脚相加,大嘴才告诉了我们:当老猪拉开冰柜时,他们看见,原本应当空空如也的冰柜里,居然躺着个纸人。大嘴说,才看那纸人一眼,他就觉得纸人的面相有些熟悉,再一想,他脑袋嗡地一声轰开了,这纸人眉眼间的神情,居然和前不久处理掉的那具无名尸体有几分相似。
  难怪看着面熟。
  大嘴说到这,我们几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张阿八知道这事后,立刻召开内部研讨会,讨论了半天,排除了这事人为的可能。大家都同意王师傅的解释:是那具无名尸捣得鬼。他阴魂不散,大概是因为不满意殡仪馆对其骨灰的弃之不顾。
  大嘴当时懵了:“难不成还要去J市火葬场找回他的骨灰?那边肯定给丢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王师傅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不用找回他的骨灰,用这个纸人代替就行,在后山盖个庄(修个坟),把纸人烧了好好埋了,在烧点纸钱什么的,保证毛事。”
  殡仪馆上下照王师傅的建议做了,结果也如王师傅所说的一样:毛事了。
  然而毛事的只是这一件,谁晓得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在殡仪馆里,又会蹦出什么稀奇古怪骇人听闻的怪事奇事。
  出怪事对我们而言,已成习惯。猴子说,几天不出点什么事,反倒觉得不正常了。所谓正常不正常,只在于你习惯或不习惯。习惯了,再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的事情,你也会觉得无比正常。存在即合理。
  然而那些神神鬼鬼,当真存在吗?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我只知道,只要大嘴继续在殡仪馆里干着,我们耳闻目睹的奇事异事,就会像春天里的韭菜,割完一茬又一茬。
  明天,又得陪大嘴业务去了,听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菩萨保佑这小鬼一路上能安分点。这怪事遇多了,还真烦。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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