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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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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成,我死了是要同你埋在一起的。”

“少他娘的恶心老子!没皮没脸的!到了塞外就给你卖小倌馆里你信不信?!”

“爷,不用费那个事儿,您买了小的,小的倒贴您十二两银子!”

“滚你的罢!贴不够十八两老子才不要……”

“十五两行不行?”

……

声音渐行渐远,留了一地清透月光。

卫氏趁白老太太进了泠湄水阁专备着用来给主人和客人们整妆小憩的侧间时也起身跟着进去,婆媳两个在房里嘀咕了一刻左右的时间,再出来时白老太太的脸色已是好了很多。一顿晚宴下来宾主尽欢,直至二更天时方才散席,白府主子们便又到府门处送客。

白大老爷很花了一番功夫才把一个喝醉了对他死缠烂打勾肩搭背不肯走的客人给打发了,转过头正对上那厢悠闲自在抱着胸看热闹的白大少爷眼里戏谑的目光,不由白了儿子一眼,走过去拍他后脑勺:“臭小子,看爹的热闹是罢?!真真是个不孝子!”

“我这儿还有一件不孝的事要跟您说。”白大少爷却收了笑意,转身往旁边暗影处行去,白大老爷虽纳闷儿,却也没急着问,四下先看了看,揪了个众人不注意的空当快步跟了过去,至月光完全照不到的地方,白大少爷立在那儿,一对眸子却是亮晶晶,惹得白大老爷忍不住低声好笑:“小耗子似的!什么事不能去紫院书房说?偏要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只怕不等您回去紫院,一会子就要被老太爷直接叫去上房了。”白大少爷淡淡地道,也不多废话,就把他怎么伪造云彻的信故意给白三少爷看见、怎么诱使卫氏把嫁妆全入了济灾银的账,以及卫氏为了接济娘家又是怎么挪用的公银被他换出了账册等事同白大老爷一一交待了,末了道:“我知父亲顾念着卫氏是你那两个儿子的亲生母亲而不愿令她太过难堪,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容忍着她,她的心思父亲想必也极清楚,自是希望她的两个儿子能继承白府家业,如今我已恢复神智,自不可能一辈子装疯卖傻,而一旦她知道了我已恢复,必然又要明里暗里地算计于我,所以这一次我不过是抢了先机先对她出了手,父亲若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老太爷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私挪公银之事,账簿也在老太爷手上,估摸着客人一走完,老太爷就会叫父亲去商议如何处置她――我同老二达成了协议,同意卫氏保有主母身份,但须终生留在家庙,永不能回归白府,所以提前支会父亲一声,望父亲能在老太爷面前‘关照’一二。”

白大老爷闻言便是一阵沉默,半晌方道:“既然小昙已同你达成了协议,我也无甚话可说,只是云儿――你要听清我的话:只要你们兄弟不做出手足相残之事,我可以最大限度地容你们自主决断,而若你亦或小昙做了一丝对不起兄弟之事,为父――绝不宽待!”

然而出乎白大少爷意料的是,白老太爷并未将白大老爷叫去说话,直至第二天也没有要处置卫氏的相关消息传出,白大少爷心知事情起了变故,却也没有轻举妄动,只叫人去红院打探虚实。罗扇昨天晚上待白大少爷一回房就主动交待了表少爷来过绿院的事实,并且把自己送《枕梦居回忆录》给他的事也从实招了,好在只是“第一卷”,且还是字练得好些了以后重新誊抄了一遍的版本,原稿罗扇自己留着,记录的也都是她与白大少爷相处、相知、相惜、相悦的点点滴滴,并未涉及他的报复计划或是各种安排,不怕泄露什么重要信息给表少爷。

白大少爷于是就留在绿院哪儿也没去,声称是陪罗扇,其实罗扇知道他是怕表少爷不肯死心又来纠缠,暗中好笑也不说破,只管指使着他跟在她屁股后面满院子摆弄花草。

而卫氏此刻却在紫院上房里得意满满地倚在小榻上抿茶,旁边坐着的是她的小儿子白沐K,正好奇地追问:“娘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老太爷不追究挪用公银的事的?”

“我找人借了一些把亏空补上了,”卫氏眸光闪烁,“老太爷问起我时我只死咬着没承认挪用了公银,他便派人去查账,见账上果然分文未少,这才没了话说。”

“这么大一笔银子,娘是找谁借的?”白三少爷忙追问。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总归银子都已经到了咱们公账上,自然不会是假的,”卫氏不大自然地笑了笑,又叮嘱道,“你二哥去送天阶出城往塞北了,他回来后你暂且先不要告诉他我找人借银补空的事――你二哥做事就是太过理智,总不肯冒险一试,若被他知道了,说不定又要逼着我退了那笔借来的银子呢,那可就是生生逼着我去家庙了!”

白三少爷犹豫了一阵,勉强应了,辞了卫氏从紫院出来便有些心神不宁,正要去找鹰子商量一番,就见小厮橙芒过来禀报,说是某某府某某少爷叫人递了帖子,约他一并去城中某某茶楼饮茶小聚,因对方也是藿城商圈中人,正是白三少爷近期费尽力气想要拉拢的一条人脉,见对方主动示好,自是不敢怠慢,一时便将卫氏的事丢过了一旁,忙忙地换了衣衫就出府赴约去了。

卫氏倚在榻上出了一阵的神,问向身边的心腹郑嬷嬷:“我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

郑嬷嬷连忙应道:“找到了!花了不少的功夫,好在那两口子也都没去远,女的在李府洗衣房里做工,男的四处给人打长工,一年半载的也回不来一趟,幸好这次只是去了邻城,老奴叫人把他硬是给叫了回来,又让人打着骂着教了半日,总算是能唬住人了。”

“那就让他们进府罢,”卫氏淡淡地说着,眼底闪烁着冷酷的光,“此事办得越早越好,迟了恐生变故。”

郑嬷嬷便应着出得门去。喜欢本文请支持作者正版:《会吃才会赢》作者:灵犀阁主

罗扇让人搬了黄花梨席面矮脚软榻放到院子里太阳地儿下,铺了软软厚厚的褥子,放上花瓣缝的纱枕,白大少爷就一骨碌偎上去,罗扇一手捧着本志怪小说一手拿着美人锤,边念边给白大少爷捶腿。

念到酣处,两个人都正入神,就见绿田进来传话:“爷,府门处的门房说外头有一对儿夫妇要见小扇儿姑娘,自称是小扇儿姑娘的……爹娘。”

“啪”地一声,罗扇手里的书就掉在了地上:爹、爹娘?!哎呦我去!这肉身原主是有爹娘的啊!这茬儿早就忘到深深太平洋底去了啊!咋、咋办?她可是冒牌货!怎么人家爹娘还突然找来了?

白大少爷坐起身,偏脸看了看失魂落魄的罗扇,伸手兜了她下巴一下:“傻妞儿,走什么神呢?你想不想见他们?想见就让人带进来。”

罗扇真心想说不想见,可是那毕竟是她名义上的爹娘啊,若是不见岂不是太过冷血?虽然这对儿爹娘把女儿卖进白府为奴也够狠心的,可这个社会现状就是如此,被父母卖掉的可怜女孩儿多的是,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但你若是有亲不认那就是你之不孝了。

而且罗扇雀占鸠巢地用了人家闺女的身体这么多年,多少也觉得对人家有些亏欠,再加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真让她来个六亲不认,她也实在做不出来。于是只犹豫了一下之后就点了头:“见,我去外头见他们罢,免得让人看见了又要拿规矩说事。”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白大少爷却将她拦住:“你是我的妻,他们就是我的岳父母,哪有在外头相见的理?绿田,你亲自去把他们接进绿院来,我也要见一见。”绿田便应声去了。

罗扇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借口去换件衣服就进了屋,就着凉水洗了把脸,半晌冷静下来:原主被卖进府的时候才八岁,如今七年过去了,就算是神情举止和性格上变化大也能说得通,再说他们当时给她签的是死契,就算有再多的钱,只要白府主子不同意,他们就没有权力给她赎身,更不可能要求她离府与他们同住,不过……倒是有可能这两个人会要求她把每月挣到的月例拿出一部分来给他们贴补家用――当初卖女不就是为了得钱养家么。

管他的,反正七年过去了,不怕他们看出不妥来,想要钱就给他们钱,她罗阿扇现在也是小买卖人一枚了,香喷喷小吃铺虽然没挣什么大钱,养活两口人也是不成问题的。

心平气和地从房里出来,白大少爷已让人把院子里的小榻收了,正站在廊下等着她,瞧了眼她的脸色,眼里就带了笑意,伸出大手轻轻一捏她的肩:“莫紧张,纵是多年未见,也是你亲生爹娘,天生亲情是抹不掉的。”

罗扇心道哥哥你哪里会明白咱这肉身心儿里早换人了啊,哪里有天生亲情啊!手上推了推白大少爷:“你进屋去坐着,我先见见,若是不方便给你见,我就直接……”

“丑女婿迟早要见岳父母,”白大少爷低笑,“你这是嫌我丑呢还是自个儿害羞了?”

罗扇翻了个小巧玲珑的白眼,倒是真放松下来了,好整以暇地同白大少爷并立于廊下,等着那对素未谋面的父母进门。

一时听得垂花门外一阵脚步响,便见绿田身后跟着一对穿着朴素的中年夫妇进来,男的耷眉塌眼,中等身材,不壮不弱,皮肤黝黑,满脸的老实八交,一看就是常年干体力活的朴实百姓,女的倒是很有几分姿色,大大的眼睛遗传给了罗扇这副肉躯,只不过因长期的辛苦劳作,使得一张脸显得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手上皮肤也很粗糙,拎了个盖着块花布的篮子。

夫妇二人一眼就瞅见了俏生生立在那里的罗扇,妇人便先一步哭叫出来:“春杏――”

噗――咳咳咳咳,尼玛!忘了这原主的本名叫做春杏来着……

罗扇甚是尴尬,步下台阶迎过去,行了一礼,还未待开口就被那妇人抱住一阵呜咽,倒让罗扇也多了几分心酸,低言软语地劝慰了一番,这才引着夫妇二人给白大少爷见礼。白大少爷虽然生得俊朗,但因过去数年一直居于高位,早便养出了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场,夫妇两个只一瞟眼就唬得腿软,战战兢兢地行了礼,而后就不敢吱声了,扎煞着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罗扇瞅了白大少爷一眼:看你把人吓的!

白大少爷微一挑眉,尽量放和缓了声音道:“去东厢说话罢,好生招待着。”说着便自顾自地转身进了上房――这个时代的尊卑意识都是深植入骨的东西,白大少爷知道自己若在场,这对儿夫妇必然放不开手脚,而若把他们让进上房去,只怕就更要吓得找不着方向了,只好让罗扇带去东厢自个儿招待,毕间一家三口多年未见,想是也有很多的私话要说。

罗扇便带着这对夫妇进了东厢,绿萝泡茶上来后就关门退了出去,罗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含着笑静静坐在那里望着自己这对儿便宜爹娘,夫妇两个半晌才缓过劲儿来,面面相觑了一阵,妇人便先开了口:“春杏……你是不是还在怪爹娘……”

罗扇连忙摇手:“娘,女儿从未怪过你们,女儿在府里一直过得很好,您二老不必为女儿操心。不知二老这些年过得可好?如今都在做什么?住在哪里?”

妇人掏了帕子抹泪:“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了,那年闹旱灾,家里穷得实在是没米下锅,你弟弟又上着热,请不起郎中看病,我和你爹实在没了法子,才把你……”

哟,还有个弟弟?罗扇最怕苦情戏,连忙制止住妇人继续哭旧:“娘,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女儿能体谅您和爹的不易,就说说近些年你们过得可还好罢?女儿也是极想知道的。”

妇人就擦干了泪,唠唠叨叨地述说起这么多年他们三口人是如何的谋生度日艰难过活的,原主的爹只在旁默默听着,偶尔跟着叹口气,多数时间里沉默寡言,两口子一动一静倒也相得益彰,原主的娘虽然话多了些,句句也都实在,给人的印象完全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罗扇静静听完妇人讲述,倒了茶递过去,直截了当地问道:“爹娘今儿是突然为了什么来的?是否家里有了困难?女儿可能帮得上忙?”

两口子一听连忙摇头兼摇手:“没有没有……当初**无奈将杏儿你卖进这府里,爹跟娘一直都没脸再来探望你,哪儿能一有事就跑来找你呢?只不过是你弟弟近来跟人在外头学着跑生意,才刚赚了些银子,就商量着我们看能不能把你赎了身……你今年也都及笄了,正是该嫁人的年纪,你弟弟想着你若留在府里等着被主子指配,说不得男方是个什么人品,若是主子开恩能允你赎身,咱们在外头找个正经人家,看好了人品嫁过去,这辈子有个好着落,也算是爹娘好歹补上了当初亏欠你的……”

罗扇先忍不住纳罕:“弟弟这么小的年纪就在外跑生意?跑的什么生意?”

“他也不过是给人帮工罢了,看着人家挣钱自己就眼馋了,找人借了些银子试着入了小小一份子,没想到瞎猫逮着死耗子,竟是让他赚了一笔回来,”妇人边说边把放在脚边的篮子提上了桌来,揭开那花布,见里头放着十几颗灰乎乎状似土豆的块状物,隐隐飘着一股奇异的香气,罗扇的吃货属性顿时发挥出最强性能,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东西:“松露?!松露?!”

妇人便笑了:“闺女到底是在大府里见过世面的,我还道你不会认得,这东西确是松露,听你弟弟说只在川西的深山老林里才长这东西,珍稀得很,也不易挖掘,每年进贡到皇宫里的也才只几十斤,你弟弟就是跟着人到那边专挖这东西卖钱的。这两个月正是挖掘的好时候,你弟弟专门托人给我和你爹带了二十来个回来,我们也舍不得分给别人去,想着你弟弟欲给你赎身的话,今儿便来了,顺道带了几个给你尝尝鲜。”

原主的爹就也在旁附和着道:“这东西稀罕得很,只怕你们白府也不多见。”

这一点罗扇倒是承认,过去数年中每逢秋季她也曾苦苦在白府食库里寻寻觅觅,却只有一两次见过松露这种被誉为“世界三大珍馐”的名贵食品之一,只不过这两口子带来的这一批从品质上来说比她在白府见过的要好得多,自然也就更加的难得。罗扇记得在那一世时,澳门赌王何鸿荣花了三十三万美元在拍卖会上拍下了一块仅重三斤的白松露,可见这东西是有多么的珍稀和名贵了。

罗扇本着无功不受禄的想法推拒了,道:“这东西吃着对身体很好,爹和娘留着自己吃罢,这些年来我也没能孝顺了二老,怎能凭白还收二老的好处?”

妇人便道:“家里头还有,我们自己也留着呢,送这东西进来也不只是为了给你尝鲜,好歹你拿出一些来孝敬了你主子,他心里头一高兴,说不定就准了你自赎呢?赎金不成问题,你弟弟给我们留了些钱,怎么算着也够你用的了。”

“赎身的事不是一说就能成的,”罗扇边想借口边道,“如今我是绿院的二等大丫头,身上担着不少的职责,纵是想走,也得先带出一个**的人来,短时间内是不行的了,且还不知道主子肯不肯放人……爹娘先莫急在一时,待我慢慢探着主子口风,有了准信儿再通知您二老。您二老且把咱家现在的住址告诉我,我虽不能时时出府,却也能托人带东西回去孝敬。”

妇人便将地址说了,末了仍推那篮子松露给罗扇:“好歹是你弟弟一番心意,你就留着吃罢,这东西不易保鲜,现在就看着不如昨儿个水灵了呢,你留几个吃,其他的孝敬了你主子,只怕他平日也不能常吃着这东西,权当零嘴儿了,好歹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罗扇想了想也就没再推,这东西确是好东西,而有了好东西,她第一个想到的也总是同白大少爷共享,既然这两口子家中也有,她也就不多矫情了。眼看着时近中午,罗扇就留两口子在东厢吃饭,妇人便叮嘱她:“你且告诉厨房的一声,这松露最好是生吃,一煮就失了原味儿了。”

罗扇自是知道这个,松露吃的就是它独特的、“如同天堂一般”的香味儿,若弄熟了吃,除非有绝等的厨艺,否则很容易就会把这么一种比钻石还贵的美食做成了土豆。

于是请这两口子先宽坐,就提着篮子直接去了后头小厨房,因恐那两个厨娘没见过这珍稀的东西给暴殄了天物,罗扇就亲自动手将松露洗净,细细地切成极薄的片,还专门让厨娘取了银盘子过来精心摆上去,又用琉璃杯子倒了自酿的葡萄酒――西方人不就是这么吃的嘛!偶尔她老人家也会小资一下的。

美滋滋地亲自端着盛了松露和酒的托盘进得上房去,见白大少爷正懒懒倚在榻上看书,便过去坐到旁边,用小银叉挑起一片松露往白大少爷嘴里喂:“尝尝,这东西可香了。”

白大少爷也就张开嘴,把这香气四溢的绝顶美味纳入了口中。

214、将计就计

东厢里,罗扇那肉身的爹娘赵大诚夫妇正大眼对小眼地干巴巴坐着,就听见房门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个哆嗦,却见进来的正是罗扇,身后跟着个丫头,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四样精致小菜,款款地过来摆在桌上,罗扇就笑道:“爹娘吃了饭再走,让女儿也尽上一回孝。”说着坐到两人身旁,拿了筷子布菜。

四样小菜其中的一样,就是被切成了薄片的松露,在黑瓷碟子里盛着,罗扇夹起一片放到赵氏面前的碗里,笑容可掬地道:“娘吃,趁着才切开还新鲜着。”说着就拿了一双盈盈的眼睛望着赵氏。

赵氏脸上几许不自然地笑:“我和你爹在家里留了些,这东西太金贵,你们吃罢,我们这些人命小福薄的,吃多了怕要折寿呢。”

罗扇笑着伸了筷子又夹起一片松露来,直接递到赵氏嘴边,巧笑倩兮地道:“娘说的哪里话,有弟弟那么孝顺的儿子傍在膝下,自是福深寿长得很,如何吃不得这山野土物?来来来,女儿亲自喂娘吃――自小到大都没能在爹娘膝下尽过孝,女儿这心内着实惭愧得很,今日就请娘成全女儿这一番孝心罢!”

赵氏连连摇头,往旁边躲开着道:“娘真是不想吃这个,昨儿我们就弄了两个吃,这味道娘实是不大服,还是你留着自个儿吃罢……”

“娘且尝尝,这松露我方才亲手在厨房另加了些配料,指定同您吃的味道不一样,”罗扇却不放弃,只管举着筷子追着赵氏的嘴,“您要是不吃,就是真不疼女儿了,这么多年未见,莫不是娘对女儿早就没了亲情?”

赵氏被罗扇追得没法子,竟一下子站起身来,一扯赵大诚,脸上冲罗扇挤出个笑:“瞧我这记性,竟是忘了今儿家里还有客人要去,不能多耽,得赶紧回去了――他爹,还愣着干啥,赶紧走罢!”说着便拉了丈夫要往门外走,却听得“啪”地一声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的声音,不由吓得双双回过头去。

就见罗扇巴掌大的脸上满是煞气地瞪着他二人,天生的那对笑眼此刻竟也是冰冷如刀,牙齿缝里狠狠地挤出话来:“爹,娘,女儿这片孝心就这么被你们当垃圾丢在一旁了么?这可不好,绿院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这么多人,都看见我没留二老吃午饭,若传了出去还让女儿我如何做人呢?我看二老最好还是留下来吃了饭再走罢!绿蔻,你去把绿田叫进来,他长得极像我弟弟,让他来哄着我爹娘用饭,说不定二老一高兴还能多吃些。”

绿蔻应着就去开门,绿田早已等在门外,一同进来的还有绿川,两个正值青春发育期的大小伙子五大三粗地往桌旁一站,赵氏立刻就吓软了腿,几乎没坐到地上去,绿蔻就上来扶了她,硬是摁回了椅子旁重新坐下。

“爹,娘,怎样呢,是您二老自己动手,还是让这两个小后生代女儿喂二老吃呢?”罗扇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氏夫妇。

“我、我们自己吃、自己吃就好了……”赵氏连忙道,拿过筷子去扒拉碗里的米饭,却不夹米饭上的那片松露。

罗扇伸手把赵氏的饭碗扯了过来,紧接着把盛松露的碟子推到了赵氏面前去,笑道:“娘吃这个,这个好吃,吃了它再吃饭。”

“我――我真的吃不了这个――”赵氏冷汗涔涔。

“那爹来吃。”罗扇笑着看向赵大诚。

赵大诚结巴着摆手:“我、我也吃不了……”

罗扇又是“啪”地一拍桌子,吓得夫妇两个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地去,战战兢兢地望着面前粉面含煞的罗扇,见她那小嘴儿一动,阴森森地说道:“怪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个两个的都说不服口味,难道我亲自做的就这么没法儿下咽么?绿田绿川,你们来,服侍着二老用几片,我就不信真能难吃到当场吐出来!”

绿田绿川粗声粗气地应着,挽了袖子上来,一个摁住赵大诚另一个摁住赵氏,绿蔻也过来帮忙,一手端了盛松露的碟子,一手用筷子夹了就往赵氏嘴里塞,赵氏吓得尖叫起来,直劲儿哀求:“春杏――住手――快让他们停手――我不吃这个――我不吃――”

“为何不吃?”罗扇冷声问。

“我――我不服这口味――”赵氏叫道。

“那就吃到你服为止。”罗扇一挥手,绿蔻就继续要往赵氏嘴里塞。

“不――不要啊――我不吃――我不吃――”赵氏拼命挣扎尖叫,眼泪都飞了出来。

“为何不吃?”罗扇还是那句问话。

“我不服这口……”赵氏哭道。

“喂她,这次不管她说什么,先喂进嘴里再说。”罗扇狠狠地吩咐绿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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