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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叫喊 作者:薇诺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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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了?”他终于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儿,返身去以疑惑目光询问起自个儿的前任搭档,谁知却如旱天惊雷般听见了他的话,“潘彼得死了。”
“什么?!”
事发突然令他措手难及,褚画完全愣了住。直到刚才他都以为这是一个拙劣的玩笑,现在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抬眼环视周围,他看见韩骁出现在拦于身前的那些警察之后,面带微笑地步步迈向自己,听见他说,“潘彼得的房东一早报了案,他被人用尖刀捅死在家中,命案时间正是昨天午夜。”
“你们的意思是怀疑我杀人?”谋杀的指责比恶言诛伐更让警探先生情绪激动,立马嚷了起来,“我没有杀人……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杀人?”
“可几乎这里每一个人都能证明,你有杀人动机,你不止一次地扬言要杀了他。”韩骁耸了耸肩,摇头说,“甚至就在昨天下午你妹妹的葬礼上,你还和死者大打出手,威胁要夺去他的生命……”
“昨儿夜里我和一个卖艺街头的流浪汉睡在一块儿,一直睡到今天早上,你们找到他就能证明我与此案无关……”
“这小子他妈的饥渴到和流浪汉也做——”一旁的史培东神情猥琐地笑嘻嘻插嘴,却蓦然收了话音,因为一张张阴霾多疑的脸孔后现出一道光亮——那是没几天就将退休的老局长霍默尔。
“我沾不得酒精,昨天确实喝多了……那地方挺陌生,那流浪汉的模样我不能保证还能完全回忆清楚……”比起对方以局长的身份出声支援,褚画此刻更迫切需要的是来自长辈的信任眼神,他无比恳切望着霍默尔,一再重复,“但是就在桥洞下面,我钻进了他的睡袋,和他睡了一整个晚上……”
可老人的表情看来就似天际尽头的幻象,氤氲不清,说不清是信或不信。
命人从办公室取来珍藏的酒,韩骁走了上前,拔出瓶口的软木塞,将酒瓶递在了褚画眼前。
“酒后冲动杀人的事件屡见不鲜,何况你本身就有相当严重的饮酒问题,你会在醉后完全失控,行为不受意识控制——这点我和你同在警察学校时就已经有所领教。”他笑笑说,“如果你想证明自己不会酒后失控杀人,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喝下这瓶酒。我想这无疑是最行之有效的解释。”
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阵阵颤栗,面对连霍默尔和屠宇鸣都不再信任的目光,褚画伸手触向酒瓶,才刚一接触就触电般缩了回来——他深知酒精于血管兴风作浪后的自己将会多么失态,这场豪赌必输无疑。
“我们共事那么久,难道你都不能相信我……”抬脸望着曾经无比亲密的搭档和无比慈爱的长辈,他泛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我真的……真的没有杀人……”
放下手中的酒瓶,韩骁带着胜利般的笑容,鼓了鼓掌。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涉嫌谋杀潘彼得,或者更简单明了地说,”顿了顿,总警监先生继续说,“我们怀疑你就是凶手。”
※ ※ ※
所有的侦查结果都对褚画不利,留于窗台花架的足迹与他右侧后跟一贯磨损的鞋完全吻合,狗仔潘彼得手中还握有一根乌黑柔软的发,DNA化验结果证实也是他的头发。
每当他想交睫睡去,坐于身前的警察就会朝他的脸孔泼上冰水,逼得他不得不重新睁大双眼。又累又乏,压于肩头的疲倦重抵千斤,他感到自己像纤夫,像垦殖者。明明手脚俱被铐着动弹不得,身体却体会到了比跋涉万里更强烈的痛苦。
尽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冰冷的审讯室里,连续十六个小时的审讯之后,褚画仍然不肯为子虚乌有的罪名点头。
换了一轮新的审讯者,马小川和史培东坐在了褚画的对面。这对深谙刑讯套路的搭档,其中一人而今不时为蜘蛛毒液留下的勃起疼痛所困扰,满腹怨恨正待发泄;而另一个自被总警监先生教训过一顿后,再也不敢违抗对方的命令。
“我们知道是你干的,所有的证据都掌握在我们手上!你如果现在对你的罪行供认不讳,至少还能在陪审团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滚你妈!少跟我来你们唬人的这一套!我他妈是警察,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
“潘彼得的邻居证实了你曾堵在他家门口要给他教训,他偷拍你并让你的隐私散布了全警局,他骚扰你棺木中的小妹妹,这一切都让你怒不可遏,想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我当时在气头上,那只是做不得数的气话——”
“很显然,你也在气头上杀了那个狗仔?”
“要我说多少次!我他妈没有杀人!”尽管双手被铐,褚画仍情绪激动地捶打着桌子,坐着的椅子重重几下敲击地面,发出同样愤怒的喊声,“你们去找那个睡在桥洞下演奏风琴的家伙,他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们找过了,可那个桥洞下面没有人。出于同事之谊,我奉劝你还是自己坦承为好——你也是警察,你该知道在警局里‘人权’从来都是狗屁,我们有的是残酷的法子迫使你招供!”
褚画当然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心知肚明。他只负责出生冒死地抓人,而刑讯逼供却是史培东这些家伙的拿手绝活。即使从不亲自刑讯犯人,那些惨烈的刑讯过程却常让他义愤填膺。更令人啧然称奇的是,哪怕意志最坚韧的罪犯或者压根没有犯罪的无辜者到这俩家伙手里也会精神崩溃,最后将莫须有的罪行一股脑地揽在自己身上。
“我要见律师。”审讯室里,山穷水尽的警探先生试图为自己的权益做最后的抗争,“在律师到来之前,我不想谈任何事——”
“你还不明白吗?”打破审讯的僵局,韩骁走进了审讯室。只轻挥了挥手,两个手下就识相地离去了。
监听设备早在总警监先生踏入审讯室前就做手脚,严重的噪音干扰下,没人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那些律师只会诱使你乖乖认罪,以期和法官讨价还价。”调整一番眼前的审讯灯,让刺目的强光直扑对方眼帘,坐在昔日情人的对面,韩骁微笑着说,“范唐生出身律师世家,他在律师界的人脉会影响案件的最终审判。而你,一个即将锒铛入狱的小警察,从头到尾都没有赌博的本钱,居然还那么天真地相信‘律法的公正’?”
“我不会认罪的。”褚画凑身向对方靠近,清澈眼睛直视那道几若将他虹膜刺穿的白光,“就算律法的天平不够公正,我也不相信你能一手遮天。”
“我能。宝贝儿,我能。”韩骁突然笑了,同样起身凑近褚画,“霍默尔退休了,范唐生的竞选已经成功,现在警局由我说了算。尽管外头的人总拿‘人权’说事,但我们都知道,以暴制暴的审讯手段根本不可能废止……即使不在你的身体上留下会被人发现的伤痕,也能让你如身处地狱般痛不欲生……”语气带有分明的威胁之意,以自己的面颊贴向旧情人的耳侧,调情似的吹出一口热气,“宝贝,你那天和我睡觉不就没事了?”
68、盐柱(2)
“给我……”双唇相交处的皮肉似已粘在了一块儿;他努力划开两片唇,挤出一丝声音说,“给我一口水……”
“你承认了就能睡觉;就有水喝。”
“狗、狗屁!我没有杀人……我承认什么……”
深知仅凭“口供”断案的陪审团有多么愚蠢;褚画依然没有认罪。
眼前的审讯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事实上这个时候在警探先生眼里他们都长一个模样,长有塌陷的鼻梁和宽大的脸盘;长有天使的洁白羽翼和魔鬼那突出前额的犄角。
自从成为警察之后他的身上总是伤痕累累,但从没像这次那么难挨。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早已布满血丝;俊俏脸孔也全然糟糕地凹陷了下去——他已经超过七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头骨仿佛已为人用铁钳生生扯开;沸腾的血液同时粘稠如痰液。长达七十个小时的审讯之后;每根肌肉纤维都已不堪负重;精疲力竭,白亮刺眼的灯光如同酷暑当头,榨干了他每一寸皮肤上的水分,将他的双眼烧灼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双手被铐的褚画晃了晃脑袋,倦得想要阖起眼睛——可上下两层眼皮刚刚相触,迎面就泼来马小川刚泡上的茶水,白嫩的脸皮烫成熟虾一般的通红,隐隐还冒出热气儿。
“喂!你当心点!”史培东喊了对方一声,有点担心地说,“这会把他弄瞎了的!”
“他不是要喝水么,我满足了他。”马小川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瓷杯。现在是午夜,警局里只有少数值夜勤的警员,静谧的氛围让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只要第二天不被人发现太过明显的伤痕。
“我没有杀人……”鼻尖滑落下的水珠又嵌落于唇瓣上的缝隙,褚画抿了抿唇,贪婪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再问一万遍也是这个答案,我没有杀人……真凶另有其人,我知道是谁……”
“你们两个回去吧,今晚上我来。”
总警监先生的到来让两个百无聊赖的警探欣喜万分,获赦一般地匆忙跑出审讯室。和这骨头硬的小子耗了那么长时间,他们也已经没有精力再和他无休无止地耗下去,他们相信即使褚画拒不认罪,已有的证据也对他非常不利。
可偏偏韩骁不肯善罢甘休,非要背弃律法地选择对褚画的刑讯逼供。
“这小子骨头挺硬,一般人这个时候哪怕没犯过罪都认了。”“刑讯逼供”是他们独于众人的强项,两个警察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一边互相吹擂以往的“战绩”,“你知道么?我曾经逮到过一个家伙,他拒不承认自己蓄意开车撞死了出轨的女友,我跟他耗了几天,最后他不但不交代了行凶的过程,还额外交代了一起警方本来没能掌握的凶案。”
“你这不算什么,我还曾让无辜者坦承自己的罪行——”
即将离开的两个警察突然听见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声音——来自审讯室,比呻吟凄厉,比叫喊隐忍,那是一个人极度痛苦又试图强忍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史培东狠吓了一跳,他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愤怒,至今心有余悸——卸去精英的皮囊,这家伙的内核简直就是个疯子!而且警局中的每个人都意识到了来自于韩骁的变化,他已经完全从人人向往的总警监蜕变成了人人生畏的暴戾统治者。
刑讯到这个份上就称得上可怕了。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那个令人心悸的叫声又传了来,清清楚楚的来自于他们昔日的同伴。
“这样会……会闹出人命吧?”
“我们还是……还是趁早走得好……别蹚这浑水……”
其中一人刚刚颤抖着说完,另一个就马上以行动附议——他们拔腿跑出警局,头也不回且你争我抢,如同躲避即将来袭的飓风。
※ ※ ※
尽管看来证据确凿,屠宇鸣依然无法完全相信褚画就是凶手。他连着几天都去找那个弹奏风琴的流浪者,看见街头卖艺的人就上前盘问核查,但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抑或,真的从来都不曾存在。
仍以“保护这对姐弟”的名义赖在他们的房子里不肯离开,屠宇鸣对向笛所,“他们不让我参与审讯,这或者情有可原。可我至今还是无法完全相信,那家伙会为了维护他所相信的正义豁出命去,怎么会突然沦为了凶手?”
向莱依然在看那些永无休止的、闹哄哄的肥皂剧,向笛一边备酒一边淡然处之地微笑,“我也不相信褚画会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者,或许他只是一时冲动,你知道他有多喜欢玛丽莲。”
“你知道康泊去哪儿了吗?我觉得这事儿得告诉他……”
“如果他想知道就一定会知道,你再心急也无济于事。”
“这事情太蹊跷……我明天还得去找那个流浪汉……”仍有太多疑点想不明白,屠宇鸣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倒听见向笛笑了起来,“叫上我的姐姐,我们今晚上在一起吧!”
或许是接客的日子里时常会被这么要求,这对姐弟丝毫不觉“三人同床共枕”有何尴尬,尤其是向笛的眼神,全然一如初见时的剔透纯真,透着股子不谙世事的学生气息。
他凑过头来,主动吻了眼眸大睁的屠宇鸣。
这是一场非常奇妙的旅程,每一个唇吻都宛存余韵,每一下轻抚都饶含馨香。疤脸警探由始至终一副微微愕然的表情,对他而言,一切只怕终生难忘。
直到三个人都精疲力尽,倒头大睡。
屠宇鸣一觉醒来之时天还没亮,不着一丝的向莱趴睡在身侧,用那双丰满圆润的屁股对着他。
可另一侧的那个人不见了。
“向笛!喂!”屠宇鸣裸着身子追向窗台上,冲收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的年轻人大喊,“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完全装扮成女人的向笛朝他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就坐上出租车走了。
※ ※ ※
强光刺激、剥夺睡眠、抽打耳光和巧妙地击打腹部使得不会出现伤口却能令其脏器受损……比起这类司空见惯的对付犯人的手段,总警监先生的方式无疑更粗暴,更直接。
身为格斗高手的韩骁完全了解人体的每一处关节,他轻而易举地就把褚画的肩关节拧脱了位——
非常疼。非常疼。
惨叫一声后,他倒向了地面,但紧接着另一条手臂也被拧脱了臼。
“你他妈只会这一招吗……”极度的疼痛让身体扭曲成一个非常不好看的样子,倒在地上的警探先生瑟缩成了佝偻一团。两条手臂古怪地往身后别着,剧烈的疼痛像密密匝匝的蛛网一样捆缚住了他,已然动弹不得。
“我还想撸管呢,想着康泊……”褚画仰起脸,故作轻松地朝对方勾勾嘴角,可一刹洇出的汗水却湿透了衬衣。
午夜的审讯室非常冷,薄薄的衬衣被汗水浸透,随后又冻在了皮肤上。
月牙儿眼眸不再花俏,梨涡也不够甜蜜,褚画试图用脱臼的手臂支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但又被韩骁一脚踩回了地面。
“我们以前过得那么快乐,可你居然为了一个该死的男人,就全都忘记了……记得你以前每次打电动都要坐进我的怀里,一面聚精会神地操控游戏杆,一面让我握着你胯间的家伙,把你伺候舒坦……”韩骁用脚使劲碾压着褚画的后颈,表述却饶动感情,迷蒙的泪光甚至隐隐浮现眼眶,“有一次你正好玩到了兴头上,怎么也不肯让我把你压在沙发上……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捅进你的身体,你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却连游戏杆都不肯放下……”
“是你……你陷害我……”趴在地上,被挤压的喉管里艰难冒出一个声音,“你为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这个贱货!”青筋爆出额头,那张精英感十足的男人脸孔一刹扭曲至狰狞。韩骁将嗓子掐成一个怪异的女声,突然失控地大喊起来,“我他妈为你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
“你不知道那老家伙有多恶心……他让我穿上娘们才穿的那种粉红色的连衣裙,往我嘴上涂抹最艳丽的口红……他的那根老玩意儿带着股子馊味儿,每次塞进我嘴里我都他妈想吐!太恶心了……”松开不断使力碾压的脚掌,蹲身将昔日的情人抱进怀里,手势轻柔地抚摸起他的脸——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面色纸一般惨白,好像轻轻一戳碰就会捅破出血。“为了你我才会不断要求自己变得更优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被他胁迫……我和康泊不同,他只想征服你,玩弄你,可我却是真真正正地在爱你……”
他神态温柔地倾下脸,试图吻上那两瓣干枯的嘴唇,结果却被对方一仰脖子,结结实实吐了一口口水。
总警监先生勃然大怒,再不顾可能留下明显的瘀伤,照脸狠给了褚画一拳。
“这就是你屠杀那些牛郎的理由?”伸出舌尖舔来舔嘴角的血,只须前后一番梳理便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想了清楚,褚画疼得死去活来,偏偏听见这话时突然笑个不止,他不再自己一次次在心里替对方开脱而感懊悔,更不再为整整十年的相处时光而感沮丧,相反倒颇释然地说,“你处处要占上风却又事事归咎他人……真他妈娘们都不如!难怪连那个老家伙都能随心所欲地玩弄你……”
擦了擦脸上被吐上的唾沫,韩骁重又站起身,手指移向桌上的一只文件袋。
“我本性凶暴又诡诈,那个康泊迷人又优雅,与我大不相同……你以为他全身心地爱着你,可你现在蒙受不白之冤,那个亿万富翁又在哪里?”
“他不知道……”趴在地上的年轻人试图抬一抬头,可整个身体因巨痛而痉挛不止,无法控制,“我给了他一枪……”
“对,你给了他一枪!你给了他一枪……因为你以为是他造成了玛丽莲的死亡,但事实上……”韩骁用脚踩了踩褚画的屁股,笑了,“我勒死她之前她一直在求饶,哭泣地喊叫着你的名字……”一个男人掐起嗓子装出小女孩的样子,细声细气地连连喊道,“褚画救我,褚画救我……”
艰难动了一下手臂,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哭出一声,但又并非是因为疼痛。
打开文件袋,韩骁朝着自己的情人摔下一叠报纸,报纸最醒目的位置上有一张配以大标题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男人和一个年轻可人的女孩,俨然情侣般旁若无人地亲昵相偎。背景是人头熙攘的跑马场看台,男人戴着一顶纯白色的羊毛呢贝雷帽,一支雪茄叼于红唇边,垂落帽檐的一绺淡棕色卷发更添这位模糊了性别的美人一丝妩媚气质,而他身旁的那个金发女孩举臂呼喊不止,还热情地献予了对方一枚吻,那股子兴奋劲儿看上去该是他们买的马跑得了头名。
两人在跑马场上被偷拍下了这张照片,但这举手投足间的自若神态似乎说明他们早就知道镜头在哪里。
舆论为此哗然一片,言行向来大胆的总统千金萨莎居然勾搭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如果当初韩骁与李曼琪在一起的事实好比撂了褚画一枪,那么这张照片带来的痛楚,无疑让他浑身上下被扫成筛子般的体无完肤。
从一脚踏入这个男人的生活开始,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狂热追逐却从未主动表达过爱意,一直固执地强调彼此之间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甚至在他最后一次对康泊发怒时也这样在心里告慰自己。
照片上的男女是一对无比相衬的璧人,他看上去也不像被枪伤困扰。
意识到自己并未将对方伤得太重的褚画放下了一直紧揪着的心,可紧接着那种心脏停止跳动的感觉让肩部的巨痛都显得可有可无了。
“你的正直果敢或许让这个变态的富翁感到十分新鲜,但很显然这份猎奇心理已经戛然而止。他操够了也操厌了你,就不会再管你的死活,只剩下你这只可怜的迷途的小羔羊独自彷徨……”解开了裤子前的拉链,韩骁揪起褚画的头发,迫使他跪在地上,以脸正对自己的胯间,“你得听话,你还有补偿的机会。”
带有特殊腥味的坚硬前端直直抵在唇前,褚画紧阖着齿冠不肯张嘴,韩骁怒不可遏地在他脱臼的肩膀处狠狠抓了一把。
“Fuck——”张口痛呼的那个瞬间,总警监先生便顺势用家伙抵开对方的齿门,送入了他的口腔。
他本想咬断嘴里的那根玩意儿,可莫名地就使不出一点咬合下颌的力气,反倒任凭那凶悍坚硬的家伙在自己喉腔中肆无忌惮地冲撞。
柔嫩的口腔壁似被搅了碎,满嘴的血腥味儿。
“你哭了?”旧情人臣服般的姿态俨然又让他获得了一种超乎爱情的满足感,酣畅淋漓地发泄完以后,韩骁把裤子扣上,一把将跪在身前的家伙推开,顺又颇显大度地替他将脱臼的肩膀复了位——肱骨归位的瞬间,难以忍受的剧痛扎入骨髓,褚画居然哼也未哼一声,只空洞洞地睁大眼睛,慢慢滑脱眼角一颗透明的泪珠。
低头看了看对方一脸狼狈的模样,他冷哼一声,“拧断了肩膀都没哭,你居然为了那家伙流泪?”
“我认罪……”抵头靠在墙上的褚画阖着眼睛,慢慢喘着气说,“我认罪……我杀了人……”
69、盐柱(3) 。。。
屠宇鸣为前任搭档请了个律师;这个过程几经波折,许多知名律师敏感地意识到不淌浑水为妙,最后有个名叫范霍文的律师答应为褚画辩护。
范霍文从业超过了二十年;业内还算有些名气;可现在出现在褚画面前的家伙看上去居然不过三十出头,肤色健康,长相端正;又大又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躲在其后的一双深灰色眼睛无时无刻不带着微笑;嘴唇也始终抿成和善的弧度。他穿着一身体面又笔挺的西服;暗红条纹的领带上还夹有做工十分考究精美的领带夹。
范霍文对周遭的警探彬彬有礼;出手打点也相当阔绰;他请史培东替自己去自动售卖机买薄荷糖,给了胖警察几张最大面值的纸币,并说余下的钱请辛苦破案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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