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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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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为人妇的女子感慨很多,“当初以为嫁给他就是挚爱了,以为会一生幸福。可是到头来,爱情慢慢平淡了。他父母又一直不想让我外出工作,那时候因为我的学历欣然接受我,现在竟要求我做家庭妇女!既然这样他们何必又要一个有文化的女人做老婆。媳妇?这不是平白糟蹋我的人生吗?”她的声音幽怨。长期家庭生活的不如意使她的眉头总是拧着,已有纹路。
这是当初他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这样的学生往往都有远大志向。
酒吧里有年轻的男女在劲歌热舞,动作火辣。酒入口很烈,味道却醇厚。
她当初毕业被学校推荐去香港的医院,嫁得也极好。夫家有钱,丈夫也疼爱她。她这一辈子也算是顺风顺水,可现在半夏却是在听她对生活的抱怨。
半夏忽然有一点儿仓皇。生活难道都是以悲剧结尾?
半夏回酒店查收邮件,看到了江远的回信。这一次他回信很晚,她看看时间,足足晚了两天。
从信里她似乎能想象得到江远的表情,他一定是笑着打听她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都没有向他介绍。她看到他怪她没有把他当成朋友时,轻轻地笑了,在回给他的邮件中详细地介绍了谭谏严。或许她没有意识到这封信发出时自己的心情并不轻松,可能带着些微的苦涩。
研讨会结束半夏回到北京,此时正值秋高气爽,她仰起头来,天空依旧是灰蓝的。
“机场里的巴士很方便的。你这么忙,何必还来接我?”她这一问,谭谏严没好气地笑了。他原本并未打算来接她,可是坐在办公室里,偏偏脑袋里老想着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后才突然想到,这女人太过分了,去郑州两天,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他!
于是不满蜂拥而来。所以他就这么来了,撇下一切事务,有一点儿怒气冲冲的味道。
他很少这么没有自制力。他想:反正是碰到她就是见鬼了!
半夏看他神色微变,手在他眼前挥,说:“眉头都皱起来咯!”他低头一看,被半夏的笑容迷惑了。他收回思绪,也朝着她笑,说:“怎么会是皱眉头?我眼里都带着笑。”说着他逼着半夏认真看他的眼睛,“不信你看看!”半夏没办法,只得仰起头来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很专注,可是半夏却没有注意,只怔怔地盯着他瞳孔中的自己,那个明明是很温柔地微笑却有一丝茫然的自己。
她收回眼神,觉得心里凉凉的,仿佛初秋的温度已经叫人吃不消了。
半夏年纪不小了,母亲常催她结婚,“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好几岁了。”天下母亲怕是都说过这种话,半夏觉得她一定是在电视上听到过,觉得耳熟。
“我有男朋友了。”她母亲惊喜地试探:“是上次那个?”她轻轻“嗯”了一声。孔半夏的妈妈在电话那头笑道:“我第一眼瞧见那孩子,就觉得你们会走在一起,这叫有缘。”又聊了一会儿,她母亲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谭谏严,“我妈妈说她看得出来我们两个有缘。”他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手一抬,搂紧她,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他高出她许多,她坐在他怀里显得很娇小。
“半夏,你什么时候想嫁给我我就把你娶回家,做我的太太。”他看着她的双眼,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这样也算是变相地求婚了,他谭谏严生平第一次向女人求婚。当然他隐约感觉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嫁给他的准备。
半夏确实一下子心慌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慌乱。这样的慌乱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并不喜欢谭谏严。
她的表情到底逃不过谭谏严的眼。他心底微凉,可脸上还是默默地笑着。他的唇靠近她,开始细细地吻她。
他感觉胸口有个地方像是被刺了一下。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时间问题,他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他也该对这个小女人有信心的。
他紧紧地抱着她,舌头寻找着她的,与她抵死缠绵。他只觉得怎么靠近她都不过分,他心底有个洞要靠她去填平。可她给他的总让他觉得不满足。
男人都是贪婪的,得寸就要进尺。她总是卡着她的感情,那么一点一点地赏赐给他。她不知道,终有一天,他渴极了,会惹得他兽性大发。
两个人仿佛上了天堂。他紧紧地抱着她,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荡漾进她内心深处。
谭谏严低头看着半夏。虽然他只大她几岁,可他的事业的发展过程,确是耗尽了他的心血。
他年纪轻轻当上远光的董事长,人人都说他是身世好,他却只能嘲讽地笑,也不解释。
他是生得好吗?不,他绝不这样认为。
他从小就很努力,忍别人所不能忍的,亲戚朋友们曾经的践踏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
现在的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举手投足俨然是世家子弟的气派。要从那样的地位爬到这一步,有多艰辛?有多苦涩?
胡岚在分手的时候骂他已经修炼成精,祸害人间。他确实对不起胡岚,对她下了狠手。
可是对半夏,谭谏严觉得自己的心是柔软的。是他的修为一下子倒退了几百年,还是他本来就是人生肉长,没有那么冷酷无情?
江远从国外回来了,回来得突然而且莫名其妙。
一下飞机,他没有回家就去见了孔半夏。
他在医院里看着穿着白大褂。满眼惊讶却略带笑容的孔半夏,开口第一句就问她:“你是真的喜欢谭谏严?”半夏一下子怔住了。这样的问题未免过于唐突,江远不是这么没有风度的人。
她责怪道:“你这样的表情,让我觉得你是喜欢我才这么一下子飞回来,质问我为何抛弃你另结新欢的。”江远面色一僵,血冲到耳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小心地打量她。半夏却不知道她说对了!
半夏只是笑,显然她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并没有注意江远怪异的神色。相反,她比较关心江远为什么这么说。
江远的回答让她感到意外。“我认识谭谏严。半夏,这个人并不适合你。”江远说了他所知道的谭谏严的过去。
晚上半夏回到家里,谭谏严还没有回来。她站在厨房水池边拣菜,心里却想着白天江远说的话,酸涩油然而生。
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地流下来。绿油油的菜叶在池子里漂着,悠悠地漂到一起,又被骤然冲下的水推散。
这时候一只手横伸到她眼前,几下旋转,关了嗡嗡作响的水龙头。
那是一只修长的手,指甲也修剪得干净整齐。这可是她的功劳,她想起自己昨天抓着他的手,一面一剪子一剪子剪掉他多余的指甲,一面和他说笑的情景,不由得一愣。
半夏转过头,谭谏严已经一脸好奇地站在她身后许久了。他问她:“在想什么呢?水溢出来了都不知道。要是平时也这么发呆,有多少病人要遭殃啊?”他唇角勾出笑,本来英俊的五官在这样的表情下又添了许多光彩,显得更加出众耀眼。
他宠溺地叹一口气,推推她,自己开始洗菜。这些日子,他对她越来越好,看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柔情四射,时常笑盈盈地叫她两声半夏,就像是在叫家人。
半夏也回以一笑。她抬起沾着水珠和菜屑的手轻轻理了理他脸颊边的头发。
他不躲不避,很自然地任她的脏手弄脏他爽利的头发。
她缓缓地开口求证白天里江远的话。
“谏严,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母亲叫什么。”当然这只是江远所告诉她的一部分。她只问这一部分,她告诉自己只问这一部分就够了。太多,便太伤人!
谭谏严突然变了表情。他看向她,目光暗了一下,然后神态自若地洗菜,把菜抖出水面。
“我母亲姓谭,叫毓雅。”谭谏严没再看孔半夏,双目盯住菜叶,脑子里思绪飞旋。他思考着是什么人告诉她什么了?告诉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随母姓,你会不会觉得奇怪?呃?”他反问她,试探她的反应。
他看明白了她飘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怜惜。心痛。他被她看得心头一软,可是眼光仍然幽暗。
半夏双手环抱上谭谏严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她的下颚抵在他背上。谭谏严的背很宽厚,她从来不知道这样宽阔的肩膀背后隐藏了那样艰辛的往事。
她知道谭谏严喜欢被她这样抱着,因为她抱上他的时候他的背稍微颤抖了一下。
女人都是心软。母性强烈的动物。她告诉自己:“我不管你的过去,我只要你的将来。”谭谏严感觉视线突然模糊。他狠狠地把她拽进怀抱,低头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干燥柔软。他迫不及待地探舌敲开她的牙关,完全忘了技巧,只是本能地探索她,抚触她口腔里的每一寸柔软。半夏也以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回应他。
好半晌,他才放开她,唇畔牵出一丝柔情。
“先吻到这里,我还要炒菜!”半夏的脸一阵羞红。他真坏,搞得好像她强吻他不放似的!
半夏抬起头来才发现谭谏严眼圈有一点儿红,她看得分明而且仔细。谭谏严被她这样注视着,脸上竟然出现一丝尴尬。
孔半夏的爱心泛滥了,此刻她心里又痛又爱,竟恨自己怎么不早点儿认识他!
半夏想着想着,就又舍不得他做菜了。她推推他,抢来锅铲。谭谏严嘴角一弯,乐得轻松。
他站在一边问她:“今天要吃什么?”她一边炒着菜,一边回答回答:“炒小青菜。白菜回锅肉。冬瓜排骨汤……”其实她的工作也忙,并不花心思在这样的事情上,奇Qisuu。сom书念出来的这几样虽然都是她最拿手的,可也是几乎天天都上他们的饭桌的。她念的时候都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了,悄悄看了他一眼,他好像从来没有抱怨过。
好像谭谏严这个人很好糊弄,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点儿都不挑嘴。
半夏知道他是个很懂吃的人,山珍海味向来不缺,这么甘愿吃她做的粗茶淡饭,不容易。
她为他的态度生出小小的成就感。
谭谏严好糊弄吗?
他正眯着眼站在半夏身后,看着她忙里忙外,这是为他忙活的小女人。其实他精得很,以前胡岚也美其名曰请他尝她的手艺,可是那怎么瞒得过他?他一动筷子便知道是哪里的外卖。
他也不点破她,心里讥诮地笑一笑。
可看眼前熟练拿刀。手脚利落。对于油腻血腥连眉眼都不眨一下的半夏,觉得她真彪悍,可他就喜欢这样的彪悍!
谭谏严靠近她,说:“宝贝,你现在的眉眼像是开出花来,美不胜收……”尾音略微拉长,余音在半夏耳畔缭绕。
吃完饭,她趴在他胸口,听他第一次主动说起他的母亲。他也是一时兴起,明明睡下了却硬是要拉着她一起坐起来。他弯着身子,兴致勃勃地打开床底下的抽屉——半夏从来不知道原来那里还有抽屉的。她抬眼看过去,就见谭谏严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老照片,边角处都磨白泛黄。照片中女子的美丽是半夏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惊讶于这样的人间绝色,并试图从那女子的眼角眉梢找出一点儿谭谏严的影子。
最后她评价道:“你的鼻子最像她,挺直秀气。”他靠近她,“呃”了一声,显然对她用“秀气”这个词并不满意。
怎么不能用呢?他本来就长得极好了,如果是女人一定绝顶漂亮,就是男人,现在这般也是俊美无比。
长得这么好的男子多半天生招女人喜欢。半夏想:他肯定心里偷乐着呢吧,还不满意!
他嘴角勾起,目光饶有兴趣,说:“你怎么这么色!看来我们应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他熄了灯,张牙舞爪地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这一刻正是月黑风高,他做着爱做的事,而过去的回忆都到此为止。往事只待成追忆,可很多事情是不适合被重提的。
谭谏严带半夏去参加谭家的家宴,所以半夏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在医学院上完课后站在校门口等他。他最近换了新车。买车那天是他们俩一起去的,说是让半夏给参谋参谋,可他自己早看准了车型。当他昂首阔步地走向那辆宝马时,她微微地惊了一下。
售车小姐一脸热情,仿若她也是熟客,“谭先生上次来买车的时候,我就知道那辆奥迪他开不久。”她默不做声地听着,看他试那车的各项性能。他漂亮的眼睛此时因为含笑而微微往上挑,风华无限。
他轻声跟她说:“半夏,这车不错。”这车子当然不错,她想,男人一定天生对车有某种执著和狂热,就像女人对爱情总愿意飞蛾扑火。
第六章我依然在爱2
第六章我依然在爱2
半夏委婉地询问售车小姐:“这车子要一百来万吧?”售车小姐的笑容娇美。她积极地介绍着,这可是笔大生意,不希望有一点点的疏忽让顾客觉得这些钱花得不划算。
“这是今年的新款车呢,性能配备都很先进,一百八十万,也是非常吉利的数字。而且谭先生是懂车的人,一般的成功人士都喜欢买奔驰,把奔驰当成身份的象征,其实喜欢自驾车的人都知道,宝马的设计更贴近他们的喜好。”对这番话孔半夏似懂非懂。这时候谭谏严朝她走来,步履轻悠,气定神闲,他笑着问她:“喜欢吗?”她说:“你喜欢就行。”等那售车小姐走远了些,她才贴近他耳朵,悄声说道:“这车好贵,一百八十万,办各种手续也要花很多钱!”她说完,他已经畅快地笑出声。
他搂紧她,也故意贴在她耳朵边悄悄地说:“怎么办?要是钱不够,你就跟在我后面偷偷地溜吧?”他的宝马车不久便到了。他俯身替她打开车门。这样名贵的车,坐起来自然四平八稳,连坐椅也设计得柔软舒适。
她事先问他亲戚的喜好,他一句话概括:“各不相同,你不用多管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名气很大的酒店,门口全是名车。相比之下,谭谏严的车也就显得很普通了。他们才进去就有服务生将他们领到豪华包厢。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一桌子的男男女女,都衣着光鲜,仪表不凡。
“孔小姐,我是谭墨。”谭家的大公子首先自我介绍,然后才是众人一一介绍自己,仿佛都很友好。
一大家子人看似和乐,实际上各有利益相争,私下里暗潮汹涌。
半夏只管吃饭,众人里面她只知道谭墨,因为在医院里见过几面。后来她才知道谭墨也是医院的所有者之一,所持股份并不比谭谏严少。
回去的路上半夏感叹道:“你们家真像电视里演的,人情冷淡!”他看向她,“电视里都怎么演?”“电视里接下来会演你和我的交往要受到来自你家族的阻拦,然后你会屈从于你家族的力量,抛弃我去娶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那你呢?”“我将一个人流浪天涯!”“啊,现在电视里都这样演吗?不嫌老套?”呵,这怎么会老套呢?这样的老戏码能回回上演,经久不衰,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谭谏严发现她依然神情恍惚,趁着红灯的空当看向她,谨慎地说:“半夏,我并不能算什么豪门子弟,我只是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私生子。你和我在一起,不需要感到压力。”因为江远回来了,程潜叫了几个仍在本市的同学出来小聚,受邀的人里面自然少不了方懋扬和孔半夏。
半夏本来不想去,程潜一通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等电梯。
“孔半夏,你今天要是不来就不要怪我乱想。”“你要怎么乱想?”“你这么怯懦。逃避,我当然是想你心里面还有鬼!”她心里一震。这时电梯来了,她一步跨进电梯,按下按钮关上电梯门。有鬼就有鬼吧,反正她就是不想去。
“你最近闲得慌?大清早的没事做,是不是公司快要关门大吉了?”程潜在那边“呸”了两声,又念大吉大利,活脱脱一个神棍相。
“大清早就这么犯我忌讳,你还是不是兄弟?”“我是女人,这辈子都没打算和你当难兄难弟。”半夏损他,反正早打定主意不去。
程潜不满意,继续唠叨:“我说,你不是都另结新欢了吗?还有什么放不下?当初说分手的是你,现在好了,两个人都各有归宿,何苦不见面?方懋扬都同意了,你还不肯来?不来反而显得就你一个人放不下!”这句话说到了半夏的痛处。她觉得早上的粥太甜了,这会儿牙龈开始疼,赶紧伸手捂着嘴,瑟瑟地答应:“我去就是了。”她挂了电话,身后突然有人出声:“孔小姐?”半夏一怔,没想到电梯里还有其他人。
她已听出是谁,转过头时脸上挂了笑容,与那人客套道:“谭先生,真巧!”电梯里的人正是谭墨。他穿一件深黑色的西服,个子很高,一副都市精英装扮。和谭谏严比起来,他正统有余,风格不足。谭谏严的穿着都很有个人特色,偶尔走走雅痞风格,是一个赶时髦的人。
他开口说话,声音轻淡:“孔小姐真是敬业,这么早就来上班。应该叫谏严给你加薪。”半夏一笑,说:“老板说话可要算数!那我就等着这个月涨工资喽。”谭墨笑了笑。他嘴角一勾,也很英俊,只是和谭谏严比起来,却全没有了那种惊心动魄的味道。接连两次想到谭谏严的好,半夏想,她已经学会欣赏他了。
谭墨轻声笑答:“这有什么问题!”他却仍在心里打量她,评估她。
谭谏严这一回打的是什么算盘?他会把她带回来见大家,可见是动了真心。可是谭谏严那样的人,会没有算计地跟一个女人结婚?就他所知,陆郑棋的外甥女对他很有意思。
电梯先到了半夏要去的楼层。半夏缓缓地走出来。等电梯门合上,谭墨黑色的西服在眼前完全消逝,她才走回办公室。
在医院里小姑娘多,八卦的人也就多。关于谭墨的八卦自然不少,传言他结婚早,娶了董家的独生女董黎,两人的婚姻可谓是强强联合。
“他娶她的时候正值谭董两家要合作设厂,你说巧不巧,早不娶晚不娶,偏偏一要合作就传出婚讯。他不在我们医院任要职听说也是因为谭家的主要精力本来就放在制药厂上面,医院算是谭家的偏房,东宫太子自然不怎么青睐这里。”半夏当时听了愕然,但现在看谭墨这个人,冷静,淡定自若,倒确实像是会把婚姻当成事业的青云梯的人。
晚上在荷香园的聚会,半夏到得比较早。程潜和江远在聊天,她见缝插针地问:“说什么呢?”“在说方懋扬。”程潜似笑非笑。半夏也笑着问他:“讲他什么?我也听听。”“讲他成就非凡,最近又拿了几个奖,前两天还上了电视。”程潜似是在抱怨,“当初我也一心想要做学问的。如果坚持下来,说不定现在也是学者专家级了!”半夏挑眉道:“快去搞研究吧。到时候请我帮你打理公司,好让你一心投入研究!”程潜瞪她一眼,说:“我说你怎么老觊觎我的公司!”半夏和程潜斗嘴有些历史了,从小斗到大,要是此时再加上杜炀,那真真可以上演一部中式《老友记》了。江远在一旁隔岸观火。半夏抽空问江远:“这次打算待多久?”江远眼神闪了闪,答:“这次回来,短期内不会走了。”半夏笑道:“这样也好。你爷爷的病情虽然控制住了,可毕竟年纪大了,又动了大手术,你留下来陪陪他也好。”江远只笑不语。其实他回来不仅是为了他爷爷的病情,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半夏抬起头,就见方懋扬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里面衬衫也是同一色系,衣裤裁剪利落服帖,衬得他的眉目十分英挺,只是眼神淡淡的。他向众人打招呼,已经有人出声:“来得这么晚?该罚!”“罚几杯?”方懋扬坐到江远身旁,而半夏就坐在江远的另一边。男人聚在一起,仿佛除了酒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伙人都脱了外套,干杯声不断,非常热闹。方懋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半夏想: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再矢志不渝的感情在时间的冲刷下也会归于平静。方懋扬如今的神态,哪里还看得出半点昔日的执著疯狂?
她垂眸,不愿意去看他,这对她来说是赤裸裸的打击。这人怎么这般无情?她也不自觉地开始喝酒,面前的酒杯喝干净了,她自己又倒上一杯。江远最先发现她的动作,伸手挡住她还要倒酒的动作。
“你喝那么多干什么?伤身体。”她看向江远,凄然一笑。时间埋葬了她的爱情,还不许她喝些酒祭奠一下?
说话间方懋扬终于看向半夏这边。他还是那样的潇洒英俊,可眼神,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孔半夏觉得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平静地看方懋扬。于是她看向方懋扬的眼光坦然地呈现了她的想法。她的感情。
她不好过,她也不想要他好过!
方懋扬果然一震,瞳色逐渐加深。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儿,被她的眼神冲撞得喉头泛苦。
孔半夏的那一眼涵盖了太多,痛,苦,恨,酸,涩,爱……
昔日的感情涌上来,他不再那么镇定,或许他看懂了孔半夏的那种眼神。她这样复杂的眼神是可以叫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孔半夏绝对有这种魔力!
所幸,他们不是经常有机会见面,他仍可以在看不到她的地方正常地生活。
散席的时候,谭谏严来接她。半夏巧笑嫣然地朝他快步走去。她的脚步非常轻快,翩然走到他面前,轻声说:“真准时。”谭谏严回抱住她,说:“接你怎么能不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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