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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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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这样有魅力的一个人,现在却在她面前露出这样一副萎靡的神色,卑微乞求的神态让她的一颗心像是被抛在火上烤了。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眼睛温热一片。眼里的泪溢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她不要爱她的人这么痛苦,她不要她爱的人这样卑微。

她不要他的爱这样的卑微,她爱的人应该是幸福的,应该是桀骜的。

手揽上他的肩,她轻轻地仰起头。他的唇如密雨一样覆盖上她。两个人喉间都异常苦涩,她与他唇舌纠缠,亲密缠绵。

她还要什么呢?她这么辛苦,也只不过是想要找一个这样的胸膛栖息。她只是要找一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她找到了啊!她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她告诉自己,只要爱了,即使现实残酷又怎么样呢?她不应该那么自私,她应该相信他的,幸福总会来临,她已经为此等候了一生很久。

那一夜就像是烟花开了一树,绚丽璀璨,层层叠叠,每一根树枝上开出的花朵都有这世界上最奢华的美丽。

看,她不是不能爱,她的爱再一次燃烧起来,富于激情和魅力。

医院有个会议要去云南开,半夏本来并不打算去。谭谏严看到秘书送上来的名单,即刻对她进行了一通思想教育。

“这种会的意义不大。”半夏抿抿嘴,眼睛看着他。这一次去的专家又不多,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她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过去?

“可是我要去。”谭谏严是该医学协会会长,自己推托不掉,此刻更是挖空心思把她带去,不然旅途寂寞,多么无聊。

半夏有一点儿为难,云南她也想去的,“只是要抽四天的时间,太长了。”谭谏严蹙起眉头,颇为怪异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一点儿都不晓得夫唱妇随!”她被人骂了不知好歹,终于晓得要反省错误,当即知错则改,讪讪地修正态度,“那我去还不成吗?不给谁面子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不是?”谭谏严总算是满意了,当即订好了机票,两人飞去了云南。

说是会议倒不如说是旅游。这样的会议多半是在某几星级宾馆的会议室里,一伙来自全国各地的同道中人抽出一到两天时间,交流自己最新的研究方向。会议结束后主办方会联系旅行社提供旅游服务,组织与会人员游览当地名胜景区,愿意留下的可报名参加,不愿意的即刻便能打道回府。

谭谏严千里迢迢地把孔半夏拐带来,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开会。这样的会议多半是作秀性质,要是没有什么大牌人物来,便真是毫无意义。

正如半夏说的,这次这个会他俩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一伙人托衬着,他倒是坦然接受,由着人家一声一声地叫专家。他是生意人,比起这群愣头愣脑的医生,当然是精明得多。

半夏也在那群愣头愣脑的人里面。倒不是说她不精明,只是被人吹得天花乱坠,像陷在泥潭里,浑身都不自在。

谭谏严见她不自在,似笑非笑地站在一边。果然第二天中午,孔半夏忍受不了了,开口问他:“咱们不在这儿待着了吧?我们自己去玩玩,这条路下来,石林。民族村之类的,应该都不错。”谭谏严勾唇一笑,心神荡漾。这么多天,他等的可就是这句话啊。

“宝贝,能陪你游览祖国大好河山是我的荣幸。”她拿起电话,“那赶紧打电话报名。”谭谏严按住她的手,放下电话,“和那些人一起玩有什么意思?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给我们安排辆车,咱自助游。”孔半夏早知道他朋友多,又回想起以前在家乡有幸乘坐的那辆高级军车,觉得谭谏严的交游实在广泛,而且每个朋友都不简单。

眼前这衣冠楚楚。气质不俗的帅哥让半夏眼前一亮。她盯着他打量的时候,这人吹起一声响亮的口哨,“这就是你的家眷?”“可不是!”谭谏严勾一勾唇,笑声爽朗,露出他那一口白牙奇Qisuu。сom书。倒是半夏被他称呼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与那人打招呼。

他微微眯眼向她自我介绍道:“我叫邓翰中,谏严的发小。前年被充军发配到这里来支援祖国边疆建设的。”孔半夏闻言笑了。这下轮到谭谏严不满意了,他伸手揽过半夏的腰,巨掌贴在她腰上,占有性十足地说:“去去去,这是我家属。你这公孔雀在这儿乱开什么屏,真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啊!车钥匙呢?交出来赶紧走人!”邓翰中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交给他,不忘叮嘱:“您老开的时候悠着点儿,我这车上的可是军照,你乱开有损我们这些人民公仆的形象。”谭谏严瞥他一眼,拉了半夏上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他从车窗里探出头说:“你回吧,走好!”邓翰中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嚷嚷:“喂,你好歹把我送回市区啊!”谭谏严不理他,只是勾起薄唇一笑,笑得好不狠毒,“让你叫司机送车来,你偏偏好管闲事自己来,这回热闹得够不够劲?够了就自个儿解决怎么回去吧,兄弟我就不照顾你了!”说完他踩了油门,车子一溜烟儿飞驰出去,惹得站在原地的邓翰中吹胡子瞪眼,把“重色轻友”几个字翻来覆去不知道在嘴边骂了几遍!

有车好办事。等到他们下车的时候,半夏看到的竟然是聂耳墓。

第八章豪赌2

第八章豪赌2

半夏不由得惊奇,“聂耳是云南人?”谭谏严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嗟叹两声,“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死读书!”“你又知道什么?”孔半夏不太相信。

他朗口背诵,似模似样:“聂耳原名聂守信,祖籍云南玉溪。1912年生于昆明,1930年为躲避云南反动政府的搜捕来到了上海。在上海迅速成长为一名用音乐来打击敌人。团结人民的先锋战士。作曲有《大路歌》《毕业歌》《义勇军进行曲》等。不幸的是他英年早逝,去苏联的途中在日本溺水而亡。”半夏惊叹道:“你的记忆力这么好!”“我这是重视英雄,每周升旗的时候不都要唱国歌吗?你唱了这么些年,怎么一点儿都不了解!”他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她从觉得好笑到哭笑不得。恐怕能像他一样把这么一大段聂耳先生的生平记得清清楚楚的人只是少数,只有他是这样的异类吧!其实她不知道,谭谏严小时候有一阵对音乐特着迷,想当音乐家,学校里发的那几本音乐书,早被他背得滚瓜烂熟。

他们两个人向山上走去,沿途树木茂密,花草繁盛,古树参天。半夏走在谭谏严身边,两人都气质出众,常引得路人侧目观望,尤其谭谏严,生得英俊不说,嘴角还时不时撩起笑来勾人魂魄。

他要勾的不是别人,自然是孔半夏这个大美女。在这样美好的大自然中,她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得晕晕乎乎,一句话悄然飘进她的脑袋里——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她嗟叹,怎么以前没有觉得他这么迷人呢?

山上有古时候修的栈道,风呼啸着吹过,刮起半夏额前的发。她领先他几步,站在一处险地上,朝他招手,她的背后就是悬崖万丈。

他紧蹙着眉头,朝她嚷着:“孔半夏,你站回来一点儿。”可这样的风景,这样狂啸的风,她都是第一次领略,神采飞扬,“你给我照张相,不然你特意带来的相机不是浪费了?”谭谏严根本不采纳她的提议,板起脸,“照相你也给我站回来一点儿,你这样我怎么照?”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婆婆妈妈的,看着他笑着威胁道:“你到底拍不拍?不拍一会儿可不准再把你的镜头对上我!”谭谏严无奈,皱着的眉仍然有担忧,却已经妥协了,“我拍。你乖,注意安全,不准再往后退了!”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来,笑靥如花。

谭谏严调了调焦距,一切都清晰成像在镜头上。他喊了一声准备,随着咔嚓一声,闪光灯闪了一下,如花美颜就此封存在了他这摄影发烧友的昂贵精密的相机里。

他拍完照一个箭步跨过来,一把将不老实的她拉离悬崖,连素来爱护的相机都没顾上关镜头,装回包里。他的头发随风飘逸飞扬,但他俊眉拧紧,眉心鼓成一座小山丘,手在她腰间一拍,“和你出来怎么这么提心吊胆的?还好我没有心脏病,不然难保不会发病。我说你平时也不像是这么不老实的人哪,怎么一出来就大变样了……”半夏呵呵地笑,他越说她越跟吃了蜜似的!他说到最后也不说了,褐色的眼珠直直地盯着她看,那眼神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就不说话了,转头看着他,眼里还洋溢着笑容。许久,他似乎叹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竟然在他眼底看到一点儿隐痛。

她实在有点儿窘迫,心疼得不得了。她才想说点儿什么,就听到他开口:“我担惊受怕,你还笑。唉,我早知道你这么没有良心,是我自己傻……”她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可他这话却是飘进了她的心里,在她心里掀起滔天波澜。

她现在最怕听他说她没有良心,他一说,她就心疼。愧疚。

她是有良心的,只是以前分给他的稍稍少了点儿。可她从来是知错能改的好孩子,她要把那欠他的都一点一点地补上,但凡她欠他的,她都补给他。

窗外芭蕉窗里灯,她想起以前喜欢的诗,诗里有温柔婉约的爱和点点滴滴的忧伤。

她的心里一直激荡着,为着这样细微处的柔情蜜意,为着自己这样深刻的领悟。

她觉得真甜!以前被忽略看不见的,现在重新品味起来,也是甜,甜得可以腻死人。

她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把他精致的衬衫抓出褶皱也浑然不觉,只是抓着他。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是一条风雨中飘摇不定的船,总是找不到可以停泊的地方。她只能一直不停地。不停地在海面上漂,任凭风吹雨打。即使夜里睡着了她也会害怕地咬紧牙,这牙一直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松开,咬得太紧了,成了习惯,到最后反而是自己不肯松开来。

她仓皇的模样让谭谏严一怔,随即他不停地说话哄她,安慰她。

他浑不在意胸口被捏皱了的衬衫,反而温柔地搂住她,“你怎么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当心让人家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他长她几岁,这时候哄着她如哄小孩子似的。他的话冲刷掉她的彷徨,叫她的脸颊红如天边的晚霞。这样荡着水光的温柔,美不胜收。

谭谏严的心猛地一悸,一阵心疼。

他低下头,覆住她的唇,将所有的一切都融化在彼此交缠的唇间。

风乍起,吹皱了他们脚下那一池的水。水波粼粼,映着流云和山峦的影子。她的笑像是夏天里迎着风盛开的花,不不,分明比花还娇艳。

在广袤的天空下,其实总有幸福的影子。

后来,她的一颦一笑都尽收他的眼底。她安然地靠在他宽阔的怀里,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她想:现在就是最致命的毒药也能让自己甘之如饴了。

暮霭沉沉里,他们可以俯瞰远处的整座城市。夜幕里的城市灯火阑珊,而眼前的这一切却是最漂亮的。

回到宾馆里,两个人的兴致都很高。他居然翻找出丽江的地图,说是要开车带她去闻名遐迩的丽江古镇。她也不舍得打击他的积极性,当真硬着头皮给自己放起大假,抛开诸多公事,索性连手机都关了,一趟旅行就此开始。

他们在古镇的酒吧外共饮啤酒,一伙小孩子纠缠上来,拉着她的衣袖叫阿姨,她没法避开。他却在这个时候慷慨解囊救她,从皮夹里掏出几张大钞散给他们。小孩子们终于一哄而散,让他英雄救美成功。

她笑嘻嘻,“啊,出手真大方。”他也随着她的笑容笑了一笑,目光柔柔,“难得和你来一回,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小气吝啬过?”她吐一下舌。周围桌的客人都看见了这一对甜蜜的情侣,投来艳羡的目光。

他们在漫天的红霞里享受烛光晚餐,请了专门的乐队为他们演奏。旋律悠扬,主唱是个外国人,唱的是一首法文老歌。听着据说是这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看着偶尔从篱笆外走过去的两三个路人,半夏第一次感觉生活原来可以这么惬意。

半夏小心翼翼地想:这样的奢侈生活,过一辈子,会不会折寿?偏偏这样的奢侈像是一场梦,她轻而易举地迷醉了,期望永远不要醒过来。

一路上,谭谏严请了专职的导游单独给他们俩讲解。他们去看了湍急险峻的虎跳峡,欣赏了那个被叫做香格里拉的美丽的地方。一路上导游小姐都在夸他:“谭先生真体贴温柔,孔小姐你真叫人羡慕,能找到这么好的另一半!”半夏低着头笑,好什么好,花了大把的钞票就叫好?谭谏严不心疼,她都肉痛!这样挥金如土,以后不用过日子了!过日子这个词叫半夏感到甜蜜。

他们在当地包了豪华套间。晚上睡在巨大的粉红色床幔围成的水床里,他搂着她,手在她腰间收紧,身体紧紧地贴着她。她却睡不着。床对面就是窗子,点点月光洒进来,在木地板上留下树木细碎的影子。

她转过头去看他。他睡着了,神情难得的安详,还带着点点温柔。

窗外夜幕一望无际。她贴上他,安然入梦。

后来他们还去攀爬了雪山。坐在索道上,两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他们从来不知道雪山上还能有花海,并且花儿开得比别的地方都艳,那是一种没有被污染过的繁华。

他们去看苍山洱海,领略下关的风,上关的花,看少数民族女孩子头帕上的长穗迎着风飘荡。

许多游客都买了一顶那样的帽子戴起来,入乡随俗。导游小姐建议半夏买的时候,谭谏严笑着插嘴:“戴什么帽子,我们家半夏的头发飘起来就很动人。”半夏笑着作势要打他,导游小姐也因为谭谏严的话笑了。

一个星期之后,他们才回北京。

谭谏严想起孔半夏曾经问他的话:“你有多少钱,够这样大手大脚地花?”半夏也有钱,却绝不这样挥霍。可能是她小时候养成了勤俭的习惯,一直保持着节俭的生活。

餐厅里灯光摇曳,外面夕阳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眼前盘碟精巧,食物精致。她细细咀嚼一小口,确实是美味!她不自觉地又多送了几口到嘴里,再小酌一杯颇有年份的红酒,当真是美妙的享受。

谭谏严想起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她的,他回答她:“我喜欢花钱,所以拼命地赚钱。我要过最好的生活。”他说的是真话,他不骗她。他是私生子,不知道谁说过这样一句话:“不完整的家庭走出来的孩子,总是有某种这样或是那样的偏激。”看来,说这句话的人是洞察了这一点。

谭谏严拉过孔半夏的手,孔半夏的手也回拉上他的,然后两只手紧紧地勾在一起。他们看似亲密,可是,当真从此就是你心似我心?

谭谏严远赴云南的这一个星期,苏韵宸可算是急红眼了,为什么眼前的情形又开始急转直下了呢?孔半夏和谭谏严怎么又如此如胶似漆了?为什么这一切又开始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坐在舅舅的办公室里。她的舅舅陆郑棋对着他一向颇为疼爱的宝贝外甥女皱了眉头,“宸宸,你真的喜欢他?你决定好了要嫁给他?哼,谭家明明有意向,现在可好,以为能骑在我头上?笑话!宸宸你不要难过,舅舅一定帮你实现愿望……”陆郑棋的话让苏韵宸低下头。陆郑棋是她除了母亲之外最亲近的人了。什么是家人?什么是血缘至亲?家人会在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候成为他身边一棵强壮的树,为他挡风遮雨,甚至拨开云雾。

苏韵宸平日里巧舌如簧,此时却说不出话来。她心里闷闷的,有一种苦涩占据了她的心。她投入得太多,甚至把自己的全部感情都投了进去。她真怕她是这场战争里的输家,她输不起,她已经是真心爱着那个男人了。

她焦虑不安。那是她想托付终身的人,她找到了,她要得到他,走歪门邪道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是有各种各样的制胜之道的,走的哪一条路没有人会在意,重要的永远都只是结果。

陆郑棋拍拍苏韵宸的肩膀。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小丫头的心思。他像是安慰自己女儿一样安慰着眼前的孩子。他早就看中了谭家,最适合合作的企业,他怎么会放过!

很快陆郑棋和谭家通了电话,说了些什么不言而喻。陆郑棋在北京的关系。在业界举足轻重的地位,都让谭家不得不谨慎。两家结亲本来就是一步险棋,当初谭老爷子愿意这么走也是摸清了谭谏严的脾气,谁知道短短时间内,外孙谭谏严竟然像是性情大变。

陆郑棋怒气冲天,也是真的急了。他已经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合作不成的话损失巨大。为此,他向谭谏严开出了更好的条件。

谭谏严依旧和半夏甜甜蜜蜜,每日下班一起回家,上班一起出门,两人好得像是一个人。

医院里的小护士都开半夏的玩笑:“孔医生,您干脆拿根绳子把我们董事长拴在身上得了。”半夏也笑问他:“你这么黏我,我拿根绳子把你拴起来好不好?”谭谏严看着她,笑得一日比一日温柔,“好,你拿根绳子把我拴起来吧。”可是她终于没有把他拴起来,因为她相信他。她是因为相信他才爱上他的,又因为爱上了他,所以加倍地相信他。

谭谏严不再与苏韵宸纠缠了,每每都推辞掉有她的应酬,早早回家,陪半夏一起享受家庭生活。

“原来你对这样的生活乐此不疲。”在办公室里谭墨忍不住打趣他。谭墨并没有显得为与陆家合作的事有多担心,仍然轻松地调笑。

对于谭谏严的选择,他无权置喙。如果让他给建议,他当然建议谭谏严放弃孔半夏而改娶苏小姐。不是连女人都承认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那他们又何必一定要跟所爱的人结婚?

他可以先娶苏小姐,再与孔半夏藕断丝连,这不是很正常吗?男人有了钱有了事业,哪里会怕没有女人,没有爱情?总是有大把的女孩子愿意为他们奉献满腔的热情和爱,不是有句话叫天涯何处无芳草吗?只是芳草萋萋,是不是总有那么一棵草。一朵花,是不一样的呢?

谭墨想:即使退一万步,谏严只爱孔半夏,那么他没有变心,仍然对爱情忠贞不渝,孔半夏看着也是知情识趣的人,两情相悦,何必要计较那些名分?名分这样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保障,可那位孔小姐如果担心没有保障,大可以叫谏严存几千万到她户头,即使将来两人不能长久,劳燕分飞,她拿着那么一大笔钱,如何会没有保障?如何还会有顾虑?

有钱,就有了好好活着的条件。

谭谏严没有反驳谭墨,却笑了笑。这笑里有隐约的痛。

“你对现在的生活满不满意?”谭墨目光掠过自家兄弟。他唇边的笑容也是意气风发的,衬上浓眉大眼,足以让女孩子为他心旌摇曳。

他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意气风发地笑过来的,他的事业一帆风顺,他举手投足都是光彩照人。这么优秀的男人,即使结婚时没有感情基础,日久天长,他的妻子也会渐渐深爱他。

“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要学会享受工作和财富带给我们的巨大满足。你嫂嫂是个好妻子,我不认为和她过一辈子是个错误的选择。阿严,你觉得我们过得不幸福吗?”不,怎么会有人认为谭墨过得不幸福呢?过得不幸的也只是他身边的人。谁都看得出来谭墨是过得如鱼得水的。谭墨并不打算只是和他的妻子这么一个女人共度一辈子。谭墨在外有私宅,他的女人不断,也有一位特别喜欢的俏佳人,被他铸造金屋小心收藏起来了。

他给予妻子最大的尊重就是让她蒙在鼓里,让她幸福地每日一心一意地等待他,教养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他对妻子很温柔,很大方,从不和她吵架,即使吵起来,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他不回家时也都不会忘记编造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对她也有感情,豪门深巷,这样的生活稀松平常。

这天晚上是每周一次谭谏严回谭宅吃饭的时间。桌上的菜很丰盛,都是由谭墨的妻子张罗的,味美色香。席间谭墨拐到饭厅外去接一个电话,是他的秘书打来的。谭墨的妻子在他起身出去时,手里的筷子与桌上的碟子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然而整桌人都正专注于用餐,谭家小妹还不时讲一两个笑话,大家开怀大笑,欢声笑语不断。那一声清脆的盘碟撞击声融入到满室的欢笑里,那么微弱,连谭墨的妻子自己也很快嘴角含笑,表情平和了。

上天赋予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敏锐的。谭墨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实际上漏洞百出。只是因为爱他,她没有舍得把这一层薄纸捅破。

半夏闻到他衬衣上的香水味,使劲嗅了两下。他看着她,笑了笑,把她搂进怀里,“谈生意去的地方还不都是乌烟瘴气的?”说完他抱住她,低头一吻。他的吻很贪婪,动作很急切。她有点儿透不过气来,在密不透风的拥吻下,有一股熟悉的愉悦渐渐在体内升腾。

好半晌他才放开她。她站好,晕晕乎乎的,猛然想到厨房里还有汤怕是要烧过了火。她的脸红着,赶忙一把推开他,火烧火燎地冲向厨房。

她爱他,才为他烹调美味佳肴,让油烟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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