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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 作者:墙头 马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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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帅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处境,他否定了自己刚才的乐观想法,而是悲观的认识到,自己或许连今天都熬不过了。 他下意识地捂住裆部,捂住男人最重要的地方。他只有两只手,否则他可以挡住的更多。 但是裤袋里突起的硬物膈得他胳膊生疼,他知道对于挨打自己已经无法可想,大脑便转去思考那硬物究竟是什么。
这一想竟使他豁然开朗:一把切香肠用的小刀。
此刻,身体上的剧痛,对城市的爱以及对这帮城市管理者的恨三者叠加达到了一个巧妙的临界点,因此这把刀简直是冥冥中上天给他的指示,他觉得不会再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好了。
于是他掏出了那把小刀,结果了两条生命。留下的那个重伤。 趟在病床上,他或许会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死?因为他觉得天堂里或许没有房贷来房贷往。
当我逃出佟帅的视角时,发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袁城走到了城管局。
说实话,我从未试图总结过任何人的一生,甚至连我自己的都懒于回顾。
表明了身份之后,我们在城管局得到了相当大的排斥,但也有人眼神是温和的,这样的人乐于替我们指路。于是我猜想,他大概也恨这制度。
我在案发后来过一回,如今事发的办公室已经废弃成档案室,很明显没有人愿意在这里上班。 我跟袁城在里面站了会儿。他说贾臣你看,当时门虽然是关着的,但是窗户上没有窗帘,是不是没有窗帘?
我说是的。
他继续说:没有窗帘,就意味着可能有人经过,有人经过,就有可能看见了这一切。
我顺着他所指,透过窗户看过去:窗外一米处是一道围墙,因为常年照射不到阳光,因此爬满了青苔等各种潮湿的背阴植物。 紧贴着围墙,有只有一米不到的狭窄距离,谁会从这里经过?我说:不可能的老师,没有人会从这里经过。
袁城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示意我过去。他说你看看,往左看。我便探头朝左。他说: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平房?我说是有,好像是个厕所。
他把我拉回来,说:这就对了。
我说:什么对了?
他说:现在的关键是不是要按防卫过当辩?
我说:是啊。
他说:那么现在目击证人是不是很重要?
我说:当然啦。
他说:那么清洁工人就有可能从这里经过。
我说:先不谈经过没有经过,就算他经过,他也绝对不可能来作证人。你没见那街边的小贩路人,哪个肯作证?
他说:这倒也是。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不过也有可能良心发现的,出于阶级同志情怀。
我说:老师我们该走了。
他说:对,该走了。
离开城管局,我们又顺着大路走出几百米,突然从身旁的巷子里蹿出个人来。老头,勾着腰,穿粗布裤子,和一件疑似捡来的大号拉链衫。
他将我们拽进巷子里,又探头出去张望了一番,确保安全之后才说:“二位是律师吧?”
我说是啊。
他说:我可以给小兄弟作证。
我看了一眼袁城,然后问道:你看见了?
他说:看见了,从后窗里看见的。
我又问:你是搞清洁的?
他点头:扫厕所的。
我对袁城作揖:老师乃神人也。
袁城摆摆手:罢了。
43、春天里 。。。
我很希望自己能有个机会重生或者穿越,那样的话我一定将人生过得非常喜庆,非常靠谱。
袁城当然不是神人,他顶多干些人神共愤的事情而已。那清洁大爷的故事完全是他逆推的:有天下午我外出有事,大爷找到所里,要求作证,因我不在,袁城就将他拦下细问了。然后故意带我去城管局逆推,打造他神人的假象。
这事我根本用不着大脑想,两指一掐,就掐出来了。
因此觉得老袁这人有趣,越活越回去了。
听说他悄悄复了婚,一家三口低调地生活着,老婆依旧无怨无悔,仿佛孟琪琪这人都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这般平静倒使我也纳闷起来,总是恍恍惚惚地觉得这人或许真就没存在过,是我,贾君还有老袁,合力共通生成的一个梦境罢了。
然而又清醒过来:孟琪琪入住地下CBD那天,老袁哭得比她亲爹还伤心,哭几声就拿领带擦一下,弄得胸前尽湿,悲天恸地。那天去的几乎都是孟家人,媒体外人一律挡在外面,老袁哭成那样也没人来劝,孟家人既不恨他,也不因他的悲伤而感到兴许安慰。他老婆就在二十米外默默等着,平静得就好象等他开完一次庭,或是结完一个案子似的。这事太滑稽太荒诞唐,结尾处还带了点结构主义的味道,你要说是梦,我反而倒不能信了。
虚构的东西总是跳不出想象的范畴,但现实却总是能超脱你的思维所及。
是为悖论一双。
我不知道袁城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以何种角度看待这个世界,他一辈子都走得小心翼翼,偏偏在孟琪琪的事情上全无方向,像一只苍蝇蹿进了密封的玻璃瓶里。我不愿意相信他对孟琪琪的那种情愫是爱,倒不是因为全无美感,而是三十岁以后,谁还有这个资格谈情说爱?
如此纯洁高尚的字眼,请将它留在那时光里,埋在微风吹过的那一年春天里。'1'
我忽而沮丧而失落起来,当我想起曾经那一刻心动时,又想到终有一天老无所依后。
晚上去赴李刚的升迁宴,属于小场面,没什么大人物在场,一共就请了八九个人。除他几个同事外,还有一个始终升不了职的老所长。
李刚是何茜远房表哥,去年春节他家老头子喝了点小酒在澡堂里跟人发生口角,挨了对方一拳,心里气不过,就托何茜问问我有没有办法。我当即带他家老头去弄了个轻伤鉴定,索赔两万,那人是个法盲,起初嘴硬,后来上门跟他谈,要不私了,要不三年。那人听了有点犹豫,也东托西求的找人去检察院问情况,偏不巧问到林寒川头上,直接一句话扔给他:你这是刑事案件,公安已经立案,这边就准备批捕了。这人一吓,当即两万块送上门。事后品出味了,晓得是被讹了,整天窝在家里写人民来信,不但写李刚,还写去律协告我,甚至还写去纪委骂林寒川。写到后来工作也写丢了,老婆也跑了,还是拿着低保在家写。
我突然对这人横生敬畏,从来晓得这世上有傻人,但能傻到使日月黯淡天地无光的,他若拜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晚上吃饭无甚新意,我坐在一帮民警之间也是插不进话,浑浑噩噩地就结束了,单单记得老所长好象哭了,但为什么哭的,全然没有印象。
李刚倒是喝得挺高,出来以后还搂着我说:“哥,我终于可以去市局了。去了市局我好好干,争取五年一个级别,最好再立两个大功,更快。”
我说:那多危险啊,吃的是人命饭。
他摇头:值。哥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年都怎么过来的。在所里这几年,我干得最多的事就是抓小偷,平均下来每天都能抓一两个。
我说:这不是好事吗?
他嗤了一声:好什么啊?那些人里面十个有八个带艾滋。
我说:那你怕不怕?
他拿出烟点上:怕。一开始真怕。每天回家都觉得自己已经被感染了,越想越觉得没有盼头,你说人执行任务走的,起码还能追认个什么,我要是感染这玩意挂了,值不值另说,别人怎么看我?上面是给我追烈士还是送锦旗?丢不起这人。
我说:你想太多了。这玩意能这么好感染么?
他摇头:现在不怕了。主要是麻木了。到后来我就越干越没耐性,天天想着干点啥立功,这不,到底还是盼来了。
我说:就王二宝这事?
他嘬了口烟:这事说来还真有点意思,我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环环相扣,步步惊心。
我不信,嘲笑他:你丫写小说呢?
他急了:哥,你别不信,你听我说。上个星期五我抓了个新疆小子,十四五岁,在钟楼广场那儿偷人钱包,抓住了就拷办公室里打了一顿,打完就放了。后来我就琢磨着周末了,出去找点乐子吧。让警校刚毕业那小姑娘值班,就提前下班回家了。我就开着我那小未战,一路慢慢悠悠地晃,遇到个交警二大队的同学,装模作样要查我牌照,我说你大爷的,今年指标完不成了是吧?
我打断他:挑重点说。
他挠挠头:你听我说先。后来我俩就扯皮呢,看见一姑娘从边上走过,长得好看,就是太瘦。走了没几步,好象被个什么东西给绊了,差点摔了。我那同学就冲我眨眨眼睛,说警民一家亲,赶紧去关心关心。我想我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就过去了。我当时制服还在身上没脱,这姑娘一见我,也不害怕,就问我能不能载她一段。
我也点了根烟抽着:然后你就载了?
他说:我把她往后座上一拉,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说:你丫少给我停顿。
他嘿嘿一笑:我拽她胳膊的时候不小心扯到她袖子,这一扯可把我震惊了,那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
我点点头:原来赶着去溜冰呢。
他眉飞色舞地说:我直觉这里面能出大案啊。就把她领回所里了。这事我也没跟所里汇报,直接去了趟市局。上面立刻搞了专案组,部署了两个月才行动,一收网就是条大鱼。你说这事是不是环环相扣?如果我没抓住那新疆小孩,我可能会更提前一点下班,如果时间上差了一分钟,我就遇不到这女的,那就没有后面的案子了。
我摇头,说你这根本就有问题。
他瞪大眼睛:哥你说哪里不对?
我说:这女的吸毒,怎么可能看到你个穿制服的不但不怕,还让你载她去毒品交易?她脑子坏了啊。
他说:那女的啊,我听说也是系统里的,原来在中院干,跟副院长还有过一腿。后来不知怎么的被开除了,怀的小孩也流了,再后来就开始溜冰了。那时候脑子已经不大清楚了。
我吃了一惊,忙问他:这女的是不是姓韩?
他说:你认识?
我意识到反应过度,只好说不认识,听说过而已。又问他这女的后来怎么办的,他说送去戒毒所了,出来了还得进精神病院,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我忽而叹息,想起韩元当年追老毕的种种,又想起她那晚到我家自愿献身只为入行的坚决,再想起她跟老毕在禅觉寺偶遇的一刹那,只觉得人生是个冷笑话,辛苦摸爬只为出一身鸡皮疙瘩,再似懂非懂地笑两声,就可以交待过去了。
告别了李刚之后我突然很想找人做爱。那感觉仿佛箭在弦上,随时要发。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了,并曾一度以为自己是到年纪了,需求下去了。还曾偷偷上网跟老军医交流,只是谈到一半,才发现对方专治牛皮癣。
老顾的酒店转手了,也不知道做不做这生意了,不过我想即使还做,自己也不会去了。跟那地方芥蒂太深,闹不好一个触景生情,就阳萎了。
掏出手机翻通讯录,看看有没回头草可吃,翻到左宁的时候,突然有种百感纠集齐往心头涌的感觉。心里有些痒,但更多的是疼。疼过之后,忽地我就心安了。
于是打车回家,一觉到天亮。
下班前去了趟法院,找黄河讨活干。我没直接找他,发了个短信,约他在法院后门的茶餐厅吃饭,他来的时候后面还跟了个,我又掐指一算,算出是当事人。
包厢门一关,我就开始了痛苦的忍耐,忍耐想把那人按在地上干几炮的冲动。
黄河说:“我介绍一下,海清集团左总的儿子。左宁。”
我朝他说:换你爸来。
黄河不明所以,认为我是借机向他发难,脸一阴:“不干走人。石城有的是律师要往上叮。”
我何曾在左宁面前被人如此羞辱过,正要甩手不干,左宁给我找台阶下:父亲比较忙,让我锻炼锻炼,反正将来也要继承产业。
我没话说,把服务生叫进来点菜。这期间,黄河始终跟我唱反调,好在这单不小,人民币做了和事佬,使我们再次结成统一战线。
饭没吃完,黄河就提前走了,估计经过上回那事,他也没什么兴致跟我去招嫖了。于是留我跟当事人深入了解,说实话,我倒是很想深入,但不想了解。
我点了根烟,对左宁说:你何必找姓黄的,这不是让我白白少掉百分之二十么?
他也点了根,说:直接找你,你未必肯接啊。
我做无赖状:现在我也没答应接啊。
他说:你以前不让我抽烟的。
我眯着眼睛吐了口烟圈,然后把口袋里的一整包扔给他,说:不够去我家再拿两条,全是好烟。
他突然笑了,说贾律师,时间还早,去哪儿坐坐吧?
我想了会儿,说不太好吧,我想回家睡觉了。
他说:我爸给我开了五千的招待费,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又思索片刻,说:走,叔叔带你去找点乐子。看他有些犹豫的样子,我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想知道我平时都去哪些地方找吗?
'1':出自汪峰——春天里。
44、思念观世音 。。。
我这辈子干过很多缺德事,如果要全部罗列一番,大概能说上几天几夜,稍加润色,可直接出版,再遇上有眼缘的,领着三五俊男美女走一趟横店,就是一部收视率传奇。
外在上,左宁完全变了个人:他从以前低调克制的形象中彻底挣脱出来,返璞归真地当起了石城大少。
我坐在一辆保时捷的后座上,通过前方的视镜看见他身上那件阿玛尼,样式没见过。我说:这件哪儿买的?
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定制的,八万八。
我感慨地说,有钱人,我浑身上下加起来没你一件贵。你干脆包养我算了。
他说:那你坐前排来,我包养你。
我笑了笑,没理他,坐在车里看风景。远远又看见路边闪过老毕公司的广告招牌,这巨物孤独地站立在城郊空旷的农田里,通体闪着清冷的光。外观使它显得遗世而独立,却也难盖本质里的庸俗和市侩。
我忽然很想念老毕。见这招牌便如见人,我知道他尚未放下,便替他私下里着急:左拜关二爷,右拜释迦摩尼,早晚要犯政治错误。但转念一想,释永信都能在外面有私生女,估计这岁月如梭中佛祖的价值观也如梭地进步着吧。
左宁突然问我:我们到底要去哪?
我想了想,说:蓝吧。
蓝吧这地方,与其说它是个吧,不如说它就是个滋生419的地方,但跟普通色情场所也有区别,它不公开议价,一切全凭眼缘,没人组织,也没人被组织,所以安全。这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我还曾经搞过一个明星,一点心得:关了灯,脱了衣服,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也没更紧,也没更浪。
车刚开过北京西路,我看见电视台的大楼,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孟琪琪,突然就没了兴致,跟左宁说:不去了,还是回家睡觉。
他不理我,径直朝前开。
我说:你就让我回去吧,我有点累了,不想玩了。
他还是不理我,车已经开过了蓝吧,朝城东一路驶去。
我耐心全失,推了车门,准备跳下去。车门刚开,便只听一声尖锐轮胎刮划路边的声音直捣耳膜。
我发自内心地觉得如果初始加速度再大一点的话,理论上我是完全有可能在这一秒钟内撞死在前排座椅上的。
保时捷以一个奇怪的体位停了下来:车头紧擦路边水泥台阶,而车尾则让出一个了几乎车身的距离。左宁转过头,愤怒地看着我说: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吗?
我说:岂止不愿意,简直一分钟都受不了,我求求你,赶紧把我放了吧。
他说:贾臣,你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演戏有意思吗?
我说谁他妈跟你演戏,我就表达一下个人诉求行不行,我对你没兴趣了。以前可能有过,现在肯定没了,你就是现在脱光了我都能保证不硬,你要不信我们就试试。
他便转过头去,说你走吧。
我就逗他,说我真走了啊。
他说:滚吧。
我开了车门下去,就听见他极重地敲了一下方向盘,说:滚!
每个人都有一个底线,在这个底线之前,他可以极尽所能的去忍受,但是一旦触及了这条线,他就会自我保护起来,因为他知道,无需更多的尝试,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继续尝试的结果无非是使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而已。
我很庆幸他没真的试一试。
保时捷紧擦着我身边飞过,使我觉得自己的皮肤似乎都要烧了起来。它带着属于这片土地上所有富二代所特有的愤怒,消失在夜色中的一个个红灯之后。
什么是真实?此刻就是真实。我也是真的,他也是真的,而我们从前发生过的一切,都不是。
我顺道去逛了趟蓝吧,进门就遇见个熟人:林检察长。
他快乐地朝我打招呼,说来来来,给你介绍个帅哥。于是我便快步上前,见他身边果然坐着个好青年,妆容颇具时下文艺青年的特点。
我就弄出一张兴奋又故意收敛的脸说:你是那个XXX吧?我看过你演的片子。我是你铁杆粉丝。
帅哥就呵呵呵地笑,说我在电台上班,不露脸的。
一听声音,我心里就明白了:百利甜。
林寒川就笑嘻嘻地站起来,说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然后路过我耳边,低语道:留给你了,我去别地再找找。
我感激地拍拍他:好兄弟。
之后的一切都进展顺利,在我递出名片之后。这百利甜极其热衷于社交,大概对我印象也不错,聊了一会儿突然把酒杯一推,说这里的红酒不行,都是超市货。我立刻会意,说我家还有半瓶大拉斐,要不要尝尝。
他欲拒还迎,说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
我趁胜追击,说:没事,晚上就住我那儿,你睡床,我睡沙发。
话到这份上,再装就过了,于是一桩交易就这么秘而不宣的达成了。
外面起了风,石城深秋的夜晚格外冻人,我也没多想,便将西装外套脱下给他批上,他眼波流转,看着我问:“贾律师,你对人都这么体贴吗?”
我一边拦的士一边答他:“不,只是对你。”
“我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刚拦到车时,他有了定论。
我把他一把搂过,塞进车里:你干脆说我不是个东西就得了。他便又呵呵呵地笑。
到了家,我装模做样地跟他喝了两杯,然后便问他困不困,想不想洗澡睡觉,他还装贞洁,问我说,你真的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我拍胸脯保证,正人君子,在水一方。
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我就真在沙发上扔了枕头准备睡觉,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卧室,那一眼极其幽怨。
我就喜欢玩这游戏,你不是想耗吗,那我们就耗着,谁耗不过谁呢?于是灯一关,和衣就寝。果然不到半个钟头,便听得黑暗中甜得发腻的声音响起:哎,你睡不睡的着啊?
我也懒得废话,猛地将他拽进怀里,再一个翻身将他压下,他的呼吸急促,陌生的体味迎面扑来,我被原始的欲望牢牢控制住,急切地剥光了他。
这就是419的快乐所在,不需要任何繁琐的前期铺垫,大家各取所需地抱在一起,天一亮,谁都认不出谁的脸。
一片春光旖旎之时,我正打算做做前戏,酝酿气氛之际,这小子却突然对我说:哥,你玩过bondage吗?
我被他问蒙了,说:什么玩意?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就是捆绑。哥,你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心一横,总之你也不是我什么人,你要玩我也没什么损失,于是边上扯了条领带给他双手绑在头顶。我说你哥也不是圈中人,不会讲究,你就凑合凑合吧。说完把他抱起来,进了卧室,扔在床上。
我关了灯,上衣都懒得脱,褪了裤子就压过去。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直截了当的粗暴,我便无所顾忌,任由恶毒的字眼从嘴里蹦出来,一面咒骂一面释放,脑子里回荡的总是左宁那一句滚。
这一晚,我一共做了他四回,超强的续航能力使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做完了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醒来时才发现他浑身青紫,手腕被勒的地方大概是血液不流通,也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紫勒痕,突然就清醒过来,回想前夜种种,发觉自己竟如此残忍,犹如失控的野兽,心里不由后怕。
于是悄悄替他松了绑,又做了早饭留下,另附字条一张,向他致歉,并叮嘱他醒来给我短信,如果哪里受伤了我就带他去医院。
谁知刚到办公室我就发现情况不对,这小子给了我发了大量短信,内容繁杂,有让我按时吃午饭的,有让我别长时间对着电脑的,有说总之无微不至,处处周到,大有爱上我的意思。我大为惊叹,玩419能玩出真爱的,也算是一朵奇葩。
几天后,事件不断升级,他甚至还帮我办了张健身卡,让我下班去健身房锻炼。而一旦我短信回迟了,或者没回,他的电话马上就到。我后悔不迭,又不堪骚扰,只好关机,却因此错过了业务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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