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无耻之徒 作者:墙头 马上-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抓起杯把,吞了一口,问他:“几个人来的?”
他说:“就他一个。”
我点点头,端着酒杯离开吧台,说:“结他账上。”
进了包厢,林寒川果然只身赴宴,我见他表情和善,当即惴惴不安:这是计划周详的自信呢,还是故弄玄虚的烟雾弹?
我在他边上坐下:“直接进正题吧。”
他掏出烟,扔了一根给我,自己也点上,说贾臣,你不会真以为是我在搞你吧?
我说老林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你说我们这些同窗,将来注定有一半是要搞另一半的。我当时以为,你在说立场相对的事,现在我明白了,即使是穿一条裤子同流合污的,也没太平日子。利益使我们走到一起,利益也会使我们争锋相对。
他苦笑了一声,说:“贾臣,我们在一间屋里睡过四年,我以为你会把我当兄弟看,但是我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没把我当过兄弟,只要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认为是我做的。我有那么面目可憎吗?”
我反问他:难道不是吗?不要跟我说程语的事你不知情,顾升装病你也被蒙在鼓里,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肯定清楚。
他没有接下去,吸了口烟说:“我之所以知道你昨天的事,那是因为左宁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
我说:“他为什么会打给你?”
他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帮你分析分析。”
我说:“分析什么?”
他说:“整件事情。可能你觉得今年发生了很多,回回都逼你到一个艰难的境地,但你仔细想想,哪一件真正地击倒了你?没有。你不觉得,这些事情更像一个个善意的提醒吗?一声当头棒喝,对你说,哥们,你走错路了。”
我突然一个激灵,继而感到几丝凉意,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下,省的你老是怀疑我。”
我气血上涌,又感到无奈,呆坐了半天,最后竟生出一丝庆幸来。又想起老顾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老林是好人。
林寒川说:“你的内心不够强大,太容易摇摆,似是而非的价值观左右着你,使你时常感到迷茫。”
我说:“或许吧。”
“每个人都有一个理由,只要这个理由足够充分,手段并不重要。”他又说,“我可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我也在做一些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即使过程并不那么光明正大。”
我诧异地看着这张有些沧桑的脸,感觉自己好像没认识过他一样。最近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开始玩起颠覆了?先是老毕入寺,再是顾升避世,接着杭志永换血,现在轮到林寒川洗白了。
他说:“有些路注定不好走,一旦你选择了,就不能再回头。这个成年人的世界不像从前,我们不可能再像十年前一样勾肩搭背倒在一处,说些幼稚天真的理想,说些内心深处的肉麻话,那很可笑对吧?但我一直把你当兄弟,这一点没有变过,即使你这些年只是拿我当你赚钱的工具。我心里很清楚,那不是真正的你。”
他又说:“贾臣,我们是兄弟。”
我想了想说,好吧,兄弟,我有点头晕。
49、杀死一只知更鸟 。。。
回到家时,地上依旧一片狼藉。一切都保持着两天前的样子,没有人再来过。
我蹲在地上一样样地收拾着,整理着,手指突然被什么碎片扎到,感到一阵火热。我便仔细看过去:那是我去年生日左宁送的瓷器,不知什么窑烧出来的,听说挺贵,可惜我对这种东西毫无鉴赏力,随手抓来冲冲就用了,也冲咖啡,也泡茶叶,还充当过漱口杯,十天半个月没想起来用的时候,它就躲在角落里积灰。左宁总是抱怨,说我不懂东西的价值,看不出好赖,再好也是糟蹋了。
现如今这杯子摔了,我心里一紧,倒是有几分难过起来。稍微站起来些,瞥见这杯子摔在地上时,竟摔出只独脚公鸡的形状来,而我食指上殷虹的血正滴在那公鸡的心脏上。
我突然有些感慨,觉得左宁其实是个哲人。他总在说一些在我看来幼稚、天真、毫无思想的话,可过后品来,才发现这些话恰恰在启发我什么。
找来扫帚簸箕,把这些碎片送进垃圾箱,我又蹲着弄了有一个小时,才把战场清理了个七七八八。想泡杯茶喝,偏巧杯子摔了,瞬间沮丧不已,只好找来牙缸,暂时替个岗。喝完茶洗了个澡,又把杭志永的西装送去干洗了,这才回到桌前坐下,打开电脑上网转转。
佟帅案反响很大,上面的态度仍旧晦涩不明,于是媒体的风刮向了我们这方。我盯着自己那张站在法院门口犹如正义化身的特写照片,心里有点复杂,有点酸,但更多的是踏实。这不是我第一次上镜头了,但这确实我第一次舌头和内心保持着高度一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点击放大着图片,总觉得人也更精神了,腰板挺得也更直了,有那么一点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思。
微博上,我的关注量呈光速上涨,于此同时也听到不少反对者的声音,一些遇到这种事情惯于摇尾乞怜,以混淆视听颠倒黑白为生计的教授公知们,对我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我被他们极度夸张完全不顾道德底线的栽赃抹黑弄得精疲力竭,一开始还试图回击,后来发现根本无法战胜文化流氓,他们惯于将你拉到他们的层次上,然后再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你。我又气又恼,却只能发泄在写字台上,一拳砸下去,震得硬盘作响。我突然想起《竞选州长》来,没准再过几天,他们就能给我弄出不同肤色的儿子来了。
其实我的沮丧更多的来自于自己,我想我一直一来扮演的就是他们这样的流氓,也因此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战胜不了自己。
我合上电脑屏幕,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突然杭志永打来电话,他说:你把今天的辩词整理出来发给我。
我问,你要做什么?
他说:你别管,发来。
我便打电话联系了钱晓峰,不出五分钟,文档就发在了我的邮箱里。正文里他说:老师,我还没吃饭一直在弄这个,就等您的电话来呢。
我心里一暖,却不知为什么。打开看了一遍,稍微改动了几个明显的错误,接着转给了杭志永。没过一个小时,这份辩词便在网上被转载了上千次,收获反响巨大。杭志永悄悄在Q上对我说:不要跟那些人作无谓的争辩,事实才是最好的回击。
我深觉有理,回他说:还是你冷静,我都快被气晕了。
他说:那是因为我跟他们打交道打太多了,被这些流氓给逼出经验来了。
我说:你律所执照年检的事有结果吗,不行你就先挂到我们所来。
他打了个笑脸,说:已经解决了。
我突然很想喊他一声兄弟,尽管我依然嫉妒着他的才华。我点了根烟,趴在阳台上,看远处繁星点点,隐有吉兆之光。天空依旧黯淡,但黎明也总是会来。
我抽完烟,又发了会儿呆才回去坐下,拉开对话列表,只有左宁的头像亮着。我突然感到有些浑身发麻,联想起过往种种,加之今晚百利甜说过的话,只觉这人的形象变得模糊、陌生起来。
我发了条信息过去,说:没事吧?在家?
过了一会儿他回应道:我没事。你还好吗?我到医院的时候杭哥说你去开庭了。
我说:嗯。
我看见他的状态显示的是“正在输入”,但是过了很久才出现一行字:我想过去陪你。
我本意想拒绝,却鬼使神差般地打出了:好的。
这是怎么了?
过了半个小时,门铃突兀地响起来,我正歪在沙发上打瞌睡,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开了门把他让进来,看着他时,突然难过得透不过气来。
我在那一刹那,几乎可以认定一直在背后折腾着我的人就是他,只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一直不离不弃。
只有一种解释:他留下是为了更好的离开。他不能轻易放过我,我的种种恶行,对他情感的玩弄和伤害,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有让我摔得粉身碎骨,他才会心满意足的离开。一个无聊而蛋疼的局而已。
他看着我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镇定了片刻,说没事,给你放水洗澡吧。
该做些什么吗?我想整理下思绪,却觉得疲惫不堪,最终投降在了床上。
第二日我醒来时,看见他躺在我身旁,那么安静,那么乖巧,阳光洒在他的睫毛上,泛起一道忽隐忽现的光来。我情不自禁地侧身过去,吻住他的双唇,柔软,温和。他立刻醒了过来,睫毛上下抖动挠着我的脸颊,继而使我打了个喷嚏。
我忽然醒悟过来,拉远了距离,又躺了回去。
他笑着欺身过来,笑得像个天使。
我心里说:操。
这是我们三个月来的第一次,久的我都已经快忘记那种感觉是什么了,我不得不承认,只有和他做时,才会下意识的思考怎样能让对方更舒服一点,也许因为顾及太多,自己反而没有得到最大程度上的快乐,这也大概在某种意义上解释了为什么我时不时地会在外面找些乐子。
我在倾泻而出的那一刹那,突然涌发了一股宿命感,细致地吻着他,一路自下而上,心里竟想:报复就报复吧,认了。然而下一秒又嘲笑自己,多么疯狂,多么荒唐。
没多久钱晓峰打来电话,说邓建国在律所,让我赶紧过去。
我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跑进浴室胡乱冲了一把,这才穿好衣裤收好笔记本准备出发,左宁送我到楼下,然后突然抱住我,说:“叔叔,我担心你。”
我心中爱恨交加,既宁愿这是他的真心话,又无法不因残酷的现实而寒心,我淡淡地吻在他的额头上,说:“没事,等我回家。”
车开出小区时,远远看见几个黑衣人在附近游荡,他们目光猥琐,一旦与我相交便立刻躲闪开去,低头望着脚下,或是从衣兜里掏出烟来点上。
昨天一审一直拖到晚上十点多,今天休一天,明天上午九点半再次开庭,一切都还来得及。到律所时发现老袁已经在了。
邓建国当场跪在我面前,夸张地抹着鼻涕和眼泪,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佟帅。我看着他的样子,活像在看一只皱巴巴的田鼠,心里又气又想笑。
钱晓峰在边上说:“你这样的叫逃兵,打仗的时候是要挨子弹的知道吗?”
我说行了行了,别再临阵脱逃拿我们当猴耍了。老小子接着说收到我钱还没立收条,非问我要来复写纸,一式两份还弄了个手印,我接过收据装口袋里,喊老袁去吃早饭。 楼下弄了碗鱼汤面,叫了两笼汤包,他有点兴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成败在此一举了。
我喝了口汤,没有把情绪写在脸上,只说还需谨慎行事。
吃完早点,我一头钻进老袁的办公室,两只狐狸研究了一天对策,袁城信心十足,越说越来劲。这案子我们剑走偏锋,没有按之前想的过当辩,而是直接按无罪辩,老袁的意思是只要佟帅在城管局遭遇长时间殴打的事实被认定,就应当往最好的方向走。
我没把前两天遭人绑架的事告诉他,因为我已经认定这是个人恩怨,而始作俑者就是左宁,我打算晚上回去和他好好谈谈,争取让他明白这个案子的社会意义和重要性,即便他要报复我,也不要挑这个案子,不人道。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按说我应该恨他,甚至反过来报复他,可是想到报复二字,我却出乎意料地提不起兴致来。
晚上和老袁几个在楼下喝了顿壮行酒,散了以后我便打车回去。走到小区门口时,打了个电话给左宁,问他在不在家。他说在家,问我到哪儿了。我撒了个谎,说刚从单位出来,还要二十分钟。他说那你带几瓶可乐回来吧,家里的喝完了。
这话使我立刻警惕起来,这小子从来不喝可乐,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说:你要百事还是可口可乐?
他回答说:“我只喝百事啊,你不是知道的么?路上慢点开,我在家等你。”
在家等你这几个字说的比较慢,我立刻明白过来:家里有危险。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
明知有埋伏还回去,这绝对是个下策,既然对方是冲我来的,那么他应该没有危险,而且谁知道呢,或许这本身就是他布下的一个局而已。
现在,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能让我平安渡过今晚。
我一时乱了分寸,也不知道哪里可去,这城市虽大,却无处可供我容身,倒不是完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比如杭志永,我就信他不会害我,但问题是对方也一定能想到这一点,因此老杭那儿也不安全。
我一头雾水,突然抬眼,看见马路对面傲然挺立的房地产广告,突然有了主意:老毕,禅觉寺。
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说明了意思之后,对方明确拒绝:太晚了不想出城,怕有危险。我把价码越堆越高,他开始有些犹豫,但还是不肯轻易松口,我只好把证件掏出来,身份证,执业证,医保卡,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堆在他眼前。他就着车内昏暗的顶灯端详了片刻,突然兴奋地说:“你是那个律师贾臣?”
我点点头,又把脸凑过去证明了一下,说是我没错。他说我知道你,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真不好意思,刚才我是太小心谨慎了,咱这就出发。
桑塔那两千平缓地奔跑在夜色下,我打了个电话给李刚,问他能否出趟警,我家里可能有情况,他问我在哪,要不要他们保护。我说没事,去老同学家凑合一晚,明天还得赶去开庭,去完我家要是没事就给我发个信息成吗?他满口答应,让我自己多小心。
上高速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笼在夜雾中的石城,觉得这世上一切都是那样扑朔迷离,有时候以为自己懂了大半,其实不过是沙海一粒而已。
50、最小二乘法 。。。
十一点,我敲开山门,投石问路,终于摸到寺前。这座庙堂已经整体翻新,油漆味仍然若有若无地飘荡着,我想老毕大概是真把这里当家了,又一时疑惑,生出些许遐想来: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断了欲念,只求清静?
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答案:没功能了。
于是当我看见老毕时,就很替他惋惜起来。
他见我一个劲的叹气,便问我怎么了。我便故作深沉道:中年人,谁没点烦恼呢?
谁知老毕立刻就触类旁通了,他甚至面有忧色拍我肩膀:“没功能了?”
差点没滚下山去。
进了禅房,老毕泡了壶茶邀我坐下,我环顾四周,感到莫名的排斥:这地方烟雾缭绕,隐隐有股说不出的诡异与神秘。
老毕说:“半夜上山,不是躲追杀,就是想不开,或者是因为躲追杀而想不开,你是那种?”
我说:“我是想不开。”
老毕点点头:“情杀还是仇杀?”
我说:“大师,我是想不开啊。求你在我这颗博古通今的头顶刻几个天坑,赠我慧根,渡我于红尘吧。”
老毕看了我一眼,说:“你不行。”
这三个字厚重、有力,恍若天庭砸下的一声惊雷,我惊住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大师,是不是我尘缘未尽啊?”
大师闭上双眼深思许久,缓缓起身,突然抓起身侧一根禅杖劈头盖脸朝我甩来:“你小子有麻烦了才想起我来是吧?”
我捂头乱窜,连连求饶,说兄弟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快停手啊,大师!老毕!毕柯你丫混蛋!
追了一阵,老毕突然又停下了,他放下禅杖,说:“我只收留你一晚。”
我气喘吁吁,说一晚就够了,撑到明天开庭,我再也不来烦你了。
老毕点点头,领着我来到一间客房前,说你今晚就住这儿吧。说完便要走,我朝他喊道:“上回我来你这,你送我一句话,你说与其诅咒周围的黑暗,不如点亮心中一盏明灯,还记得吗?”
老毕转身看我:“记得。”
我说那这次你送我什么?
他摇摇头:“你心中那盏灯还未点亮,没什么好送的。”
一个人在房里坐了会儿,非常无聊,把手机充上电,立刻收到李刚的短信,说家里没事了,问我现在在哪。
我正打算回复他,临时来了一阵尿意,于是披了外套出门找便所,却不想撞见个熟人。
熟人也剃了个光头,僧袍外面套了件夹克,很潮很有型,他对我嘿嘿笑:“贾律师,这么巧。”
我也冲他笑:“是啊,这么巧,你也想不开了?”
踹开老毕房门,把程语这小子扔了进去,我同他对质:“怎么回事?”
老毕有些尴尬,但并没有打算跟我讲实话,他装傻:“你们认识?”
我感觉就那么一刹那,七窍都通了,词句接二连三不受控制地从我嘴里蹦出来:“先是骗我你杀了人,要我帮你偷渡,再是拿杨光案整我,接着撺掇王二宝来敲诈,最后绑架我打我差点没弄死我,全是你的安排对吧?我怀疑过所有人,顾升、林寒川、每一个同我打过交道的法官、检察官,或是任何一个有利益冲突的同行,甚至睡在自己枕边的人,我全都在心里仔仔细细一个一个地怀疑过,计算过,却唯独没有你,毕柯。是啊,老顾为什么知道一切却不敢说,因为他只听你的,就算我救过他命,到头来他还是只拿你一个当兄弟,只肯为你卖命,我是有多傻逼,才能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更讽刺的是,当我有了麻烦,竟然想到的还是来投奔你。今晚去我家里堵我的那些人,也是你派去的对吧?”
老毕淡淡地说:“今晚不是。”
“草,这么说你承认之前都是了?”我握紧拳头就扑了上去,程语死死地拖住我,说贾律师别激动,听我给你解释,听我给你解释。
老毕说:“不用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你那盏灯自己点不亮,我帮你点而已。”
我愣了有好几秒,继而咆哮,怒吼,我说你他妈就是一疯子,这样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草。你他妈是不是钱太多了,觉得活着没意思了,折腾我找乐子了?毕柯,我不懂有钱人应该是个什么精神状态,但你丫绝对就是一精神病!你看看你自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装逼给谁看?你要真的无欲无求了,为什么房地产还在做?你现在是有钱,钱多到我这辈子都没法理解,你是可以做很多事情,但你他妈别真把自己当上帝行不行?我贾臣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
老毕终于被我点燃了,他也吼:“是啊,我现在有钱了,但钱他妈到底对我来说算什么?”
他慢慢平静了下来,又说道:“十年了,我花了十年才走到今天这地步,不错我是得到了很多,但我失去的更多。十年前我父亲病危,家里多少电话过来我都没有回去,因为那时候事业刚起步。我父亲走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我在酒桌上陪大老板喝酒,一直喝到酒精中毒,半夜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洗胃,我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在对她说,再来一杯,再来一杯生意就成了……后来家人因为这件事与我断绝了关系,但我那时候一点都不后悔,我跟自己说,毕柯,你得体体面面地回去,因此我就像着了疯魔一样陷在这场体面的游戏里。”
“十年后我又回到石城,回到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下飞机的那一刹那,我几乎没哭出来,那是我头一回意识到,我在这里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我争那一口气,到底是争给谁看的?我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真的,我后悔到宁愿放弃一切,换回一个家……我不是没回过家。我看见车库门上还贴着我走之前写的春联,我又羞又恼,上去把它给撕了。我在楼下站了整整一夜,没有敢上去,我不知道我家人怎么看我,说实话,我挺怕他们重新接纳我的,我宁愿他们恨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接纳的到底是我,还是我的钱,这事太残忍了,我毫无信心。”
“后来我就想起了你,想起了顾升,想起你们这几个兄弟。特别是你,贾臣,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想我大概理解他一开始为什么要设个局来考验我了。
他说着说着又渐渐激动起来:“贾臣,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当年要不是你,我早把自己毁了,我毕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想救你,不想看着你把自己给毁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你在玩火却浑然不觉!”
我冷笑着对他说:“我当然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不用你来教我,我在这个环境里生存了十年,没有人比我看得更深,更懂如何生存。”
他说:“贾臣,你太聪明,但聪明不见得是好事。”
“你懂个屁。”我说,“过了今晚,我们两清,你不欠我什么,也别再搞我了。”说完我转身要走,老毕无奈地摇摇头:“罢了。”
我又转头对他说:“去你妈的黑暗中一盏灯。”
那晚我睡得很不踏实,睡梦中仿佛有谁要抢走我的东西,我死死地抱着笔记本,徒劳地蹬腿,结果第二天醒来就感冒了。
坐着揉了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