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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零零零零 作者:静舟小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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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章挣开了雷刚的怀抱,往后退了一小步,靠在了对面的墙壁,“好吧。”他笑了笑说,“那么我们好好谈一下这个问题,你觉得两个男人上床很恶心?”
雷刚微微蹙眉,身体还残留着张章的温度,现在正在很快的流失,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的夜晚,两人各睡床的一边,那种身边缺少了什么的感觉让他很难入睡,明明两个人亲密的抱在一起也不过几天,却像是习惯了一般。
但是上床……
雷刚动了几下嘴唇,迟疑半响,然后摇头,“给我一点时间。”
张章耸肩点头,“多久?”
“……”
“队里让你多久回去报道?”
“不知道。”
“按照惯例,任务结束后,会给你们多长的准备时间?”
“一天。”
“下了飞机,你的任务执行情况就会经由我的部门转交到你们那边,也就是说……”张章翻腕看了眼手表,“12个小时后,明天中午1点下机,下午述职,接着半天之内,你的通知就会发下来,后天你就会出发?”
雷刚点头,‘游隼’不同别的特种部队,在时间的管理上从来是分秒必争。
“我明天述职的同时可能会面临封闭政审一周甚至一个月以上,也就是说……”张章叹了口气,“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进去了,而你在一年内都未必会再出来。”
雷刚沉默了。
“而且……”张章垂下眼帘,伸出腿碰了碰雷刚的脚,“我们的工作性质……我不敢保证可以等你多久。”
雷刚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是啊,他们刚刚才从危险的环境里走出来,眼前的安全平和不是永久的,这个男人所面对的危险甚至远远高出了他。
“其实……”张章抬起头看着他,“你真的不用想太多,我就算想抓着你一辈子,也未必有那个能力。”
“雷刚。”张章苦笑了一下,诚挚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映出自己的身影,“我爱你,也只爱你,至少在我们可以平安的再见面之前,让我留下一个念想。”
“好吗?”
雷刚闭上了眼,胸口闷堵的喘不过气来,窒息的感觉让眼眶泛起热意。
他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就连他都看不到……
张章站直了身体,靠近他,“我不会满足只到这个程度的记忆。”
他亲吻着他的嘴唇,“接吻不过是个过程。”
搂上他的腰,“拥抱也不过是个过程。”
然后手心移到腹部,轻轻抚摸,“这样,也不过是个过程。”
“所以……”张章大力咬着他的嘴唇,强迫他看向自己,“我要的是最后,又或者,你亲口告诉我,你爱我,让我等你。”
雷刚的呼吸在颤抖,就连嘴唇都轻颤着。
脑袋里有些乱。
微微蹙紧的眉心带着迟疑。
张章抬手抚上他的眉心,明显缺失的无名指露出了对方脸上的疤痕。
丑陋的伤疤,伟大的勋章,却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们,他们的未来还会面临什么。
眸色暗了下来。
张章无力的笑了笑,“我承认,我是在逼你,让你说出这些话很困难,而且……”他扭头看了一圈这里的环境,“也不合适。”
张章亲吻着雷刚的嘴角,“其实你还很年轻,逼你现在对未来做出选择并不公平。”
一下又一下……
“你从那里出来后就不会再出生入死,会有一个稳定的环境,一个健全温馨的家庭。”
……
“只要小心的挺过这段时间,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
……
“我很嫉妒。”
张章无奈的笑着,“我一点都不想让你忘记我,一点都不想让你和别人组成家庭,只要想着有那么一天你会爱上别人,我就嫉妒的要死。”
“可惜我是男人,不在你计划内出现的男人,就算我对你的意义不一样,你依旧在挣扎,其实……你一直在考虑怎么离开我。”
“分开后,回到部队,没有只字片语的联系,让时间淡化一切,让你的人生……。”
“别说了!”雷刚摇头,打断了张章的话。
脑袋里的昏眩感越来越重,头重脚轻的感觉。
其实张章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被当面拆穿的窘迫让他难以面对。
他承认自己是这么打算的,甚至直至现在他都有这些想法。
或许因为感情的原因,这些想法已经淡的无比的稀薄,但是无法否认它确实是存在,以前,现在。
这个社会的规则束缚着他,每踏出一小步都让他心惊胆战,看不清前后。
他妥协于这份感情,却努力想要挣出,左右的为难,撕裂的却是自己。
他看着张章,那三个字在嘴里反复的绕着,捏碎了再重铸,不断的加固再加固,直到那双眼从期待变得黯然,最终都没有吐出来。
张章笑了,一如记忆里深刻的笑容,嘴角缓缓勾起,左边略高于右边,看到不到牙齿,笑意也没有传到眼底,这是属于章四少的笑容。
当缩进壳里,武装好自己,张章说,“是我心急了,不该这么逼你,毕竟你和我不一样是不是?不过真可惜,本来还打算让你在床上的时候爽一下的,呐,这样吧,要是我们能再见面,到时候试给你看。”
手指稳定的抠开门锁,轻轻抓住雷刚的手腕,不轻不重,就怕握得狠了会刺痛了自己。
雷刚踉跄的向前走了一步,门板紧紧的顶着后背,冷得像冰。
心脏塌陷了一块,空了,有风从里面穿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他觉得应该抓住这个人,在他离开前抓住他,但是手像是被蔓藤牢牢的缠绕,上面的倒刺刺进肉里,蔓藤在身上飞快的蔓延着,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动不了。
哪怕挣扎的双眼模糊,都动不了一根指头。
走了,彻底的消失在眼前。
门缓缓的关上,对方甚至体贴的为他带上了门。
最后的画面像是倒带一般的反复出现在脑海里,嘴角看不到牙齿的笑容依旧存在,那双眼却龟裂出眷恋而痴迷的目光,然后转头,消失无踪。
雷刚大声的喘息着,脱力的靠在了墙壁上,视野里的天花板又模糊了起来。
遇到气流了吗?
为什么天旋地转的颠簸。
他狠狠的闭上眼,让眼前漆黑一片,努力的清空脑里纷乱的思绪。
其实……这样也好吧?
至少能够给彼此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又,或者是给我?
而且,这种逼迫的手段,这样的语言模式,多么的熟悉啊,那是章四少的语言艺术,不动声色的瓦解对方的防备,直击内心,让人无法不去正视。
或许……打开门后,那个男人就站在门外,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再次妥协。
不对!
不是这样。
绝对不是这样。
感觉……完全不对。
手指碰上门锁,指尖颤抖了起来。
这是握枪的手,从不曾颤抖。
如果是呢?
你怎么办?
如果不是呢?
你又打算怎么办?
他询问自己,真的做好了和那个男人永远走下去的准备吗?
难道就不能像你一直以来的习惯那样?
忍耐着,等待着。
直到确认无比,直到答案自动浮现,再去执行吗?
无法确定的事情就要反复的证实,无法做出的决定就要在确认后再决定。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
时间,会给他答案。
他提醒自己,反复的提醒。
心脏被涂抹了浆糊的纸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忽略里面发出的呜呜声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毅然的拉开了门。
张章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神情平和。
雷刚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观察着他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在想。
有些失望,或者期待一个悲伤欲绝的张章出现在眼前。
更失望的是,张章从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面对生死的坦然,章四少的存在,让他知道如何规避这些情绪。
“怎么?你比我还难过的样子?”
刚刚坐下,章四少转头看向他,眼睛浅眯着,带着几分慵懒的笑,黑白的眸子看不清边际,所有的情绪都被内敛。
雷刚的手瞬间握住,磨出厚茧的手心隐隐作痛。
“嗯……”章四少挑眉,然后吃吃的笑了,将头偏到了一边,“放心,求爱未遂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后悔了?”
雷刚的视线黏着男人的侧脸,想要收回来,却做不到。
章四少叹了口气,“感情这回事合则聚,不合则分,你要是后悔了可以来找我,我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然后他转头看向自己,一寸寸的打量,从头到脚,“真是可惜了。”
握紧的手又紧了几分,耳朵里嗡嗡作响,雷刚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和溢出口的那句话,“给我点时间。”声音漂浮虚渺的像是从异次元传来。
“嗯。”章四少点头,“好。”然后勾起了嘴角,左边略高于右边,看不见牙齿。
“我睡一会,你也休息一下吧,这里很安全。”章四少这么说着带上了眼罩靠在了椅背上。
雷刚可悲的发现,当这个男人说要休息的时候,一侧的肩膀在不觉间松了下来。
习惯……真的很可怕不是吗?
有一种逃避叫做伪装。
有一种底线叫做自尊。
而最大的伤害是机关算尽的捧上真心,却依旧得不到他。
蒙在眼罩下的眼,沾湿了黑色的绒布,烫得睁不开眼。
64、时机,是魔法
当压抑的情绪达到了极致,大多数人选择的都是爆发,因为那会让自己好过一点。
张章坐着睡了一觉。
没有梦。
因为他根本没有睡着,只是一动不动僵直的坐着。
他怕自己会做噩梦,会出现抽泣的声音,他不敢让自己睡着。
虽然,睡眠才是抚平情绪的最佳办法。
凌乱的思绪变成了毛线,绕成一团,堵住了五脏六腑,他只想把这些线团扯出去,丢弃。
但是他不能,他必须忍耐着,耐心的清理出来。
一点点,一条条,抽丝剥茧,然后把这些染着血的毛线规整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放好。
黑可可是黑色。
国安局是红色。
而雷刚,五颜六色,纷乱杂陈,断成了一截又一截。
他只能,颤抖着,哽咽得,将这些断掉的毛线找到头找到尾,一截截的系上,必须耐心十足。
飞机在12个小时后抵达北京机场。
下机的时候向硕从张章身边走过,肩膀轻轻的碰撞在了一起,淡薄透明的镜片后面,那双眼带着询问很担忧。
‘巩志’蹙眉,瞪了他一眼,修长的手臂伸展,拿下了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
向硕疑惑的看向雷刚,雷刚的目光追随着张章,眸色暗沉得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失去了灵动得色彩,然后眼珠转动看了过来,走了出去。
向硕捏了捏鼻梁,眼镜架的重量让他有些不适,不知何故脑里突然冒出了四个字,好事多磨。
如果是好事,磨磨又何妨?反正他们这类人还真的能奢求天上掉馅饼吗?
候机大厅里的人很多,但是1。80多的个头,背影修长挺直的人却凤毛麟角。
向硕拉着行李慢步前行,风衣的衣摆刮着小腿,不自在的扯了扯新围上的围巾,一时天和一时地,这种温差真是要人老命。
前方雷刚的背影顿了一下,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向硕顺着看了过去,看到了洗手间的指示灯。
看来……要一个人走了。
向硕走出候机大厅,冷飕飕的空气迎面扑来,湿漉漉的路面表示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雪,他站在路边缩着脖子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视线在附近搜索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的接应人员,反而张章的人已经早早坐在了计程车里。
真冷啊~~
烟抽到半只,视野里一团蓝色掠过,向硕看了过去,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巩志’快步走到了接头人的车前,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雷刚。
“嗨!去哪儿?一起走吧。”巩志扣住门把手的手一顿,扭头看了过来。
向硕左右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确认后才一头雾水的走了过去。
这可违规了啊。
算了,反正压在头顶上的帽子已经够多了,不缺这一个。
巩志已经半个屁股贴在了座垫上,指着前面副驾的位置说,“你坐这儿。”
“谢谢了啊。”向硕假了吧唧的客气,果断的拉开了车门。
开上机场路没几分钟,司机率先开口说道,“总部要求你马上回去述职。”
“嗯。”张章点头,拧着身子在身边的包里翻了一阵,动作自然,只有隐藏在包里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雷刚微微蹙眉,视线从司机的侧脸移开,看向了张章。
原来……真的没时间了啊……
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迟疑着,喉咙里卡着的几个字再次翻涌了起来,鼓噪着,想要撕裂冲出。
等我。
他想说。
无论是一年、还是两年,只要我们都还活着,我就去找你,我们在一起。
视野里,张章抬起了头,眼微微弯着,里面星光闪耀,带着浅浅的笑容靠了过来。
这样的笑几乎霎时间就击破了他的防御,那些坚持、忍耐和习惯突然飞灰湮灭,消失无踪。
回应着,他勾起了嘴角,一个字溢出了嘴唇
“我……”
这是一瞬间的变化,然而天翻地覆。
视野里的男人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口鼻,面容狰狞,鼻子里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麻醉药。
震惊!困惑!愤怒!一股脑涌现了出来。
他大力的挣扎,却被对方用更大的力气压制,困意如海浪般一拨又一拨的席卷了过来,黑暗降临……
失去意识的最后,他能够坚持的只有不要攻击,不能攻击……还有,为什么?
“去医院。”张章搂着昏睡过去的男人,沉重的力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气息颤抖不均。
司机惊讶的瞪大了眼。
向硕直接扭过了身,满目疑惑,“四少……”
“去医院,听到没有!?去医院!!”张章大吼着,“现在!马上!”
“四少……”司机迟疑不定的吐出了两个字,通过后视镜观察的目光被张章瞪了回来,最终只能看向向硕。
张章泛起血丝的眼里透出疯狂的色彩,那是一种豁出去的绝然,向硕沉默了一会,依旧无法分析张章的动机,却明白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
“按他说的办。”向硕转身坐了回去,看向接头人,“我和四少会负责。”
*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雷刚昏迷不醒的趴在张章背上,向硕在身侧扶着雷刚的后背,神色古怪的看着张章。
“你真的疯了。”
张章目光淡淡的从他脸上扫过,苦笑了起来。
向硕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吧……算了,你自己决定吧,现在怎么办?”
张章警告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向硕竖起一只手投降,“OK,我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说,不过……他快醒了,你怎么解释?”
“他暂时不会醒过来。”
向硕眼尾抽搐,瞬间明白了张章的意思。
等候在门口的计程车开动。
接头人沉默的打着转向灯,转动方向盘,目不斜视。
计程车缓慢而平稳的驶出了医院的大门,向商业区的方向开了过去。
向硕按下一半窗户,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神情间有些落寞。
爱一个人的程度有没有极限?
他不知道。
只是很羡慕雷刚。
他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这般的爱自己,哪怕是死都拖着下地狱,绝不放手。
“关上窗户。”身后传来张章的声音。
向硕没有回头,默默的熄灭了烟头,又看了一眼没有玻璃纸遮挡的景色,缓慢的合拢了窗户。
终究是晚来了一步呵。
张章紧紧抱着雷刚,痴迷的看着他的睡脸,所有的不舍都汇聚在了眼底。
手指细细的描绘着深刻的五官,柔软饱满的嘴唇成了最常光顾的地方,最后终于无法忍耐的倾身一吻,贴合着,细细品味,雷刚的味道……。
鼻子突然一酸,他狠狠的咬上了柔软的嘴唇,刺进肉里,流出血液,深深的!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雷刚!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啊!
一定!
*
3月21号
时间,9:10。
北京飞往西昌的9512次航班疾驰在跑道上,机翼扭转,借助气流缓缓离开了地面,飞上云霄。
雷刚看着机舱外的景色飞速的后退,眸色幽暗,视线空茫,然后视线缓缓汇聚,凝成一束落在了窗上的倒影。
模模糊糊的倒影,看不清,抓不住,像是被大风刮得无法汇聚成型,只有深色的嘴唇清晰的显示出三处细小的伤痕。
刺痛。
他抬起手摸上自己的下唇,指腹游移在伤痕的上面,疼痛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不明白张章为什么这么做?
完全的不明白!
清醒的时候张章和向硕已经消失无踪,空荡荡的车里只剩下他和那名司机。
司机在他的追问下只是沉默的递上房卡便驾车离开。
然后,他去了张章的家,在门外站到了凌晨,而那个人却没有回来。
心脏上的孔洞又大了几分,呜呜呜的叫着,就像在哭。
眼睛酸涩无比,却流不出泪。
因为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时机,是魔法,悄然而至,又悄然离开,瞬间的欢喜和悲伤取决于抓住与否,他的犹豫和迟疑让他错过了魔法最灿烂的瞬间。
这份遗憾将伴随终身……
雷刚魂不守舍的走下飞机,候机大厅里人流涌动,橄榄绿的色泽却清晰无比,熟悉的颜色,慈爱的面容,一瞬间纷乱的思绪抛离,振作了起来。
“指导员!”雷刚快步迎上去,站定,敬礼,五指绷紧举至眉高,“雷刚,报到!”
指导员谭国华呵呵的笑着,碍于雷刚穿的便服,他又一身戎装,只能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平安回来就好,大家都很想你啊。”
雷刚笑开牙齿,点头,“我也很想大家。”
“好,走吧,路上说。”
“是!”
一路回去,雷刚开着车驶出市区,熟悉的拐进盘山路,路边的景色熟悉又陌生,道路两边嫩绿的枝叶和清新的空气让他有一种在梦幻和现实中穿越的感觉。
‘金新月’的荒芜和这里的生机勃勃。
熬制鸦片苦涩的气味和湿润清冷的清新空气。
危机四伏的形势和此刻安心放松的身体。
喜欢紧紧贴着自己乱摸的男人和严肃的指导员。
纷乱的思绪让他有些慌乱,讲述的语句凌乱,失去了条理,不断的重复一些句子。
谭国华安抚的拍着他的手臂,“行了,休息一下吧,这次的任务时间……确实太长了。”
雷刚抿紧嘴角,点了一下头,眸色黝黑了下来。
汽车转过一个大弯,开上了一条水泥铺筑的道路,道路两边的松柏葱翠挺直,像排列整齐的士兵一样矗立着。
当视野的尽头出现一座方正的大门时,谭国华看向了雷刚,“回家了。”
鼻子突然一酸,雷刚咬紧牙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红了眼眶。
原来,受了伤的孩子回到家不是喜悦的热泪盈眶,而是那满满涌出的委屈……
明明,已经决定说出来,明明,已经承认爱着那个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
“你们的意思是这次的责任全由我承担?”张章扬起了眉梢,看着眼前四名政审官员,冷笑了起来,“那就正好,求你们了,追究到底,最好把我关进监狱里永远别放出来!”
“咳!”坐在最左边的程兵醒了下嗓子,对张章猛递眼色。
杨参谋视线扫过程兵,隐隐带着警告,然后落在张章的脸上,“你没有经过申报,擅自决定交易内容,这些……”杨参谋咬了咬牙,“不平等的交易会让我们损失大量的资金。并且,我必须再次重申,你的任何决定,不单单关系到你的个人,还有这个国家。”
张章勾着嘴角笑了起来,“请问,我能不能把章四少还给你们?你们或许可以找个和我长相接近的人整整容,或许可以刻意制造一场战争,让后来者居上,让章四少死在世界面前。”
张章坐直身体靠上椅背,摊开双手看了一圈,“看,我连办法都给你们想好了,细节问题就不用我担心了吧?”
然后接着蹙眉摇头,“嗯……不,这样并不安全,可能我也要整容,彻底抛弃这个身份,不过……我不知道你们是打算让我在外面好好活着?还是在软禁中过完下半辈子?”
所有人的脸色随着张章的话语越来越差,气氛一时间僵持。
“咳!嗯……呃,那个,张章,别激动。”程兵无奈,只能站出来打了圆场,“我们并不是怀疑你善用职权,当然更能够理解你在前方的辛苦,我们不过是按照程序在走,你不要带情绪。”
“我不带情绪?”张章失笑,语气变得愈加尖锐了几分,“我从金新月出来,从伊朗上飞机,飞行12个小时,一路没有休息的到了这里,你们却把我关在这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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