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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旗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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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继续向前,指针的弧度越来越小,等穿过假山。指针终于停住不动,假山正对面是一间小屋,我看了看边上没人,就推门而入,里面布置色调只是白与黑,正堂的桌子上还摆着几束白菊,整间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竟是一间——灵堂!
  抬眼望过去,正堂挂的遗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杏眼凤目,高挺的鼻梁,微微地笑着,露出白皙整齐的牙齿,这不是——骆太太吗?我抓了唐朝的手,颤声说:“就是她!骆太太!”
  “别怕!”唐朝拍了拍我的手,忽然惊诧地说:“不对啊!灵位上明明写的是何门秦净之灵位。”
  “秦净?”那不是我在梦里看到的名字吗?
  “你说你遇见她时她对你说是骆太太?”唐朝问。
  “是,她说的她是骆太太。”为什么她是骆太太?一下子,我们又掉回谜团里。难道这只是个巧合?
  “李小姐,李小姐……”何妈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和唐朝急急地退出屋子,刚走到假山处,就见李妈已穿出湘妃竹林向这边走来。
  “何妈我在这里。”
  “老太太醒了,听你来了非让我来找你。”
  “好,我去看老太太。”
  我回头,冲唐朝扮了个遗憾的鬼脸。在快进屋的时候,大门外传来刹车的声音。望过去,由于太远,看不清是谁,隐隐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异常的眼熟,跟云峰那辆挺像。
  何妈听到刹车声也回过头来,眯起眼说:“准是小姐回来了!不等她,我们先进屋。”
  第十二章 遇险
  进了客厅,只见何奶奶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身素白。她们何家的女人好像都挺喜欢素净的色系,头发在脑后梳了个髻。周身不见一点拖沓,显得干净利索。听到声音,她睁开眼,见了我,笑起来拉住我的手:“小影,好久都没有来看奶奶了。可想死我了!快,来坐。”
  “我也想何奶奶,这么些日子没见,您老人家还是这么精神。”我拉过唐朝对她说:“何奶奶,这是我朋友唐朝。”
  还没等我给唐朝介绍,他已开口:“何奶奶好。”
  “你好,快坐快坐。”
  趁坐下的空档,我附在唐朝的耳根说:“嘴真甜。”他轻轻一笑,也不反驳。
  才刚坐下,就听到青琳“得得……”的高跟鞋声。接着就是她的女高音:“外婆,我回来了!何妈,快给我榨一杯西瓜汁,渴死我了。这……”音未落,门已被推开,在看到我们后立刻闭上嘴,脸刷地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讪笑:“真是的,有人也不说一声。看着我出糗嘛!”
  “唉,小影你看,她倒好意思怪起我们来了。”何奶奶对我说,继而扭头嗔怪她:“看看人家小影,多学学。都教你多少次了,还是这么没规矩,以后……”
  “要是嫁了,还这样,怎么了得。”青琳扮了个鬼脸说:“外婆,我吃醋,你就喜欢小影!我都要怀疑,小影才是你亲外孙女了。”
  “还这么鬼兮兮的,谁不知道何奶奶把你疼到骨子里了?”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这丫头,就爱撒娇。
  “喂,那位是谁?”青琳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唐朝。正好唐朝也抬头看她,被她的眼神逮个正着,脸微微发红,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
  “有你这样看人的吗?他是唐朝,朝,就是朝阳的朝。”我轻轻打了她一拳,回头对唐朝说:“她是何青琳,你叫她疯丫头就行。”
  “喂喂,有你这样介绍人的吗?人家好歹也是淑女。”
  “唐朝你好!”青琳咽了咽口水说:“基本上我认为呢!还是叫你唐朝比较好,顺口!”
  “我很多朋友都这么叫的,随便怎么叫都可以。何青琳你好!”唐朝对青琳点了点头。
  也就在青琳说自己是淑女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的一身装扮,上身是粉色的雪纺吊带衫,下身是相同面料的月白长裙,裙裾参差不齐,刚好盖过膝盖,脚下的暗红高跟凉鞋也是今夏流行的长带款式,绕过小腿肚,给白皙的小腿添了几分韵致。整个人看上去性感又迷人,跟她平日里比起来,简直换了个人似的。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她本来就让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加上我一笑,更加窘迫,伸了两手到我腋下挠我痒痒。
  “哎哟哎哟!我没笑什么啊……啊哈哈……”我笑得喘不过气来,只好求饶:“放了我,我笑是因为开心看到你的转变。”
  “笑那么奸滑,一定不是的。”青琳依言放开我。
  “恋爱了?刚送你回来的那位?”青琳听到我的话脸色变得极不自然,咬了咬嘴唇说:“哪?刚是云峰送我回来的,要知道你在这里,我就让他进来了。他刚还跟我说想你,都好几天没和你见面了,每次接电话你说几句就挂了。”
  “哦!我最近比较忙。”虽然知道青琳跟云峰只是好朋友,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
  青琳回来后,我和唐朝就再没有机会去那间灵堂。陪何奶奶下了几局棋我就和唐朝起身告辞。
  从何家出来,已是夜暮时分,我和唐朝一路无语。我无聊地踢着路边的石子:“怎么开口?如果把什么都跟她们说,会造成她们的恐慌,没事也给吓死了。”
  “不急的,要不你晚上打个电话给青琳,问问她那个秦净是谁。”
  “她那么大舌头,一定会跟她外婆她们说的。她们要知道我私自去她们家的灵堂,会怎么看我?还会以为我一直是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女孩呢!”
  “不会的,你跟青琳的关系这么好,都认识好多年了,能有什么问题?”
  “嗯,好吧!”我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唐朝:“你有女朋友吗?”
  “啊?”唐朝一窘,脸瞬间泛起红潮,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
  “喂,那你看青琳怎么样?她虽然大大咧咧了一点,但人还是不错的。家世也好。”
  “啊?得,不用你操心了。”刚才的窘态消失无影,唐朝狠狠地剜了我两眼。
  “那你刚才脸红什么?”
  “什么时候?”
  “就是青琳盯你看的时候。”
  “我晕!我从来没见过女孩子像她这么直勾勾看人的。一点都不懂得含蓄。”唐朝深深地望着我,眼神里蕴藏了许多难以读懂的情愫。
  “哈哈……”脸上一热,慌乱避开他的凝视,干笑了几声化解气氛。
  唐朝把我送到门口才走,在他转身后,心兀自一跳,脱口叫他:“唐朝,我怕!”
  他回头,走到我身边,双手拥住我肩,轻声说:“小影,别怕!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的!相信我好吗?”
  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瞬时觉得无比安全,在他怀里点头附和:“嗯,没事的!”
  这个男人让我安心,说不清的感觉,也许是他身上的气息以及他是唯一可以帮助我的人,他是我在溺水时,唯一的救生圈。又或者说,他是我与我并肩作战的盟友。跟唐朝在一起,有一种风雨同舟的感觉。他是那种让人觉得,天塌下来他都可以为你撑起来的男人。这给云峰带给我的感觉完全两样,跟云峰在一起,我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柔弱。很多事都要自己解决,有时让人觉得很累,很累。
  回到家我立刻就打青琳家的电话,可一直都占线。手机早已关机。想起今天她说的话,就给云峰挂了个电话,也同样打不通。我烦躁地挂了电话,放了热水洗澡,因为怕把颈间的护身符弄湿,就摘下来放在缸沿。由于天疲倦了,刚躺进浴缸,睡意就向我袭来……
  浴室的窗帘因为夜风的狂肆不住的舞动起来,灯忽然“啪……”地一声熄灭,我惊恐地望着黑漆漆的四周,空旷的黑夜里,隐隐有呜咽声传来“呜呜……呜呜……”
  “谁?”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音,如金属被摔打在地上后发出的余音。
  “呵——呵——”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回头,借着月光,看到满脸惨白的骆太太坐在缸沿上对我咭咭地笑。
  “啊!你!!!不要过来。”拿起浴巾裹住自己,不住地往后缩,后背传来墙的冰冷,分不清是冰冷难挡还是害怕,我不停地打着冷颤。
  “呜……呵呵……”眼角不经意瞄到她纤长的十指上血红的蔻丹,在黑暗里血红的十指如狰狞嗜血的灵蛇,在黑暗中涌动。她只是远远对我笑,却并不靠过来。颈后忽然吹来一股冷风,凉嗖嗖的。回头,发现浴缸上方的窗上露出一张满目疮痍的脸,竟是小贾!她左脸颊上还有血流下来,在脸上划过蜿蜒的长线,“嗒……”地一声落在缸沿,溅起一朵血花,接着开出两朵,三朵……无数朵血花交汇成大大的一朵,怵目惊心,血滴在缸沿在声音在午夜里格外的清脆,一声接一声,连绵不断。
  我惶然地抱住自己的头,低声呜咽。忽然,血溅的声音不再响起。挣开眼,发现窗外的小贾已经不见,我正纳闷。忽然有一双冰凉的手已从颈后摸了上来,抚上我的喉咙,收紧……
  努力地挣扎,喉间发出只有我能听得到的呜咽声。手不停地在浴缸上摸索,忽然抓到一团柔软,我使命地握紧。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我听到骆太太的哭声曳然而止,接着颈上的束缚已不在。
  睁开眼,喉间还伴着痛楚。发现浴巾泛在水上,右手紧握,展开,一团血红,却是唐朝给我的护身符。喘着气,有些茫然。在浴室昏黄的灯光下,我发现窗下的缸沿上,开着一朵硕大的血花,手忙脚乱地打开莲蓬头,用水把它冲走……
  等我从浴缸里站起来时,只觉得两腿乏力。扶着墙回到房间,我给唐朝打了个电话:“唐朝,我又看到她了!”
  “不会啊?你不是有护身符吗?这个可以暂时让你没事的。”
  “我洗澡怕把它弄湿了,就摘了下来放在浴缸边上,我刚一躺下就睡着了。”
  “谁让你摘下来的?”唐朝在那边急得大吼。
  “可是,里面是符纸,不摘弄湿了也会失灵的!这不是你说的吗?”
  “小影,总之,你现在别碰水。这样很危险的。这世代累积的怨气太重了,我们稍有不慎就可能……”
  “嗯,现在我没事了!”
  “你快给何青琳打个电话,了解一下。”
  “嗯。”
  我一看墙上的壁钟,已是十二点。我刚才竟然睡了一个小时。这次,青琳的电话总算通了。
  “喂……谁啊?”青琳在电话那头嘀咕着。
  “青琳,是我,小影!”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青琳,我想问一下,秦净是谁?”
  “秦净?哪个秦净?没这人!”她的声音懒洋洋的。
  “就是你们家假山后那个小屋里灵堂里祭的那个。”
  “拜托,我胆很小的,你半夜三更的给我说什么灵堂?”声线高了至少两分贝,看来她现在清醒了。
  “我今天不小心看到了,所以想问问你。你就跟我说嘛!你知道我很好奇的!”
  “她啊?听我外婆说好像是我舅婆吧!很年轻就死了!跟你说呵,那里很阴的,每次我外婆叫我去上香,我都觉得阴森森的。叫我一个人去我才不敢去呢!”
  “舅婆?你外婆有弟弟?”
  “是我外婆的哥哥吧!听我外婆说,我舅公在娶了我舅婆没多久就死了!当时我外婆在英国留学,也不是很清楚的。”
  “留学?”
  “我外婆在国外长大的啊!因为算命的说我们何家没有男丁,到了我外婆这一辈,我祖奶奶生了我舅公后又养了我外婆。算命的说我外婆命硬,带不得兄弟姐妹,所以从小我祖爷爷就把我外婆送去英国了。可是我舅公还是死了。听说我舅婆刚嫁过来两年都没有孩子,在我舅公死前两个月才怀孕。后来也死了。”
  “啊?怎么死的?”
  “血崩。生孩子死的。”我想起骆太太第一次出现在店里说的话。血崩,这点倒是挺吻合的。
  “你舅公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有孩子?那孩子呢?”
  “遗腹子,不懂啊?孩子生下来半小时就死了。听说还是个儿子!”
  “哦!可为什么她要跟我说她是骆太太?”我嘀咕。
  “什么?什么骆太太?”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呢!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等等,小影,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遇到爱人背叛你会怎么样?”
  “怎么问我这个?你是说云峰?”
  “不是,不是,我打个比方。”青琳急忙解释,难道这丫头……?
  “能有什么办法?只有放手咯!”心一痛,其实说这话实在是言不由衷。如果云峰真的……我握紧了拳头,小指传来一阵痛疼,我抬手一看,发现前几天擦伤的伤口已崩裂,已有血珠冒了出来,血红。
  第十三章 离心
  一夜辗转难眠。青琳的话一直萦绕耳际。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在挂电话的时候对青琳说完这句话,电话里除了滋滋的电流,我隐隐听见,她的叹息?青琳,云峰,我……我们似乎越走越远,彼此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头胀痛起来,两手抵住太阳穴,暗自做出决定:等这件事结束了,对云峰再也不这般冷落。
  旗袍店最终在奶奶的强烈要求下暂时关闭。这样正好给我提供充足的时间,和唐朝一起研究关于旗袍的事。
  一大早,由于前一夜的失眠,我顶着两只熊猫眼就去了唐朝店里。去时他正在摆弄那个玻璃测踪仪。店里还坐着一位老者,皱着眉生气地望着唐朝,走近才认出,原来是上回我去丽江时帮唐朝看店的那人。
  唐朝见我进店,点了点头。继而回头神情凝重地对那老者说:“师父,你得帮我!”
  “你!”原来他是唐朝的师父!可上回他……他看了我一眼,神情里有些厌恶。眼神里的厌恶把我正欲问出口的话硬生生逼回肚里。
  “师父,你必须帮我!”唐朝望着他师父,眼神无比坚定。
  “好吧,等你们再调查深入一点我自然会帮你们,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说完,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唐朝对我笑了笑:“我师父就这臭脾气,他虽然教了我灵异方面的事,却从来不允许我插手管这档子事。说这类事接触多了并不好。”
  “他老人家是关心你。”
  “他这人就这样的,单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我并不能帮你很多。有很多事还得请我师父帮忙。他现在已经收山了,所以遇到这类事与人,总是很讨厌。”唐朝给我倒了杯凉茶。
  “那当初为什么要教你?”
  “哈哈,他常爱来我这里喝茶什么的,三句话不离本行,就给我讲这方面的事。无形中就教了我不少,最后发现我兴趣浓厚,反而不肯教了。自我师母去世后,他就更不再管这类事了。”
  “哦。”
  “对了,秦净是谁?你问出来了吗?”
  “青琳说是她舅婆,生孩子血崩死的。”
  “那跟旗袍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青琳也不太清楚,而且,她说何奶奶也不一定清楚。”
  “我们还得去一趟何府。难道何家现在真的没有一个人当时的情况吗?”唐朝把头抵在墙上,冥思苦想。
  “何妈!她十岁就在青琳家了,都五十几年了,一定知道的。”
  等我们到青琳家时,正好何府只有何妈一人在。等我支支吾吾的说明来意后,她瞪大眼嚷道:“啊!怎么想起问少奶奶了?怪不得昨天我见你们慌慌张张的。李小姐,你怎么可以私自乱闯别人家啊?”
  “何妈,我不是有意的。阿姨过生日那天,我在湘妃竹林那里看到一个人影后,回去一直就没太平过。后来别人跟我说才知道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最后查出来原来是在你们这里出的事,而且昨天我发现,我梦里出现的人就是你们灵堂里供的那位少奶奶。所以来问你一下。好让我日后太平,我弟弟死得离奇,就是因为我沾上了秽气才会……”
  “啊?有这样的事?少奶奶刚死的那会儿家里是常不安生,后来请了先生来超度,还把少奶奶很多衣服什么的都封了起来,也太平了好几十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衣服?你知道是什么样的衣服吗?”有那件旗袍?
  “好多,我也不知道,那时我也才十八岁。都四十几年了我怎么能记得清楚。”
  “那她是怎么死的?”
  “生孩子,其实少爷在娶了她一年后就死了。她原是南京人,少爷死后她又不愿回娘家。就一直住在何家,老爷当时也是怜惜她。哪知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丈夫死了不过半年就跟别人勾搭上了,还怀了个野种回来,死活不肯拿掉,老爷见她可怜,最后就对外面慌称是少爷的遗腹子。摊上这么个好人家原是她的福气,可谁知道孩子快出世前她就一直有些怪异,最后生孩子时血崩,就这么去了。孩子生下来几天也跟着没了。”
  “那孩子是谁的?”这是个关键所在,要是能查出这个,那么所有的事解决起来应该更简单清楚些了。
  “谁知道,她死活不肯说。”
  “何妈,别跟何奶奶她们说起我来问过这些事,我不想她们担心。”
  “我知道,她年纪也有些大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不晓得能不能帮你。”
  “何妈,我还想到灵堂那边看看。”
  “好,你去吧,只要别乱碰里面的东西就好。还有,早点出来,老太太回来知道就不好了。”
  “你放心,我不会的。完了我自己会回去,就不再进来了。”
  天际的夕阳已有西落的迹象,何妈的两个小孙子小明,小浩正在假山旁嬉戏。见我们往灵堂那边走去,小浩叫住我:“李姐姐,不可以进去的,里面好吓人的!他们说有鬼。”
  我笑起来:“小孩子别乱说,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真的有的,李姐姐,自从上次我们去里面把箱子打开后,晚上总是听到有人在这里哭。上回……”小浩还要说什么,被小明悄悄地扯了扯衣袖。小浩就停住不说。
  “什么箱子?”唐朝抓住小浩问。小浩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闭住嘴直摇头。
  “小浩,告诉姐姐。要不我跟你奶奶说你们又调皮了哦!”我蹬下来抱住小浩哄他:“姐姐答应你,你跟我说了姐姐绝对不跟任何一个人说。”
  “不能说,我们三个人拉过勾的,谁要说了谁就是小狗。”小浩使劲地摇头。
  “那姐姐现在有非常大的困难,需要你帮忙,你会帮姐姐吗?”
  “嗯嗯,会的!小浩一定会帮姐姐。”
  “那告诉姐姐是怎么回事好吗?”
  “这……”小浩扭头看着小明,小明点了点头说:“跟李姐姐说吧!她答应我们不跟第三个人说的。”
  “上次我们放假,莹莹也过来玩了,我们三个玩捉迷藏,我和哥哥就躲到灵堂里去了。最后我们发现台子上有好大一个箱子,我和哥哥想我们要是躲到里面莹莹一定找不到的。我们就把箱子打开了,可是里面有好多衣服,最上面一件好漂亮哦!有珍珠。这时候莹莹就进来了。我们三人都争着要看那件衣服,最后衣服就被我们不小心扯破了。我们怕让奶奶骂,悄悄把衣服放好就回家了。”
  原来,衣服是他们弄坏的,所以骆太太会找我补衣服?可是,为什么要找上我呢?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后来呢?”
  “后来,我和哥哥有次晚上出来玩,就听到那里有呜呜的哭声……我们又不敢跟奶奶她们说,怕她们发现我们把衣服弄坏了,会找我们的。李姐姐,你不要去哦!”
  “李姐姐是大人了,不会怕的!你们先去玩吧!”我拍了拍小浩的头笑道。
  由于已是黄昏,灵堂比之昨天,更阴森了几分。在昏暗的光线里,秦净的照片忽明忽暗,黑与白对比鲜明。有风从西墙灌进来,吹得似里面的烛灯也跟着跳跃。洞开的门忽地“吱呀……”一声关上。门栓因风的余威还兀自颤个不停,发出“格格……”与门板不住相叩的声音。
  唐朝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室内顿时明亮了许多,室内的挽帘舞个不停,偶尔擦过肩头,留在肩头也是冷森森的一坨。我们走到灵台前,发现桌下果然有一口偌大的黑漆箱子,箱扣是已布满铜锈,如不细瞧,已看不出镂空的棱形雕花,在箱扣的旁边,贴着半张已泛白的纸,唐朝把手电更凑近箱子,我看到,那张纸上有淡淡的红痕,像是弯曲的文字。失声问:“这是符纸?”
  “嗯,已经几十年了,已经风化,原本还是一整张,给小浩他们弄破,就解封了。”唐朝把箱子打开,里面五颜六彩的全是衣服。唐朝欲伸手进去,我拉住他:“这些都没什么可看的了。还有,我答应何妈只是进来看看的。”
  唐朝收住手,冲我点了点头。我们关上箱子,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线索。正欲离去,发现放衣服的箱子里露出一截粉红的绸缎,依稀可辩是衣袖,我正欲把它塞进去,却发现衣角上用血红的丝线绣了个‘子’字,我把衣服抽出来,发现是件七分袖的旗袍,与‘秦淮灯影清旗袍’的款式相差无几。这时我才看全袖口上的字,竟是个‘李’。
  我一愣,这衣服是爷爷做的,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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