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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拼图-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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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召集的这个会议?”
“是这个月的会议主席;可是很奇怪,他竟然说没有召集我们开会,所以我们当时就坐在会议室喝咖啡。”
“难道你没有收到开会通知?”
“没有,只是早上有人传话过来而已。常常开会都是用口头通知的,没什么不对。”
“谢谢你。你真的很帮忙。”
“但死得太不值得了,柯罗斯先生。太不值得了。”
“我知道。再见。”
哈洛克电话虽然挂断,可是眼睛却仍然瞪着电话。“这个家伙真厉害,”他说,“每一步棋都想到了。”
“她没告诉你什么吗?”
“有,讲了很多。贝弗有听我的话。他曾到街上打过公用电话向别人要东西。可是那个电话是打到哪里,却无法查得出来。”
“还有呢?”
“可能还有一些事。”哈洛克望着珍娜,眼中很迷茫。“你帮找去找一下,看看这里有没有昨天的报纸,好吗?我至看看贝弗出事以后,国务院那些高级官员接受访问的,是哪些人。另外,还有今天早上的电视访问节目。因为贝弗死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看电视。”
珍娜找到了昨天的报纸。问题是出事之后,国务院并没有什么高级官员上电视接受过访问。
第三十一章
如果说,塔波特郡各个令人尊敬的曼殊·仑道夫医生的话,倒还不如说,在马里兰州的这个郡里,有着一个令人非常不愉快的人。
出身亿万富豪之门的仑道夫,家世显赫,财产几乎囊括了整个东海岸;从小养尊处优,读的是贵族学校,入的是私人俱乐部;挥金如土,有的始终生享用不尽的各种“基金”。可是这个富家子却十分有骨气,他排斥掉每个人,摆脱掉每件事,专心从医,而且在医学界找到了头角峥嵘之席。
当他三十岁从“约翰·霍普金斯医药学院”毕业之后,即转往纽约和麻州综合医院行医,做过病理及外科手术的驻院大夫有好些年。可是他后来却发现自己无法在普通的医院中一展长才,就自行筹款,集资两百万美金,成立了一间私人的,包括有五十个床位的医学中心。
自从他有了自己的医院之后,他几乎可以说成了一名十足的独裁暴君。
要住进他的医院治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限制,除了一个奇怪的政策:有钱的人,从他进来到出院,会被狠狠敲上一笔;而穷人住进来,享受的待遇,跟富人并没有两样。穷困的病患,在出院时,如果能提出确实的证明,让院方相信他的确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的好人的话,在听完一顿毒骂怠惰的罪恶劝世演讲后,医药费即可酌情打折缴付,轻轻松松的拍屁股走路。
然而,医院的规定虽苛,穷人和富人,对这家医院却仍然趋之若鹜。“仑道夫医学中心”的业务状况,也就因此蒸蒸日上,胜过了其他一切大小医院。
它化验室中所用的医学设备,永远是最新最好的;它所聘雇的医生都是各大医学院中的高材生,所有的约聘外科医师以及病理专家,都是用高薪从全球各地请来的名医;而所有医院的护士与技师,以及各类员工的薪水,也远超过任何其他公私立医院。总之,能住进“仑道夫医学中心”的病人,都是最幸运的;与所有在这所医学中心工作的医护人员一样。
现在年龄已达六十八岁的曼殊·仑道夫,他的精神与体力,似乎好象还能够继续主持这家医学中心至少几个世纪之久吧。他好象越老,身体就越好,脾气也越大,精神方面,也越来越抖擞。
除了他以外,谁又敢低头俯视躺在手术台上,准备接受手术的美国大财阀“杜邦”的侄子,以那种不可一世的口吻对病人说“你这条命值多少钱?”的这种话呢?
谁又晓得,他医好“杜邦侄子”的代价,乃是一百万美金,外加整套的电脑设备,使“仑道夫医学中心”,至此可与全国四所首屈一指的医学研究中心互通款曲,随时收取最新的医学资料呢?
这些事,都是哈洛克从他研究中情局秘密行动负责人马肯齐的资料中所得来的。
当他因为对马肯齐的死因产生杯疑,而接触到替他开具死亡证明的现代医学界奇人仑道夫医生时,哈洛克甚至对自己的怀疑,都无可避免地产生了怀疑。不过他仍然还是拨了个电话给“医学中心”,请仑道夫医生回个电话给白宫的总统特别助理。
可是曼殊·仑道夫医生,似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忙人,他根本就没回哈洛克的电话。
无可奈何之下,哈洛克只好再拨了第二个电话过去。他所得到的回答是:“仑道夫医生今天很忙。他说等他有空的时候,会回您电话的,柯罗斯先生。”
“请问你是否再次告诉过他请他届时打电话到白宫找我?”
“有的,先生。”女秘书略略顿了一下,接着又以很尴尬的声音说,“他要我告诉你,‘医学中心’也是涂的‘白漆’;不必拿‘白宫’来吓他。这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
“那么请你告诉‘成古思汗大帝’,如果我一小时之内,听不到他回音的话,他可能到时候会坐上塔波特郡警长的警车,被护送到华盛顿与马里兰的州界,然后由白宫的一辆车子,押到白宫来的。”
仑道夫终于在五十八分钟后,回了电话。
“你算哪号大人物,柯罗斯?!”
“只是个忙得团团转的小喽啰而已,仑大医生。”
“你竟敢恐吓我!我可不喜欢什么恐吓,无论是从白宫、蓝宫还是什么行宫来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会把你的感觉转达给总统的。”
“请便。至少比受你的窝囊气要好。”
“你们两个人大概会相处得不错。”
“我怀疑。坦诚的政客反而令本人乏味。坦诚与政治是相悖的。你想要干什么?我们这里忙得很,没空闲磕牙。”
“我想向你请教某个人的一些问题——一个死人——叫马肯齐的。”
仑道夫一听,顿时楞了半天。等他好不容易又开口时,他原先的不悦,已经变成了勃然大怒。
“混帐透了!到底这件事我们要翻来覆去几次啊?!马肯齐死于中风——心脏动脉血管桂堰。我早跟贵方派来的医生们确定了,写得清清楚楚了。他们哪样没有?!”
“你是指那些幽灵医生?”
“还有谁?!你要马肯齐的病历和死亡证朗,直接找他们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一再来烦我?!我们的看法都是一样:毫无疑问的。大动脉破裂,既明白又简单,我可没时间天天搞这种事情,你懂我意思吗?!”
“哪有什么不懂的,仑道夫医生。”这时轮到哈洛克迟疑了。因为他似乎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掩饰和隐瞒的意味。仑道夫是因为想隐瞒什么,才不愿谈这件事;他借着大发脾气来掩饰。“假如我是你,我就会想办法找出点时间的。这个案子,在我们这里,尚未结案,医生,由于某些特殊的外在压力,我们无法把马肯齐的档案封存起来。你知道,我们很想照你的诊断书去结案,可是我们得彼此合作才行。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是从病理学诊断,明明是毫无疑问的,你们不都也是这么同意的吗?”
“
“我们很想这么做。请了解这点。我们很想被你弄得毫无怀疑。”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外在压力’?”医生的火气小了下去,声音听起来很坦诚。
“我只能说,有些坐办公桌搞情报的讨厌鬼,在搅局,我们得让他们闭嘴。”
布拉瓦海岸永远近在咫尺,反正就是欺骗。
仑道夫微微楞了一下,才说,“明天过来,中午到我这里来。”
哈洛克在三名秘勤人员的陪同下,坐了一辆貌不惊人,但却有着防弹装甲的轿车,一路驶向马里兰州的塔波特郡。
“仑道夫医学中心”的确跟白宫一样,涂的是白漆。它是由三栋大建筑并连起来的大医院,彼此以密闭式的走廊相通,四周被一片广大的草坪、小径、以及车道点缀着。
他们将汽车停靠到尽量接近“员工出入口”的大门后,哈洛克就跨出车子,步上平坦的水泥路,朝双扇玻璃门走过去,等他才一跨进大门,他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仑道夫医生现在正等在办公室,柯罗斯先生,”一名站在大理石柜台后方的护士对他说。“请从第一条走廊朝右走,他在大厅底端的最后一个门。我会先拨电话给他秘书,说您到了。”
“谢谢你。”
当他从一尘不染的白色走廊走下去时,哈洛克乘机又把等下跟仑道夫短兵相接的战略,考虑了一遍。到时候他必须斟酌仑道夫已经知道的有关马肯齐的资料,去决定自己到底应该吐给对方听的内幕多寡。
如果对方所知道的相当有限的话,那他也会三缄其口,尽量隐瞒真相。而假如对方晓得很多的话,那么有限度的把真相揭露给对方参考,也就无伤大雅了。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他必须去挖掘出这个医生所企图掩饰的事情。虽然仑道夫对马肯齐的死亡原因,还有其他的讲法,不管他本身认为是多么无关紧要的细节,那可能都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对马肯齐死因的捏造,是违反联邦法的,为什么这个医生会甘冒这种危险,去歪曲或者隐瞒呢?
到底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他无法相信仑道夫这种人乃是参与这项大阴谋的一份子,这绝对是说不通,而且是荒诞无稽的。
他到底干了什么?
一名脸色严肃、头挽发髻的女秘书。从椅子上跳脚站起来,可是她说话的声音倒还相当柔美,完全跟他当初在电话上说白宫漆白漆没什么了不起的腔调一样。
“他今天很烦燥,柯罗斯先生,”她柔弱而又紧张地说。“您等下最好有什么说什么——直截了当——比较好。他最恨浪费时间了。”
“我也一样。”哈洛克说完,就跟着她走向另一扇门。
她轻叩两声之后,就僵在门口不动等候,脸上一片肃然。
门跟着就朝内一开,只见一名又高又瘦、秃着一片天顶、两鬓双白、带了副金丝眼镜,眼神锐利活泼而又烦燥不安的老家伙,手握门把,站在门框后面。他视线溜过秘书肩膀,瞪住哈洛克,突然间一声大吼,老小子根本不是在讲话。
“你就是柯罗斯?!”
“不错。”
“你迟到了八分钟。”
“你表快了。”
“或许是吧。进来吧。”他这时才转眼看秘书。“说我不在!”他指示道。
“好的,仑道夫医生。”
医生把门关好,朝他坐的那张大桌前面摆的—张椅子这么一呶下巴。“坐吧,”他说,“不过我想先弄清楚,你身上没带录音机吗?”
“我保证没带。”
“说过算数?”
“你呢?”
“是你找我的。我可没找你。”
哈洛克把头一摇。“我之所以没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我们两个人讲的话,可能对我们——而不是你——较为不利。”
“或许吧,”仑道夫医生嘀咕了一声,朝桌子后方走,哈洛克这内已经坐进了椅子。“或许不会。走着瞧。”
“这倒好。”
“别自以为是,小伙子。”
“算我语气听起来吊儿郎当——我道歉。真的。我们现在出了问题,而阁下的确可以帮我们解决。”
“你是说——我以前并没有替你们解决?”
“那倒不是。坦白讲,这些问题都是新产生的,而且真的很头痛,也很尴尬,不仅在政治上讲如此,对所谓的情报界的士气,也颇有影响。某个人甚至打算见诸文字,对这件事口诛笔伐。这令我们相当头痛。”
“这我倒很乐于听。”医生点点头,把脸上的镜架调正了一下。“你们的问题。好,吐出来吧——!”
哈洛克了解到,仑道夫是想在弄清楚白宫的问题之后,才决定让自己陷进多深。所以,哈洛克首先说出来的一番话,必须非常谨慎,而且必须很象颇为严重的样子才行。要不然,对方是绝对不会跟进的。骗子对骗子的交涉,当然必须步步为营。
“你知道马肯齐是干什么的吗?”
“我认识老马还有他的家族将近四十多年。他父母跟我父母是世交,他三个小孩全是在这里出生的。我亲自接生——可能他太太蜜琪都是我接生的呢。”
“您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没有。说得更露骨一些好了。过去这些年来,他除了有华特里德医院的医生替他疗伤之外,还有我这个他的私人医生在提供服务。不管怎么说,至少本人看得出他身上有四处伤,绝对是枪伤。”
“那这么说来,您是真的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啰。”
“我告诉过他,叫他赶快退出算了。老天爷,过去五六年以来,我说了又说,劝了又劝——有多少回我也记不清了。积压在他身上的那种紧张和压抑,让他越来越糟,对他老婆蜜琪也一样。他天天在全世界到处坐飞机乱跑,老婆根本不晓得他哪天出了门还会不会回来,他又不跟她讲清楚,他根本口风紧得要死……是的,柯罗斯先生,我知道老马是干什么的——但并不知道他的职位有多高,权力有多大——反正不是那种规规矩矩,每天坐办公桌的事。”
“这倒很新鲜,”哈洛克玩味道,他的确感到很新鲜。“我从来没想到过马肯齐还有个家庭,有妻有子,而且都是正经出身的。他并不象我一样,是个浩劫余生的人。那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也许就是因为他出生好,所以他看起来才象个彬彬有礼的人。你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只会觉得他是个混得不错的内勤主管……老实讲,跟你很像。可是私底下,他却一直在发烧,因为你们这群杂种毒害了他!”
突然毫无来由的痛骂,乔得哈洛克一头雾水。
“这可让我有点莫明其妙,”哈洛克边说,边用眼睛打量医生的脸孔,“能否请您稍加解释一下?以我所了解的,并没有任何人拿枪比住马肯齐的脑袋,逼着他去做他所曾做过的那些事。”
“你们何必拿枪去逼他,而且你说的一点不错,我是很乐于解释一下。我认为你们把一个人搞得不能过正常生活,寝食不安,只能借助药物来麻醉自己。马肯齐很明显的在死前数个星期,根本没有好好睡个觉。即使他睡了觉。也很容易惊醒,只要一听到任何异响,马上会使他从床上翻身躲藏,或者去拿枪。”
“那说得太戏剧化了。”
“你们明明逼得一个人变成这种样子。”
“你凭哪点可以这么说?”
“你们让他长时间生活在一种紧张与亢奋之下——甚至是一种狂暴之下——而且给他服用一种兴奋剂加速他血液的循环。”
“你简且是在胡扯!”
“你晓得他是从何时开始变成这种情形的吗?”仑道夫根本不踩哈洛克的反驳,继续说下士。“十三、十四年前,老马本来是东海岸,甚至可以说是大西洋沿岸和加勒比海最好的航海高手,等越战发生,他就成了海军军官,专门负责运送突击队和军火到北越沿海以及越共出没区的内河去。然后就从那时候开始,他跟你们这些人就搭上了。”
“
“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然后你们就得寸进尺,逼他也走上你们这条路,参加了暗杀和破坏的秘密工作。”
“喔。”
“喔个鬼!我怀疑你会懂!然后,他就开始发烧了。干了二十八个月这种杀人勾当后,有一天他受了重伤才被送回国内。蜜琪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等他伤好了之后,他就继续攻读法律,两个人结了婚。可是这种正常人的生活,他已经过不惯了。才过了一年,他就跑到华府去找你们谈了。然后,老天,这简直是疯狂!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
“没什么,”哈洛克平静地说,“我了解你的意思。”
医生狠狠的瞪着哈洛克。“也许你真的了解。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来这儿找我的原因……跟其他打过越战的人一样,老马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他的内在,却已经被这场战争弄得面目全非了、畸形了。在他的潜意识之中,有着某种我过去所未曾见过的‘愤怒’——一种想与可怕环境搏斗竞争的狂怒——越危险,他就越爱去碰。要他再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看个二十分钟书,比登天还难,他已经坐不住了,必须不断的动、动、动——不断的有行动——才行。
“这我懂……”哈洛克觉得仑道夫简直就是在说他自己,感到有点局促不安。
“而你们这群华府的王八蛋刚好找对了人,晓得他坐不住,就投其所好的,拼命派他出任务,让他不断的兴奋和紧张。一直用各种困难惊险的工作,要他去执行、完成、克服,让他自己去和自己竞争、挑战。不断的告诉他,他是一流的,他是超级的,最棒的!令他越陷越深……同时也让他的人,开始逐渐崩溃。”
哈洛克听了十分不安,两手互绞着,同时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此行的目的。
“那么后来我们这群……王八蛋……华盛顿的狗杂种……又对他干了什么?”他冷静的问。
“这种混账问题,也只有你们这些混账杂种,才问得出口。”
“能否骂归骂,说归说呢?”
“还不简单!把他弄回来,关进医院治疗!心理治疗!老天……!”
“为什么你不替他治呢?你是他的医生哪?”
“他妈的,我试过了!我甚至还企图阻止过你们这些混账,不要再这么整他!”
“什么?”
“你到他妈的中情局的档案中去翻一翻看,有我好多的信函和诊断书——他妈的,诊断书!病历!——我告诉过你们,他是个有病的人!一个精神虚弱的人!老马不是没到过这里来医治过,几个星期下来,他就恢复了。然后你们又叫他去中情局总部上下班,早出晚归,不让他退休!好啦,然后他又开始变得很沮丧,沉默寡言,郁郁不欢,怎么劝也不听!然后他又开始变得烦燥不安……整天恍恍惚惚。你难道还听不懂?!他是在等!等下一个任多!天哪……!
“我们后来就又给了他一个任务。”哈洛克接下去。
“就是啊!你还说得出口?!不要脸的东西,你们明明晓得他还能撑得了多久!你们这群狼心狗肺没天良的,你们还是这么继续利用他、榨干他,一直逼到他最后因为受不了,裂成两半——要他再回到……回到……他妈的你们说的那种地方去!”
“回到场子里去。”哈洛克说。
“对,天杀的场子里去!蜜琪常来向我哭诉,说老马已经不成人形了,不能睡觉,又不讲话。我能怎么办?除了再写封信给中情局,我还能怎么办?!你晓得我收到什么回信吗?每次我会收到什么信吗?感谢阁下的关心!好象我是在建议你们换一家洗衣店那样的;给我来一封不病不痒的回信!害得蜜琪和孩子们过着非人的生活,而你们这群混账王八蛋,竟然认为你们衬衫上还不太脏,还用不着换洗!老天!”
哈洛克两眼望着他对面的那道惨白的墙壁。天哪!到底有多少家庭就这么破碎了……有多少血泪斑斑的哀告信……医生的诊断书……被这群王八蛋丢进字纸篓……有多少马肯齐……多少欧吉维……和多少哈洛克?绰号“快枪手”的欧吉维,为什么会动不动就喜欢拔枪向人?他们这些人不断象机器一样的被利用,去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卖命、牺牲……而那些利用他们的人,什么时候又关心过他们身心方面是否适合……只会一味的下达命令、命令、命令,要他们去执行和完成。到底是为了谁的利益?
“我实在很抱歉,”哈洛克说。“如果你允许的话,你刚才讲这些,我一定要写出来,要他们以后不能再这么疏忽下去。”
“截至目前我所讲过的话允许你这么做。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哈洛克答应。“不过,我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跟你谈一件事。”
“什么事?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马肯齐是被人谋杀的。”
仑道夫从椅子里蹦起来。“他什么?!”
“被谋杀的。假如当初我们曾经做了适度的预防措施的话,这件事也许不会发生。问题就在此。医生,现在晓得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了。你所说的‘老马’,并不是因为中风之类的毛病,死在船上,他是被人谋杀的。我们晓得,但是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现在,你也该明白,我为什么说我不会偷偷录音了吧。我所讲的这件事,远比你所描绘的,还要更为丑陋。”
“是他妈的很丑陋——假如这是真的话。可是,我恐怕——这不是真的。我们之所以用‘心脏动脉栓塞,引发血管破裂’等等的说法,其实也是捏造的。你们这群狗杂种竟然连扯谎都不会!自砸阵脚,把事情越弄越糟!”
“什么意思?”
“马肯齐不是被谋杀的,他是自杀的。”
第三十二章
“这怎么可能!”这次轮到哈洛克大喊一声,跳了起来,“你搞错了吧?!”
“我错了吗,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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