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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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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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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来之前
梁老大
“起来啦,懒鬼!”妈妈在客厅里叫。
之后,隐约听见爸爸的声音:“让他多睡会儿嘛,刚考完试,挺累的。”
妈妈随后向爸爸解释:“不是不让他睡,(……您声音这么大,明摆着不让我睡……)我也知道他考试很累。(……何止是累……)可是你看看,太阳都要落山了。(……落就落吧,
落了还会升起来的……)他要再不起床,就赶不上毕业会餐了。”
……等等,什么餐???……
噢!我睡迷糊了。看看表,16点整,还有得救。我不敢再犹豫,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翻得烟尘漫漫。
走进客厅的时候,爸爸对我佩服地点点头:“你这一觉,睡得不短啊。”
“呵呵!是吗?”
“早上起床,我在卫生间闻到一股烟味,是不是半夜里起来偷我的烟抽?”爸爸问我。
我害臊地抓着脑门:“您知道就行了嘛,何必说那么明白?”
妈妈性子比较急,不停地催促我:“有什么晚上回来再说。快去洗脸换衣服,再拖就赶不上了。”
临出门的时候,妈妈一再叮嘱:“少抽些烟,别喝醉了。”我连续答了十几个“好”,才让她的心安稳下来。其实,到饭馆以后,生死都由不得自己的——同学们对今天期待了快半年了,醉倒在酒桌底下是料想当中的事情。
走在路上,我忽然想起昨夜那个长得离谱的美梦,并且感觉现在不是高中毕业,而是大学结束了。哦,对了,听说今晚能看见梁老大,千万别忘了跟他解释多年前那个误会,顺便再提几个有关大学的问题。
……
梁老师被学生灌得九死一生,斜躺在沙发上吐泡泡,我们却不打算放过他,而是缠着他开金口。
这位醉仙是我曾经的化学老师,俗称梁老大,还号称玉溪的“化学三巨头”之一。我不知他们是怎么排名的,是不是各自调配一些最犀利的化学药水——用公式,然后在因特网上互相攻击,最后排出一、二、三名。总之他很厉害,本科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毕业以后回到玉溪一中教书,在工作中锋芒毕露,专业有一套,管理有一套,正是当代急需的复合型人才。梁老大是性情中人,发起火来地动山摇。学生都不敢惹他,尤其在上课的时候,怕他控制不住火候,顺手把浓硫酸泼过来。但是,自从发生了这样一桩事情,我们坚信:他不借助浓硫酸也有超强的战斗力。事情是这样的:一天中午,小明在走廊上瞎闹。梁老大走过去说:“小明,跟我到教师休息室谈谈。”小明兴高采烈地进去了。过一会儿,他又兴高采烈地出来了,只是头发被揉成了个鸡窝,衣纽掉了几粒,致使衣襟敞开着,玩性感。我们关切地问:“小明,他下毒手了么?”小明笑着说:“不曾有,他只是随便拍了拍我,让我按时交作业。”其实,大家都知道,小明那天被扁是肯定的,只是顾忌到教师休息室的窗子正好对着走廊,他如果不装得天下太平,迟早又会被找去谈话。
我当时是校保卫科和政教处的常客(两机构共用一个办公室),时常搞些“刑事案件”出来,扰乱校内外治安,号称“难改造”。有些舌头比较长的老师还封我一个“大刀队队长”的头衔,说我藏有两百米开外就能致人伤残的火枪。关于这一点,我想补充说明的是,他们的观点前后太矛盾——我既然有这么厉害的火器,为什么还要用大刀?这些传闻在学校里流传,给低年级的同学造成很坏的影响。比如,我去食堂打饭,正在排队的时候,一个初中一二年级的小同学过来插队,我佯装不悦地看了看他,他横我两眼,然后转过头跟他的同学大声讲:“我表哥和雪锋是把兄弟,他们上礼拜还一起钓鱼呢。”旁边的男生露出羡慕之情:“唉……可惜我只有表姐。”有个女生不明白,问:“雪锋是谁?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那个插队的男生撇撇嘴:“就是张老师上课时提到的本校大刀队队长。”小孩说着,斜着眼睛瞟我,看我是否领悟他的潜台词。我听着就笑了,上星期本人的确去钓过鱼,但同去的是我表弟,而我表弟绝不会是这个傻小子的表哥,这算不算刑法上的恐吓、文学上的杜撰还有心理学上的自我安抚?我笑笑说:“小同志,听话,快去排队,大刀队已经被我解除武装了。”……以上只是个例子,由于有太多的这种例子,有老师说我是真正的保卫科科长,操纵着学校的地下秩序;有老师说我误人子弟,这样一来似乎我又成人民教师了。与此同时,没有老师愿意惹我,大多数敬而远之。我于是成为校园中一个不尴不尬的人物,内心深处也期待着有人对我管上一管,起码在口头上给我点教导和温暖,可惜没人愿意管,我只能继续出入于保卫科和政教处。
正因为遇到梁老大,我才相信没有什么顽劣的学生是不可改造的。事情该这样叙述:上梁老大第一节课的时候,我正好坐在前排。我的手表前几天洗澡的时候进水了,秒针上总挂着个小水珠,随着秒针转啊转的,非常可爱。我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力,没事儿会对着手表发呆,看那个小水珠转圈圈。这下子,梁老大不乐意了,讲课时眼睛不时朝我身上瞅——他以为我在看着表等下课。我正低头的时候,忽然感觉不明飞行物袭来,砸得我灰头土脑。一抬头,发现梁老大那只沾满粉笔灰的右手指着我:“你的,不想学的话,出去的干活。不要总去看表,看得为师心烦。”我有些委屈,想告诉梁老大我看表只是在研究流体力学;但又有些愤怒,这么多年来,上课遭到空袭是第一次。然而,我真走出去了,就证明自己心虚;不出去的话,只能坐在原地让他灭威风。最终,我选择了后者——宁肯他威风扫地,也不要我背黑锅。好在我这人比较阿Q,几分钟以后就产生了庆幸的感觉,庆幸他上的是理论课,手头只拿得到粉笔,换作化学演示课,我可就破相了。后来上化学课,每每迟到,梁老大就笑着对我讲:“‘难改造’,下次来早一点,这节课你不用上了。”我只好到花园里扑蝴蝶。这样挨过几次,我被他打败了,上课不迟到,不看表——仅限于化学课。
不管梁老大发火的时候多么凶残、暴烈,凭着对工作的热忱,对学生的真诚,他赢得大家广泛的尊敬与信任。'霸气 书库 。。'
今天的毕业会餐上,众学生同仇敌忾,轮番敬酒,把梁老大折磨成开场那个样子,然后又缠着他吹牛。梁老大像个幸福的孩子,躺在祖国的花丛中,嘴上吐着泡泡,叽里呱啦地给这帮即将出窝的小鸟讲道理。我坐在他旁边,几次想插话,解释三年前的那场看表事件纯属误会,但是插不进去。耗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这个念头好无聊,让它永远是误会,也没什么不好,但我还是想插几句嘴。看准机会的时候,我问他:“梁老大,大学里什么样子?”
梁老大望着天花板,嘴上吐了一个泡泡,说:“大学?等我想想,等我好好想想。大学应该只有一堂课,就是你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唱自己喜欢的歌,活得像个雷锋还是魔鬼并不重要,关键是做真正的自己。课堂上的东西,记了总会忘掉,但老师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能让你受用终生;影响你一辈子的人,可能就是那些室友、同班。还有就是……”他想补充些什么,似乎觉得口干了,没有继续,然后问我:“这个答案满意么?唉……满不满意都得自己体会啦。快去,给我端杯水过来。”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原来如此。”然后就站起身来,端水伺候梁老大。
旁边的同学笑话我,说:“哦什么哦,好像你全知道的样子。”
我说:“我在梦里早就读过一次大学了。”
“我们都读过的,哈哈哈!”
晚上回去,我把梁老大的话记在小本子上。其实我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要不是把这段话记下来,过了这么几年,肯定早就忘了。
然而,看着这段话,我不得不好好想想昨夜那个长梦。在梦里,我已经参加工作,过着自由的单身生活。那种日子平淡而真实,年少的幻想早在经济建设的大潮中退去了五彩的外壳。所幸的是,我与一位名叫连成的同事住在单身宿舍里,两个人都喜欢看电视,更喜欢笑,所以欢乐并没有远离我们。
如果大伙儿有空,不妨听我娓娓道来——
记忆只是一团半真半假的混合体
“下面出场的是上次的挑战者陈大力先生。虽然他经历过失败,但是没有放弃,大家掌声鼓励吧。”“哗啦啦啦……”“好的,陈先生,请问您这次卷土重来,是否有过地狱般的苦练呢?”
“还好!”陈先生腼腆地笑着,手掌不自然地在胸肌上摩挲,看来他的性格远不如身上的肌肉霸道。
“好的,我们的陈先生已经成竹在‘胸’了。下面就请出我们的卫冕冠军×××。”
“雪锋,现在的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肌肉男?”专心看电视的连成冷不丁冒出一句。
“哧……”我满口的可乐喷了一地,“哪里拣来的这三个字?”虽然屡屡与时兴词汇“肌肉男”邂逅,但看着电视里为争夺“超级腕力王”的称号而血脉贲张的两个猛男,这次显得最为贴切。
“基本上讲,是的吧。你看,女主持的眼珠子亮得跟狸猫似的。”我没在健身房练成标准的肌肉男,所以用酸溜溜的口气回答这个提问。女主持确实很兴奋,不知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两个肌肉男,还是因为那个不断滑动的摄像头,总之她一脸兴奋,甚至有些亢奋。
“我知道你肌肉男未遂,但也不该这样损人家黄花大闺女。”
“黄花大闺女,闺女……”我开始自言自语。连成的用词要么站在时代最前沿,要么停在解放以前。
“怎么了?”
“算了,别看了。今天很累,早点睡吧。”
征得连成的勉强同意后,我把电视关了。然后我俩爬上各自的床。由于骨折没有痊愈,我上得有些吃力,不过想着那即将到手的安逸,我一咬牙,歪着屁股撑了上去。
又是寂静的夜,除了远处火电厂隐隐传来的呜咽,万物都显得很平静。赶路的太阳,迷离的空气,随着夜的降临,统统躲到树和墙的身后。这种时候,以前是怎么感叹来着?——我等着/万灵奔梦的时候/掂一掂宇宙的分量,还可以知道/苦于徘徊的眼神/过了几春,顾了几程。
“连成,睡了么?”
“没有。”
“我想写。”
“写啥?”
“写读书的日子。”
“好啊。”连成似睡非睡地敷衍我。
“但是在动笔以前,得想一个书名。”
“嗯。”
“我的最新研究表明,现在的打榜书名都比较长,例如,《谁动了我的奶酪》、《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什么的。”
“你说的倒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最近逛书市,我发现有一种书名更为吃香。”按惯例,连成一听见“奶酪”或者“亲密接触”之类的字眼就会打起精神,哪怕他已经处在半睡眠状态。
“哪一种?”我想听听连成的见解。“我称它们为幻想型书名,比如《他扑向他嫂子》、《她因为无知用板斧砍死亲夫而一无惭愧》、《一个女律师在三个法庭庭长之间周旋了八年》,等等。这类书籍往往在封面上呈送作者的玉照一张,然后在序言里声明这本书用皮肤或者下半身写成,字里行间浸透着灵与肉——读者就可以一边看书,一边参照封面满足自己的各方面幻想。你想要书名长一点还不是小事一桩,你看这个怎么样——《一个交大男生的风流二三事》?啧啧,够他妈长!”
“这个我玩不来,一没有生活铺垫,二没有性感照片。”
“你不要装清纯了,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代?”
“是不是互联网时代?”
“切……看来我得给你补补课。当代的基本特征是这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更有钱的可以使磨推鬼,最有钱的就叫鬼去操场上晒太阳。总之先有了钱,其他事情都可以谈。”
“呵呵呵,我突然觉得你有编顺口溜的天赋。其实,如果书名响亮,短一点也行,比如《中国可以说不》,《男人不能吃醋》,《女人拔腿上路》,《中国还是要说不》,等等。”
“叫《阳刚》怎么样?一听就是男人写出来的。”
“阳气太重了!”
“好了,不逗你玩了。看来你要逼我拿出那个酝酿多年的绝顶创意。”
“快说吧,别磨蹭。”
“《右嘴唇》!”
“哈哈,绝!”
“你要敢取这个书名,我保证销量,卖不掉咱兜着。”
“好是挺好,就是太抽象。”
“正因为抽象所以有市场啊。”
“不不不,还是欠妥当。”
“唉……你这家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不是给你儿子取名字。”
“让你儿子叫右嘴唇,你同意吗?”
“呵呵,我不同意。这样吧,现在来两个肉麻的。听好了,《风带着我来》,要么《我乘风而去》,多美!”
“叫《飘》怎么样?”我试探着问了问。
“《飘》?好名字啊,肯定能畅销。”连成兴奋地揍了床板一拳。
“哥们儿,别这样,都是文化人,何苦呢?”我感觉身体被万有引力抛弃,飘到天花板那么高,又咚地砸到床板上。
“怎么了?你觉得还有比《飘》更动听的名字吗?”连成很纳闷。
“不,这是最好的一个。可惜……”一直认为“飘”是个好名字,因为人虽谓之高大,实则又小又轻,风一吹就晃动。但我担心,如果向连成解释《飘》这个书名用了就会侵犯别人权益的话,今天的卧谈将会持续得太晚,更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于是选择沉默,眼睛盯着天花板,等待睡神把自己拖走。
“啧,还不如叫《嫖》呢,或者叫……”连成咂吧着嘴,突然讲起梦话来。
一切又恢复平静,除了火电厂的喘息和连成的呼噜。我开始回忆大学那几年,想起很多的人,想起很多的事,想起校园里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哈,哈。”想着想着就起床,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找出纸和笔,一边回忆一边写。书名先放一放吧,关键是我能记起多少往事呢?起初想得很吃力,大学的一张张笑脸似乎被时间模糊了,发生过的事情也互相纠缠成一团,但我很努力地把它们理清,因为这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梦里的一个角色而已,做得跟真的似的。所以说,有时候你发现自己没有在梦里那么勤奋,不足为奇,这时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每天依旧和连成一块儿看电视。看完以后,他上床睡觉,我伏案写作,虽然大脑中只剩一些烟气缭绕的碎片,但记忆还是带着误差粘在了稿纸上。写好一部分,我会拿给连成看,看他笑得开心,我写作的劲头就更加充足。他问:“你怎么在书里东拉西扯的?”我说:“我能想到多少,就写多少,实在回忆不起来的,拿听到的故事顶替。时间长了,很多故事和情绪就都扭在了一起。现在想到从前的悲哀,或许已经不感觉悲哀了;那些平凡的快乐,又像梦一般地令人回味。总之,记忆就是一团半假半真的混合体。你若不相信这种效应,回忆一次童年试试。”
连成没有回应我,脸上的笑容开始淡去。
我接着道:“早在毕业的时候,我就想把大学生活记下来。可是,往后的日子里,我反复地对自己说,现在很忙,过些日子再记不迟。”
“呵呵,人生短得像一出戏,刚出场你还是顽童,到闭幕已成了白发老者,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呢?”连成发出感慨。
“排队上厕所总要等吧?”
“我不喜欢收费公厕,有多少都在家里解决掉了。”连成把自己形容得意志很坚强似的——可以控制一切,甚至是生理活动的时间。“有一次我逼不得已,排队上了趟收费公厕……”“你严肃一点好不?我们在讨论哲学。”
“呵呵!”
“你只关心吃或者拉。”我趁机把自己表现得很高大。
“你看过《浮士德》没有?”连成突然问我。
“没有。”
“天帝和魔鬼靡菲斯特打赌:人能否实现自己的理想。”
“唉……理想和现实能否吻合是我每天都关心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包括了两个矛盾:人自身的矛盾、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歌德把解决矛盾的使命赋予了浮士德。”
“听起来有些马克思的风格。”
“马克思和歌德是老乡。”
“德国人就喜欢研究这种东西。”
“歌德让浮士德先去过日子,然后找答案。”
“这个办法倒是挺好,但我担心拿到答案的时候,
日子也过得差不多了。你看过一则吊床广告吗?'霸气 书库 。。'
有人落到一座孤岛上。那岛光秃秃的,只长着两棵相隔不远的椰子树。这时,海面上飘来一只箱子。落难者想拿到箱子,因为里面可能有未知的好东西。正准备下水的时候,落难者发现海里有鲨鱼,下水去肯定会缺胳膊断腿。无奈的落难者只好把其中一棵椰子树锯了,靠这棵树拿到了箱子。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是一副崭新的吊床。”
“所谓的倒霉就是这个道理。”
“是的,当两棵树完好无损的时候,吊床对落难者就像个宝贝。但为了拿到吊床,他毁掉一棵树,最后拿到吊床也没什么用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人们现在所追求的,很可能只为了让从前更完美一些,但在追求的途中,人们把出发点忘了,等回过神来,戏差不多收场了。照这种理解,人生岂不是在转圈圈?”
“对的,哲学家。然而没有这个圈圈,日子也没法过的。”我有些惊诧连成的概括能力。
“叫我‘折学家’,折断的‘折’。我最怕读书了,我一切思维和工作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连成不忘记谦虚一把。
“不不不,您太谦虚了。前几天因为《飘》的事,我险些误认为您是文盲,今天却发现您很哲理,以后多努点力,即使成不了大师,也可以修个半仙。来,快说说看,浮士德最终找到什么了?”
“我忘了。”
“好好想想。”
“真正的大师绝不会一次把话讲明白的。”
“大师你不要罗嗦,有话快说,我保证明天不抢电视的遥控器。”
“真的想知道?”
“是啊。”
“自己去图书馆看吧!”
“靠,耍我!明天还想不想看到山东台的女主持?”
“假如你对她没兴趣,我不看也认了。好了,我困了,我去做我的美梦,你写你的回忆,搞不好你在后半夜修成正果,就不用看什么《浮士德》了。”
“后半夜你开始梦呓,我笑都来不及。”
连成傻傻地笑着,没说什么,点着头去睡觉了。他总是这样,笑声还在屋里回旋,呼噜已经开始。
回到书桌旁,我点起一根香烟,烟雾逐渐缭绕着笔,也缭绕着回忆……我的眼前,开始出现无边的梦幻。梦幻里那个孩子或背着书包,或怀抱吉他,或骑着破车;梦幻里那群人或放声大笑,或相互打击,或相互鼓励;梦幻里那些日子细碎,平凡,但是深刻。
我想我是醉了——我醉心于生存的形式——大学不过是生命的一段节选。我为它张罗了一箩筐的回忆,它却只给我一瞬间的感动。换句话说,情感往往是不公平的。于是我重新点燃一根烟,看烟雾袅袅地升起来,然后扭曲。我像一名印第安巫师,在迷蒙的烟雾中解读自己最年轻的岁月。当烟雾把文字渺小得无以复加时,当烟雾幻化出一张张笑脸时,我也跟着笑了。
我肯定是看到了哈哈的回忆。
我觉着,梁上君子的事情,能少做就少做,最好别做。记得初二的时候,我跟一位同学回家玩。谁知走到了家门口,那人却说,他没带钥匙,必须爬进去。我说,你爬吧。那小子又借口脚痛,让我代为之,并且向我许诺,爬进去以后可以先打开冰箱拿一根冰棍吃着,然后再来开门。那时的我虽然身手敏捷,但思维比较简单,没考虑什么就爬了。
第二章:入学
来上海的第一天碰到了“托儿”
我跳下火车,然后皱起眉头看着榔头。他还在火车上,问:“怎么了?”我说:“外面是蒸笼。”榔头紧跟着下来了,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皮肤:“怎么热成这样呢?”
我第一天到上海,不相信的事情很多,最不相信的是自己的皮肤——三十八度的空气——小孩发烧的温度。哦,忘了交代一下。这位被称作榔头的壮汉是我的小学同学,初中隔壁班,高中隔壁班,这次又一起考上了上海交大。他皮肤黝黑,虎背熊腰,是典型的被现代
科技知识武装起来的吃苦耐劳的上进青年。
我和榔头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走出上海火车站。正午的阳光打在城市顶上,泛着煞白的光晕,温热的空气把光线也扭曲了,再加上远处一幢幢高楼,所以眼前的场景更像是海市蜃楼。群聚的旅客们拖着大包小包向前移动,然后分散开来,消失于穿梭的车流和拥挤的人群中。此时,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创造喧嚣,远处是车轮,近处是脚步,耳朵旁边还不停地有人催问:“小兄弟,住店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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