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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永远如初见-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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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娅吓得痛哭起来,惊叫一声蓦然醒来,只觉四下里寂无人声。她习惯性地想伸手抓住谭易江的手,可却扑了个空,身旁的床榻是空的,冷的,如她冰冷空旷的心。
她拉过被子,无声痛哭,枕头早就在她睡梦里已经被哭湿了,冰冷的缎子枕面贴在脸上,丝线绣花的纹路刺得她的心,跟着是针扎一样地痛,她伏在那里泪如泉涌,只得死死咬住被角,不让哭声传出来。
门很轻地响了一声,一声抽泣正好卡在胸口,安娅却不敢喘出来,憋在心口压得她的心脏生疼生疼。
谭易江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然后坐下来。
静了很久,久到安娅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却突然感觉到他伸手抚在自己露在被外的发顶上,他的手指上带着薄荷烟草的味道,那般苦冽,安娅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梦。
他这段时间里每晚吸烟都吸得厉害,客房里总是一堆烟头,夜里他咳嗽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只揪得她的心。
那带着薄茧的指尖一点点滑过她的发梢,顺着的脖颈滑到她的肩头,她听到他轻轻唤了一声,“娅娅”。安娅翻身坐起抱住他的腰,把头抵在他怀里。谭易江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安娅探索着吻上他的下巴,他却猛然推开她,站起来转身离开。
安娅不顾一切地跳下床从背后抱住他,紧紧地不肯松手,“你一定要这样惩罚我吗?你一定要这样责怪我吗?好,我都认了,都是我的错。可我不想你这样痛苦,如果你真的……真的……”她说不下去,让她痛苦死去吧,让她万劫不复吧。可是她就是不想他这样的痛苦,都是自己的错,可却让他这么地痛苦。
最大的痛苦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因为他从齿缝里挤出句话来,“那晚,你也是这样紧紧抱着陆之秋,不肯松手,主动邀欢吧!”
谭易江一字一句地把这句话说出来,说完自己僵直的身体浑身一震,安娅在背后也像是受了一震。
环住他的手臂颤抖着缓缓放下,那句森然的话像把锋利无比的刀一样缓缓地剜在她的胸口,滔滔的泪和着心里汩汩的血流出来,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去坐在床上。然后躺下,拉开被子,闭上眼睛。
一定是梦!一定是梦!他绝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一定是梦!一定是梦!可为什么自己心口冰凉,痛如刀绞,肝肠寸断。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她梦呓般小声说着,慢慢把身体蜷起来,念着咒语一样对自己说着,“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她一直在掉眼泪,喉咙哑了,眼睛肿了,身体一点点冷下来,冷下来,安娅知道有什么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悲戏。写得很辛苦。
写得时候就觉得是自虐,因此我可能要在过年期间停一停《爱》,不然太影响我心情了。这两天动手写了一个新文,偏轻松些的,但开头写得不好,还在修改中。过年期间会努力去想想,希望年后可以发上来。
雾重重(3)
安娅哭得眼睛肿得完全不能见人,因此一个人躲在家里,连苏洛叫她都不肯出门,只怕被人瞧出来。谭易江对她置之不理,两个人虽然在一间房间里,可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他大多数时候回来的很晚,回来就一个人躲进书房。李姨多少也看出点苗头不对,可欲言又止,不敢说太多。
安娅只是觉得累,连和他解释的精力都没有,只是昏天暗地地睡。那晚睡到深夜突然接到吴昊的电话,她迷迷糊糊听了许久,才明白过来是苏洛出了事。虽然吓得直哆嗦,可还是挣扎着起身拿着包下楼。可能是跑的太快,又或者是她腿软的无力,她在楼梯上脚一软,就鼓咚咚地滚下楼。
头撞到了墙上,痛得她叫出声来。二楼的灯突然亮着,谭易江穿着睡衣皱着眉头站在楼梯口冷眼看着她。安娅看着他,眼泪就哗啦啦流下来,“洛洛的孩子没有了。我要去医院看她。”她紧紧抓住楼梯的扶手,温润微凉的木质,好像他冰凉的手,她现在只想紧紧地抓住一些东西,不然她一定会晕过去的。
她看着他走下来,他的脸隐在阴影里,浑然看不真切。她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替自己穿上外套,然后被他牵着手下楼。他启动车子,问她,“那家医院?”
安娅努力想了想,却想不起来了。她刚才只听到吴昊说完那句话后就什么都记不住了,她茫然地望着谭易江,只是一味地流眼泪。
他没办法,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拨了回去,等问清楚地址才开车。医院里永远是一股子消毒水味,安娅闻到就开始发抖,其实她一路上都在发抖,这会儿抖得更厉害了。他叹了一口气,“现在是让你来安慰苏洛的,你这样子,苏洛岂不是更难过?”
安娅忙擦了擦眼泪,可越擦眼泪越多。后来他实在看不过眼,掏出纸巾忙她擦,还帮她把鼻涕擤净,伸手抚着她的额头,“不要哭了,要坚强一点。现在最需要安慰的人是苏洛,你不要跟着添乱。”安娅忙点点头。
可进到病房,看到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的苏洛,安娅的泪又忍不住要落下来,却努力咬着牙好生生把泪给忍回去。
苏洛本来身体一直没事,怀孕19周了本来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那知下午下楼散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自己觉得没事也没跟吴昊说。可等完晚饭时却开始腹痛,吴昊赶忙把她送到医院,但孩子还是没有保住。她醒来后情绪一直不稳,吴昊没办法只好把安娅叫来,希望能安慰安慰她。
吴昊是那种典型的山东大汉,一贯大大咧咧,和苏洛在一起两人也是谁也不让谁,经常斗嘴。可安娅却知道,他是真心爱洛洛。因此安娅刚想开口安慰他,却见吴昊已经像孩子一样哭起来。她从未见过男人哭得这样悲切,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谭易江立在一旁,伸手拍了拍吴昊的肩膀,半拉半扯地把他揪出病房。
苏洛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来,一见安娅泪就簌簌落下来。安娅心里也不好受却极力安慰她,“洛洛,你现在可不能哭,医生说了对眼睛不好。”自己的眼中却也泛着泪光。见苏洛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安娅不由得忧心忡忡,忙劝她喝了点汤。苏洛嘴唇微微哆嗦,低声叫住她,“娅娅,我对不起吴昊,你都不知道他多盼望那个孩子。都怪我不好,我要是不下楼散步,什么事都没有了……”
安娅又哄又劝,苏洛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安娅陪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守在医院一整天。直到晚上谭易江来接她,才不得不走了。
等上了车靠在座椅上,才觉出来这一天一夜真得是累透了,想到洛洛的孩子,那个自己也期盼了很久的小人儿,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谭易江知道她心里难过,也不好劝她,只得任由她哭。
谭易江把她抱下车上楼,她如瀑的长发从他臂弯间滑落,泪水一滴滴渗入他的胸口,只把他的心都搅碎了。他把安娅放在床上,转身作势要离去,她却紧紧抓住他的衣襟,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是哭。
她不要他走,她不能失去他,她要他想以前一样地爱她,她知道自己错了,怎么惩罚她都行,就是别让他离开她。
可她只是说不出口。安娅慢慢睁开眼,泪光在眼中成了一面面小镜子,每个的焦点都是他的脸,他的眼,他的眉……他颦着眉望过来,眼中好像也有盈光闪烁。
安娅绝望地仰着头望着他,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害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真得转头不顾,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要她了。她是真的怕了,因此有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在她脸上蔓开。
谭易江伸臂猛地把她揽在怀中,吻落在她的发间,“娅娅……娅娅……再也不要离开我。”
他的吻急切痴迷,他是如此思念她,渴望她,失去过越发觉得宝贵……安娅被他吻得头昏目眩,手臂被他扣在脑后压得生疼,可那疼痛却夹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欣慰……她的呼吸和以前一样甜美,她的肌肤和以前一样柔滑,她的怀抱和以前一样温暖,他全身燃烧着,只想陷入这个软而香的梦境,再也不愿意醒来。他滚烫的手心烙铁一样地滑到她的衣襟,短大衣的扣子一时解不开,他索性用力一扯,尖尖的扣子攥在手心,刺痛了他的神经。
谭易江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推开安娅。“我去给你拿毛巾,把脸擦擦。”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起身走进浴室。
安娅的目光中有着不可抑制的灼热与执狂,她痴了一样坐在床上,紧紧盯浴室门。昏黄的灯光亮起,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她却一眼也不敢眨,只是盯着他投在玻璃门上的影子。
他转身出来,静静地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然后把她按在床上,替她拉过被子。安娅一直紧紧抓住他的右手,固执地就是不肯放开。谭易江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今天累了一天,乖乖睡觉。我今晚在这里陪着你。”
第二天早晨醒来,他已经不在床上。安娅微微有些失神,难道昨晚又是一场梦?可洗澡时脖子上的吻痕却清晰可见。她对着镜子,轻轻摩挲着那青紫色的印记,内心百感交集。
眼睛红肿着走下楼,却发现谭易江已经坐在桌边在看报纸,见到她微微一笑,但脸上却有些倦色。
平日里早饭都脱不了那几样,可今天却是蟹粉小笼和生煎包,还热气腾腾的。安娅微微有些奇怪,拿着勺子吃粥,顺口就问了李姨,“阿姨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手艺还真不差。明天多做些,我给洛洛也带去些。”
李姨掩嘴一笑,“我倒真不会做这个。是四少一大早开车去买的现成的。不过生煎包倒是我刚煎的,你赶快趁热吃。”
安娅一怔,那口皮蛋粥含在嘴里,皮蛋的滋味先是有些苦涩慢慢竟变得甜美,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也没什么难的,就是附近酒店里的。你以后想吃就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们送过来好了。等你想吃时让李姨加热就成了。这段时间你越发得瘦了。”
李姨笑着走开,安娅隔着桌子握住他的手,“谢谢!”
他心里发酸,脸上却含着笑意,“你干嘛这么客气。今天上午你先在家睡一觉,我叫李姨煲了汤,中午饭时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安娅把他的手拉过来,凑到唇边,嘴唇哆嗦着,“说谢谢,不单是因为这顿早餐,还因为你的谅解。”他的手一抖,但终究没有抽回去。
淡淡的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桌子上一大捧芙蓉花开得正艳,散出幽幽一缕暗香。安娅把唇印在他的指环上,冰凉凉,冻得她一哆嗦,抬头看他,脸上淡淡笑着,却有些模糊。
雾重重(3)
这段时间帮着照顾苏洛,难免忽视了谭易江,他倒也没什么怨言,有次还无意中提到,“要不叫吴昊来我们公司上班吧。我手上正好有个不错的职务挺适合他,收入应该比他现在那份还好些。”
安娅想想,还是摇了摇头。不是她不肯,她知道苏洛也是绝对不肯的。谭易江见她不答应,也不再问。
不过等下次她再去看苏洛时,他却交代她带上很多药材和补品,“奶奶那里搜刮来的。我说你身体不好要补补,她就送来一大堆。我叫李姨留了一些给你,剩下就给苏洛吧。她现在正需要补身子,你拿去倒不是因为钱,而是有些好药材花钱在外面也未必买得到。”安娅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也就顺手提了上去。但第二天再去看苏洛,专程从老家赶来的吴昊妈妈的态度就出奇地好,搞得安娅倒觉得自己比苏洛这个病人还受重视。
苏洛出院后整个人都变得很沉默,安娅天天都去陪她,哄她开心却依然不见效果。吴妈妈那天无意间和安娅聊起来,问她认不认识有名气点的妇科中医,“我觉得洛洛这次也不单是因为摔了一跤,还因为她身体不好才没有保住孩子。想着能给她养一养,不然这流产一次,以后再怀孕还是容易流产的。”
她这么一说,安娅努力一想才想起宋云晓好像一直在看一位姓戴的老中医,还特意给她开了保胎的药。她现在怀孕差不多已经有6个月,但自己不太喜欢这个人,因此并不常联系。但为了洛洛她还是主动给萧墨迪打了电话,因为是女人间的话题,他也没多问就给了她宋云晓的电话。
宋云晓在电话里把戴医生一通狂夸,说她现在70多岁了,每天只在家看三五个病人,没关系的就算拿着钱都挂不到号,几乎说得跟神医一般。末了才给了安娅一个电话号码,“这个是戴医生的孙媳妇小顾的电话,你就说是我介绍去的。不然不是熟人她还不给看呢。”安娅笑着谢过。
安娅联系好了时间才告诉苏洛,她本来不肯去,但见到婆婆一脸期待,加上安娅忙前忙后因此才沉着脸去了。
虽说戴医生已经70多岁,但保养的就像50多岁的人,她细细看了苏洛的病历,笑笑说道,“没事,你就是年轻没经验,下次小心点就行了。你也别太难过,这样对身体不好,心情不好怀孕就更难了。我开几付调理的中药,你先吃一个星期,看看效果如何。你那么年轻,孩子总会有的。”态度那样和蔼,苏洛的不快和安娅的不安都被她几句话打发掉了,因此对视一笑。
送她们出了门时,见到一位中年妇女带着墨镜进来,看样子怎么也有40多岁了。戴医生的孙媳妇小顾到底年轻,忍不住偷偷告诉她们,“瞧见了吧,我奶奶医术高明着呢?刚才那位太太今年都47岁了,还怀上了呢?”
安娅和苏洛两个人听到瞠目结舌,苏洛忍不住悄声问,“这个年纪还要生呀?她以前没孩子吗?”小顾一笑,“那里,听说她大女儿今年都读大学了,小儿子也16岁了。她老公是房地产商,听说在外面包了二奶,她这才努力要再生一个。多个孩子孩子多份保障呀,再没感情至少孩子也能拴住男人的心。就算以后真要离婚,多个孩子也能多分些家产呀。”
回去的路上安娅和苏洛笑得前俯后仰,只觉得这个世界无奇不有,两个人嘻嘻哈哈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苏洛的脸上也渐渐露出笑容,“娅娅,干脆下次你陪我去时,让戴医生给咱俩开点催孕药。这样我们就一起怀孕,一起生孩子。”
安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世上心里再苦也能笑得那样甜,估计也就苏洛了。她喜欢苏洛,就是因为喜欢她身上这强大的小宇宙,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拥有这样强大的小宇宙,至少在挫折面前不要那么轻易低头。
再见到陆之秋其实有些意外,因为那天三姐打电话叫她去只说要商量事情,可等安娅到了谭易澜家却见到陆之秋和戚太太他们都已经在那里,再躲闪就显得太刻意,因此只好坐下来,可目光却一直低垂着,不敢和他对视。
陆之秋有些诧异,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因为才大半个月不见安娅,就觉得她瘦得惊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越发显得大,不免抬头多看了她两眼。安娅则越发窘迫,头低得几乎要把脖子都拗断了。
原来慧雅会看了大家这次去玉树拍的照片,因此灵机一动想把团友们的照片和一些感悟集成一本书出版。届时公众只需要拿一本质量好的儿童读物就可以免费换取一份纪念册,而慧雅会计划把那些儿童读物收集起来运到玉树的希望小学,因为学校的孩子们实在缺少这些书籍。
这样一方面宣传了他们的希望小学,一方面也为孩子们募集到了课外读物。谭易澜原本见过安娅拍摄的照片,知道她的视角独特,拍摄的很多细节很能打动人心,于是力邀她来做主编。
安娅有点恍惚,耳朵里有轻微的嗡鸣,等谭易澜问她可以不可以时,她完全没有搞明白,只茫然地摇摇头。
“你呀,又神游到那里去了!”戚太太大笑,“这屋子里可没蛇,你也不用吓得揪住人家陆律师的衣服像要把人家生吞活剥了一样?”说完格格地一笑,可其他三个人却都笑不出来。戚太太见这情景也不动声色地敛了笑容,岔开话题去说其他的。
出门时陆之秋随口说要送她,安娅吓得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她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关切与探究,可却无力应对,只得低下头。
晚饭后和谭易并肩坐着看电视,安娅沉吟了很久还是决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易江,今天三姐叫我去商量事情,我见到了之秋。”她小心翼翼地说着,“我没想到他在,但下次我保证不见他了。”
他淡淡地说着,“见就见吧,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难道你能一辈子都不见他?”那口气清淡地让安娅心里一紧,回头看他,电视机的画面变化着,客厅里光影明灭,她却瞧见他的眉头微微颦在一起。
思量了很久,安娅最后把自己拍摄的照片都整(www。fsktxt。com)理好,刻了光盘给谭易澜快递去。易澜打电话来问,她推说近来身体不好,懒得出门。
谭易江近来经常很晚才回来,有一晚回来时已经凌晨3点,还喝得醉醺醺。安娅其实根本没有睡着,听到楼下巨大的响声忙开灯跑下楼来。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进门后就躺在玄关的地板上。安娅有些生气,可又知道他出去应酬难免要喝酒,加上看他那样子像是疲倦到了极点,也不好发脾气。
等安娅放好洗澡水,见他怔怔地站在窗前,屋子里满是烟味,安娅夺过他手上的烟蒂,推着他走进浴室,“快去洗澡。”
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听到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微不可闻,“安娅,我们这样幸福吗?”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里吧。周五更新。
雾重重(5)
安娅不明白他为何会没头没尾地这么说, 只得扯出一丝笑容说,“难道我们现在不幸福吗?”
谭易江看着她,那已经喝红了的双眼里有一抹仓惶的失神,然后缓慢而吃力地应着她,“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幸福,我怎么就突然不爱你了呢?”他伸出手指摩挲着她的面孔,一点一点,那带着薄茧的指端缓缓地滑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那样地轻缓,好像大力一点就会把她碰碎了。
安娅吓得瑟瑟发抖,因为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更因为他刚才的话太令她震撼。
他竟然说,他不爱她了!
睁大了空濛的泪眼,安娅努力地看着他,想搞清楚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他接下来的喃喃自语却真实而残忍,“你还是那样美,明明还是那个你,可为什么,我现在就是不能爱你了呢?看到你对我笑,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厌烦,只觉得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我的爱都到那里去了?连我自己都奇怪,我那样地努力去爱过你,我以为可以爱你一生一世的,可它门一下子都消失了,像海水退了潮,太阳落了山,我的爱都没有了。你说,你把它们都弄到那里去?” 他依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鬓角发,就像以往那样。可安娅的眼中却泛起泪光,她彻底呆住了,那一字一句清晰明了地钻进她的耳朵,像有无数只小飞蝇在她耳边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只能呆呆地任由他把自己抱入怀里,他箍得那样紧,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她其实已经透不过气来了,整个人心如死灰,原有的信念在一刹那间毁灭,被他一手摧毁掉了。她原本以为,那些裂痕是可以弥补的,可其实不能了,因为他已经不再爱她。她全身无力,人止不住往下瘫软下去,谭易江身子一摇,踉跄着架住她,低下头把头枕在她肩膀上,带着酒气的热热的呼吸滑过她的耳畔,似舔血的刀刃直直逼在她的颈间。
他笑着低低地问她,“你还爱我吗?”她答不出来,只是把目光茫然而无助地投向窗外,今晚窗外有一轮圆月,明晃晃的,找的人心里空荡荡的。
谭易江见她不回答,突然自己笑起来了,笑声凄厉,比哭还难看,“你一定会说,你还爱我。其实我知道,你在骗我。你们一个个都骗我,说你们爱我。但其实,你们爱的不过是我的钱,我的家世。连你也一样,也在骗我,你和她们都一样。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欢秋子,但我想只要把你抓紧,你就永远是我的,但原来,你骗我,我又何尝不是在骗我自己。”
他忽然扳过她的肩膀,目光如能噬人,“你说,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安娅拼命地摇头,“我没骗你,我没骗你,我是爱你的,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易江,那次的确是我错了,但我真的不是有心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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