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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之五:卡拉之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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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点点头。“如果是的话,你就不用说什么了。我们可以往前,但没有人能让我们退后。你要确定你的人——”他朝南边的森林点点头——“明白这一点。”

“枪侠——”

“叫我罗兰。我们之间是友好的,你和我。”

“好吧,罗兰。你都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对不对,我请求你(我们在卡拉都是这么说的)。我们一共只有半打人来找你们。我们六个做不了决定。只有卡拉才能决定。”

“民主。”罗兰说。他把帽檐往后推推,擦了擦前额,然后叹了口气。

“但是如果我们六个人同意——特别是欧沃霍瑟——”他突然停下来,很警惕地看着杰克。“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杰克摇摇头,做了个手势让卡拉汉接着讲。

“如果我们六个同意,这事儿差不多就敲定了。”

埃蒂闭上眼,很享受的样子。“再说一遍,朋友。”

卡拉汉打量着他,迷惑不解又小心翼翼。“什么?”

“敲定了。或者你的时空里的其他什么东西。”他停了一下。“我们的世界、了不起的卡的那一边。”

卡拉汉想了一下,然后笑了。“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不是狗屎或瞎了眼那一套,”他说。“我去喝酒狂欢,倾家荡产,一命呜呼,勃然大怒,如履薄冰,在噩梦一般的小巷里骑粉红色的马。就像那些?”

罗兰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也许甚至觉得有点乏味),但埃蒂·迪恩却是一副心醉神迷的神情。苏珊娜和杰克则是介于兴致勃勃和一种惊奇的、回忆的悲伤之间。

“接着说啊,朋友,”埃蒂声音嘶哑地说,然后用两只手做了一个接着来的手势。他的声音就像是从一个浸满了泪水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接着说下去。”

“也许下次吧,”卡拉汉和蔼地说。“下一次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们的老地方和我们是怎么说话的。棒球,如果你愿意。但是现在,时间太短了。”

“也许不只是你认为的那样。”罗兰说。“你到底是怎样看待我们的,卡拉汉先生?现在你必须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已经尽我所能地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是流浪汉,你的朋友们可以随便盘问,然后决定是否雇佣我们干点农活或赶赶牲口什么的。”

“现在我惟一能请求的就是你们不要走开,然后我把他们带到你们面前,”他说。“有逖安·扎佛兹,我们能到这儿找你们他是起了关键作用的,还有他的妻子扎丽亚。还有欧沃霍瑟,我们需要说服他,让他明白我们需要你们。”

“我们不会说服他或任何一个人。”罗兰说。

“我明白,”卡拉汉连忙说。“是的,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同来的还有本·斯莱特曼和他的儿子本尼。小本尼的事儿不太好说。四年前他的妹妹死了,那时她和本尼都才十岁。所以我们不知道本尼现在到底算双胞胎还是单生子。”他突然停下来。“我跑题了。对不起。”

罗兰摊开手掌做了个手势,表示那没关系。

“你们让我紧张,请求你们听我说。”

“你不用请求我们,亲爱的。”苏珊娜说。

卡拉汉笑了。“这只是我们说话的方式。在卡拉,你碰上什么人,就说:‘你从头到脚都好吗,我请求?’回答则是,‘我很好,没生锈,我会告诉神明我说谢啦。’你们没有听过吗?”

他们都摇摇头。虽然句子里的某些词他们是熟悉的,但这整个表达却提醒他们,他们来到了异乡,那里的说话方式很奇怪,可能风俗更怪。

“重要的是,”卡拉汉说,“边界地带上有一些可怕的叫做狼的生物,每过一代他们就会从雷劈下来,偷走镇上的孩子。事情不只这么简单,但这是关键。逖安·扎佛兹这次会失去两个孩子而不是一个,他认为说话不解决问题,现在是站起来,奋起反抗的时候了。而其他人——比如欧沃霍瑟——则认为采取行动无异于自取灭亡。我本来认为欧沃霍瑟一派的意见会占上风,但你们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他恭敬地向前鞠了一躬。“韦恩·欧沃霍瑟不是坏人,他只是吓破了胆。他是卡拉最发达的农户,所以他会比其他人的损失更大。但是如果他能被说服相信我们有可能赶跑狼群……那么我们就真的会赢的……我相信他也会挺身而战的。”

“我告诉过你——”罗兰开口说。

“你们从不劝说。”卡拉汉接过罗兰的话。“是的,我理解。但是如果他们看见你本人,听到你说话,然后说服了他们自己……”

罗兰耸耸肩。“我们的说法是,如果上帝愿意,天自然会下雨的。”

卡拉汉点了点头。“在卡拉人们也这样说。我可以接着谈谈另一个相关的话题吗?”

罗兰微微地抬了一下手——就好像是,埃蒂想,告诉卡拉汉他可以说下去。

一时间,额上有疤的人什么都没说。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放低了。埃蒂不得不向他探过身去才能听清。“我有一样东西。你想要的东西。你可能需要的东西。我想,它已经向你伸出手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罗兰问。

卡拉汉舔了一下嘴唇,只说了一个词:“隔界。”

9

“有什么关系?”罗兰问。“和隔界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们没去过吗?”刹那间卡拉汉变得没把握了。“你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过吗?”

“就算我们去过,”罗兰说。“这又和你,和那个叫卡拉的地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卡拉汉叹了口气。虽然一天才刚刚开始,他却已经一副疲倦的样子了。“这比我想象中要困难,”他说,“困难得多。你们很——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一丝不苟,我想是吧。比我想象中要谨慎得多。”

“你想象中我们不过是些四肢发达、脑袋空空、带着马鞍子的流浪汉,我说得对吧?”苏珊娜问。她听上去有些生气。“算了,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亲爱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可能确实是流浪汉,但是我们连马鞍子都没有。既然我们没有马,那么就不需要鞍子了。”

“我们带了马给你们,”卡拉汉说,这就足够了。罗兰并不理解所有的东西,但是他认为,对于弄清现在的状况,他知道的已经足够了。卡拉汉知道他们要来,知道他们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是步行而不是骑马。有些事情是可以通过探子搞清楚的,但不是所有的事。还有隔界……知道他们中的某些人或是所有人已经穿越了隔界……

“至于脑袋空空嘛,我们可能不是地球上最聪明的四个人,但是——”她突然停住了,哆嗦了一下。她的手放在了肚子上。

“苏?”埃蒂马上很担心地问。“苏,怎么了?你还好吧?”

“只是胃胀气,”她说,对他笑了笑。但在罗兰看来,那笑容却不那么真实。他认为他在她的眼角看见了细小的扭曲的纹路。“昨晚松饼球吃得太多了。”埃蒂还没来得及再问她什么,她就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卡拉汉身上。“你还有话要说,那就尽管说吧,亲爱的。”

“好吧,”卡拉汉说。“我有一个蕴含巨大能量的东西。虽然你们离我在卡拉的教堂还有很多轮,那东西就藏在那儿,但我认为它已经向你们伸出手了。打开隔界只不过是它能做的事情之一。”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如果你们肯帮助我们——卡拉现在就是我的家乡,我想安度余生,并长眠于斯的地方——接受我们的请求,我就把这个……这个东西给你们。”

“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罗兰说。他听上去是那么的严厉,杰克有些惊愕地看着他。“这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的伙伴。我们有义务照你说的做,如果我们认定你的卡拉是属于白界,而你说的狼群是外部黑暗势力的代表:光束的路径的破坏者,如果这样说你能明白的话。我们不会为我们做的事收取任何报酬,而你也不该提出支付报酬。如果你们那群人中的一个这样说话的话——你称为逖安或是欧沃霍瑟的家伙——”

(埃蒂本想纠正枪侠的发音错误,然后又决定还是闭上嘴的好——罗兰生气的时候,不出声才是明智的。)

“——就是另一回事了。也许他们除了传说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先生,起码还有一本书让你变得更明白一点。我告诉过你我们靠枪说话,我们也确实如此。但是那不说明我们就是雇佣枪侠。”

“好的,好的——”

“至于你提到的东西,”罗兰说,他抬高了声音,压过了卡拉汉的,“你巴不得摆脱它,对不对?你害怕那东西,对不对?哪怕我们只是骑马从你的镇子路过,你也会求我们把它带走,对不对?对不对?”

“对,”卡拉汉痛苦地说。“你说的全对,我说谢啦。但是……那只是因为我听到了你们部分的谈话……我知道你们想要回到……想要穿越……用曼尼人的话说……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两个……或者更多……还有时间……我听到你们说瞄准时间就像用枪……”

杰克的脸上满是理解和混杂着恐惧的好奇。“它是哪一个?”他问。“不可能是眉脊泗的粉红球,因为罗兰曾经在里面待过,它并没有带着罗兰穿越隔界。那么是哪一个呢?”

一滴眼泪从卡拉汉的右腮上滑下来,又是一滴。他心不在焉地把它们擦掉。“我从来都不敢碰它,但我看到过。感觉过它的力量。基督和耶稣圣人保佑我吧,我教堂的地板下面埋着黑十三。它活过来了。你明白吗?”他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他们。“它活过来了。”

卡拉汉把脸藏在手里,不敢面对他们。

10

前额上有疤痕的神父去找他的同伴了,枪侠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离去。罗兰把手吊在他那打着补丁的破牛仔裤的腰带上,看起来他能以那个姿势站上一个世纪。但是,卡拉汉一从视野中消失,他就马上朝他的同伴们转过身来,做了一个急促、甚至有些粗暴的手势让他们过来:到我这边来。他们聚过来之后,罗兰蹲了下来。埃蒂和杰克也那样做了(至于苏珊娜,那个姿势差不多就是她的生活状态)。枪侠快速地、近乎有点唐突地开了口。

“时间紧迫,告诉我,你们每个人,不要绕弯子:诚实还是不诚实?”

“诚实。”苏珊娜立刻说,然后又哆嗦了一下,在左胸口下揉了揉。

“诚实。”杰克说。

“实。”奥伊说,虽然并没有人问他的意见。

“诚实。”埃蒂也表示赞同,“但是,看。”他从火边抽了一根没烧着的小树枝,把上面的松叶扯掉,然后在黑色的土地上写下了:

卡拉  卡拉汉

“存在还是记忆?”埃蒂说。然后他看到苏珊娜迷惑的表情:“是巧合,或者说这意味着什么?”

“谁知道呢?”杰克说。他们都放低了声音说话,围着地上的字挤成一圈儿。“就像十九一样。”

“我觉得这只是巧合,”苏珊娜说。“当然并非我们途中遇到的每件事都是卡,对不对?我是说,它们甚至连听上去都不像。”然后她念了一下这两个词,卡拉,舌头抬起,嘴巴张圆,啊;但是卡拉汉,舌头平放,啊的音也要尖一些。“在我们的世界里,卡拉是西班牙语……像你记忆中的眉脊泗的很多词一样,罗兰。是街或者广场的意思,我想……别追问我这一点,高中的西班牙语我都忘光了。但如果我是对的,把这个词当作一个镇名——或是一系列镇名,这地方好像是这样——的前缀不是没有道理。不是无懈可击,但是有道理。卡拉汉,从另一方面说……”她耸耸肩膀。“这又是什么词儿呢?爱尔兰?英语?”

“可以肯定不是西班牙语,”杰克说。“但是十九——”

“去他妈的十九吧,”罗兰粗鲁地说。“现在不是玩数字游戏的时候。很快他就要和他的朋友们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前我要跟你们说点别的事情。”

“你认为他说的黑十三是真的吗?”杰克问。

“是真的,”罗兰说。“基于昨晚你和埃蒂遇到的事情,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拿着那东西是很危险的,但我们不能不拿。如果我们不拿的话,我担心那些从雷劈下来的狼会把它拿走。没关系,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这个。”

但是罗兰看起来却忧心忡忡。他把话头转向了杰克。

“你听到那大农户的名字时吃了一惊。你也是,埃蒂,虽然你掩饰得好一点。”

“对不起,”杰克说。“我忘记了那张脸——”

“你一点都没忘,”罗兰说。“除非是我也忘了。因为我也听到过那个名字,就是最近。我只是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了。”然后,他不情愿地说:“我老了。”

“是在书店的时候,”杰克说。他拿出背包,紧张地摆弄着那些带子,终于解开了。他边说话边打开了包。好像他需要再确认一下《小火车查理》和《谜语大全》还在里面,还是真实的。“在‘曼哈顿心灵餐厅’。太离奇了。一次是发生在我身上,一次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在那个我身上。这让它自己都变成了一个难猜的谜语。”

罗兰用他残缺的右手作了一个旋转的手势,意思是让他说下去,而且要快。

#奇#“塔尔先生作了自我介绍,”杰克说,“我也作了。杰克·钱伯斯,我说。然后他说——”

#书#“讲得好,搭档,”埃蒂插了进来。“他就是这么说的。然后他说杰克·钱伯斯听上去像一个西部小说里主人公的名字。”

#网#“‘那家伙袭击了亚利桑那的黑岔,将那里洗劫一空,又接着往前走’,”杰克引用了塔尔的话。“然后他说,‘是韦恩·D·欧沃霍瑟写的,也许。’”他看着苏珊娜,又重复了一遍。“韦恩·D·欧沃霍瑟。如果你告诉我那只是巧合,苏珊娜……”他突然调皮地笑了。“我会对你说那就亲亲我的白屁股吧。”

苏珊娜笑了。“那倒用不着,你这个满嘴脏话的小家伙。我并不相信那是个巧合。等我们见到卡拉汉的农夫朋友时,我要问问他的中间名字是什么。我敢保证它不但是以D开头,而且肯定是迪恩或丹尼①『注:迪恩(Dean)和戴恩(Dane)都是四个字母。』一类的四个字母的名字——”她的手又伸到了胸口下面。“胃胀气!天!我宁愿拿任何东西来换一片药或是一瓶——”她又突然停下来。“杰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杰克双手拿着《小火车查理》,脸色煞白。他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的表情。奥伊在他身旁不安地叫着。罗兰侧过身去看那本书,他的眼睛也睁大了。

“天啊。”他说。

埃蒂和苏珊娜对视了一眼。书名没有变,图画没有变:一辆人形的小火车喷着烟爬上山头,排障器上是一张微笑的脸,车头灯则是快乐的大眼睛。但是封面下方写的黄色的字,故事及插图作者:贝丽尔·埃文斯,消失了。那里根本就没有作者名。

杰克把书翻过来看着书脊。上面写着《小火车查理》和麦考利出版社。仅此而已。

这时,他们的南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卡拉汉和他的朋友们靠近了。来自卡拉的卡拉汉。来自耶路撒冷地的卡拉汉,他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看看扉页,亲爱的,”苏珊娜说。“看看那儿,快。”

杰克看了。仍然是只有书名和出版社的名字,这一次还有版本记录。

“看看版权页。”埃蒂说。

杰克翻了一页。这是书名页的反面,正文的旁边,上面是版权信息。只不过根本就没有什么信息,算不上有。

版权 一九三六

这就是全部信息。这些数字加起来是十九。

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第五章 欧沃霍瑟

1

在那个漫长而有趣的一天中,苏珊娜看到了很多东西,因为罗兰给了她这个机会,也因为早上的不适过去以后,她又精神焕发了。

就在卡拉汉一行人即将近到可以听见他们谈话之前,罗兰在苏珊娜耳边说,“待在我身边,别说话,除非我让你开口。如果他们把你当成我的女人,就让他们那么认为。”

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她很可能对这个念头,也就是充当罗兰白天分忧夜里共眠的贤内助这一想法,说点刻薄话,但是这个早晨没有时间。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绝对不是开玩笑;罗兰脸上严肃的表情足以说明这一点。还有,她也喜欢那个忠诚的,安静的附属品的角色。说实话,她喜欢任何角色。甚至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扮演别人更让她高兴了。

也许这就解释了所有那些你需要知道的东西,亲爱的,她想。

“苏珊娜?”罗兰问。“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很清楚,”她回答他。“别担心我。”

“如果事情真像我想的一样,他们就不会注意你,而你却能看清他们。”

作为一个在二十世纪中叶的美国长大的黑人姑娘(奥黛塔曾经一边大笑一边拍手看完了拉尔夫·埃利森的《看不见的人》,她看书的时候总是像得到某种启示似的在座位上摇来晃去),苏珊娜完全知道罗兰要什么。而且她会满足他的。她的一部分——恶毒的黛塔·沃克那部分——一直在心里和头脑中仇视着罗兰的权威,但是她的大部分却恰如其分地承认罗兰的身份:他那一族的最后一人。也许甚至是个英雄。

2

苏珊娜看着罗兰介绍了大家(她自己是最后一个被提到的,在杰克之后被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她还抽空回味了一下,身体左侧的间歇性疼痛终于过去了,感觉可真不错。连挥之不去的头痛也消失了,那该死的头痛总是折磨她——有时在后脑勺上,有时在某一边的太阳穴上,有时就在左眼上方,就好像是潜伏期的偏头痛——已经一个星期了,或者还要久些。当然了,早晨总是很难熬。每天早上头一个小时或更长时间她都胃里翻腾,两腿乏力。她没吐过,但老感到自己就要吐出来了。

她没有蠢到对这些症状视而不见的分儿上,但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判断这些症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她只希望不要像她妈妈的朋友杰西卡那样出洋相,那女人不是一次,而是两次肚子鼓起来。'奇+书+网'两次假怀孕,而且每一次看起来都像是要生双胞胎。三胞胎都有可能。但是当然了,杰西卡·比斯利的月经停了,这就很容易让一个女人认为她自己怀孕了。苏珊娜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原因很简单:她例假还来。他们在光束的路径醒来的那一天,身后二十五里或三十里外矗立着那座绿色玻璃砌成的宫殿,那一天她例假就来了。在那之后,又来了一次。这两次例假量都很多,她需要垫很多布才能吸收那些暗红色的血。在那之前她的月经量总是很少,有些月份不过是些血痕,妈妈把那称为“淑女的玫瑰”。但是她并没有抱怨,因为在来这个世界之前,来月经那几天总是很痛,有时简直是令人无法忍受的折磨。她回到光束的路径后的两次却一点都不痛。若不是她要小心地把那些布埋在道路的一旁,她根本不会觉得那是她一个月中比较麻烦的几天。也许是因为这边的水比较纯净吧。

当然了,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并不需要一个宇航科学家才能弄清,就像埃蒂有时说的那样。她记不起来的那些疯狂而混乱的梦,早上的虚弱和恶心,短暂的头痛,剧烈的古怪的胃胀气,还有那些时不时折磨她的绞痛,这些都归结到了一点:她想要他的孩子,胜过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她想让埃蒂·迪恩的孩子在自己肚子里长大。

她不想要的是一次丢人的大着肚子的假怀孕。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听见卡拉汉一行人走近了。现在你要做的是观察。观察罗兰、埃蒂和杰克没有看到的一切。这样就不会漏下任何东西了。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说实话,她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好过。

3

卡拉汉走在最前面。他身后是两个男人,一个大概有三十岁,另一个在苏珊娜看来有两个三十岁那么老。年长的人脸颊饱满,估计五六年之后那脸颊就要变成垂下来的赘肉了。他的脸上从鼻子的一侧到下巴有一些纹路。“这些纹路说‘我想要’”,她的爸爸可能会这样告诉他们(丹·霍姆斯自己也有很多这样的纹路)。年轻的男子带着一顶破旧的宽边帽,年老的则是一顶干净的、白色的阔边高顶毡帽,那顶帽子让苏珊娜很想笑——就像是黑白西部老电影里好人戴的那种。但是,她也知道那样一顶帽子可不便宜,所以她推测戴帽子的人一定就是欧沃霍瑟了。“大农户,”罗兰是这样叫他的。据卡拉汉所说,这也就是那个需要说服的。

但不是我们来说服,苏珊娜想,这想法对她来说像是某种解脱。紧闭的嘴巴,精明的眼睛,最要紧的是那些像刻在脸上一样的纹路(还有一条纹笔直地穿过眉毛,到达眼睛上方),这一切都表明了欧沃霍瑟先生绝对像茅坑里的硬石头一样不好说话。

紧跟着这两个人的——离那个年轻人更近一些的——是一个高大,漂亮的女人,很可能不是黑人,但仍有着像苏珊娜一样的棕色皮肤。走在最后的是一个农夫打扮、戴着眼镜、看上去很诚恳的人,还有一个跟他长得很像,比杰克大概大上两三岁的男孩。谁都能看出最后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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