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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花向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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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汤底很快端上来,接着是一碟碟生的青菜、贡丸、鱼片、牛肉等等,比平常那一碟子的量少一些,但是品种丰富很多。
可惜只有两个人,要有那种抢着吃的热烈气氛实在是太困难了。
林修一边倒火锅调料,一边开口道:“我读大学的时候,火锅和烤鸭店都最是热闹。不过我不太习惯北方菜的口味。”
叶念在J大的时候,也有很多北方的同学,他们也不习惯南方菜的清淡。有南北差异,这是很正常的。
叶念忍不住笑:“那你后来去美国留学,岂不是更惨?”
“普林斯顿的位置比较偏僻,我也没什么课余活动,读了一年就回来了。而且那时候奕新已经起步,总裁就给我一年读书的时间,然后就要回来工作。”
真是会精打细算,这万恶的资本家。
叶念低头用筷子戳着薄薄的鱼片,低声问:“奕新是我第二份正式的工作,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去不少公司实习,总的来说,觉得奕新的氛围最好……我还是有点想不好,应不应该就此安定下来。”这番话,从来没有和陆晴说过,她应该无法给出建议,而林修不一样。
人生旅途有很多岔道口,关于事业,关于理想,关于爱情。她现在还有年轻作为资本,就此安于现状,停止做梦是不是还太早?
林修思忖片刻:“我不太赞成不断跳槽调换工作。每调换一次工作,之前积累的经验和成果就要全盘清空,重新来过。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换个环境,也未必就会比现在更好。”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
叶念看看时间,还不足七点,入冬以后,天黑得越来越早。两人在学生街缓缓步行。那一对对学生情侣亲亲热热地挽着手,无畏冷风习习。
林修忽然伸过手来,笑着说:“我们要不要也应个景?”
应景?应什么景?
叶念呆了一下,有点自暴自弃地伸手去够他的手臂,刚从火锅店里出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冷,才走了五分钟的路,就开始冻得僵化。办公室和来回班车里都有暖气,穿得不够厚实也没关系,可是现在不行了。叶念本来就是有点怕冷的人,一年四季手指都是冰凉。再说今天是圣诞节,不是情人节,林修是留洋回来的,会比较习惯西洋礼节,所以应景就应景吧。
林修没等她挽上手臂,已经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惊讶:“你觉得很冷?”
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叶念禁不住又打了个寒战,随口说:“其实也还好。”
叶念的手指长而纤细,肌肤柔软滑腻,可以刚好握在手中。她也没做挣脱,这样安安静静地跟随在身后。恍然有了一种错觉,就好像刚刚相识不久,只是彼此已经熟知对方,可以牵着手慢慢散步,一直这样走下去。
只是路途有限,很快就到了停车位。林修在外衣口袋里摸到车匙,按下解锁键。叶念抽回手道谢:“今天谢谢你。”
手指还停留着肌肤相触的滑腻触感,林修拉开车门:“是你请客,还要谢我做什么?”
叶念有点苦恼地拨了下头发:“话虽是这么说……”她刚刚系好安全带,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从包里取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陆晴的名字,算算时间也该来诉苦了。叶念按下通话键,只听陆晴暴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李斯梵真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世界上脑容量最小的生物!我原来以为昨天之后,他再来约我那就是终于开窍了,结果居然是和我商量开酒吧的事情——”
叶念告诉自己,要有同情心、要温柔地安慰失意的朋友,却还是不太体贴地笑了出来:“开酒吧啊?那也很好的,而且你知道光看脸,李斯梵还是很有观赏价值,堪比最优秀男公关……”
陆晴更加暴怒:“叶念,你不要扯开话题,谁关心那种问题!”
叶念很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便是陆晴十分率直,生气就是生气,高兴就是高兴,从来不刻意压抑情绪,难过了也不会哭哭啼啼向她诉苦,反而直接破口大骂。这样很好。
林修一路开车,叶念也和陆晴说了一路的电话。
开过跨江大桥时,桥上灯火辉煌,江面上远远近近闪烁着晕黄的灯光,比夏日里的湛蓝色星空更为美丽。
他看右侧反光镜时,也看见她微微侧过头笑,桥上的璀璨灯火映在她的发丝上,仿佛在侧颜上镀了一层淡金色的边。
一切如此安宁。就算把这个时空无限延长,延续到世界尽头那一刻,也没有关系。
林修觉得自己看右侧后视镜的频率似乎有点过高了。
大概昨天有点着凉,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喉咙干涩。
叶念拉开抽屉,找出感冒冲剂去茶水间冲泡。最近是流行性感冒高发期,又是年底,就算是小病小痛也最好不要发生。
她把感冒冲剂喝了,再把杯子洗干净,重新倒了热水,走回办公室。
只见杜晓杜正捧着一束粉红色的百合,站在她的位置边上,朝她笑得有些古怪。叶念在离着她五步的位置站定:“有人送花给你?真不错。”
杜晓杜笑:“很羡慕,还是很妒忌?”
叶念忙道:“当然全都有了。”
杜晓杜将花束向她凑近:“那现在不用羡慕也不用妒忌,因为这花是指名送给你的。”
叶念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别拿过来!”
附近的几个同事被她的过激反应给吓了一跳,纷纷朝这边看去。
叶念绕了一大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拜托,把花拿远点,我对百合的花粉过敏,很严重的。”
杜晓杜低头看着花束,喃喃道:“是么,还真是可惜。”她抽出里面的卡片扔到她桌上:“你看这个吧,上面应该有送花人的名字。”
叶念拿起卡片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傅臣的大名。她把卡片放在一边,拉开键盘开始输入数据。她大概真的有点感冒了,一上午下来,人有点昏昏沉沉的,中午也懒得出去吃,直接打电话叫外卖。
中间收到陆晴的短信息,约她周末出来看李斯梵选的地方,酒吧预定在年后开张。
叶念苦笑,陆晴的复原能力很快,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昨晚还在破口大骂,今天居然就不生气了。如果她站在陆晴的位置,被误解过,也被突然改变了生活,是不是事过境迁后就能心无芥蒂?
她正出神想着,忽然肩上被人一拍。傅臣站在身边,嬉皮笑脸地问:“你不喜欢花?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噢,忘记了,你现在已经老了,不算女生了。”
叶念把椅子转了个方向:“我也喜欢啊,只不过我对百合花粉严重过敏。”
傅臣拖过杜晓杜的椅子,和她面对面坐着:“叶念,你不是吧?难怪你现在没人要,才第一关就要被你给吓退了。”
叶念一针见血:“你是在追我,还是在耍我?我真的很怀疑。”
傅臣看着她,眼神闪烁:“我当然是追求你——那就怪了。”他压低声音问:“叶念,你实话实说,你们财务部那个姓夏的女强人是不是很恐怖?她居然打电话上来说,她的电脑坏了。于是我就被派下来给她修电脑。”
叶念心道,傅臣是计算机系的,J大的理工科都是在全国排名十分靠前的,现在转职当电脑维修工,那还真的满悲剧的。她捧着温热的杯子:“那你快去修电脑啊,不要坐在这里和我聊空天。”
傅臣站起身来,走出两步又回过身来,愤愤地在她头上揉了两下。
真像小孩子,叶念托着腮想。
不过以前她还算是心理年龄相对成熟,现在岂不是开始老化了?
等叶念把下午要做的事情做掉一半,傅臣却还在夏婷办公室里修电脑,中间走出来一趟,找了内线的电话表,拨了个电话上去。不一会儿,林修亲自下来了。
虽然大家还是一声不吭各自做自己的事,可是眼睛常常往半开的副理办公室里面瞟。傅臣施施然从办公室里出来,坐在叶念身边和她聊天:“你们那个夏副理是电白吧?她把自己家的手提拿过来用,结果被植入间谍软件。”
叶念不理他。傅臣看着她的电脑界面,很不可理解:“你居然用微软的操作系统?你们全部人都用这种东西?”
在J大待过一段时间,就能知道学校里的一些趣事。比如,学校内部的学生信息系统常常瘫痪,这在期末考试之间出现的频率最高。有些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乐此不疲,致力于黑客事业,特别喜欢拿自己学校的网络练手。
叶念早已见怪不怪:“你是不是要说微软的系统是收费的,源代码不能公开,所以出现故障很难自己处理?我是电白,只会用这个。”
傅臣大笑,探过身往办公室里张望了几眼:“林副理好像要出来了,我还指望他给我的短学期实践打高分呢,偷懒不能被他抓到,先走了!”
傅臣刚刚跑出去,林修就从副理办公室出来,站在门口和夏婷说了几句话,就朝叶念这个方向走过来。
叶念疑惑地看着他。
林修随手在她肩上按了一下:“公司有个潜规则,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就算是来实践的学生也不行。”
叶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突然觉得自己果真是因为感冒而影响脑细胞的活动质量,居然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维。
诺亚方舟
叶念按照陆晴短信息上显示的地址,沿着主街道慢慢找过去,总算找到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面。隔着一扇玻璃门,身高腿长、面孔英俊的男子正跟着前来做装饰设计的人员后面转,一看见叶念推门进来,立刻笑得阳光灿烂:“叶念!”
叶念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问:“陆晴呢?”
那男人垮下脸来,有点挫败地说:“我们多久没见了?你一见面不问我先问陆晴。”
因为他已经成为陆晴认定的未来男友。叶念为了避嫌,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陆晴联系他,加上最近的工作实在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和他们见面聚会。
叶念环顾了一下店面,还是最简单的白色墙壁,设计人员弯着腰测量各处的尺寸。这里地段很好,晚上时候街市热闹,倒是很合适开酒吧。李斯梵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在自家开的小公司里上班,虽说是经理助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生意交托到他手上。
南方私营企业极多,长辈白手起家,创业成功,因此也产生了一批富二代。李斯梵就隶属其中。
李斯梵拉过边上的旋转椅,眼睛微微一眨,笑着问:“还没有想好给酒吧取个什么名字,你读了这么多书,不如你来想一个?”
叶念握着拳,最后还是忍住了,才没有砸到对方引以为傲的帅脸上。这男人,都成年这么久了,居然还喜欢装可爱。不过必须承认,其杀伤力巨大,那个正在测量西南角面积的小女生本来还只是偷偷瞟几眼,现在看得眼神都不移开了。
叶念靠在旋转椅上,想了一下:“诺亚方舟,Noah’s Ark。”
李斯梵不知道这个圣经里的故事:“听起来好像还满有文化的,那就叫什么舟好了。”他大大咧咧地伸出手臂搁在叶念肩上:“哎,你最近都很少和我们联系,是不是因为找了男朋友?可不要重色轻友啊。”
叶念冷冷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这人不但说话没轻没重,做事也这样,他这么高的个子,人又一点儿都不清瘦,这样把大半分量都搁到她身上,真要命。她现在一看见这家伙,心里就充满了暴力因子。
李斯梵伸手拉拉她的脸,后知后觉地笑:“来,笑一笑。不然以后酒吧开张,客人看见你这张脸就要跑掉了。”
六七公分的鞋跟残酷地在他脚上碾过,叶念怒了:“你要找酒吧女招待不会去请人吗?实在不行就自己上阵。”
李斯梵苦着脸,直抽凉气:“叶念,你……”实在太凶狠了,比起陆晴根本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和这个从火星偷渡过来的生物说话,她恐怕就会暴走。叶念看了看时间:“我先走了,等陆晴回来就和她说一声,我下次再过来。”
推开玻璃门,原本被隔绝的阳光直接照在身上,格外舒适。叶念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有人用不太确定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
易云初穿着天蓝色的羽绒服,带着蓝色的羊毛帽子,笑吟吟地看着她:“这么巧,居然又碰见了。”
叶念回以一笑,看了一眼她手上拎着的环保袋,里面还有青绿色的菜叶探出头来:“你赶不赶时间?不急的话我请你去喝下午茶。”前面的路口就有一家星巴克。星巴克在国外这不过是家连锁的路边咖啡店,在国内居然算是偏中高档的消费。
易云初啊了一声,脸上神色遗憾:“今天只怕不行,我和人家说好了,要去一起做菜的。”
叶念惊讶:“你很会做菜?”居然连周末的娱乐活动都是做菜,叶念不得不承认她受到了一定打击,她对家事几乎可谓是一窍不通,以前大概能炒几个最简单的菜,而奕新的员工宿舍规定不能私自开火做饭,她从此走上了依靠打电话叫外卖的生活。
易云初柔柔地笑:“还算可以吧。”
叶念好奇心被勾起:“你和谁约好的?许沫?”
如果她还不算很另类的话,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应该很少有人喜欢把做菜作为爱好且升级为周末的娱乐活动。
易云初迟疑一下,有点不自然地说:“沈阿姨,也就是……林修的母亲。”
叶念还没来得及多想,下意识地做出了被震慑到的反应:“啊?”但是看见对方一脸尴尬神情,立刻改口:“咳,我随口问问的,你不要介意啊。”
和易云初分开,叶念仰起头,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冬日阳光,缓缓吐出一口气。温热的吐息立刻在冷空气里变成氤氲白雾。
叶念想起之前林修的种种反应,不自觉地想,可能只是她太过敏感。
也许在牵手的那一刻曾经靠到最近,可也仅仅止步与此了。
年关的工作慢慢接近尾声。同宿舍的同事们开始预定车票准备回家过年,叶念忽然觉得自己无事可做,只好主动留在公司加班。
共用客厅的同事小安是做前台工作的,套句总裁的话来说,前台的工作人员要个子高挑,长相好,还要会笑。小安的年纪比她要小好几岁,长相甜美,高中没读完就离开家乡外出打工,不久就辗转来到本市。
但到底还是小女生,平时喜欢追八点档偶像剧,看杂志喜欢看甜美少女风格的刊物,站在前台看见有帅哥路过会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用手机抓拍下来,也会因为难缠的客户而委屈地跑回宿舍哭。
叶念的性格偏于冷漠,平时安静得可以当背景,和“同居者”们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同在一家公司工作,或许还是同一个部门的,又恰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总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不太好启口的事情。有些性格很直白的同事,明明前两天好得怎么也分不开似的,过了两天或许就吵得整幢楼的人都能听见。
叶念和小安只是早晨见面打声招呼的交情,然后大家各做各的,平静而客气。
唯一例外的一回,大约是连续加班刚告一个段落的晚上,叶念又间歇性的失眠。这真是不好的习惯,她在梦里看见外婆苍老慈爱而隐约悲哀的微笑,那种笑意像是贴附在干枯的骨头上,外婆无声地向她说对不起——外婆已经很老很老,老到很吃力地做出口型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地步。
叶念惊醒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窗外有一轮很小、弯得厉害的月亮,床头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才一点半,可她再无睡意,口干舌燥,却又无比清醒。
她旋开房间的门,走到客厅里去倒水。
只见小安趴在沙发上,客厅通向阳台的移门被打开,米色的帘子在风里晃荡。叶念端着杯子,有点尴尬,她敏感地感觉到自己恰好撞破了什么。
小安仰起头看见她,朝她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梦游一样地对她说话:“嗨,叶念,你也睡不着啊?”
叶念倒了半杯热水,走过去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她想了想,决定避重就轻:“我有失眠的毛病,难道你也有?”
小安捂着嘴笑,毕竟现在已是深更半夜,弄出太大的动静总是不好的:“你失眠?我奶奶也失眠啊,哈哈。”
叶念想着等下要不要给她几片助安睡的药片,虽然这对她完全没有药用价值。这世上估计没有什么药片可以医治好她的毛病。
小安扒着沙发扶手,飘忽地问:“叶念你说,喜欢和爱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世界会如此多姿多彩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在于,在你周围生活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不同的生活重心,各种各样的性格和爱好,叶念想。而在属于她的围城里,早已把爱情除名,她的神经已经被训练到再不会为爱情而苦恼至失眠的地步。
从那年开始,就再也没有什么样的痛苦是可以被超越的。
大学里恋爱是必修课,从相识到分手,叶念从来没有觉得这种“难过”会是如何不可忍受。
“喜欢和爱……有区别吗?”不知道这是谁想出来的题目,这样的题目真的会让深受其害的人明知痛苦还前仆后继寻找真相,就和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没有标准答案。叶念喜欢有确切答案的事情,比如高中时候的理科题目,比如现在会计报表上的数据,就算报表上有作假,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小安苦笑:“怎么会没有区别,这样的区别可大了。你可以喜欢一个人,但是你说不定永远不会爱上他。”
叶念叹了口气,好在她反正也是睡不着,有事情让她做也好:“一个人,你给他打上了‘喜欢’的印记,自然就会把他的一切美化起来。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你只是喜欢一件衣服,然后把这件衣服套到另一个人身上,你就觉得是喜欢上了那个人,却从来没有意识到你真正喜欢上的可能只是那件衣服。然后,这个喜欢的记号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成了爱——喜欢有喜欢的标准,而爱上什么人又有另一套标准,这两套标准其实相通的。”
小安愣愣地听着,然后说:“不太懂。如果有一个人因为愧疚,感激之类的原因而爱上你,而你心里也是爱着这个人,你会接受吗?”
叶念点点头:“当然。”
小安张大嘴巴:“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结果都是一样,原因是什么很重要么?”
“如果那个人最后发觉自己对你不过是一时歉疚怜惜,你那时又怎么办?”
叶念思索片刻,问:“那个人发现自己把同情当爱情,然后在这样的背景下遇见了真正心中所爱,是这个情形么?”
小安点点头。叶念用手指拢住杯子,微笑着说:“如果是这样的男人,他内心必然痛苦而抉择不下,我会乐见于这个场面。而他日曝光,舆论必定指责那个男人和他的心中所爱,正义总是站在我这边的。社会上评论这样的男女为‘贱男人和第三者,这样的贱人正是天生一对’,或许更难听一点的,则俗称他们为‘狗男女’。”
小安终于笑出了声,这笑声在夜深人静时格外突兀。她连忙抬手捂住嘴,眼睛却还在笑:“叶念,你真会讲笑话。”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说真话的时候,别人只当你在说笑。叶念不欲辩白,站起身来:“我有安眠药片,给你拿过来。”
春节日益临近,客厅里开始出现打包好的行李。同事见她坐在那里不动,就好心地询问:“叶念,你不收拾东西吗?”
她托着腮,看着《审计》书上的一行行铅字,随口应道:“过两天再走,我不急的。”
收拾东西回家么?她可以回到哪里去?
陆晴知道她的情况,叫她先搬去她家里住,一起过年。可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也有自己家的亲戚要招呼,她夹在其中不伦不类。
叶念并不是害怕独处的人,一个人关在宿舍里复习注册会计师的考试,效率格外的高,夸张点说刚刚抬头看天还亮着,再一次抬头,天就黑了。
大年三十,叶念窝在床上,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对男女主角吵吵闹闹、拥抱接吻,最后收拾行李、各奔东西。午夜十二点,外面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烟花,微弱的火光投过窗子映在窗帘上,宁静而执拗。
手机短信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叶念摸到滑进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短信息。陆晴的,李斯梵的,杜晓杜的,还有同部门的同事,最后一条——叶念的手指顿了一下,是林修。其他的都是词句有些花俏的转发短信,而林修那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电脑屏幕上,男女主角分别经年,终于相逢。英俊的男主角深情地对女主角说,我从来都不能忘记你,没有人再能像你一样的善良纯净,只有你能给我温暖。女主角感动地流下了眼泪。欢乐的大团圆结局。
叶念把视频关掉,直接删除文件。
这是什么真情告白,简直是收买人命。
一连追了几天的电视剧终于看完,恍然有种无聊感觉。叶念伸手过去,从床头拿过一本封面十分甜美的杂志,那是小安借给她看的。
叶念打开台灯,翻开第一页开始看。她看书的速度与其说是“阅读”,还不如说是扫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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