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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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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走路和常人一样,不费力气。
我继续上课,再下课,已是中午。我又去打电话,还是那个关机的留言。我坐不住了,出校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劳驾师傅,龙泽花园。”
汽车里没有暖气,冷兮兮的。师傅开玩笑说道:“龙泽花园,小姐要去的是阔人住的地方呢。”
“是吗?我去看一位朋友。”
“龙泽花园差不多算是北京最贵的住宅区吧。每平米四万块。”师傅吐了吐舌头,“你那朋友房子挺大的吧?”
“他住顶楼。”
“我的娘啊,顶楼?你没看错吧?”
“顶楼怎么啦?”
“你知道顶楼有多大居住面积吗?”
“我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前年卖房子时我打它楼下过,还看过广告呢。顶层只有一个单元,五百多平米。就算五百吧。五百乘以四,两千万。小姐你这朋友是什么身家?”
我的心在流汗。难怪那座大楼的保安用那种眼神来看我。我这种打扮,我这种装饰,怎么走得进这样的大楼,进去送披萨还差不多。
下车后,我走进大厅,找到保安。还是那个保安,我说:“我想见王沥川先生。能不能麻烦您打电话请他下来一趟。”
保安打量着我,说:“你没预约吧?如果有预约,王先生会事先告诉我。”
但他知道我与沥川认识,不敢得罪我,又说:“好吧,我给他的房间打电话,看他在不在。”
他打了电话,显然没人接。保安说:“他不在家。要不你在这里等着?那边有沙发。”
我走到西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发现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竟然免费提供咖啡。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加糖,加奶,然后从书包里掏出精读课本。
我没有沥川工作单位的电话。如果他去上班,中午回家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如果他真的能上班,就不会关手机。
漫长的坐,漫长的等待。我一直坐到下午三点,坐到饥肠辘辘,才看见大门外走进了一个我认识的人。
纪桓。
纪桓很快就看见了我,走到我身边来打招呼:“这位小姐我是见过的,只是不知道贵姓。”
“姓谢,谢小秋。”
“谢小姐。你是在这里等人吗?”
“是啊。”我觉得脸有些发红,“纪先生,你今天见过沥川吗?”
“没有。你有他的电话吗?”
“手机关机。”
“那么你有他的手机号码。”纪桓重复了一句。显然,沥川轻易不留手机号。
“你打电话去他的公司问过吗?沥川是工作狂,不会轻易从工作中消失掉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我坦白。
纪桓怔了怔,一笑,问:“他留给你手机号,却没告诉过你他在哪里上班?”
“我没问过。”
他又打量了一下我,好像觉得不可思议,然后说:“我有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你需要我替你打电话问一问吗?”
“不麻烦你吧?”
“小事。”
他拨了一个号码,把手机递给我:“看你这么着急,不如你自己来问吧。”
这回电话两秒钟之内就接通了:“CGP Architects。 您好。 ”嗓音甜蜜的秘书小姐。
“我……找王沥川先生。”
“请问小姐是哪家公司的?”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找他有事。”
“哦,请稍等。”
我听见电话的那边很安静,过了十秒钟,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非常纯正的普通话。
“小姐,我是苏群,王先生的工作助理。请问小姐贵姓?”
“姓谢。”
“谢小姐找王先生有什么事吗?”
“王先生现在不能接电话吗?”我反问了一句。
“王先生身体不适,没有上班,也不方便见客。”
我猜对了,然后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在龙泽花园,沥川……王先生他……不在家。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我的话明显缺乏逻辑,因为我的大脑开始狂转,他会不会受了内伤,会不会内脏突然出血,会不会昏倒在家里?
那人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措辞,最后他说:“王先生现在在医院里。”
“哪家医院?”
“对不起,无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扰。”似乎觉得自己的口气太硬,他又说,“如果小姐有什么口信的话,我很愿意替你带给王先生。”
无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扰。我咀嚼着这句话,心一点点地变冷。
“没有。”我说,“没什么口信。再见。”
我低头,收线,将手机还给纪桓:“谢谢你。沥川在医院。”
“在医院?”纪桓说,“我认识他两年了,从没见过他生病。”
“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纪桓一脸的疑问,但我不想多说话。
沥川生病了,他不接我的电话,不愿意我去看他。
我坐上公共汽车,神情恍惚地坐错了方向,然后我跳下车,看见一个公园,就独自坐在公园里流泪。晚上我去咖啡馆上了班,一切如旧。没人看得出我的心绪。夜里,我躺在床上,抱着沥川的衬衣,久久不能入睡。
我没再给沥川打电话。之后整整一个多月,我再也没见到他。
期中考试我考得不错,平均分九十,虽然离我的目标还差五分,但我的成绩在我们寝室,除了冯静儿之外,已遥遥领先。冯静儿也意识到我成了和她竞争“鸿宇基金”的强硬对手,学习更加勤奋了。寝室的同学对我的这段短暂的恋情原本都是起哄,也不怎么看好,这种结局也就在预料之中了。倒是路捷有一次向我报怨,说发给沥川的电子邮件从没有回音。我说沥川生病了,他不再追问,显然觉得这里我找来的借口。
除了周末,我仍然每天晚上去咖啡馆。可是再也没看见沥川。小叶对我的恨似乎消减了一些。我说是“一些”,因为她对我还是爱理不理,但也不怎么找我的茬。做完活,就独自撑着胳膊在柜台上发呆。我不怪她。沥川是多少女孩子花痴的对象,也许我是这群人当中最幸运的一个。
还有两周,这学期便要在一片混乱之中结束了。我想起我的父亲,学习更加勤奋。我想给父亲看学校发的奖状,想告诉父亲我拿到了奖学金。我父亲仍然坚持每个月给我寄钱,他知道他寄的不多,五十块在北京这个城市哪里够用。但他来信说,爸爸只有这个力量,支持一点是一点,你也要尽量少打工,以学业为重。那天是周一,我收到爸爸的信,就在想,这两周我一定努力学习,然后放假回云南好好休息。结果那天我路过行政大楼,与向我走来的校长不期而遇,我正要躲开,以为他不认得我,不料他居然和我打招:“小同学!”
“刘校长。”
“你的proposal呢?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问。
当晚,我认认真真地写了一个proposal。我忽然想到沥川曾经答应给我改proposal的,就向路捷要了沥川的电邮地址。其实我不指望他替我改proposal,只是想找个借口,问问他身体怎么样,出院了没有。我到网吧去申请了一个雅虎的邮箱,用英文给他写邮件:
“沥川你好,好久不见,不知你身体如何,出院了没有。我写了一个proposal,如果方便的话,能否替我修改一下。谢小秋。”
我随手一点,信发了出去。就在那一刹那,我后悔了,这事儿本来已不了了之,我怎么又想着去找他。岂不是太轻浮了。既然是找他,就当写得客气一点,怎能这样没心没肺,他这病难道不是我折腾出来的。切,对自己鄙薄一下。
周二我有要紧的考试,因此没去网吧查看邮件。周三的晚上我去网吧,打开邮箱,看见一封回信。我还没有看邮件的内容,眼泪就涌出来了。回信是英文,长长的。首先是他替我改的proposal,基本上每句都改过,改过的字数远远超过我原来的字数。然后他说,他还在医院。是肺炎,怕传染给我。医院屏蔽电子信号,所以不能打电话。再说,他也不想让我看见他生病的样子。他一出院就会来看我。
我立即回信:“沥川,我现在就要见到你!!!”我打了三个惊叹号。
一秒钟之后就收到了他的回信:“No。”
我不甘心,又写:“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我不怕传染。”
他再次回答:“No means no。(译:不行就是不行。)”
我在愤怒中离开了网吧。
正文 11
更新时间:2010…4…21 13:45:32 本章字数:6224
晚上五点我准时去咖啡馆打工。晚班还是小童、小叶和我三个人。我八点钟走,小叶干到十二点,小童一直干到次日凌晨才收班。小童白天睡觉,经常逃课,居然也平稳地升到大二,真是让人瞠目。小童说,他读书之所以一路绿灯就是因为他花很多时间调查老师们的教学习惯和声誉。比如,某师专抓作弊,号称四大名捕,他的课就不能选。某师改卷子太严,动不动就给不及格,不选。某师爱查考勤,不选。某师没升上副教授,心情不好,不选。最好是这种老师,第一堂课就告诉大家:同学们,我这门课,想得八十五分难,想不及格也难。
咖啡馆打工千不好万不好,有一样好,那就是练口语。虽然总是那么几句,说溜了也不容易。如果能碰到喜欢聊天的老外,又在空闲时间,只要老板不在,聊上十分钟没人管你。小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喜欢聊天。
今天咖啡馆里有一群英国学生,机会难得,我和小童乘机大练口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末了我一直在收银机前忙碌,快到八点时,小叶忽然走过来对我说:“好久没见到他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久没见到谁了?”
“那位王先生。”
“是啊。”我说。
自从那天争执之后,小叶从不主动和我讲话。小童说,她在等着我主动去和她和好,言下之意,我当在合适的时候给她一个台阶,不然她会很失面子。可是,我从没有给过她这个台阶。小叶并不想理我,她的脑子里全是单相思,没有心情理会这个咖啡馆里的任何一个打工仔。如果她真的来理我,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要知道沥川的消息。
“你近来见过他吗?”她问。
“没有。”我说,“听说他生病了。”
她失声道:“哦!什么病?”
“肺炎。”心情不好,懒得防犯别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
“不是说,你没见过他吗?”
“Email。”
“能给我他的Email地址吗?”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想,如果我说不,她一定会掐死我。
我写给她沥川的地址。
我没有介意,是因为我想小叶是书香门第,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地去给陌生人写信。
“谢谢哦。上次喝咖啡时他把一个笔记本忘在这里了。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方便来取。”
无语。恋爱中的女人是充满智慧的。
收工后我换了衣服出来,夜风寒冷刺骨,已是入冬天气,地上结着薄冰。我穿着件鸭鸭牌羽绒服,又厚又大,原本是用来对付三九天气的。来北京前我买了这件袄子御冬,商店里没有小号,也没有中号,只剩这一件大号,五折,我就买了。现在我第一次穿,空空荡荡把我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就算把书包背在大衣里面也没人看得出来。
我依然到汽车站等车,汽车没来,我依然坐在那个冰冷的铁板凳上背单词。坐了不到五分钟,一辆车嘎然而止,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小秋。”
我抬头,看见了沥川的SUV。
我从没认真地打量过沥川的车,一来我对车不感兴趣,二来,他的车总在黑夜出现,不是那么容易看清楚。隔着候车亭的玻璃,我迷惑地探了探脑袋,逡巡不前。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我怀疑我在做梦,生怕一道风吹来,这个情景就消失不见。真的是沥川吗?沥川不是在医院吗?
他跳下车,拄着双拐,替我打开车门。
仿佛刚从某个宴会回来,他穿着一件纯黑的风衣,里面是笔挺的碳色西装,考究的绿纹领带,淡淡的CK香水。唯一和往日不同的是他没穿假肢,所以只有一条腿。
他俯身替我系上的安全带,问:“冷吗?”
“不冷。”
他关上车门,开足暖气,发动汽车。
在那么多次漏*点之后,一个多月没见了吧。他仍是那么完美,那么英俊,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的脸都令我方寸大乱。
“生我的气了?”他问。
我不吭声。
“就算生气也不能这么在email里骂我吧?” 他冷笑,“好歹我也替你改了proposal。英文真是越学越地道了,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骂过我。”
在他说“no means no”的时候,我回了他两个字,骂人的。
“停车,让我下去。”我恼羞成怒。
“脾气挺大。”他不理我,把车开得飞快。
“停车!不然我报警了!”
“这是我的手机,你拨110。”他把手机扔给我,继续往前开。
不到十五分钟,车开到了学校。沥川跳下车,打开我的车门。
虽然沥川有很强的平衡能力,可是他残疾的身躯看上去十分无助。我的心一下子软掉了,轻声说:“怎么这就出院了,是给我骂出来的吧。”
“没出院,我溜出来的。”他把书包扔给我。
“哎,不过就骂你一句,犯不着从医院里气得出来找我算账吧。”
“说得不错,我就是来找你算账的。”他拧我的手,把我拉到他面前。
“知不知道人家多么担心你。”我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口。
“对不起,”他紧紧拥抱我,“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此外还有护士。”
“我再不胡闹了,我发誓。”我吻他,像吸血鬼那样寻找他颈上的动脉,然后吻过去。他垂下头来吻我的脸,清冷甜美的气息交错在我面前:“为什么穿这么大一件袍子?大得可以装得下两个你。”
“就喜欢大,大得舒服。”我伸手进他的风衣,去抚摸他的腰,“这里有受伤吗?很痛吗?”
“没有伤。”他低声说,“别乱摸,好不好?” 虽这么说,他身上的一部分僵硬了起来。
我想起刚才发的誓,抽回手,替他系好风衣的带子。
“晚上你做什么?”他问。
“到图书馆去研究你给我改的proposal。改了那么多,好多地方我都不明白。”
“什么地方不明白,”他说,“趁我在这儿,我说给你,不是更好吗?”
“那你陪我去图书馆,好不好?”我去挽他的手臂。
“今天我没穿假肢,你介意吗?”他淡淡地问。
“不介意。用假肢走路那么辛苦,你最好天天都不要用。”我脱口而出,随即又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沥川非常爱惜仪容,在正式场合从来打扮得一丝不苟。他又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可想而知,失去一条腿,终生残废,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图书馆的二楼和三楼都是自习室,几百张桌子放在一个大厅里。几百个人坐在里面看书。沥川若是进去,绝对会引起一阵骚动。
我带沥川去了一楼的报刊阅览室,那里比较冷,人一向很少。
我们找到一个位子,沥川接过我脱下的绵衣,挂在一边,然后自己脱下风衣。
我从书包里拿出打印好的proposal、字典和笔记本。正要坐下来,沥川忽然说:“坐到我的左边来。”
我换到左侧:“你是左撇子?”
“不是。”他说,“对了,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
天,他还记得这个。
“平均分九十,离目标还差五分。再努把力,奖学金有望。”
“孺子可教。先谈谈你用的article吧。article中文怎么说?”
“冠词。”
“在概念的前面不用加冠词。比如你说space,你说time,你指的是concept,就不必加冠词。”
“哦。”
“还有这里,朝代前面要有冠词。”
“都学过,怎么就是不记得。”
“还有,写proposal的一个原则,不要说这么做对你会有何好处。要说这么做对别的学生,对学校,对学校的声誉会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他微微换了一下坐姿。我这才发现,失去了半侧的骨骼,他坐下来就只有一个支点,所以很难坐直,也很难坐稳,必须要用一只手臂来支撑身体。他一直用右手扶着自己。
接下来,他给我讲为什么他要那么改,一处一处地讲,讲了整整两个小时。左手写字不熟练,便在纸上乱画。沥川的记忆力真强,很复杂很长的单词,从来不拼错。
最后,我觉得他再这么讲下去,会疲惫不堪,便说:“我们走吧,太晚了。”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了。彻底听明白了。哥哥你太强了。——这就是母语的好处。”
他忍俊不禁。
“英语不是我的母语。”他说,“我在瑞士长大,在法语区度过的童年,在德语区上的初中和高中,我的母语是法语和德语。”
“哥哥,我对您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他站起来,替我拿来绵衣,看着我穿好,然后自己穿上风衣。我们一起走出图书馆,又回到校长楼他停车的地方。
“你想出去吃夜宵吗?”他问。
“不去,你累了。我陪你回医院,好吗?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按摩,好不好?我抵抗力特强,不怕传染,真的。”我又来磨蹭他。
“No。”
他递给我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我给你买了一个手机,有空给我打电话。”
“医院是不是屏蔽信号?”
“我明天出院。”
“快上车吧。”我说。
“我先送你回寝室。”
地上到处都是薄冰,他若不小心摔跤,把剩下的那条腿摔坏了,那可怎么办。
“下次,好不好?等你完全康复了再送我。算我求你了。”
“No。”他说,“地上这么滑,你又不看路,我怕你摔跤。”
回到寝室,我喜滋滋的。所有的人都看着我,觉得我今天神色飞扬,不比寻常。
“哎,你终于从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安安观察我的脸,“可喜可贺。”
我洗了脸,溜出门外的楼梯口给沥川打电话,三秒钟之内他就接了:“Hi。”
“快到医院了吗?”
“快到了。”
“为什么是粉红色的?”
“什么粉红色?”
“手机的颜色。”
“这是未成年少女的颜色。”
“我不是未成年少女。”
“你只有十七岁。”
“沥川你多大?”
“二十五。是不是太老了?”
“不老不老,一点也不老。谢谢哦,哥哥我好喜欢你!”我甜蜜蜜地叫他,欢欢喜喜地收线。
第二天是个大好的晴天。课程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在备考,我也不例外,七点一到就起床,拿杯浓茶就去图书馆。笔直的长窗,温暖的阳光,我摊开书本,复习笔记,复习句型,复习单词,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中午,我走出图书馆吃饭,手机响了,传来他的声音:
“是我,沥川。”
“Hi,沥川,你出院了?”
“总算出来了。这医生是我父亲的熟人,快整死我了。”他说,“今天下午,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帮什么忙,说吧。”
“我有一个朋友今天开画廊,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去没问题,只是我不懂绘画,站在那里会不会显得很白痴?”
“不不不,是这样。我也不想去,但和他关系不错,推不掉。画廊四点钟开张,新闻界的人也会来。他要我准时去捧场,七点钟有酒会,他希望我参加酒会。”
“也就是说,咱们要在那里呆至少四个小时。”
“如果你来帮忙,我就不用呆四个小时了。”
“是吗?怎么个帮法?”
“咱们四点钟去,一个小时之后,你说你头昏,咱们就出来了。”
“头昏?这是不是太假了?”
“假不假就看你演得像不像了。”
“没问题,沥川。画展有着装的要求吗?燕尾服之类。”
“有,要正式晚装。”
“那好,演戏的事儿我干,道具的钱你出。”
“你吃饭了吗?”
“没有。”
“等着我,我来接你。先吃饭,然后去shopping。”
“我在校门口等你吧。我正好要去校门口寄信呢。”
二十分钟后,沥川开车来接我。他说他还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恢复穿假肢。没有假肢他走路会轻松,但坐下来会困难。他的工作需要长时间坐下来画图,所以他不能离开假肢。
他仍然装一套纯黑的西装,纯黑的衬衣,紫色的领带。显得身段修长,优雅得体,再配上他那张迷人的脸,简直无往而不胜。我想,这样一个人,只有一条腿,又刚从医院出来,都不能打动那个画家,让他在画廊里少呆一会儿。我肩上的担子实在很重。
沥川问我想不想去吃云南菜,我说,我愿意陪他吃寿司。他带我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他爱吃sashimi,我则爱吃照烧鸡块。我问他忙不,他说忙的事情都在医院做完了,还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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