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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贵女(女扮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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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湘是被她奶大的,对秋氏也有感情,再者秋氏落得这么着实在是可怜见的,就上前去扶她,“您怎么来了,小丫头们不懂事,妈妈不要同她们置气。”

秋氏由着她扶着往正屋走,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住她,就好像八百年没见过了似的,快到门首了,她猛地定住身子抬脚朝地上一跺,似乎终于认出来书湘是谁了,亲热又兴奋地道:“唉哟!姐儿这如今还扮成哥儿呐?”

书湘心里“咕咚”一声,条件反射就瞧左右,幸而那起子丫头叫秋氏给骂出去了,这会子院子里并没有人,倒是屋里蔓纹“刷”地打起帘子,杏目圆睁瞪着秋氏,那模样活像个殿里的阎王,要把秋氏活剥了。

蔓纹心里一直便有想法,这秋氏晓得姑娘的身份,她如今是神识不清,架不住哪一日就把事情捅出去了,到时候后悔不曾早处置她都来不及。

秋氏无依无靠,脑子又不好,到了外边就是个死。大太太是念旧的人,心肠软不处置她,蔓纹想到这里也无可奈何,说实在的,主家心肠好是桩好事。

几人进了屋,没多时书湘叫蔓纹领着秋氏四处走走,末了把她送回屋子里去。她心有余悸地瞅了秋氏的背影一眼,叹一口气,慈平和麝珠来伺候她换衣裳。

套上个家常衫子,书湘的视线透过半开的南窗瞧着外头的芭蕉,慈平弯着身子帮她系腰带,麝珠却拿着那风车一阵猛瞧,满脸的疑问,“二爷这个风车是哪里来的?且今儿茗渠是先回来的,二爷在外头可用过饭了不曾?”

书湘偏了视线看她,目光落在风车上,眼底拢起淡淡的笑意,随口道:“风车是学里同窗送的,好看罢?有机会我也给你们买几个耍耍。”绝口不提自己不上学是去了哪儿,饭吃了没有,她不说,她们也不好追着过问。

午后的时光是缓慢的,太阳一点一点儿偏斜,书湘歪着脑袋坐在书房里,窗口插着赫梓言送的风车,阳光照在上面暖意横生,晕着金黄色一层蒙昧的光,随着风一圈接一圈地转啊转,仿佛风不停,它便会一直一直转下去。

她看了会儿,渐渐有些乏了,趴在桌上打起盹儿,没过多久醒过来,决定往大太太屋里转转,把自己见到那外室生的一子一女的事儿说给母亲听,两个人一处合计,总比大太太一个人伤神的好。

她决计没想到,大太太压根儿就不在府里。这话是正院里大太太身边徐妈妈告诉她的。

徐妈妈在二门外指挥几个丫头老婆子收拾一处院子。

书湘找过去时她正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儿,嘴里没闲着,连库房里头管事年轻媳妇也在,指挥着人往这院落里搬东西,什么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黑漆彭牙四方桌、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琦寿长春白石盆景……

从家具到文房用品样样不少,瞧着都是精挑细选的。

书湘不解,扬声指着那些物件问道:“妈妈在这儿做什么?”

徐妈妈看到二爷来了很快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那瓜子往兜里一揣,堆了满脸的笑道:“哟,哥儿下学了?”转头吩咐那库房的管事照看着,拉了书湘往隐蔽处说话,“太太出门前叫吩咐收拾了这处院子,多了您也甭问,问了我也不能答。”

书湘心里却敞亮,明人不说暗话,徐妈妈是信得过的人,她就低下声音道:“太太上外室那头去了?”

这一问把徐妈妈惊着了,心话儿这小祖宗是怎生知道的,太太不过吩咐了近前几人,今儿一早就带着郑妈妈并几个心腹即一干仆妇往那铃铛胡同去了,这会子且不知是怎么样个情形呢。

徐妈妈猜测着,太太前几日就叫人收拾出了正院边上的一处小跨院,里头布置下了功夫,都是好东西,今儿又叫自己收拾出这外院书房……这么看,跨院是安置那对母女的,至于这儿,分明就是用来专门给外头那位哥儿的。

书湘都知道了徐妈妈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回道:“哥儿既知道了就该体悟太太的心,您也不必担心,太太这回不是去闹的,依我说,这是要都接回来——”

还有话她没明说,大太太自己没有儿子,冷不丁外头平白多出这么个大儿子,料着使些手段压制调|教,也能收在自己膝下。

付姨娘生的小三爷到底年纪太小,小孩子难养活,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长大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将来姑娘出嫁,娘家里头有个哥哥也有底气。

书湘听了闭了口不说话,压着步子站在院子里看着来来往往搬箱倒柜的小厮婆子们,她心里不是滋味。

大老爷的血脉留在外头不是个事,可那外室…书湘为母亲不值,外室的地位连府里妾室都不如,如今她却好由正头太太亲自领进门来,天大的体面,又有儿子,又有女儿,眼下还进了国公府的大门,日子还真好过。

徐妈妈欲言又止地跟出来,站在书湘身侧几步远的地方,也没了嗑瓜子的心情,她是大太太身边的老人了,真心实意为她们着想,见书湘郁郁的,她摇摇头,忽见韶华馆里的慈平拎着裙角跑进来。

“二爷,太太回来了,满府里找您呐!”边说边扶腰喘气,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不知怎么回事,下边都说太太把,把咱们老爷在外头的外室接回来了…外室啊,老爷何时有外室了……?”

不待慈平说完书湘就跑出去,一路不停歇到了禧正院门首。她脚下一停,听见自己呼吸声凌乱,眼稍里见着不远处跨院里正有人往里边归置物事,很有些生面孔。

那些人看见她,因是不认识,只作未瞧见似的仍旧我行我素。书湘抿抿唇,低头整理衣襟,等调匀了呼吸才迈过门槛。

她挺直着脊背,步履缓缓的,从侧面游廊绕着走,到了正屋门首,霜儿正打了帘子出来,身后一个小丫头手上拿着个托盘。

“听说太太找我,”书湘动了动唇,明知故问着道:“好姐姐,你告诉我,里头不是老爷在外头的女人来了。”

霜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咬耳朵道:“二爷小声点儿,进去后照着太太的意思来,千万别拧着。”

话说着就为她挑起帘子,书湘横下心就进去了。

屋里有股生人的味道,她是目不斜视的,大太太坐在首座上,手上端着茶香四溢的茶盏,笑着的面容有些看不真切。

宁书汉站在边上,表情不大自然。他是听大老爷的话,平日照顾着铃铛胡同里的韩氏,无形之中却瞒了二弟。眼前书湘面上没什么表情进来,他都不知道打个照面时要做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

“怎么才来,”大太太嗔怪地看了眼书湘,指着边上立着的三人逐个儿给她做介绍,声音和软得根本不像她,“这是你哥哥,齐哥儿长你几岁。这是你妹妹……”声气顿在外室这里,她看着韩氏的脸,笑容滞了滞又扬起来,“这是韩氏。”

书湘脸上木木的,走到宁书齐跟前作揖,抬起眼睑觑他。他同样也看着她,眼睫毛有些打卷,一双眼睛很是澄净。

书湘想起来自己在铃铛胡同远远见过他一面,只是那时候看得并不真切。此时看来,竟有些呆怔,恍惚地想,这位母亲极力拉拢的大哥哥,长得同父亲真是很相像,比自己像多了也英气多了。

宁书齐回书湘一揖,眼波一动,视线刮过她脖子,眉梢几不可见抬了抬,这才瞧她的脸。

早听说过这个弟弟,他却一直不晓得自己,同样是老爷的儿子,奈何生下来差别就大得难以逾越。——在见到这位长房嫡子前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书湘又走到宁馥馨跟前,好在自己是比这位妹妹高上许多了,不至于像站在宁书齐面前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很奇怪,宁书齐分明什么也没做,甚至他的目光很干净,干净得……像一泓清澈的泉水。她忍不住看他,注意到她视线宁书齐也看她,唇角弯了弯,点了点头致意。

书湘也点点头,心不在焉同多出来的妹妹见过礼,也不曾注意她的长相,倒是不经意间瞥见韩氏时瞳孔倏地就放大了。

她询问似的看向大太太,大太太微一点头,脸上戴着面具似的,又浮现出和熙的笑容。

书湘将诧异狠狠压进心里,她早该想到的,大老爷无端端不会有什么外室才对。这外室,果真长了一张神似中宫那位娘娘的脸孔!

她这才深刻意识到,原来大老爷往日不言不语的,其实心坎里是藏着人的。只不过那个人遥不可及,错过了就是错了,只能通过面容相似的替代品寻找慰藉么。

大太太第一眼瞧见这韩氏时面上神情比书湘可精彩多了,没见着韩氏,她还不晓得大老爷对中宫那位用情到怎样的地步,现下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叫她意外。

怪道他不但不明确立场,反而还有向太子靠拢的痕迹。大太太昨儿回了娘家,除了同母亲说起外室一事,再有呢,母女二人就着书湘的婚事做了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

后来谈及大老爷,大太太那时还很笃定自己能把控女儿的婚事,这么着一瞧倒很悬。大老爷难忘旧情人,保不齐来日晓得儿子其实是女儿,另有打算也不一定。到那时真就难办了。

并且韩氏这张脸是祸害,若在寻常人家也就算了,偏生在他们府里,人多眼杂的,万一谁见过中宫皇后娘娘,这不是惹祸上身么!

大太太呷了口茶定定心,寻思着要探探韩氏的底,寻机会敲打敲打,便对书湘道:“你带你哥哥往外院住处去,徐妈妈这会子应还在那处。去罢。”

这是要支出去了。有什么话是不想让宁书齐听到的?书湘恭顺地答应一声,和新出炉的哥哥一起退出正院。

不知不觉,暮色四合。

西天边橘黄的一簇簇云霞,拥着下沉的日头,宁书齐走在书湘身畔,远远望去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夕阳将他们影子拉得老长,莫名有几分萧条。

书湘有些茫然,明明前一日即便在街上见了也只是陌路人的人,这会子却可以成为亲兄弟。

就这么走着谁也不说话不成,算是套套近乎罢,识时务者为俊杰,书湘晓得今后要倚仗宁书齐的地方还有很多,就连她无法办到的照顾母亲下半辈子也要靠他。

“哥哥在哪里念书,是在家里还是外头,”她绞了绞袖子,头稍稍偏着看他,“哥哥会参加科举的罢?”

宁书齐蓦然顿下步子,原本书湘瞧着清澈澄净的一双眼睛此时却冷冽下去,他笼罩在夕阳的余晖里,脸孔背光平添了几许阴鸷。

他是心思透亮的人,大太太今儿所作所为绝不是单纯如她自己所说是为了让大老爷的血脉认祖归宗。这个骄矜的妇人,同自己说话时温声软语,关怀备至,却不见她体贴小妹,对母亲的态度更是令人感到怪异。

宁书齐抬抬下巴,居高临下审视着所谓的长房嫡子。夕阳下这么一张娇滴滴的容貌,他是个男人,眼光毒辣,倘若之前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这会儿却半点犹疑也没有了。

这府里大太太对自己好不是没缘故的,若自己所料非虚,那么大太太就是立时把他认到自己名下也不会叫他惊讶。

“我以为太太已经是一副假惺惺笑面虎的嘴脸了,至少令我艳羡这么久的正房嫡子该是货真价实的……”他微低下头,食指勾起她下巴,视线如锋利的刀一般在她脸上划过去,“你说是不是?妹妹。”

他凉凉的声音逼迫在耳畔,书湘煞白了一张脸,嘴唇不住颤抖着,一霎间心中百转千回。

“啪”的一声,她沉着脸打开他的手,力道大到掌心发麻。

她是挺直脊背无所畏惧的模样,迎着他的视线,对峙似的毫不退让,“哥哥这话我竟全然听不明白,你果真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看来打谎骗人是妹妹的日常,”宁书齐负手而立,忽的笑了笑,目光软下来,“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说出去。”

算作警示。

只要母亲和妹妹在这府里头过得安然,他自然没有开罪大太太的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天没更了,今天更得这章是超过两章的量真的。。。

现在是凌晨啊,新的一天我就不说晚安说凌晨好把,算了还是早安好了~!

书湘恢复身份已经要进入倒数计时了,我就在愁啊,赫赫到时候想书湘了,要怎么越过重重门庭宅院见上一面呢。。还不是要靠我动脑筋tat!

☆、第三十二回

听闻;蛇是叫人拿捏住七寸便不能动弹的东西。

书湘哑着嗓子;胸腔里满满的又是气又是恼,自己这是被这外室养的拿捏住把柄了?

在袖子里捏了捏拳头,待要发作却又无计可施。

“无子;欺瞒世人;”他纳罕地扬了扬眉毛,自顾自道:“太太果然是太太;若是我怕是连一夜安生觉也睡不得。”

书湘见不得宁书齐话里话外讽刺大太太;气得昂了昂脖子,“你再胡说!你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他目光在她身上扫,最开始不过讹她一讹;这会儿瞧她的反应竟十分有趣。

要证据么;他确实没有。

宁书齐看着这被父亲娇养着的半大“弟弟”;暗暗嘀咕,胸太小了,袍子又宽大,故而外形上瞧不出什么端倪,碍于身份他也不好伸手去动她。

遂一撇嘴,暗下里琢磨了琢磨,悠悠儿道:“我都允诺你暂不会说出去,你摆一副斗鸡似的模样做什么,”顿一顿,却低了声气问她道:“是裹胸了?”

书湘这么大了没被人这么问过,她憋红了一张脸,还偏要装出爷们儿的气度出来,胸口一起一伏的,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我不会受你胁迫,我也不怕你!”

气势汹汹的模样,小脸上表情严肃,看得一旁宁书齐咋舌,他正要表态,却见这疑似暴脾气的妹妹有拔腿就走的倾向,赶忙儿一手把她扯住了,“你往哪里去?这儿我不熟,回头走没了怨谁?”

这意思不就是怨自己么,他这么精明的样子哪像是会走丢的人,估摸着扔进大荒漠里照样能齐全回来。

书湘在宁书齐这里吃了亏心中窝火,纵使想到日后出嫁了多半得靠着这所谓娘家哥哥,但转而一想那都是不招夫家疼的姑娘,保不齐自己运道好呢。她胡想着,思绪杂乱,压根儿不愿意带宁书齐往住处去,便随手指了个远远路过的丫头叫领他去。

那丫头只好定住身形过来,书湘打眼一瞧,竟然是自己院里的巧儿。

巧儿是被屋里几个大丫头支使出来看情况的,她适才站得远听不真切这里自家二爷同这新来的爷在说什么,瞧着脸红脖子粗的,怪吓人的……又觉不对,巧儿瞅了宁书齐一眼,她家二爷往后只怕不能是二爷了,得往后退一个。

书湘何尝想不到这个,她按捺着,平息了一下,吩咐道:“仔细着点儿,把咱们齐二爷送回去,别回头叫他抓住个错处数落你,到那时我也没辙。”

意有所指的话听得宁书齐微微皱了眉,倒也没有同她计较,他心里是拿她丫头片子看待的。加之心情顺畅。

这十来年,今儿个他最是顺畅。

书湘闷头闷脑回了自己房里,晚膳时候连大太太院里来人请去吃饭她也梗着脖子装病不去。

她不是怨大太太,从没有孩子真心怨怼自己亲娘的,她是打小就这么过来的,说波折不断是真没有,说顺风顺水却也谈不上,总归心里头压着事情就连最欣悦的时候笑着也觉不快活。

大太太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挑这一日杀进外宅里把外室一家接进来,这主要是因了大老爷这几日公务繁忙晚上没回来的缘故。等大老爷回来,这里头拉拉杂杂的一大通都得好生儿清理清理。

书湘称病在屋里盘算了两日,不知何时她往学里告假竟成了习惯。未来是一眼望的到头的一条路,绝对和念书做学问没干系。

许是逐渐接受这点,她愈发懒怠起来,新来的哥哥又比自己聪明,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人家真就是个哥儿,货真价实,她没法儿和他比,还念书学习给谁看,往后爹爹也不会夸自己的。

人在屋里闲着,她耳朵倒没闲着。听蔓纹麝珠两个闲话,说是大姑娘二姑娘和新来这位外室生的小姐很不对付。

书湘烦躁地把书一摊,仰面靠在椅子上望着房梁,大姑娘的性子自来是那么个样,二妹妹么,怎么也做欺负人的事?

终究这些都不干自己的事,书湘观望两日,见宁书齐果真没有把自己的事情透出去,倒稍稍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天气却不好,一早起来就听见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明将至,天幕上乌沉沉的云团堆积,慈平边伺候早上饭边劝她索性今儿也别去学里了,这不下雨呢嘛,前几日都不曾去,没的赶在雨里去的。

书湘却想到外头透透气,听闻宁书齐在大太太跟前很是乖觉,他那妹妹也是个谨慎人,至少如今府里头表面上仍旧是一派风平浪静,大老爷回家来就另说了。

她坐在马车里歪着嘴角颠簸地笑,大太太没带人把外宅拆了,反倒客气着,姐姐妹妹似的接韩氏回府里头来,又亲自照管韩氏和她一双儿女。多体人意儿的当家主母,大老爷晓得了没准儿还要夸大太太懂事罢。

不多时进了书院,廊上三三两两聚了各家爷们儿家的小厮随从,因是下了雨,大多数人都拢着袖子倚靠着墙壁围在一处说话儿。

茗渠自来是一个人的,她往台阶上一坐,雨水铺天盖地卷过来,单薄的身形显得很飘摇。书湘跨进课室的腿又收回来,站到茗渠背后。

“你坐车先家去,”她把油纸伞往她手里送,“横竖我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这里也不需要你候着。”

茗渠还想说什么,哪想嘴才张开书湘就进屋了,脚下走得很快。

她心中一暖,自己是下人,姑娘关心自己却不明说。

姑娘是个好姑娘,只是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太太命里没男丁,这后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倘若这齐二爷果真是外表所表现的和善的模样倒很好,茗渠没别的希望,就希望她家姑娘安安稳稳的,哪一日光明正大穿戴齐整了,像人家正经嫡女似的外头圈子里吃茶玩耍去。别再小小的年纪,担心这又担心那,丢了年轻姑娘的清爽朝气。

……

却说茗渠家去了,书湘一个人待在学里,夫子年纪大了,夹着几本书走进课室,里头各家少爷们静了一瞬,说话声小了些,睡觉的仍旧睡觉。

书湘朝左边看,赫梓言没有来。

她摊开书自己磨墨,夫子开讲了,沉老腐旧的嗓音响起来,自有股镇定人心的力量。

一日不读书,便觉俗气出。

忘了这是哪儿的话,她撑着脸淡淡的笑。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是正午吃饭的点儿,学生们呼啦便都散全了。

门口走出个半大的童子搀着夫子走出去,书湘低着头收拾案上的书簿,余光里瞥见那一老一小逐渐化成个黑点,消失在雨帘里。

书湘收好书,背起书篓走到外头廊上。茗渠还没有来接她,她伸手接外头雨水,蹙了蹙眉。

是因为雨路难行罢。

甩干手上湿冷的水,书湘在廊庑下抱膝坐了。下巴垫在膝盖上,远处有炊烟在雨幕里升起来,她茫茫地四顾,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廊庑外头几株海棠芍药都叫雨水打湿了,暗粉的花瓣随风落在泥地上,一簇簇,盘旋着在青石板上铺陈。

丝丝寒意随风透骨,书湘穿得单薄,抬头看檐角垂落的雨点,仰着的脸容上略有些怅惘的神色,臂上却紧了紧抱住自己,未几,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间。

雨水打在青石板上一片哗啦啦的声响,青石板尽头的门悄然开了,一人打着雨伞闲庭信步似的走来,祥云纹艾色靴底洇湿了,间隙踩在零落的花瓣上,沿着青石板走向坐在廊庑下的人。

雨水落在伞面上是不同的声响,“帕拉拉”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最后固定下来只响在书湘跟前。

她狐疑地抬起头,指尖已冷得泛白,还道是茗渠终于来了。

孰料跃进眼帘的却是一张面若冠玉的脸庞,他眼角眉梢笑意澄然剔透,弯唇开口的时候虎牙露了露,“嗳你,下回等我的时候能否坐在课室里,至少里头遮风避雨不是。”

“……谁在等你,”书湘哼了哼,“惯会自说自话。”别过头不睬他。

赫梓言将伞合拢放在边上,一撩袍子在她身侧坐下来,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垂进水里,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他看着她,恍若叹息的语调道:“宁兄弟在愁烦什么,就这么的坐在风口上不怕落了病症么,何苦来。”

她情绪低落是不假,可也没摆在脸上罢?

书湘摸摸自己的脸,提了提嘴角,慢腾腾扭过脸瞧他。却把答应薛芙升不搭理赫梓言的话忘到了爪哇国。

“这时候怎么来了学里,”她低头把手裹进袖子里,瞧见他浸在水里的袍子,忍不住伸出手指头点了点,“你瞧,衣服都湿了。”

赫梓言混不在意,他吊起眼角笑,很不正经的模样,“知道你在等我,不好不来。”

书湘觉着自己约莫是习惯他这不着调的说话方式了,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他。

一阵风吹过来,带起一阵雨点子打在身上,她缩了缩肩膀,视线放远了,满心里希望茗渠能快点儿到。

只是这风雨动荡的,别是出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担忧,细细的眉尖拢起来。正出神之际,手上却骤然一暖,像被人整个儿裹覆住了。

书湘忙把涣散的视线调回来,看清怎么回事后,她一惊一乍的简直要跳起来,“你…你又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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