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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魔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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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又有何好处？”
马长才大声道：“这话有理，奶奶的，佟成厚你没得到《魔音》，在这里满嘴喷什么粪？老子们也不是好糊弄的。”这马长才本是粗人，先前听说凌眉勾接妖天下，顿时气愤不已，但现在见佟成厚把凌奇峰说的不堪，先自忍不住了。
佟成厚道：“姓凌的之所以被灭，便是因我姐夫和几位大侠知晓了他的大秘密，深恐他阴谋得逞，才进行狙杀的！”
沈辰宇见佟成厚一脸无畏，不像污蔑，心道，此事莫非另有内情？移目看向爹爹，只见沈梦飞不动声色，站在那里长衫飘风，却是渊停岳峙般的沉稳与凝重，心想，三年不见，爹爹的内力修为可又精深了。爹爹一向疼爱眉儿，当初眉儿一到沈府，不说话不流泪，数度要出去寻查仇人，爹爹苦苦相劝，几度拦阻回来，细致怜恤，又督她练功，这些年来，都当眉儿是自己的女儿一般。何况他与凌叔叔交好，不管如何，都会护着眉儿的。凌叔叔干的都是轰轰烈烈的大事，是大英雄，好汉子，自然不会是坏人。
凌眉听他如此说，想到盛昌礁与石乐天那天的对答，心想，那个什么的恩公到底是何人？这番话定是那人想出来的，他们想污蔑我爹爹，哼，以为如此我便不报此仇了么？她一字字道：“当日他们分明是觊觎《魔音》，才暗夜突袭杀我全家，你如此含血喷人，以为死无对证吗？”
佟成厚冷冷笑道：“之所以暗夜突袭，是因为凌奇峰武功了得；之所以想得到《魔音》，是不想《魔音》为妖天下所得。什么死无对证？当日参与此事的盛帮主，石舵主诸人都在此，若我有半句谎言，他们自当出口斥责，你大可问他们！”
沈梦飞看过去，只见盛昌礁和石乐天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佟成厚冷声道：“沈大侠刚刚说过，若你熟识之人勾接妖天下，你相劝无用，断不失武林之义！现在却以误会二字为托词，分明是袒护这小妖女！”
盛昌礁喝道：“佟兄弟说话注意些，沈大侠义薄云天，当年独挑黄河十三狼，攻进姚家堡诛恶惩凶，做的也是轰轰烈烈的大事，他一诺千金，你口不择言，可是不该！”
马长才怪声道：“你对盟主不敬，口出不逊，到底要做什么？”
佟成厚叫道：“我是不该，可我姐姐姐夫全家被妖天下害死，谁又说他们就该死？我们知道凌奇峰英雄盖世，他与妖天下是至亲，各位就忽略不计？”
“什么叫是至亲？”
佟成厚道：“凌奇峰的夫人，是妖天下魔妖的同宗姐妹！”
第四十一章 质疑
此言一出，众人齐惊，便是凌眉也惊得退后一步，这句话像一声炸雷，将众人震得有片刻惊怔，有几人甚至惊呼出声，只沈梦飞内力精深，养气功夫佳，喜怒未形于色。
凌眉心想：娘名叫萧婉仪，与魔妖萧晓寒同姓是不错，但天下同姓者何止千万？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他是想让众人恼恨爹爹，才故意无中生有，一定是。但若魔妖真是我娘同宗妹妹，我在这世上，原是有亲人，倒也并不孤单了。一时万千念头在心中转个不停，众人看她脸色变化，只道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司马正面相虽丑，为人甚是仁心，不由暗自摇摇头。佟成厚说出此言，如若句句属实，当初拭琴庄一案，却未免错综复杂了。同来诸人也不泛来看好戏的，沈家庄近年江湖声名日隆，有直追玉扇庄之势，沈梦飞在江湖威望日增，说不定几年之后，便能做得武林盟主了，那些曾与他有隙的或是妒忌他的人便一心想看沈梦飞笑话，心想你虽是湘鄂盟主，遇此事，我倒要看你如何服众人之心。有粗豪之人已叫道：“沈大侠庇护魔头后人，莫非有恃无恐么？”“沈大侠今日可要给个说法。”……
沈梦飞目光扫过，那几人顿觉冷风扑面，本想再叫，张张嘴，终是不敢了。（文*冇*人－冇…书－屋－Ｗ－Γ－Ｓ－Ｈ－Ｕ）
屠金豹说道：“这几年来，妖天下屡与江湖人士为敌，手段毒辣残忍，魔妖萧晓寒又掳走玉扇庄主之子，至今此子生死未知。凌奇峰与妖天下有这等渊源，他的女儿又勾引妖天下，若就此放过了她，一则好似我等向妖天下示弱，二则只怕会冷了正道人士之心！”他面色深沉，说得好似大公大义，凌眉却知此人心甚奸诈，只是面对如此冲击，心中念头千转，也不去在意了。
沈梦飞目光落在凌眉身上，只见她安然站立，面上并无半丝害怕胆怯之色，风吹动她的白衣，反倒觉得她神态从容，雍姿端肃，别有一番镇定与威仪。心中暗暗有些吃惊，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儿，在江湖三年时间，竟然变化如此之大？到底是凌奇峰之女，虽然才只十五六岁，但在这样的场合，也丝毫不显萎靡，不显卑琐，不露怯意。他缓缓道：“沈某一言既出，自当遵守。但凡事总要彻查清楚，岂可只听片面之词？”走前一步，对盛昌礁一揖，说道：“小弟原不知道盛兄竟然也参与了毁拭琴庄一事，既然现在情形如此，便请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明如何？到时沈某当着诸位英雄之面，自有公断，也好叫各位知晓沈某为人。”他之所以找盛昌礁，因他是千盛帮帮主，江湖地位甚高，而且他又参与此事，可避免一些口舌争端。
有几人便叫道：“盛帮主是大英雄，断不会偏袒哪一方，所讲定是事实。”“盛帮主便讲来，我等听听事情的来龙去脉。”“盛帮主讲出实情，也免有人故意托词。”……
一时七嘴八舌，颇多对沈梦飞明讥暗讽之词。面对此情此景，沈梦飞始终风姿儒雅，进退有度，不卑不亢，虽然对方是四百多人，气势汹汹，可他带二三十名弟子悠然站立，气势却一点不逊，无人敢对他无礼，众人心中不由甚是艳羡。
石天乐和屠金豹却在心中嘀咕：以前沈家庄虽然也有一定江湖地位，却只是中上之势，现在沈家庄江湖声名日隆，还被选为湘鄂盟主，不过是借了玉扇庄逍遥仙的势，本以为沈梦飞除了有逍遥仙庇护，功夫不过尔尔，此时见了沈梦飞样子，却让人心中暗惊，光看练气功夫，此人已是上乘，难道他竟是深藏不露，以致让自己以前走了眼？他二人对望一眼，虽然并无默契，此时眼中交换的讯息却是一样又惊又疑。
原来此次众人前来，一是为迫沈梦飞交出凌眉，凌眉熟练《魔音》，又身负深仇，若入魔道，势必如当初琴魔宫渐亭致江湖大乱；二是借机将沈梦飞驱下湘鄂盟主之位，因为逍遥仙爱子被掳，对妖天下竟然一筹莫展，数度远去峨眉山，终是不能攻上山去带回儿子，无心理江湖中事，众人自不用再给逍遥仙面子，与沈梦飞同样声望武功甚至更胜他的不乏其人，那么驱沈梦飞便是情理之中的事了。除了少数人不知情外，其余的人都是心照不宣，所以佟成厚说凌奇峰与妖天下勾接，无人出头为凌奇峰说话。只待沈梦飞一个处理不当，便叫他下不了台。
盛昌礁也不推辞，说道：“各位英雄在此，七年前的事盛某也有参与，便从因缘说来吧。七年前的江湖，可是风波平静，各帮派也自相安。有一日，我正在帮中处理事务，恩公突然来访……”
凌眉一听到此处，面色一变，知道就是这什么恩公挑起的事端，她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相阻，细听下去。
“恩公也不相瞒，说拭琴庄凌奇峰居然藏着琴魔宫渐亭的绝世武学，人人都知道《魔音》学成，江湖罕见敌手，若被正义之人所得，自然是江湖之福，只怕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得到，却要为祸江湖。”
有粗鲁汉子叫道：“这点自是人人都知道，盛帮主就拣紧要的说，不相干的就免了。”
盛昌礁并不理会，千盛帮倒有弟子怒了，骂道：“他奶奶的，我们帮主说话你插什么嘴？”
“便插嘴又怎么了？你们帮主又不是皇帝老子，谁高兴听他啰嗦一大堆？”
“他娘的，你不乐意听你奶奶的不会不听？”
场面顿时嘈杂，千盛帮众与西首几人摩拳擦掌，便欲先来打上一架。盛昌礁一挥手，制止帮众，接道：“我听恩公此言，说道：凌庄主是侠义人士，无需担心。恩公神色却极是隐忧，说道事情甚是复杂，这凌奇峰与妖天下甚有渊源，武功又高，若是练了《魔音》，他聪明才智，极富心机，怕是比宫渐亭更具威胁，到时江湖不免大乱，那江湖不就成了妖天下的江湖？武林正义人士何以自处？我问恩公，凌庄主与妖天下什么渊源，方知道他的夫人与魔妖竟然是同宗姐妹。”
众人想到那人所描述的样子，江湖都成妖天下的江湖，不由心生悚然之感，妖天下行事偏激，下手毒辣，若江湖成了妖天下的江湖，岂非要血流成河，无有宁日？一时场中静得掉根针也能听到。
盛昌礁道：“我当时甚是吃惊，我与凌奇峰本有一面之缘，觉得他豪情满怀，是个汉子，所以不能置信，但我知道兹事体大，恩公断不会无中生有，也不会恶意中伤，定是另有下情。原来凌奇峰的野心被一个江湖朋友探知，那朋友为江湖众生作想，把他的阴谋告知了恩公，恩公也是聪明才智之士，既能深信，自因那朋友不是一般人物，只是恩公未透露那朋友姓名，我却无从得知了。恩公为了慎重，让我三日之后去飞马队总舵，这三日里，他细细打探查访，并联络了几个熟识的朋友。三日后飞马队总舵，参会者有十来人……”说到这里，他转向石天乐：“石兄，是十几人来的？”
石天乐瓮声瓮气地道：“十四人。”
盛昌礁叹道：“当日参会之人今日已有十人作古了！有四人当日便死在凌奇峰手上，四人死在妖天下魅妖手上，还有两位，却是被这位，这位凌姑娘和妖天下副掌门心似双丝网联手所杀！”看来他们到底是将这笔账算到了心似双丝网身上。
凌眉心中一跳，魅妖屠戮江湖人士满门，何以刚好杀却其中四人？是巧合？还是另有下情？她脑中飞速转动，倒没在意盛昌礁后一句话，众人却是听得真切，已有人大叫道：“这妖女和妖天下副掌门在一起，还能冤枉了她，杀了她！”“妖女手段残忍，将左堂主杀了，要她纳命。”“她还杀了胡门主，杀人偿命！”……
凌眉眉头上扬，冷冷一笑，声音清脆，如同冰落玉盘，只觉清冽幽冷，她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锐利如刀，一字字道：“我爹爹当时被他们围攻，何人为他偿命？”声如寒刃，那些接触到她目光的人，都不敢正视，角落里有人道：“你爹爹勾接妖天下，他们是惩恶，性质原本不同！”
凌眉冷冷道：“你敢说话，却不敢站出来么？”
沈梦飞沉声道：“盛兄请继续！”
这一声声音不大，却好似贴着众人的耳朵说出，如此嘈杂的场面，人人听得清楚。大家都知道凌奇峰奇功盖世，虽然有十四同谋，但定是经过了一场恶战，自己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也想知道当时的场面是何等的惊险，便即住嘴，将目光投到盛昌礁身上来。
盛昌礁道：“我们十四人经过讨论，一致决定：既然凌奇峰有与妖天下勾接为祸江湖之意，那么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魔音》武学，为免落入贪婪奸诈之人手中致掀起轩然大波，由我们夺得，共同修习，这样当可保江湖无事。”
凌眉讥诮道：“好一个共同修习，保江湖无事。当时追杀我姐妹的人为了《魔音》，丑态百出，贪婪毕现，却在这里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呸！”
沈梦飞扬手道：“眉儿不可无礼！”
盛昌礁也不在意，续道：“我们又讨论良久，决定七日后夜里行动。因为拭琴庄并非偏僻之地，我们夜里行事，虽然有欠光明，但本意是怕惊扰了民众，再说江湖人也不大在意白天黑夜。”他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远处，似是陷入了当时的回忆中，用一种做梦一般空蒙的声音道：“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原本绝密的计划竟然出了纰漏……”
第四十二章 豪雄
众人一听事情有变，明知是已过去的事，还是提起一颗心，各自在心中想，会出什么纰漏？人人都被盛昌礁的声音吸引：“到了约定之日，我们各自带了好手，一行有近二十人，趁着月黑天高，分批进入拭琴庄。我们原本以为此事绝密，未料另有一批人竟然先于我们偷入拭琴庄。他们早已与凌奇峰都在一处。虽然那批人人人皆是好手，但凌奇峰何等功力，我们料定那批人定然不敌，可凌奇峰的攻势却慢了下来，原来那群人计划周密，一心要夺《魔音》，早遣人在凌奇峰食物中下毒，慢性毒物，算准了那日夜里发作，便即来攻，正与我们约定时间是一日。凌奇峰纵奇功盖世，终难抵毒入心脉。可他好生了得，一边要夫人入房护住女儿，一面挥剑抵抗，那批好手被他杀了两人，终是未能挡住他，给他冲到院中……”
凌眉听到这里，她本来坚强隐忍，终是忍不住眼眶红了，那颗泪珠儿在眼里滚来滚去，始终不掉下来，司马正等人看了，暗中长长一叹，却是无言。
盛昌礁道：“凌奇峰冲进院子，便看到我们，他以为我们与那批人是一伙，目呲欲裂，心中愤恨至极，手下便不容情，我们知道他但有琴在手，局势定然更是凶险，好在他一直没有机会取琴伤人。凌奇峰当时是冲向后院，后院有他的妻女，我们虽然不知道先前那伙人是谁，但既然都是为了诛凌奇峰，自然而然联手，十五人将凌奇峰围在中间，其时凌奇峰浑身是血，毒已发作，黑血自唇边渗出，他须眉皆张，怒发冲冠，手中的剑像经天长虹，威猛之极……”
众人脑海中幻出当时场景，心想一个浑身是血又身中剧毒的人居然还如此强悍，以一敌十五，又是佩服，又是叹息，又是惊骇，又是惶然……心中都知道凌奇峰当此情景，自然是不可能活下去了，但那一战的惨烈，定是惊心动魄，以至盛昌礁今日说来，声音也微微颤抖。
盛昌礁继续道：“凌奇峰用一招峰回路转，飞马队马二舵主何等人物，竟然没能避开这么简单的招式。倒不是马二舵主武功低，想马二舵主的流星锤，让多少人闻风丧胆。可凌奇峰招式虽然简单，气势却是惊人，长剑回扫，忽左忽右，剑气纵横，他知自己时辰不多，所以下手极狠，马二舵主被长剑贯胸而亡。一柱香工夫，苗家兄弟，本帮的三帮主，赤领张锦，花家大当家，衡山派的李渭，浏阳大刀王安，先后死在他剑下，另有三人带伤，而凌奇峰此时也受重伤数处，全身是血，已看不清本来面目了，一身白衣无一处不红。这时院墙上又有人影晃动，先前那批人的接应同伙来到，八个人一进院子，便将已被驱赶到院中的凌家家人一剑一个，统统杀了。拭琴庄被尊为武林第一庄，实因凌奇峰奇功盖世，又诛杀了那些大魔头，琴剑风流，但拭琴庄只凌氏夫妇武功高强，那些下人，却稀松平常的很，一时惨叫声不绝于耳，血流满院。凌奇峰毒已攻心，口中鲜血狂喷，却仍然凶悍之极。这时，凌夫人也仗剑冲进院子来，原来他夫妻二人互相关切，心忧对方，所以拼命冲到一处……”
凌眉咬唇忍泪，下唇已咬的出血，这些都是她与姐姐进入地道后发生的事，她怎么也无法想到爹娘当时的惨烈，此时只觉得心中痛如刀割，握剑的手不住颤抖，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握住她的手，温暖有力，是沈辰宇。
众人无言，盛昌礁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凌奇峰毒气攻心，已是油尽灯枯，那群黑衣人却好似有什么顾忌，并不伤害凌夫人。但凌夫人经过一番恶斗，气力大是不如，却是无法突出重围。而我方又添八个生力军，这八人功力极高，下手狠辣，凌奇峰又受伤几处。突然凌奇峰大吼一声，手中的剑像烟花一样爆开，只见四面都是剑影，冷森森的寒意直袭向每一人，我们大是吃惊，未料凌奇峰奇功不绝，只道他又要大下杀手，人人向后退去。”
大家听盛昌礁这么一说，知道围攻之人见凌奇峰支撑不了多久，不想以命相搏，所以后退，有人本想冷笑出言讥讽，但心想若是自己当此时处境，定然也是退后，待凌奇峰力竭毒发身亡了，那声冷笑便生生忍在嘴角，再也笑不出。
盛昌礁道：“凌奇峰一剑退敌，并未追击，只是哈哈长笑，口中血又狂涌而出，他厉声道：“凌某英雄一世，竟然被宵小暗算，可凌某堂堂丈夫，绝不死在小人手中！”他左手握了夫人的手，右手剑一回，那柄长剑顿时没入胸中，只剩剑柄在外。我们大吃一惊，未料凌奇峰竟然在这当口自杀而亡，一时呆在那里，凌夫人惨叫一声：大哥。面上现出一丝凄然笑意，她目光逐一扫过我们，冷厉冰凉，却是一句话也没说，手中剑一横，自刎而死……”
盛昌礁仿了凌奇峰的声音，只说得激荡豪迈，气势磅礴，众人心中不由幻出一片场景，一个浑身血红的人须眉皆张，扬声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地引刀自杀，那个疯子雍容的女子，也从容自杀殉夫，众人虽未亲见，却好似这番景况就发生在面前一般被震撼了。众人不禁唏嘘，心想：古人说，还是英雄难免无常，荣华富贵犹如春梦。可是半点儿也不假，凌奇峰的遭遇便是最好的说明。盛昌礁声音低沉，说这番话时声音里充满了崇敬和感佩，可见多年之后，这番场景一直在他的心中清晰如昨，凌奇峰的豪壮气势一直是让他敬佩着的，所以即使现在述来，也无半丝不敬。那些江湖汉子虽然粗鲁但却敬重英雄，此时似乎都忘了凌奇峰“勾接妖天下”的事情，人人心中对凌奇峰充满了敬意。一时场中寂静无声。良久，司马正长叹一声，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凌眉身子轻颤，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一人在人群中大声叫道：“盛帮主，你好像漏掉了重要讯息，你们本意是为了夺得《魔音》，诛杀凌奇峰，那《魔音》呢？”
众人如梦初醒，这《魔音》字也是人人关心的话题，七嘴八舌道：“对，《魔音》却在何处？”“你们可是寻到了《魔音》？”“那《魔音》在谁手上？”……
盛昌礁摇摇头，声音极是疲倦：“凌氏夫妻死后，恩公良久无言，他说：凌奇峰真盖世英雄，莫非我错了？这时又有惊呼和惨叫声响起，原来那批人已满院搜寻，在找《魔音》，恩公一激灵，忙道：快，分头找到《魔音》，莫让那批人夺得，不然，只怕比在凌奇峰手上更是凶险。于是我们便去搜寻，原来凌奇峰二女从密道逃脱，定是带走了《魔音》。那批人死伤也重，十五个人只剩九个，他们早已寻到密道，当先追去了，我与恩公甚敬凌奇峰为人，当即留下收敛凌奇峰夫妻尸身，剩下的十一人也慌忙追去。这时火起，原来那批人留下一人遍处放火，恩公大怒，一剑砍了他……”他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追寻凌奇峰之女的又死伤三人，那群黑衣人不知道折了几人，《魔音》却未寻得。数日后，江湖传言，原来《魔音》被妖天下派了副掌门心似双丝网来抢走了，那双丝网为抢《魔音》，还将凌奇峰长女凌馥菲一掌击下悬崖，我却未曾亲见，不知是真是假。”
众人听说《魔音》被妖天下人抢走，顿时群情激奋，大骂道：“他奶奶的，妖天下人真是卑鄙无耻！”“定是白罗兰那妖女恐别人练去《魔音》威胁她妖天下，所以派双丝网那魔头来抢！”“诛他妖天下的魔头，他妈的，我们便将那峨眉山荡成平地，看那魔头还如何行凶！”……
凌眉还未从父母之死的悲痛中回过神来，但听了众人之言，却是无声冷笑，心想追击我姐妹的那批人为了《魔音》，诸般丑恶嘴脸，岂是为江湖平静，分明是为了一己之私，人人想独得。但她却不知为何妖天下也有一本《魔音》，其中又有什么联系，难道姐姐手中真有一本《魔音》，被双丝网所得？一时陷入思索，也不理会那群人。
沈梦飞沉声道：“请问盛兄，你口中恩公，却是何人？”
盛昌礁摇摇头：“恩公已是方外之人，他的名姓，无需提起了。”
沈梦飞淡然道：“七年前能让盛帮主言听计从的人，也没有几个，盛兄怕坏了他的名头？”
盛昌礁一怔，缓缓道：“沈兄如此说来，倒是怀疑我言辞有不尽不实之处，恩公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自无不可对人言，恩公名讳柳清岩！”
这名字一说出，当下有几人齐“咦”了一声，原来这柳清岩是有名的大侠客，成名于凌奇峰之前，曾任武林盟主，乃玉扇庄庄主夫人柳飞絮之兄。后来归隐，凌奇峰成名之时他亦声名显赫。这话一说，自然无人再有不服。
沈梦飞道：“那为何今日柳大侠竟是不来？”
常元礼道：“恩公早已避身世外，自然不会同来！”
司马正沉吟道：“盛兄，我们倒并不是不信柳大侠之言，而是其中尚有疑点：柳大侠说凌奇峰与妖天下甚有渊源，是从何处得知？凌奇峰如何得到《魔音》？另一批要夺《魔音》的又是何人？凌奇峰功力惊人，为何身中剧毒却一无所知？那个告之柳大侠凌奇峰阴谋的江湖朋友又是何人？若凌奇峰真与妖天下勾接，妖天下副掌门心似双丝网为何又将凌奇峰长女一掌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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