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剑魔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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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片惊讶，台上众人目光也齐聚在凌眉身上。凌眉一直对沈梦飞毕恭毕敬，此时声色俱厉，实在大违之前，莫非这中间真如魅妖所说，尚有隐情？

沈梦飞已回剑入鞘，掠上台来，衣襟飘风，长剑就在背后，仍然儒雅风流，刚刚的打斗，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凌眉一直目光平静，此时却如同利剑，沈梦飞不看她的眼神，冷冷道：“沈某行得端，走得正，妖天下邪恶之辈想诋毁，沈某可不放在心上。”

凌眉冷笑道：“沈伯伯行得端，走得正？那么，风雷四虎的事如何解释？”

沈梦飞冷声道：“风雷四虎作恶多端，沈某有暇．自然去祁连山取他们性命。”

凌眉莞尔一笑，道：“伯伯无需劳动了，风宙四虎就在荆州，何必远去祁连？沈家庄庄大业大，多个风雷四虎原本不是奇事！”

“啊！”有人惊呼出声，这风雷四虎名头甚响，但却为了江湖中人不齿，乃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与被凌奇峰所毙的浏阳双煞一般，近年来风宙四虎没有劣迹传于江湖，众人只道他四人已遭天谴，不能为恶，竟然听说他在沈家庄。好似晴空一个霹雷，众人震惊之下，也不知是真是假，一时都呆住了。

沈梦飞怒道：“人说养虎为患，果真一点儿也不差。我基于侠义，怜你孤苦，将你养大，竟是要你来此含血喷人么？”

此言一出，已有人骂道：“这丫头忘思负义，真是可恶！”“沈大侠说的是，这是养虎为患了。”“沈庄主，这丫头既然信口雌黄，你也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儿支持你！”……

逍遥仙皱起眉，看着凌眉，冷冷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凌眉冷然道：“我自然知道！”

“此情此景，你竞然还想污蔑别人么？”

凌眉看他一眼，淡然道：“我说的话你不信，那么，有人说的话你该信的吧？”她对着台下冷声喝道：“柳清岩，你总算来了！”她声音清脆，人人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立时反应过来，这柳清岩是盛昌礁口中的恩公，被凌眉这般大呼其名，突兀之极。

众人始料不及，都自惊讶，心想：柳清岩真会来此地么？如果柳青岩来到此地，以他前辈大侠的身份，被凌眉这么个黄毛丫头言辞这般无礼，一定会给她教训。

沈梦飞也甚是惊奇，人群拥动，凌眉如何看到了柳清岩？难道她与柳清岩却是熟识？可听她语气，对柳清岩并无尊敬，而且刚才人人言辞对她不利，她皆不发一言，却于此时扬声大叫，不免让人惊讶。

没想到凌眉这一叫，台下还真有一人飞身上来，那人年约六旬，面貌清癯，却是一个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凌眉与他几道邂逅的破观道人。盛昌礁等人已惊呼道：“恩公！”这几声惊呼，自证实了道人身份，没想到十几年前闻名江湖的武林盟主，竟然在荒山野郊做了一个伴黄卷清灯的道士。

凌眉之所以知道这道士是柳清岩，得从前晚说起。

她与沈辰宇在破庙借宿，初时并未见到那道人，他二人也未在意，在大殿中休息谈话，凌眉说：“我想去拭琴庄！”话音未落，便听到偏殿中有些声响，像东西坠地，又像人无意中碰触到某处，她早非无知的小女娃儿，几年的江湖历练，闻声自知有异，却不知道是友是敌，当下不动声色，一边说话，一边细听。这一凝神，就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并不近前，显然只是在听二人说话。

沈辰宇一是内力不及凌眉深厚，二是没有凌眉这般的细心，再加上此时此刻，出了沈家庄，他以为自己和眉儿已经安全，自然并未在意。凌眉不想他担心，也不说破。

待沈辰宇睡着后，她殿前殿后转了几圈，并不见一人，自知那人就在殿中，殿中除了老道，再无别人，当下转去后殿，只见那道人坐在蒲团上，手执拂尘，低眉垂眼。

凌眉站在他面前，他恍若未觉般不动不语，凌眉也不说话，只把一双深邃明亮的眸子投注在他的身上。良久，道人抬起眼，声音平静却苍老：“施主有何事指教？”

凌眉看他一眼，知道先前坠落之物便是他手中拂尘。他何事如此惊惶，竟然连手中拂尘也握不住了？回想自己说的话，凌眉心中一跳，自己一直觉得和尚方是出家人，却未想过道士也是出家人。这一细想，她只觉心中激动无比，脱口道：“你是柳清岩？！”

道人抬头看他一眼，淡然道：“贫道出尘！”

凌眉一听，心中恼怒，冷冷道：“好一个出尘，你设谋毁了拭琴庄，害我爹娘，以为执上拂尘，取个名字叫出尘，便可将当日之事一笔勾销了吗？”

道人倏然面色惨白，握着浮沉的手不住颤抖，凌眉自知他便是柳清岩无疑，心中的恨意顿时铺天盖地。手中剑刷地出鞘，便向柳清岩刺去。月影光滑，剑身流光闪烁，这一剑是凝恨而发，又快又急。也难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些年的寻找，凌眉心中的仇恨早已要燃烧了她，此时仇人在前，哪里会手下留情？

柳清岩脸色恢复平静，低眉执拂，不避不闪。

剑已及衣，凌眉倏然想起当日盛昌礁所说的诸多疑点，如是自己此时杀了这柳清岩，只怕这些疑点便再也无人知道了。盛昌礁说他是引咎出家，那么此人还不是十分可恶，此时不还手，想是想借了自己的手，求一个心安，自己岂能成全他？想到此处，慌忙收剑，好在她的剑势本是柔韧，收发由心，所以未伤到自身。柳清岩倒是讶异地抬起眼来看她，问道：“为什么不动手？”

凌眉瞪视着他，一字字道：“我爹爹是冤枉的，是不是？”

柳清岩长叹了一口气，苦笑，说道：“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自责！”

凌眉心中一痛，眼泪差点流下，爹爹，你们含冤七年，女儿定要让武林人知道，你是顶天立地之人，宵小之人害得了你一时，但真相终会大白的。当下冷声道：“你隐名埋姓，以为便可赎你之罪了么？再过两日，沈家庄湘鄂武林盟会，想必你早已听说。若你还有些良知，便当着湘鄂英雄的面，将真相说出来。”当下将剑一收，再也不看他一眼，回到大殿沈辰宇身边去了。

凌眉并不知道他会否过来，但柳清岩到底还是来了。

沈梦飞上前一步，先抱拳行礼道：“柳公大驾光临，有失迎迷，还望勿怪！”

柳清岩稽手道：“沈庄主客气了，贫道来得突兀，庄主勿怪才是！”他与逍遥仙本是亲戚，数年不见，自然有一番寒暄。盛昌礁石乐天等人也一一来见过。柳清岩神色甚是淡泊，又走到凌眉面前，微微一笑道：“凌施主目光如电，贫道想藏身也难。”

众人见柳清岩不但不生气，对凌眉竟然是执平辈之礼，而且神色之间，也没有半丝不悦，不由奇怪。

凌肩并不客气，凛然道：“七年前你毁我拭琴庄，害我父母双亡，这么多年，其中是什么内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众人听凌眉口气如此不客气，心想即使柳清岩修持再好，也定会生气，未料柳清岩面现惭色，轻轻叹了口气，道：“是的！”

沈梦飞不由又看了凌眉一眼，却见凌眉气定神闲，脸色平静之极。心中想：我一直当她只是个孩子，却忽略了她所承载的仇恨，仇恨是可以让人早早成熟的，看来我错了。

凌眉冷笑道：“这么多年来，我爹爹兀自背着这个恶名，我名正言顺报仇，还遇诸般阻挠，柳清岩，今日你该还我爹爹清白了吧？”

第五十二章　清白

柳清岩被凌眉如此抢白，却并不动怒，众人心想：若非这些年的修持生涯，让他的隐忍和涵养功夫已高，就是确实觉得有愧于人了。柳清岩目光在台下一扫，人人感觉他眼底祥和．神容宽厚，是得道修行长者之容。众人看他的眼神，心底生出景仰之情，心想，此人所说，定是真的。

柳清岩叹了口气，说道：“前事盛兄弟已跟人家说过，拭琴庄被毁，是我平生所铸的第一件大错，所以我引咎辞去武林盟土之位。避世七年，终是避不过心中的歉疚之情。今日来此，一是让大家明白真相，二是还凌庄主清白，以慰他在天之灵……”

馥菲恨道：“我爹娘含冤惨死，若不将元凶诛灭，如何慰他在人之灵？！”

柳清岩沉声道：“贫道自知罪孽深重，自当以死谢凌庄主，但真相不明，凌庄主英灵不安。这真相，贫道也不能带到棺材里。”

柳清岩毕竟曾是武林盟主，余威仍在，何况说出的又足如此言语，一时台上台下寂静一片，无人鼓噪。柳清岩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平视，看着虚无的空间，缓缓道：“那是八年前的事了，我与凌奇峰从未谋过一面，但他一举诛杀数个大魔头的壮举，我心中还是十分钦敬的……”

馥非哼道：“假惺惺！”说话牵动内腑，一口血顿时喷出。凌眉关切，急道：“没事吧姐姐？”

馥非中毒，沈梦飞手法极快，并无人知晓。馥菲不想凌眉担心，而且此时，若是众人知道她已中毒，那佟成厚怕是早已上前来为姐夫一家报仇了。馥菲摇头道：“没事，牵动了内息！”

凌眉本身内里虽然根基深厚，却还不能运用为他人疗伤，见馥菲脸色苍白，眉间隐约有一丝黑气，心中隐隐感觉不安，馥菲一握她的手，轻声道：“我没事，听那人，那人说什么。”

柳清岩并不在意馥菲的无礼，接着道：“听说《魔音》在凌奇峰手上，是一个偶然。我到江陵拜会朋友，寻人不遇，住在客栈中。那是三月七日夜里，我正准备歇息，忽听到夜行之人衣襟破风之声，从我房顶一跃而过。我不知他是友是敌，要做什么，当下追了出去，可四下里早已无人踪。我想拭琴庄便在左近，此人轻功极好，莫非是凌庄主么？”

凌眉心中不以为然，心想：我爹爹才不会如此。

柳清岩续道：“我心想横竖无事，便去拜会拜会凌庄主。久闻他琴剑双绝，不曾一见，今日有此机会，不宜错过……”馥菲冷笑道：“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本就是来暗算我爹爹的，为什么又怕说出来？”

柳清岩似是怔了一怔，三绺长须抖动，终于道：“凌大小姐快人快语，贫道惭愧。当时一月之内我接到十七道密信，说凌奇峰与妖天下关系密切，相互勾结，意图对天下武林不利，只是我也知道凌奇峰英雄了得，此事不可过激。所以借访友之机前来查探倒也是事实。”

众人一听，不由哗然，十七道密信，柳清岩身为武林盟主，是不得不重视此事的。

“我问过小二拭琴庄方向，当下出门。到拭琴庄之时，方想起其时已是夜深，虽然江湖人不避时间，但我与他从未相识，深夜相扰，多有冒昧。心想记下位置，明日再来拜会，也不迟这一晚。未料就在我转身要离去之时，听见一声惨叫，那惨叫声就响在拭琴庄内。我心中一动，心想那人莫非知我来此，特来示带警？这惨叫之声突兀而奇怪。我心中更不迟疑，从院墙掠了进去……”

他声音沉静，众人听他叙说，便好似看到当时场景一般，各自在心中想：是何人夜行？是何人发出惨叫？看他飘然出尘之态，倒没有人谩骂催促。

柳清岩续道：“等我进了拭琴庄，那惨叫之声却再也听不到了，四面俱是黑暗，只看见东西首各有一间屋子亮了灯，当下先向西首而去，走近些，便听到谈笑之声传来，原来凌奇峰有客人。我心中存疑，稍靠得近些，听见一人朗声笑道：‘除了妖天下的冷月琴，天下名琴俱在我拭琴庄。兄弟别无所好，只对这琴之一字痴迷！’另一人笑道：‘名琴佩雅士，凌兄弟原本当之无愧。江湖传闻妖天下的掌门琴技精良，所使兵器冷月琴闻名江湖，却无人一见，凌兄弟御琴之技，当可傲视妖天下掌门了。’我听了他们的话，知道凌奇峰便在室中，但知凌奇峰功夫了得，也不便从窗中窥视……”

众人听到此处，心想，柳清岩这番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他从窗中窥视，被凌奇峰察觉，未免两人都尴尬之极，那柳清岩夜半在别人庄院中出现，更是难以解释。柳清岩毕竟不愧是武林盟主，凡事想得甚是周全。

柳清岩道，“凌奇峰笑声爽然，道：这倒不敢，几年前妖掌门白罗兰琴音震死衡山十八名一流高手，这是何等功力，我对她，可是佩服得紧。’另一人甚是吃惊，又有些不以为然，笑道：‘凌兄弟，你可是武林第一庄庄主，自古邪不胜正，邪门歪道，何足道哉，这佩服二字，可不能出口，不然，岂非长了邪门志气，灭了我们正道威风？’我听到此处，对那人甚有好感，心想：此人言之有理，白罗兰一举折败衡山派，一直为正派引为奇耻大辱，凌奇峰竟然说佩服得紧，确是有失他武林第一庄庄主之身份。”

众人听柳清岩如此说，也各自想：凌奇峰此言大大不该，妖天下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他竟然还佩服妖掌门，可不是大大不妥？

“凌奇峰喝了杯酒，笑道：‘大哥之言甚是，不过兄弟对琴韵之爱，甚是痴迷，再说妖天下白掌门与衡山十八名高手那场决斗，也算是公平之争，以琴较技，并没有使小人手段。我是就事论事，觉得一人琴韵能练到如此境地，确是难得。’那人道：‘琴技精良者可也非妖掌门一人。’凌奇峰奇道：‘莫非还有别人？’那人喝酒，说道：‘百年前琴魔宫渐亭，岂非也如此可怕？’凌奇峰笑道：‘琴魔早已作古！’那人笑道：‘琴魔是凭一本《魔音》琴谱，方达如此境界的，琴魔虽死，《魔音》未毁啊。’凌奇峰听得此言，只喝酒不语，那人奇道：‘凌兄弟为何发笑？’凌奇峰笑道：‘大哥有所不知，《魔音》便在小弟手中。’我在窗外一听此言，大吃一惊，琴魔留下的《魔音》秘籍，竞然在拭琴庄？凌奇峰道：‘大哥，我得到这《魔音》，是机缘巧合，要是传到江湖中，那些贪婪之人，定起争夺之心，此事，不可外传！’那人似是恍然大悟，道：‘难怪，大哥知道轻重，怎会外传？凌兄弟可是已经练成？’凌奇峰道：‘兄弟得到此秘籍不久，这阵俗务缠身，尚未修习，过得几日，便专心修习啦！’‘那凌兄弟当可与妖天下白罗兰一较短长了。’凌奇峰笑道：‘不，不会．那白罗兰未必是坏人，何必与她争竞，我辈学武之人……’后面声音含糊，听不真切，想足两人喝过不少酒，凌奇峰已然醉了……”

众人听凌奇峰说白罗兰未必是坏人，有几人当下就跳起来大骂，“奶奶的，妖天下掌门还不是坏人，那谁是坏人？这凌奇峰的确是大大可疑。”“他娘的，妖天下邪门歪道，凌奇峰还为他们说话，死了也不冤。”“说不定凌奇峰真是妖天下的妖孽，不然怎么会为他们说话？”“该当一家遭了灭门，这句话就可以让他死一百次。”……

凌眉冷声道：“住口！”众人只觉气息一窒，觉得她目光冷厉，如同寒冰，后面大把骂人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柳清岩叹道：“当时我也正是这样想，又因了那些密信，这才对凌奇峰心有了偏见，心想凌奇峰如此言语，说不定真与妖天下有甚瓜葛，我思忖琴魔当时横扫江湖，无人能敌，凌奇峰现在如此想法，难保他不会成为第二个琴魔，等他练成了《魔音》，怕又如琴魔一般为害江湖。当时那惨叫之声也让我起疑，我见他二人只说醉话，并无什么可听之处，便满院寻了一遍，到东边窗前，听见里面有人声，原来是凌夫人正教女儿女工，便是这位凌大小姐了。”柳清岩一指馥菲，见馥菲脸色，大惊道：“蚀肠粉，你中了蚀肠粉？”

这一下变起仓促，凌眉也是大吃一惊，柳清岩抢上一步，便要帮馥菲封了穴道，馥菲退后一步，冷冷道：“妖天下之人生死，不消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担心。”柳清岩长叹一声，急道：“蚀肠粉是天下至毒，三个时辰内不加克制，肠断心裂而亡，你，你何必如此固执？”

凌眉一听，脸色大变，惊道：“姐姐，是谁下的毒？”

馥菲冷笑道：“自然是这群自称正道的下三滥。”转对了柳清岩：“妖天下弟子有死而已，不受你的恩惠。”

柳清岩沉声道：“你是不畏死，难道你就不想想你妹妹么？”他气愤之极，愠声喝道：“是谁如此卑劣？用这种下三滥手法下毒？！”

逍遥仙悠然踱了一步，猛然一闪身，只一闪眼功夫，手指已向馥菲身上点去，凌眉抬指相抗，逍遥仙厉声道：“你想她现在就死么？”凌眉一怔，便这一怔之机，逍遥仙已在馥菲身上连点七指，将两粒碧绿色的药丸纳入馥菲口中，站起身来，长衫飘飘，回头笑道：“我已封她大穴，阻止毒势攻心，七天之内不会有性命之忧，柳公不用担心，便请继续。”

他动作极快，又极是潇洒，台下轰然响起一阵叫好声。

馥菲躲避不及，又被逍遥仙抛了药丸入腹，只觉懊恨之极，心想：我堂堂妖天下弟子，技不如人，竟然要这假冒伪善之人施药续命，实是奇耻大辱。但药已入腹，也是无法可施。

此时人人心中并不关心馥非性命如何，但见逍遥仙露了这一手，心中都想：妖天下的妖人如此功力，也被他轻易制住．玉庄主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

凌眉扶住馥非，只见她面色好了些，知道逍遥仙当着众人并未捣鬼，那碧绿色的药丸自己曾经见过，当日自己与辰宇哥哥练剑时受伤，哥哥偷了沈梦飞的药来，自己虽然没吃，但知道是极难得的药。既然此时毒己抑制，自己就会想尽一切方法为姐姐解毒，不是还有七天时间么。

柳清岩看向馥菲，而有忧色，终是未说什么，继续道：“我见凌奇峰陪着客人，夫人带着女儿，若惨叫声与他们有关，他二人为何神色平静；若是无关，惨叫声为何在拭琴庄。后来走访探查，无意中获悉凌奇峰之妻与魔妖萧晓寒的这层关系是实，不由心中大是吃惊。这才召集湘鄂武林中人，我当时聚集湘鄂边侠义英雄，原意只是想夺取《魔音》，不让《魔音》在凌奇峰手中为害。未了事起仓促，完全不是我所能控制。似乎在整件事件中，我都被人牵了鼻子在走，包括凌奇峰的背景，我无意中得知的那些消息，我想查探什么，便刚好就获悉，太多的巧合，我当时竟然没有警觉。正是这些消息让我以为凌奇峰与妖天下关系匪浅，欲对武林不利。而这设局之人是谁，我却不知。凌奇峰之死，让我深觉自己罪孽深重，引咎出家，明察暗访。这些年，总算有些眉目了……”

第五十三章　真相

逍遥仙微笑道：“原来这才是真相，那么，谁才是幕后之人？”

柳清岩道：“说到幕后之人，要说到两年之后的武林盟主之选了。”众人知道武林盟主每十年选一次。两年之后，正是再选武林盟主之期，只是这与拭琴庄之事有何联系？

“凌奇峰江湖声望甚高，拭琴庄被尊为武林第一庄，人人以为我的地位被他威胁，必定不会放过他，两人之间定是势如水火。那幕后之人如此设局，也不过两个目的，一是得到《魔音》，练成绝世武功；二是对付我。这样，十年后的盟主之位，自然非他莫属。”

众人一想，可不是，若是谁练成了《魔音》，选盟主大会上，他自可以凭武力技惊群雄，柳清岩因为凌奇峰一事，自然不会再成为他的威胁了。此人心机之深，实在让人咋舌。

逍遥仙道：“我觉得设此局之人一是与凌奇峰关系密切，对凌奇峰了如指掌。若非如此，不可能知道拭琴庄中有《魔音》秘籍，而且，即使他在凌奇峰食物中下毒，凌奇峰也毫不起疑。二，此人在江湖声望亦是不低，不然，他也无机会成为武林盟主。”这番分析甚是合理，柳清岩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可是，除了凌眉，无人得到《魔音》啊！”盛昌礁大声道。

石乐天冷笑道：“怕也未必！”

盛昌礁奇道：“此话怎讲？”≮更多好书请访问。。≯

石乐天道：“此人心机深沉如此，岂会劳而无功，定然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说到此处，自己心中也不禁感觉一阵发冷，心想自己自负聪明，与此人一比，竟是多有不足。

逍遥仙笑道：“此言有理。”话音未落，身子猛然弹起，石乐天只觉眼前一花，原来逍遥仙与柳清岩在顷刻之间竟然联手向沈梦飞攻去十三招。他不知变故因何，吃惊之余心中也有些兴奋，想：沈梦飞此番定然掌下做鬼，湘鄂盟主一除，这盟主之位自然虚位以待，以我石乐天的机敏，要夺得也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然事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见沈梦飞在这电光火石只见竟然连还十三掌，掌影翻飞，反将两人掌式压住，掌风呼呼，劲气激荡，一举将两人震了开去。

逍遥仙与柳清岩并不追击，却是面色凝重，逍遥仙沉声喝道：“好功夫！”

沈梦飞却是脸色微微一变。

逍遥仙道：“沈兄弟，一年前你还接不下我全力一击，想不到，想不到今天你竟然……”后面一句话并未出口，但人人已明白他的意思。逍遥仙和柳清岩联手一击，虽然未用全力，但已是何等厉害，沈梦飞接得如此轻松，显而易见，功力更在他二人之上。

饶是凌眉早有所查，心中也不禁涌出一阵悲哀，当日在江陵，自己和姐姐走投无路之际，姐姐被逼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