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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魔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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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仪,你将家传宝物给凌奇峰,是想要他江湖无敌么?哈哈,可你的凌郎,却是无缘修习,以他的资质,也未必修习得成。你看,你看,这虫蛀的《魔音》,我也能参透,我比凌奇峰,何止聪明十倍?可现在我虽然参透,练成一身绝世武功,你不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婉仪,我计杀凌奇峰,夺《魔音》,想一统武林,可都是为了你,可是你,你竟然随了他去。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老天何其不公,明明是我先见到你,为何娶你的却是凌奇峰?那天,你素衣长剑,回头一笑,却是笑到了我的心里,可是我找不到你,再也找不到你……五年之后再见,你已成了凌夫人,身边牵了个女娃儿,还是素衣粉面,巧笑如画,可你轻柔软语对着的不是我,不是我……”“哗啦”一声大响,想是杯盏拂地,碎片四溅;沈梦飞呜咽道:“婉仪,我不想你死,你为何要自杀?为何要随凌奇峰而去?你去了,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你心里,始终是认为,我不如凌奇峰,是不是,是不是?”说到后面,已成嘶吼。只听他哈哈长笑,道:“你做了鬼,也是牵挂着你和凌奇峰的女儿的吧?我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来看她、本来我见她长得像你,有心让我儿辰宇娶她为妻,哪知她,她到底不忘家仇,还累我儿子惨死。我,我便将她杀了,我便做第二个琴魔,到时江湖都在我翻掌之下,我要你看看,凌奇峰远不能和我比……不能…和我比……”砰地一声,已无声息,想是沈梦飞已醉去。
原来沈梦飞处心积虑,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娘一死殉夫,更深深地刺激了他,所以他派人追杀悬崖下生命悬于一线的姐姐,又“收留”自己,他想证明什么?他满手的血腥,只不过想向娘的在天之灵证明他强过爹爹?可是,他如此龌龊卑劣,不论在江湖取得何等地位,又怎么能和爹爹磊落豪壮之举相提并论?
这样扭曲的情意,还敢枉称深厚。
凌眉冷笑,擎剑在手,知道只要过去一剑,便可以结果了他,但转念想他己酒醉,此时杀他,未免有欠光明,爹爹磊落英雄,自己可不能坠了爹爹名声,何况他虽是未安好心,这些年,终是免了自己漂泊流离之苦。
凌眉走进去,只见壁炉之上,娘的灵牌尚在,不过不是当初看到的凌夫人之灵位,而是娘的本名。那半片丝帕,正放在灵位之前。凌眉顺手拿了,心想,这是娘随身之物,见之如见娘面,可不能落在这龌龊之人手中。
一具断弦琴落在一边,杯翻酒洒,地卜碎片溅满,碎瓷片之间,尚有一些碎纸,细细看去,竟是《魔音》秘籍,想是沈梦飞醉后迷心,想到萧婉仪至死也不肯一顾,心灰意冷,因而将《魔音》用内力震碎。这高深武学,终是毁在沈梦飞手中。凌眉心想,《魔音》引发人的贪念,江湖不宁,倒是毁去,可免不少争端,因此也并不惋惜。
凌眉看着沈梦飞醉酒昏睡的脸,心想,自己之所以胜不了沈梦飞,不是因为《魔音》修习不精,只是内力相较有些距离。沈梦飞数十年之功,又岂是自己一两年能比的?自己定当练好琴技,到时约定时辰地点,与他光明正大一斗,方不失爹爹豪迈英举,不坠爹爹磊落本色。
沈梦飞醉时仍然面目狰狞,凌眉想起红袖书院,想起逍遥仙,想起石乐天常元礼等人,忽觉心中说不出的厌恶,这是所谓的侠义道,这样的侠,行的是什么侠?这样的义,崇的是什么义?这样的道?奉的又是什么道?哪有半点可倚可敬可钦可赞?
善之一念在他们心中,抵不过利字的轻轻一颤。善之一念没在无边的贪欲里,哪时哪刻可以冒出半点头来?
凌眉抬起手来,似乎看到沈辰宇抖抖地在手中一笔一画颤颤地写下“羊”字的情景,善!当日妖天下总部峨眉山,自姑姑问自己的三个问题,虽然简单平易,其中又何尝不是包含了大善大恶的禅机?
哥哥,善恶之念,其实微妙,逍遥仙在武林声威何其昌盛,可他为了一己私利,利用女子的痴情,置万千民生生命于一线;石乐天等人从来颇有侠名,可在《魔音》利益驱使下极尽其丑恶嘴脸;常元礼屠金豹之流,原本也被称为大侠,可面对危急,卖友求荣卑躬屈膝;你爹爹原本是江湖称赞的大侠,未揭穿真面目之时,谁能知道他龌龊的行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善恶不在别人眼里,而在自己心中!
哥哥,我记下这个字,不论何时,我当以“善”自许,以“善”自期,“善”始“善”终。这是你用生命的求恳,这是你用鲜血的期望,这是你一片殷殷垂护之心,这是你一片浓浓照拂之意。
哥哥,善字在我心中,我谨守着这善之一念,不论我身在何地,不论身在何时,我始终始终如一……
便这片刻之间,凌眉心中有了决断。她冷眼看着沈梦飞,心道:“两年之后,我来报杀父之仇,沈梦飞,你留命待我!”然后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边,猛听一声冷笑:“凌眉,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六十章 大善
凌眉回头一看,沈梦飞唇边涎水流出,声音甚厉,一只手似是拿剑挥舞,可不过梦中之言,凌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走出门去。
凌眉决定上峨眉山,一为看望白姑姑与姐姐,二为释心中疑惑,她想,自己对于《魔音》的疑问,怕是只有白姑姑才知道了。
十天后,峨眉山。
白罗兰神色憔悴,脸容苍白,但听说凌眉来到,还是强打精神,在她的房间里,邀凌眉一聚。
凌眉原本有万千话语,见白罗兰样子,忽觉喉中梗阻,再也问不出了,面前的白罗兰脸色白得失去了血色,原本飘然出尘之姿态,因为缠绵病榻,而显目中无神,哪里还有半点当日风骨。她的伤势不轻,至少也得经过半年修养。
白罗兰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走到窗前,指着窗前远处苍茫雾色,温柔地道:“眉儿,峨眉山顶终年多雾,可雾开天霁,风物清雅,却是人间圣境。你看,当暖阳穿透,雾散云收,这眼前风物,是何等美好!”
凌眉看着远处雾霭沉浮,忽觉此时自己心中也是如此,十天前虽然心中已有决定,但临到此时,终是踌躇。暖阳穿透,暖阳穿透,那暖阳,却在何方?
白罗兰充满温情和怜爱的目光落在凌眉身上,看她裙据轻扬,看她沉静俏立,柔声道:“眉儿,初见你时,你才十岁吧,六年过去,晨昏更替,你已长大啦!”
凌眉心中不自禁浮上与白姑姑初见时景况,破庙之中姑姑的温柔浅笑,都随了岁月更替,沉到心底,永远占据着那个角落,只要轻轻一触,就是一片温暖。
白罗兰唇边慢慢渗出一缕血丝,鲜艳如花,身子倏忽摇摇欲倒,她见凌眉上山,心中欣喜,强自苦撑,终是不能持久。凌眉急忙上前扶住,用手一探她脉息,只觉白罗兰整个脉息散乱无形,左冲右突,身子也是时冷时热,方知姑姑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与自己强作笑颜。心中一痛,眼前顿时氤氲一片。
此时她方知馥菲说白姑姑闭关时出了点小小意外是何意思,白姑姑定是从鬼门关前转身,一命已去其七八,若非韩楚见机相救,那闭关之地,便成了她魂断之处。
凌眉照护白罗兰睡下,走出房来,神情郁郁。不自觉来到玄水湖边。
那湖中心之水呈深黑色,深不见底,湖面似有氤氲雾气,水波轻漾,山石倒映,原本美不胜收。可谁知道这貌似温顺的湖水,每年都会有暴虐不安之时?凌眉将手浸入水中,白生生的手指入水,只觉水入手清凉,心中烦躁之意却更盛了。
这几日,凌眉在妖天下做客,她未忘那囚于摄身崖的少年玉扇,三年不见,玉扇除了面色更加苍白,身子因受山顶风雾之袭而染病虚弱外,一身傲骨倒是未变,他似已习惯萧晓寒的折磨,脸上不见颓废与失意,目光仍然晶亮。在见到凌眉的时候,脸上笑意铺满,似是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一般。
对玉扇,凌眉心中一直有一种愧疚,见玉扇在这恶劣环境染上恶疾,心中更是侧然。每日都会上崖相伴半个时辰。她知道玉扇独囚此处,周围只有静寂空气,入眼也不过流岚白云,这些年来是何等的寂寞。可是自己终只能默然陪伴,稍慰他寂寥,却无法助他脱却苦厄。
玉扇对自己的情形并不在意,每当凌眉过来探望,他总是绝口不提曾受萧晓寒如何的折磨,反倒铺陈了满面笑意,谈他幼时趣事。凌眉静静聆听,偶然触起心事,心想:那样的快乐,自己原本也有的啊。
这日,馥菲道:“眉儿,你终日在山上,可也玩得腻了吧,陪我下山采买些日常用物,这山下蜀民,可人人热情得很。”
凌眉应允。
姐妹二人一路闲话,来到一个市集,只见市集中人流熙熙攘攘,一派热火朝天景象。感染着这样的气氛,凌眉笑颜初开,只有在此刻,才能不去想沈辰宇,不去想自己于玉扇的愧疚,不去想沈梦飞的杀父之仇,不去想一切江湖恩怨……
姐妹二人满载而归。
回程,馥菲微笑道:“眉儿,这些年来,姐姐我颠沛流离,妹妹心系仇恨。想是久不曾体会这样平平淡淡却持久亘永的幸福了。”
凌眉回想自己这些年来的景况,确如姐姐所说,什么时候,自己在这喧腾的市井,曾感受过这样的快乐?是仇恨让自己失去快乐,当这份快乐终于有一刻呈于眼前的时候,感觉却是如此的陌生。
馥菲道:“妹妹,这样的热情,这样的幸福,这样简单的快乐,这就是他们所求。他们不要扬名天下,不要富甲一方,只要夜色笼罩之时,可以与妻儿老小一起围桌吃饭,围炉谈笑。他们没有争名夺利,没有尔虞我诈,他们要的,之时平静而已。”
凌眉心中一酸,当日,辰宇哥哥对自己说:“到我做了大英雄那一天,你的大仇也报啦,眉儿,那时候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便过玉伯伯玉伯母那样的生活!”那时,自己和辰宇哥哥心中期盼的,又何尝不是这平淡的幸福,可是,自己的幸福早已远去,哥哥已经两世为人了。即使哥哥还在,有那杀父之仇横亘在心中,也照样不能在有绿树红花的庄院体会那种平静的幸福的。
馥菲轻轻叹息道:“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入眼便见的风物秀美的峨眉山上,有一道可以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的玄水,只要玄水决堤,他们的父老家小,他们的平淡幸福,他们的简单快乐,都将被那一池狂涌的水流卷走,包括他们的生命!”她看向凌眉,眼神之中是一片悲悯。
凌眉沉默了。这样热情的人们,这样简单的快乐,自已愿意穷尽生命来维护,可是,辰宇哥哥……
馥菲道:“妹妹,你还在为沈辰宇的一念,难下决断么?”她眼望着前面青山,幽幽地道:“姐姐当日,岂不知妖天下为江湖人所不齿,人人当妖天下邪魔外道。可是,姐姐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因为姐姐有眼睛,姐姐看得清,那些名门正派所谓的侠义,什么可以和守护数万民生相提井论?你看看妖天下弟子,哪个不是光明磊落,哪个会去尔虞我诈穷尽心机算计别人?妖天下的行为,哪里与爹爹教导的‘做人当秉承侠义,顶天立地’相违了?所以,姐姐愿意以死扞卫妖天下的利益,妖天下数百弟子,人人心中都是如此想的,他们亦愿意用生命来扞卫妖天下!若爹爹在世,他也会赞同我的选择的!”
凌眉将目光投注到远远的市集,那里还有只为一日三餐努力,拥有简单的快乐的人群。白罗兰苍白的脸色浮现在自己面前,是的。所谓的名门正派,既然如此让人失望,那么自己何必还要持守这无用的持守,坚持着无力的坚持?
哥哥,我自分得清大善大恶,所谓的侠义道,争的不过是江湖声名,可蜀地数万民生,他们的生命悬于一线,放下如此大善而不为,又有何颜面称为善?
善念不在别人眼里,而在自己心中。
凌眉想,让我与妖天下一起,守护蜀地万千民生这样简单的快乐吧。
三日后,凌眉成为妖天下乐琴坊的弟子,她的琴技早过“琴奴”阶段,却也不过“琴音”,离“妖音”尚有距离。
白罗兰身子稍好,便会见凌眉,凌眉对她的崇敬之情,久之弥深。
峨眉山下一行,使凌眉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意念,五年之后试琴会,她定要御冷月琴,从此相抗玄水,护蜀地万千民生。如此方承续了爹爹的凌云壮志,不枉了白姑姑寄予的厚望与姐姐的一片心意。
凌眉关心白罗兰身体,时时去探望。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两年。
从妖天下弟子传来的消息中得知,沈梦飞凭《魔音》武学,大有当年琴魔声势,他杀人如麻,凶残暴虐,在江湖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除少林武当,鼎剑楼,红袖书院等几个门派未被波及,各派人人自危,不少门派为求苟安,听命于他,前武林盟主柳清岩,亦被他琴音震死,逍遥仙夫妇远避异域,说是为了寻宝扇救儿子,但也许只是为了避开沈梦飞的毒手。
在白罗兰雅致的卧室里,凌眉看见她正倚窗而坐,白衫如雪,肤如莹玉,唇边一抹浅笑,目光游离在窗外,这神情,不像一个统领一门的掌门,倒似一个闺阁女子对窗暇思,守着梦中之人的归期。
凌眉走近,她已听到声息,微笑招手,道:“眉儿,你看,这云蒸霞蔚,流岚薄雾,正是不沾凡俗的世外仙境啊!”
凌眉见她心情甚好,气色也好了很多,心中甚是高兴。
白罗兰看凌眉走近,嫣然一笑,道:“眉儿,你不是一直心存疑问,妖天下为何有《魔音》秘籍么?这个问题,可搁在你心中好久了吧?”
凌眉早有心想问,但不知道从何问起,想不到此时白罗兰先自提起,当下也不掩饰,说道:“姑姑,我的确奇怪,妖天下的《魔音》与我拭琴庄的《魔音》可是一样?”
白罗兰指指凳子,示意凌眉坐了,目光又移到窗外,悠悠地道:“眉儿,你知道蛾眉山为何会有冷月琴和逍遥扇?”
凌眉道:“我听说过,自玄水为难,妖天下祖师爷费尽心力力挽狂澜之后,采山中绝世寒玉,制成这一琴一扇,守护玄水!”
白罗兰点点头,莞尔道:“祖师爷聪明绝顶,雄才大智,更是个武学奇才,精天文地理,五行八卦,他利用千年寒玉与玄水相生相克的原理,制成这一琴一扇,并将自己毕生功力都附其上,一刚一柔,一阴一阳。所以,这一琴一扇,看似无奇,其实其中大有妙处。”
凌眉想起冷月琴的寒冷,心想,原来其间另有玄机。
第六十一章 距离
白罗兰道:“逍遥扇性温,若是旁人得到,也不过是一柄名贵扇子罢了。并无出奇,但与冷月琴同在,就可克制玄水。琴为主,扇为辅。只是这冷月琴,却不是一般的琴。”她的目光追逐着一朵白云,声音也如云般悠远:“祖师爷毕生功力俱在上面,却不是任谁都可以御使的。他恐此琴被肖小之人夺得,因此,倾毕生之智,将此琴打造得奇异绝伦。因此,能御冷月琴者,内力要胜过祖师爷附在琴上之功力,不然反被猛噬,血溅当场。御冷月琴者不但要内力深厚,琴技高超,还须至情至性,抚琴者不只用御琴之技,而是心!此心,不是全力以赴之心,御此琴,能御则可用,不能御则以身相殉,人人自会全力以赴。而是须用至真至深的深情感动。个中妙处,却要自己领悟。”
凌眉从未听说过此琴玄机,从白罗兰的描述,可知妖天下祖师爷真是不世的人才。
白罗兰又道:“祖师爷留下十五本琴谱,每一本琴谱之中,都记载了一曲琴韵,以及修练绝世武功的法门,这琴谱以及妖天下各种武学秘籍便放在妖天下忘尘阁中。忘尘阁定期有人打扫,一百年前,打扫忘尘阁的是一个少年,名叫宫奇。他聪明伶俐,尽职尽责。那年三月,连绵淫雨下了一个多月,忘尘阁的书都散发出一阵霉烂之气,宫奇大急,生怕阁中之书就此霉腐掉,好在几日后,雨过天晴,阳光驱散雾气,峨眉山迎来了难得一见的大晴天。宫奇十分欣喜,忙将忘尘阁所有的书都搬到外面晾晒。他忙得满头大汗,方才将书晾好,宫奇见其中一本书上潮极为严重,于是一页一页翻晒,这一翻开,倒让他无意中窥了武学之秘。晒书过后,他便偷偷将此书藏好,几日后,偷下山去。”
凌眉脸上阵红阵白,这宫奇偷走的书,是《魔音》吧!
白罗兰道:“大家以为他耐不了山上清贫,也不以为意,只是另派人打扫。未料数年之后,江湖中便出了一个琴魔宫渐亭,那时妖天下与世无争,并无弟子在江湖收集讯息,等到妖天下得讯之时,琴魔宫渐亭已经归隐了。妖天下派人查探,发现琴魔所学,竟是妖天下武学,所奏琴韵,正是《魔音》,方知宫渐亭正是那少年宫奇。但琴魔已隐,《魔音》无踪。掌门凭记忆默写出一本《魔音》,全琴谱十五之数,便是你所学之《魔音》。妖天下经过此事,整顿内务,从此妖天下忘尘阁成为禁地。”她看向凌眉,轻声道:“你不是奇怪,八年前副掌门双丝网为何会亲临江陵么?”
凌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时拭琴庄有《魔音》琴谱之事江湖已有人知,想必烟轻寒也得到了消息,所以传讯妖天下,副掌门此来,主要是想寻回妖天下的《魔音》正本,可是如此?”
白罗兰点点头,微笑道:“正是。不过副掌门以为《魔音》在你姐馥菲身上,在得知你姐身份之后,她已跳下悬崖。双丝网一路追寻,你姐落崖之后,并未身死,但一路被人追杀,双丝网再见她时,她身受重伤,只剩一息之命。双丝网以内力相渡,又寻到与妙手医仙齐名的羞死华佗刑无名。你姐才能保全性命,但这一来,却已是一月以后的事了。眉儿,你现下知道,为何妖天下会有《魔音》了吧?”
凌眉点点头,《魔音》正本,原是沈梦飞手中那本,却是自己外曾祖从妖天下偷出的。可笑初时,飞马队众人信门开河,说什么妖天下掌门怕凌奇蜂练成《魔音》对她构成威胁,所以派副掌门来抢夺,这是何等笑话。
白罗兰转看窗外,道:“这来龙去脉,你已知道,那么,你可以放心练琴了吧?”
凌眉脸上一红,这些日子,这个问题的确在自己心中浮沉,现下终于大白,姑姑看人,可是半点不差,便自己这些小小心思,也被她看在眼里呢。
白罗兰看了她一眼,道:“眉儿,再过三年,就是试琴大会了,你这两年来练琴辛苦,可进境不大,你知道原因么?”
凌眉面现惭色,这两年来,她一直在乐琴坊刻苦练琴,可自知与白姑姑相比,不知相差了多少,姑姑对自己寄予厚望,自己未免太不争气了。
“明天你便下山吧,你终是不能爱你仇人如你爹娘姐姐,那么,你去了此心结,从此专心练琴。”
凌眉猛然抬头看向她,只见姑姑眼底柔和,目光清澈幽深,心中一动,是了,自己自决定上妖天下,便曾想努力达到姑姑当时一问,将仇恨放下,可是,直至此时,那仇恨在心中并无消去,既是如此,只能做一了结,仇恨去了,心结自解。白姑姑对自己了解至深,如此安排,也是为了自己。
她心中激动不已,杀父之仇,终是可报了。
自己到底是凡人,这仇恨,除了鲜血,本无可解。姐姐知道自己明日便可下山,定然欣喜。
当下辞了白罗兰,一路闲走,只见骄阳穿透薄雾,温暖而明媚。她的目光落到摄身崖上,心想,玉大哥久在洞中,阴寒之气侵体,这样的太阳,何不让他出来晒晒。可惜晓寒阿姨这些年心性大变,不但不认我们,折磨玉扇更是变本加厉。玄水愈难控制,掌门众人也无暇理会她这些行径。玉大哥身子孱弱,他又忍受了多少苦楚啊。其实阿姨也真可怜,不过短短几年时间,静脉逆行之苦已将她折磨得枯槁干瘦,尚不过三十岁,看起来却苍老如老妇,自己也不能再刺激她了。
凌眉扶玉扇到洞口看那满山苍翠,只见远处雾气掩映,如同人间仙境。
玉扇心怀大畅,这些年来,他受萧晓寒之迫害,身体羸弱,但自当初凌眉来摄身崖,从此心中只要想起那明媚笑脸,就觉阵阵温暖。在他心中,认定妖天下人人穷凶极恶,这些日子相见,感觉凌眉神色少了些笑意,多了些愁绪,心中不由想,妖天下这群妖孽抓我伤我也就罢了,竟然禁锢眉儿的自由,眉儿定然如我一样,期待可以离开这里。只要我能活下来,总有一天我一定带眉儿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看着凌眉的侧脸,阳光之中,只见凌眉目光远眺,秀发顺脸垂下,仿佛一道自然垂下的秀帘,映着洁白脖颈,入眼而让人心怀震颤,激动难抑,不由抓紧凌眉的手,坚定地,一字字道:“眉儿,相信我,有一天,我一定带你逃离妖天下!”
凌眉手上倏然感觉到一阵温暖,先是一愣,接着面色惨淡,这样的温暖,不是辰宇哥哥,不是辰宇哥哥,与辰宇哥哥月下携手,镜前盟约之时,早已成为遥远的梦境。她眼神恍惚,心中不由一痛,心想:他是误会了。回过头来,她略显惨白的脸色落入玉扇的眼中,唇形微动,声音却是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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