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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挖坑不管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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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底下的人立时怒了,纷纷把矛头从赵扶摇移到小僮身上。

他却半点儿不动摇,一脸不屑地淡淡说:“我家七弦公子在此用膳,不得喧哗。”

不是江湖人不知江湖事,一般的食客听得懵懵懂懂,那几个承天派的人却是倒吸了一口气,那个被赵扶摇一手打飞的头领强撑着站起来,做了个揖,面无人色地说:“不知七弦公子在此,在下等失礼了,这就走,还请公子勿怪。”

说着也不等回答,一群人比来时还要迅速地哗啦啦退去,转身不见了踪影。

赵扶摇心想,乖乖,这个什么公子好大的排场。

青衣小僮若有所思地看了赵扶摇一眼,转身回了雅间,房间里,白衣纤尘不染的男人背对着他,仿佛正在看窗外的景色,看得出了神。

门被关上,隔绝了一切视线。

而大堂中,赵扶摇莫名其妙地看着掌柜的和小二们忽然对她充满了热情,各式各样的菜肴把桌子堆得满满的,忍不住说:“那个……我没有钱……”

掌柜的点头哈腰,“不用不用,哪儿能收您的钱呐,女侠您慢用、慢用。”说着就要把那两屉包子给拿掉,怎么能给女侠吃这么粗糙的东西呢!

赵扶摇这下不干了,赶紧把包子保护起来,“不许抢我包子!”

小豆子附和,“不许抢我们的包子!”

掌柜的傻眼。

凌云天一回到飞鸿楼,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掌柜的想,赵扶摇是深藏不露的女侠,凌云天肯定也不是庄稼汉,赶忙殷勤地上前迎接,弄得他一头雾水。

好不容易听了赵扶摇和小豆子七嘴八舌的解释以后,他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承天派近些年来光顾着扩大门派、招新弟子,现在的成员虽然多是多了,却真是良莠不齐,难怪要季成峰费尽心思。

他神秘地笑笑,传音入密,“吃包子吃包子,吃完了带你们去承天派看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小凌子使坏心眼儿了哎呦~

感谢小P菇凉,未安菇凉的霸王票,么么~

42、群英荟萃

“什么,还是没找到?”季成峰大怒,一掌重重拍在身边柱子上,脸色不豫地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手下。

原以为把赵扶摇交给温临拷问是万无一失的事情,从前无论多么硬骨头的家伙,都没谁能从他手底下走过三种刑罚,赵扶摇不过女流之辈,想来只有更容易才是。

谁知一转眼,她却那么眼睁睁地从那么多人的看守之下神秘消失了,至于温临——温临保持着他温和无害地微笑,表示在他离开之前,赵扶摇一直都在牢房里,至于接下来的事……他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季成峰也无可奈何,一来温临身份特殊,不像他的属下能随意教训;二来此人深浅难测,季成峰不打算与之交恶。

他本就极少请温临出手,而温临大部分时间也并不在承天派待着,可谓是行踪飘忽,不过担了个客卿的身份而已。赵扶摇失踪之后,温临开始频繁出门,有时三更半夜不归也是常事。

季成峰只能拿守牢的那些人反反复复审问,得到的答案无非都是受到了莫名其妙的袭击,等醒过来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般丝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好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圣女,连服了消元寒露还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离,倒是承天派小觑了他们紫焰门的实力。

不敢让江湖上听到赵扶摇从承天派逃了的风声,季成峰只能压抑着怒火,派人暗地里追查,心下只觉得侥幸,幸亏还没有人知道紫焰门的圣女落到了他们手里,否则到时候交不出人来,真是百口莫辩。

他阴沉沉地挥挥手,对面前弓着腰的属下说:“再去找!派人注意紫焰门的动向,随时回报。”

“是。”

那人恭恭敬敬地退下,门口赵天赐匆匆而来,与他擦肩而过,差点儿撞上了人都顾不得,火急火燎地冲到季成峰面前,“掌门,大事不好!”

季成峰斜他一眼,冷哼一声,拂袖道:“何事如此慌张,不成样子!你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人了,这么不知轻重,也配当这个舵主么?”

赵天赐脸色一凝,抹着汗回答:“掌门教训得是,只是此事实在……”

“怎么?”

他一脸凝重,张了张嘴,又左右看看,见旁侧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附在季成峰耳边说:“江湖众人不知道怎么得到了紫焰门圣女在我们手里的消息,全都在往江州来,有些已经快到了!”

季成峰闻言脸色大变,“怎会如此?!”

就见对方摇摇头,咬牙道:“不知是何处走漏了风声。”赵天赐嘴上说得顺溜,心里却惶恐季成峰追根究底。

飞鸿楼的事情他听说了一点儿,只以为是自己那帮不争气的手下胡闹把消息泄露了出去,听说当时那酒楼里不仅有鼎鼎大名的七弦公子,还有个不知来历的神秘高手,想来消息就是那么泄出去的。

若是季成峰知道了追究起来,难免治他个御下不严之罪,因此赵天赐只盼季成峰莫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忙转移话题道:“掌门!如今圣女失踪,这群人却打着为谷庄主报仇的旗号浩浩而来,如何是好?”

刚刚季成峰还骂赵天赐失仪,现在他自己也是千头万绪无从理起,古语常言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群人既然上得门来,就算他坦言赵扶摇逃了只怕他们也是不信的。

“去,去请秦楼主来——”现在只有找秦思远从旁作证,只怕还能取信于人一二,这下子可顾不得什么琴剑楼势力坐大不坐大了,只怕秦思远此刻还不想惹麻烦直接抽身呢。

赵天赐领命要走,只可惜时不我与,季成峰话音刚落,他还待转身,就听远远一个声音朗声道:“在下凌霄剑派封安前来拜访,敢问承天派季掌门可在?”

季成峰面色凝重,向赵天赐使个眼色让他快去,自己正踌躇是要出去相迎还是推说不在,就听到又是几阵细微的脚步声响,承天派门口已经来了不少高手。

“五毒教澹台明月……”“三清殿青霜子……”“奔雷盟仇唐……”“碧羽书院白向晨……”“一度山庄,谷承安!”

随着此起彼伏自报家门的声音,面色各异的男女老少纷纷落在承天派江州分舵的主厅前,无数双眼睛向季成峰望去。

那个自称一度山庄谷承安的,正是一度山庄灭门惨案里唯一幸存的那个人。

他是谷家旁系远亲,因为穷困潦倒寄居在一度山庄,谷一奇对他向来一视同仁甚至照顾有加,如今是恩人更是亲人的人全家一夕惨死,叫他怎能不恨。

因而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扑到季成峰面前,要他赶紧把凶手给交出来,显然基本上没什么理智可言。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谷大哥……嫂子……我的一双侄子侄女儿,全部都……我要杀了她!!”

r》  好在同来的人拉住他,向季成峰告罪,“谷兄死里逃生,想到仇人实在是昼不能食夜不能寐,原谅他失态了——不过,谷兄的心情就是我们的心情,谷庄主那么好的人,哎……”

这个场面本来在季成峰的计划中,应该是他推出赵扶摇,组织江湖各门各派为一度山庄血案进行血祭,同时为进攻紫焰门结盟誓师,以承天派为首,讨伐魔教。

只是他绝对不想在当下就看到,因为赵扶摇失踪得太是时候,而这些人又来得太快。

江湖上数得上的势力都派了代表前来,如今厅前群英荟萃,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纵然单独一个两个季成峰还不放在眼里,面对这么多,他也实在无法轻举妄动。

大家显然对于来此的目的都心照不宣,有谷承安失态在前,连寒暄都省了,默契十足地围着季成峰。

一度山庄的灭门和谷一奇的死不仅让他们失去了一个求医疗伤的好去处,更是打了他们这些人的脸,自然个个都义愤填膺。当然其中也不乏与谷一奇交好的,更是既痛且恨,唯欲除紫焰门与那什么圣女而后快。

凌霄剑派宗主座下第一大弟子封安是个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才俊,他也不废话,直接向季成峰拱拱手,“听闻季掌门抓住了谋害一度山庄全庄一百八十七口人命的紫焰门孽徒,我等不胜欣喜,承天派不愧是白道第一大派,季掌门领导有方。”

他话音刚落,立刻赢得一片附和赞扬之声。

若是换成往常季成峰自然心中暗喜,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脸上却平静如往昔,向众人拱手笑道:“想不到诸位消息如此灵通,今日有这么多平常难得一见的高手前辈光临,承天派真是蓬荜生辉。诸位一路辛苦,还请稍坐,来人,上茶!”

等到众人坐定,奔雷盟的仇唐是个急性子,也不看丫鬟奉上的香茶,粗声粗气道:“掌门勿要卖关子,快快把那小妖女抓出来,让我们手刃此妖女为谷老弟报仇!”

五毒教的澹台明月纤纤素手端着雨过天青色的茶碗,闻言甜甜地笑道:“瞧仇大哥这话说的,待会儿人来了,若是个绝世美人,你可不要心慈手软砍不动了才好。”

她这话明显打趣儿,换了别人说仇唐必定恼怒,澹台明月笑颜如花,他嘿嘿嘿憨笑着摸摸头,“浣花仙子说笑了。”

五毒教原本亦正亦邪,在江湖中的名声比紫焰门好不到哪儿去。

只是近来他们没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传出,又加上这任的五毒教教主澹台明月貌美无双娇媚可人,是无数少侠心中的梦中情人,江湖上人称的浣花仙子就是她,因而她来凑热闹,座中的男人们显然不会有意见。

三清殿是道教门派,里面都是出家人,青霜子看了澹台明月一眼,冷哼道:“闲话休提,季掌门,还请把紫焰门的妖女请来,如此血案,也好给我们一个交代。”

剩下的几人纷纷附和,一副今天不看到人不罢休的架势,看来谷一奇的人缘倒是真真儿地好,可惜已经命归黄泉。

“各位——”季成峰伸出双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各位不要着急。”说完,捋着自己的胡须,面色忧郁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季掌门何故叹气?莫非被那妖女迷惑,不肯交人?”谷承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恶狠狠地说。

季成峰又是一声长叹,脸上露出些微自责神色,“非是季某不肯交人,实在是……实在是紫焰门的妖女太神通广大,我本待将她关起来再通知诸位,谁知刚刚手下来报,她竟从牢房无声无息消失了。”

在座之人面面相觑,纷纷道:“竟有此事?季掌门不会跟我们开玩笑吧?”他们显然是不太相信的,语气之中便多了怀疑与试探。

季成峰诚恳地说:“此事说来真是承天派之耻,只是今日诸位均在,季某也只能家丑外扬了。”

一片沉默之中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略带凉意地响起:“哦?承天派不是白道第一大派么,区区一个女流之辈也困不住?”

季成峰一窒,就见一个一身白衣却戴着面具的男人施施然走进来,身边跟着一个青衫小僮。

那男人进来之后却不再说话,一言不发地往椅子上一座,青衫小僮向诸人见了礼,“我家公子途径此地,叨扰则个。”

在座众人包括季成峰均是心下一震,白衣面具、青衫小僮,这个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人莫非是……“七弦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赵扶摇:啊咧?我呢我呢,我为什么没出场?

凌云天:圆润夜说下一章要拉风地出现——不过说的是我。

赵扶摇:给我笔!给我笔!我要在小凌子脸上画王八!

╮(╯▽╰)╭

43、一石激起千层浪

季成峰反应极快,见对方已经落座,连忙着人上茶,然后带着一点适当的惊讶说道:“弦断知音少,白衣夜染霜。阁下莫非就是断案如神的七弦公子?季某何其有幸,竟能得七弦公子屈尊一顾!”

戴着面具的白衣男人并不看他,靠坐在椅上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盏,垂目看了看茶水,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它挪开,放在桌子上。

他身后的青衫小僮极为知趣,立刻着手把承天派的茶盏拿开了,变戏法儿一样拿出一整套茶具来,当着众位江湖豪侠的面开始煎茶。

他一一摆好了器具,却又皱眉道:“季掌门,今日风过大了,还请关上门为宜,免得尘沙污了好水。”

说是说污了茶水,只是语言虽平淡却又似乎意味深长,难免别人听了这话不多心。

季成峰沉默了一会儿,才挥手斥退所有伺候的人,命她们关上了门。

小僮这才开始煎茶,他的动作极为优雅而熟稔,可见是惯于此道的,只是这般反客为主,在座的人虽不说,却也看出七弦公子显然是嫌承天派的茶不好,不由得都去瞧此间主人的脸色。

七弦公子这才慢悠悠地望向季成峰,略略颔首,他说话时语速低而缓,仿佛盛夏里的一捧雪水,凉凉地在人心头划过。

“断案如神不敢当,在下不过一介江湖闲人,季掌门隐然白道之首,一言一行都能引得江湖风吹草动,若说屈尊便太过了,将在座诸位至于何地?”

这话明里听着是自谦,实则极其毒辣,由着他一字一句淡漠地说来,却如响鼓重锤击在众人心上,字字都是含沙射影,比他小僮的话更为尖锐:一来讥讽季成峰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野心,二来指出季成峰为抬高他贬低在座其余之人。

季成峰一愣,耳边就听得仇唐不高不低地冷哼了一声,凌霄剑派的封安倒是面色不变,澹台明月笑意渐冷。

他也不尴尬,摇头叹笑道:“七弦公子提醒得是,季某失言了,抱歉诸位,季某绝无越俎代庖之意。那么公子今天来是——”

白衣男人不再说话,微微斜倚着扶手,一派慵懒之像。青衫小僮一边利落地煎茶,一边朗声道:“我家公子有些疲倦,不过在此歇息片刻,诸位要做些什么还请自便。”

澹台明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向季成峰眨眼道:“还不知道季掌门什么时候改行开茶楼客栈了。七弦公子果然如

江湖所传,行事这般出人意表。”说完眼风往白衣男人身上一扫,含了三分薄媚三分清丽,她本生得美,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偏七弦公子依旧微微合眼假寐,对澹台明月的动作表情全无动容。

几人被这么一打岔,刚刚略显紧张的气氛便消弭于无形,大家互相看看,又看看杵在那里的白衣男人,全都在犹豫谁先开口。

便在这时只听一声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只见谷承安双目赤红,将身边几上放着的东西一袖子扫到地上,猛地站起来大声喝道:“什么七弦公子八弦公子,季掌门你有空招呼这种人,倒是把那杀人凶手交出来,替我全庄报仇!”

他大概隐忍已久,此时终于沉不住气,言语举动就越发激烈起来。然而这个时候,他身为苦主来说这话最适合,也最有立场。

“谷兄!”季成峰瞥了七弦公子一眼,见他当真没有插手的打算,也就暂时不再管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谷承安身边,伸手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沉痛道:“昔日谷庄主与我也是情如手足,如今他横死,谷兄之痛我完全明白,我也恨不得手刃凶手!但是,哎……”

他摇摇头,沉痛地叹气,“紫焰门实在是太过嚣张,那个圣女,都是我太大意,以为她服了消元寒露就能万无一失,谁知她邪功盖世,竟然生生逃脱!这都是承天派的过失,我无话可说。只是事到如今确实无法交出凶手,还请谷兄以及在座各位明白。”

“你承天派不是号称白道第一大派?你季掌门不是号称白道领袖人物?竟然连一个女人都看不出?”谷承安显然对他的解释极为不满,伸手拽住了季成峰的衣领,狠狠地逼问。

这动作对堂堂一派之主来说实在是极大的侮辱,季成峰眼神中有一闪而逝的狠戾神色,随即归于平静,继续和言道:“谷兄请冷静一点,我们谁也不想……”

“消元寒露么?若季掌门所说属实,那我倒更疑惑了,就算是紫焰门的也是人不是神仙,消元寒露只要对习武之人就绝对有效,你却说她服了消元寒露还逃了?”碧羽书院的白向晨向来寡言少语,出言却少有废话。

他这一句显然与在场所有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更何况谷承安的情状让人不忍直视。

一想到他死里逃生却亲眼看到身边所有人死去,整个山庄血流飘杵,悲恸至此完全是人之常情。因而谁也不会计较他的失态,只会更加义愤填膺。



瞬间所有人紧紧盯着季成峰,眼里怀疑之色更浓。

仇唐一锤桌子,骂道:“我老仇是个粗人,不懂这个那个的,只会直来直去,季掌门你也别怪罪。我觉得你得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你说说,抓了那劳什子圣女,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不告诉谷兄?等我们来了,为什么人就逃了?”

季成峰被问得一时难以回答,他的那点子心思,自然不能拿到明面上说,他总不能说你们来早了吧?

被诘问得那么难看,偏偏仇唐一副老子是个粗汉老子就是直爽的模样,季成峰还不好跟他计较,心下也暗暗纳罕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这件事本该无人知道才对。

除非……承天派里面,出了奸细。

他眼中掠过一丝阴翳之色,满脸愧疚,张了张嘴,心思千转想着应对之策,就这么顿了一顿,众人纷纷发难。

“刚我打趣儿仇大哥见了漂亮姑娘移不开眼,该不会反而应验在季掌门身上,那妖女施了什么妖法,把季掌门给迷惑得死心塌地不成?”澹台明月说得真真假假,听不出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质问,却显然给了众人一个可以相信的解释。

这当儿那青衫小僮煎好了茶,双手恭恭敬敬举到七弦公子面前,他接过来闻着茶香,冷眼看堂中愈演愈烈的对峙,倒真像只是来看热闹。

“浣花仙子这是什么意思?”季成峰提高了音量,“季某难道在诸位心中是这般惑于美色是非不分的人么?我接掌承天派这些年来,为人处世江湖中人可有任何微辞?让妖女逃脱是我的不是,但恶意的猜测恕我不能接受!”

青霜子手中拂尘一摇,摇头郑重道:“既然如此,还请季掌门把凶手交出来。”

封安、仇唐、澹台明月纷纷站起来附和,“请季掌门把凶手交出来!”

谷承安拽下腰间佩剑,剑身出鞘的杀伐之声里指着季成峰的咽喉,一字一顿说:“交出来!”

一时之间连风声都停了,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仇唐自称粗人,那几个问题却问得个个见骨,让季成峰无论如何说明都像是砌词狡辩,让整件事情疑点重重。

而澹台明月的揣测则更加恶毒而诛心。

看着他们义正词严的模样,季成峰心里冷笑,承天派被公认为白道第一大派,不见得人人都服气,平常挑不出错就罢了,如今有了机会,落井下石自然比雪中

送炭来得痛快。

更何况这件事,确实是他失策了,原以为计划万无一失,轻敌终究结出了苦果,如今成为众矢之的,如果不能一举翻盘,只怕当场就会被这群人撕碎。

现在他们全都认定他藏匿了凶手却不肯交出去,要怎么样,才能洗脱嫌疑又或者……转移视线……

他看着谷承安指着自己咽喉的剑锋,沉稳伸手捏住剑尖,定定地凝视着所有人,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诸位都说我藏匿凶手,证据呢?我藏匿紫焰门的人,有何好处?”

“那不得问你么?”谷承安恨声反问,“不然以承天派的势力,服了消元寒露的人能逃?哪怕大罗金仙都逃不脱吧?”

“紫焰门可不只有一个圣女,紫焰门的势力深浅,我们谁也不知道,但紫焰门做下的事情,我们都看得见。今日你我在此针锋相对,焉知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自毁长城,紫焰门的人做梦都会笑醒吧?”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一刹那的动摇。

季成峰何等老狐狸,立刻打蛇随棍上,看着谷承安,咄咄逼人,“谷兄,今天被灭门是一度山庄,我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那么明天呢?”

他将眼神移开,落到封安身上,眼神凌厉,“明天被灭门的会不会轮到凌霄剑派?”封安坐正了身子,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扶手,上好的红木发出扣扣的回响,缄默不语。

季成峰转向青霜子,继续痛心疾首地说:“后天呢?会不会轮到三清殿?”

青霜子肃容。

他又接着看住澹台明月,“等它灭了五毒教,从此以后黑白两道一家独大,江湖虽宽广,可有浣花仙子的容身之所?仙子这称呼,只怕轮到的也是那妖女了吧?”

澹台明月不笑了,纤纤玉指绞动着垂在颈侧的一缕青丝,眼神闪烁。

季成峰深吸一口气,“等到真有那一日,诸位回想今天,难道不会觉得蹊跷?”

所有人都沉默了,形势刹那逆转。

季成峰情绪掌握得极好,那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在每一个人心里弥漫开来,矛头有意无意都对准了紫焰门。这么看来,紫焰门,已经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否则就是他们所有人头顶一柄利剑,让人夜不能寐。

如果现在有个紫焰门的人在,一定会被他们合力碎尸万段。



在这时,随风送来一声轻笑,“季掌门口才真好,真该去当个说书人,说不定能日赚三百文。”

声音似远若近却无处可寻,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齐刷刷站起来将手放在武器上,“什么人?!”

“砰!”地一声巨响,承天派议事厅紧紧关着的大门被一脚踹碎,光线骤然照进来,一个男人凌空落下,拍拍肩上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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