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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挖坑不管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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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进了一度山庄,并说自己已经破获了一度山庄血案,而且很快,一度山庄血案的凶手就会自投罗网,到他面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赵扶摇:请叫我神探赵女侠。

七弦:哼。我是大众情人。

小凌子:对,你长得确实挺大众。

七弦:……你一定是赵姑娘的口水吃多了!

60

除却谷一奇带领谷家上下建立一度山庄之时;靳梅城从没这么热闹过;除却一百八十七条人命血溅山庄之时;靳梅城从没这么萧瑟过。

热闹与萧瑟明明如此矛盾;却在这一天微妙地融合在一起。

尖锐地在耳畔鸣响;带来微小却无处不在的不适感觉,仿佛有什么人在耳边窃窃低语,令人精神紧张不已。

整座靳梅城之中佩着各色兵器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来来往往;整个街头一眼望去熙熙攘攘;几乎成了人山人海。偏偏气氛却如此压抑,几乎没有人发出什么声音,熟人相见也不过略略点头,唯有衣袂摩擦之声与兵刃微晃之声杂乱地响起。

每个人都满脸凝重匆匆而来;一言不发地往一度山庄所在之地奔去;走的不行用跑的,跑的不行用飘的,各家各户的屋檐之上时有道道人影高来低去,都冲着同一个方向。

就连老百姓们都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这一天鲜少有人出门,纷纷待在家里,好奇的人便半开着门,向外面张望,却也仅仅是张望而已,出声询问则万万不敢。

那种沉重的氛围连他们都感受得到,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选择了三缄其口,默默等着事态的发展。

长街尽头有马蹄扬起尘沙,嘚嘚声中挥鞭凌厉之声破空而响,显得马上之人心情迫切,待飞马奔至一度山庄门前,一个年轻男人从马背上翻身而下,顾不得抹抹额上的汗以及尘沙,抬步就要往里冲。

一只手忽然伸了出来,拦住了年轻人的去路。

年轻人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一度山庄门口站着不少人,门神一样把着大门,不让人直接通过。

“这是……”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拦着他的人看他一眼,恭敬地问道:“敢问这位少侠何门何派?”

“啊?哦,在下灵溪派门下弟子……”他愣了一下,刚报上门派,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是谁,就被对方打断。

“抱歉了少侠,此番来的人太多,因而几位大门派掌门商量了一下,觉得人多反而误事,只派几位有名望的侠士进去便罢了。少侠远来辛苦,还请城中客栈歇息,安心等消息吧。”

言下之意,像你这样籍籍无名之辈,这种大事也轮不到你来亲眼目睹了。

那年轻人赶路赶得风尘仆仆,听得这话顿时涨得满脸通红,然而守门之人强硬,他没奈何,只好悻悻要离开,刚转身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阻拦自己那人的声音,拔高了音调道:“秦楼主?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快请进。”

他听得心头火气,转头要去揪那人的领子,“为什么她能进我不能进??你莫不是看人家漂亮——”

漂亮倒是胡诌,他怒火攻心压根儿没看那女人长什么样,只是口不择言,那人被捏了领子也神色不变,只是看他的眼神就没那么和善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气音,“灵溪派的少侠?贵派掌门别说武林名人录前十了,连前百都没进吧?”

“你……”

“那一位可是堂堂琴剑楼的楼主秦思远秦女侠,少侠想拿自己跟她比,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他嘲笑了几句,灵溪派的年轻弟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偏偏辩驳不得,尴尬不已。

秦思远本没走远,耳边听见两人对话,微微皱了皱眉,停了一会儿,还是转身遥遥道:“都是江湖同道,凡事还是适可而止吧。”

那守门的听秦思远开了口,虽然意犹未尽,还是收了口,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啊少侠,口不择言,莫要见怪。”

那人却没想到秦思远会开口为他解围,有些怔怔地,盯着秦思远的背影看。秦思远不过顺口一说,早已走远,却不知自己这无心一举,让人一直念念不忘。

像这位灵溪派弟子一样被拦在一度山庄之外的人却很多,靳梅城中大部分江湖人士都没能进一度山庄,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至于其中究竟是有几人真心为了谷一奇,还是有多少纯粹来凑热闹看看是否有利可图,就难说得很了。

所有人都在等,等那一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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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弦公子这天起了个大早,用了点清粥小菜,又往园子里弹了一阕古琴,然后才往施施然往正厅去。

意料之中的,正厅中坐着的都是旧相识。

承天派掌门季成峰、五毒教浣花仙子澹台明月、三清殿青霜子、奔雷盟仇唐、碧羽书院白向晨、凌霄剑派封安、还有一度山庄唯一的幸存者谷承安。

季成峰面色如常,显然已经从那搅乱的一池水中脱身出来,这人不愧屹立江湖许久,当时那样的境况,竟也让他摆平了这些人,如今更是重新结盟浩浩而来。

除了这些人之外,厅中还有别的几个新面孔,手拿念珠的光头和尚应是少林寺戒律院的戒嗔大师,于座位上轻错手中茶杯的则是琴剑楼的楼主秦思远,另一个男人坐在角落,手里拿了本书在读,却是头也不抬。

七弦公子目光反而在他身上多滞留了片刻,似乎有什么难解之事,只是季成峰此时已经冲着他捋着胡须笑起来,“七弦公子果真在此,诸位,如何?我说七弦公子若是出手,凶手必然不日就会水落石出。”

封安淡淡一笑,“季掌门无惧便好。”

此言一出,七弦公子便知这些人底下嫌隙大约还是存在,只是暂时压着。他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往座位上走去,半点也不急躁。

就在这时一个人冲出来伸手就要去掐他的肩膀,他微微一侧身子,手上已经迅速去捏偷袭之人的手腕,谁知那人却在他面前普通一声给跪下了!

——谷承安。

他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额上瞬间就渗了血,他也不管不顾,直愣愣道:“请公子务必告诉我谁是凶手,我要手刃此贼人为兄报仇!”

七弦公子停下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忽然似乎变得很愉悦,“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此言一出,人们开始骚动起来,戒嗔大师数着念珠站起来,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请讲,谷庄主一生乐善好施,悬壶济世,不该有此下场。”

边上众人刚要点头,却听七弦公子道:“因果轮回,焉知不是报应?”

这一下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还是季成峰老奸巨猾,“报应什么的自由天地,如今大家还是正事要紧,我们今日聚在这里,就是要为谷兄讨个说法,还请七弦公子勿要拖延,速速指出凶手。”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一个男声,“季掌门这么急切,怎能不遂阁下之愿。”随着说话声一男一女翩然而至,男的风华无双,却正是他们上回“见过”的自称紫焰门掌门的凌云天,而女的则是那位最近风头正盛的圣女。

季成峰看见凌云天还好,一见赵扶摇真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若非这个丫头,他哪儿能失去了借诛杀一度山庄凶手提升威望的机会,更坏了联合江湖白道灭掉紫焰门的计划,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她一剑穿透肩膀丢脸至极,还被凌云天踩了脸!

这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

因而他冷哼一声,“七弦公子果然说到做到,凶手这就自投罗网来了,当真神机妙算,大家上,这回不能放过他们!”

他不爽,别人也是蠢蠢欲动,唯有秦思远放下茶杯静静地望着所谓的“凌云天”,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神色。

没有……没有那枚犀佩。这个人,是真是假?

凌云天注意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余光望见秦思远,上回不见她,还以为她终于不打算参与这趟浑水,想不到还是来了。

他的目光从秦思远身上掠过,微微皱眉,几不可察地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秦思远暗中冷哼一声,却终究没有起身,不与众人相随。

“呀,秦姐姐,真好我们又见面了,我最近画画技术又进步啦,回头再画一张送你。”赵扶摇眨眨眼,看上去兴高采烈,没有一丝紧张。

这两人出现在这里本来就让人奇怪,如今见他们从容不迫,就更加警惕,没有轻举妄动。

赵扶摇跟秦思远打完招呼,转眼看到季成峰,就不高兴了,这男人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以至于看着就反胃,连肩膀上那几乎就要痊愈的烙伤似乎也若有似无地疼痛起来。

她脸上厌恶之色那么重,季成峰哪儿能看不出来,可他沉得住气,不跟小丫头一般见识,等到时候人抓起来,还不是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嗯,这丫头一段时间不见,倒是长开了些,看上去竟颇有些风韵了……

季成峰想着,和蔼地笑道:“圣女上回似乎也说过要送季某一幅丹青的。”

赵扶摇气煞,怒道:“不给你,你才配不上!”

别人不晓得,秦思远和季成峰自己可是非常明白那丹青墨宝指的是什么的,秦思远当下露出浅浅微笑,季成峰则一脸僵硬。

她、她、她说他连王八都配不上?!简直胆大包天!

“圣女,季某也不跟你逞这口舌之利,杀人偿命,季某倒要看看你们得瑟到什么时候!”

见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七弦公子却好整以暇地坐了,淡淡地来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凶手是他们俩了?”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良久之后,澹台明月娇笑一声,缓解了诡谲的气氛,“七弦公子真爱说笑,你说凶手会自投罗网,这自投罗网的,可不是紫焰门的两位贵客么?”

“就是,别磨磨唧唧唧唧歪歪的,要说快说!”仇唐将大掌往茶几上一拍,尽显粗人本色。

“这自投罗网的,不止有他们。”七弦公子不为所动,静静看了凌云天和赵扶摇一眼,目光转向厅外,“还有这靳梅城中这两日来的所有人,还有——”,他转头看着厅中诸人,“你们。”

“草!龟儿子瞎比比什么的,老子敬你是个斯文人,可不是让你泼脏水来的!”仇唐当下脸色一变,拍案而起,当场就怒了。

他这个模样,别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听自己也被怀疑为凶手,脸上神色便沉了下来。

青霜子拂尘微扬,冷冷地说:“七弦公子,老夫敬你从前所作所为皆为江湖大义,可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

他们说话间,凌云天自顾自带着赵扶摇,大摇大摆地跑到座椅边坐下,今天他们来演戏也来看戏,对于掌握了一切的人来说别人自以为是的表演总是充满笑点。

赵扶摇巴巴地看着秦思远,又望望另一边风情万种的澹台明月,双眼放光。如果说秦思远是仪态高华的话,澹台明月就如庭前芍药,妖娆多情。

这就是妖女啊,这些都是她的前辈啊!

她从前总觉得在秦思远面前自动矮了一截,现在跟着凌云天断断续续学读书写字,如今觉得自己也不算目不识丁了,不由得挺了挺腰,看上去挺高兴。

秦思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没吭声。

所有人就听七弦公子说:“自然,若无证据,胡乱指责并无意义,反有搪塞之嫌。就比如一度山庄一百八十七人的尸体诡异失火化为飞灰,也让人费解。谷先生,你说是也不是?”

他蓦然提及了众人都不知之事,目光定定落在一心一意等着手刃凶手的谷承安身上,表情颇为玩味。

“你刚才说什么?我大哥,我嫂子,我侄女他们的遗体,失火了?被烧了?”他闻言一愣,表情上毫无破绽,瞬间的惊愕和接踵而来的哀恸和悲愤几乎要让人不忍直视。

“这么关心自己亲人的人,竟连他们的遗体失火也不知道,真是天下奇闻。”凌云天冷眼看着,忽然淡淡地说。

谷承安霍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圆润夜还有两科就结束了阿门,小凌子保佑……还在上学的亲都考个好成绩嗯哼!

61

谷承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色厉内荏地紧紧盯着凌云天;凌云天一笑;安然端坐;八风不动。

少林寺的戒嗔大师看了谷承安一眼,微微摇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谷施主稍安勿躁;且听这位施主说完。”说着望向七弦公子。

七弦公子却不再说话;众人面面相觑,心下起了疑,不知他有何盘算,季成峰咳嗽了一声;劝道:“七弦公子若是心知;还是告知我等吧;若是你不知……”

说到后来已隐隐有了威胁之意,赵扶摇从前最崇拜季成峰,现在却最看不惯季成峰,听他假模假样,不由得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表示不屑。

七弦公子恍若不见,往凌云天方向一望,众人随着他的目光一齐望去,凌云天见自己成了万众瞩目之人,心知七弦公子八成是想试探一下自己是否真的与他认定了同一个凶手,便也不多废话。

“我有件事很好奇,若一度山庄之人真为我门下所杀,谷……谷承安是吧?这位谷先生竟能毫发无损地逃出魔爪,想必武功一定不差,至少得与谷一奇庄主齐名。不,应该比谷庄主的武功还要好上三分,才能全须全尾而退。”

谷承安心里一跳,凌云天这话太狠,分明是说既然他有能力毫发无伤地逃离紫焰门影子杀手的追杀,竟然不上去救一救他的好兄长。

不过,再狠也没有用,这种事他怎么不考虑周全。

“凌掌门可真能砌词狡辩,在下武功如何在场诸位都见过,我也不怕笑话,不过是个三流的程度,我岂能不想救谷大哥?!”他说到此,眼含悲愤、全身唯有颤抖,“若我真是绝世高手倒好了!我大哥一家也不至于……当时我看那杀手要对谷大哥下毒手,想也不想救冲了上去,只可惜武功低微,被伤得鲜血淋漓无力倒地,最终只能眼睁睁……眼睁睁……”

他似是无力再说,几次哽咽,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才接着说:“我恨不得跟大哥一起去了!但我想着,不行,我要给他报仇,就一直克制着装死。所幸那些杀手以为我死透了,没多加注意,这是老天有眼让我逃出升天。凌!云!天!”

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悲痛万分,闻者无不动容,就连秉承公正原则的戒嗔大师看凌云天和赵扶摇的眼神都变得略有不满。

赵扶摇本来无所事事地偷看秦思远和澹台明月,别别扭扭地想把自己的坐姿捯饬成她们的样子,这会子听到这么一大篇话,简直傻了眼,张大嘴巴愣愣地望着犹自无声呜咽的男人。

妈呀,要是她是个过路人,她肯定得相信他,太会做戏了!难不成进入江湖,第一门要掌握的记忆其实是做戏?唔,这么说的话,那第二门该掌握的记忆应该是变脸。

凌云天这时候在想什么?基本上他什么都没有想,或者说唯一想了一点儿了是看了这一番表演,不知道赵小丫会腹诽什么。

对于此女子的无心插刀本领,他是深刻领会的。不过现在么……他扬起愉悦的笑脸,谷承安果然入了圈套,而且简直是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进来。

“谷先生真不容易,想必你装死的功夫一定很到家。”他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谷承安冷笑,“凌掌门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当时我失血过多,离真死也不过是一线之隔,若是运气差点,我就直接死了。想必那才是你最愿意看到的情景,只可惜老天爷偏留我一条贱命今天与你当堂对峙,揭露你们紫焰门的阴谋!”

他话音刚落,凌云天还没说什么,赵扶摇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异常惊讶地“你说什么?!”

她动静太大,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季成峰阴阴地在她脸蛋儿上身上转几圈,心想凌云天今天是逃不脱了,这小丫头待会儿带回去,嗯,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再……

“怎么,圣女这是沉不住气了?也难怪,那么多人命,晚上睡着也不安心吧。”季成峰压低了声音说。

赵扶摇白他一眼,然后忽略了季成峰,依旧看着谷承安,“你怎么能称呼自己的命是贱命呢,这样你娘知道了该多伤心,她肯定不想生个贱命的儿子呀。”

——要相信,赵女侠绝对是真诚的,而且相当相当真诚地劝解着谷承安,虽然这人是杀人凶手吧,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好这么贬得自己一文不值。

小时候,人人都说她是个弄瓦的贱丫头,卖都卖不出几个钱,是个赔钱货,只有她娘永远都不嫌弃,总是告诉她,女儿好,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她家小扶摇呀,更是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宝,江湖上哪个女侠,都没她们家小扶摇漂亮。

虽然后来她娘死了,无数人用轻蔑的眼神看过她使唤过她说她是条贱命,可赵扶摇始终记得她娘说过的话,当别人嘲笑她用石头丢她的时候,她会挺胸叉着腰说,自己是个宝。

就算被无数人嘲笑也没关系,她娘说她是宝,她就一定是宝。因而听见谷承安的话,便觉得不高兴。

谷承安一脸呆滞,完全没有绕过来,不是在说凶手么,怎么就提到这茬了?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贱命,不过是谦辞罢了,就跟什么“在下”“犬子”一类都是不过是客气客气。

所以自然觉得赵扶摇此时拿这种低级的言语陷阱来打岔,还顺便扯上他娘,根本就是对事迹败露的垂死挣扎。

他谷承安生平,最讨厌有人提到他娘,因为那样就追溯到了他的出身。他只是个庶出,更是旁系的旁系,不像他口口声声称为大哥的谷一奇,是正经的本家嫡出。

他气急败坏,忍住心头怒火说:“圣女好口才,可拖延这点时间也是无用,至于我娘怎么想,与、阁、下、无、关!”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明明就是你杀了人,我拖延时间有什么用?你这脚下踩着的地,还染着你亲人的血,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害怕?”赵扶摇见他不仅不以为意,似乎对自己的娘也并无多少敬意,反倒有些鄙夷,忍不住脆生生说。

一语捅破了窗户纸,大厅里先是一静,仿佛暴风雨前的窒息,随即哗然。

“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了我的大哥?这是狗急跳墙栽赃诬陷,季掌门戒嗔大师封兄,你们看看魔教这幅嘴脸!”

谷承安当下急了,赵扶摇吐了吐舌头,后知后觉地往凌云天身边蹭了蹭,盯着他看啊看,一幅我是不是又闯祸给你添麻烦了的表情。

凌云天看她可怜兮兮地盯着自己的模样就受不了,伸手摸着她的脑袋,示意她无碍,然后环顾四周,开口,灌注了内力的声音在厅堂响彻,干脆利落地灌入每个人的耳中。

“证据,自然是有的。”

谷承安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有点疑惑,大概在极力回想自己究竟哪里留下了证据,不可能,尸体明明都……

凌云天不容他有时机想脱身之策,依然侃侃而谈。

“难道诸位没有想过,谷家众人的尸体为何会起火,况且,若是一般的失火,必然震动整个靳梅城,这次火灾却无声无息,据看守义庄的人所言,那火只能焚烧尸体,别的一切却全都完好无损,以至于我因为怀疑一些东西,前去寻找尸体求证,才得知尸体焚毁的消息,这一切,不是太巧合了吗?”

“施主此言当真?世上竟有此种火?”戒嗔大师凝视着凌云天,似乎在判断他言语的真假,奈何凌云天坦然得很。

“这我怎能知晓,说不定是你们魔教又出什么鬼招数,想要祸水东引,嫁祸于我!”谷承安心下已经骇然已极,然而不甘认输,反正他们直到现在还是空口无凭,说不定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凭空捏造,要让他不堪惊恐漏出马脚。

所以,他要镇定,他还没输,他还有机会,他还……

仇唐哼哼地踱来踱去,最终骂骂咧咧,“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格老子的,听不懂。”

青霜子望着手中拂尘,似乎对数清这拂尘上究竟有多少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澹台明月一只手撑着下巴,半靠在椅子上,看上去慵懒随意,眼中却有严肃的光芒。

看书的陌生男人依旧看书,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一个声音做出任何动作,仿佛他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摆设。

秦思远依旧观察着“凌云天”。

就在此时,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缓缓响起,碧羽书院的白向晨微微皱眉,手指屈起轻叩着桌面,缓缓道:“我记得,谷一奇庄主毕生致力于研究药方,曾研制出过一种药粉,不灼万物,唯灼于人,命名为冷火。因无什么治病救人的实际效用,后来一直束之高阁……”

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向谷承安的眼神都有点动摇,谷承安心如撞鹿,一指凌云天和赵扶摇勉强道:“紫焰门的人既灭了山庄,被他们搜刮去了也不一定!”

白向晨无动于衷,“此药极为隐秘,比起紫焰门,更容易知晓它存在的人应该是你,谷承安。”

“不……”

眼看谷承安已有些将要奔溃的征兆,凌云天岂能放过,他是不狠,但也得看对谁,此时不连消带打更待何时!

“你杀了他们,良心可安?谷小姐的房间中桌椅整齐,若是陌生人闯入,她怎么能不反抗?除非那个人是熟人,她才会坐在梳妆台前回头与那人说话……”

“……”

“山庄里那些打斗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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