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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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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如筝低头道:“我只不过很是无聊,到了这里想坐一会儿,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邵飏心中微微酸涩,扶着她臂膀将她拉了起来,道:“正巧有件事情要办,可以让你不再无事可做。”

他将拜祭卫擎苍的事情转述一遍,岳如筝怔怔地看着地面,道:“师兄,那里都是各大门派的人,我不想去。”

邵飏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说,便好言劝解:“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梅林吧?今后难道真的不再见人?再者说,卫衡也算是与我们相识一场,卫老庄主生前也对你不错,你一次都不去拜祭,未免太说不过去。若是你不愿与别人交谈,我们可以选个人少的时候上山,拜祭之后也不会逗留多久,即刻便返回庐州,你看如何?”

他这番话在情理之中,令得岳如筝无法推脱,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答应了此事。

两天后,邵飏与岳如筝拜别师傅,整装向着黄山听雨山庄而去。

第四十一章 风高北马嘶悠悠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上未曾多耽搁时间;冒着寒风赶往黄山。自从两年前卫擎苍老庄主去世后;卫衡便继承了听雨山庄庄主之位;虽才年仅二十;却也称得上是一方霸主。卫擎苍生前长年抱病在身;很早便隐退江湖;但卫衡继任以来;处事雷厉风行;使原本不甚抢占锋芒的听雨山庄又一跃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此次拜祭卫老庄主,便引得众多门派世家纷纷派人前来,有些是想亲眼看看卫衡其人,有些则是为之前冷落了卫家而急于重攀关系,更有些却是为了试探听雨山庄真正实力;以作下一步打算。

正因如此,才一接近黄山地域,官道上便不时有打着各派旗号的人马朝着玉屏峰奔去。这些人竞相追逐,无论是从衣饰还是马匹方面,都极尽张扬,唯恐落在他人之下。

邵飏与岳如筝这些年见多了世情冷暖,对此已熟视无睹,邵飏因担心此时过去会遇到那些人,便有意放慢了行程。

一天后,两人赶到黄山脚下时,天色已晚,阴云密布,似是酝酿着一场大雪。邵飏见岳如筝双手被冻得发红,便指着前方的一家客栈道:“师妹,现在天气不佳,我们还是先在此住上一晚,等明日再上山吧。”

岳如筝抬头遥望,远山迷蒙晦暗,很难看清山道,便点头答应。两人下马来到那间小客栈之前,才要将马交给门口的伙计,只听身后马蹄声疾,那伙计一见来人,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道:“几位姑娘,可是要投宿的?”

“来你这里,不投宿还能干什么?”为首的翠衣少女嗓音清亮,翻身下马,一扬手,将缰绳抛向伙计手中。她身后另有三名少女,俱是鹅黄劲装,腰后佩剑。虽不是浓妆艳抹,却看得出衣饰考究,系出名门。

“是是是,小的蠢钝。”伙计一边赔笑,一边忙不迭替这四名少女牵马,倒将先来的邵飏与岳如筝忘在了脑后。

邵飏只得自己牵着两匹马,走到道边去系在树桩之上。等他与岳如筝返身回到客栈里,那四名少女早已背着行囊准备上楼。掌柜翻着簿册抬头望望邵飏,歉疚道:“这位公子,小店已经住满了,还请到别家投宿吧。”

邵飏怔了怔,不悦地指了指正在上楼的少女道:“这几位姑娘分明是在我们之后才到的,为何反倒叫我们去别处?”

掌柜还未及回答,伙计也在店后拴马,并不曾进来,倒是那个翠衣少女回过神来,皱着眉打量了邵飏一番,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谁说我们是在落在后面的?”她说着,又侧过脸朝着身边的另一少女道,“九师妹,你可曾看见他们早早地站在了这客栈里?”

那少女笑了笑道:“没有呢,只看到他们站在门口,谁知道是不是来住店的?”

“正是。”翠衣少女点点头,手握宝剑望着邵飏与岳如筝,道,“对不住了,还请你们另寻住处去吧。”

“你!”邵飏看不得她这傲慢样子,上前一步便要与她争辩,岳如筝却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师兄,你与她有什么好争论的?她们难道还会让出房间来吗?”

邵飏冷笑一声,拉着岳如筝转身便出了客栈,两人回到道边解开缰绳,邵飏道:“这附近应该也没什么客栈了,看来我们还是得连夜上山。”

岳如筝随他上马而去,两人沿着山道慢慢行了一会儿,邵飏喃喃道:“听刚才那几个少女说话口音像是西南人,不知是不是峨眉派的。”

岳如筝在方才那两个少女对话之时,便听出她们应是川蜀一带人士。不知怎的,在心底忽然又掠过一丝悸动。记忆深处,她也曾缠着某一个少年,要他说着童年时的成都话。他会不好意思地微笑,然后用方言念着她的名字。

邵飏并不知岳如筝心中在想什么,见她默默无言,以为是因刚才那几个少女的行为而生气,便离她近了些,道:“如筝,明天若是遇到她们,我们不要与之交谈便是。”

岳如筝正思绪纷纷,也未曾听清邵飏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我们备用网址:。。≯

邵飏见她还是郁郁寡欢,轻叹一声,也不再与她说话,默默地陪着她朝着听雨山庄行去。

两人一路上山,天阴风疾,山道狭窄,迫不得己只能下马步行。直至夜晚,才迤逦到了听雨山庄门前。早有守卫望见邵飏到来,未等他们上前,便已进去通报。

岳如筝自从四年前与卫衡一起前去极乐谷后,就再没见过他,脑海中还存着的只是那个骄纵傲气的小小少年模样。

她牵着白马站在门侧,等了没多久,便见大门内有一盏明灯摇曳而来,提着灯笼的年轻人身着褐色棉袍,圆脸长目,态度恭谨。身后之人一身蓝底锦绣滚边长袍,箭袖利落,足蹬马靴,俊眉飞扬,星眸灿然。

“卫庄主。”邵飏微微一笑,朝着那蓝袍青年抱拳。

这青年正是已经成为庄主的卫衡,此时的他不再是先前那略显稚气的少年,而是长身玉立,风采非凡,不过那眉宇间的骄傲神色,却是丝毫未变。

“早就跟你说了,我们之间不用这样客气。”卫衡一边朝邵飏说着,一边打量着岳如筝,忽而上前一步,展颜道,“岳姐姐,好久不见,你终于肯大驾光临敝庄了。”

岳如筝脸上微红,以往见了卫衡总是针锋相对,如今他已俨然是个翩翩公子,她却不复当年爽朗模样。

“卫老前辈故世时,如筝也未能前来吊唁,深感内疚。直至今日才前来祭奠,还请卫公子多加担待。”岳如筝低声说着,神色有些黯然。

卫衡怔了怔,随即微笑道:“岳姐姐怎么这样见外了?此次你能过来,我也已经很是意外了。”他说着,又回头向那提着灯笼的年轻人道,“齐允,带两位到别院休息。”

齐允应了一声,引着邵飏与岳如筝向庄内走去,卫衡与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在一个岔道停下脚步,向齐允低声交代了几句后,对邵飏与岳如筝抱了抱拳:“两位,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齐允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若是还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下人。”

邵飏与岳如筝一一还礼,卫衡随后便朝着另一条小径快步而去。

他们跟着齐允来到一处别院,岳如筝看了看齐允,道:“齐允,你家庄主好像比以前有了不少改变。”

“那是自然。”齐允一边为他们开门,一边笑着道,“庄主近年来处理大小事务,将听雨山庄光大门楣。今年老庄主忌日,已有不少名门大派专程前来拜祭。”他说到此,却又叹了口气,道,“不过我们也看得出,这些人很多都是势利眼,以往老庄主生病时,哪见他们的身影?倒是你们师傅,还时常前来探望。”

邵飏感慨道:“卫老庄主患病多年,能撑到前年已属不易了。说来也是唏嘘,任由生前武功盖世,都逃不过生老病死。”

“这也没有办法,你看那七星岛的连海潮,不也是傲视天下吗?不知怎么就忽然……”齐允说到此,方才意识到岳如筝正在一边,急忙收声,尴尬一笑,道,“一路劳累,你们早些休息吧。”

说罢,他向两人一拱手,便急急离去。

当夜,岳如筝独自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她已经许久未曾离开印溪小筑,这难得的短短行程,竟让她颇觉疲惫,她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想到过去来回奔波都不在话下,如今却已好似人老体弱一般。

先前齐允未说完的话,又搅乱她本已麻木的心。确如齐允所说,曾经傲慢自负且功力不凡的连海潮,竟也忽然辞世,当这一消息传到江湖中之时,也曾引起诸多猜测。但七星岛素来不与外界来往,各种猜测都只是捕风捉影,最终不了了之。

自从连海潮去世之后,以前时常会在江湖露面的连珺秋,也好像隐遁了一般,再未现身。这一切,让本就令人望而生畏的七星岛更添上了几分诡异……

岳如筝辗转反侧,到半夜也无法合眼,索性披上斗篷,趁着淡淡夜色信步走出别院。她以前来过听雨山庄,知道在那对面有一亭台,便想要去那里坐上一会儿。

沿着小径慢慢而行,经过那岔道时,却遥遥听到卫衡的声音。

“梁姑娘,你尽管放心,此事与听雨山庄也有关系,我不会坐视不管。”

“卫庄主,其实我并不想将这事牵扯到你们身上,”有一女子轻声道,“只是秀榕脾气过于急躁,没跟我商量,便将话传了过去。”

“你们是在前来听雨山庄的路上发生了意外,我岂能脱离干系?再说两位姑娘确实伤势严重,那些人出手甚重,我也有些看不惯。”卫衡说着,似是朝前走了几步,又道,“不过这件事还请暂时不要声张,方才来了两位朋友,我并不想让他们知道。”

那女子轻声应允:“我明白,对了,卫庄主,那几个关押起来的人……”

“我之前已又去查了一番,不会出什么问题,请梁姑娘放心。”卫衡说罢,似是与那女子一起步向后方,语音渐远而去。

岳如筝不禁眉头微蹙,心中疑惑不解,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但毕竟身在听雨山庄,也不便探听,只得沿着原路回到了院中。

次日一早,岳如筝还未开窗,便听外面簌簌声响,她走出房门,但见细雪纷飞,飘扬于庭院上空,地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积雪。

见到邵飏之后,岳如筝并未将昨夜之事告诉他。早饭过后,齐允来此别院,带着两人到了正厅。

厅中摆放着祭奠的物品,白幔低垂,香烛萦绕,甚是肃穆。卫衡到来时,已换上一身素服,邵飏与岳如筝待他行完叩拜大礼之后,也依次跪拜祭奠。

礼毕,邵飏见卫衡神色有些憔悴,便道:“卫兄弟,今天可还有什么人要来祭奠?”

卫衡想了想,道:“倒还没人上山,有一些人已在前几天来过。现在庄中也没什么旁人了。”

岳如筝心生诧异,看他神色镇定,她也没有插话。

邵飏与卫衡正在寒暄,此时齐允却从厅外匆忙进来,到卫衡耳边低语几句,卫衡皱了皱眉,向邵飏道:“邵大哥,有客到来,我先离开一下。你跟岳姑娘先回别院,我稍后便来。”

邵飏自是应允,当下便和岳如筝朝别院走去。岳如筝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回头,邵飏见她神情有异,等到那下人离开之后,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岳如筝沉吟道:“也算不上心事,只是有点奇怪。”她顿了顿,又自己摇摇头道,“算了,我们是客,不要多管闲事。”

“如筝,你的性子与以前不太一样了。”邵飏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见岳如筝眼露怅然之色,便又不再说话。

此时雪还未停,反有渐大之势,岳如筝紧了紧衣衫,快步朝着别院走去。两人才刚回到院中,却忽听墙外一阵错杂的脚步声响,接着便有少女惊慌失措地喊道:“师姐!师姐!五妹她又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班去了,网络坏掉了,所以白天都没有上网。像蚂蚁搬家一样换办公室,累死,到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

第四十二章 夜夜岑寂无消息

邵飏听闻这惊呼之声,无暇细想便冲了出去;岳如筝紧追而上;刚到了门口;就正看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正一脸慌张;急匆匆朝着前院奔去。

她还未跑出多远;前方已有一名白衣女子快步而来。那女子抓住少女的手臂;低声说了句“回去”;便拉着她飞快返回。

她们穿过一道圆月石门,隐入一处僻静院落之中。片刻之后,那小院中传出一声哀叫,声音略带痛楚。这时从前院方向又奔来数名女子,邵飏一见;双眉紧蹙,原来正是昨天在客栈遇到的那群人。为首的翠衣少女带着她们匆匆走进小院,神情焦急,也并未注意到站在别院中的邵飏与岳如筝。

“她们果然也是来拜祭卫老庄主的……”邵飏望着那小院,略有不解地道,“只是卫衡怎么一点都没提及这里还住着伤者?”

岳如筝想到昨夜之事,正待告诉邵飏,卫衡却也已匆忙而至,一见两人站在此处,不由一怔,随即淡淡地笑了笑道:“邵大哥,真是抱歉,我耽搁了那么多时间才来。”

“卫兄弟,好像有人受了重伤,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邵飏终是性格耿直,忍不住问了出来。

卫衡的神色有些尴尬,望了眼岳如筝,无奈道:“本不想让你们知道的,那小院中住着的是峨眉派弟子,她们在前来听雨山庄的路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两名姑娘受了伤,因此我就让她们在此休养。”

邵飏听他这番解释,虽明晓了那些少女确实是峨眉派的,但还是有些疑惑。这时那小院中传来几句争执之声,岳如筝蹙眉看看卫衡,卫衡见状便向二人抱了抱拳,快步走向小院。

邵飏与岳如筝随之而去,到了门前,但见那翠衣少女足踏石阶,脸含愤怒,正朝着之前出现的白衣女子大声道:“我怎么就做错了?小师妹被打成重伤,难道不应该叫他们过来算清这笔账吗?”

“秀榕,我并非怪你做错。但我们峨眉的事情最好不要牵扯到听雨山庄。”那白衣女子约莫二十多岁,五官端庄,说话声音柔和,但也隐隐透出严肃。

“反正到哪里都是一样,不能放过他们!我前天下山,已经找人将信笺快马加鞭送回峨眉,相信师傅也不会反对这样处理的。”翠衣少女愤愤不平地说着,眼角余光瞟见卫衡,便回身道,“卫庄主,如果你不想被牵扯进来,我们也可以即刻下山,不会连累你的。”

卫衡忙道:“尹姑娘,我从未说过怕受到牵连的话。你们先在此休息,那两位受伤的姑娘我会安排人手尽心医治。”

尹秀榕这才稍稍放松,却又望见邵飏与岳如筝,她先是一愣,随后便皱了皱眉,道:“原来你们也是来这里的。”

卫衡并不知他们之前有些摩擦,便向邵飏与岳如筝道:“这是峨眉派的尹秀榕姑娘。”又指了指那白衣女子,“这位梁姑娘,是峨眉派大弟子,相信邵大哥应该早有耳闻。”

白衣女子朝着两人行礼道:“在下梁映雪,还未请教二位是?”

“印溪小筑邵飏,她是我师妹,岳如筝。”邵飏还礼道。

“原来是江前辈的门下,失敬了。”梁映雪虽略有意外,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经意地望了望岳如筝。尹秀榕侧过脸看看岳如筝,低声与身后的师妹说了几句,随后便抿着唇走进了屋子。

饶是岳如筝一直都低头不语,却也能感觉到周围几个少女对她投来的异样目光,她低声朝邵飏说道:“师兄,我先回去了。”

邵飏正要与她一同离去,卫衡却向他使了个眼色,邵飏微怔了一下,随即转身向岳如筝道:“也好,我与卫兄弟去看看那两个受伤的姑娘。”

岳如筝冒着细雪独自离开之后,梁映雪将卫衡与邵飏引进小院,屋内有两名少女,一个还能坐起,脸色苍白,斜倚在榻上。另一人则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急促。

尹秀榕与其他几名少女站在床边,梁映雪走到床边,轻轻抚了一下那少女的肩头,回头道:“方才五妹昏了过去,惊扰了各位。”

卫衡道:“这位姑娘因从高处摔下,伤及了内脏。各位恐怕是要在此多等上一些时日了。”

尹秀榕望着床上的少女,心疼地道:“我只怕五妹就算伤愈,也不能练武了。”她顿了顿,忽又紧锁双眉,“大师姐,你说等他们来了之后,该如何对付?”

梁映雪眉间一蹙,睨了她一眼,轻声道:“我原本就是打算将那几个生事的人带回峨眉,请师父出面解决此事,你却抢着传话叫他们到听雨山庄来。”

“七星岛到这里,不会超过七天时间,等我们回到峨眉,那要耽搁多久?”尹秀榕犹自不服地辩解,一旁的邵飏听到此话,不由呼吸一促。

卫衡见状,移步至门口,邵飏紧随其后,低声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本不想将此事告诉你们。”卫衡无奈地迈出屋子,负手站在石阶之上,继续道,“她们前来听雨山庄时,遇上了七星岛的人,一言不合便动了手,互相都有伤亡。有几名七星岛的下属被梁映雪等人擒住,尹秀榕在追及另两人之时,要他们回去传话,让连珺秋到听雨山庄来解决此事。那几人现在就被关押在地牢之中,只等着连珺秋前来了。”

邵飏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后,此时雪花飞扬,渐渐乱了天地,地上瓦间皆铺着厚厚一层。

沉默了许久,邵飏才开口道:“难怪要瞒着我们,你是担心如筝知道了会想起往事?”

“之前,我也听先父说了一些关于岳姐姐的事情,昨夜我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几年来她变了很多。”卫衡说着,俊气的双眉不由得微微扬起,眼里似也含着对过去的回忆,“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消沉的,我还记得她与我斗气的样子呢!”

邵飏苦涩地笑了笑,望着落了雪花的地面,缓缓道:“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吧。”

鹅卵石小径上已是一片雪白,邵飏回到住处时,身上落满了碎雪。他望了望岳如筝住的那间屋子,见窗户打开着,便走了过去。

雕花窗后,岳如筝怔怔地望着远处,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如筝。”

邵飏站在窗前,低声唤了一句。

岳如筝侧过脸看了看他,淡淡道:“你跟卫衡聊了很久,那峨眉派的弟子伤得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不过是遇到了仇家而已,有一人内伤较重,但应该不会危及性命。”邵飏上前一步,紧依在窗前道,“我看这里也并不太平,既然已经拜祭过老庄主,我们明天就启程回庐州吧。”

岳如筝略感惊讶地道:“我还以为你要留下来帮卫衡。刚才听峨眉派那几人的口吻,好像是要在这里解决争端?”

邵飏忙道:“卫衡自会处理,我们与峨眉派又没有什么来往,何必留下卷进风波?”

岳如筝看着邵飏的眼睛,觉得他的反应与往日很是不同,只是她一方面觉得不应该在这时候匆忙离开,另一方面倒也确实不想再参与这些江湖纷争。于是她便压下了想说的话,想了想,道:“那我们等会去跟卫衡告别一下,免得他不高兴。”

“不必了。我来的时候就已经与他说过,他也知道我们不愿生事,并没有责怪之意。”

岳如筝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多想。

当天两人留在院中,到了下午,那雪势竟非但不减,反而越发大了。本可望见的远山已完全被纷乱的飘雪掩住,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兼之朔风呼啸,举步难行。

夜间,听雨山庄内人声悄寂,惟余雪落簌簌,打在窗上,好似是有谁在以指轻叩。

岳如筝睡在床上,桌上的烛火摇摇晃晃,不多时便自行熄灭,屋内一片黑暗。今夜大雪不止,寒风透过窗缝侵袭进来,吹动床前帘幔,萧索凄冷。

望着一室黑暗,忽又忆及那年夜色之下,她曾经心怀忐忑,将锦盒藏在身后,一步一步挪到床前,望着那个安静睡着的少年。

他有着清秀的五官,略显苍白的脸颊,岳如筝难以忘怀他那淡漠而又幽黑的眼睛,也难以忘怀那个晚间,他消减了别扭,默默隐忍着吃下她硬塞来的糖糕。月色朦胧中,两个人坐在床头,一起吃着实则难以下咽的糕点,安静中却又含着小小的温暖。

他总是有意地抑制着内心的情感,只是在后来的短暂时光中,才展露出些许与常人无异的欢悦。他其实有着跟寻常少年同样的微笑,同样的憧憬,同样的温柔,他会背着她不知疲倦地飞奔在风里,会跃下山崖只为她采来一束兰草,会坐在海滩上仔细地找着贝壳。

他说,我不需要所谓的纪念。

他说,我怕错过了你。

他说,我也喜欢你啊,如筝。

他说,不要哭了,如筝,真的,我会很难过。

他说,我只是想给你一点点,哪怕很少很少……我不能看着你留在身边,可自己却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又曾给了他什么?这些年来,岳如筝时常会拷问自己这个问题。

以前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可以将小唐带出那片深山的唯一人选,她曾经相信自己可以给他带来从未体会过的欢乐与幸福。

可最终,将他从云间推下,让他重重摔落,直至粉身碎骨的,也正是她。

得到与失去,一线之隔,却如负千钧,压得人无法呼吸,无法挣脱。

这是岳如筝这些年来很多个失眠夜之一,她早已习惯了独自对着黑暗,过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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