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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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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俱伤吗?!”
岳如筝怔怔地望着师傅,不太明白何谓“两败俱伤”。江疏影忽又想到当天林碧芝说过的话,这些天来,她始终不愿相信如筝很有可能就来自于七星岛,但现在不由得强忍着愤恨,走到岳如筝面前,一字一字道:“如筝,你可知道……”
江疏影正待告诉岳如筝关于璎珞的来历,却忽听得不远处脚步轻响,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惊叹:“如筝?没想到你竟然赶了回来!”
岳如筝闻音一凛,缓缓回头,但见一身素衫的于贺之徐徐而来,衣袂飘摇。他正是从刚才岳如筝走过的小径走来,照理说必定会遇到连珺初,可他衣衫整洁,样貌从容,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于贺之面带微笑,朝她一步步接近,岳如筝心里七上八下,但又不能当场质问于他。不由自主地往江疏影身边靠拢了几分。
江疏影止住了刚才要说的话,一双明丽的凤目瞟了岳如筝一下,又望向于贺之,神色依旧镇定,“师兄,弟子们应该已经快要准备好祭祀的供品,我们稍后就回小筑。”
于贺之颔首,“好,祭拜过师祖之后,我也要启程返回了。这些天来在此也休息得足够……如筝,听说你前些天偷偷跑了出去,可曾向你师傅请罪?”
岳如筝紧紧抿着唇不吭声,江疏影一扯她衣袖,低声斥责道:“你休要再目无尊长!”
岳如筝低头隐忍,于贺之一皱眉,道:“莫不是师妹你将她训斥了一顿,她才这样沉默?”
江疏影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道:“师兄,我们还是先回印溪小筑,其他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于贺之点头应允,江疏影伸手在岳如筝腰间一搭,便要催着她往回走。岳如筝不见连珺初身影,心中焦急万分,正在此时,忽然间啸声一起,自林外射来一支弩箭,挟着刺骨的寒风直刺向走在当先的于贺之。
于贺之神情一变,当即挥掌运力,长袖陡然激荡不已,卷出数道旋风,将已迫至眼前的弩箭生生震飞出去。
“什么人?!”江疏影见状,亦上前一步,朝着射来弩箭的方向厉喝一声。
“于贺之,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林外黑影晃动,那声音沙哑低沉,在江疏影听来又有几分耳熟。
一旁的岳如筝怔了怔,脱口而出:“苏沐承?!”
人影倏忽闪现,苏沐承跃上对面梅树,江疏影怒视着他道:“极乐谷已经作鸟兽散,你还来这里想做什么?!”
苏沐承盯着于贺之,阴冷一笑:“我还得找一个熟人好好谈谈!”说罢,他双手一扬,两道寒光自掌下疾飞而出。
于贺之袍袖一卷,自腰后抽出长剑,看似不经意地斜里一挑,正击中那两枚暗器。他长剑一震,飞身便掠向苏沐承所在的方向,不料那本已被击落的暗器忽在半空中“嗤嗤”作响,于贺之双眉一皱,急忙屏息掩鼻。但暗器已陡然爆裂开来,大大小小的碎片四散激扬,苏沐承弯刀在手,震起一股旋风,那些碎片便尽数朝着于贺之扑面飞来。
于贺之叱了一声,以袍袖护住面门,长剑急颤,漾出万点银芒,如一张巨网将碎片尽收拢于其中。此时江疏影亦飞掠而至,素手纤纤,疾点向苏沐承上身要穴。
苏沐承藏身于梅树之上,见江疏影掠来,他反手一刀斫下梅枝,左掌霍然运功,那遒劲的枝干如利箭般刺向江疏影手腕。江疏影闪身一避之间,苏沐承已腾空跃起,弯刀在手,当头就向于贺之猛劈下去。
于贺之这时刚要收势,见苏沐承拼命而来,不由冷哼一声,单手出招,手腕翻转间便擒住了苏沐承的刀背。他暗中运功,内力由刀背直贯下去,眼见苏沐承已经面白如纸,于贺之正待以内力将他心肺震破,却忽觉指尖隐隐发麻,定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指上竟然有青黑之色蔓延开来。
“师兄,小心!”江疏影见于贺之正在分神,忙叫应一声,而苏沐承这时却反身倒跃,双足一点树干,转眼间已穿过梅林,朝着大蜀山掠去。
江疏影疾步上前,见于贺之右手五指发着青黑,不由大惊失色,“刀背有毒?!”
“你在这里保护着如筝,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于贺之匆匆抛下一句,便朝着苏沐承离开的方向紧追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重重梅林,于贺之越是加快脚步,就越是觉得指上刺痛。眼见苏沐承已经纵身翻上山峦,他足点平地,身形纵起,借着袍袖震荡山岩之力飞掠至苏沐承身前,长剑一撩,便将苏沐承逼至崖前。
“快将解药交出!”于贺之目露厉色,雪亮长剑直指着苏沐承眉心。
苏沐承嘿然一笑,“于贺之,你不是内力超群吗?怎么也会怕这小小药粉的毒力?”
于贺之朝远处张望,见江疏影与岳如筝并未追来,便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苏沐承恶狠狠地瞪着于贺之,“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你坏我大事,我现在就已经坐上了谷主的位子!于贺之,你只为自己考虑,将我利用完之后便一脚踢开,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于贺之斜斜望了他一眼,不屑一顾道:“这是从何说起?墨离已死,你没能当上谷主又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苏沐承一抬弯刀,抵住他的长剑,恨恨道:“你我有约在先,我助你一臂之力,除掉墨离,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你则要为我剪除阻碍,帮我登上谷主之位。可你倒好,那夜在巢湖杀了墨离之后,不等我回到极乐谷,又将我千辛万苦训练出的墨离替身也除掉了!你可知道我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掩盖谷主已死的真相,要等那替身回谷之后亲自传位于我,其他人才无话可说!”
于贺之手腕暗暗用力,但那种刺痛之感却更加剧烈,他压低声音叱道:“你好不知趣,要不是我在那荒村将墨离的替身杀了,这事或许当时就要被连珺初与卫衡他们发现!”
“你怕的是牵出自己吧?!所以才趁机将那替身也杀了,好来个死无对证!我这一路上连遭追杀,是不是也与你有关?!”苏沐承瞥着他,见他额间冷汗点点,不由得意起来,扬眉道,“我还以为你得了神珠便是了不得的高手,没想到连这区区毒药都应付不了……”
说话间,他手中弯刀一震,划出一道弧线便斫向于贺之手腕。
于贺之以左手握剑,连出数招挡住苏沐承的进攻,他虽已中了极乐谷的奇毒,但毕竟内力深厚,苏沐承也无法与之匹敌。而就在此时,于贺之遥望见山峦下有人策马而来,因距离甚远,并不能看清面容,但眼看有人迫近,他心中只想尽快将这个碍事的苏沐承斩草除根。因有了这想法,他强提一口真气,忍住右手刺痛,霍然出掌,击向苏沐承胸口。
苏沐承以弯刀抵挡掌势,却觉一股猛烈罡风呼啸扑来,他怪叫一声,身子如断线风筝般倒掠出去。于贺之见状,眉心一蹙,猛然跃起,长剑脱手而出,直追着苏沐承飞去。
那长剑眼见已即将触及苏沐承心口,不知从何方忽然射来一道银光,正如天际流星,倏忽之间便到了近前。于贺之双掌翻转,真气灌注于指尖,隔着数尺之远竟将原已下坠的长剑重又控在半空。而那道银芒亦紧贴着长剑飞速而来,于贺之袍袖一卷,左手五指如爪,紧紧一攫,便想要以内力止住银芒的来势。
苏沐承见他忙于应付,趁势反折回来,在空中高高跃起,刀光舞动,斜里朝着于贺之肩头砍去。
“住手!”
远处传来一声清叱,话音未落,江疏影已如飞梭般赶来,长袖急卷,将苏沐承手腕牢牢束住。
于贺之见状,暴喝一声,眉心白痕忽现,左手一探便擒住那道银芒,翻转之后直刺向苏沐承咽喉。
苏沐承无法脱身,眼见于贺之手中利器要刺及自己,不由大叫起来。就在这凄厉的叫声中,自山坡间掠来一人,正是连珺初。他衣袖一扬,两道白光疾如闪电,刹那间便斩断了缠着苏沐承手腕的长袖。
苏沐承这才抽身退至一边,而此时于贺之已迫至连珺初身后,正待下手,连珺初袖中双剑忽然横扫向他腰间。于贺之急收身形,后退一步道:“连公子,你怎么是非不分,反而帮极乐谷余孽来此作祟?!”
连珺初收回双剑,微扬起脸看着于贺之,道:“你刚才与苏沐承的对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于贺之心头一跳,眉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脸上还是从容淡然,“我只是奉劝他不要再执迷不悟罢了,你听到了什么,倒是说来听听?”
连珺初微微一哂,“我不需多说,你可以问问江前辈。”说罢,他转目望向站在身侧的江疏影。
于贺之双眉一蹙,眼中流露出诧异之色,“师妹?”[小说网·。。]
江疏影拢着被连珺初削断的长袖,脸色很是苍白,她自出手之后便一直静立在旁,此时才抬头注视着于贺之,缓缓道:“师兄……刚才我也就在山坡转角……”
于贺之仿佛被当头一棍,他倒抽一口冷气,眼见苏沐承面露得意,心头忽而燃起熊熊怒火,但随即又被他自己强压下去。
“师妹,我与苏沐承联手,也只不过是为了铲除墨离那个丧门星!”他顿足叫屈,神态失望,“难道你连我都不愿相信,却反而站在他们一边了?!”
江疏影虽是直视着于贺之,眼神却不由有些游移,语气也低沉了许多,“定颜神珠究竟是怎么到了你手中的?”
于贺之恼怒道:“神珠还不是我千辛万苦从极乐谷里抢回的吗?早就已经交还给你,如今竟还要怀疑我?”
苏沐承在远处嗤笑道:“于贺之,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才将神珠还给了她?”
于贺之手掌一紧,几乎就想冲上前去将这人当场斩杀,但见江疏影已经对自己产生怀疑,只好冷笑几声道:“我们印溪小筑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嘴!”
他又转脸瞥着连珺初,道:“连公子,你是不是因为与如筝的事情遭到了我们的反对,所以就与苏沐承沆瀣一气来做这挑拨离间的勾当?”
连珺初不屑地望着他,道:“事到如今你也只能用这样的谎话来编排我了?”
“你……”于贺之还要反击,却见江疏影快步走到近前,他一怔之下,江疏影已提高了声音,“师兄!今日是师祖忌日,你敢不敢指天发誓,从未做过有愧于印溪小筑的事情?!”
于贺之一震,脸色骤变,“你说这话分明是信不过我了?!”
“你若是心中无愧,就先在这里表明了清白!”江疏影虽是听到了于贺之与苏沐承的对话,心中隐觉不妙,但在内心深处实是不愿承认于贺之会是那样的人。
于贺之呼吸急促,眼神决然道:“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于贺之便在此发誓,若是做了有愧于印溪小筑的事情,生死便由你裁决!”
江疏影倒退一步,神色凛然,“你既愿立誓,我便与你回到印溪小筑再行详谈。”说着,又走到苏沐承身前,厉声道,“你若是想保全性命,就速速交出解药!”
苏沐承摇头大笑,望着连珺初道:“你看看,这蠢女人果然冥顽不灵。连珺初,早就跟你说过,哪怕我说出实情,江疏影也不会相信!”
江疏影听他出言不逊,怒极便要出手,苏沐承急忙以弯刀护住自己,倚着古树冷笑不已。
连珺初原本以为江疏影听到了于、苏二人的对话,会彻底明白于贺之早就与极乐谷暗中勾结,不料她竟还是偏向于贺之,实在让他大为失望。
于贺之挥剑直指苏沐承,低斥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不肯交出解药,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
苏沐承脸色发青,怒视着他道:“你要是杀了我,今天一样活不成!”
于贺之眼里一厉,左腕一送,那剑尖便刺向苏沐承颈侧。连珺初右袖一扬,短剑弹出,横拦在他身前。
于贺之冷笑着道:“连珺初,你还真要为苏沐承出头?”
“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大姐的性命就是断送在你手里!如筝在紫薇洞外发现了你的踪迹,你因怕她看到你正在练功,也险些将她打死!”连珺初说到此,又望了一眼江疏影,只见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惊惧,正目不转睛地望向于贺之。
“你这样信口开河,又能拿出什么凭证来?”于贺之振振有词,一点都不露出慌乱之态。
却在这时,从山峦转弯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夫人,你看这是什么?”
第八十三章
江疏影侧身望去,见茜儿手中紧紧握着一册书籍,正匆匆忙忙向这边跑来。
“茜儿,你来这里做什么?”江疏影顾及茜儿的安危,急斥了一声。茜儿止步于山道之间,此时道边林子中人影一闪,岳如筝从旁掠出,将茜儿护在身后。她从茜儿手中取过书册,向江疏影道:“师傅,这就是丢失多年的钧雷心法,现已经找到了!”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是一惊,于贺之心中最是忐忑,但却力压波澜,只是扬眉望向岳如筝。
“如筝,这是从哪里寻得?”江疏影按捺不住心头激动,朝着她们迎了上去。
岳如筝将书册紧攥在手中,只露出泛黄的一角,瞟了于贺之一眼,道:“是茜儿从于师伯那里搜寻来的!”
江疏影神色一凛,于贺之在她身后不由发出冷笑,一震长剑道:“如筝,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骗过我和你师傅?”
茜儿抢白道:“这明明就是我在你房中找来的东西,你成天不在住处,肯定是出去偷偷练功,怕被我们发现。”
于贺之见她乱说一气,不由恼怒之极,“小丫头,你不要恶意中伤!难道江夫人派你过来是要监视我不成?”
江疏影脸色一变,正待反驳,岳如筝忽纵身跃起,足踏山石,落在连珺初身边,“小唐,既然他不承认这是钧雷心法,那这必定是本赝品,我这就丢了它!”
话音未落,她已扬手一掷,将那书册抛向山崖。于贺之呼吸一紧,还未等他动手,苏沐承忽然间飞身扑出,探手便向即将要落下山崖的书册抓在掌中。
“好极好极!这心法便归我所有了!”他一边大笑,一边飞也似的朝山崖那边掠去。
于贺之气得紧锁双眉,不及向江疏影解释便疾掠追去,那苏沐承虽是武功一般,但因急于逃窜,一时间竟身轻如燕,转眼间便奔向山下。而此时山道上马鸣嘶嘶,于贺之心中一急,以为苏沐承早已准备,眼见他已转过山梁,当即吐纳真气,以阴寒之力贯注于长剑之中,猛然暴喝一声,那长剑脱手飞去,势如破竹,惊破长空。
苏沐承闻得身后寒风呼啸,才想回头,只觉后心一凉,低头只见血淋淋一段剑尖从自己心口刺出。他嘶吼数声,挣扎着朝前奔了几步,便扑倒在地。
这时岳如筝与连珺初已赶至近前,于贺之快步行至苏沐承身边,一脚将他尸首踢开,从血泊中拾起那册书籍,定睛一看,气急而笑道:“岳如筝啊岳如筝,你果然是说了假话,这哪里是什么心法?!”
“那你为什么这样心急?!”岳如筝反唇相讥。
于贺之抬头见江疏影也已赶来,不由冷冷道:“钧雷心法乃是海琼子前辈赠给印溪小筑的东西,岂容别人夺走?!”
他这话才刚刚说完,忽有一女子的声音从山路上响起:“于贺之,此心法当年并未传授给你,你刚才那一剑中蕴含的内力,又是从何而来?”
于贺之闻声大惊,回头只见郁郁松柏下,一名青袍道姑快步而来,正是当日前来救治岳如筝的林碧芝。
于贺之手中隐隐冒汗,方才所中之毒尚未解除,又加上妄动了真气,一时间不由脸色发白。但他镇定心神,一笑道:“林道长想是眼花了,我又哪里会你们神霄宫的心法?”
林碧芝眼神一收,道:“贫道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说罢,她也不加多言,手中拂尘一震,忽如根根钢针一般扫向于贺之手腕。
于贺之暗道不好,反手一剑撩开林碧芝的拂尘,身形后仰,方才避开攻势。林碧芝以拂尘为剑,招式似行云流水,将原本细若游丝的拂尘舞出道道银光,直如天罗地网,方寸之间紧缠不放。
于贺之凭着一股真气硬抵住林碧芝的剑势,碍于江疏影在旁,他并不敢轻易使出偷学的武功。然而林碧芝的招式绵绵不绝,于贺之仅以印溪小筑的剑术只能勉强应对,此时连珺初忽而袍袖激扬,右袖中的短剑如离弦之箭般直刺向于贺之身后。
于贺之前有林碧芝拂尘罩面,银丝颤出万千光影,后有连珺初飞剑袭来,锋芒散发刺骨寒意。此时再想隐忍已别无出路,只见他清啸一声,指尖一弹剑柄,那长剑急旋而出,卷向林碧芝挥来的拂尘。同时身形一起,人在半空中飞身回踢,正中连珺初射出的剑刃。那短剑本可削金断铁,但在于贺之足下却被生生强压,连珺初奋力撤剑,于贺之失了借力之物,仰身后跃,反掠之中见林碧芝出掌攻来,他趁势回击,掌心隐隐露出道道白痕,五指如爪,狠抓向林碧芝面门。
江疏影在一边看得心惊,急欲上前阻拦,却被岳如筝死死拦住。
“师兄你这是为何……”她话音未落,于贺之的手掌已迫至林碧芝近前,那阵阵寒意四散激荡,顷刻间即便是江疏影也感觉到了透骨之冷。
林碧芝杏目正视,右手一震拂尘,顿时飞丝如雨,交错成网,竟能浮于半空,将于贺之的进攻横生拦截。左手纤指一挽,拈成兰花诀势,轻轻一扣,便锁住了于贺之攻来的手腕。
于贺之再度提升内力,想要冲破拂尘之网,却忽觉后颈一寒,一道利刃已紧贴在他肌肤之上。
“于贺之,我已听说了你的所作所为,眼下师尊也即将赶到,你还是快些将钧雷心法交还,减轻罪孽!”林碧芝见连珺初已经以剑迫至于贺之颈侧,故此一收拂尘,正色道。
于贺之还欲辩解,远望见山峦之间有白影翩飞,一人正如天上神仙般点掠迫近,看那轻功造诣,自是超凡脱俗。他心中一惊,忽而大声道:“师妹,我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始终还是得不到任何亲睐!即便是死去的大师兄,他资质一般,却能得到师傅信任,这真是天理何在?!”
江疏影听得他如此愤愤不平,不禁浑身发颤,走上前道:“大师兄为我们江家出生入死,方才得到我父亲的信赖,难道你连这也要嫉妒……”
她话还未说完,于贺之忽而发出一声暴喝,肩头剧烈震动,长袍如被狂风卷起,双臂往后击去。连珺初只觉一股冰雪般寒冷的真气自身前冲击而来,不由后退一步,林碧芝见状急忙出掌,但与于贺之双掌对接之时,只觉他的真气如漩涡激流,竟将她反震而出。于贺之趁此机会奋力冲破林碧芝的阻拦,一掌擒向江疏影。
“师傅!”岳如筝惊呼一声,不顾一切地飞扑过来,想要以已之力阻住于贺之的掌势,怎奈势单力薄,根本无力接招。而此时连珺初亦强忍着被撞击的巨痛,纵身跃起,飞踢向于贺之后背。
那于贺之左手已即将击中江疏影,后背被连珺初踢中,整个人为之一震,但他竟好似浑然不觉疼痛一般,眉眼带煞,长剑横扫,就要往挡在江疏影身前的岳如筝身上刺去。而此时连珺初不及出剑,只得飞掠过于贺之头顶,想以自身挡住他那挟着风雷之势的剑芒。
岳如筝骇至脸色惨白,正在这电光火石间,忽有一阵清风袭来,似是轻朗和煦,不带半点凌厉之气,但却绵延起伏,内含无尽之意。就在这风起云开之际,有一人踏石而来,宽袖飘飘,看似未曾出手,却已擒住了于贺之那刚烈的剑锋。
一曲三折,叮叮作响。
暴炽的剑芒顿时萎顿扑灭,那长剑簌簌而断,剑尖处更是化为齑粉。那人低斥一声,双指一弹,断屑急速回旋,在半空中呼啸撞击,状如漫天利刺,直落向于贺之面门。
于贺之见状想要闪避,但身后林碧芝拂尘一卷,扫至他腰间,他双膝一软,便不由自主跪倒在地。那剑屑渗着白亮之光,尽数刺入其咽喉。
于贺之捂住咽喉,两眼直视前方,手掌还朝着江疏影所在的方向死死抓去,就在触及她衣裙的刹那,终于无力瘫倒,断了气息。
江疏影手足冰凉,幸得岳如筝搀扶住,才未跌倒。而林碧芝则收起拂尘,向着那来人深深稽首道:“师尊来得正巧。”
那人这才转过身来,岳如筝正好面对着他,只见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看他虽穿着藏青道袍,却散着衣襟,腰间更是随随便便系着杏色丝绦,无论是衣衫还是芒鞋,都已破旧不堪,全然不像林碧芝那样衣衫齐整。不过虽然衣冠不整,但他浓眉下一双眼睛明若晨星,长须飘至胸口,大有豪迈之意。
“我原不想动手,但看着再这样下去非得闹出几条人命不可,也只好玷辱了这几年的清修了。”老者摇头叹息,竟是十分惋惜之状。
岳如筝打量着他,江疏影此时强打起精神,向老者行礼道:“前辈,多谢搭救……可叹我们印溪小筑的家务事,却还要劳烦你们神霄宫出面。”
听到江疏影这样说了,岳如筝才敢确定这老者正是神霄宫的海琼子上人,她原以为海琼子乃世外高人,定是仙风道骨,可见他随意洒脱之状,倒也与自己原先想的大不一样。
海琼子哈哈一笑,“说来这神珠与心法也是我赠与了你们江家,原是好意,却不料招来那么多麻烦。”
江疏影心中有愧,涩声道:“不知前辈怎会知道此事,特意赶到了庐州?”
海琼子转身朝着静立一边的连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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