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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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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珺初不明白为什么原属于连夫人的饰物最终又流失到外,沉吟片刻,追问道:“连夫人去世后,这饰物可有人见过?”
另一个中年女仆回道:“连夫人的后事婢子倒是也曾搭过手,可清点陪葬首饰时候,并没有见过这璎珞啊。”
“说起来……这串璎珞,好像在夫人早产生下二小姐之后就不曾出现过了。”老妪费劲地想着,颇为犹豫地道。
连珺初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声,见她们都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往事,不由道:“难道除了你们之外,再没有别人曾经侍奉过父亲与连夫人?”
“连夫人陪嫁的丫鬟有的远嫁,有的也在几年前去世了。老主人身边很少有亲近的下人……”那老妪还没说完,忽听身后有人道,“陈大娘,以前岛主身边不是也有个侍奉了许久的丫鬟吗?”
老妪呆了一呆,随即沉下脸道:“那个丫头可是犯了大错的人,你怎么还敢提起她来?”
那插嘴之人吓得急忙闭口,连珺初从未听人说起过此事,见众人噤若寒蝉,便向那老妪道:“你们说的是何人?”
老妪为难地想了想,才俯首道:“不是老奴存心隐瞒,只不过当年老主人下令不得再提到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多问。那丫鬟也曾是老主人身边的红人,可不知为什么就忽然失去了踪迹,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连珺初本以为终于问到了一些隐情,可却偏偏到此又断了讯息,他不无遗憾地坐在了石桌边,望着泛着幽幽淡蓝之色的璎珞,兀自出神。
倒是那老妪善意提醒道:“公子不妨去问问二小姐,她毕竟从小跟着夫人与老主人,说不定会听到过什么。”
“连珺心?”连珺初一晃神,方才想到这次回岛竟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遣散了这些下人之后,他急又召来丹凤询问连珺心的下落。
“二小姐见这段时间岛上也没什么事,就自己外出去了。”丹凤虽是低着头,语意里隐含了一些埋怨之意。
连珺初怅然。
第八十五章
七星岛上的人都不知连珺心的去向,她离开时只是说想四处走走,并没有明确去了哪里。还是岳如筝想到了一个人,也许正是连珺心要找的目标。
那就是卫衡。
奔波多日,他们又到了黄山听雨山庄。卫衡起初否认连珺心曾来过此地,后来还是连珺初告知他前因后果,他才大吃一惊。
“说实话,她确实来过……”卫衡略带尴尬地道,“可是你们也知道,我对她没什么好感,她平白无故地找上门来,我还吓了一跳。”
“然后呢?”连珺初问道。
“我不想见她,她就走了。”卫衡皱皱眉,“倒也干脆,没多做停留……”
岳如筝急得打断了他的慨叹,“她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
于是本来不受欢迎的连珺心此刻忽然成了卫衡急寻的目标,为了再将她找回,他派出了山庄众多手下,几乎将黄山境内的各处都翻了个遍。
终于,齐允带人在官道上将她截住,再晚一步,她就要离开此地了。
连珺心见到卫衡策马而来,本是怀着欣喜,却又故作傲然,没想到卫衡一到近前,却是向她询问起有关她父母的往事。连珺心恼怒起来,见连珺初与岳如筝也赶到这里,更觉颜面尽失。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她看都不想看那璎珞,别过脸就想离开。
连珺初追上前道:“无论怎样,请你告诉我。”
连珺心怔了怔,盯着他,道:“你以为现在用了个‘请’字,我就会真的同情你,忘记唐韵岚与你是什么身份吗?如果没有你们,或许我母亲根本就不会死!”
“可是我母亲,她也早已经去世……”连珺初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只想弄明白如筝的身份,你希望我怎么样,可以尽管开口。”
连珺心愤笑不已,“如果叫你在我母亲墓前下跪谢罪呢?”
“只要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情……”连珺初话还没有说完,岳如筝已经奔过来,用力抓着连珺初的衣袖,强忍着泪,道:“我不想再弄清自己的来历了,行不行?”
“可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连珺初悲伤地望着她,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走一条死路,明知道或许前方就是一片黑暗,可还是不肯回头,拼命想要争得一个出口。
卫衡看着眼前的景象,走到连珺心跟前,沉声道:“连珺心,二十多年的怨恨,有必要一直记着不放吗?你以为这样就会快乐了?”
“从来没有人在乎我的快乐!就算现在,也都是为了她!”连珺心依旧愤怒地叫喊,可是眼里却也闪着泪光。
或许是由于失望到极点,反而会觉得一切都无所谓的缘故,连珺心在发泄完之后,还是看了岳如筝佩带的璎珞。可是她说,连她都不清楚这璎珞为何会到了别人那里。在她的印象里,母亲身上从未戴过这个首饰。
“但是大姐曾经见过这璎珞,当时她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只不过……她还没有说出来,便已经去世了。”连珺初想到了连珺秋,不免心生怅惘。
卫衡在一旁听了,接话道:“照你这样说,可能是在连珺心出生或是懂事前,璎珞就已经不在七星岛了。”
连珺初想到那几个下人说过,在连夫人下葬时也没看到璎珞,这样两相对应,确实也说得通。
他忽又想到她们曾经提及的那个丫鬟,便向连珺心打听起此事。
连珺心怔了一下,随即哼道:“你以为我当年已经很大了吗?才十岁都不到,怎么会记得什么丫鬟!”
“可那是曾经一直侍奉父亲的人……”连珺初不甘心就此又断了线索,还试图想让她仔细想想。
“你现在倒叫父亲叫得熟络了?”她忿忿不平,趁机挖苦了他一句。
卫衡白了她一眼,道:“连珺心,你有完没完?”
连珺心作势欲走,希望卫衡能够着急道歉,不料卫衡连看都没看她,反而转身向连珺初与岳如筝道:“问她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江湖上消息灵通的人士,说不定有人能知道你们所想打听的往事。”说罢,竟牵着马儿就要离开。
连珺心气得顿足,将马鞭甩得啪啪作响,“我告诉你,问遍江湖也查不到!父亲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
连珺初闻言一惊,回头道:“他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连珺心也只好忍着恼怒道:“你不是说起那个以前侍奉过父亲的丫鬟吗?就是她走漏了风声,使父亲养了外室的事情传到母亲耳中,所以她才会被逐出七星岛,永远不能在江湖露面!”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将“养了外室”这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楚,连珺初果然怔立当场,脸色一阵发白。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吃力地道。
连珺心咬牙,瞥着他狠狠道:“拜你所赐!你被砍断双手之后,父亲急着将你接回了七星岛,我娘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你,于是跟父亲大吵了一架。我躲在房门外恰好听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过多久我娘便病故了,因此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连珺初看着她那充满恨意的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再说些什么。
岳如筝这时记起当年她问到小唐为何会断了双手时,他好像是提过连海潮曾经派了一个自以为是心腹的丫鬟前去照顾唐韵岚,但那丫鬟却不慎走漏风声,因此才导致连夫人早产生下了连珺心,之后常年患病,卧床不起。
“会不会就是那个丫鬟同时也带走了连夫人的璎珞?”卫衡追问道。
连珺心嗤笑道:“区区一个丫鬟怎能有本事盗走母亲的东西?如果她这样做了,父亲难道不会派出人手将她抓捕回来?”
连珺初看着岳如筝,她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他刚想安慰她几句,岳如筝却直直地望着连珺心,道:“你还记得那个丫鬟叫什么吗?”
连珺心沉默片刻后说了两个字:“溟雨。”
连珺初紧张地望向岳如筝,但见她双眉紧蹙,似是在吃力地回忆,最终仍然是失落痛苦之意。他闭着眼睛松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竟情愿如筝永远不要记起往事。
“你们找不到她的。”连珺心在临走之前冷冷地面对着他们,华服长裙在风中飘摇,“被七星岛驱逐的人是不可能再在江湖中出现的,即便是逃到他乡,也已经隐姓埋名。”
说罢,她也没看卫衡,便独自牵着白马离去。不知为何,卫衡觉得,昔日飞扬跋扈的她,此时留下的身影却带着些落寞。
天色沉沉,旷野风起,卷乱满山杂叶。
卫衡见连珺初与岳如筝都很沉默,便想要邀请他们在听雨山庄暂住几日再行打算。但岳如筝却摇头谢绝,“我只想尽快与小唐一起去找那个溟雨,现在有可能知晓璎珞为何流落在外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可是时隔多年,而且又是个被逐的丫鬟,她是不是还活在世上都难说啊!”卫衡叹了一口气道。
连珺初微微蹙着眉,道:“既然已经问到了这地步,总不能就此停歇。”
卫衡知道他们内心焦虑,因此也不便强留。
与卫衡暂别之后,连珺初本想带着岳如筝离开此处,可她却忽然望着远处的山峰道:“小唐,你还记得玉屏峰吗?”
连珺初一怔,点了点头,道:“我一直记得。”
“陪我一起去那山上看看吧。”自从连珺心说了那番话后,她一直都神情恍惚,此时却露出了难得的期待之意。连珺初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也不顾天气渐暗,与她一起朝着玉屏峰行去。
去年初冬时节他也曾独自登上这山峰,那是为了履行一个谁都不知道的承诺,为了告诉自己,终有一天,可以来到如筝梦想中的地方,就好像陪在她身边一样。而现在,他与她默默地走着那漫无止尽的石阶,一步一顿,却似乎远比过去要来得更加艰辛。
天已黑,山风盘旋,岳如筝的手心里冒着冷汗,不由自主地朝他靠拢了过去。
他侧过脸看着她,小声道:“别怕。”
“嗯。”岳如筝依偎在他身边,似是寻找到了久违的寄托。
这一路上,岳如筝有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连珺初只能让她走在靠里侧的一边,用自己的身子保护着她。到达山顶的时候,四周已经完全漆黑,看不到任何风景。筋疲力尽的岳如筝站在山峰之上,很久都没有出声,任由大风吹过,卷乱了衣衫。
连珺初慢慢地走到她身后,还没有开口,忽觉肩上一沉,她已经很快地转过身来,伏在了他的肩头。
“如筝……”他的心里有些酸涩,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站了许久,他忽然觉得岳如筝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他低下头,贴近她的脸颊,果然脸上湿湿的。
“不要哭。”连珺初用自己的脸庞轻轻碰触着她,可尽管这样说着,他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些颤抖。
岳如筝没有说话,只是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他,像是想要将他永远留在身边一样。
连珺初慢慢地抬起头,虽然山间的景致无法看清,但是那一片广阔无垠的夜空中,漫天繁星熠熠生辉,彼此遥遥相望,却一直都在不断地闪烁微芒。
他久久地望着这浩瀚星空,轻声道:“如筝,你抬头看一下。”
岳如筝迟疑了一下,侧转过身,望向苍穹。那些星星就如同深海中的珍珠,在暗蓝的天幕中,幽幽发光。
“好看吗?”他迎着风,回头问岳如筝。
岳如筝脸上泪痕未干,唇边却浮起淡淡的微笑,“好看。”
“如筝,”连珺初站在星空之下,微微扬起脸,道,“认识了我,你有没有后悔过?”
岳如筝的呼吸紧了一紧,她轻轻地靠在他肩前,伸出双臂环抱着他,道:“没有。”
他的眼光深深地柔和了下来,随后慢慢地抬起双臂,紧紧贴住她的手臂。岳如筝的心一颤,即便是隔着衣服,她似乎都能感觉到来自于他的温暖。
“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连珺初从未这样抱着她,可现在,他却只想用这样残缺的方式,来留住眼前的一切。
七星岛在各处都设有联络,也有不少下属隐于城镇之间,连珺初动用了很多人手查找溟雨的下落,可却都没有结果。不过通过多番打探,终于知道溟雨自幼被拐卖,是连海潮在一次外出的途中搭救了这个即将被卖进青楼的少女,此后她便死心塌地地跟随连海潮回了七星岛。连海潮素来独来独往,不喜被众多莺莺燕燕簇拥,但溟雨清雅安静,倒也颇得连海潮青睐。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负责打理其饮食起居,甚至获得了进出连海潮书房的资格。
不过这一切,随着连夫人嫁入七星岛而有所改变了。连夫人娘家乃扬州巨富,其父经商之余也爱好习武,因与七星岛素有生意上的往来而结识了连海潮。连夫人娇弱貌美,起初也深受连海潮宠爱,但新婚不久,她见溟雨常伴连海潮左右,不禁心生不满。出于对新婚夫人的爱护,连海潮渐渐疏远了溟雨,进出书房的人选变成了连夫人。
不到半年工夫,溟雨这个岛主身边的红人渐渐消减了光辉,但她仍是默默无闻,专心致志地为主人夫妇打理琐事,毫无抱怨之心……
只是再后来,她是在什么情形下走漏了连海潮与唐韵岚有染的风声,就不得而知了。至于她被逐出七星岛后是死是活,更是无从考证。
岳如筝从连珺初那里得知了这些往事后,更加陷入了沉默。他们离开黄山后一直在江湖各处奔波,此时已是春意融融,客栈外的鸟雀吱吱喳喳,欢跳不已,可在岳如筝听来,只觉烦躁不安。
她起身关闭了窗户,撑着腮坐在桌前发呆。连珺初踌躇了一会儿,问道:“你在想什么?”
岳如筝过了许久才回头望着他道:“你说,那个溟雨会不会就是我姑姑?”
连珺初一怔,默然不语地坐在她身边。
“岛上能接触到璎珞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岳如筝恹恹地道,“我想或许是你父亲曾将璎珞又转赠给了她,也或许是她自己拿了……”她用力地揉着额头,像是要竭力去思索回忆一般,“在我的印象中,姑姑总是带着我四处搬家,现在看来,可能就是为了躲避七星岛的追捕。”
连珺初见她眉头紧锁,担心她又因思虑过多而重新犯了头痛病,便道:“如筝,你若是一时想不起就不要勉强自己。”
“可这样下去我会疯掉……”岳如筝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喃喃自语,忽又抬头道,“小唐,如果真的找不到溟雨,我们该怎么办?”
连珺初怔怔地望着地面,低声道:“如果真的找不到她,你也想不起往事了……我们就回南雁荡。”
岳如筝勉强笑了笑,“然后呢?”
“然后……”连珺初似是也不知以后应该如何面对她,他同样勉力笑了一下,道,“如筝,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一同采药,不行吗?”
岳如筝心中一阵酸楚,他虽是笑着,可那双眼中却藏着深深的悲哀。
她明白,若是无法证明自己与他之间并无血亲关系,即便是小唐带着她回到了南雁荡的山里,这一生,他都不会真正与她生活在一起了。
第八十六章
辗转多日,寻遍各地,终是一无所获。岳如筝觉得很累。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想与小唐一起,却会有那么多的阻碍与烦恼。起初,她甚至还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偷观察,觉得自己与他长得并不相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沮丧,有时候看着连珺初的面容,竟会恍恍惚惚觉得好像与自己有那么点相似了。
这样想着,身上便不由自主地起了寒颤。
连珺初却不知情,只是见她神态疲倦,还以为是过于紧张与劳累所致。这个时候他们正在官道路口,面前就是岔道,不知应该去向何方。
他想了想,下定决心道:“如筝,我们回山。”
“回山?”岳如筝牵着缰绳,吃了一惊,“你不打算再找了吗?”
“都找了那么久,该来的始终会来。”连珺初不忍见她再受折磨,语气很是坚定,他抬头望着漫漫前路,道,“岛上的事情有连珺心打理着,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何况,她本就是连家嫡女,也该由她来主持事务了……”
岳如筝走到他身边,轻轻道:“你不担心我的来历吗?”
连珺初侧过脸望着她垂着的睫毛,低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如筝。”
岳如筝很高兴地抱了抱他,这个动作在以前看来寻常,可是这些天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接近他了。
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可是连珺初没有看到她在伏于他肩头之后,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苦涩。
她怎会不知,连珺初只是迫于无奈,才选择了回山这条路。曾几何时,她那么向往与他一起踏上回山的路,可现在这个选择,却无疑只是一种逃避。
但面对这样的小唐,岳如筝又能说什么?即便不能真正成为夫妻,她也无法抛下他,独自离开。
一旦摒除了其他杂念,这回去的路程倒变得不那么崎岖了。时已二月初,枝头冒出了新芽,天空是纯澈的蓝,偶尔点着丝丝缕缕的浮云,像是轻柔的薄纱一般。岳如筝喜欢与他一起坐在马背上,他坐在前面,她就环着他替他持缰,慢悠悠地朝前行着。
“小唐,你看,那边有很多船。”
“嗯,这里已是江南,船只自然多了起来。”
“我好像还很少与你一起出去游玩呢……”
他转过头,微微笑道:“那我陪你在这逗留几天吧。”
他们这时正到了姑苏地界,处处白墙黛瓦,碧水间轻舟一叶,款款滑过琉璃镜面,转眸间便隐入杨柳深处。只余下水上点点涟漪,忽起忽落,荡漾生姿。
岳如筝站在岸边望着这水乡景致出神,眉间眼角被初春的暖阳拂上了一层柔光。连珺初也不做声,只是静静地倚在她身边的桥栏上。她翠绿的衣裙与身前柳枝恍若一色,而这柳枝柔软刚韧,也正与她给人的感觉相似。
连珺初很想将时光定格在这一时,只要能够这样望着她,就会心安。
临近黄昏的时候,他带着她前去寻找落脚的客栈。岳如筝因为知道他不想住在过于繁华的街市附近,便主动提议想去较为僻静之处。问询了几人之后,连珺初得知在西南角盘门有一家年头已久的客栈,便与岳如筝一同前往。
两人来到城南,此处果然较为安静,沿着青石街道走了不远,连珺初便望见前面有一小楼,正门前白粉壁上写着“盘翠客栈”四字。进得堂内,早有小二上前跑前跑后,连珺初抬头四顾,见这客栈虽然不大,却也窗明几净,只是看店内摆设虽是别致,却并不像路人所说的那样有近百年的历史。
小二正过来询问,见他看着这些桌椅器具,唯恐是客人不满,少了生意,便忙掸着桌子道:“客官请放心,我们这店虽不是很大,不过可是老字号,绝对不会怠慢了你们。”
“我看这墙壁摆设之类的也不过十多年的光景……”连珺初本是随口一说,但正在柜台内打着算盘的老板听了,便抬头接话道:“公子好眼力,实不相瞒,本店是开了上百年,可惜在十几年前失了火,险些全烧掉,后来重建了起来。”
“原来如此。”连珺初点点头,正待叫岳如筝一起上楼,回头却见她看着门口发怔。
“如筝?”连珺初喊了她一下,她才转回身来,神情有些迷茫。
“你不想住这里?”连珺初走到她身边低声询问,岳如筝忙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于是两人随着小二上了楼,这楼梯上安放了花架,其间栽植着兰草,岳如筝一边走着,一边回望,似是有所思索。
进得房间,小二端来茶水后便出去了。岳如筝坐在床前,望着青瓷杯中茶叶在水中上下漂浮,室内弥漫了一种淡淡的幽香。不知为何,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总有一阵奇异的感觉,好像在某次梦境中曾经也到过类似的地方。
连珺初此时还未回自己房内,见她呆坐不语,问道:“如筝,你是不是想要休息?”
岳如筝省了一省,站起身走到桌前,端起茶杯捂在手中,“不是……我并不很累。”
“那你怎么总是神情恍惚?”连珺初不解道。
岳如筝浅浅抿了一口茶水,只觉齿颊留香,她又环顾四周道:“感觉好像梦见过这里。”
连珺初笑了笑,“客栈都差不多样子,你又怎知是这个地方?”
岳如筝无法解释,但也没有过于在意,连珺初陪她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房好让她早些休息。他走后,岳如筝斜倚在床头,时而想想这一路上与小唐的同行,时而想想若是回到南雁荡后到底该怎么生活,没过多久渐渐有了些困意。她迷迷糊糊之间只想着稍稍睡一会儿,便和衣躺了下去。
窗外风声渐大,桌上的烛火尚未熄灭,摇摇晃晃地投下淡淡的光影,岳如筝这一躺不觉就真的睡着了过去。约莫到了深夜时分,原本已经熟睡的她忽然间被一阵嘈杂的声响惊醒。她猛地坐了起来,屋内一片漆黑,那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烧完,而此时窗外那纷乱的脚步声和喧闹的喊叫声交错在一起,突然之间又有一阵急促的锣声响彻夜间。
岳如筝浑身发冷,她想要站起却觉得双腿发麻,好不容易扶着床栏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就向房门口奔去。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越是着急,越是难以将房门打开,使劲摇晃门闩,竟还是纹丝不动。窗外的喊叫声越来越响,岳如筝心急如焚,用力地拍打着房门,恨不得将它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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