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丹青:杀手相公不好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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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君眉毛抽了抽，见她平平安安的，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如果不在了，你就和小姐一块儿赴死吧？”

凤家的丫头急道：“在！应该还在的！你们先别急着死！”

二人脸黑，其他人也尴尬，急道：“想必二位姑娘饿了，奴婢去准备吃的！”然后趁机去告诉凤岚，说这可能是一主一仆。

凤岚便知她们不但可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还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姑娘，马上过去。一进屋，刚刚吃饱的起君突地打了一个嗝，蓝草低声道：“小姐，这可能是坏人，淡定。”

024看到美女，忘了清白

“太漂亮了，淡定不了哇……”起君委屈地绞着手绢。

蓝草很郁闷，有很漂亮吗？和自己比可以说不相上下，但和小姐比……差远了好不？

凤岚走到她们身边坐下：“二位没有事了吧？”

起君又打了一个嗝，蓝草怒：“小姐！”

起君拍拍胸，咳了两声：“胃不舒服……”

蓝草忙给她倒茶，恨恨地道：“你好歹是大家闺秀，不要丢脸！”

凤岚道：“想来是昨日受了惊吓的缘故，姑娘不要怕，不会有事了。”

起君点头，拉住她手，使劲摸了摸，心道真是肤如凝脂啊！

“这位妹妹，这是你家吗？是你救了我？”

凤岚看着她：“我今年十七岁。”

起君一愣，悻悻然地收回手：“我十六……”

蓝草扑哧一笑，起君瞪她一眼，又握住凤岚的手：“不介意我叫你一声姐姐吧？”

凤岚摇头：“不介意。我叫凤岚，不知道妹妹怎么称呼？”

“起君，连起君。”

凤岚叫了一声“起君妹妹”，然后道：“这是我家，昨日绑你来的人是我哥哥。他虽爱胡来，但极怕爹娘，昨日我们发现得快，他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起君妹妹不用担心清白一事！”

起君想起昨日凤展突然离开，问：“听说夫人遇刺，没有事吧？”

“没大碍。”凤岚说，“不知妹妹家住哪里，我好派人送你回去。我哥哥这里你不必担心，我爹娘自会教训他，他不会再寻你麻烦。”

起君望着她温柔端庄的脸，心下一阵荡漾：“我家在济南，路途有些远。姐姐你先送我出府，我找家客栈再住几天，等身上舒坦了再上路。”

“妹妹身上不舒服？那不如先住在府中，调养好了再走。”

正中下怀啊，起君连连点头。等凤岚走了，蓝草在屋中上蹿下跳：“我们一夜没回去了，姑爷担心怎么办？”

“那就让他担心！”她的美女重要！

“可是那个凤展……你在这里会很危险啊！”

“呃……”起君一窒，悲愤地将头一扭：妈的，看到美女，忘了清白了！

凡人平日里很爱出入青楼，高人赶他下船后，他就在城里觅了家妓院，在里面喝酒听曲叫姑娘。不到半个时辰，听到外面传来声音，有人在一间一间地踢门，下一刻就踢到了他房间。他一怒而起，正待耍剑，见门口站的是高人，吓得连吞口水。

高人问：“你的手好了？”

哎呀，居然忘了自己是伤患，用那只受了伤的手握了剑！他马上将剑扔掉，吊着膀子要死不活：“大师兄，断了断了，又断了……”

高人没理他，走到桌边坐下，对旁边几个妓女一声怒吼：“滚出去！”

025恨之入骨

凡人还来不及阻止，人已跑了个精光，不禁郁闷：“大师兄，你做什么？大师嫂和人跑了？”

高人突地将剑横在他脖子上，双眼冷得人哆嗦：“喝酒！”

凡人不敢再问，陪他喝酒。高人平时不喝酒的，这日却喝到了半夜，凡人早已醉得不醒人事。二人倒在榻上，醒过来又继续，也不知到什么时候，高人突然站起来：“起君……我回去看看她……”

凡人躺在地上，醉眼昏花，伸手抱住他腿：“不准跑……酒钱留下……”

高人一脚将他踹到墙角，歪歪斜斜地下了楼。在大街上站了一刻钟，强令自己清醒了一些，又往画舫走去。走错了两艘，终于找到他自己那艘，却发现起君不在，一问船家，原来自她下船后就没回来。

他站在她房门口，一个激灵，想她是趁机逃婚了。他悲伤一笑：“走了也好……你这样留在这里，指不定我哪天就杀了你……”

只是，心里划过的伤痛和不舍是为什么？连起君，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居然就记在心里了。

起君想画画，但客房里连墨水都没有，更别说丹青了。她找凤岚帮忙，凤岚却道：“我们家不准画画。”

“为什么？”

“我娘不喜欢。”说不喜欢太客气，实际上是恨之入骨。

起君愣了一下：“画画是多风雅的事啊……”

凤岚微笑着点头：“是啊，但我娘不喜欢。”

起君想说：你偷偷地给我拿来就是了。但见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且认识也不过两三天，实在不好再扭着她，只得咽下心中所想。

凤夫人已大好，向凤岚问起那日之事。那日到处搜闹得有些大，凤岚知瞒不过她，就告诉她起君还在客房。

“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说是家在济南，不像大家闺秀。我见她受了惊吓，让她休息两天，正准备送走。”起君看起来对画画颇有研究，若再留下给娘知道了，怕闹出事来……

温思烟道：“到底是你哥哥惹的祸，我们该向人家赔礼道歉才是。今晚你带她来吃饭，我备点东西送她，明儿个你亲自去送她。”

凤岚觉得有些麻烦，但不好拂逆她的意思，只得去告诉起君。起君见她和凤展都长得好看，实在奇怪生他们的人长什么样，也不推辞。

凤岚想嘱咐她千万别提画画的事，但直觉她是反骨的人，不让她提她可能偏要去提，干脆就不说。反正娘恨死了这回事，绝不会主动提起……

凤岚带着起君去自己房间，闲聊到传饭，直接去凤夫人那里。凤夫人正看着丫鬟上菜，凤岚请了安，问：“娘身子还弱，怎么又在这里费心神？”

“总不能忘了待客之道。”温思烟看着起君和蓝草，“这就是那两位姑娘？”

026下毒

起君和蓝草福身道：“见过夫人。”

温思烟眼神微闪，心道挺大家闺秀的。她让丫鬟去通知凤轻羽和凤展，这里叫人上了茶，先等着。

连家是名门望族，起君在家受的教育是十分大家闺秀的，只是本性……咳！她喝了一口茶，举止端庄，接着问：“听说夫人受了伤，没事了吧？”好竹出好笋，这凤夫人真美啊！而且这双眼好像在哪里见过，凤展和凤岚的眼睛可不长这样，在哪里见过呢？

温思烟道：“没大碍了。你呢？我那个逆子，成天惹是生非，若姑娘受了什么委屈，千万别忍在心里。”

“凤岚姐姐出现得及时，我没受委屈。”

温思烟又问她姓名、籍贯，她一一答了。温思烟道：“姑娘姓连，又在济南，莫不是连开老太爷府上？”

“呃……”起君不好意思地点头，“那是我爷爷。”

“这么巧。连家二老爷同我们一样，也是经商，不知你父亲是哪位老爷？”

“我爹是三老爷——”起君说完便愣住。她娘被尊为画仙，闺名孙楚楚，外头没几个人知道，因为她在外的名号是“连三夫人”。她一说自己爹是三老爷，别人自然就知她娘是画仙了！

凤岚说凤夫人不喜欢画画，她现今却像故意打听自己身世，可别是与她娘结了什么仇怨……

正待试探，凤轻羽和凤展来了。

起君见到凤展，往旁边一躲。温思烟和凤岚忙拉住她，拍了拍她手，一边凤轻羽已训起凤展来。训了几声，众人落座。起君暗暗打量凤轻羽，挺温润的一个人，算不上美男子，但也足够养眼，凤展和凤岚那双眼睛来自于他。

凤家富甲天下，是凤轻羽一手造就，他看起来牲畜无害，想来是个厉害人……

起君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话，温思烟叫人倒酒，让凤展给她道歉。凤展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姑娘，先前是我莽撞了。”

起君不知如何回这种话，只是笑了笑，举杯喝了。温思烟看着她，对丫鬟道：“再给连姑娘斟酒。”

“连姑娘？什么连姑娘？”凤轻羽问。

温思烟笑道：“她是济南连家的小姐，连三的女儿——”

凤轻羽瞪大眼，突地站起身，伸手打翻了那壶酒。众人一惊，不知出了什么事，温思烟却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

凤岚看着他们：“爹、娘，你们……”

起君看着那打翻的酒，颤巍巍地抚着胸口：“这酒有问题？”

“小姐！”蓝草一惊，“你没事吧？”

起君摇头：“好像没事……”

凤轻羽狠狠地看着温思烟，叫凤岚：“送她们走！”

温思烟冷笑：“走？走不到大门，她就会毒发了！”

“为什么？！”凤轻羽大吼，“你还是忘不了他？”

027我就是恨她

“他又与我何干了？”温思烟道，“我忘不了的是孙楚楚！若没有她！若没有她……”也不知想起什么往事，她伤心地哭起来。

起君身子一晃，孙楚楚……她娘……她们真的有仇？

“若没有她，我们就不会在一起！”凤轻羽道，“你后悔跟了我是不是？”

“我不后悔！但我就是恨她！我恨她这件事已经不需要理由了，和吃饭喝水一样，是决不能停下来的事！”她指着起君，“我一听她来自济南，我就害怕是孙楚楚的女儿！没想到，真的是！”

此时，起君肚子一阵绞痛，整个人趴在桌上，嘴里也吐出血来。

“小姐！”蓝草抱住她，望着温思烟，“解药呢？你们给我小姐喝的什么？”

大门突然被撞开，众人又是一惊。起君望着门口，彷佛看见了凡人，她怎么会见到凡人？她缓缓闭上眼，晕了过去。

来者的确是凡人，本是来杀凤展，谁知在外面听到了蓝草的声音。他见起君口吐鲜血，拔剑飞过来，顺手将剑横在凤岚脖子上：“都不许动！”

“你别乱来！”凤轻羽大叫。

“凡人公子……”蓝草望着他，完全不知怎么办。

凡人道：“你过来。”

“可是小姐——”

“你过来拿剑，我好抱你家小姐。”

“哦！”蓝草点头，跑过去拿剑，手一抖就在凤岚脖子上划了一条口子，吓得她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凡人端起桌上的酒一洒，酒滴溅在其他人身上，其他人均被点了穴。

他抱起起君离开，回到画舫，一路使劲叫高人，叫了半天不应，他急道：“你在哪里？大师嫂中毒了！”

话音刚落就听屋顶一阵乱响，片刻后高人冲到他面前，一把抱过起君，往屋中跑：“怎么回事？”

凡人草草地交代了经过，高人将起君放在床上，点了她几处大穴，然后才检查她的情况。

“怕是不行。”凡人道。

高人抱起她往外走，蓝草架着凤岚刚刚才到，急问：“小姐怎么了？”

高人没理她，对凡人道：“我带她回谷！”

“你去哪里，我要去！”蓝草大叫。

凡人将剑和凤岚抢过来，对她道：“快去！”

蓝草追下船，高人刚在附近买了一匹马，将起君护在胸前，让她坐在后面，策马而去

凡人松口气，推了凤岚一把：“走！我们也回去！”

凤岚认出高人就是昨夜杀温思烟的人，很是害怕，却强作镇定：“你不要乱来！我叔叔是崆峒掌门，我若有什么事，他不会放过你的！”

凡人大笑一声：“那我就睡了你，让你怀我的娃，我看你叔叔还怎么不放过我！”

028借马

“你——”凤岚羞怒，急火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凡人一愣，心道你这不是方便我睡吗？但见她脖子还在流血，忍不住骂起蓝草来：人质都不会挟持，居然还让老子处理伤口！

高人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夜，蓝草早已晕了过去，马也累得不行。他知道这马不是良驹，早做了换马的打算，先到白马寨。

白马寨不算厉害，但江湖上正派邪派都对其十分尊敬，只因寨子里的养着无数好马。

高人在寨前下马，对门口的人道：“我要见你们寨主！”

“大侠请在这里等！”守寨的人见他戴着面具、语气焦急，想必有武功又等不得，不敢硬拦。

高人点头，片刻后一黑衣男子骑马而来，问：“阁下何人？”

“绝人谷高人。”高人道，“内人身中剧毒，想借匹马用用，好将她快速送回去解毒。”

萧雨寒即刻对下人道：“将闪电牵来。”

“寨主？”闪电可是他们的镇寨之宝。

“去。”萧雨寒没有解释。

高人单膝跪下：“多谢萧寨主！”

萧雨寒跳下马，将他扶起：“不必客气。我与野人交情匪浅，你是他大师兄，岂能这点忙都不帮？”他见马背上有两个人，犹豫地问，“哪位是嫂夫人？”

“这位。”高人将起君抱下来，“那位是她丫鬟，我现在不方便带她走，萧寨主可否留她住几日，我到了绝人谷就让人来接她——她没有中毒，只是太累了。”

萧雨寒答应。闪电牵来，他道：“每十个时辰歇一刻钟，让他喝点水。”

高人点头，带着起君离去。

起君醒来时躺在地上，但地上铺着雪白的毡子，身上盖着柔滑的丝被，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四周看了看，桌上燃着香炉，还有玲珑剔透的玉石玩意，想来价值连城。这屋子非富丽堂皇，但其精致素雅，彷佛身在天外，正合她这种文人雅士的心意。

“你醒了啊？”

耳边传来媚入骨髓的声音，她心头一颤，心道一定是个美女。缓缓回头，果然是美女，美得她整个人晕陶陶的：“仙女……我这是死了吗？”不然怎么能见到这么美的人？不施脂粉、不戴珠钗，但整个人像玉一样，肌肤晶莹剔透、弹指可破，眼睛像墨玉，嘴唇如花瓣……

“你是哪路神仙啊？”起君抓住她手，“让我给你画副像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在说什么？”女子问她。

“素素。”外头突又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女子扭头：“爹爹。”

起君看过去，见一白胡子老头，没有穿鞋，脚趾皱得像人参。老头仙风道骨，缓缓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执起她手开始把脉。

起君怔怔地望着他，结结巴巴地道：“外、外公……”

029我见鬼了

这不是他外公吗？虽然她没印象，但娘画了好多画像在家里，惟妙惟肖、神形皆备，她绝不可能认错。

原来她真的死了啊，不然怎么可能见到外公呢？

老者给她双手把完脉，点点头：“嗯，差不多了。素素，去叫高人来。”

起君一惊，高人也死了？！

素素起身，袅袅婷婷地出了门，不一会高人就蹬蹬蹬地跑来，后面跟着另一个白胡子老头。

起君支着半边身子，傻傻地望着他。他过来扶起她：“你没事吧？还认识我吗？”

“你……”起君望着他，“我是死是活？”

“活着。”

“嗷——”起君一声惨叫，晕了过去。见鬼了啊，她见到了外公！

高人一阵慌乱：“圣师父！圣师父……”

起君突又爬起来，抓住他手：“我没事……就是……咦？刚刚那个美女呢？这里有美女吧，我没有眼花吧？你别告诉我没有啊，我会死不瞑目的……”

高人将她按在地上：“你惦记美女做什么？好好躺着！”

一张老脸突然伸过来，问高人：“这就是你娘子啊？乖乖，叫声师父来听听。”

“师父？”起君疑惑。

老头呵呵一笑：“真乖，我是高人师父。对我们高人好点啊，千万别欺负他，要欺负的时候叫上大家一起。”

“师父！”高人一声冷喝，“麻烦你去隔壁端一下药！她要是死了，我绝不再娶别人，你休想有徒孙！”

话音一落，老头子就消失了。起君倒抽一口气：“我见鬼了——”

“别怕，他轻功高。”高人急忙道。

“这是哪里啊？”她吓哭了。

“我师门所在，绝人谷。”

药这东西不好吃，饭菜也不知谁做的，十分不可口。起君不愿吃，高人怕她身子好不起来，心里发急，硬撬开她嘴往里面灌。

起君大哭，一把将他推开：“你捏痛我了！你这么对我，我不活了！”

她之前差点死了，高人想到当时的状况，心头一颤，大吼：“我好不容易将你救活，你不准说这话！”

起君被他吓一跳，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外公救的我，关你什么事？”

高人被她气得急火攻心，差点吐出血来，接着一愣：“你外公？”

她指着门外：“刚刚那把脉的爷爷和我外公很像……”

高人愣了一下，道：“明日他还会来把脉，你问问他。咱们先把药喝了，不然你好不起来。”

起君摇头：“我不喝，好苦。”

“不喝怎么行？”高人急道，“你知不知你睡了多久，现今瘦成什么样？”

“不知道……”她落泪，“真的好苦……”

高人掂量了一下，找了一把镜子来，给她之前道：“你别被自己的样子吓住。”

030这是表白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更吓得厉害，立即将镜子抢过来，发现自己瘦成皮包骨，皮肤都泛着青色，眼眶深陷，宛如骷髅……

“啊——”她将镜子一扔，指着他，“你你你……”

“你别激动。”高人抱住她，“乖，把药喝了……”

“不！”她将脸埋进手心，“我这么丑！你离我远些！”她从前怎么也算个美女，现在就是个鬼！

“你都差点死了，丑点又算什么？你乖乖吃药、乖乖吃饭，三五几个月就会恢复的。”

她愣了一下，抬头问他：“真的吗？”

“真的。圣师父医术高明，死人都救得活，你这活人他还救不好？”

“可……可我现在这样，你不觉得难看吗？”

高人顿了一下：“是没以前好看。”

起君扁着嘴，快要哭出来。

“会好的。”他柔声安慰。

“要是好不了怎么办？”

“那就趁你活着把婚事办了，等你死了好葬在绝人谷、天天陪着我。”

起君愣愣地望着他：“你、你就不嫌弃吗？”

“你别嫌弃我就好。”他紧紧地抱着她，想起温思烟那张脸，内心惶恐无助，“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家、没有亲人，只有师父和师弟师妹，落脚在这绝人谷……我还想生命中有你，你别嫌弃我。”

起君眨眨眼，这是表白吗？回答了就好像对他许下什么诺言……

“我……我不嫌弃。”这……这是她在说吗？她在说什么啊？

高人愣了一下，看着她：“不嫌弃？”

“……嗯。”靠，你还说！你好歹是个大家闺秀，就不能矜持点？

高人怔怔地看着她，片刻后一笑，有些激动地说：“我知道了……起君，我高人——不，我宁丹青向你发誓，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更不会辜负你！”

“宁丹青？”起君一惊，“那是什么？”

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我的名字。”

“你不是叫高人吗？”起君愕然，“你居然骗我——”

“高人是师父取的名字，不算骗你；宁丹青是原本的名字，从前只有师门的人知道。”

只有师门的人知道？那也不能怪他了。

“宁丹青，丹青……”她喃喃地念道，“这名字真是和我有缘。”

他双目灼热，暧昧地看着她：“是啊，有缘。‘别无他好，唯爱丹青’的丹青。”

她……她石化了！脸一红，转身端起药一仰而尽，没感觉到苦。

“苦吗？”他问。

她后知后觉：“好苦啊——”

他突然低下头，攫取了她的红唇。她一惊，就让他带着走了。这可不是陷阱里的蜻蜓点水，而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纠缠。

吻完，他道：“真的好苦。”

031泛酸

起君趴在毡子上，望着露台上飘动的纱。夏日的清晨笼罩着雾气，窗外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

门被拉开，高人和圣师父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圣师父的仆人——药人。这绝人谷是人来人去没个完了？得问问其他人叫什么名字。

圣人无声无息地坐下来，搭上她的脉，然后就闭上眼打瞌睡。起君盯着他，许久不见动静，正怀疑他睡着了，他又抽回了手。高人马上将她另一只手放到被子上，圣人再次将手搭上去，继续打瞌睡。

又是半天过去，他从药人手中接过纸笔，写下新的药方，然后交还给药人，自己走了，未理过谁。

等药人走了，高人问起君：“晚上睡得怎么样？”

“地好硬。”

“将就一下吧，圣师父这边没有床。这房子临水而建，全是竹子，地下的竹筒里装满草药，铺的席子也被处理过，对你身子有好处。”

起君咳了两声，想起昨天吃饭，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问他：“我是不是快死了？”

“别瞎说。你这毒来得猛，但一醒过来就死不了了。接下来就是将余毒清尽，再将你昏睡时瘦掉的肉吃回来，三五几月就会和活蹦乱跳，追着凡人到处跑。”

起君扑哧一笑：“凡人呢？还有我的蓝草呢？”

“我急着带你回来，没法顾及蓝草，将她托给了一个朋友，已经写信叫凡人去接了，他们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蓝草没事吧？”

“没事。”

起君想起凤家夫妇，叹口气。她这离家出走真不好玩，遇到高人没了终身，遇到凤展牵出恩怨，来这里又……

喝完药，高人抱着起君到窗口看风景。窗外一片桃林，正是硕果累累的时候。她推推高人：“我要吃桃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