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丹青:杀手相公不好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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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起君楚楚可怜地拉着他，“我饿了……”

“饿了？”连山秀看着她，又看看看不见正脸的高人，犹豫了一下，决定等下再和这年轻人沟通。

“乖，我们进去吃饭。”他拉着起君往里走，一边对楚楚说，“娘子，你先看着女儿，别让那不要脸的小子欺负去了，我去给你刮胡子——”

“胡子是我的吗？！”楚楚大吼。

“是你需要我才刮的嘛，要不然我等它长成森林好了，才不刮……”

楚楚看着他无辜的表情，嘴角抽搐。看她愤怒又无奈的样子，就知道她被这男人气了一辈子，想起来就很同情。

蓝草默默地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夫人，淡定。”

“我淡定不了啊……”楚楚掐住她肩膀，流下无比悔恨的泪水，“小草啊，我嫁给他二十三年，你可理解这是怎样的虐待？”

“夫人……”蓝草纠结，用得着“虐待”这么夸张吗？三老爷和三夫人可是府里最恩爱的一对。她微微叹气，扶着她往里走，边走边劝：“我们进去了啊，其他的小姐夫人肯定躲在旁边偷看呢。”

走进客厅，楚楚坐在桌边喃喃自语：“早知道当年我该嫁给别人的，那个男人可爱我了……”一边说，一边陶醉。

起君坐在旁边沏茶，弱弱地问：“这话你怎么不当着爹的面说？”说着，想起了怨毒的凤夫人。

“我还没说你呢！”楚楚横她一眼，坐直身子，桌子一拍，已经摆在高人面前的茶水咻地跳了出来，溅在高人胸口。

起君抱歉地看了高人一眼。

“你离家出走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我天天想着，这女儿要丢了该多好啊！一了百了……结果，你回来做什么？回来就算了，蓝草也没丢掉，还多带一个回来！”

“夫人……”蓝草伤心地看着她，居然想丢掉她……

“乖，小草。”楚楚堆笑，抓住她的手安抚，“夫人怎么舍得丢掉你？只是为了句子说得整齐，拿来凑数的。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去做几个好不好？”

040肯定记在心里了

“好吧。”蓝草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楚楚看着她的背影，对起君道：“闺女，只要你成功把蓝草变成我干女儿，我就原谅你这次离家出走！”

起君无奈：“娘，看我做你女儿做得这么悲催，谁还想做你女儿啊？你别想了，不如和爹再生一个来得实际！”

楚楚一听就苦了脸：“那还是收干女儿来得实际……”生这丫头生掉半条命，要不是因为爹和姐姐医术高明，她早见阎王去了！大胡子被吓掉半条命，问老丈人要到绝育秘方，再也不肯让她生了……哎……这相公，多好啊！你让我再生个乖点的丫头就更好了啊……

这时候，她胡子剃光光的相公进来了。她这相公，有胡子就是土匪，没胡子就成仙人了。她那花痴女儿，在旁边沉醉地望着亲爹，满足喟叹：“爹，你啥时候让我画一幅好不好？”

进门后，一直风云不动的高人，被茶水呛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起君，这丫头，想将她爹当画凡人那样画？

连山秀不爽地瞪她：“你等下辈子吧！你娘想画，我都还得考虑考虑！”他撩起袍子，坐在楚楚身边。胡子刮光光，俊脸显现无遗，的确是多了那么一丝潇洒倜傥的味道。

“你还考虑什么？”楚楚眼睛一眯，身子斜倚到他那边。

他一笑，跃跃欲试地道：“当然是报酬问题……”

“老不正经！”楚楚俏脸一红，低叱一声，坐正了身子。

起君成天想画男人，这话要被对面那个男人听到，他有样学样怎么办？那不是起君一想画他，就被吃干抹净、下不来床？！她瞟了一眼高人，高人规规矩矩地低头喝着茶，并没有理会他们这边。哼，假正经！肯定听起来记在心里了！

“咳！”她清清喉咙，“那个谁……”

高人抬起头来。

“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高人。”

“这什么破名字！”楚楚不悦。

“爹娘肯定没文化。”连山秀附议，“咱们是书香世家，起君更是旷古烁今的大才女，门不当户不对，得考虑！”

“相公。”楚楚感动地看着他，“你说得太对了！我决定半年之内都不碰笔墨丹青，犒劳你！”

“那我们去云南游玩一遭？”某人眼睛骤亮。娘子不碰笔，就任由他摆布了！搓手！

“好啊！把他们解决了就去！”楚楚随手指了指起君和高人，与他击掌！

起君无语地看着他们、无奈地叹气、默默给高人添茶，不发表任何评论。

一会儿后，他们兴奋完了，扭过头来看着高人，楚楚接着问：“你为什么戴着面具？”

高人微愣，抬手摸了摸右脸颊的面具……边沿的那道疤痕。

041名字

起君一见，一股心疼自心底升起，担心楚楚为难他，急忙插口道：“娘，你喝茶润润喉，一会儿该吃饭了……”

“这半下午我吃什么饭？”楚楚问，“还不是因为你饿了，我陪着你动两筷子，好聊天吗？今晚到长房吃饭！”

“哦……”起君怯怯地应了一声，担心地望了一眼高人。

楚楚也不想为难他，就换了口气和方式：“你在外面戴面具可以理解，但对自己的家人，总不能避而不见吧？”

“那是自然。”高人双眸平静，却有一股坚决，“只是，我这面具不是生来就戴上的。我戴面具之后，便不再以原本的面目认识新的人，只有一人例外……那便是我未来的娘子。所以，这张脸，我只会给起君看了。”

“意思说，我与她爹也不行？”

“……是不行。”高人垂眸，“其实，我是一名弃子，我的娘，也未见过我的模样。”他顿了一下，音色有些沙哑了，“有朝一日，我若遇见了她，也不会给她看我的样子。所以，夫人，抱歉……”

听他这么说，楚楚倒不好意思再为难下去了，也有些同情。她咳了咳，手一挥：“没关系！她弃你，你就不给她看了！凭什么生而不养啊！你孤家寡人么？那成亲就不用很麻烦了，今晚见见起君的叔伯婶娘和堂姐妹些，我们就准备婚礼吧！你们的婚事，我准了！”拳头一握，豪气干云。

“娘子——”连山秀急忙拉住她的拳头，有些不同意，“起君还小啊！”

“没关系，咱们孩子虽然才貌双全，但不才德兼备啊，再大点怕嫁不掉了！”

“娘——”起君抗议。

楚楚不理会她，继续说：“大不了同我一样，多几年再生孩子，多美好的事不是？”

连山秀想想也是，要是婚姻不美满，大不了和离了从来。只要女儿幸福，他是不理会一女不侍二夫那些劳什子规矩的。他们家女权至上，楚楚和起君更是个中翘楚，她们就更不会理会了……哎，娶到这家女人的男人可怜啊！他抬头看了看高人，同情地摇了摇头。

楚楚见他同意了，就对高人道：“那个……高人——这名字真别扭……”

起君道：“娘，他还有一个名字！高人这名字是他师父取的，为了与师门平衡一致吧。他还有一个师弟叫‘凡人’呢，摊上这名字多可怜啊！‘高人’很美好了！”

“说来也是。”楚楚点头。

“娘，你猜不到高人原本的名字叫什么吧？你听了一定满意！”起君嘻嘻地笑道。

高人看她一眼，眼神温暖。

“你别卖关子！”楚楚不满地看着起君。

起君摇头笑道：“丹、青。他原本的名字叫宁丹青，和我们家很有缘是不是？他天生是来做我相公的！”

楚楚看着她，表情僵住，眼神缓缓移向丹青：“你说他叫什么？”

042有杀气

起君疑惑地看着她：“宁丹青啊……”

“宁丹青？”

“楚楚，你怎么了？”连山秀见她表情有异，不禁担心。

楚楚摇头，微微笑了一下，让他放心，然后问高人：“你姓宁？致远庄宁致远是你什么人？”

高人双眼一闪，面具下的脸瞬间僵硬。有了那面具，无人发现。但起君还是感觉他身体和气息有变化。

“没有关系。”他说，“我们连本家也不是。”

楚楚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想从那面具后看出什么来。

“老爷、夫人。”蓝草在此时领着几个丫鬟进来，“菜做好了。”

楚楚回过神，对她笑道：“那就吃吧，我闻到就饿了。”

高人住在西厢房。晚饭是连家所有人一起吃的，就为了来考察他。连家有七位老爷、七位夫人、二十三小姐、一位公子……目前还只有三位姑爷，另有德高望重的管家和老仆人三五名，整个晚上都咬着他不放，可以想象他应付得有多累。所以，一沾床就睡着了。

虽然睡着，但他从小培养的警觉并未丢失。若是以前，呆在这种和乐的家庭，他会放松警惕的。但自从上次起君在船上被劫，他便再也不敢松懈。

因此，片刻后他便被房顶轻微的响动惊醒。

他翻身坐起，听清那是轻功飞行的声音，含着隐隐杀气，已经远去。

他心中一冽，提了剑出门。随着声音追去，看见前方树下人影，有着隐隐的笑声，才发现到了起君房外。听声音，是起君和她的四堂姐连丽君，今天进门之时叫管家关门的那位。

本想绕过去，但起君似乎发现动静，扭头朝这边看来了。

“你看什么？”连丽君问，也朝这边看来，没看清有什么。

“高人……丹青，是你吗？”起君问。

“是我。”丹青回答，走出去。

连丽君看见他走来，笑道：“你半夜三更乱走做什么？想来欺负我妹么？我们家虽然都是女流之辈，但发起威来可是极具杀伤力的！你有什么坏心思，趁早收起来！”

起君道：“四姐，你别抬举他了！”

某四姐一愣，被口水呛了。敢情这面具是根木头，而七妹很迫不及待？

高人没理会起君的话，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是哪里？”

起君望了一下：“我爹娘的房间。”

“我过去看看！”高人转身就走，“很晚了，你早点睡，明日再和姐妹聊天……”

“站住！”起君叫住他，“半夜三更，你去那边做什么？”

高人只得停下：“刚刚听见有人飞过去，杀气很重。”

“我们怎么没看见？”连丽君问。

“你看见？你看见你就是高手了！”起君白她一眼，走向高人，“那是我爹娘，带我一起去！”

“好。”他犹豫了一下就答应，抓住她的腰，带她飞去。

连丽君在地上大叫：“你们带上我啊！”看着两条人影天仙下凡一样飘远，她羡慕嫉妒恨——

“我也要找个大侠做相公！”

043晚上你娘是我的

高人带着起君飞到楚楚房外，天地一片寂静。

房内漆黑，廊上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天际的星月如帐幕一样罩在院子上空，没有任何可疑的响动。

起君望着高人：“你是不是被大家吓到做噩梦了？”

“嘘——”高人想阻止她说话，但为时已晚，房门传出了紧绷的气息，浓重的杀气也倾盆而至。

起君经他一提醒，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瞬间惊得不敢呼吸。高手都是无声无息的，她自是感觉不到了……

“在屋中，别担心，我不会让你爹娘有事。”高人在她耳边说，感觉她没有呼吸，忍不住低喝，“傻瓜，呼吸！”

起君这才大口呼气。

他无奈，这屋中的人怕已经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可以进攻的大弱点了。连夫人知道致远庄、宁致远，就算不是江湖人，也和江湖有很深的牵扯。有人要杀她或她丈夫，不奇怪。

他怕对方在这时下手，不敢耽搁，带了起君逼近房门，猛地撞门窜入。床前的影子一动，在就此逃走与下手一搏间微一犹豫，还是举起手往床上落下。

这不是要下毒，就是要下手！

高手放下起君，瞬间移了过去，一掌将其手臂劈开。对方显然被他的功力和速度吓住，转身便从窗口逃了出去，高人紧接着追了出去。

“娘！”起君跑到床边。

“做什么？！”刚刚一撞门，现在她又大吼，楚楚醒了过来。她一动，连山秀也醒了过来，翻过身便将她抱住，咕哝道：“丫头，你给我滚出去，晚上你娘是我的……”

“谁要和你抢娘了！”起君将他拉起来，“家里来刺客了，想杀你们呢，丹青追出去了！”

“什么？！”连山秀猛地惊起，“谁敢伤我娘子？！”

“我哪里知道啊！”起君急道，也不知高人怎么样了，扔下他们就跑了。

“天黑，你小心点！”楚楚叫道，急忙和连山秀拿了衣服来穿。

等他们胡乱穿了一层跑出去，外面已经有家丁丫鬟叫到“有刺客”了，不消片刻，几乎满院子的人都被惊醒，整个府邸灯火通明，远远就见两道人影在空中打来打去。

那黑影只守不攻，只想快快逃走。但那白影——也就是丹青，穷追不舍，招式凌厉。对方想取他未来岳父岳母的性命，他必要将人留住，好问个究竟。

起君追到附近的地面上，只见打得厉害，也不知谁占上风，满心焦急。见丹青突然斜了一下，她着急大叫：“高人，你小心！”

黑影看见她，袖子突然朝她一挥，一枚明晃晃的飞镖便朝她射来。高人一见，转身飞回，那黑影便趁机逃走。

高人比飞镖早一步到达，拔剑抵挡。铿锵一声，飞镖落在地上，他则将剑扔向那飞逃的背影。

044你为什么会中毒

“啊——”空中传来凄厉的叫声，剑刺中对方左背。那人双臂垂下，扯开了腰间的系带。

高人回眸，见黑袍之下是鲜艳的红色，偏偏坠落、如花绽放。

他双眼一滞，转头看着落在角落的袖镖……是……是她……

他一惊，放开起君就朝空中飞去，将那坠落的身影接住，抱入怀中。

“红衣！”

怀中，是一名容颜绝美的女子，望着他，痛苦地道：“好……好痛……”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他急道，“我马上带你回谷！你撑住！”

“那个是……”

“连起君，我要娶她。”

“很好……”她奄奄一息，胸口有鲜血汩汩流出，长剑刺穿了她的前胸后背。

“你别说话！”他抬手点了她周身几处大穴。

“是……是师父……”

“我知道！”他眼神一黯，抱起她起身，“我这次和他没完！”

他抱着她，突然飞向天空。

“高人——”起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追着他跑去，“丹青——你去哪里——”

他在房顶停下，回头道：“她是我师妹。”

起君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她要杀我爹……和娘……”

“……对不起，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他飞离连府上空，离起君的视线远去。

起君等这个解释等了几个月，本想自己去找高人，但楚楚让人将院门都守住，她完全出不去。直到一天夜里，辗转难眠时听到人敲门，她一惊：“谁？”

“大嫂。”

凡人？

她冲起来开门，凡人见她身着单衣、曲线毕露，立即撇开头：“天冷，大嫂小心着凉。”

此时是冬天，起君真觉得冷，马上回去裹了一件袍子来，左张右望没看到高人，问：“你师兄呢？”

“他没来。”

“他……”起君望着他，不敢问为什么，半天道，“你师妹还好吧？”

“嗯，没事了。”凡人说，“师兄让我来问你件事。”

“什么事？”起君心里忐忑。

凡人看她的眼有丝不忍：“在凤府，你为什么会中毒？”

起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很是疑惑。之前高人大约是忧心她的身体，一直忘了这事，现今为什么特意来问，还不亲自出现？

她捏捏衣襟，惶然地道：“是凤夫人，她朝我下毒……”

“为什么？”

“她……她好像和我娘有过节……”

凡人看着她，深深地看了许久，没有追问，只道：“你忘了大师兄，重新找人嫁了吧。”说毕转身就走。

起君一把拉住他：“为什么？他呢？！他怎么能这样？！你带我去找他！你带我去绝人谷！”

045为什么会这样

凡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答非所问：“我们绝人谷都是杀手，谁出钱我们就帮谁杀人，所以要杀你娘的不是我师妹。”

起君一愣，倒没被他们的身份吓到，因为有件事比这个更重要。

“谁……谁要杀我娘？”

“凤夫人。”这次师父接了五个生意，互有牵扯……

她手颤了一下，知道他接下来要说重点了……

“凤夫人是大师兄的亲娘……”

她脑子嗡地一声，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不亲自来了。

“凤轻羽却不是他亲爹……其余的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娘应该知道。”

起君悲伤地转过身，想起温思烟眼里的恨意，不敢猜测发生过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起君去找楚楚，连山秀正调戏人家，见她来，大怒：“大清早过来做什么？”

楚楚见她脸色不好，推开丈夫，问她：“怎么了？外头那么危险，我怎能放心你出去？你等着他来找你就是了……”

“他不要我了。”起君说，幽幽地望着她，“你知道谁要杀你吗？淮阴凤府的夫人！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高人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娘，你告诉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楚楚愣了一下，问她：“你听谁说的这些？回屋去！”

“夫人……”连山秀看着她，感觉事态严重，“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楚望着他，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

起君退到门口：“你不说算了，我去找他！”说毕转身跑了。

楚楚站了一会，大约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但眼前恍惚得好像过了大半辈子，她朝门外大喊：“起君！回来！”

起君停了一下，慢慢走回来，却停在门外没进去。楚楚将她拉进去，缓缓地道：“我年轻时和你一样爱乱跑，到处游山玩水看好风景，认识了一个叫宁致远的人。他有家有室，偏生对我情深得很，本是舞刀弄剑的人，竟然也学着画画、收集画……”

连山秀瞪大眼睛，显然不知道这件与妻子有关的事。

楚楚道：“我不容许别人和我分一个男人，自然不会喜欢他，他伤心之下纳了一名和我长得极像的小妾，甚至将刚出生的孩子取名叫‘丹青’。他那正妻本就十分恨我，如此一来又恨上了他，便出墙报复，没两年事情败露，她便被休离了……”

说完，屋中静悄悄的，都没有人说话。

好片刻，起君站起来：“难怪她那么恨你，就是见了我都忍不住要杀了我。”

“你见过她？”楚楚问。

起君苦笑道：“是啊，见过……她看起来十分温婉，在不知我是你女儿前也待我十分好……一旦知道，她便向我下毒，若不是丹青，我早就死了……”

她痛苦地转身往外跑。

为什么会有这一层恩怨？

莫说丹青不要她，她自己都不敢靠近他了！

046雪地

起君冲出了连府，天上下着雪。雪分外的大，走在其中看不见路。她在寒冷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偌大的济南城，她一个人失魂落魄，每每与出来寻找她的家人和仆人错过。

不知何时，她走在一座石桥上，一脚滑倒，顺着梯子滚到路中央，额头渗出的血在一片白茫茫中十分刺眼。

她晕了过去，脸孔苍白，嘴唇乌紫，两片眉、两道睫毛如墨画的一样。寒风呼啸，无人发现她，在她即将被大雪埋葬时，前方驶来一辆马车。

驾车的小厮将车停下，对车内道：“堡主，有人晕倒了。”

里面传来男人凛冽又不耐烦的声音：“晕倒了就晕倒了，管他做什么！”

“挡、挡路了……”小厮结结巴巴地道。

“那就从他身上踏过去！”男人发怒。

木质的车厢门突然被拉开，一张姣好的容颜探出来，嘴上冒着白气问：“男的女的？”

小厮跳下车看了一下，“女的！”

“抱过来吧。”

小厮将人抱过去，女子一看，对车内闭目养神的男人道：“是个美人胚子呢！”然后就将起君移进马车，继续赶路。

起君浑身湿透，女子将她衣服脱下，打开箱匣拿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又用上好的皮毛狐裘将她裹住。

旁边的男人至始至终没睁过眼，却是知道她做完了，冷哼道：“捡来做什么？”

闻无波道：“只准你和二哥捡回去，不许我捡回去？！”

男人没说话，她又道：“你看看她，比出阳和悠然姐姐还漂亮呢！”

闻无违身子随着马车摇晃，仍是没有反应。她似乎见怪不怪，又打开一个匣子，拿出药给起君处理伤口，叹道：“看她穿着应该家境富裕，想是心里受了委屈才会这样……”

“哼！女人！有个什么事就寻死觅活的！”闻无违不屑地道。

无波没说话，发现起君浑身都冻僵了，便伸手抵在她背上，想用内力帮她暖起来。

闻无违似知她打算，睁开了眼：“要救？”

无波抬头，笑道：“救一下也不费什么事，若是什么豪门高户的女儿，不就让他们欠我们一个人情？”

他看着她，将手伸进起君衣袖，按上起君的脉搏，一会儿后道：“快死了，你救不了她！”然后将人抱过去，让起君趴在自己腿上，单手覆在她背心，缓缓运气，让她身子暖起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起君咳了一声，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呻yin。无波急道：“缓过来了！”

闻无违便将人给她，自己再运气调息了一下，冷冷地道：“这时候若来过劲敌，咱们就完了！”

无波笑道：“不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