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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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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元初一没有问过,竹香也没有回禀过。

竹香仔细想了想,“不知道。”

元初一眉尖微蹙,“怎会不知道?他该是你跟着二公子之后才出现的。”

“他的确是前段时间才出现的,不过,”竹香说得肯定,“二公子早认得他,他也与二公子说‘好久不见’。”

“什……么!”元初一慢慢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竹香,却想不出下一句该问什么。自从嫁入叶家,她就时时防范着赵熙的出现,后来更派竹香跟着叶真,怎么这会又弄出个“好久不见”?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何叶真从没提过?说起赵子悦时,也仅仅以“新认识的朋友”一笔代过?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渊源?

摆摆手让竹香下去,元初一慢慢踱到窗前,细细思索,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肯定了一件事,当年之事必不像她知道的那样简单,叶真与赵熙间的孽缘,或许在她嫁入叶家之前,就开始了。

“梅香,我们……去访一访赵公子吧。”元初一缓缓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她又改了主意,“还是不去了!”

她是元初一,不再是以前遇事求和的元楚怡了!

“让竹香去街上随便买点茶叶,给赵子悦送去!就说这是我喝不完,剩下的。”元初一顿了顿,强调道:“用叶家二少夫人的名义!”

梅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要去找竹香传话,不过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忍不住道:“喝剩下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难不成是想告诉他,二公子是少夫人剩下……不要的吗?”她为难地缩了缩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元初一无语,半天只说了一句,“希望赵子悦的思想别像你这么复杂……”

端茶送客,有这么难理解吗?

第21章 各怀心腹事

梅香在某些方面不够机灵,元初一清楚,但她喜欢。如果她想要个玲珑八面的丫头,可以让菊香跟在身边,可她不喜欢。她身边机灵的人太多,已经够了。

竹香很快办好了元初一的吩咐,送了茶过去,也捎回赵熙的一句话,“他说少夫人喝茶的品味很差。”

元初一正躺在院中垂柳下的躺椅上乘凉,闻言挑了挑眉稍,“你送了什么茶去?”

“不知道。”竹香答得爽快,“在客栈旁边的一个茶庄买的,我跟伙计说要普通的茶。”

竹香对茶一窍不通,元初一也就不怪她不知道送了什么茶过去,不过,既然说了是普通的茶,也就是普通百姓喝的,应该尚能入口吧?

“竹香。”元初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团扇,“你那个驼子叔……还在卖茶吗?”

竹香点点头,元初一笑道:“很久没光顾他了。按理说他将你带大,咱们应该照顾,你这就去他那买一百斤茶叶,还送给赵子悦,跟他说,如果不满意,还有。”

竹香由愕转喜,她抿了抿微翘的唇角,利落地一抱拳,“谢少夫人!”

看竹香用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出了揽月居,梅香不禁笑道:“少夫人,竹香很高兴呢。”

“是啊。”元初一摇着扇子,重新合上眼睛,享受清风拂面。

驼子叔的生意惨淡了十几年,还在经营简直就是个奇迹,如今有人照顾,竹香自然高兴,不过,恐怕有些人要不高兴了。

说她品味差?哼哼!一百斤霉茶,毒不死你也熏死你!

元初一闭着眼,本想小憩一下,谁知再睁开眼,蓝天已变霞色,竟已傍晚了。

抬眼看了看正对着的房门,依然紧闭,元初一已经说不清自个的心是什么滋味了,她伸手让梅香扶自己起来,平静地问:“他一直没出来?”

梅香点了点头,“午饭给送进去了,下午老爷派人过来,说夫人和大少夫人从法隐寺回来了,让少夫人和二公子晚上到前厅一起用饭。”

“不用叫他了。”元初一看了看天色,“替我收拾收拾,我们过去吧。”

叶真搬出卧室,又整天足不出户,这是在表决心,元初一可没把握不吃闭门羹。

收拾妥当,元初一便离开揽月居,不过最终也没吃成饭,而是去了老爷子的晨园,探望唐氏。

唐氏受伤了。

元初一赶到的时候,老爷子和叶彦在外室下棋,苏晴和罗姨娘则陪在内室,唐氏倚在床上,半合着眼,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听苏晴说,唐氏的脚在法隐寺的时候就崴了一下,她没在意,回来下车的时候又扭到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脚就肿得下不得床了。

元初一看了看,除了丫头也没见着大夫似的人物,更无药味,便问苏晴,“找了大夫没呢?”

苏晴刚一点头,随后又摇头,弄得元初一有点糊涂。苏晴小心地看着假寐的唐氏,与元初一靠近了些,小声道:“爹让人去找了,但娘不想看大夫。”

元初一微诧,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老太太有自愈功能?

唐氏这时挥了挥手,眼睛仍是闭着,“别吵。”

罗姨娘上前低声道:“两位少夫人去外室休息吧,这里有我。”

元初一看看唐氏,见她始终没有要理人的意思,便朝罗姨娘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内室。苏晴则犹豫了一下,最后仍留在内室,侍立在旁。

元初一到了外室便坐到离老爷子较近的位置,也不吱声,全神贯注地看他们下棋。

老爷子眉眼不抬,将手中棋子轻轻放下,“真儿没来?”

元初一微感歉然,“不知道婆婆受伤了,就没叫他出来,我这就回去叫他。”

老爷子摆摆手,随便找了个丫头去了,而后朝叶彦道:“你去陪陪你娘,让初一陪我下完这局。”

叶彦居然没有丝毫意见,微一颔首,起身就去了。

元初一大感错愕,又想到他今天见着自己也没有冷嘲热讽什么的,还淡淡地打了个招呼,难道吃错药了?

老爷子轻笑,“我让他学内敛之道。”

嗯……很好。

“这盘棋……你还能赢吗?”看着元初一聚精会神地将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上,老爷子笑问。

其实叶彦下的这盘棋早就败了,现在留下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的破败之势,元初一手中的棋子捏了又捏,终于手一松,任棋子落到棋盘之上。

老爷子沉吟着将那颗棋子捡起,看了半晌,面现犹豫之色。

元初一这回可有点吃惊,跟着老爷子三年,从没见过他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要么雷厉风行,要么云淡风轻之中,将危机化为无形。所以她崇拜他,认为他无所不能。

“你为何不战而降?”老爷子一直捏着那棋子,没有放手,“不战而降,岂非懦夫?”

元初一扫一眼棋盘,顿有所悟,“若是既定败局,又何必浪费功夫?重新开局再谋胜机才是正理,至于胜负之事,相信公公比我理解得更为透彻。”

老爷子算得上叱咤一生,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输赢更是家常便饭,岂会因一次失败而踌躇不前?所以现在他的犹豫只能解释为,人一旦上了年纪,想保护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便会分外珍惜羽毛,反而没有年轻时洒脱了。

“如果有需要初一的地方,初一定然竭尽所能为公公分忧。”

听了这话,老爷子丢开手中棋子,站起身来踱了两步,似在考虑,最终轻一摇头,“真儿最近心情不好,你多陪陪他,对他,还是不要过于放纵……”他转过身去看着墙上挂着的狂劲草书负手而立,“世上没有办不得的事,对吗?”

“我……明白。”元初一垂下头,微有些心虚。对叶真,她的确是没有“竭尽所能”的。

这时有丫头引了大夫进屋,老爷子抬手相请,大夫回过礼后,两人便朝内室而去,挑开隔帘时,她见到叶彦急着回转的背影。

偷听被撞个正着可不太好看,元初一忍着笑,跟在老爷子身后进了内室。

苏晴与罗姨娘坐在离床不远的绣墩上,见人进来连忙起身,请大夫便上前为唐氏诊治。元初一本也想去看看,但叶彦先她一步挤过去,扶住唐氏的肩头,轻声细语地说:“娘,忍着点疼。”

唐氏也不知在想什么,不是心思地点了点头,对大夫的询问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偶尔被大夫按得疼了,直抽冷气。

“夫人这脚没什么大碍。”大夫直起身子,“没有骨折,只是扭伤,休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众人连忙道谢,大夫走到桌前,拿出纸笔开了两张药方,交给上前的罗姨娘,嘱咐道:“一贴内服,一贴外敷,用药期间忌食发物,行动也要小心,最好能卧床休养。”

大夫每说一句,罗姨娘便点一次头,记得十分用心,而后又送大夫出去,不时地问些相关事宜。等她再回来,身后又跟着一人,却是叶真。

叶真疾步而来,进屋的时候还微有些喘,见了元初一,他有些不自在,也没与她说话,径自避过老爷子的目光,坐到床边。

见到叶真,唐氏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她笑着假意埋怨,“哪有什么事,都是你爹,非说找大夫。”

“受伤了哪有不看大夫的道理?”叶真笑得温润,低头看唐氏明显粗了一圈的脚腕,问:“大夫怎么说?”

在旁伺候的石榴连忙将大夫的话转述一遍,叶真点点头,对唐氏说:“开了方子就好,以后要准时用药。”

唐氏笑着答应,叶彦却摇头道:“要是能找到成智大师就好了,他医术超绝,尤其对跌打损伤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罗姨娘想了想道:“大公子说的是法隐款的成智大师?他的药的确很好,不过他几年前离开了法隐寺,不知所踪了。”

叶彦大为可惜地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娘的身体要紧,我想办法找找他。”

叶彦说得诚挚,元初一却略有不屑,他肯定是知道成智大师的落脚之处才会这么说,要不然天南地北的去找一个人,唐氏的脚伤早好了八百回了。

“你有心了。”唐氏拍拍叶彦的手,又与众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歇歇。”

病人要休息,众人不便久留,老爷子也离开去书房看书,元初一本想等叶真一道离去,不想他坐在唐氏床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知是要陪唐氏一会,还是不愿与她同行。

元初一也不勉强,只是心中免不了更为受伤,转身离去之时,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的绣墩,见杏色坐垫上染着小小的一片红渍,看着像血。元初一迟疑了一下,回首见唐氏已闭上眼睛,叶真和石榴也没在意这边,就示意梅香拿起那座垫,出了卧房。

元初一本想着顺手做回好事,省得让人见着了引来尴尬,不料才出了门就见叶彦与苏晴在院中说话,便走过去,叫了声,“大嫂。”

叶彦的声音嘎然而止,回过头犹疑不定地盯着元初一,“你偷听我们说话?”

元初一白他一眼,上前两步走到苏晴跟前,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好像来了月事,到厢房等一等,让丫头回去给你取件衣服。”

苏晴一惊,连忙回头查看,元初一按下她,让苏晴的丫头去取衣服,又回身朝梅香招招手,让梅香用座垫挡在她的身后去了厢房。

“看不出你还有这种好心。”叶彦轻哼。

元初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在学内敛之道么?冷嘲热讽可不太内敛。”

叶彦点点头,学着元初一的神情,“的确啊,我的花花肠子跟你比起来还差了点。怎么样?你哥哥买的那两个庄子还好吗?”

元初一眉尖微蹙,“什么庄子?”

“敢做不敢认,这可不像我们元大掌柜的作风!”叶彦微扬下颔双手环胸,“谁不知道你们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你大哥又是个不得宠的,他有那么大的手笔一次买两个使唤百十号人的庄子?哎!你可别说你听不懂!”

看着叶彦脸上难掩的得意之色,元初一笑了,“我听得懂,你想怎么样?”

“我哪敢怎么样?”得了元初一似是而非的侧面承认,叶彦顿觉扬眉吐气,“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件事让爹知道,他会怎么样。”

第22章 求你一件事

“你没和公公说?”元初一歪了歪头,“这不像你的作风。”

叶彦大笑,“说不说要看你的表现了。”

元初一抿着唇角想了一会,“想勒索我?”

叶彦耸耸肩,“元大掌柜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我大概明白了。”元初一抬头,笑着望进叶彦的眼睛,“你跟我来。”

此时叶彦完全被胜利的光芒笼罩,他只觉神清气爽豪气干云,多久没这么愉悦过了?仔细想想,就是从元初一嫁到叶家开始。这个女人,看起来婉约柔顺,心里却是一肚子坏水,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非得混到赌场里搅和,岂能没有目的?无奈老爷子对这女人信任有加,把他劝诫全都当做耳旁风,如今证实了,他是对的。

叶彦想象着有朝一日将此事摊开,老爷子会是什么样的神情,这个他最信任的、发誓永不背叛叶家的女人做出了这样的事,他应该会后悔当初为何要一意孤行,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他的儿子。

正当叶彦发挥无尽想象看到了老爷子泪流满面悔不当初时,他猛地停下跟着元初一的步伐,看着近在眼前的书斋,“你想去哪?”

“大哥是聪明人,去哪不用我说了吧?”元初一说话时也并未停下,径自上了台阶,与守在门口的茶水丫头道:“通报一声,我与大哥有事要见公公。”

那丫头便进去通报,叶彦面色不定地盯着元初一,“你究竟想怎么样?”

元初一失笑,“这句话该我问大哥才是。”

正说着,那丫头出来,请二人进去。

老爷子正在看书,见到他们放下书卷,打趣道:“你们一起来找我,倒是少见。”

元初一瞄了眼案头,见老爷子放下的书里有一些方方正正的图案,与前段时间让她看的“扑克”图解有些相似。

“初一?”

元初一回过神,无奈地一笑,“大哥刚刚对我说了些事,我觉得该让公公知道,以消除大哥对我的误会。”

“哦?”老爷子随手合上书卷,抬眼看向叶彦,“什么事?”

叶彦面色微沉,他搞不懂元初一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刚刚承认了,不是吗?“日前我派卫五去桐城办事,他碰到了元惜,似乎正在做什么交易。”他说得缓慢,一边瞥着元初一,想从她波澜不惊的面容中看出些什么。

元初一却一直平静,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然后呢?”她帮叶彦搭话。

叶彦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嘲弄,不由心火大起,“然后卫五就发现元惜,也就是你大哥,居然大手笔地用一万三千两银子买下桐城郊外的两处庄子,对其宣称他只是二东家,元初一,我问你,大东家是谁?”

元初一笑着将耳边一绺碎发拂到耳后,偏头看了眼无所表示的老爷子,才道:“我哥哥是二东家,大东家自然是我父亲。”

“你骗鬼呢!”叶彦抬手,指着元初一朝老爷子急道:“她们家上个月才关了两间铺子,还卖了一块地去还元忆的赌债,现在就有钱去买庄子?”

“我不知道大哥居然这么关心我的家事。”元初一沉下脸,“大哥直说了吧,你认为那庄子的大东家是谁?”

“还能是谁!”叶彦几欲大骂,突见老爷子脸色深沉地坐在那里,心中猛然一惊,连忙收敛。他缓了缓气,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暴怒,“弟妹,你为叶家付出不少,按理说也该有些回报,女人么,留不住丈夫起码也留点钱财,但你别忘了,你对爹可是发过誓的,赌场的银子你绝不贪墨分毫,背誓是要遭雷劈的!”

听到有关留不住丈夫的言论,元初一微眯了下眼,随后冷笑,“叶彦,我若背誓自有老天和公公收拾,倒是你,说得这么热闹,想必是有真凭实据了?”

叶彦瞄了一眼老爷子,不发一言的态度让他有点心虚,他撑着气势瞪住元初一,“那庄子就是证据!”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元初一哼笑,绕过叶彦走到桌前,“公公,我哥哥买庄子的钱的确不是元家的,出自于叶家。”

老爷子微一挑眉,“哦?”

元初一气定神闲地笑笑,“叶家的银子岂能白用?为避嫌疑,请公公派人去账房查验,看有没有一张元忆的借据,额度为九千两,归还日期未定,依例九出十三归,利息每月初归入本金。”

此言一出,叶彦脸色便不太好看,元初一又回到他面前,“还是说大哥担心公公对我有所偏袒,想自己过去查验?”

“我一定会查!”叶彦咬着牙,“我还要去问问元忆,他借这么多钱到底是去还债还是给家里买了庄子!”

“何必这么麻烦!”如此不依不饶让元初一有些恼怒,“你不如去我家,直接审审我父亲!”

“你当我不敢!我……”

“住口!”老爷子不耐烦的两个字,成功地让叶彦闭了嘴,老爷子缓缓起身,走到元初一身边,“既是亲戚一场,还要什么利息,赚亲家的钱,传出去我叶仲义还要不要脸面!”

元初一微微低头,“是,谢谢公公。”

老爷子又回头看了看叶彦,良久,扔下四个字,“不堪重用!”

元初一带着微笑目送老爷子的背影离开,而后瞥着叶彦灰白的脸色,笑道:“明白那四个字的意思吗?”

叶彦不语,紧抿的嘴角却在不断抽动,元初一也不急着走,将他的狼狈样欣赏个够,又认真地道:“我若是你,就不会咬着那两个还没查清的庄子,我会再寻邻近的一处庄子买下,将地契与写着你名字的契书送给公公,不消我多说,他就会去查了,是不是?”

“你!”

“我很好。”元初一截下叶彦的咆哮,与之对视的双眸清亮而坚定,“不过,如果有人要我不好,我会让他更不好。”

元初一出了书斋,没走几步,就听到书斋中某些东西破碎的声音,嗯,希望别是老爷子最喜欢的那个暖玉茶盏。

原路返回到院子里,梅香已等在那,元初一随口问了问苏晴的状况,梅香只说她很慌乱,六神无主的模样。遇到这种事,慌乱是正常的吧……不知为何,元初一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离开晨园,梅香问了元初一刚刚的去向,元初一便将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梅香瞪圆了眼睛,“真险,要是大公子真有什么证据……”

元初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要是有证据,早就现出来耀武扬威了,还会不着边际地跟我绕圈子?”

“但是……”梅香忧虑地咬了咬唇,“少夫人最后与大公子那么说,不是又承认他的猜想是真的吗?”

“你也这么想?”元初一翘翘嘴角,“我就是怕他自此打住,与我井水不犯河水。”说着她停下脚步,“叫卫三去赌场打听打听,看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还有,留意老爷子的行踪,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梅香听了个糊涂,却也马上执行元初一的话,一溜小跑地出了内宅去外院通知卫三。交代好元初一的吩咐,梅香便住回走,途中遇到竹香,她刚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不太明显的霉茶味。

二人一并回了揽月居,见南房厅堂外有人伺候,知道有客上门,连忙上前替换了门外的小丫头,朝屋里瞧瞧,却是苏晴来访。

苏晴也是刚到,元初一还没摸清她来的目的,只是见她脸色苍白得仿如白纸,端着茶碗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不由心中疑惑更深。

照理说,即使来了月事,也不该虚弱成这副模样。

“大嫂找我有事?”

“我……是来谢谢你。”苏晴放下手中茶碗,双唇嗫嗫好似还有话说,但最终,露出一抹苦涩笑意,低下头沉默不语。

她不说话,元初一也没办法,只能等着,无意间见到梅香与竹香都回来了,便朝她们招招手,让竹香进来,“茶送去了?”

竹香还没从欣喜之中脱离出来,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淡淡笑意,“是,他说他明白少夫人的意思了,让少夫人不必再送茶过去了。”

元初一点点头,“嗯,很好。你去收拾收拾,洗洗这一身霉味。”

竹香转身去了,元初一心情大好,再看看默不做声的苏晴,现出一个诚挚的笑容,“大嫂有事尽管直说。”

“我……”苏晴终于抬起头,看看门外,欲言又止。

元初一微愕,继而示意梅香在外将门关上,起身走到苏晴跟前,“只要我能做到,定当尽力。”对苏晴,元初一是有着同情心理的,总觉得她是另一个自己,若没有重生奇遇,自己的生活便跟她一样。

“我……答应相公,会去望月山寻成智大师,给婆婆求药。”

元初一早料到叶彦知道成智大师的下落,没想到却要苏晴去找,“你认得成智大师?”

苏晴摇摇头,“只在小时候见过,大师未出家前是我外公的学生,也是我母亲的义兄。”

“原来如此,”元初一微微点头,“我能帮大嫂做什么?”

“我希望……”苏晴抿了抿唇,“你能不能……替我去趟望月山?”

元初一愣了一会,“为什么?”就算苏晴不想去,只要知道大师的所在地,派谁去不是一样?

苏晴有些紧张地低下头,“大师不愿意见外人,所以离开法隐寺去望月山隐居,我已给母亲捎了口信,让她写一封信由我带给大师,他才会给婆婆配药甚至下山医治,但是我、我不方便……”

虽然元初一认为唐氏的脚伤不用什么神医过个把月也会痊愈,但这毕竟是儿女的一番孝心,沷这种冷水未免不尽人情,便只道:“如果大嫂不便前去,可以让碧玉去,她是你的大丫头,值得信任,只消将信送到大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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