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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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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折子来,递给蒋氏:“嫂子收了吧,这是行哥儿的庚帖,九丫头的庚帖可备下了?我带回去叫阴阳先生看一看,若没什么问题,就……”又看了文怡一眼,“就把事情定下吧,省得那边又闹起来。”
蒋氏小心地接过庚帖,干笑道:“姑太太多虑了,两个孩子的亲事早就看好了的,能有什么问题?至于那边,姑老爷都发话了,又是你这位尚书夫人出面,她还能怎么闹?”又悄悄扯了小姑的袖子一把,向李太太的方向示意一眼。
柳顾氏有些不大自在,将那不甘不愿的神色收了。说到底,这件事虽然驳了她的脸面,但对白姨娘的脸面损伤更大,加上丈夫昨晚又发作了后者一顿,她本该高兴才是。只是想到丈夫勒令她必须亲自将庚帖送上门,母亲又叫人送信来说李家太太会出席,她就满心不自在,能往后推迟一时是一时。
文怡瞧着她的神色,有些疑惑,若是不愿意,昨日又何必送那样的信过来?但她没有多想,只道是自己所为惹恼了一向好脸面的堂姑母。
李太太却冷不妨从蒋氏手中抽过庚帖,笑道:“说来我却不大清楚侄女婿的身世,都说是柳尚书的侄儿,父母双亡,不知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说着翻开庚帖一看,便问出声来:“咦?这位不是柳尚书家的老太爷么?原来是一家子?可是……怎么是容氏太夫人?我听说柳尚书的先母乃是皇后娘娘同族的姑母呀?”
柳顾氏的脸一下就黑了。
当年容氏因是元配,加上婆母尚在,柳老太爷不敢违了母亲的意思,只能给正室请封了诰命,不过不曾大加宣扬。容氏太夫人虽受尽冷待,但该有的体面都有。姚氏太夫人不过是在任上做夫人罢了,诰命却是直到今上登基后,才以继室的身份得封。这件事若有人特地去查,根本就瞒不过,柳复想着顾家是知情的,便如实写了庚帖,省得节外生枝,横竖顾家是不会宣扬出去的,却没料到李太太会插了一脚。
于老夫人清了清嗓子:“这是柳家老太爷生前娶的元配,只是早早没了,柳姑爷的生母原是继室。”
“原来如此。”李太太笑道,“我听说柳家老太爷中了进士后就娶了姚氏太夫人,京城的人都说是一桩佳话呢,没想到他老人家之前曾娶过亲。这么说来,这位太夫人的诰命是后来追封的罗?柳家老太爷真是位君子呢!”说罢将庚帖还给蒋氏,笑着对柳顾氏道:“只是瞧容氏太夫人所出嫡长子柳宽老爷的年纪,好象是在姚氏太夫人进门两年后才生的,这事儿真有意思。”
柳顾氏的脸更黑了。
文怡不易察觉地翘了翘嘴角,暗暗为表姑母叫好。
她总算明白柳顾氏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了,但那又如何?等柳东行日后有了出息,知道这件事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柳顾氏得了文怡的庚帖,便开始坐立不安,只略聊了一会儿,就借口家里有事,急急告辞了。李太太却心情很好地与于老夫人和蒋氏聊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告辞。
文怡送她出了二门。李太太低声嘱咐她:“等柳家人过来给你插戴时,千万要给我捎个信,我还要来观礼,不能叫她们怠慢了你去!明儿我把赵嬷嬷给你送回来,再把她侄儿一家也送给你,省得你在这家里住着,连个能使唤出门的人都没有。若这府里的人还敢做什么过分的事,你也不用顾着他们的脸面,只管带了人到我家来,我替你出气!”
文怡心头感动,红着眼圈,在她面前郑重拜下身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各怀鬼胎
柳顾氏得了文怡的庚帖,便黑着脸回了尚书府,问了下人,得知丈夫在书房,就往那里去寻他,将庚帖摆在他面前,板着脸道:“这是我娘家九侄女儿的庚帖,老爷看看,是不是寻人合一合八字?往年您过生日时,不是有几个钦天监的官儿往咱们家来贺过寿么?您先前还说要请他们瞧一瞧我们宁哥儿与六丫头的八宇,索性就请他们顺便把这两个孩子的八字也看了吧,倒比外头请的强些,又省事。”
柳复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庚帖,听到妻子这么说,抬眼瞥了瞥她,冷笑道:“你当这是谁的婚事?哪里用得着请钦天监的人?!那都是朝廷命官,行哥儿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爬到人家的品级上呢,没得折了他的寿!”说罢将庚帖随手往妻子怀里一丢,便道:“你看着办吧,若有闲心,就随便找个人看看。
“横竖行哥儿已经认定了这桩婚事,八字合也好,不合也罢,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同。只要跟你娘家人说合过了就行。”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倘若他们的八字果真不合,倒是桩好事。行哥儿家宅不宁,哪里还有心思跟我们斗?”
柳顾氏听了,心情有些复杂。她同样不待见柳东行,对忽然一改平日的老实温顺,忽然与她做起对来的文怡,也不大喜欢,然而她毕竟是顾家女儿,听到丈夫如此轻视她的娘家人,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再想到丈夫借口皇子、王世子们还未定亲事不能打了皇家的脸,拖着不肯将儿子与文慧的婚事定下来,甚至在母亲与嫂子送了庚帖过来后,还压着迟迟未请钦天监的人来瞧,她便不由得起了警惕之心。莫非丈夫想要跟顾家生分了?如今她已经遭到了他的冷待,若是连娘家人也疏远了,日后这家里还有谁会把她放在眼里?
柳顾氏犹豫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忍着没将这话说出来,只是问:“既如此,那老爷觉得咱们几时回复顾家好?小定时要用的礼也该早些备下了。按理说九丫头的身份是万万攀不上皇家宗室的,便是这时候定了亲,也没什么要紧。她与行哥儿的事早些定下,等宫里给那些贵人们赐了婚,就该操办我们宁哥儿跟文慧的事了。”
柳复挑了挑眉指着她怀里的庚帖道:“夫人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这位内侄女儿可是二品大员的嫡孙女呢,身份能低到哪里去?况且又是咱们家出面操办的,外头的人不知道,还当咱们家果真如此狂妄呢!你明儿就回复你娘家,说是八字没问题,只是碍着皇家的贵人们尚未定亲,我们两家都是朝中大员,也要避讳些,等明年开春圣旨下来后再正式下文定之礼。若是他们家实在等不及,那就悄悄办了也行,只是不能广邀宾客,也不能大肆宣扬,省得叫人说我们两家的闲话。”
柳顾氏却心下一喜:“这也是个好法子,咱们且晾一晾行哥儿,免得他太得意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若是不用广邀宾客,她也不必在人前再丢一回脸了!这么想着,她再看向丈夫,神色便温柔了许多:“老爷,妾身昨儿听到你说要让行哥儿独立门户,还要将那两处庄子送给他,妾身还当你糊涂了呢!如今才知道您心里明白得很。行哥儿再出息跟咱们家也不是一路人,咱们要宠的该是宁哥儿才对,他才是咱们的嫡长子,又自小聪明,先时虽病了一场,但这两日已经好了许多……”
柳复却眉头一皱,沉吟道:“宁哥儿身子能好转,确实是件幸事,但他的性子却是改不了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长子是因为家里人遂了他的意,愿意让他娶顾家的文慧,才会精神起来的,因为一个女子,便要死要活,他柳复的脸面都叫这个儿子给丢尽了!
他瞥了面带不安的妻子一眼,心中暗叹:“罢了,他也就是这样了,我也没心思去逼他。等他身子养好了,完了婚,就让他回恒安去吧。我长年在京里,族长的庶务都没空打理,除了你一年里还在老家住几个月,帮着料理些族务,其他时候我这个族长也不过是甩手掌柜罢了。虽有几个信得过的族人帮忙,到底不是长远之计,万一叫那几个老头子把人拉拢了去,咱们便是在外头再风光,日后回了乡,也要看人家眼色行事。倒不如让宁哥儿回去,就当是替我打理,他本是我的嫡长子,日后也是正经宗子,正是明正言顺的。”
自那日柳东行威胁过他,他便有了这个念头。长子虽有几分才气,无奈性子懦弱,日后还真未必是那个狡诈个东行的对手,趁着如今他在朝中还有些势力,让长子早些回乡操持族务,提前积下威望,日后便是自己不在了,东行想要夺权,也没那么容易。
然而柳顾氏却不明白他的苦衷,当即大惊失色。她虽看重儿子的嫡长地位,也盼着儿子能顺利继承丈夫的柳氏族长之职,但丈夫能一边做官一边做族长,儿子又何必非要回老家去料理族务?在家族内部的地位再高,也比不得在朝为官做宰风光,更何况儿子还这么年轻,连个正经功名都没挣得,怎能就此耽误了前程?!
她苦苦哀求道:“老爷,你不是一直想让宁哥儿读书科举么?因为宁哥儿病重在床,误了学业,你还生了好久的气,至今都没给宁哥儿好脸色看。如今眼看着宁哥儿身子好起来了,等娶了妻,性子也会稳重许多,正是读书求功名的好时机,您怎会想到这么一个念头,让他回老家去料理族务呢?!”若是回老家读书,还能说是为了图个清静,但是料理族务……那些庶务有多么琐碎,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到时候儿子别说读书,只怕能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呢!她又惧又恨,不由得胡乱猜度起来:“是不是有谁在你耳边给宁哥儿下眼药了?我可怜的孩子啊——”
“够了!”柳复当即便黑了脸,没好气地斥道,“少给我乱猜疑!宁哥儿是读书科举的料子么?!你当科举考试只需要会做几首轻浮的歪诗,就能考中了?!宁哥儿能为了一个不知自爱的女子,忘了我多年来的教导,忘了为人子的本份,成天伤春悲秋,哭哭啼啼的,便是他真能考中,我也要拦着他去为官做宦,省得他日后惹下祸事,坏了我柳家世代书香的好名声!若不是念及他是我嫡长子,我早将他打死了,哪里还会容他在家无所事事,还称了他的心意,娶你娘家侄女儿过门?!”
柳顾氏本要大声哭诉的,被他厉喝一声噎住,继而听得瞪目结舌:“老……老爷……”,
柳复深吸一口气,略冷静了些:“你放心,只要他从此改过,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也不会亏待了他。
我本是柳氏族长,让嫡长子继承家业,也是明正言顺的。让他回老家去料理族务,也是为了他日后着想。他身子不好,成了亲后,若花太多精神在功课上,未免于子嗣不利。我让他松泛几年,也是想让他多多为柳家开枝散叶。若是七八年后他性子定下来了,又有了子嗣,功课也有所进益,料理族务也能得心应手了,再去考科举走仕途,反能事半功倍呢。我还能在朝中做上十几年呢,会护着他的。”
柳顾氏这才渐渐回转了几分,哽咽道:“老爷可要说话算话……”
柳复胡乱点了头,又瞥她一眼:“安心了吧?既然安心了就给我好好管家!别的倒还罢了,行哥儿分门立户,总要给他些家人产业。也不知道他在外头有没有房子,若是咱们名下还有小点的宅子,就分一处给他。除了我昨儿提的那两个庄子外,还要把家里的家生子儿分几家过去,省得他在外头无人使唤。”
柳顾氏有些迟疑:“这……老爷何必如此厚待他?也不见得他就领情,差不多有个小庄子就行了,柳家族里,但凡是年轻子弟独立门户,家里也不过是分几亩地罢了。京郊淮江对岸的那处庄子……土地比别处肥沃,哪怕是今年收成不好,那里的出产也只是减了两成罢了。要是在外头,这样的地一亩要叫价十两以上呢!足有五顷地的庄子,单是这一处,便值五千多两银子,还要再添别的产业,也太便宜那小子了!”
“你知道什么?!”柳复不以为然,“在这里分了两个庄子给他,老家的族田便不必再分了,否则以他的身世,又有那些老头子帮衬,咱们定要吃大亏的。准江对岸的庄子虽好,却是咱们当初便宜买来的荒地,开垦了十来年才有今日的光景,收成虽好,却太小了些,又夹杂在几家权贵的田庄之间,时不时有人来问价。我们脱了手,也是省得麻烦。”
柳顾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还真是便宜他了!”又笑道:“咱们家的家生子,凡是在京里的,都有差事,分给他做什么?只叫人讶子过来,买上几房家人,再添几个清秀伶俐的小丫头,预备日后九丫头过门后使唤,也就行了。”
柳复深深觉得当初娶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妻子进门,是他平生大恨:“你糊涂了?外头买的有什么用?家生子才可靠!还得是咱们自己的家生子,不是族里的!他虽分家另过了,但谁知道他会不会起什么坏心思对付咱们?派信得过的人去看紧了,也是防备的意思!”
柳顾氏这才如梦初醒,脸不由得红了:“妾身一时没想到……”
柳复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无比:“你去挑人,务必要可靠得用的!便是家里一时短了人手,也不要紧,过后慢慢补上就是了。”又忽然想起一事:“你身边的丫头里,有没有聪明点的?派两个过去近身侍候着,说不定有大用处。”
提到这件事,柳顾氏便委屈了:“老爷忘了?当初小三儿病了,老爷非要说是我下的毒,还将我身边的人都撵了出去。我如今身边用的都是新来不到半年的,哪里还有什么聪明能干的?连可靠都未必呢!”一想起春香她们几个大丫头,她心里就疼痛不已。都是那个姓白的贱丵人,害得她突然失了左膀右臂,做事怎么都不顺利!
柳复皱了皱眉:“撵出去了?那就召回来!只说叫他们戴罪立功,不怕他们不尽心!”
柳顾氏更委屈了:“老爷忘了?你当时说要叫人伢子来领了去,立时发卖。我当时气得晕过去了,等醒过来再叫人去问,已经叫人买了去,连下落也追不回来了!她家里人也丢了差事,如今除了一个小丫头是在行哥儿身边侍候的,跟着他出了府,其他人都在受苦呢!”
柳复心下一动:“你说她家里有人在行哥儿身边侍候?那好,就让他们去!”他暗暗得意,这样一来,柳东行的提防心也会减轻许多吧?又嘱咐:“给他们些好处,再许他们将来领几件好差事,让他们仔细留意行哥儿的行踪。只是别忘了留下几个人,最好是小的,省得他们被行哥儿收买了去!”他盯紧了妻子的双眼:“此事万不可轻忽!你可得帮我办好了!别光顾着争风吃醋!堂堂尚书夫人,就该有尚书夫人的样子,不然还不如回佛堂念经去!”
柳顾氏心中一紧,忙忙点头应下,待退出书房后,却发现背上已经满是冷汗。那两个月待在佛堂里的冷清日子,她可再不要尝试了。只是从家生子里头选人……她有些没把握,不知道春香家里人还是不是那么忠心……不过想起丈夫对自己与儿子的无情,她又生出了几分怨恨,心想横竖是丈夫吩咐的,她只需照办就好,结果如何,又与她有何相干?!于是便回房叫来管家,一一吩咐下去。
但是,柳复夫妻俩都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天晚上,尚书府后门有人悄悄溜了出去,往羊肝儿胡同的柳宅送了一封信。
而当柳东行拿到这封信时,忍不住回头对一个年轻的媳妇子笑道:“春香,看来二婶还是很惦记你的好处的。你要不要……寻个好日子带你家那口子回去给她请个安?”
第一百八十二章 旧地重游
文怡自打那日亲眼确认过顾柳两家就她与柳东行的婚事交换了庚帖,便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她与柳东行早就换过一会庚帖了,但那是私下行事,终究比不得长辈们公开为之。至于合八字的结果她并不担心,祖母卢夫人早就请阴阳先生看过了,是十分匹配的姻缘。
两日后柳家便送了回信来,两人八字很配,是再好不过的姻缘了。原本接下来就该下小订礼了,但柳家的意思是,再推迟一两个月。等皇子、王世子们得亲事都决定论再说。虽然宫里并未下拣择令。但柳家毕竟是御前近臣,不敢在皇家贵胄之前抢先一步为子侄们定下名门淑媛,担心会引人闲话
文怡听了这话,便微微皱了眉头。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孤女,虽然祖父曾被追封为二品资政大夫,但家境早就不比当初了,又是偶然到京城来的,皇子、王世子们选亲,万万轮不到她头上。柳东行也不过是个武进士罢了,虽是一部尚书的亲侄,但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婚事绝不会妨碍到任何一个宗室贵人柳家又何必为了这样的理由便推迟订礼呢?怎不见民间的百姓会为此推迟儿女婚事?
不过她又想到,好几户认识的人家,比如阮家、龙家等都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推迟了儿女亲事,想必是约定俗称的惯例了,她一个年轻女孩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让她稍感安心的是,柳家似乎没有故意拖延的意思,柳顾氏后来亲自过府看望父母兄嫂时,斩钉截铁地保证说,已经请人看过日子了,二月十八日就亲自带人来过小订礼,到时候还要商议柳东宁与文慧的婚事。这是柳姑老爷亲口发了话的。
于老夫人暗暗松了口气,蒋氏松一口气之余,开始烦恼要如何安慰女儿,劝她接受这门亲事。文怡则在想,到时候已经开春了,等亲事定下来,还是早些回平阳去吧。离开祖母这么久,她实在想念得紧。况且,以长房的行事,她实在不愿意从侍郎府出家,更希望会平阳,在祖母跟前出阁。
现在李太太送了赵嬷嬷的夫家侄儿赵大一家四口人过来,除了赵大夫妻俩,还有他们的两个儿子景阳、闲阳,一个十九岁,一个十二岁,都是能做事的年纪,瞧着也都老实,加上都是赵嬷嬷的亲人,从前又是祖母娘家的家生子儿。文怡手里攥着他们的卖身契,觉得他们的忠心是不用担心的,她盘算着有了这么多人侍候,若能再添两三个人在手,就算没有侍郎府的人护送,借着罗家运送货物的船,她也能平安返回平阳去。
只是这件事还要跟柳东行商量过,才能做决定。
现在侍郎府的几家长辈不知是为了提防文慧,还是文怡上一回出走的行动吓怕了每天几回派人去几位小姐住的院子探看,文怡院子里侍候的人也得了吩咐,要仔细留意九小姐的举动,别让人不长眼冲撞了她,就连她派人送点书信物件给罗四太太或李太太,于老夫人都要蒋氏多添几个人手同行,好显一显侍郎府的排场,省的叫人小看了自家,又或是让李罗两家的人以为他们怠慢文怡。
面他们的“关心”,文怡只觉得麻烦非常,无奈他们是长辈,又有着堂而皇之的理由,因此她虽然心中不悦,却还是耐下心来等待侍郎府得人日渐松懈,再寻机派人送信给柳东行。
文怡拿定了主意,便安心等待着小定的日子的到来,平日里除了早晚去向于老夫人和蒋氏请安,其他大多数时间都留在房里,或是做针线,或是练字,或是看书偶尔与姐妹闲谈,也是跟蒋瑶在一起。
文娴这些日子里不知为何忽然对自己的礼仪起了担心,整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复习从前在闺学里学过的东西。蒋氏头一天得了信,还劝慰过一两回,后来便再也没出过声,文娟也被姐姐拉去同练每日都盯着一张苦哈哈的脸,但文雅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天天都欢欢喜喜的赶过来跟他们姐妹套近乎。
至于文慧,这些天却是老实的紧,不但每日都做足了晨昏定省,对着姐妹们,态度也可趁得上温柔亲切,甚至见到余姨娘与一对庶出的弟妹时,也不过是沉着脸,完全没有故意为难的意思十足一位性情娴静的大家闺秀摸样,叫文怡心里不由有点发毛,然而仔细观其言行,又看不出有什么异处,她暗暗疑惑。
于老夫人与蒋氏对文慧的改变却是大感欣慰,前者原本还有几分疑惑与提防,后来路王府派人来传话,说是那件无头公案已经了结了,王府的侍女是不慎坠井,却绝口不提郑家在这件事里的过错,还暗示说是宫里的贵人插了手,于老夫人不甘之余也只能忍下这口气。但路王府似乎是为了补偿,送了几样名贵的礼物来,当中就有两件玉佩是特地点名赏给文怡与文慧的。
于老夫人见两件玉佩价值不等一件白玉的显然要精致几分,回想王府使者话里话外的暗示,便将那白玉佩给了文怡,将另一件稍逊些许的青玉佩给了文慧,文慧却没露出不满的意思,反倒向文怡道喜。于老夫人见状,只觉得这个孙女经此劫难,是真的长进了,便渐渐放下心来。
蒋氏早已对女儿的改变信了个十成十,认定女儿是被郑丽君的行为=径伤了心,从此知道自己的错了,往后便不会再犯。为了弥补无辜搜牵连的女儿,她连番召了相熟的绸缎铺、裁缝铺、金珠铺与脂粉铺的掌柜来,给女儿做新衣、打首饰、置办新出的脂粉香料,又盘算着是否在腊月里寻个好目召个好的戏班子来,务必要让女儿重展欢颜。
于老夫人与蒋氏对文慧的改变却是大感欣慰。前者原本还有几分疑惑与提防,后来路王府派人来传话,说是那件无头公案已经了结了,王府的侍女是不慎坠井,却绝口不提郑家在这件事里的过错,还暗示说是宫里的贵人插了手。于老夫人不廿之余,也只能忍下这口气。但路王府似乎是为了补偿,送了几样名贵的礼物来,当中就有两件玉佩是特地点明要赏给文怡与文慧的。于老夫人见那两件玉佩价值不等,一件白玉的显然要精致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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