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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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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诚冷笑着一手指向文慧:“方才她不是说,你从小就对我倾心了么?你既对我有这份心思,难道就真的能忍受我娶别人?连不可能嫁我的人,你都要存心报复,更何况是本来就要成为我未婚妻室的人呢?本来你如果当了太子妃也就算了,可你已经当不成太子妃了,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娶别人么?可惜当时已将近新年了,你怕来不及说服太后与圣上下旨,便用了那个冒险的法子,宁可舍了名节,也要嫁我,是与不是?”这种占有欲,他并不陌生,母妃对父王,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母妃平日虽好妒了些,也就是对父王的姬妾稍嫌严酷罢了,却从不会因妨而损害父王的利益 。

郑丽君死命咬住下唇,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没有做那件事当日我也是被人骗去的”接着眼圈一红,含泪看向朱景诚:“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我能不知道么?太子妃的人选早就定了,若我果真想要嫁给你,大可去求贵妃娘娘时间再紧,也还有个把月功夫呢。我承认我从小就……就对你颇为仰慕,但从不敢有分毫逾礼之处。此番能蒙皇上赐婚,我虽心怀惶恐,却也惊喜不已,只觉得此生再无遗憾了这是我的真心话,若有半点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

这话一说完,她便立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扭开头去。她是个再骄傲不过的人了,今日把真心摊在他面前,说了这番直白的话语,已是她的极限,这辈子,她也许再也不会说第二次   。

朱景诚却在冷笑:“是么?果真叫人感动”他一把抓住郑丽君的手臂,凑近了压低声音问:“那你究意是想要表明些什么呢?是说你在那天之前,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我,只是一心要当太子的妻妾,不过是意外得了赐婚,便也欣然接受了……还是说你从小就想嫁给我,对我一心一意,明明顶着个太子妃候选的名头,却无法忍受我娶别人为妻?”

郑丽君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却狞笑着一把将她推开,狠狠地道:“回答不出来了吧?趋炎附势、朝秦暮楚的女人,别当人都是傻瓜”

郑丽君跌倒在地,头上的一根玉花簪划落地面,正磕在一块石头上,珠花玉叶摔成了碎片,她却无暇顾及,只是怔怔地看着朱景诚,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朱景诚掏出大方素帕,擦了擦手,随手就丢到一边,睨着郑丽君冷声道:“圣旨已下,我不会抗旨的,但你给我记清楚了等你嫁进了东平王府,就给我安安份份地做个世子妃,若你胆敢再自作主张,胡作妄为,有朝一日病了、死了,可别怪自己福薄”说罢一甩袖子,转身便大踏步离开了。

太尉之女又如何?他愿意接受这门亲事,是为了东平王府的富贵权势,可不是为了让一个女人擅自对他指手划脚的 。

郑丽君眼睁睁地看着朱景诚远去,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嘶声裂肺地大喊一声,便猛地回过头来,瞪着文慧,慢慢站起身来,表情狰狞:“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文慧打了个冷战,害怕地退后两步,心底却十二分的不服气,强自道:“分明是你自己说的话惹恼了他,又要把责任归在我身上了么?你有本事,就别把我骗来,别说那些话”文慧心里定了一定,方才郑丽君分明说过,那几家闺秀婚事不如意,都不是她做的手脚,也就是说,她在宫中的体面早就大不如前了,说得也是,出了这么一桩丑事,还闹得人尽皆知的,太后、皇上与皇后怎会待见她?就算自己得罪了她,她也拿自己没办法了 。

想到这里,文慧便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你也有今天如今景诚世子已经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你嫁了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我正等着呢,等着你嫁进王府后有什么好下场”

郑丽君愤恨地瞪着她,眼里的火几乎要冒出来了,文慧不由得又退了两步,见她头发绫乱,面有泪痕,衣裙上沾了许多尘土,狼狈不堪,心中快意无比,又怕她又想出什么诡计来,便索性扭头就跑。郑丽君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梅林外,面上的怒意渐渐消散,露出一种叫人胆寒心惊的阴沉之色来。

文慧飞快地沿原路跑回薜萝香圃,宴席已经散了,抱厦中只剩下寥寥数人,其中便有文怡、文娴与柳东宁兄妹。她松了口气,忙笑着迎上去。

文怡正急得团团转,心中暗暗埋怨文娴行事不慎,咋一见文慧安然回来,便忍不住劈头质问:“六姐姐跑哪里去了?今时不同往日,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么?”

文娴正为文怡责怪的眼神而心里委屈,也忍不住道:“六妹妹,你太糊涂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今儿是什么时候?你怎能随便乱走呢?之前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

说到这个,文慧便没好气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玉佩扔给她:“这不是你的东西?也不看好了,叫人家拿了诓我到别处去,你还好意思说呢”

文娴一见那玉佩,脸立时涨红了:“这……这……我只是一时不慎丢了东西,谁叫你这么容易被人骗呢?”表情却带了几分羞恼,眼睛忍不住往柳素那边瞟。

柳素只做不知,柳东宁却着急地问文慧:“有人骗了你去?没事吧?”

“当然没事。”文慧想起郑丽君那副狼狈样,便抿嘴一笑,“还看了一场好戏呢”柳东宁要再问,她却不肯说了。

文怡皱了皱眉,决定等回家再细问究竟,便道:“别人都到园里去了,咱们也过去吧。五姐姐,六姐姐,这回可再不能单独行事了”

文娴咬咬唇:“贵人相召,原也不是我们自己要离开的……”文慧却答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吃一次亏是没提防,吃两次亏就是傻子了,快走吧”

他们转身离开,唯有柳东宁忧郁地回头,看了文慧回来的方向一眼,沉默不语。

回到水阁附近,许多闺秀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自行说笑玩闹,或是议论着方才众男客们哪一位诗才最好。这时候,男客大都已散了,因此柳东宁便显得格外突出。

文慧有些不好意思,便命柳东宁先离开:“别老跟着我,看人笑话”

柳东宁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却没答应。

文慧瞪他:“快走呀”

这下连柳素都皱眉了,文怡正要上前几步劝文慧,却听得有人尖叫:“哎呀,那是什么?”“呀——”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她连忙回头,却看到一匹全身黑色的小马不知几时跑进了园中,后头还跟着杜青果与柳茵两个,柳茵是满脸恐惧,杜青果却乐得拍手叫好。

小马嘶叫着,在园中横冲直撞,连草亭都撞倒了一个,眼看着就要冲过来了,惊得众人尖叫四散。文怡大吃一惊,随手拉过离自己最近的柳素,便往旁边退去,眼见着文娴、文慧与柳东宁也要退开,那马也没直直撞过来,便没多想,又拉开了一个呆站在那里迈不动腿的陌生闺秀。旁边就是一丛花木,若是躲到后头,就算马过来了,也能挡上一挡。

就在这时,她忽然到两声熟悉的尖叫,顿时吓了一跳,一抬头,小马已经跑过去了,没撞着什么人。她忙转身去看文慧等人,却立时呆在了那里。

就在离她不到一丈外的地方,柳东宁双臂紧紧环抱着文娴倒在地上,文娴的玉花掉落地面,碎成三截。而文慧则站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双手举在胸前,神情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怔怔地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文娴与柳东宁,然后飞快地回头看向身后。

那里只有一丛花木,并无旁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谁是凶手

文慧还在发呆,文怡已经忍不住叫出声来了:“六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又慌忙跑过去扶文娴。

文娴脸色苍白得象纸一样,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要起身,但柳东宁却仿佛整个人僵住了,只知道维持原本的动作,结果文娴在文怡的搀扶下才坐起一半,便又被他的臂弯拦住,重新跌了回去。文怡怒道:“柳表哥,你快松手呀!”柳素仿佛也醒过神来了,忙忙跑过来拉开兄长,扶他起身。

柳东宁的双臂终于软了下来,全身却仿佛失去力气一般,任凭妹妹柳素拼尽全力扶他,他也只是坐倒在草地上,两眼怔怔地看向文慧,目光中隐隐带着震惊与不敢置信。

文怡扶着文娴起来,才起到一半,后者又“哎呀”一声,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文怡低头一看,她脚边正好有颗石头,而文娴的脚踝微微歪到了一边,想必是扭伤了,忙问:“可是伤了脚?要不要紧?能走路么?”

文娴全身颤抖,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流,没回答她的话。

远处传来了王府的人拦下小马的吆喝声,还有朱暖斥责杜青果私自放马入园的声音,以及杜青果反驳的话语。周围的人也纷纷往顾家姐妹与柳家兄妹这边聚过来。

随着人声越来越近,文娴身上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文怡见状心中暗叹。男女有别,即使是表姐弟,除了这种意外,也够尴尬的了,偏又叫那么多人看见了,便是顺利把此事混了过去,文娴的名节也会受损,想要在京城寻一门好亲事,就要难上加难。她如今夏天就要满十七岁了,可耽误不起呀!

想到这里,文怡又忍不住看向背对自己的文慧,语气有些不善:“六姐姐,你呆站在那里做什么呢?!方才五姐姐摔倒了,你怎么不扶一扶?!”

文慧回转身,神色有些茫然:“怎会……怎么会没人呢?!方才明明……”

文怡没听懂:“你说什么?”什么有人没人的?

围观的人开始切切私语了:“这是怎么回事呀?柳尚书家的公子怎么坐在地上?”

“你方才没瞧见么?顾侍郎的侄女也摔倒了呢,两人搂搂抱抱的……”

文怡猛地扭头顺着声音望去,只看见一位闺秀躲在人手与同伴小声议论,见她回头,便往旁人身后一躲。文怡认得,她是之前奉承郑丽君的那些闺秀中的一个,不由得眯了眯眼。

莫非……又是郑丽君的阴谋?!

可是,郑丽君并不在场呀?应该说,自从文慧从外头回来,她就没见过郑丽君的踪影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又说了一句,“这也太不像话了,真真有伤风

文娴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软得站不住脚,文怡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回去,拼尽全力搀 住她。

这时,方才那个闺秀又说话了:“佟姐姐,你不认得顾侍郎的侄女么?她跟柳少爷 好像是表姐弟呢。方才在诸位王妃、世子妃跟前,她不是与柳家的小姐在一块么?吴王 妃可是夸过这位顾小姐呢,说她贤良淑德,有大家风范。。。。。。”

“我呸!”一名女子站了出来,文怡认得她是先前在背地里嘲讽郑丽君的那位小姐 ,记得是姓佟。可她既与郑丽君不睦,又怎会理会方才那名闺秀?

那佟小姐带着轻蔑的笑容,瞥着文娴冷嘲道:“就这样儿的,还有脸说自己有大家 风范?别笑掉人家大牙了!咱们这些真真正正大家的女子,谁不是自幼熟读女诫、女训 ,个个都知书达礼,循规蹈矩的?才没这么不知廉耻呢!光天化日的,当着众人的面, 就搂着抱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狗男女,还不赶紧离了这里,没得 污了别人的眼!”

“可不是么?”方才那闺秀又从人后冒出头来,笑得一脸甜美,“佟姐姐这样的, 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贤良淑德呢,就她那样的,也胆敢觊觎吴王世子妃的宝座?”

佟瑀晴得意地仰起了头,正要回身夸那闺秀几句,赞她慧眼识人,只是看到对方的 脸,便不由得愣了一愣,接着面上露出了疑惑之色,稍稍犹豫了一下,再看向文娴,皱 着眉头,不屑地撇撇嘴,招呼同伴一声,便转身走了。

文娴整个人几乎瘫在文怡身上,再也忍不住,双眼直直地瞪向文慧,撕声裂肺地质 问“你。。。。。。你为何要推我?!”

文慧打了个冷战“慌忙摆手道:“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推你,是有人推我,有人在后面推我,我一时不防,才会往前摔倒……”

“你还要狡辩?!”文娴眼中迸出仇恨之色,情绪巳在崩溃边缘,“方才我们身后只有你在,你身后就是花丛,哪里还有人?!分明是你嫉妒我……你这些天一直在嫉妒我!你嫉妒我得了祖女赏的簪子,嫉妒我得了管家大权,嫉妒我能得一门好亲事,嫉妒我得了贵人的赏识!你从前在家里一直是最受宠的一个,如个接连闯祸,惹得长辈们厌弃了,便嫉妒起我来!你……”

“五姐姐!”文怡见她越说越不象,而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不得不出声打断,“这只是一件意外!意外!马惊了,这园子里人人都争先躲避,姐姐避开时不慎拐了脚,柳家表哥只是紧急之下伸手扶你,原是好意,只是他先前病得久了,气力弱些,才会跟着摔倒的,说来不过是意外而已!你们表兄弟姐妹们原在一处长大,情分一点不输给亲手足,别人不知道才会误会,姐妹们之间也何必把事情闹大?!”

文娴喘了两口气,怔怔地看了她一眼,闭了嘴,只低头任他行事。

文怡这方松了口气。不管今天这一遭是意外还是人祸,此时此刻当这种人的面,都要把事情压下去,在再大也要往小里说!那位佟小姐是被人利用的,才会口出污言,但文娴也犯了糊涂!这种时候,她表现的越激动,岂不是越发让人觉得她心虚?!将顾家姐妹之间的矛盾闹出来,更是不智之举!眼下在场的人太多了,传扬出去,顾家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朱暖急急带着侍女婆子赶了过来:“真对不住,使是我们王府的人疏忽了,让马跑了出来。可有人伤着了?伤得重么?”又对文怡使了个眼色。

文怡心下感激,忙配合的道:“我家五姐姐拐了脚,站都站不稳了。还有柳家表兄大概也摔着了,柳表妹年纪小气力弱,还要厚颜向郡君借借几个人手扶一扶,再讨两处静室,让他们看看伤势如何,整理一下。”

“没问题,我这就叫人来。”朱暖吩咐两个婆子去扶柳东宁,侍女则帮着文怡扶文娴,又说:“伤在脚上,怕是行走不便,也不必走远了,索性就近往静水阁里去吧?”不过对柳东宁倒是另一种说法,“柳大公子瞧着似乎伤得不重,若是不嫌弃,还请到外院客房更衣。”

柳东宁只是看着文慧,不说话,柳素忙代兄长道了谢,又死命推了他一把,他方才一脸茫然地由人扶着走了。文怡忙与王府的侍女一起搀着文娴,随朱暖一道离开,见文慧还呆站在原她,便没好气地叫了她一声。

文慧这方醒过神来,手足无措地跟在后头往静水阁方向走,走着走着,便发现郑丽君站在远处的花丛后,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她打了个冷战,忽然明白了什么。

到了静水阁,文怡将文娴扶到长榻上,待朱暖拚退闲杂人等,便忙忙脱去文娴脚上的绣鞋罗袜,拉高了中裤,发现她的脚踝巳肿了一块,又青又紫,显然伤得不轻。朱暖见状便道:“我去我药,马上回来!”

文怡先谢过了,又请她派一个侍女去外院寻侍郎府跟来的丫头婆子:“把干净的衣裳鞋袜还有梳头家什伙什么的带过来,不然五姐姐这个模样,也不好出去见人。”文娴摔了簪子,发型有些绫乱,加上流了眼泪,面上脂粉也糊了。这个样子出现在人前,可是大失脸面的。

朱暖应声带着人去了。静水阁里便只剩下文怡、文娴、文慧与一个王府侍女。文怡见文娴又开始瞪向文慧,便家了那侍女两个银角子,请她帮忙打些水来给文娴净面。

等那侍女一走,文娴便再次哭闹开了:“六妹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是马上就要定亲的人了,你为何要害我?!便是你心里不乐意嫁给柳家表弟,也没必要害我呀?!我几时薄侍你了?从小到大,我什么不让着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文慧苍白着脸辩解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郑丽君做的!方才是她在背后推我,我一时没有提防,就往前倒了,并不是有意推你,我也不知道你会跟柳东宁倒在一块儿呀?!我原本是不想嫁给他,可我已经认命了!不然我也不会收他的东西,你看这不是……”她双手在腰间摸了摸,忽然吃了一惊,接着便往腰间、袖中找了起来。

文娴却扭过头去,扑在长榻的引枕上放声大哭,显然对文慧的话一个字也没有信。

文怡皱着眉头看向文慧:“你在找什么?!”

“手串……柳东宁送我的手串……”文慧抬起头,眼泪汪汪,“不见了……方才还在的……”

“你怎能如此大意?!”文怡已经没力气了,“你最后一次看见它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在路上丢了?”

“我……我……”

“她根本就是在撒谎!”文娴猛地转过身来,满面泪痕,“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五姐姐别说了!”文怡觉得头好疼,“这事儿对六姐姐没好处,她未必是存心的。她便是对亲事再不满,也没必要拉你下水!”

“就是就是!”文慧忙道,“是郑丽君做的!方才我看见她了,她笑得那个得意……一定是她做的!她恨着我呢,还不想尽办法报复么?!”

文娴冷笑道:“我只知道方才站在我身后的只有你,而我之所以会向前倒,也是你推的!偏偏还正好倒在柳表弟身上!”说到这里又不由得悲从中来,“如今你得意了吧?我的名节都毁了!再好的亲事也轮不到我了,都是你害的,你满意了吧?!”又扒回去大哭0

文慧本是个有脾气的人,赔了半日小心,见文娴还是不肯信,便也恼了:“你爱信不信!反正以你

的身份容貌,还有你这通身的小家子气,本来就不会有贵人看中,偏你还在做梦!想闹就尽管闹去吧!这里可不是咱们家,看别人怎么笑话你!”

文娴哭声忽的消了,改成低声哽咽,却是哭得越发伤心了。

文慧见状,哼了一声,又要上前再骂,文怡却没好气地拦下她道:“五姐姐受了这番惊吓,又伤了脚,本来就受了委屈,对着自己人发泄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六姐姐便是真的冤枉,也不该这样对她说话才是!方才那个情形,有这么多人亲眼目睹,便是是我拿话混过去了,也挡不住别人议论。六姐姐有空闲,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事儿怎么解决吧!”

文慧一听这话,便焉了,垂头丧气地走到一边闷坐。

方才柳东宁看她的目光太古怪了,他该不会也误会了吧?算了,她既然已经接受了这门亲事,还是想个法子安抚一下吧。。。。。。

文怡见这长房的姐妹俩一个哭泣,一个发呆,也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忽然瞥见门外有人影闪过,还以为是去取水的侍女回来了,忙迎了出去,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此时园中宾客已经散尽了,只能远远看到几个王府侍从在打扫整理。文怡心中讷闷,回转身正要返回阁内,却忽然睁大了双眼,一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朱景深在静水阁外的游廊下对她挤了挤眼,向她抬手,示意她过去。

文怡却只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般,一寸都迈不出去。

朱景深见状,无奈地走上前来,探头望了望阁内,又缩了回去,伸手递过一串手串:“这个,是令姐方才不慎落在梅林里的。真是太不小心了,前脚才得罪了郑丽君,后脚便把随身的东西落在她脚边,若是叫她发现捡了去,以后还不是想怎么栽赃就怎么栽赃?还好我就在边上盯着,一见人走,便过去捡起来了。快收好,回头跟你姐姐说,万不可如此大意了!”

文怡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的脸。

朱景深把手串塞进她手中,见状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嘻嘻地道:“你是说我脸上的伤?早就好了!”顿了顿,“你不认得我了么?说起来你好像真没见过我的脸……”

但文怡记得他的声音!她低头看了看那手串,勉强问道:“您……为什么要……要帮我姐姐?”

“为什么?”朱景深一愣,低头想了想,笑道,“本世子爷想帮就帮了,哪有什么为什么?!”又收了笑,正色问她,“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们出出气?那个郑丽君可不是好货……”他眼中杀机一闪,“横竖已经得罪了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那个顾文慧,应该对郑丽君的事很清楚吧?或许手里还有她的把柄?

文怡心乱如麻,飞快地低下头:“不必您费心了!您快走吧,若是叫人看见了……”

朱景深讪讪地摸了摸头,他也知道眼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那好吧,下一次有机会,我再来寻你说话。你可别图省事,或是害怕什么的,郑家确实不好惹,但不好惹你们都已经惹了,放任她继续得意,日后受苦的可是你们!趁着如今她不得势,正好做手机,不然等她嫁进了东平王府,咱们可就鞭长莫及了……”

文怡手上止不住要发抖,只能胡乱点头:“我会好生考虑的,您请快走吧!”

朱景深闷闷地离开了。文怡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花树之间,忽地觉得脚下一软,便扶着门框缓缓滑坐在门槛上。

这张脸。。。。。。她怎么会忘记?!便是化了灰也认得!那就是。。。。。。那就是前世无端一剑刺死她的那个人!虽然看上去年轻了几岁,但那五官却几乎没有两样!

原来那人就是康王世子。。。。。。如果不是他眼下还是个少年,又正处于变声期,她大概早就认出来了吧?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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