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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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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对我有所隐瞒,故而在你那番话后便心生不悦。事实上,你是男子,在外行事,又身肩朝廷重责,会对我一个妇道人家有所隐瞒,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我心中埋怨你哄骗于我,却忘了,你待我本就是一心一意的,即便撒了谎,也必然不是有意辱我欺我。既如此,我又为何要生气呢?”

柳东行认真地道:“我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怕你心里难受。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若有事不能对你坦然相告,我也会直说的。”顿了顿,“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秦云妮……我已经问过平阳通政司的胡金全,他说凭秦云妮的功劳,事后不但不会入罪,反而还有可能获得奖赏。只是朱嘉逸与秦寡妇的处置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不过京里曾有密旨,平息三家王府的逆谋,尽可能安静些进行,别闹得太大,以免对今上与太子的名声有碍。”

东平王是太后亲子,皇帝胞弟;郑王乃皇帝亲子,太子长兄;而康王府虽没了当家人,却又在康城一地积威多年。眼下皇帝病重,不知几时便要大行,太子便会成为新君,此时此刻,若是闹出了藩王谋逆之事,对朝廷与皇室的名声都没什么好处,更何况这里头有两家藩王是不可能处死的,闹大了反而会引起百姓非议,那倒不如一开始就尽量低调行事。既然不闹大,那自然就不会大规模处死涉案人士了,康王府的旧奴数以千计,除却首恶之外,多的是不知情也不曾参与的人,应该不会再受牵连。

文怡想清楚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看着柳东行,眼圈微红,低头屈膝一礼:“这一回,是我任性了,还请相公别怪罪。”

柳东行忙抱住她:“是我说错了话,用错了方法,原该我向娘子赔罪才是。”

文怡低头宛然一笑:“咱们也别赔礼来赔礼去的了。你饿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我亲自下厨给你添两个小菜,咱们夫妻好好喝一杯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 收服部属

小别胜新婚。

文怡与东行经过这一场争吵,感情倒是比先前更好了。文怡心疼东行在寒冷的天气里独居康南,无人周到地照应他的起居饮食,还为了公务连着熬了好几夜,在逗留康南小镇的这几天里,日日都费尽心思为他料理美食佳肴,熬各种滋补的汤水为他调理身体。而柳东行则含愧于心,温柔小意比往日更甚,每日一从衙门里回来,便时时刻刻都陪在妻子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

文怡的前来让柳东行心结尽消,心情好了,有些事也愿意花心思去做了。而且文怡还带了许多仆人前来,其中更有他的得力助手,他不必担心无人可用。

康南镇上驻守的武官的家眷听说主官家的女眷来了,也纷纷上门拜访。文怡凭着在京城时练就的手腕,一一应对如常。其实这些军中人家的女眷,倒比京城的官家女眷和恒安、平阳等地的仕绅人家好相处多了,说话直爽许多,也没那么多小心思。文怡细心地留意了他们各人的性情喜好,无论是说话还是送礼,都区别以对,而对柳东行提到的那位副将程锦夏将军的母亲与妻儿,更是尽可能地客气与亲切。

托她这份细心的福,康南镇上的女人们对她这位主官之妻的态度虽然说不上热情,但也是颇为友好的。加上柳东行自上任以来,就一直是萧规曹随,说话行事也很和气,从不与人为敌,虽然有人觉得他这样没什么魄力,但至少不会让人厌恶。没多久,康南驻军所上下就开始流传起新来的主将是个和气人的说法,甚至有人觉得,柳东行比程锦夏更好相处些,御下也更为宽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好拿捏的软蛋了,人家可是在北疆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的青年英雄,一把火烧死蛮族几千人的厉害角色,对下属和气,只不过是他涵养好、品性佳的缘故罢了。谁敢小瞧他的,怎不上北疆杀几个蛮族看看?

到了驻军所衙门年前落衙的那一日,柳东行已经收获了不少下属武官的爱戴,老资格的程锦夏也稍稍收敛了几分傲气,要处理公务时,记得先问过上司的意思再下达命令,在街尾那家酒楼里吃酒谈天的武官们,更是没再象先前那样,私下取笑柳东行没胆气、没手段了。

到了这一天,柳东行总算基本掌握了康南驻军所的权力,也许他此刻的威信还达不到前任的水平,但他若是想要下令追缉围剿叛逆,是绝不会有人违抗的。

他以庆贺新年的名义在酒楼宴请了驻军所中有品阶的武官,菜色平平,酒倒是不错,但这不是重点。等所有人都酒足饭饱的时候,他悄悄地找上了三个人,一个是程锦夏,另两个也是只稍稍次一品级的武官,将他们带到侧室里,透露了朝廷将要对康王府采取的行动,并且表示,只要漂亮地完成了朝廷的任务,康南驻军所的优秀武官完全可以再往上升一升,获得更有前途的位置。

听了他的话,程锦夏还算镇定,只是执杯的手略颤了一颤,但另两人的眼睛却亮了,顾不得还有许多同袍在场,便拉住柳东行问:“将军大人,此话当真?不知末将等需要做什么?”

柳东行微微一笑:“我们只要等上头的命令就好。朝廷之所以在这地方设立驻军所,原因我们心知肚明,等这回事情完了,这里说不定就要栽掉了,我等用不了多久就要调到别处去,到时候是好是歹,是鹏程万里,还是一蹶不振,就看这一回了。我想……用不着我多说,各位也能明白才是。”

程锦夏看了他一眼:“全营有三千兵马,已经是连伙夫杂役都算在内了,如果只是守住各大路口,防止有人逃走,又或是看押囚犯,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若要攻打一个大城,又或是包围康城这样的地方,恐怕不够。”

另两名武将之一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另一人眼神闪烁,没吭声。柳东行却仍旧笑得非常淡定:“哪里用得着这样大的阵仗?我们这里与别处不同,青州那边,郑王早就暗蓄私兵图谋不轨了,一场硬仗难免;而东平一带,因为距离京城太近,军队少不得要多担些干系,就怕惊了宫里;我们这里,康王早就死了,王府中有心作乱的奴仆也不过是一部分,城外就是大港,因为是绕着水修的城,连城墙都不算高也不算厚,每日出入城门的人多不胜数,逆党有什么本事说服全城的官民紧闭城门阻挡官兵入内呢?我们只需防着有人狗急跳墙,以及祸首暗中逃走罢了。”

程锦夏扯了扯嘴角:“听起来似乎很简单,这么简单的事,要是其中出了差错,想必朝廷也会恼怒不已吧?”

柳东行挑挑眉:“我们康南驻军所自有精兵良将,这么简单的事,又怎会做不好呢?”

“有些事是防不胜防的。别的不说,涉及藩王,又是谋逆这么大的事,我们居然没收到朝廷的公文,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万一出了差错,又有谁来负责?”程锦夏仿佛不经意地加了一句,“马上就要过年了,营里的士兵都得了假,说不定就要带着家人进城去耍,若有急召,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呢。”

他这么一说,另两名武官也开始紧张起来了,其中一人便问柳东行:“将军,此事是您主理么?我们该怎么做?虽说要过年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是让下边的人销假候命?”

柳东行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如此,我知道营里的士兵们过年都喜欢在镇上消磨,也有人会去康城转转,但长住是不会的。大家就照往年的做法,只管安心过年。康王府的事,朝廷已经派了人去监察,若有异动,必会报信与我,我自会安排一切事宜。其实朝廷的意思,是不要闹得太大,免得动摇民心,而逆党人数又不多。我们只需留下一部分精兵在营中待命,随时出发平逆就是了。当然,这件事不必大张旗鼓,免得泄露了风声,打草惊蛇。”

程锦夏立时追问:“将军可曾向其他人透露这个消息?”

柳东行笑了笑:“康南镇上,除了我,便只有尔等三人而已。而在上头下令之前,我也希望只有我们四人知道这件事。”

那两名武官面露喜色。若是只有四人知道这个消息,就代表将来功劳最大的只会是他们四人,他们年岁都不小了,可不打算在这地方蹉跎下去,主将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若是就此放过了,他们就是世上最愚蠢的人。他们立刻便用激动的目光看向柳东行:“将军放心”

与他们不同,程锦夏的脸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露出几分懊恼,他发现自己好象掉进柳东行挖的坑里了,只是心里实在不甘:“将军大人这么说,岂不是表示,若是风声泄露出去,我等四人就要担起罪责了么?在过年的时候勒令精兵留守,若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怎么可能瞒得住外人?”

柳东行满面诚挚地看着他道:“程将军,这就要靠你了。以你在军中的威望,要让营中精兵安心留守康南,想必不是难事。若此役功成,功劳最大的便是你程将军,你可别辜负了我们的期望啊”

程锦夏立时便感受到了两位同袍射过来的灸热目光,心中无奈之极,却又不能说半个不字。

康南驻军所在康王府被撤之后,已经成为了鸡肋,前任驻将凭借家族之力顺利调走了,但他们这些没有体面家世的小小武官,却无力摆脱此地。这回平息康王府谋逆,确实是他们最好、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若不能漂亮地完成朝廷交付的任务,他们就得窝在这地方过一辈子。繁华的康城离此地不过百里之遥,但这里却只是个再冷清不过的山间小镇,除了休假的时候,能偶尔到那个大埠里看看世间繁华,或是凭借两地相近的距离置办些小产业贴补进益,便再也得不到半点好处。他们不是镇上那些甘于过平淡安稳生活的小老百姓,他们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没有前途,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

程锦夏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如果他露出一点不情愿的态度,只怕不等柳东行有所反应,这两位同袍就先跟自己翻脸了。此时此刻,他倒感激起柳东行来了。若对方不是将留守驻军所与节制精兵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恐怕他还要担心旁人会出差错,连累自己失却大好机会吧?

柳东行看着对方的眼神变化,嘴角渐渐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将这位得力的副将绑上了战车。有了这个人坐镇,他就不必担心康南的兵将会不听号令,更不必担心有人会与康王府勾结了。他眉头一松,笑道:“过两日,我便要回康城去。这回朝廷派了人来主理此事,我也只是担当辅助之职。那人与我倒有些交情,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提前派人捎给你们的。”

“那就拜托将军了”

“将军今日之恩,末将必将铭记终身”

两名武将纷纷表态,程锦夏也终于改变了一向傲然的表情,低声道一句:“末将在此等候将军的命令。”

柳东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三百七十四章 另辟途径

文怡收拾好几件大行李,又再检查了一次准备带回康城的东西,便开始默默回忆几家武官家眷的喜好,想着等新年过后回来,需要带些什么东西给他们做礼物。

衣裳料子是最稳妥的选择,只是颜色花样都要小心挑选;有两家的女眷年纪轻些,爱好打扮,倒是可以送些胭脂水粉香露或不怎么值钱但做工精巧的小首饰;有几家带了老太太来的,可以考虑送些最平常不过的补身药材;有孩子的人家,康城的商铺里贩卖的海外玩具或许能让他们喜出望外。

文怡不打算准备太过贵重的礼物,免得给人造成他们夫妻想用财帛收买人心的印象,但一些小恩小惠若是用得好了,便能顺利交好这些武官的家眷,有了家人的影响,这些武官们对柳东行也会更加亲近信服吧?

柳东行从门外走了进来:“在做什么呢?明儿就要走了,行李可都收拾好了?”

文怡笑着抬头:“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等明早出门前收拾就行。衙门里的事都交待好了?”

柳东行点点头:“我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只盼着这个新年能平平安安地过去。若是康王府能让城里的百姓过一个安稳的新年,我会考虑将来对他们下手时酌量留情的。”

文怡好笑地瞟了他一眼:“你若真的这么想,为何特地交待程将军留守驻军所,又命营中精兵随时候命?难道你不是认定了康王府有可能会趁新年起事么?”

柳东行摇摇头:“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康王府那群人虽然是傻蛋,但郑王还算有点小聪明,他身边必然也有精明的幕僚,否则也没办法瞒着朝廷把青州、锦南两地纳入他的掌控之中了。新年时分,各地官军都放了假,若是这时候起兵叛乱,确实能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可康城却不同。那里是东江沿岸最大的港口,也是商贸重镇,周边城镇有众多身家富裕的百姓,从腊月初一开始,直到元宵过后,都会云集康城,或是置办年货,或是游玩赏灯,每日出入城门的人不知凡几,而又难以追查各人的身份来历。在这时候起兵叛乱,如今的康王府根本无力控制城中的局势。若是不能控制城门,坐视众多外地人涌入城内,又怎能担保其中不会有朝廷的人马呢?难道他们还能依靠那年久失修的王府外墙来保护自己不成?”

他还有一件事没说出来,根据通政司的调查,康王府根本就没有一支可靠的兵力可供其使唤,想要控制住康城这个地方,不可能只靠他们收买的几个府衙官员,或是城中驻防的那点兵力,这一点,郑王不会不知道。若他想要令自己手上的兵力沿东江南岸连成一线,隔绝两岸来往,极有可能是要利用荣安驻军所的人。他之所以会在京郊码头上遇到新任荣安驻军所驻将与康王府的人见面,多半就是这个原因了。他那位旧日同袍前往荣安驻军所赴任比他还要早一个月,想必此时已经将部下收服得差不多了,只是对方可能万万想不到,东宫那位主人早已对此了然在心了吧?想必太子殿下已经有所布置,而他在康南驻军所做的种种部署,也是为了阻止荣安的官兵把手伸到康城来。

文怡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有些可怜奉命留守营内待命的那些士兵,他们不能走,他们的家人想必也没法过个安稳的好年。于是她便笑道:“依我说,既然为了以防万一,必须让精兵留守康南,那等康王府之事平息以后,咱们总得想个法子安抚一下这些士兵和他们的家人才是。难得过个年,他们却连顿安稳的团圆饭都未必能吃上。”

柳东行恍然顿悟,他居然疏忽了这一点。若是纯粹的军营,上锋有令,又是为了正事,底下的士兵听令集结也好,留守营内不得随意外出也好,都是理所当然的。军中法度严明,哪容得什么人心存抱怨?可是康南并不是纯粹的军营。作为驻军所,周边还有随军的家眷,就是他们的存在才组成了如今的康南小镇。这些人是不能忽略的。他身为主将,若一味以军法治下,却无视家眷对士兵们的影响,对他日后掌握驻军所的大权可没什么好处。

他笑着拉过文怡的手:“好娘子,多亏你提醒我了,你真真是我的贤内助。若不是你,我哪能顺利收服部下的心?”

文怡微微一笑:“你这话也说得太过了,我不过就是在小事上头提醒一两句,正事都是你在做的,若你是个糊涂的,我再贤惠能干,又有什么用?”

柳东行笑着亲了她手背一口,揽过她道:“咱们好好想想吧,等这事儿完了,几个武官都有机会得到晋升,但底下的士兵却捞不到什么好处,总要叫他们沾点光,才不会白辛苦一回。”

“这些事你跟手下的人商量去,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管什么用?”文怡不打算插手进去,这已经是军务了,她知道官宦人家女眷的禁忌。

柳东行也没在意:“那我就跟他们商量去。好娘子,以后我有什么错漏之处,你可千万要再提醒我。”

文怡甜甜地笑着,没有应声,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轻松。她知道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又再次得到了稳固,云妮的事带来的阴影,用不了多久就会慢慢消去的。也许有时候她与他意见相左,不一定能帮上他的忙,可是她仍旧是他的贤内助,除了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她还有许多好处,让他离不开她。

然而,出乎文怡意料之外的是,这份阴影消去的速度比她想象的更快些。

在返回康城的马车上,柳东行主动向她提起了云妮的事:“你不必再担心她了,我跟胡金全商量过,这丫头虽然好说话,性子却有些固执,对她母亲和朱嘉逸又是忠心耿耿的。如今她认定了你是好人,你说话又含糊,她不曾警醒,方才乖乖说实话,一旦让她知道你我与康王府是对头,断不会再帮我们的忙,那就打草惊蛇了康王府要是有了防范,以后的事就麻烦了。如今他们尚未公开反叛,在这康城里头还有很高的威望,连朝廷的人也难免要吃亏,能不跟他们正面对上,还是不要正面对上的好。因此我们打算另辟途径。”

文怡问:“你们打算用什么法子?若是能找到别的途径,通政司早就找到了,又怎会把希望寄托在云妮这么个小丫头身上?”她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柳东行:“你不会就因为我那番话,便放弃了云妮这条线吧?这么做可不聪明。”她觉得柳东行不象是个因私忘公的人。

柳东行笑了:“娘子误会了,我说另辟途径,不是指放弃云妮这条线,而是放弃云妮这个人。你还记得,当初云妮跟我们头一回碰面时,曾经提到康王府的旧仆中有一部分因为得罪了王永泰,而被撵出了王府的地盘?”

文怡明白了:“你们是想利用这些人?我记得之前听说过,有不少人已经被安排到那边的院子里去了,其中必然有些人是可为朝廷所用的吧?”

“确实有,不过我们可没打算让他们出手。”柳东行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他们已经被撵出来了,想要再次回到康王府里掌握实权,根本不可能,我们也没那闲功夫。而他们又毕竟世代在康王府执役,只是与王永泰、朱嘉逸有矛盾,不代表会背叛康王一系。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暂时的安稳生活,至于以后他们想要做什么,那是他们的事,若是愿意听从我们的安排,那当然最好,如果想要上京投奔世子朱景深,我们也可以给他们提供一点路费,但绝不会信任他们,也不会把事实坦白告知。老胡打算寻个理由,诸如与王永泰有私怨之类的,哄得那些人为我们办点小事,风险不大,只需要他们回到过去的住处,向其他的康王府旧仆传递消息,就足够了。”

文怡听得有些糊涂:“你们想让他们给康王府内未参与叛乱的旧仆传信,好策反这些人?”

柳东行笑得更深了:“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们只需要策反一个人就好。”

“一个人?”文怡皱起眉头,忽然想起,“是秦寡妇?”

原来如此柳东行与通政司的人根本就没打算放弃原本的计划,只不过为了增加把握,把原本打算让云妮做的事,转移到秦寡妇身上而已秦寡妇虽然受到王永泰的排挤,但她在朱嘉逸面前多少还有些份量,若由她出马,更有可能说服朱嘉逸脱离王永泰的控制。

只是文怡仍有些担心:“这能成么?秦寡妇不象云妮,没那么好糊弄的。”

柳东行微微一笑:“谁要糊弄她了?她不是正忙着串连其余康王府旧仆,图谋对付王永泰么?其实只要朱嘉逸一天还在王永泰的控制下,她就不可能成功,而据秦云妮所言,王永泰通过那个叫绣云的丫头,已经将朱嘉逸控制在掌心之中了。秦寡妇想要翻身,除非将朱嘉逸再抢回来,藏在对方不知道的地方,并且说服朱嘉逸听从她号令行事,方才能再次获得与王永泰谈判的筹码。可惜她现在想不明白这一点,既如此,我们就提醒她一句又如何?”

文怡半信半疑。她总觉得事情未必能这么顺利。那些被撵出王府的旧仆与秦寡妇本是敌对的,若非秦寡妇助王永泰排除异己,他们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面对曾受自己所害的故人,秦寡妇真的会相信他们的话吗?

事实证明,通政司在掌控人心方面确实其独到之处。当文怡与东行重新回到康城的时候,刚进城门,便有人给后者送来了最新的消息。

那群旧仆中,有两名婆子素来与秦寡妇不睦,她们近日重回王府后街,曾经两次与秦寡妇擦肩而过,大肆取笑对方刚被利用完就叫人抛弃了,迟早要如同她们一般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只是她们忠于康王世子,因此上天保佑她们好运地找到了新差事,如今日子过得不比从前差,就等着看对方的悲惨结局呢。气得秦寡妇差点就动了手,幸而有好几个邻居死命拉着,方才饶了那两个婆子。

而又有另一名与秦家沾亲带故的媳妇子,回王府后街探亲时,在另一户人家“偶遇”了秦寡妇,不但不记恨对方曾经陷害过自己,反而感激对方的女儿云妮帮了自己全家一把,介绍了好差事。秦寡妇想起云妮似乎曾经提过这差事,只是她当时正在气头上,也没认真听,此时才知道原来云妮将差事介绍给了别人,不由得暗骂女儿多管闲事。但这媳妇子的态度倒是和气,她如今也乐得多交好几个王府旧仆,壮壮声势。这媳妇子便在家常闲聊之中,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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