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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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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妮忙起身:“我自己去就行了,我知道她家怎么走。”
文怡好笑地将她按回椅子里:“你去有什么用?难道你忘了,那个绣云素来不待见你,你去向她要人,她若说人不在,你能奈她何?倒不如我们这儿去打听,只要小王爷真的进去了,总有人会看见的。”
云妮醒过神来,讪讪地应了。
通政司的效率极高,文怡前脚将云妮提供的信息告诉了柳东行,通政司的人后脚就朝绣云家里奔去了,半个时辰之后,胡金全铁青着脸找上了柳东行,要他借一步说话。
进了从未使用过的书房,柳东行大开所有门窗,拉着胡金全坐下,压低声音问:“怎么?果真是祝家出了差错?”绣云家里就姓祝。
胡金全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原本我就有意将祝绣云从康王府诓回来,见她果真回来了,便以为是计谋奏了效,便没再留意祝家,却没发现有别人插了一脚”
柳东行皱皱眉:“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金全只得给他细细说来:“我听说这祝家生意做得不错,康王府的旧人里头,就数他家最发达了,那祝绣云是独女,生得又有几分姿色,年纪虽小,却也有些名声,她父母就指望她攀个好亲呢。王永泰找上他家时,曾夸下海口,说有办法叫朱嘉逸袭了康王爵位,祝绣云若是侍候了朱嘉逸,正妃够不上格,一个侧妃总是能得的。祝绣云的母亲便动了心,执意要将女儿送进康王府做丫头。但她父亲却不大情愿,跟老婆吵了几回,想将女儿接回来,可惜拗不过老婆,只得作罢。我听说这事儿后,觉得可以从这里入手,便让人打着大户人家子弟的招牌,前去提亲……”
柳东行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祝家能信么?他家是什么身份?真正的大户人家能看得上祝绣云?”
祝家虽发达了,但论身份仍旧是康王府放出来的家生奴,且又是商人,但凡是有点根基的大户人家,都要看低他们几分,大概只有家势衰落的人家才愿意为了嫁妆而与祝家结亲吧?但祝家又怎会看得上破落户?
胡金全笑了笑:“自然不是本地人家。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你媳妇是平阳望族顾家的女儿,便冒了她娘家七房一个旁支堂兄弟的名儿。想来平阳顾氏离康城不远,却声名远播,不愁祝家不动心。再者顾氏家大业大,子弟又多,若有一两人仰慕祝绣云美貌前来提亲,也不出奇吧?不是说顾家长房的嫡儿媳妇里头,就有康城破落人家的女儿么?连那声名狼藉的段家都能跟顾家结亲,这祝家人可觉得自个儿比段家强多了。看祝绣云父亲的神色,他当时就动心了,只是找借口拖着没答应,却叫人留下了庚帖。没两日,祝绣云就被接回家了。”
柳东行明白了。祝父既然留下了庚帖,自然是打算探听一下男方的身家品行了。顾氏的七房子孙兴旺,嫡支庶支都有一大堆人,文怡曾提过,连她自己也记不住这一房有多少个堂兄弟了,那冒用其中一人的名字混水摸鱼,也不容易叫人发现。而胡金全既然能造出这么个人来,多半是真有其人,名字与外貌特征都能对得上,若是本人正巧不在平阳,那就更好了。正巧七房房主顾九爷名下也有许多商铺,愿意与商户人家结亲,也不无可能。顾氏本是官宦世家,族里又有一位当朝侍郎在,上门求亲,娶的是正室,祝家若不是被康王府的虚荣迷昏了头,必要郑重考虑的。若是提亲的人略提一提祝家小姐的教养之类的话,祝家人很有可能会将女儿接回家中,以免她陪在康王府小王爷身边侍候的流言传出去,坏了好亲事。等到祝家发现上当受骗,秦寡妇已经把朱嘉逸拐走了。
只是这当中又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柳东行问胡金全,胡金全叹道:“提亲后的第二天,便有另一伙人找上了祝家,把祝绣云父亲的腿打断了,并且强令他家不许声张,又命他家给祝绣云送信,照他们的吩咐行事。祝绣云接到信后,便借口父亲病重,要回家侍疾,从王永泰那里告了假,暗地里,却又悄悄跟朱嘉逸约好,让他偷偷出府来寻自己。她出府前便已经做好了安排,朱嘉逸又存心瞒人,自然能瞒天过海。”
柳东行忙问:“这么说,朱嘉逸果然在祝家了?那群人又是什么来历?他们没发现我们的事吧?”
胡金全摇摇头:“应该不曾发现。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冲祝家去的,打算利用祝家将朱嘉逸引出来。至于他们的来历,你再想不到,其实说起来跟我们先前做的事也有些关系。”
柳东行低头一想,眯了眯眼:“难道是郑王府的人?”
胡金全冷笑一声:“咱们挑拨了这两家,原是想着叫郑王一气之下寻王永泰的晦气,王永泰不甘受辱,两家的盟约就破了。没想到郑王居然打算釜底抽薪人家是天家贵胄,才看不上一个小小的管事呢,直接朝朱嘉逸下手。只要这位小主儿在他手中,康王府的人哪里还能听王永泰的使唤?如今除了王永泰那伙人吃了大亏,两家王府的盟约却仍旧不变,我们还要提防他们两边见了面,一对质,咱们设的那个局就破了,郑王发现朝廷早就提防他了,说不定会提前起事他祖母的,这叫什么事儿呀?这帮龙子凤孙,就没一个省事的”
柳东行抿抿嘴:“你确认是郑王府的人?他们没把信传回去吧?既如此,咱们索性把人……”他做了个手势。
胡金全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他:“兄弟,哥哥知道你的意思。只要消息没传回郑王耳朵里就行了,几个活口,用不着留。可惜啊,人家郑王手下还是有几个能人的。他们把朱嘉逸弄到手,就都跑了。这些消息我们还是从祝家人那里打听到的。你还记得郑王身边有个高手,又瘦又高,跟个竹竿似的,眼睛却生得老大吗?就是这人带的队,我一听是他,就知道咱不是对手了。”
柳东行沉默下来。他知道这个高手,拳脚功夫极好,最擅长杀人。上回他与罗明敏去偷信,就是打听到这人不在,才敢下手的。既然是这人带走了朱嘉逸,眼下又没了影,那还真是没了办法。
两人正烦恼着,胡金全的一名下属忽然送了急信来:“头儿,锦南分司急信,青州有变”
柳东行与胡金全都猛地站起身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青州事变
那人将信双手奉上,柳东行一把抓了过来,拆开一看,心里便是一顿。
这是罗明敏的字迹。
信上说,郑王府半个月前开始出现异动,起初是一名谋士告病失踪,但几日之后,便接连有两名王府属官因言语冲撞郑王而被杖责至死,不到一日,王府长史也告病了。郑王却亲至该长史私家探病,不到一日,这名长史又再回到王府办公,其唯一的孙子则在同日成为了郑王世子的伴读,搬入王府居住。
青州通政司得知这个消息后,觉得郑王府内必会有一番波澜,正适合混水摸鱼,便派人潜入打探。原来那名失踪的谋士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被郑王下令收监拘禁,听候发落,但此人在王府日久,人缘颇佳,忽然被囚,便有不少属官想要为他说情。然而郑王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反而一怒之下,又发落了数名侍者。那两名王府属官就是得知此事后,前去劝诫,让郑王勿因一时喜怒而杀伤人命,恐有伤天和,也于其名声有害,将来即便有了大造化,也难免会冠上暴虐之名。
他们虽说得委婉,但郑王却心里明白。他既有意杀弟篡位,本来就注定了不会有个好名声,可他又觉得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三皇子不过是因为有个宠妃母亲才能抢走他的太子之位,他将本属于自己的皇帝宝座抢回来,乃是正义之举,又怎会得个坏名声呢?他为了起兵之事,已经心烦意乱了,结果事情还没做成,身边的人便跑出来拆他的台,叫他如何容忍?
他本在气头上,也没多想,便下令杖责两名属官,本来只打算给他们一个教训的。不料这两人都是体弱的读书人,行刑的侍从下手又没轻没重的,居然一打就打死了。郑王府内一片哗然,许多人都觉得,他们是提着脑袋跟郑王爷混的,不料这位主儿还没成就大业,就开始诛杀功臣了,瞧他那浮躁的模样,真叫人疑心是否有王者气度,便纷纷打起退堂鼓来,其中为首的便是那名王府长史。他寻借口告病,就是想避祸的意思,没想到郑王亲自上门揭穿了他,又警告一番,还带走了他的宝贝孙子,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回到王府里当差了。
青州通政司得知这个消息,认为机不可失,便悄悄在青州城中散播流言,称郑王暴虐,只要有人稍稍惹他不快,便要杀人泄愤。郑王在藩地经营多年了,行事也不是滴水不漏的,王府里的下人也会有仗势欺人的行径,只是受害的百姓不敢声张罢了。这回流言一起,青州城中的百姓又添油加醋,不久便迅速流传开来,连锦南那边也都知道了。青州、锦南两地的官员本就是因为害怕郑王权势,方才勉强屈从的,听说了这些传言,加上传言中死的还有两名是王府属官,那是朝廷派遣的正式官员,不是身份卑贱的仆从,就因为一点小事死了,众人都有唇亡齿寒之感。蒋沐溪等人趁机向其他官员进言,旁敲侧击地打听到了不少重要消息,甚至还弄到了投靠郑王的几处驻军所的情报,锦南通政司立刻便报了上去。
然而,虽然这一回行动收获颇丰,但青州通政司可能是因为重建不久的关系,各方面的准备都有不足,加上司员做事有些急切了,露了点痕迹出来,叫郑王府的人缀上了,一番死斗之后,损失了不少人手。最糟糕的是,通过这件事,郑王生出了防范之心,也明白朝廷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动静了,惊慌之下,下令对通政司的人格杀勿论,又频频派人出府传信,很有可能是要知会其死党,提前起事了。这封信是锦南分司在紧急形势下千方百计送出来的,路上已经花了两天时间,等康城的人收到信时,锦南分司已经转移了。若能成功脱逃,那自然最好,若不能,平阳分司的人就得竭尽全力将消息送出,同时尽快制住康王府的逆党,免得郑王得了臂助,局势会一发不可收拾。
信的最后还附上锦南分司打听到的所有倒向郑王的军将姓名,还有投靠了郑王府的朝廷官员、世家富商等人的名单,其中荣安驻军所便是距离康城最近的一处,上头还用朱笔重重地划了个圈。
柳东行看完信后,长长地吁了口气。胡金全便一把将信抢过去,细看名单。
柳东行也没在意,他心里正乱着。锦南分司既要转移,那定是为了避免落入郑王手中,可见局势已经十分紧张了。他离开青州,也不过是月许过景,没想到情势会急转直下到这个地步。眼下也不知道罗明敏与蒋沐溪等人是否平安,但看罗明敏在这等局势之下,还能写出这么详细的一封信来,字迹也只是略有潦草,应该还没到危急的地步,只盼他能顺利脱险吧。
胡金全看完了名单,将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牢牢映在脑子里,便匆匆收起,对柳东行道:“事不宜迟,我得马上将这个消息报上去。走水路是不能了,若走陆路,眼下道路积雪未消,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有变故。我打算派几个人分路北上报信,以防路上有意外,消息无法传到京城。”顿了顿,“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要早发生,还好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妥当,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驻军所那头……”
“我立刻派人回去送信。”柳东行接过他的话,“眼下虽然已经天黑了,但若是有要紧军务,守城的士兵是会放人的。到了这时候,咱们也顾不上会不会打草惊蛇了。郑王的人已经拿住了朱嘉逸,我们便失了先机……”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可奈何。王永泰将朱嘉逸捧上幼主之位,就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指挥康王府留下的庞大关系网,但真正有用的武力,恐怕还要靠荣安驻军所里那三千兵马。若是这支军队果真倒向了郑王府,郑王一声令下,他们便即刻起行,两天时间恐怕已足以到达康城下了。康南驻军所的人要过来,也略慢了半日。只盼郑王的命令没那么快下达吧。
柳东行正要起身,忽然顿住,回头望胡金全:“荣安驻军所……我记得是由康王府的人去联络的,即便要起事,那也是听康王府的号令吧?”
胡金全眼中一亮:“虽然不知道郑王会不会越过康王府直接向荣安下令,但他再能干,也要盯着自己那块地盘,总不能分心,时时留意康城这边的事,康王府原本是他寻的帮手,那现在自然就……”
两人对笑一声,心中有数了。
郑王府派高手来劫走朱嘉逸,为的是什么?自然是要越过王永泰,借朱嘉逸的名头指挥康王府的人手,再利用这些人手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若郑王能直接调动荣安驻军所的兵,还多此一举做什么?可见事情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两人商量了接下来的计划,接着胡金全抢先一步离开了,柳东行也回到后院见文怡,悄声说:“事情有变,你赶紧回家去,接下来几日我有事要忙,可能没法顾得上家里了。”
文怡忙拉住他:“这是怎么了?”她瞥了云妮的方向一眼,“可是朱嘉逸那边有什么不对?”
柳东行摇摇头:“朱嘉逸目前是落到郑王手里了,估计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目前下落不明。郑王有可能提前起事,我们必须制止康王府的人也跟着捣乱。接下来几天,城里可能会出点乱子,你约束家人,无事不要出门。用不了几天就会平息下来的。”
文怡听得有些紧张,抓住了他的袖子:“会有危险么?”《小说下载|wRsHu。CoM》
柳东行笑笑,握了握她的手:“不会比北疆战场更危险的,别怕。”接着错身走向云妮:“秦姑娘,我都听娘子说了,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有了回信。小王爷确实是去找那位绣云姑娘去了,只是不巧,有一伙劫匪闯进他家打劫,把绣云姑娘的父亲打伤了,还劫走了小王爷,很可能是要向王府勒索。”
云妮眼前一黑,几乎没晕过去,全身摇晃:“什……什么?那……那小王爷会不会……会不会……”
“你先别慌,他暂时不会有危险。”柳东行的声音低沉,神情平静,叫云妮心中不由得一定,满怀希望地问:“您能救小王爷出来么?”
柳东行道:“贼人劫走了小王爷,定是想向王府勒索,迟早会联络王总管的。可如今王总管却认定了是令堂唆使小王爷出走的,就算有人勒索,只怕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误会这是令堂与小王爷合谋,不知会对令堂做出什么事来。令堂的安危实在叫人担忧啊”
云妮的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
柳东行还接着道:“若他执意不肯相信小王爷是真的遭了劫,误了时机,还不知道劫匪会怎么折磨小王爷呢。可怜小王爷一个孩子,居然无端遭此伤害。”
云妮哭道:“大姑爷,请您一定要救救他。他……他还那么小……”
文怡皱皱眉,悄悄拉了拉柳东行的袖子。柳东行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便对云妮道:“别担心。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潜入王府,救出令堂,然后再把真相跟王总管说清楚。我已经命人去请祝家的人了,有他们作证,便可证明令堂无辜。这样一来,等到贼人送信上门时,我们就知道要如何救人了。”他冲云妮笑了笑:“秦姑娘,你不是知道康王府有几处不为人知的入口么?能不能给我们带带路?我们也好避过王府的人,把令堂救出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 威逼利诱
文怡独自带着从人回了家,柳东行带着云妮去了康王府的方向,一夜也没回来,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文怡无法安下心,在房中坐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草草眯了一小会儿,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便已经起来了。
她梳洗过后头一件事就是问柳东行可回来了,得知没有,心里忍不住担心,便叫人去传话给舒平,命他往康王府附近打探,若有消息,便立刻回报。
舒平去了,文怡捧着茶碗,仍旧有些心神不宁。若是郑王要提前起兵,不知道祸乱会不会蔓延到康城来。接着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康王府的人敢参与反叛,决不会只靠着那千余旧仆,自然会动用那个荣安驻军所的新任驻将了。也不知道王永泰是用什么法子说动这名武将的,好歹也是北疆战场上回来的英雄人物,怎么就胡里胡涂地栽进此等逆谋中来了呢?柳东行新官上任,也花了不少心力才勉强收服了驻军所里的官兵,这位武将真的有把握可以鼓动荣安驻军所的人跟着他谋反吗?
尽管知道这名武将与康王府有所勾结的消息,东宫早就知道了,但文怡还是免不了担心。东宫那位似乎是铁了心要让三家王府货真价实地起兵谋反,才肯下手镇压,说不定就是为了要将他们彻底铲除,以免今上念及骨肉亲情,网开一面,导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文怡可以理解东宫的想法,却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怨言:三家王府行事如此明显,通政司早几个月便掌握了大量的人证、物证,若是朝廷早就动手镇压的话,此刻她也不必提心吊胆了。只盼着东宫那位真的安排周全才好,若是叛乱真的闹大了,祸及百姓,终究有伤天和。
这本来,就不过是一场皇家内斗而已。
文怡皱着眉头呆坐,却听得门边传来一句打趣:“哟,咱们柳恭人是怎么了?不过是一晚上没见,居然就变成望夫石了呀?”
她抬头一看,见是文慧,便讪讪地笑着起身相迎:“六姐姐说笑了,我方才只是在想事儿罢了。”
文慧大摇大摆地进屋坐下,瞥了她一眼:“想什么事儿,这般费心血,瞧你的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儿了,昨儿一夜没睡吧?”
文怡正要辩解,她却摆摆手:“别哄我了,你如今这个脸色,我再熟悉不过了。有一段日子,我也是这般,夜夜睡不安宁,白天里也是满怀心事,结果弄得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睛下面还有厚重的乌青。你自个儿去照照镜子吧,别跟我说瞎话。你要是心里有事,不愿意跟我说,难道我还会逼问你不成?”
文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没什么事,只不过相公有公务要忙,我担心他累坏了身体,因此无法安心罢了。让姐姐担心了。”
文慧盯了她一会儿,没再问,开口道:“我是来跟你商量宅子的事,你说在外头另租了一处宅子,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我想……”话未说完,门外便忽然传来莲心的声音:“大*奶,外头有人送信给大爷。”
文怡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把信拿进来。”莲心进来了,送上一个白色的信封,封口处糊着深红色的印泥,上头打了个十分独特的印记,文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莲心小声道:“是老胡送来的,本来大爷不在,就该由舒平接下,可是奶奶差了舒平出去办事……”
文怡认得这印泥,是通政司专用的,便知道这定是他们的密信,也不好擅自拆了,便递给莲心,压低了声音:“你亲自拿着,到外书房去等候。我曾交待舒平,不管有无消息,每个时辰都要回来一趟的。等他回来了,你就亲手把信交给他,他知道该送到哪里去。”
莲心领命,接过信去了。文慧便有些好奇地问:“这是谁来的信?这般郑重其事。”
文怡笑着打了个哈哈:“是他们外头的信,也不算郑重其事,不过是写信的人爱在这些文房用品上标新立异罢了。”
文慧却不信:“你别哄我。那印泥上头居然有标记,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做法。你老实跟我说吧,那是军里送来的信吧?是不是外头出了事?昨儿城里几十年来头一回取消了花灯会就算了,你还吩咐底下人多采买米粮肉菜、油盐布匹,还叫人多备棍棒等物,瞧着倒象是要出什么乱子似的。去年顾庄发生的事,我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你也别遮遮掩掩的了,让我有个准备,也省得遇事慌乱。”
文怡心中不由得佩服文慧心细,但这件事要是真的说出来了,恐怕旁的也瞒不住了,她可没打算将丈夫的秘密坦白告知他人,便道:“哪里到这个地步了?我只是想到过年时城里许多铺子都不开门做生意,怕家里东西不够用,会打了饥荒,才叫人多采买些东西。至于棍棒等物,倒确实是为了防止出乱子,才叫人备下的。相公有公务要忙,这宅子里如今多是女子,过年时城里人多,周围邻居也没几家是知根知底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钻了空子,趁机偷盗,早些预备下,也好防范。”
文慧半信半疑:“是么?那……那封信是……”
文怡笑笑,急中生智,记起对方先前提过的事:“姐姐还记得我曾经租下了另一处宅子的事么?这是房东写的信。因为大伯母与姐姐要住,房东坐地起价,相公心里恼火,便跟他理论了一番,又将他晾到一边去了。这信想必是他服了软,写来求和的。这事儿咱们且别管,只管让管家和他说话。”
文慧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话听不出有什么破绽,但又让人觉得处处不对劲,但想到他们夫妻若是存心瞒自己,自己也没必要非要知道实情,便打住不问了,只是讥讽地笑笑:“原来那房东姓胡啊?真是个市侩小人。”
文怡干笑,心中暗暗向胡金全赔不是。
丫环们送了早饭上来,姐妹俩随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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