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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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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得把身体养好,才敢正经用药呢!”
文怡喜出望外,连连道谢,谢到后头,也忍不住红了眼:“若是家祖母与表兄的病都能好起来,便是折了我的寿也是心甘情愿的。晚辈必备重礼相谢!”
聂老大夫笑着摆摆手:“备什么礼?老头子用不着那个,若你真有心谢我,倒有一件事能帮得上忙。”
文怡忙问是什么事。他指了指周围的药草:“这里本是无主之地,因我洒了药草种子在此,天生天养,才成了我采药之所。然我平日忙于行医,甚少前来照拂,种下的药草,倒有大半用不得,想要种些贵重的药,就更是妄想了。又加上时有附近村落的孩子过来玩耍,不少药草被踩踏、折损,叫人心疼不已……”
文怡立时机灵地接上:“晚辈新买了外头坡上的地,离这里倒不远,若您老不嫌弃,我就叫两个人过来守着,叫人别随意进谷,只是他们也不懂种药草,怕是还要您老多多指点呢!”
萧老大夫哈哈笑了:“你这丫头果然聪明!既然你自己说出来了,我也省了功夫。教人的事包在老头子身上!不过这里毕竟是无主的,若你手头还有余钱,最好将这里买下,专作种药之所。你也不必担心种出来的药会白费了,老头子认得几家药铺,你这里种出来的药,只管叫他们来收。老头子不占你的便宜,只求你能以便宜些的价钱将药卖给我就行。”
此话正中文怡下怀,想了想,她一咬牙,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挤出一份银子来办这件事,等新买的奴仆到家,她就派男仆去办!本来托舅舅家是最好不过,但她留了个心眼,觉得还是将小谷握在自己手里更妥当。大表哥要用药,她自然是免费供给的,但若小谷落到舅舅家名下,祖母要取药就不那么便利了,况且先前自家为置产而筹得的钱财还有不少剩余,聂家却已几乎倾囊,接下来还要建温泉庄子呢。她暗暗告诉自己,这也是为了减轻舅舅一家的负担不是?
拿定了主意,文怡就对萧老大夫道:“您请放心,晚辈必会竭尽全力办到!日后若种药有成,您尽管随意取用。晚辈只求祖母与表兄平安康泰,盈利之事倒还在其次。”
萧老大夫闻言会意,但心情仍旧十分欢畅,连连点头:“好!好!这话说得大气!这下老头子可真要拿出看家本领了!”他无意中回头,见罗明敏又在做怪脸,便双眼一瞪:“瞧你把好好的药都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说罢噌噌噌冲了过去,夺过他随意掂在手里的一根青色植物:“这是药,不是草!你玩它做什么?!”
罗明敏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躲,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便朝树林子里揪:“你叫那小厮都干了些啥?!我在里头可种了不少好东西呢!别把我的药都拔坏了!”罗明敏被他握得叫疼,不停地回头向柳东行求救,柳东行却把头扭开了。
文怡与他二人留在原地,本是无意地对望一眼,忽然想起先前的事,又重新尴尬起来。
这回打破僵局的是柳东行:“这位……萧老……其实从前是军中有名的神医……”
“咦?!”文怡吃了一惊,抬头望去。
柳东行似乎觉得自在些了,便继续微笑道:“不但如此,还因曾立下许多战功,以军功封侯。你可曾听说,从前在北疆叫蛮族闻风丧胆的萧逸萧大军师?”
文怡出身望族,闺学里也有教过些本朝名人名事,因此听过这个名字:“知道,封的是定北侯是不是?只是他怎会流落在此……”还成了乡下大夫。
柳东行压低了声音:“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今上登基前,朝中有些乱,萧老的子孙有人被卷了进去,都没了,萧老大概是心灰意冷,才会挂冠远走吧?康城书院有位老夫子,是他生平挚友,有一回无意中提起,我才知道他在此处,还改名为萧异,因此世人皆不知……”
文怡沉默下来。看萧老大夫言行,只知道他来历不凡,却不料其身份如此显赫!只是半辈子出生入死,却连子孙也保不住,他老人家也不过是个伤心人罢了……
她小声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当了他老人家的面……还是别提起从前的事……”
柳东行点点头:“我不会那么胡涂的。”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不自在起来。
文怡咬咬唇,问:“你……是想向他请教医术?还是……想学习领军之道?”
柳东行沉默不语。
文怡撇开脸,又道:“寻文荐了曹家村的人来给我们家帮工……是你吩咐的吧?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柳东行仍旧不说话,耳根却又红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下回别一个人出来了……有事叫人陪着,这般成天跑来跑去的……也叫人……叫你家人担心……”
文怡垂下眼帘,没有应声。她自然知道自己整天在外头跑不是个事儿!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呢?只要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轻风再次吹来,小谷中弥漫着零陵香的香气。文怡有些恍然,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给自己配香,母亲在一旁绣香囊时的情景,一时感触万分。柳东行却忆起了小时候在摇篮里时常闻到的香气,不由得望向身前的零陵香丛。
他上前一步,小心摘下一小串花,回过头,对文怡微微一笑,递了过去:“听说这个可以安神,你带些回去,晚上……放在枕边吧……事情再忙,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文怡不由自主地接下了花枝,忽而醒觉,忙缩回手,咬咬牙,说了声谢,便扭头走了。才走出几步,便回头盯着柳东行道:“你以后……专心向萧老求学吧,我们家的事……我能办!不能办了……我……我……”她一低头,“我自会向人求助……”说罢真个跑了。
柳东行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谷口,方才向后一坐,看着周围的零陵香,闻着那叫人安心的香气,不由得笑出声来。
(第一卷完)
(为了庆祝新年,今天来出感情戏……明日上架了,还请大家继续支持,祝大家新年快乐~~~)
卷二 平南烽火
第四十三章 两下思量
四年后,三月春,西山村,顾家小院。 文怡放下手中的账册,微笑地看向张叔,眼中露出嘉许之色:“真不愧是张叔,事事都办得周到。”
张叔高兴得眯了眼,搓了搓双手,笑道:“小的不过是照着老夫人、小姐的吩咐去做罢了,可不敢居功!”
文怡笑着摇摇头:“谁家管事不是这么做的?怎的不见别人家都能家业兴旺?能做到管事的,不是长年在主人家身边侍候,便是家生子弟,可有的太过愚笨不会办事,有的寸功未立,却仗着主人的势四处惹事生非,有的自以为精明,糊弄了主人,从中谋利,主人家还打着饥荒,他家里却是金山银山……多少大户人家,都是败在这些小人手里!当日祖母将张叔提上来的时候,也不是没人说过闲话,也有荐人过来的,祖母一概不应,只信张叔一人。如今怎么样?到底是张叔能干,才叫那些人打了嘴,从此不再敢小瞧你了!若当初用了别人,今天是人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呢!”
张叔生平最得意之事,就是被提了管事,又把主人家的产业料理得红红火火,虽然他心里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听命行事,大多数决策都是卢老夫人与九小姐文怡定下的,其中又以文艺为主力,因此一直对两位主人满怀感激,但眼见六房家业越来越兴旺,他参与其中,也生了几分自得。不过他为人老实,听到小姐夸他,得意之余,也红着脸道:“小的是托了老夫人和小姐买了这处田产,又买了药香谷,细心料理着,熬了几年,如今每年光是出产的粮食、瓜果蔬菜和药材,就有八百多两入息!今年坡上的果林也能打果子了,这又是一笔。
再加上去年年下从舅太太那里接受的西南坡地,眼下已经翻过土了,马上就要播种,到了秋天。又是一笔产出!从今往后,咱们家再不用愁了!外头的人知道了,谁不夸老夫人睿智精明,小姐聪慧能干的!”
文怡笑笑,并不在意:“外头的人不过是面上情儿,说几句客套话罢了。八百多两的入息,说出去还不及长房一个零头,谁家会看在眼里?如今还是开头呢,且看以后吧。”
张叔听了更高兴了,兴奋了还一会儿,才按捺下来道:“是,小的听小姐吩咐!”
文怡命丫头将账本放入里间的镜匣,上了锁,又接过钥匙贴身放好,方才道:“昨儿我进城给舅舅舅母请安前,托张叔办的那件事,不知怎样了?”
张叔忙肃然道:“是,已经照小姐的吩咐去清点过了,咱们家库里还存有八万斤红薯,本是预备做种的,因小姐吩咐今年西南坡改种玉米,因此还放着没动,只等农忙过了,四五月间青黄不接时,正好卖出去。”顿了顿,有些犹豫,“小姐,那玉米听说北方和山地里有人种,咱们平时也极少吃它,为何小姐要改中它呢?”
文怡淡淡的问道:“今年开春后,雨水如何?”
张叔想了想:“少!开春至今还没正经下过一场呢!只有两天飘了点雨丝,其他时候到时出太阳居多。”忽的心下一惊,“小姐的意思是……”
“天时如何,我等凡人谁也不知,只是听村里老人说,今年雨水怕是比往年少。玉米虽不中吃,却要比别的庄稼耐旱些,又长得快,若是顺利,夏天就能收了,到时候补种一茬玉米,或是改种瓜菜也行。如此轮种,咱们一年能多得好些粮食呢。本来红薯更耐寒,只是长得慢,春天中了,要求天才能收,倒不如改种玉米。这些年大表哥一直让人在西南坡种红薯,已将地养肥了,相比出产会更多。”
张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小姐说的有道理!虽然如今还没见旱象,但就冲玉米长得快这一点,改种它也是好的!红薯也不大中吃,价钱更贱,但玉米到还有人喜欢,运到康城去卖更好卖呢!”
康城是大港,人来人往,南北商贩齐聚,自然有不少人口味与本地不同。但文怡的用意不是为了卖钱,在她的记忆中,今年太平江沿岸都有旱情,连东江中下游也要受影响,入了秋后,便少见雨水,有些地区甚至连旱半年!许多田地颗粒无首。她不过是见玉米收的早,产量又高。才改种玉米的。前世里,这回旱情导致了民乱的发生,她没法将消息传出去,让世人警示,只能尽她所能减少自家的损失了。
想到这里,她又问:“我年下说的……古人在村里多打几口井的事,你可有了章程?”
张叔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起这件事,便答道:“如今大家都在忙农活,只等过了这一阵再说,小姐,虽然今年雨水少,但如今才到春天呢,不是有人说春雨贵如油么?入了夏就有雨了,未必真的会旱,您别担心。”
文怡心下苦笑,不好告诉他实话,便道:“你只有别忘记这件事就好,四五月间,正式农闲,若是村里有壮劳力不用忙着种菜种豆,你便将他们分编成几对人民,分给工具,叫他们在村前村后多打几口井,若是今年真有旱情,早早预备下,也免得事到临头慌乱。”顿了顿,“咱们家的长工打井时,吩咐他们多打深井,打好以后叫人仔细看好了,别叫人胡乱用水。要紧的时候,有钱也换不来呢!”
张叔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慎重,但还是一一应下了。
文怡又道:“至于库里清点出来的红薯,你好生叫人料理了,细细存起来,别叫霉坏了,同时在外头放话,说凡是无力买粮种的人家,均可前来立约,至于秋后收获是,上缴二成的产出,咱们就把红薯凭给他们播种。先到先得,但一家至多只能拿二百多斤,不许多拿!”
张叔惊道:“这……这不等于是白送么?!小姐,如今没钱买粮种的人家可不少,上个月咱村里不就有几家因为闹了饥荒,不得以求着咱们家把地接过去么?小姐好心,许他们继续耕种田地,过三五年把地钱补上,就扔叫他们吧地契拿回去。可他们是一个村里的乡亲,帮帮忙倒没什么要紧,外头的人家又与咱们什么相干?他们又不把抵押给咱们家,若是他们没有收成,咱们家不就亏了么?!”
文怡却一心要设法将平阴一代因旱情受灾的农户尽可能减少,只要民乱不成,熬过一年,明年就好过了。
平阴县地方不大,太平山周边的几个村子就占了县下所有村镇的一般,她虽然能力有限,却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原本她试过好几回劝舅舅一家移居康城或者平阳,都没劝动,大表哥反而因为身体好转,入了平阴县学读书,今年要参加秋闱,真真是雷打不动!他实在是没办法可想了,总不能直接跟他们说,平阴城今年要闹民乱,叫他们快搬走吧?!
她暗暗叹了口气,到:“我心里有数,几万斤红薯与我们而言,卖的银子有限,但穷人家得了去,不种可以做口粮,中了就有机会的出产,这东西耐旱,说不定遇旱也能熬过去呢?你只当我是在行善积德好了,就以祖母的名义把话放出去吧。”
张叔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勉强应了。文艺又嘱咐了几件事,方才让他退下。
大丫环紫苏捧着一个捧盒进来,道:“小姐,别人家行善积德,施粥舍药是常见的,也有人修桥修路,或是收养孤寡。像小姐这样,平白将红薯送人,却是从未见过呢!”
文怡笑笑,没说话,身旁的另一个大丫环东葵白了她一眼,笑骂道:“ 呆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舍了种子叫人耕种,将来收回来的红薯,咱们家只要二成,剩下的都是他的,人家有了盼头,谁不愿意花力气?!又不用他出本钱!红薯这东西产量大,别以为咱们只收二成就亏定了,说不准还会大赚!这样又能得利又能得好名声的事,只有丅小姐才能想出来,偏你这呆子想不明白!”
紫苏压不生气,细细一想,似乎有些道理:“我明白了!别人施粥舍药,不过是一锤子买卖,今天得了,明天不一定会有,不像舍种子,庄户人家拿了种子回去,是到将来必有收获,一家子都能安下心来,若实在没了粮,红薯也能吃,他们就不会饿死。”朝文怡笑了笑,“老妇人平时没少做善事,可就算给庙里舍再多的香油钱,也不如小姐救得人多呢。”
文怡听得好笑:“少拍我马屁了。我知道自己今年是要赔本的,只不过是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横竖家里不少吃穿,只当是回报乡亲们这几年的关照好了。”她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便问紫苏:“你拿的盒子是什么?这不是咱们家的东西吧?”
紫苏忙将捧盒放到桌面上:“这是表小姐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她今年儿新学做的点心,让小姐尝尝。”
文怡失笑道:“昨儿才听说她要学做,今天就能送人品尝了?真有够快的,只不知道滋味怎样?”她打开盒子,见里头四个小格,分别装了四样点心,其中一种最好认得,能知道是豌豆黄,却是切得歪歪扭扭,有一块还碎了,另外三种一点都认不出是什么东西。文怡一时迟疑,不知道该不该鼓起勇气去尝试。
东葵抿着嘴笑了笑,瞥了紫苏一眼:“有你爱吃的豌豆黄呢,快替小姐尝一口吧!”
紫苏狠狠地拧了她的脸一把:“你这小蹄子,平时不是常说自己最忠心么?怎的这时候不见你好好表白表白?!”
文怡犹豫半天后,终于伸出手拿起一块豌豆黄,惊得两个丫头地叫出声:“小姐!”她看了她们一眼:“以表姐的性子,若不是做得最好的,她也不会叫人送来,应该……不会有大碍。”说罢大着胆子掰下一块吃了下去,沉默半日,方才送了口气:“味儿还好……”
文怡笑着看他出门,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冬葵:“今年酿的过久可送过舅舅家去了?”见冬葵摇头,她要咬唇,便吩咐:“叫人尽快装车,送过去吧,大表哥那里的共给不能断。还有……叫人打听一下,他在县学……过的如何?有没有不如意处?”
冬葵疑惑地应声,出去叫人了,文怡坐在桌前,思量半日,终究只能叹了口气。
可惜文怡的明示暗探都付诸流水,聂在县学过的很如意,还结识了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加上身体好转,功课也很顺利,舅母秦氏还打算今年给他好好过一次生日呢,聂以学业为由,好歹劝住了,但也免不了自家人办了一桌酒,文怡因为农忙之事在西山村小住,也被请了去。
次日回到西山村,文怡心情有些黯然,想到昨夜间舅舅与大表哥连上的喜意,她便没法开口在劝他们迁居。
还好派送红薯的事情进行得挺顺利,七天过后,共有一百多户人家领了红薯回去,其中八十多户是太平山周边村子的人,文怡暗地里打听他们家的土地,总共也有千多亩,虽是杯水车薪,但却聊胜于无。她又命张叔将库房里剩下的四千多斤红薯保存好,预备将来做救济粮,然后让他带着有闲的劳动力去打井了。
把这些事忙完后,文怡正打算带人回顾庄去,看守药香谷的家人忽然来报:“萧老大夫今儿叫徒弟小柳来,领走了三十七种药材,每种五斤。小柳又领来一个小子,说今后就让那小子来领药,他跟小罗不再来了。”
文怡听得一惊:“怎么回事?!以前一向是他们领的不是?”
那家人道:“是,之前三年多的时间,一直是小柳和小罗两人来领的,但听说小柳要出师了,小罗也有事要回家,因此萧老大夫另寻了一个药童来接手。”
文怡惊诧不已,正沉思间,紫苏插嘴问道:“我常听人说,学医的人没人十年八年也出不了师,那柳后生怎的才学了不到四年就能出师了?!”
家人却不知道原因,没法回答。文怡心下有数,那人学的不是医术,而是兵法,三年多也不算短了
这些年,除了开始的时候,她跟那人还能见上几面,后来大了,边只能从旁人那里听到对方的消息。虽然不能常常相见,但三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有个人会定期去药香谷,偶尔跟看守的家人说起几个养生的方子,然后她就会按照方子做些汤水,或是送给祖母,或是自己用了。逢年过节,便备下三份节礼,叫人送到萧老大夫那里去,当中有衣裳也有吃食,她都细心关照过。有时候,她也暗暗心生惊惧,觉得自己在做意见不合规矩之事,但又觉得两人之间坦坦荡荡,无时不可对人言,便将惊惧强自压下,照旧形式,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如今去湖人听说,那人要出师了,那出师以后呢?!是不是……就要去奔他的前程了?
文怡犹自纠结着,却不知此时的太平山天王顶上,柳东行正向萧异磕头辞行。
萧异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是个聪明孩子,只是心性偏激了点,几年下来,到没见你生过什么不好的念头。能叫你的我读交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你去吧,今后在外头,不要提起是我的学生,我也不会认你。”说罢扭头过去,径自捣药。
柳东行郑重向他磕了三响头。便退了出去,才出了门,就被罗明敏拽到偏僻处,劈头就问:“你忽然要走,是不是跟上回出门时遇见的那几个人有关?”
柳东行沉默地扭开了头,罗明敏泄了气,忿忿的道:“这回你叔叔婶婶又要叫你回去任他们使唤了!若你下了山能奔前程去,我也不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他泄愤地踢开一块山石,忽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你已经十八岁了!回去以后,说不定便要定亲,你……”有些迟疑,“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柳东行淡淡的道。“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已经拿定了主意,不会叫他们任意摆布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怕是不行吧?”罗明敏叹息一声,“你叔叔是族长,他开了抠,谁会替你说话?闹大了,吃亏的是你。”顿了顿,眼睛一亮,“哎,你说……钥匙他们夫妻说的亲事你也能接受呢?我记得……估计那个丫头就是你婶娘的侄女儿不是?”
柳东行皱皱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纤弱身影,想起那人眉间的坚毅神色,他不由眉头一皱,认真思索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
第四十四章 苦心相劝
清早醒来,文怡听着窗外清脆的鸟叫声,不知为何,心底生起了一种空虚的感觉。
她拿不准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当是自己准备要离开西山村回顾庄了,心里不舍,才会觉得不自在而已,便把它抛在脑后,起身梳洗,又叫丫环检查行李,确认没有遗漏,只等吃过早饭,便要出发离开了。
正在用早饭时,紫苏面带不解地从门外走进来,对冬葵悄声道:“真古怪,不知道是谁在咱们家大门外放了一束零陵香,方才我开门出去时,差点儿没踩着呢。”
文怡听见,心中一动,抬头问:“什么零陵香?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紫苏答道:“是一束晒干了的零陵香,绿色保存得还好,不象别的枯黄枯黄,昨儿晚上关门时还没看见,不是半夜里放的,就是早上开门前放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怪事!”她出去转了一圈,将花束拿了过来:“瞧,就是这个。”
文怡看向她手里的零陵香花束,虽是干花,却还保留着几分青绿色,用大红丝线仔细扎好了,颜色配着倒也好看,隐隐散发着怡人的香气,花间还夹杂着几滴露水,大概是清晨沾上去的。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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