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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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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东行愣了愣,讪讪地缩回手去,抱着那盘子,小心翼翼地坐回原本的位子,仍旧与文怡隔着一张椅子一张小几,又偷偷去看她。这回文怡索性起身,捧着茶碗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看得柳东行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她方才还好好的,似乎有了回转的意思,这会儿怎么又忽然恼起来了?!
对面传来几声嬉笑,但很快就不再关注这边的事了,柳东宁吟诗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
文怡与东行对坐无言,渐渐地,柳东行的脸色也黯淡下来。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外头预备开饭了,段氏派人过来请少爷小姐们。众人纷纷起身出去,文怡几乎落在最后,东行趁人不备,迅速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等她回头,便两眼直盯着她,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瞒你的!等有了机会,我便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你听完了再恼我可好?!”
文怡一怔,忽然听到如意在外头小声叫自己,便低头扯回了袖子,走了出去。
这一天,一直到宴席结束,众人纷纷坐车回家,文怡都没有再得到与柳东行独处的机会。但她却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暗暗猜想,他到底是有什么苦衷?!又忆起席间三姑母暗地里几次三番的打量,不由得有些发冷。
这一切疑团想得她头疼,待送祖母回了房间,她正要告退,却听得祖母道:“你且别走,我有话问你。”又将丫头们遣了出去,只让赵嬷嬷守在外头。
文怡心生疑惑:“祖母有什么话要吩咐?”
卢老夫人招她到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才道:“我看你今天与那位柳家公子坐在一处,似乎有些刻意疏远的意思,甚至人家给你倒茶,或是与你搭话,你也有些爱理不理的。若是平时,我定要说你失礼,但今日我听了人家几句闲话,倒想起一件事来了!”随即压低了声音,“那位柳东行柳少爷,可是你梦里……,………说过亲的那位?!”
文怡身上一震,咬着唇低下了头,声音比蚊子叫差不了多少:“若照他们的说法……想必就是他了………”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但他应该不是三姑父的庶长子,他原是有父母的。”
卢老夫人怔了怔:“你如何知道?!”
文怡迟疑了一下,小声道:“祖母不认得了?您不是头一回见他了。在西山村,孙女儿请萧老来给祖母看病时,他就跟在萧老身后帮着提药箱…,…”…他前几年拜了萧老为师,却不是学医,而是学兵法血,…,听说萧老原是军伍中人,有些来历……”
卢老夫人大吃一惊,细细回想,猛然想起:“是了!怪道他向我见礼时,我总觉得他面善,还道是因为他长得与东宁有几分相象的缘故,原来是因为早就见过!只是那时他穿戴打扮,还有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与今日大不相同,我竟一时没认出来!”但又添了另一个疑惑:“就算是萧老的徒弟,平时你也没怎么见他,又如何知道他的家
文怡犹豫片刻,才道:,血那年孙女儿去给舅舅拜寿,路上遇险,就是他和萧老的另一个徒弟救的。后来到了舅舅家,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大表哥的同窗好友。”顿了顿,“柳公子的身世,有些是孙女儿从大表哥那里听说的,有些是罗公子说的,也有……他自个儿闲谈时无意中透露的……,…,…他好象是独生子,父母都没了,他养在叔婶家中,婶母待他不太好,又好象有些家产纠纷在里头,……,“……她小心地看了祖母一眼,,血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孙女儿不好问得太过真切,只有个大概的印象……柳公子在家中似乎颇受叔婶薄待……”
卢老夫人眉头紧皱:“这么说……风闻他是庶子之事……未必是真?”
文怡低下头道:“是真是假,孙女儿也说不清……今儿人多,又不好当面问他……”
卢老夫人看向孙女:“你在梦里可知道他的姓名?不然怎会几年了,都没认出他来?”
文怡头更低了:“梦里没听真切,“………孙女儿也没想到是他…”…”
卢老夫人正要再问,却听到赵嬷嬷在外头叫道:,…老夫人,小姐!聂家来人了,说是表少爷有急信!”
文怡猛地抬起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心下不由得一惊。
第五十三章 一波又起
来人是一对家仆夫妇,男的在前院等候,只有那媳妇子进来请安说话。文怡认得她是聂珩手下得用的,不等她行完礼,便立刻问:“大表哥安好?!舅舅舅母和表姐没事吧?有什么急事要连夜送信过来?!”
那媳妇子便道:“回表小姐话,老爷、太太、少爷和小姐都安好,合家都没什么大事,只是少爷嘱咐了,一定要尽快将信送到表小姐手里,因此小的夫妻俩才赶得急了些。”
文怡稍稍放下心来,想想前世这时候离民乱还差几个月呢,应该没有大碍,便接过信,将她遣了出去,然后细细读起来。
聂珩在信中先是问候了她祖孙二人的身体健康,接着又祝贺她的生辰,接着才提到,最**阴一带的局势有些不好的迹象。虽然聂秦两家领头,几次三番地施粥施药,但前来领取粥药的人似乎一次比一次多了,几乎全都是饿得面黄肌瘦的贫民。他曾叫人向这些贫民打听过,得知大多数人是因为去年秋收比往年少,为了度过年关,或是购买稻种,或将地抵押出去,谁知今春无雨,田里的庄稼发不出芽来,欠的债连利息都付不起,大多数人却连房子都保不住,只能在荒郊野外搭些简陋的棚子暂居,每日进城找些零工做,赚几个铜板养活一家大小。
聂珩在信中说,贫民中有不少本来有几亩薄田的人家,尚且落得如此地步,其他人只怕还要更惨。而县中收地的富户,不过是因为看到有人种棉花贩到康城去,卖得高价,所以起了贪婪之心,要多多收地改作棉田,本就不需要只会种庄稼的佃户,大量农户失地后沦为流民。长此以往,只怕民心生变。他想起先前文怡曾提醒过的话,才会写信来问她,是不是看到些什么迹象,才会出言告诫?
文怡将信中内容读给祖母听后,便陷入了沉思。
照大表哥所言,民乱之事,已经有了迹象。只可惜今年因大表哥身体好转,原本因体弱而被迫放弃的科举之念也重新拾起来了,聂家上下全都指望他今年秋闱能有好成绩,恐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移居外地的。然而不离开,民乱又未必能压下去,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舅舅一家冒险留在平阴么?!虽说如今聂秦两家行善积德的好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但人心难测,乱民一旦激动起来,还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么?
文怡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说服大表哥带家人离开平阴才行!既然他来信问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迹象,那她就说些“迹象”给他听!
她刚拿定了主意,便听到祖母在问自己:“九丫头,你当初说的……在梦里的那一场祸事……莫非……”她忙答道:“是!怕就是在这时候开始的!孙女儿只忧心,大表哥今秋要科考,如今一心读书呢,怕是不会轻易离家的!”
卢老夫人想起这几年来聂家待孙女儿也还不薄,哪怕明知道自己不给好脸,逢年过节也没忘了礼数,自己在西山村小住时,聂家小辈也时常过来请安,比起族中那些前倨后恭的族人倒是强了十倍。她沉吟片刻,便问:“聂家珩哥儿已经考过秀才试了么?我仿佛记得府试就在四月,应该是在平阳进行吧?”
文怡愣了愣,科举之事,她不过是知道个大概罢了,只知道乡试、会试、殿试的时间,细处却是不甚了了,毕竟她亲近的人里并没人要考科举,连大表哥聂珩也是去年年底才重新生出科考之念的。想了想,她便道:“孙女儿只知道大表哥先前曾在康城读过几年书,也曾考过县试,但因为考过以后大病一场,就弃了科举,是去年才重生此念的,想必还未过府试。”于是就把送信的媳妇子传进来,细细问她聂珩目前的情形。
那媳妇子道:“小的曾 听内院海棠姑娘提过,大少爷再过几天就要靠府试了,因此今年表小姐的生辰,他不得亲自送礼前来相贺,就连写信,也是瞒着太太的,海棠姑娘叫我们夫妻只说是到温泉庄子办事,回去了也别声张呢!”
卢老夫人问:“既是要考府试,那他想必已经动身前往平阳了吧?”
那媳妇子怔了怔,迟疑地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少爷眼下已经在平阳城里住下了,是舅老爷亲自送他过来的……”
文怡心下大奇:“既然是大表哥已经到了平阳,如何在信里只字不提?!难道是打算考过了再来?!”平阳离顾庄不过几里路,论情伦理聂珩都不应该不过来的,就算是考丅前忙着温习,也不该不在信中提起,等考完再来不是一样的么?
那媳妇子却面露难色,低下了头。卢老夫人淡淡地问:“你们少爷可是吩咐你们……送信过来时,不得泄露他眼下的行踪?!”
那媳妇子吓了一跳,忙道:“万万没有的事!大少爷并没有这么说,只是……只是……”她顿了顿,“舅老爷此次同行,打算带大少爷去拜会几位朋友,因此太太嘱咐了,别让大少爷分心……”她眼神闪烁,低下头去。
文怡听得糊里糊涂,卢老夫人却已有几分明白了,似笑非笑地道:“也对,我们家里都是女眷,你们大少爷也大了,多有避讳,再说,他那个身子,你们亲家老爷……想必也担心吧?”
那媳妇子干笑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卢老夫人却直接让她下去了,文怡不解地问祖母:“她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这些年跟大表哥一向亲近,有什么可避讳的?秦姐姐的父母我也是常见的。”
卢老夫人叹息一声,无奈地道:“你是无愧于心,珩哥儿也是堂堂正正,不怕人多心的、。只是你表哥如今的年纪不小了,若不是身子不好,怕是早就定亲了吧?”
文怡点点头:“大表哥私下也有些愧疚呢,说是舅母一心认定了秦家姐姐,这些年为了他身体不好,连订亲之事都推迟了,倒害得秦姐姐满了十七岁,还待字闺中。”她忽地心中一动,大吃一惊:“难道……舅母和秦家那边……”
卢老夫人微微笑了:“你既是无心于此,就别放在心上了。秦家女儿年岁已达,虽未定亲,风声已经传出去了,不好再许人。她父母也是一片苦心。既然珩哥儿在信里提到平阴最近局势不稳,你梦里又有那件祸事,这几个月你就别到西山庄子去了吧。”
文怡皱了皱眉,心中虽有不甘,却还是答应了,又埋怨道:“秦家有疑虑倒还罢了,舅母怎的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我一向视大表哥如亲兄,与几个哥哥姐姐们来往,都是坦坦荡荡的,如今成了这样……有什么意思?!大表哥是个心细的人,怕是又要忧心了!”她微微生出几分不满,觉得聂珩身体才好了些, 又是正值府试前的要紧时刻,舅母怎的还要做些多余的事,连累他多思呢?!
卢老夫人不以为意,径自道:“先前你犯愁,不知要怎样令聂家人远离平阴,如今倒是有法子了。”
文怡精神一振:“祖母快教我!”
“府试要在平阳进行,接下来是院试,如果他全都顺利通过,便是秀才了,这才能参加秋闱。秋闱是要在省府举行的,平阴不过一县之地,还不够格作为乡试之所。”卢老夫人看着孙女儿,微微一笑,“你只管劝他提前到康城备试就是了。”
文怡心下大喜,立时便想到了借口:“大表哥是一定能过的!他身子不好,索性全家陪着一起去康城暂住好了!专心读几个月的书,乡试时必定事半功倍!”
卢老夫人淡淡地道:“若是别家,八成是要在平阳府学里读书,一直到邻近秋闱方才前往康城的,毕竟物价贵,无论是住客栈还是赁房子,都花费不菲。你舅舅家境富裕,倒是不在乎这点小钱。更何况,那位秦老爷也未必认得几个官场上的人物,反倒是你大表哥在康城读过两年书,不论是同窗还是恩师,都能攀上点交情,在康城待着,比在平阳强多了。”她还有几句话未说出口,那就是留在平阳,离顾庄太近了,秦氏怕是会多心,时间一长,亲戚面上过不去,就伤了情分,去了康城,离家远,离顾家更远,秦家人只怕会更放心呢。
文怡也很快想到了这点,心下暗叹,但转念又想到,若是秦家也跟着去了康城,那就更稳妥了!想到这里,她脸上就露出笑来:“孙女儿已经想好信该怎么写了!多谢祖母提醒!”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孙女儿只听说乡试是在原籍考的,却没想到考场不是在平阴,白白担心了几年。往后还要祖母多教孙女儿些道理,好让孙女儿少闹笑话。”
卢老夫人只是笑了笑,又转回先前的话题:“关于那柳家后生的事……”
文怡一时不防,整个人怔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
“你先别去打听了。”卢老夫人道,“虽然你们彼此认得,叫人知道了,怕会多事,你只管将他当作陌生人一般,也别与他搭话。且等我找人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犹豫片刻,又道:“他虽然本是你今生许婚之人,但如今事情已经有了变化,你也不必将此事一直记在心上。”
文怡沉默下来,慢慢应了一声,心里有些闷闷的,方才因解决了舅舅一家的事而产生的愉悦几乎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孙女儿先回房去写信了……”
卢老夫人正在想族中有哪个妯娌对柳家情形比较了解,闻言随意“唔”了一声,又忽然问:“你说在梦里听人提到柳家后生的情形十分不堪,那人究竟是谁?”
文怡愣了愣,方才答道:“是……是可柔,就是二伯母的娘家侄女儿。在梦里……孙女儿养在四伯父家里时,只有她一个时常来往,彼此交好。”
卢老夫人皱皱眉:“可是那个瘦瘦小小,柔柔弱弱,说话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女孩子?我记得她今儿也围着东宁转悠呢,这样的人,你怎会跟她交好?!”
文怡正想回答,卢老夫人已经得了答案,:“罢了,既是梦里的事,终究不是真的,我不喜她的行事,小里小气的,没有大家风范,偏又有些小心思,你别跟她太过亲近了,省得被连累了名声!你且去吧!”
文怡张张嘴,想为可柔辩解两句,但想到她今日多为,又没了心情,闷闷地行过礼,便回房间去了。
她连夜写好了信,却一晚上都没睡好,一边担心信中是否有什么遗漏,未能劝服大表哥举家迁离平阴,一边又在想柳东行的事,不知他的苦衷到底是什么,又想到祖母让自己暂时别与她接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机会听他诉说,心下暗暗后悔,今日架子摆得太足,失去了无数机会,最后又想起可柔今日的表现,烦闷不已……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她便有些精神不足,又怕祖母发现了担心,足足灌了两大碗浓茶下去,又用粉掩住脸色,方才前去请安。等侍候祖母吃过早饭,她便以料理家务为由,先行告退了。
才过了巳初(上午九点)不久,长房便有人上门来。文怡看着手上的帖子,再看看来人,微笑道:“没想到是嬷嬷来了,可是要顺便将药带回去的?”来的这位金婆子,确实如意的亲姨母,这些年也到六房来过好几回了。
金婆子听了文怡的话,上前笑道:“可不正好遇上了这个巧宗?如意正犯愁,姑太太回来省亲,内院忙得什么似的,压根儿就没空回家呢!因此老奴一听说五小姐要派人送信过来,就抢下了这桩差事。”
文怡回头叫冬葵:“把前儿备下的那几包药拿过来。”待冬葵去了,又叫紫苏:“去拿一串钱来给金嬷嬷打酒吃。”紫苏也去了。
金婆子忙笑道:“谢九小姐赏!”又道:“这个帖子,原是六小姐起意,柳家表少爷的东道,说是全族上下,无论嫡庶,所有的少爷小姐们都要请到呢。”
“哦?是吗?”文怡没什么兴趣,只将帖子往手边一放,“倒是热闹得很,要到江对岸去?那可就费事了。”
“可不是费事么?!”金婆子想了想,又笑道,“差点儿忘了,出来时,如意让我悄悄儿告诉九小姐,说您能推就推了吧,这个东道……”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是要请所有少爷小姐去玩,其实……怕是有些为柳家大少爷相亲的意思呢!”
文怡手上一顿:“相亲?!”
第五十四章 柳家邀约
这相的是哪门子亲?!
文怡袖下暗暗握了握拳,面上微笑不变:“这是怎么说的?我倒不明白了。”
金婆子笑道:“九小姐也不明白,老奴就更不明白了。只是如意丫头怕老奴说不清楚,因此多交代了几句。听说是三姑太太有意在她娘家侄女儿里头给那位大少爷挑一房妻室,二太太便提醒了
一句,让表少爷出面做东道,把那些偏支里的小姐,还有嫡支里庶出的小姐们都请过来,说是请来一块玩儿,其实是安排了人去察看的。如意怕九小姐不知底细,糊里糊涂地去了,会吃亏,才
叫老奴多嘱咐一句。”
文怡手上紧了紧,努力维持嘴边的笑,“这话我就更不明白了,要看人……又何必寻这么一个借口?更况且……便是真有这个意思,也没道理传得沸沸扬扬的,连你们都知道了呀?!”
金婆子掩口笑了笑:“这种事上头说是不能外传,其实我们在底下看得明白,哪里是瞒得住的?也不知道五太太昨儿回去后是不是说了些什么,六太太晚上特地带着吧小姐过来给三姑太太请安
,几乎是明着说想把八小姐嫁过去了。三姑太太没答应,今儿一早却准了表少爷的东道,还说要把族里偏支的小姐和庶出的小姐们都请过去,哪怕是家境不大好的,也不能漏下。咱们还有什么
不明白的?如今各房听说是东宁表少爷的东道,怕是都上赶着去呢!”
文怡扯了扯嘴角,见冬葵与紫苏都回来了,便让她们将药和钱交给金婆子,又道:“多谢嬷嬷告诉我这些,我心里有数的,回去替我向如意姑娘带声儿好吧。明儿我过生日,家里做了几样糕点
,当中有松软的,也有甜酥的,嬷嬷看看喜欢哪一种,就包两包回去。”
金婆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她年纪大了爱吃甜软之物,只是平时没那个闲钱买,听了文怡的话,自然是欢喜的,当即谢过赏,便退出去了。秋果便领着她去看点心。
文怡拿起帖子,心下有些烦乱。三姑母拿自己儿子做幌子,是为了将全族的侄女儿都吸引过来,好让她细细挑选吗?六伯父原是四房家主五伯父的庶弟,早已分家出去,不过是族中的偏支末系
,家境也只是寻常,八姐姐是他原配所生,早年丧母,如今这位六伯母,自有一个不满十岁的儿子,待元配之女一向不太热络,如今急着把八姐姐推出去,怕是也有趁机攀上柳家的意思。不论
柳东行是柳家偏支还是柳姑父的庶子,总归是姓柳的,只要能与柳家做了正经姻亲,怕是顾氏族里也要对六伯父六伯母另眼相看了吧?
只是三姑母显然不大看得上她家,却被她提醒了,转去族中各房寻找其他合适的人选。身为皇亲国戚的柳家夫人,她显然不需要考虑自己看中的女孩儿及其父母是不是愿意结这门亲事。族中偏
支里头,家世寻常的多了去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见六房有了点钱财便上赶着巴结,即便对方真不愿意,凭她族长同胞亲妹的身份,对方也不好强硬拒绝……
如意这是在提醒她,不要着了道,被人算计了去!毕竟六房这几年只是多了些浮财,仍旧没有根基。
文怡心下有些烦恼,却不知道是在烦三姑母的霸道,还是烦柳东行要与人相亲,但转念一想,前世三姑母同样有这个烦恼,想必是在娘家族中寻找合适人选,最后中选的却是自己!这个念头一
起,她又纠结了……
是该顺势而为呢,还是主动避开?
正烦心之际,耳边传来紫苏迟疑的叫唤,她醒过神来,转过头去:“什么事?”
紫苏咧嘴笑了笑,将手中的盒子往前递了递,“这个……是表少爷送给小姐的生辰礼,小姐要不要瞧瞧?”
文怡这才记起来,昨儿夜里聂衍派来传信的人带来的不仅仅是信,还有聂珩送她的生辰礼物,只是她当时满怀心事,一时没顾上。
她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头却是两部新书,一对寿山白芙蓉石的小印章,还有一个红木小匣子,打开一看,却是一对小小的金香玉凤钗,白玉做成的风身,翅膀尾羽均是金丝扭成,虽是小小
巧巧的,却精细非常,轻轻一晃,那金丝凤钗便摇个不停。
凤口还衔着一串九颗黄豆大的小珍珠,颗颗圆润。本来金凤钗最能彰显富贵之气,可这对小凤钗却只让人觉得清雅灵动,文怡一见便觉得喜欢,特地多看了几眼,方才放回匣子中去,又交代冬
葵和紫苏:“这钗要放好了,出门做客时再戴。紫苏把新书放到外头书架上,印石收起来,放在书房那个黄花梨的大柜子里。”又展开昨夜所写的信,补上几句谢语,打算回头就交给聂家家仆
带回去。
冬葵闻言应声去了凤钗进里间,紫苏虽抱起了盒子,却没走开。文怡写好信,抬起头来,有些疑惑:“你还有什么事?”紫苏讨好的笑了笑,才眨着眼问:“小姐,五小姐不是请您去玩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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