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生于望族-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苏太太笑眯眯地道:“这可巧了,我正想到平阳城的佛寺里去拜一拜呢,听说香火很盛?外子去岁生了一场病,我那时便在佛前立誓,要逢庙必拜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走?还请府上派位管家指一指路。”

于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面上笑容不便:“果然巧得很,我也正想着去庙里还神呢,可惜,姑太太错过了观音忏,倒是下个月有祝圣法会……”苏太太笑道:“那可等不了了,外子还要赶路上任呢,怕是明后日就得起程。”于老夫人这才罢了,改口道:“可惜了,姑老爷若是要赶路,我便叫儿子派几个人,护送姑太太一家南下。姑太太别嫌弃,我那小儿子门下常有人往南边去的,熟悉路途,也省得姑老爷姑太太在路上多费功夫。”苏太太略一沉吟,笑道:“多谢老夫人好意,只是外子跟朋友约好了,要在康城会合,怕是要给外子荐几个幕友的。那朋友是南安人,最是熟悉路程,就不必劳烦老夫人了。”

文怡在旁听了半日,若她只是个十岁女童,兴许会听不懂,但如今她心性已是成人,又在前世随师父游历数年,见识过不少人情世故,虽不清楚朝廷政事之类的,却也听出这两位长辈的对话有些异样。

此时的京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苏太太说的是“顾大人只要忠于王事,就不会牵连到他身上”,那若是大伯父不“忠于王事”呢?苏家是柳家姻亲,顾家也是柳家姻亲,两家向来没有矛盾,伯祖母想要两家人亲近些,甚至产生了联姻的想法,也没什么出奇的。可这位苏家姑太太,却似乎有些避开的意思,不大情愿跟长房的人亲近。苏家是才从京城出来的,想必对朝廷局势十分了解……

文怡又想起,从前曾听祖母说过,长房的大伯父是因为对皇帝有拥立之功,才会受到重用的。只是如今这位皇帝身体不好,在位不过二十余载,前世她前往京城时,已经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二年了。六堂姐文慧行事如此张扬,她背后到底有几个靠山?前世随师父游走各地,也曾见过因为坏了事而被抄家的高官显爵,也有原先风光无限的大家族因为在新帝上位前做了错事而被连根拔起。文怡心里有些不安:若是长房被卷进朝廷争斗中……

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顾氏一族也不是只有一个长房,六房只依靠长房,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于老夫人接连受挫,有些气闷,但苏太太又句句在理,她不好发作,无意中回头要茶,看见文怡坐在不远处,若有所思,便问:“文怡,你在想什么呢?!”

文怡一惊,忙收敛了神色,微笑道:“侄孙女儿听见伯祖母与姑太太说起寺里办的法事,便想起了祖母前儿对侄孙女儿念的几篇佛经来。”

于老夫人摇摇头:“你祖母也是糊涂了,你一个孩子,她对着你念什么经?!”

文怡笑道:“祖母原是想向佛祖祈求侄孙女儿平安康泰的,原是她老人家的一片慈爱之心。”

于老夫人仍旧不赞成:“她在佛前念得了,对着你念做什么?小孩子就不该沾这些东西,若是移了性情,可怎么好?!你祖母就是性子太拗,不懂得别人的好意!脾气一上来,便什么都不顾了!几十年了也没个长进!”

文怡不爱听她指责祖母,低头道:“我听了也是喜欢的,佛经能叫人心里平静下来。”

于老夫人笑了:“你一个孩子,难道还有心里不平静的时候?”

文怡淡淡地道:“侄孙女儿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好歹,难免有生气的时候。只是读多了佛经,心里便知道,生气是不好的,只会损伤自己的身体,又于事无补。其实有些事,看得开了,便也不算什么了。所谓的荣辱,不过是虚的,心境平和喜乐,才是最重要。”想到祖母慈爱,她不由得放柔了目光。

是她想岔了,其实,只要她好生孝敬祖母,多替祖母分忧,多想法子给祖母养身体,祖母未必会得病,她何必为着不一定会发生的事,便在这里忍气吞声?祖母向来是孤傲性子,知道了也不会高兴的。

于老夫人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心下暗惊。连苏太太望向文怡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第九章 人心难测

文怡一番话惊住了在场的两位诰命。于老夫人直起身子,头一回认真地打量这个侄孙女。起先她待文怡,只当成是众多侄孙女中的一个,不过是循例,并不怎么上心,可这孩子却叫她吃惊了,这样的话,哪里是个十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苏太太则着实仔细打量了文怡好一会儿,暗暗点头。这顾家长房的孙女儿不象话,别房的孙女儿却是不差的,只看这心性气度,便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能比。百年望族,果然是不同凡响么?长房的女孩子……是因为在京城待久了,沾上了坏脾气吧?

文怡没注意到这两位诰命夫人对自己有了不同的看法,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起身恭谨道:“天色已晚,家中还有祖母等候,请恕文怡先行告退了。”

于老夫人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伯祖母就不留你了,这里有些东西,是伯祖母赏你的,你带了回去吧。”见文怡要开口回绝,便抢先道:“长者所赐,可没有不收的道理。”文怡这才不再多说,郑重行了大礼,又拜别苏太太,便退了出去。

跟来时不一样,于老夫人特地吩咐了大丫头如意、吉祥两人跟车,又有两个婆子捧了礼盒,坐小车陪着,待回到宣和堂,不等文怡向祖母回话,如意便先将于老夫人的意思说了,笑道:“九小姐礼数周全,又安静娴雅,老太太瞧了喜欢,才赏了九小姐这些东西。原是给晚辈的小玩意儿,六老太太和九小姐千万别嫌弃。”

卢老夫人心里不大高兴,但老妯娌明说了是赐给孙女儿的,按今人的礼数,长者赐不能辞,她又不好代孙女儿回绝,那样人家只会说她孙女儿不知礼,只好板着脸叫赵嬷嬷给了赏封,打发人走了,才厌恶地看了那些礼盒一眼,对文怡叹道:“早知道就不让你过去了,如今迫不得已将东西收下,又要叫人说闲话!”

文怡道:“从前也收过他家东西,闲话岂是少的?多一次少一次的,也没什么差别,孙女儿会牢记以后不再去他家了。”

卢老夫人想想也是,但心里还有些疑惑:“我们家先前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她还送这些东西给你做什么?”

文怡自然不会说自己没把祖母的话“照实”告诉长房的人,便道:“兴许是因为有客人在的缘故,伯祖母便大方些。来的是苏家的姑太太,还有一位少爷和一位小姐,如意姑娘私下提醒过我,这苏太太似乎是三姑姑婆家的小姑子。”

卢老夫人挑挑眉:“原来是他家?苏家倒是个书香门第,家风也稳重。这苏太太未出阁时,我曾见过两回,是个端庄大方又和气的孩子,你三姑姑性子有些随你伯祖父,稍嫌刻薄了些,跟这小姑子是不大合得来的,倒跟她大姑子东平王妃相处得不错。”想了想,“你见了苏家少爷小姐,觉得怎么样?”

文怡答道:“他家小少爷年纪还小,孙女只觉得他颇为聪慧,倒是他家姑娘很斯文,瞧着是个知书识礼的,说话和气,也不会瞧不起人。”她看了看祖母,猜想祖母是希望自己跟这对姐弟相交,便道:“苏家人只会在本地停留一两日,苏家老爷是要往南安上任去的。”

卢老夫人听了,暗暗可惜,便道:“那就算了,那样的人家,便是真不嫌弃与我们相交,怕也会有人说闲话的。”她将视线转回那些礼盒上,抿了抿嘴:“既然你伯祖母赏你东西,收了便收了吧,日后少跟他们来往!一时刻薄一时大方,不过是图个虚名,有什么意思?!”回头便嘱咐赵嬷嬷,将东西丢到后院的空房去,省得看了碍眼!

等她回了房间,赵嬷嬷才仔细翻检着那些赏赐,啧啧道:“这都是上好的药材,真个丢到后院,岂不是可惜了?王老太医先前才说,小姐要多吃些补药呢。还有老夫人,眼看就要入秋了,天气一转冷,老夫人就要犯老病,自然是少不了这些的。”

文怡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东西都收下来了,闲话也受了,若把东西丢到一边不用,岂不是白担了虚名?嬷嬷且将东西收好了,待祖母需要用时,就拿出来,只说是旧年剩的就好。我年纪小,多吃点饭就养好了,用不着这些。”

赵嬷嬷心疼地看着她:“小姐虽是好意,但家里有什么东西,哪里能瞒得过老夫人?倒不如直说的好。况且小姐年年长个子,却已经有两年没裁新衣裳了,都是用太太在时没穿过的衣裳改小了制成的衣裙,这几匹料子,正好给小姐裁些新秋装,省得出门再叫别人笑话。”

文怡看了看身上的衣裙,笑道:“谁有空笑话我?这衣裳我穿着舒服,又都是好料子,加上嬷嬷的好手艺,谁不夸好看?我还要向嬷嬷讨教针线手艺,也给自己做两件衣裳穿穿呢。”

赵嬷嬷听得高兴:“嬷嬷知道,小姐最乖巧了。去了这半日,小姐饿了吧?才叫张家的做了一碗龙骨汤,小姐先喝了垫垫肚子!”便忙忙出去了,文怡拦都拦不住。

摸摸肚子,文怡叹了口气。才吃了一肚子茶,她还撑着呢。上一世,她早就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了,没想到这一世,还能尝到撑坏肚子是什么滋味。

回头看着礼盒中的东西,她又陷入了沉思。除了先前送过来的药材、补品之外,于老夫人又添了几匹时新料子,还有些玉佩、项圈之类的,以及几对绣花荷包,荷包里都是消暑顺气的香丸,盒子里甚至还有一匣精制的糕点,闻着是山药红枣之类能补身的馅儿的。这一份礼物,从药品到衣食都齐全了,她不明白,于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一直都对自己不上心……

算了,想不明白的,就不必多想了。横竖她已经拿定了主意,既然长房与六房并未交恶,以后便远着些,象寻常族人一般来往就好,逢年过节请个安问声好儿,平日里倒不必上门去受人白眼。她有时间,还是多想想办法,怎么给祖母调养身子,怎么避免母亲的奁田被舅舅讨回去好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文怡不想跟长房来往过多,但长房的于老夫人却仿佛喜欢上文怡似的,三天两头的便遣人来接。卢老夫人挡了两次,便有族人私下非议,说她故意拦着孙女见人,不是个祖母该做的,又有人说这样养出来的女孩子,必然是缩手缩脚小家子气见不得人的。卢老夫人又是生气,又是担心,也不再拦着孙女出门了。

文怡心里却更生气,甚至怀疑起这些闲话的来源,只是她本无意与长房生隙,只好打扮整齐了应邀过府,不是听于老夫人讲伯祖父、大伯父的风光历史或者哪个亲戚家的男女老少、姻亲故旧,便是旁听堂兄弟姐妹们说些哪家的料子好、哪家的脂粉轻白红香、哪家的香料清新雅致之类的富贵闲话,十分难耐。于老夫人上了年纪,许多事也记不清了,还要问旁边的大丫环或嬷嬷们,往往一件小事就能翻来覆去说上一个多时辰,而文慧文安他们说的话题,文怡听了几次,只觉得是镜花水月,毫无兴趣。相比之下,还不如陪在于老夫人身边,知道些亲戚家的故事来历,更有用处。

这样几次下来,西暖阁里的众人隐隐分成了两个阵营,彼此间虽是至亲,却怎么也融合不到一起。

文怡不想挨文慧白眼,一心跟紧了于老夫人,听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寻个借口走人。于老夫人因她乖巧安静,又认真听讲,只觉得大有调教潜力,更喜欢跟她说话了,于是正牌孙子孙女这边,就有些吃味。

文慧本就看不上文怡,文安也觉得老大不自在,文娴还算厚道,偶尔跟九堂妹搭句话,想让她不那么受冷落,却又引得文慧埋怨,最后索性将人通通拉到东厢房里去了。

少了耳边的咶噪声,文怡暗暗松了口气,也有心情继续听于老夫人啰嗦了,只是心下不免稍稍走了神,想着今早赵嬷嬷叫张婶买了些木耳回来,记得木耳粥正适合祖母的病症,等回去了,定要亲自给祖母熬一锅粥。

于老夫人叹了口气,文怡忙收拾心神,微笑着问:“伯祖母为何叹气?”于老夫人笑道:“我叹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孙子、孙女加起来,也有八九个,小的不算,在京城的也不算,几个大的,却都不耐烦听我老婆子说话,难为你小小年纪,便耐得住性子,天天陪我坐上大半天。”

文怡默了一默,方才淡淡笑道:“能聆听伯祖母教诲,原是侄孙女儿的幸事……”

于老夫人摆摆手:“你也不必说了,你们都是孩子,自然是喜欢玩耍的,陪我老婆子说些老皇历,着实太委屈了。她们姐妹不是在东厢房里玩?你过去跟她们在一处吧。”

文怡却是宁可留下来的:“我在这里陪伯祖母就好……”发现对方眉间隐隐有些疲倦,忙又改了口:“若是您累了,我就先回去吧,不打搅您休息。”

于老夫人笑道:“我是有些累了,打算略歪歪,你去跟姐妹们一处玩吧。”叫过如意:“把九小姐送过去,顺便带上厨房方才送来的茶果,就说是我说的,兄弟姐妹们在一处,要好生相处。叫小七不许欺负他妹妹!”如意应了,笑着来请文怡。

文怡没法,只好辞别于老夫人,随着如意往东厢房方向走去。沿着游廊,才走到厢房门外,便听得一阵笑声,文慧还在里面说:“……哪个体面人家的女儿会象她那样,天天巴结人家讨赏?本以为她小小年纪,没那么奸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祖母背后指使的,整日板着脸自以为清高,其实最可厌了,不过是打秋风罢了,偏她还要装模作样,反倒比别人可恶!人家打秋风,不过是十天半月来一回,家里没了嚼用才会过来讨一些,她们祖孙倒好,竟是两三天便来一趟,脸皮厚得跟牛皮有得比!”

文娴劝她:“少说两句吧,祖母让她来,自有用意,你何必在这里说她坏话?”

“我岂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不过是看不惯她的为人。五姐姐心善,这种事却不能姑息呢!我最厌恶这种人了,得了无数好处,还自以为受了委屈,真有骨气,便别再上门呀!”

文怡气得浑身发抖,万万没想到,人心竟会险恶至此!她难道是自己愿意来的?!若不是长房背后指使了人在外头放话,她何至于到这里委曲求全?!伯祖母每每以长者所赐为由,塞东西给她,她不收也不行,如今反倒成了讨饭的!这么一想,她心里又是灰心,又是埋怨,正主儿都这么说了,外头的闲话还不知道会难听到哪里去!她一心要维护祖母,没想到反而连累了老人。

如意脸色不大好看,心里有些埋怨六小姐嘴毒,见文怡发抖,想要安慰几句,不料文怡调头就走,她顾不得提醒屋里的人,忙忙追了上去。

文怡年小体弱,没走出多远就气喘嘘嘘,被如意追上。如意赔笑道:“九小姐,六小姐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别在意……”

文怡住了脚,正想答话,却看到两个妇人在一群丫环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长房的二伯母,另一个却是二房的四伯母。两人见文怡面上带了恼意,便问:“这是怎么了?”

文怡记起四伯母在前世时,便是族长夫人,自己曾在她家养过几年,知道她的性子,向来是自诩公正,最爱揽事的。想到今天受的气,她灵机一动,咬了咬唇: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为自己和祖母打算了!

(今日要外出,先发上来。)

第十章 连消带打

长房二太太段氏,年纪不过三十许人,原是长房于老夫人次子顾宜勇的填房,娘家是康城的富户,祖上有过功名,进门十多年,还未有生养。五小姐文娴,原是元配所出,行十的文娟与行十二的文和,都是妾侍偏房所生。这位段氏太太,原本在婆家的立足有些不稳,但因她生得能干,将家中内务打理得妥妥当当,平日又对婆婆孝顺、对丈夫体贴,待嫡女与几个庶子女也都照拂有加,在顾氏族中向有贤名,因此于老夫人也颇为宠爱这个儿媳。

文怡自打于老夫人大寿后病倒,这二太太段氏身上也有些不好,偏又放不下家务,便有些累着了,加上为陆三家的回禀刘嬷嬷在六房的言行之事,发了脾气,特地跑到婆婆跟前告了一状,当晚就有些不妥当,请了大夫来瞧,不知怎的,便告了几日假,安心在房中休养,直到如今过了大半个月,又有族中的妯娌来访,她方才重新露面。因此文怡几次到宣乐堂来,都不曾见过她。

文怡对这位以贤惠著称的二伯母并不怎么亲近,但因前世跟她侄女儿交好,又记得她手下的管事娘子对自己祖母颇为礼遇,如今见了,哪怕是心中激愤,也不曾忘了礼节:“见过二伯母、四伯母。久闻二伯母身上不好,侄女儿早有心前去探望,但又听人说二伯母要休养,怕扰了二伯母的清静,因此不敢前去打搅,还请您恕罪。”

段氏和蔼地笑着点点头:“心意到了便好,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又问如意:“九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们不懂事,冒犯了九小姐,惹她生气了?!”她管着家,哪里不知道这家里的丫头仆妇都是什么性子?族中其他人等家境略差些的,她们就敢给脸子瞧,这九丫头家里是无依无靠的,又没什么余钱,怕是顾不上打赏,底下人多半没有好脸色,当着主人的面,不敢造次,背地里还不知道会说什么酸话呢。九丫头这般急冲冲出来,面上又带了怒色,怕是叫人气着了。

如意低头恭顺回话:“奴婢们断不敢如此无礼,实在是……”

“姑娘不必说了!”文怡打断了她的话,脸上隐隐带着哀伤,“我虽生气,却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没得连累了姑娘。原是我没福,这样的身世……便是受了气,也是活该,谁叫我……不会看人脸色,白白上门来讨人嫌?!”

段氏与四太太刘氏都听着不象,前者忙问:“是哪个丫头给你气受了?尽管告诉二伯母,二伯母替你做主!”刘氏也点点头:“可不是?这样刁奴,居然敢欺到主人家头上,绝不能轻饶!”说罢脸一板,喝问如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怡忙上前拦道:“四伯母,跟如意姑娘不相干,也不是哪个丫头惹了我,这里……人人都待侄女儿很好,两位伯母就不必多问了。便是问了,也没有结果,反倒是侄女儿落了不是,到时候,人言可畏,侄女儿就得以死谢罪了!两位伯母便当是疼我吧,给侄女儿留些脸面。”

这话更叫人听不明白了。段氏倒是隐隐有了个想法,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大房那边的儿女,都是高傲性子,脾气又坏,对自家嫡长女都不大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旁枝的小孤女?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将手轻轻覆在小腹上,抿了抿嘴,淡淡地问:“可是你哪位姐妹惹你生气了?还是小七又闯了祸?”转向如意的目光中就带了深意:“五小姐和十小姐没劝着些么?!”

如意支唔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虽有些偏着文怡这边,却也没忘记谁是自己正经主人,说出实情,六小姐落了不是,老太太心里不高兴,指不定便要迁怒到自己身上。本来,若是只有二太太一人在这里,自己照实上报也无碍,可有四太太在,这些话却又不方便说了。这毕竟关系到长房的脸面。

文怡早就猜到如意不会当场实说的,也没放在心上。那日陆三家的与刘嬷嬷上门,她便看出长房的两家人相互之间有些嫌隙。这位二伯母既然是管着家务的,听到她这么说,事后定会私下追问如意,若对方真是个贤良妇人,知道了实情,自然是要教训文慧的,若二伯母不是真贤良,那也不会放过这个落长房脸面的机会。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位四伯母在。

她低头拭去眼角的泪光,恭顺地道:“二伯母,请不要问下去了。原是侄女儿没福。”又回头对如意微笑道:“方才我只是一时气愤,受不住他人辱及祖母,如今听了姑娘的劝,也明白那人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有意说那样的话。毕竟伯祖母亲自教养,又怎会出这样的纰漏?只是我虽感念于伯祖母的慈爱,却也实在没脸再上门来了,仓促间不及向伯祖母她老人家辞别,还请姑娘代我赔个不是。今后我在家里,会时时记得为伯祖母身体康健念经祈福,还请伯祖母……勿要再以我为念了。”说罢朝着后院方向拜了一拜,又朝段氏与刘氏行了一个大礼,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如意手足无措,看向段氏,后者面无表情地道:“还不快送九小姐出去?!”她连忙应声去了。

刘氏面带几分隐怒,转向段氏:“方才听九丫头的话,莫不是你们家哪个孩子说了长辈的不是?!我看又是小七胡闹了吧?!”文安顽劣,害得族妹大病一场,族中早有传闻,但因六房绝了户,无人替他家撑腰,加上文怡不日痊愈,事情就不了了之。刘氏早就对此腹诽不已,每每跟丈夫私下议论,现任族长行事“不公”、“不正”,有尸位素餐之嫌。如今听了文怡一番话,岂有不疑心的?

段氏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却不愿在别房人面前失了脸面,淡淡笑道:“她不肯说,我哪里知道实情?等如意回来了,再细细问她便是。一切是非曲直,自有老太太定夺。眼下还是侄儿的事情要紧。方才吃茶耽误了时辰,也不知道老太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