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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千年老妖-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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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末却没有上她的当,而是以薄唇贴上她的侧脸,用亲吻代替了喃喃。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心……,触碰过她微微颤动的睫羽,最后又回到她的耳畔吻上敏/感的耳垂。
姜怜心被他的鼻息弄得直痒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便伸手,自怀中抬起她极力躲藏的那张脸,俯身吻上了那一点绛红的朱唇。
面对这样的画末,姜怜心不得不承认,自己毫无抵抗力,她甚至觉得,若是此刻他要她胸口里的那半颗六瓣莲心,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挖出来,双手捧着呈到他面前。
就在她为这种荒唐的想法暗自发笑时,画末竟真的对她提出了要求,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应允的要求。
“布置在人间的探子来报,天军已然攻下界来,很快就要到地府。在那之前,我会派一队可靠的魔军护送你。”画末说着,自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个铜镜递到姜怜心的手里:“拿着这个去找玄清尊者,他定会顾惜师徒之情。”
姜怜心将手里的那只铜镜翻来覆去的端详了几遭,确认那就是天山仙宫失窃的芙蓉境。
她瞬间蹙起了眉,一脸愕然的看着画末:“这是什么意思?”
觉察到她话语中透露出的怨怼之情,画末下意识的垂下了睫羽,将漆黑的瞳眸笼入阴影之中,看不出情绪:“天军就要攻来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今后恐怕护不了你了。”
他的话中隐隐透露出无奈的情绪,甚至含着一丝苦涩的意味。
“谁要你护!”姜怜心忽然抬高声音反驳。“我千里迢迢从蓬莱赶来找你,难道就是为了寻求魔君陛下的庇护吗?”
她边说着,边把那芙蓉镜往画末手里塞,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便索性将那宝镜扔到了地上。
芙蓉镜滚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而姜怜心则撅着嘴,正摆出一副茶壶状的气愤模样。
画末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激烈到这般地步,于是踱至她近前,替她理着愤怒中乱了的那一丝乌发,同时耐心的规劝道:“好了,别闹了。”
姜怜心却愈发激动起来,反握住他的手,急道:“我没有胡闹,你倒是说来听听,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为什么要赶我走?”
她咄咄逼人的追问令坚硬外表下的画末流露出一丝无措,他低垂眉眼,陷入沉吟,似乎踟蹰了许久之后,才微微启唇:“是炼妖石,我的妖元已然快要承受不了。”
他说得声音极轻,姜怜心几乎没有听清,却双目发直的露出诧异表情:“什么?”
她似乎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忽然攥住他的双臂,凑到他近前,强迫着与他对视,而后情绪徘徊在崩溃边缘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明明说过,你比那些神仙还要厉害,就算炼妖石在你的体内百年也不会伤害到你!”
她的画中满满的都是怨怼之情,拼命的攀附着他,仿佛一个即将陷入绝望的溺水之人,费尽心力抓住救命稻草。
画末却始终不语,任由她说什么也不反驳,可同样的,他也不曾流露出任何转寰的余地。
“我明明渡给你很多的仙气啊!”姜怜心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仍然不依不饶的兀自说着:“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渡给你,我可以把所有的道行都渡给你……”
“够了。”画末忽然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语,抬手拦住她欲往他身上渡仙气的柔荑,望着她含泪的眼眸时,却又温柔下来。
他俯身再度吻上她的唇,她便终于安静了下来,可是苦涩的液体也在这一刻顺着她的脸颊落进了他的唇间。
画末只与她缠绵了片刻便撤离,而后十分劳累一般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低喃:“仙气已经没有用了。”
听着这残酷的事实,姜怜心任由他倚靠着自己,痛苦的泪水一再的冲刷着脸颊。
也不过是短暂的时间,画末就重新站直了身子,清俊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他依旧是那个一呼百应,威严的魔君。
他没有再对姜怜心解释什么,径直朝着殿外提高声音到:“来人,护送魔后回蓬莱。”
当数名身披铠甲的魔军士兵出现在面前时,姜怜心却隔着宽大的袖袍,一把握住画末的手臂,以近乎哀求的语调道:“就算如此,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求你,不要赶我走!”
她拼命哭闹的模样,让殿中的魔军士兵很是不知所措,于是都立在一旁,垂着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一次,画末却是铁了心,朝着那几位魔军士兵投去命令的目光,士兵们就再不敢怠慢了,几人朝着姜怜心围了过来,作势要将她拉开。
士兵们试了几遭,可每次刚要触到她,却都被她发动仙法弹开,在魔界这些日子都极少使用仙法的姜怜心这次也是和他卯上了,说什么也不放手,不肯离开。
双方也不知僵持了多久,画末低叹了一声,最终狠下心来,用力挣脱了被她紧握住的那只手臂。
姜怜心却在双手即将滑脱之际,狠狠攥住了他的袖角,这下彻底是誓死不放的姿态。
她止住了啜泣,一脸绝然的抬头望着画末:“我不走!死也不走!灰飞烟灭也不走!”
沉默中画末似乎被她口中的“灰飞烟灭”四个字所触动,再度沉吟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他终于改变了主意的时候,他却自袖中取出了一支匕首。
那是以至阴之玄铁打造的匕首,迎风断发,锋利无比。
自成为魔君之后,他便时刻将这把匕首带着身边,以防不测。
望着那利刃之上流转的冷光,姜怜心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却见他扬手将匕首举起。
他凝视着她的双眸,漆黑的瞳眸中浮动着潋滟光波,像极了数千年前,长极殿中他第一眼看着她的样子。
“怜心,修行了数千年我才终于参透那个玄机。有些事情,不是不愿就可以不发生,有些东西,不是想要就一定能得到。我们可以不相信命中注定,可宿命始终在那里,无法逃避。今日我与你割袍断义,不是不在乎你,是不能。”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匕首就割裂了黑色的袖袍。
姜怜心痴然的握着手里的那半截袖摆,泪水再度决堤,而眼前的那个人影则已然模糊不清。
她仿佛无知无觉那般任由士兵们将她往殿外拉。
画末却没有再看他,只是命士兵捡起地上的芙蓉镜一道带走,而后又将那把匕首递到护送她的士兵手里,吩咐道:“这个给魔后带着防身。”
说完这句,他抬起那只仅剩半截袖管的手臂挥了挥,示意士兵将姜怜心带走。
直到离开魔宫,姜怜心还扭头看着身后,只是她再也没有挣扎,握着那半截袖摆的五指却下意识的攥紧,几欲嵌入血肉里。
浸润在漫天霞光之中的魔宫肃穆而又苍凉,那一幕定格在姜怜心脑海里,仿佛夕阳的烙印,在后来的无数漫长时光中,都深深的镌刻在心底。
第二十一章 :仙魔大战(四)
离开魔界后;姜怜心才知道;天界的先遣部队已经打到了人间。
她于是以自己是仙人不会受到天兵的攻击;魔军士兵们身上的邪魔之气则反而容易辨识为由,将护送她的那些魔军士兵遣返回去。
魔界之人皆不想错过这场大战,那些魔军士兵也是如此;他们又急着回去帮助魔君,于是仅象征性的推辞了两遭,便遵循了魔后的命令;往魔界而去。
待他们走后,姜怜心并没有继续往蓬莱赶路,而是敛住身上的仙气;蛰伏于人间;四处游逛;企图伺机回到魔界。
在这片原本平静的土地之上,妖与仙的交战每日都在不断的上演。
就连那些凡人也似受到这两股对峙之气的干扰,国家之间不断的发起战争,自相残杀。
三界内所有的生灵都仿佛到达了一种癫狂的极致,无不充满暴戾之气。
于此同时,灾难与瘟疫也随着燃烧的战火,蔓延开来。
看着遍地尸骨和残破的砖瓦,姜怜心明白过来,这才是真正的百年浩劫。
每日看到那一幕幕悲惨的场景上演,却无能为力,姜怜心从未感到如此深刻的无奈。
她只能趁着交战双方离开之后,在尸骸中寻找那些尚存有一丝生机的生灵们,以六瓣莲心的神泽之气挽救他们。
可她的力量必定有限,所救之生灵不过凤毛麟角,且暴露出的神泽之气,在从未有过的残酷现实之中,也给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比如这一日,当她为一只柳树妖渡气时,就被蛰伏在一旁,身受重伤的蝶妖看到。
那只蝶妖有千年道行,十分厉害,纵使妖元受损,也让已经过分消耗神泽之气的姜怜心难以招架。
姜怜心亦承诺了渡气给它,可那只蝶妖显然不满足于此。
贪欲让它蒙蔽了双眼,纵使知道面前的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魔君之后,它也要赌上一把。
夺取那六瓣莲心,它受伤的妖元不仅可以修复如初,还能凭白的增添数千年的道行。
与蝶妖的纠缠持续了三天三夜,从不曾这样长时间战斗的姜怜心已然快要支撑不住了。
在被剧毒的蝶粉击中之后,她终于不敌,朝地面直直坠去。
这一刻,她多少有些不甘,毕竟画末费尽心力将她送出魔界,并不是为了让她死在一只千年蝶妖的手上。
可事已至此,她也无能为力。
正无限唏嘘之际,那只蝶妖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竟被撕裂了翅膀,顷刻间碎裂成灰。
姜怜心不可置信的从地上爬起来,甚至顾不上整理灰头土脸的仪容,便已望见那个正伫立于她面前,低头俯视着她的白衣身影。
他的面容隐在自身后投射,过于刺目的阳光之中,弥漫着血腥气的风浮动他宽大的袖袍,宛若云雾飘渺。
握着长剑的那只手纤长而又素白,与那身雪衣一样不沾染半点儿污秽。
如此卓然出世,仙袂蹁跹,与这早已黑白颠倒,腌臜一片的尘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纵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姜怜心十分确定,此时他的脸上定然满怀悲悯。
显然,玄清尊者也是先遣部队的领帅之一。
“师父。”她有些怔愣的唤了他一声。
玄清尊者则一转剑锋,将长剑收到了身后,而后朝向她伸出了另一只手。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只掌,姜怜心愈发怔愣起来,若是那时情窦初开的她,看到这只掌,必定满怀欣喜的伸手握住,可那只蝶妖化成的灰烬还在眼前,此刻面对这只掌,她竟有些畏惧。
不知为何,忽然间,她想起了桃夭。
最终,姜怜心还是没有将手伸过去,而是撑着地面跪直了身子,朝着面前的上仙拜了拜,继而自袖中取出了芙蓉镜,递到他跟前。
玄清尊者接过芙蓉镜,仔细端详了片刻,而后目光转向姜怜心,以清许而又飘渺的声音道:“起来吧,回来就好。”
当他收了芙蓉镜,欲再度伸手来扶时,姜怜心却往后退了两分,坚持双膝跪地道:“回不去了。”
自玄清尊者微滞的目光中,姜怜心又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徒儿已经回不去了。”
她说着,声音已然颤抖起来,似乎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表面:“还记得数千年前的天宫里,师父说我孽相已深,再做不得神仙。”
她倔强的抬起头,虽看不清那隐入阳光中的面容,却还是目光坚定的与他对视,而玄清尊者也没有应答,似乎沉浸在关于过往的记忆之中。
最后,姜怜心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再次端正了身子,最后一次以徒弟之名敛目垂首道:“徒儿不孝,自此别过。”
说罢,她又以双手匍匐于地,朝着玄清尊者倾身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敛袖起身,转身而行。
迈了三步之后,她却又忽然顿住脚步,而后折回来至玄清尊者近前道:“小心罪孽之花。”
留下这句后,她朝他展露最后一抹微笑,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玄清尊者的身影仍隐没在刺目的阳光里,在她的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就如苍生池畔初见他的那一眼,始终是九天之上,神圣而不可触碰的一抹仙云。
别过玄清尊者,姜怜心似放下了心底最重的那块岩石,她叹了叹,忽然轻松起来,再无牵挂的朝着魔界,那最让她牵挂的人身边赶去。
然而,当她赶到地府时,天君已亲率天兵天将下界,天魔大战一触即发。
那是一场天地为之变色的大战,持续的百年之间,六道颠倒,三界混乱。
以至于许多年后,当道行高深的上仙向后辈提起这场战争时,仍然十分唏嘘。
自天地破除混沌以来,似乎从没有见过那么多横行于世的妖邪。
战火没有放过三界内的任何一寸土地,几乎将所有活物焚烧殆尽。
那场面何其惨烈,无论是仙还是妖,无论是否有数千年甚至数万年的道行,在残酷的战争面前,一切都变得无比渺小。
至于战争的结果,毫无疑问是天界获胜,否则千年后,每当有新的上仙历劫修成,到天宫中领受仙职时,仙君陛下也不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讲述着当年他覆灭魔界的英勇事迹。
侍立在朝堂上的那些上仙们,千年间听了无数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天君陛下依旧不厌其烦。
只是魔军被打败的真正原因却不曾被提起,若是实在忍不住好奇,潜伏在仙宫之中,听那些闲来无事的年长仙婢们嚼舌根子,或许偶尔能拾得一二。
事实上,魔军并非输在武力不敌,也并不是因为天军的厉害,而是因为魔界内部的骚乱,那一颗吞噬了魔君元神,承载了魔君所有力量的炼妖石引起的骚乱。
所有亲眼目睹过那一瞬间且仍然存活下来的生灵,都会永远铭记那一幕所带来的美丽与震撼。
当刺破天地的瑰丽光晕自身穿雪衣,宛若谪仙一般的魔君体内穿透而出,就连地狱最幽暗的角落都被那光芒所照亮。
在时刻遭受死亡威胁的苦战之中,那道光就像是生命之光。
贪婪与绝望在这一刻交织,仿佛被从密闭的盒子里释放出来那般汹涌而不可阻挡。
无数的鬼魅妖邪,甚至连那些看似无欲无求的神仙都放下手里的兵器,将正交战的对手扔在一旁,不顾一切的朝着光芒的源头扑去。
无数的仙人与妖邪葬送在奈何桥畔火红的花丛之中,鲜血染红了没有波澜的忘川水。
由于有太多的妖与仙争夺,他们在魔君的身旁打作一团。
拼尽所有修为的乱斗让杀红了眼的修行者分不出敌我,辨不清黑白,只知道守着那一丝信念,杀光身边所有的生灵,然后夺取炼妖石。
或许这才是炼妖石的真正可怕之处,释放出力量的同时,也将所有的罪孽铺陈于三界间,只要是心底存有一丝一毫的欲孽,不论有多少年月的修行,不论修为有多高,都会被炼妖石的光芒激发出最疯狂的一面。
在蒙蔽了信仰与真知的残酷争夺中,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将魔君抢走的竟然是他身旁最不起眼的守备士兵。
同样的,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总是低着头,整日唯唯诺诺,连话都不敢说一句,身上甚至感受不到半点儿修为的小妖,竟然曾是天界赫赫有名的上仙,玄清尊者唯一的徒弟。
不会有人想到,在这仙魔交战的危机时刻,身为仙人的魔界之后竟然偷偷重回魔界,并混在守备士兵里,始终默默陪伴在命悬一线的魔君身边。
第二十一章 :仙魔大战(五)(完结)
姜怜心就这样趁着混乱;在众仙与众妖的哑然之中,招来祥云,携着画末一同离开了地府。
毫无疑问这段逃亡之路是何其的艰辛与危险;而最让她恐惧的是;她不知道画末还能撑多久。
身后追击的妖邪与仙人们仿佛巨大的乌云一般遮天蔽日的朝着他们扑来,她一面在他耳边低喃着“坚持住”;一面透过云雾;搜寻者三界内可以停留的地方。
直到海平面出现在眼眸之中;她终于灵机一动;朝着那仙雾缭绕的岛屿上降落下去。
她最终选择了藏身于蓬莱,一来蓬莱岛上强烈的仙灵之气是最好的天然结界;可掩藏一部分画末妖元的气悉,二来蓬莱岛上她也熟悉;且存有玄清尊者多年来收集的典籍,里面有可解炼妖石之祸的也说不定。
降落在雪梅林里的时候,画末已然魂思迷离,紧闭的双眸睫羽颤抖,薄唇间低喃着含糊的话语,看上去像是被梦魇纠缠住。
姜怜心见此情形便不敢再动,只得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平,让他枕着她的双膝躺在花海里。
她寻着他的手欲握住,却发现意识模糊中,他的掌还紧紧攥着袖角的那朵绣花,而这时,姜怜心才意识到他今日竟又重新穿上了这件雪白衣袍。
心底酸涩的感觉不知是感动还是悲伤,姜怜心的眼眶忽然微热、湿润,她只得展开手臂将他揽进怀里。
“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救你?”她伏在他的鬓边低喃,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要不安和恐惧。
她不知所措的在脑中搜寻着曾在岛上读过的典籍,可是眼下画末这般模样,那些追兵还知会在何时寻到这里,即便真有典籍写着破解炼妖石的方法,她也不可能撇下他,独自去寻找。
随着时间的流逝,绝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姜怜心始终不肯放弃。
她只得采用最笨的方法,那便是以她的神泽之气替代他不断被吞噬的修为。
她俯身覆上画末的薄唇,源源不断的将气悉渡到他的体内,可是在试了数次之后,她又不得不放弃,果然如他所说,渡气之法已经没有用了。
无论她将多少的神泽之气渡给他,都只是在他体内盘桓片刻便被炼妖石吸收了去,再这样下去,他的妖元很快就要支撑不住。
姜怜心焦急的抬起头来,拂开他的衣襟查看妖元的情况,然而事实上,妖元破裂所产生光芒即使隔着层层衣衫也十分清晰的透露出来。
强烈的光芒,仿佛刺破了他的血肉,看得她心惊胆战。
紧接着,更加可怕的变化开始在他的身上出现,姜怜心注意到那朵被他捏皱的红色绣花竟然透过他紧攥的手掌显现出来。
那看起来就像是他的肉身在渐渐变的透明,隐约有化作云雾消散之势。
姜怜心记得这变化,曾经在她烧掉那幅画,使用矶元教授的道术时,他的肉身也同样散若烟云,而那一次他险些就要灰飞烟灭。
她已不敢再继续回忆下去,只是拼命的收紧双臂将他拥入怀中,仿佛拼命抓紧即将流逝的什么,同时两行清泪也在这一瞬间滑过她的脸颊,留下仿佛不可磨灭的痕迹。
无数的白梅簌然而下,仿佛亦感受到她的悲恸,落在她的肩上,落在他的白袍上,宛若白雪一般铺陈开来。
或许是被她的呜咽声吵醒,又或许是她方才渡去的那些神泽之气起了作用,贴着她侧脸的睫羽忽然剧烈的颤动了数次,而后缓缓掀起。
“怜心……”他虚弱的张阖着薄唇,唤着她的名,抬手触上她的面颊。
姜怜心已泣不成声,忙握紧了他的手背,紧紧贴上侧脸,俯□去,听他说些什么。
总是清冷的声音,这一刻却像是消融了冰雪,携着温暖与情思流进她的耳朵里:“我等了好久……终于还是等到了……”
他说着,气悉忽然微弱下去,姜怜心慌张的抬头,才发现自他身体中散发的光芒已然至极,水墨香气仿佛充盈天地那般浓郁。
显然他的妖元已碎裂殆尽,自妖元中释放的魂魄与修为则尽数被吞噬进炼妖石里。
姜怜心顿时慌了神,握着画末的那只手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来自于掌心的触感正越来越虚无。
泪水不断的冲刷着眼眶,仿佛要流进她数千年来所有的泪,在泪眼模糊之中,躺在她怀中的男子面容仿佛泛着清浅的光晕。
他像是一幅水墨画,又像是一块无瑕的美玉,明明就近在咫尺,却渐渐的变得不能触碰,纵使百般不肯,却也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他化作烟云散去。
“怜心……怜心……谢谢……”那是他烟消云散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许久仍回荡在她的耳畔,犹如最后一丝烟云萦绕在天际。
“不……”痛彻心扉的哀呼响彻整个岛屿,姜怜心抱着怀中仅剩的那件雪白衣袍,哭得险些背过气去。
原来这就是心痛啊,原来心痛的感觉比割裂那颗六瓣莲心还要不能承受,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子颤抖得好似一片坠落的雪梅花瓣。
她收紧手臂将那抹雪衫贴在胸口,却还是觉得很冷,再也没有他的拥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悉,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整个世界孤离一般的寒冷。
在她扯着衣袍抱进怀里时,一个五彩斑斓的石子却滚落了出来。
那就是炼妖石啊。
姜怜心颤抖着将那颗石子卷裹进掌心,端详着炼妖石上浮动的光晕,就好像凝视着画末的面容。
确实,那炼妖石中封印着的正是画末的魂魄和全部修为。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矶元曾经说过的话,他说炼妖石无解,在吞噬了元神之后将魂魄封印其中,唯有将其摔碎,魂魄才得以解脱,可没有了元神的承载,碎裂的魂魄会在顷刻间散尽,那时才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姜怜心看了看手中的炼妖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襟,忽然停止了啜泣。
她安静的跪坐在雪梅林中,那样子就好像在虔诚的祈祷着什么。
待视线重新变得清晰,她亦做好了决定,双手捧着炼妖石,递至唇边落下一吻,就好像在吻着那两瓣总是微凉的薄唇。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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