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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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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手能动了，不过，只是右手而已，而且没什么力，连双筷子都抓不稳。”陈籽瑞看着妹妹高兴地想要跳起来，压抑在心里许久的闷气舒缓了不少。
只是这样的狂喜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陈籽妍突然安静了，脑子里飞快地生出一个念头，反手握住陈籽瑞的右手，“大哥，这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管大夫一人，今日他替我扎针时，我感觉到了痛，他说这是好现象，便在下午多扎了一次，这才能动的。”
“听我说，大哥，此事除了小五子和管大夫，你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爹。”看陈籽瑞不理解，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语，“只有你的病没有好转的可能，她才不会防着你。”而她自己早晚是要嫁出去的人，就算是眼中钉也有离开的时候。
等陈籽瑞想明白了此中关节，她便将管大夫和小五子叫了进来，吩咐两人不要声张，嘱咐他们要更加小心。
当晚，陈籽妍一如从前般，安静地用饭，安静地喝茶，不说一句多话；陈夫人也如从前一样，关心着相公，照顾着儿子，问欣如学业，陪籽妍闲话，仿佛下午在前院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一家人和和睦睦。
之后的日子有如流水般，陈籽妍重复做着相同的事情，请安、练字、给大哥念书、听父亲闲聊，转眼便到了除夕，除夕年夜饭时，陈方铎让人把籽瑞抬进了主院，让婆子在一旁伺候，一家人整整齐齐吃了餐团年饭，到了晚上守岁的时候，他当着大家的面宣布，新年开宗祠，由籽瑞与籽陵两人陪他一同祭祖。
陈籽妍听到这话时，刻意瞄了一眼陈夫人，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失望地收回了眼光，陈夫人笑意盎然，没有丝毫地不快，口中附和着老爷的提议，就在她收回眼光时，无意间扫到张欣如的脸上，有隐隐地不满短暂地闪过。
陈家宗祠立在外院的偏北角，这里常年锁着，由一位老仆人负责照看，身为女儿家，正殿自然是进不去的，在殿外磕过头之后，陈籽妍随着夫人进了后殿慈恩堂，这里供奉着陈家列位先夫人的牌位，长长的一排，她的娘亲陈门蒋氏立在了最右边。
陈夫人跪在众牌位之前，三支长生香高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请求祖先保佑陈家上下康泰平安、家宅兴旺、子孙满堂。
陈夫人拜完先慈之后，她也跟着上前，拿着长生香凑到香案上的烛火上，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香一凑到烛火上，烛火就飞快地晃动着，接连数次长生香总是无法点燃，别说陈夫人心生疑惑，连陈籽妍也忐忑不安，连忙闭上眼在心中说了句，“陈家列位先慈在上，我虽非陈籽妍本尊，但前世也叫陈籽妍，今生既然投到她身上，肯定与陈家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她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终生不忘。”
也许前世的陈籽妍并不信什么鬼神之力，但白云寺前的油灯让她来到这里，就由不得她不相信。一番诚心祷告之后，陈籽妍深吸口气，再次将长生香凑到烛火之上，烛火只轻晃一下，就停了下来。看着长生香上的红点，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学着陈夫人的样子跪在牌位前拜了三拜。
许是经过了一番波折，陈籽妍的心无法平静下来，看着立在最右边的牌位，心里无端生出一个想法，转头对着陈夫人说了句，“夫人，籽妍想拜祭娘亲，可好？”
刚刚的事情，陈夫人一直看在眼里，当陈籽妍的长生香无法点燃之时，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莫非她并不是陈家的女儿！可后来香终还是点着了，也将她的念头压了下去，许是久不曾来拜祭，祖宗怪罪吧。“念亲恩自是应当。”说完便离了慈恩堂。
走到陈门蒋氏的牌位前，陈籽妍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从怀里拿出用丝绸包着的祖训，放在她的牌位前，双手合十，心中说道：“陈夫人，此时你应该已经见到女儿了吧，请你替我转告她，不管我是不是陈籽妍，陈籽瑞都是我的大哥，我会好好照顾他，请她放心，也请你放心。”
走出慈恩堂，一直到回主院的路上，陈籽妍灵敏地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她心中知晓，定是刚刚烛火的事情让陈夫人生了疑，可就算生了疑又如何，难不成烛火摇了摇就能证明她不是陈家的女儿？
双流书院年节上放假，陈方铎在家中呆到初五，初六带着陈籽陵去锦城拜会师友，家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初六送走他们后，陈夫人派人给陈籽妍传话，说夫人近日要走亲访友，三餐由厨房送至各自院子里。陈籽妍随即吩咐厨房将她的午饭和晚饭送至冬阁。
这日，陈籽妍像平时一样去冬阁陪陈籽瑞，刚刚进了院子，就发现与平时的不同，平时这个点，冬阁的小厨房正在熬药，整个院子里都是药味飘着，可是现在却一点味道都没有。
“荷娘，你去厨房看看。”看着荷娘消失在院角，陈籽妍走进了管大夫的房间，管大夫自从来了陈家之后，一直住在离籽瑞最近的房间，屋子里摆着各种药材。
看着陈籽妍进来，管大夫放下手中的书，起身与她行礼，陈籽妍赶紧还了一礼，“管大夫，我大哥的病辛苦你了。”
“小娘子勿须多礼，老夫只是尽本分而已。但纵然是我有心，也难为无米之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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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药材短缺
陈籽妍听出话里的意思，心中有了几分明悟，“药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年后，药材的质素就差了很多，到了今早，他们去库房领来的药材已经差了两味，而且还是最重要的蝉蜕和天麻。”管大夫叹气地拿起手中的书册，“我现在要查一查，还有什么其他的药材能替代这两味。”
陈籽妍脸色沉阴，陈方铎才走了两天，家里的库房就差了两味药材，是有意还是无意？“管大夫放心，若是家里的库房没有，我会想办法弄来。”
管大夫抬眼看她，微微点头，然后又埋头翻着书。陈籽妍退出门，荷娘已经在门外来回走动着，似乎很着急。
“小娘子，大郎的药材。。。。。。”荷娘的话还没说完，陈籽妍已经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知道了，你等着我。”
陈籽妍走进大哥的房间，陪陈籽瑞说了会话，也不提药材短缺的事情，只向小五子要了药方，便带着荷娘出了门。
“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荷娘一路跟着她，却发现她越走越快，如果不用跑她根本就追不上。
陈籽妍脸色湛青，满心的怒气，不管荷娘在后面说什么，她都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地向前走，【。52dzs。】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见到陈夫人要怎么对付。
一路不停地冲到主院前，陈籽妍突然停下了脚步，怒火从脸上沉到了心底，嘴唇一抿，眼角一弯，脚踩莲步，缓缓跨进正厅。
“小娘子。”芙蓉从檐廊拐角处赶了过来，“小娘子可是来找夫人的？”
陈籽妍打量着与平时不一样的芙蓉，一改平日青色的装扮，嫣红云袖装，下摆是湛蓝云祥百折裙，立领上一圈白色兔毛，衬着粉色脸颊格外动人，这样动人的陪嫁丫头在身边，陈夫人就不害怕吗？“芙蓉姐姐，夫人呢？”
“知县夫人今日宴请城内贵妇名媛，夫人赴约去了。”芙蓉被陈籽妍眼里那抹怪异的神色吓住，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是吗？真是不凑巧。芙蓉姐姐，我想请你帮个忙，大哥的药材还缺了两味，你能帮我去库房找找吗？”
芙蓉面露疑色，“今早周妈妈不是已经去库房领过药材了吗？”
“是啊，也许是周妈妈没注意，药材里居然缺了两味。”陈籽妍装了个糊涂。
“这个周妈妈。”芙蓉轻微地跺了跺脚，“这可怎么办才好，没有夫人的对牌，谁也不能从库房里领东西出来。”
陈籽妍暗哼一声，看来不是库房里没有药材，而是那个女人对她那日发难的报复，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芙蓉姐姐了，我自行去想办法。”说完，冷冷地转身离开。
回了玲珑阁，陈籽妍独自上了楼，拿出藏在衣柜里的箱子，虽然云娘并没明说，但陈籽妍还是发现了暗藏在盒子暗格里的银锭。
十两一块的银锭，总共有十块，这是桑公子给她应急而用。陈籽妍拿出两块放入荷包里，来了陈家后，她的收入就只有月银，平日里都用在打赏大哥院子里的下人，剩下的并不太多。
陈籽妍把箱子放入衣柜里，匆匆下了楼，荷娘从两厢的房子里出来，嘴里嘀咕着，“奇怪了，早上还说不舒服要休息，这会儿到是没见了人。”
“怎么？”
“云娘啊，早上还说不舒服，这会儿却没了影。”荷娘早就有发现，云娘总是在小娘子不在玲珑阁的时候跑出去，不知道小娘子知不知道。
荷娘是故意这么问的，陈籽妍一眼就看出来了，平时她和云娘关系冷淡得很，可不见她这么关心过，“也许去厨房了，走吧。”
回陈家后，陈籽妍就没有出过门，这会儿到了站在大街上，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回头看看陈家大门，真是不敢想，她居然在里面呆了三个月，从来没出来过，这样的记录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陈籽妍连路都没问，直接朝着东边走去，荷娘站在门口愣住了，小娘子怎么知道药堂在东大街？眼看人已经走出了三步开外，她压下心中疑问，小跑着跟了上去。
年节未过，街上开门的店铺并不多，陈籽妍凭着两年前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东大街，荷娘虽是不解，但看到她有如冰雪一般冷着的脸，也就不敢再多言，只是不停地瞄着她的脸，想要寻找到答案。
东大街的杏林堂外，陈籽妍停了下来，当年他们兄妹俩就是在这里买的百年人参，她冷着的脸突然像春花般笑了。
配药很顺利，虽说这两味药对于陈籽瑞很重要，却并不是贵重药物，普通药堂都会有，不过，陈籽妍拿着药方直接配了五副药。
“小娘子，不是只差了两味吗？”
荷娘的问话惹来陈籽妍一记刀眼，今日差两味，谁知明日不是差三味，她总得先备着点，不过，她却不想跟荷娘解释那么多，直接把药塞进了荷娘手中，“走吧。”
既然已经出来了，自然要好好看看。虽然是年节上，但东大街上有人摆起了各种摊子，小吃摊、烟火摊、还有卖艺摊，随着人越来越多，陈籽妍却没了逛街的兴致，这样人挤着人，肩碰着肩的，逛起来也不痛快。
荷娘一手提着药，一手护在陈籽妍的身前，心中暗自叫苦，从前和夫人她们出来，可没这么辛苦，都有小厮开道，她们只要护着两边就好。
东大街正中的街口，左边的拐角有间两层小阁楼，阁楼的飞檐上挂着一面四方旗，上面写着一个茶字。
陈籽妍从人群中挤出来，走进了阁楼，荷娘稍一分神便被人流冲开了几步，眼见着陈籽妍进了阁楼，急得分开人群冲了出来。
刚进茶楼，便有小二殷勤地上前，“小娘子，可要喝杯茶，歇歇脚？”
陈籽妍四周打量了下，一楼已经坐满了客人，小二很是机灵，看她眼神扫了一圈，立马接了句，“二楼靠窗还有个小隔间，小娘子您看？”
“小隔间？很好，带我们上去吧。”荷娘终于从人流中挤出来，抹着头发，平着喘气，依旧挺直了腰身，微抬着下颚。
店小二看她这般神情，稍怔之后眼珠一转，细看她身上的衣服，咧嘴一笑，笑里还带着几分讥讽，“小隔间与楼下散座不同，须得一两银子，两位可需要上楼？”
荷娘眼一睁，心里嘀咕着，一个小隔间居然要加一两银子，她月银才二两银子，就这么坐一会就用掉了一两，她可舍不得。“怎么收这么贵？”
小二翻了翻白眼，没钱就别来，“不贵，真不贵，茶水糕点钱可都包在里面了，您看，这节前节后，人来人往，小店地方有限，好位置总得贵上几分。”
陈籽妍睃了两人一眼，不言不语地朝着二楼行去，荷娘舍不得，她可不会舍不得，她一动，荷娘面上一喜，朝着店小二瞪了一眼，紧跟着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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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神秘背影
二楼的隔间不少，每间门上都挂着竹帘，店小二快跑两步，揪开帘子将她们让了进去，“两位可满意？”
半卷的竹帘掩着窗子，一张黄杨木的四方桌，陈籽妍走到窗前，挑开竹帘朝外看着，位置确实不错，正巧是街的正角上，两边的街道都能看得清楚，不过【。52dzs。】，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人还是人。
荷娘看陈籽妍什么都没说就坐下了，下颚挑了挑，“就这间吧，给我们来壶最好的茶，再把你们店里的好点心都端上来。”
店小二笑着应了，眼睛却看着坐在窗边的小娘子，那才是正主，不过那小娘子似乎并没有提出异议，那就紧最好的上呗，“哎，两位稍等，这就上来。”
等人离开，荷娘乐呵呵地走到小娘子身边，也学着她挑开窗帘，“哟，今儿可真热闹，还不到上元节呢，要是上元节人可比现在多一倍，小娘子到时要不要来看看？”
上元节？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灯会嘛，她在青阳镇早已经见识过了，再说了现代元宵节的灯会比古代好看多了。
等小二摆好茶点，荷娘殷勤地给她倒了杯水，晃晃脖子，揉揉手臂，捶捶腰板，“哎呀，真是老了，才走这么点距离，就腰酸腿痛的。”
陈籽妍抿了口茶，低头轻笑一声，“坐吧。”
荷娘乐呵呵地坐到了陈籽妍的对面，边喝茶，边朝着下面街道看，“咦？”
看她一脸奇怪的表情，陈籽妍回头朝着下面看过去，对面是间棋室，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让荷娘奇怪的并不是坐着的人，而是立在他身边的人。
“云娘啊，她身边那是什么人？”
陈籽妍探出头想要看清楚，奈何坐着的人背对着她，除了修长的手指间杂着的棋子和轻轻扣击着棋盘的动作，再加上一袭墨黑的长发，什么都看不到。
“小娘子，你说云娘在和他说什么？”
云娘微弯着身子，恭敬地表情，陈籽妍这个角度正好看得清楚，对于坐着的人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走，咱们下去看看。”
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丢在桌面上，挑开门帘朝外走，荷娘端着茶，刚刚拿起一块糕点，还未能塞进嘴里，看她已经出了门，飞快地将碟子里的糕点倒在手绢上包着，这才拿起药材追了出去。
陈籽妍走出茶楼，穿过人流来到对面的棋室，在门口却被人挡住了，“小娘子请留步，我们棋室今日被人给包下了，还请明日再来。”
包下了？“我知道，是有人邀请我来的，喏，就是坐在临窗的那位桑公子。”
小二却一脸茫然，“小娘子，你可是弄错了，今日包下棋室的并不是桑公子。”
不是桑公子？“哎呀，我这记性，又给记混了，不是桑公子吗？不过没关系的，我们认识，不信你可以去问他身边那个人。”
小二又是一脸茫然，“小娘子说的是谁？”回头瞅了瞅，“临窗的位置并没有人啊。”
没有人？陈籽妍觉得自己糊涂了，刚刚明明看到了，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看她不相信自己的样子，小二脸色不太好看，略带不满地回了句，“小娘子可是不信？你进来瞧吧。”
陈籽妍越过对方朝里面走了几步，临窗的位置果然是空的，只呆了一瞬，终又笑出声来，“想来是我弄错了，抱歉。”说完便从棋室中退了出来，
荷娘好不容易从人流人挤出来，看到陈籽妍边摇头边笑着朝外走，只觉得好诧异，“小娘子，怎么不进去？”
“回去吧，我们看错了。”陈籽妍收敛了笑意，不理荷娘的错愕，转身朝陈家走去。
两人回到陈家的时候，陈夫人依旧还没有回来，陈籽妍并不觉得意外，直接去了冬阁，将药材交到了管大夫手中，陪籽瑞吃过饭后，上二楼在书房里练起字来。
荷娘虽跟在她身后，却一直心神不定，“小娘子，你已经累了一上午了，还是先回玲珑阁休息吧。”
陈籽妍放下手中的笔，揉着手臂，“确实有点累了，那就回去吧。”说话间并没有落下荷娘眼中的兴奋。
踏进玲珑阁，丁香便迎了上来，不言不语地服侍着陈籽妍换了衣服，梳洗间，荷娘便兴冲冲地上了楼，“小娘子，云娘去厨房怎么还没回来？”
厨房？她想说的是外出还没有回来吧，“你怎么不去厨房看看？”随手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丁香，陈籽妍似笑非笑地扫了荷娘一眼。
荷娘有些语塞，一大早她就没有歇一下，就在茶楼里坐了半盏茶的时间不到，要是再跑去厨房，她可真没力气了，“要不，让丁香去看看？”
丁香替陈籽妍解开发绳的手顿了顿，但只是一瞬间又继续起来。
“云娘难道还会丢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陈籽妍从铜镜里朝着身后的荷娘看去，虽然模糊不清，但荷娘的表情还是看清了半分。
荷娘神情沮丧地朝外退，心里还想着要说什么，脚下抬起时少了半分，磕在门槛上，整个人朝后仰去，正惊慌着，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身子，“荷娘，你干什么呢？年纪也不小了，可经不得摔。”
云娘扶着她朝里走，边走还边提醒她，“小心脚下啊，小娘子，我在外面听荷娘说要去厨房找我，可是你有事情要吩咐？”
陈籽妍手中的梳子一下一下地理着发尾，漫不经心地答了句，“我大哥送我的玉佩找不到，想问云娘收在哪口箱子里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这就替小娘子找出来，荷娘，我瞧你脸色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过会儿还得陪小娘子去冬阁呢。”
荷娘和丁香两人慢慢退了出去，听着楼道里的声音消失，陈籽妍从梳妆案前起身，走到暖榻前坐下，接过云娘递过来的茶盏，端到唇边轻抿了抿，“我累了，你下去吧。”
云娘没有多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临关门之时，她想起今天公子和她说的话，嘴角不由地轻轻翘起，陈家小娘子果然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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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还有父亲
陈籽妍看着她退出去，脸色的笑容全然收敛，现在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没功夫管那个神秘的桑公子，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大哥的事情吧。
虽然铺子归由她来打理，可是钱却早已经归入了公中，就算她去找陈方铎，这笔钱估计也拿不出来，还会让他心中有其他的想法，更是得罪了陈夫人，她是无所谓，可大哥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真是让人头痛的事情！陈籽妍揉着额头，想要理清纷乱的思绪，可是任她怎么努力也想不出办法来。罢了，且看夫人怎么说，再作打算吧。
到了用晚点的时候，芙蓉带着人来了冬阁，手里捧着药材，脸上写着歉意，“小娘子，夫人回来后，听说大郎的药材短了，立即让人去库房拿，谁知，真是缺了两味药材，是管事年前事多忘记提了。夫人将库房的管事训了一顿，又着人立马去药材铺补了些回来。”
是管事忘记了，还是陈夫人自己忘记了？“让夫人费心了，芙蓉姐姐，我也是没法子，若是其他东西也就罢了，可大哥这药不能停，终究是麻烦了夫人，还请姐姐多多美言几句。”
“夫人说了，她主持家事，杂事繁多，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小娘子与大郎兄妹情深，还请小娘子对冬阁的事情多多留意，若是有什么缺失遗漏，可以给她提个醒，她也可以省心些。”
这话是什么意思？“能帮夫人，籽妍自然愿意，可终究是不妥当。芙蓉姐姐，你看这样好不好，让管大夫每月将需要的药材数量单子交采买，库房能省下盘存的时间，也不用担心药材放久了药效不够。你说好不好？”陈籽妍脑子里突然涌出一个主意，此举虽不是成全之策，但目前也只能如此。
芙蓉脸色一凝，为难地与她对视，“这恐怕有些难，从前早已定下了规矩，若是就此改了，怕是不容易。”
陈籽妍扬扬眉，“若是姐姐觉得为难，我自去找夫人商量，如何？”
“小娘子的话，芙蓉定会带给夫人，只是夫人如何决定，自有夫人的考量，芙蓉就不便多言。”说完匆匆行礼离开。
事情过去几日，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般，没有药材短缺的事情，没有她的提议，就算是偶遇陈夫人，她依旧亲热地拉着她问些琐事，不管她如何引到药材上去，对方都有办法转开话题，就在陈籽妍考虑要不要直接去和她说清楚时，陈方铎回家了。
一家人坐在主院里，听陈方铎说在锦城的见闻，陈籽妍脸上挂着微笑，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听他说这次去锦城去走了哪些亲，访了哪些友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锦城张家，为何并不在其中？这门亲事，到底是桑公子弄错了，还是陈方铎并不赞成？
次日早点过后，陈方铎出现在玲珑阁，陈籽妍将他领到偏厅，摆上茶水，猜测他来的目的，喝了几口茶，陈方铎从怀里拿出一个紫檀木盒，“看看喜不喜欢。”
陈籽妍用手指轻触着木盒上的雕花，鼻间有幽幽檀香袭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打开的瞬间檀香味更是浓郁，里面有支紫檀木簪，木簪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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