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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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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那层峦叠嶂的山林之间,一道道光芒不时的闪动出来,在那茂密的树林间迅速移动,裹夹着一阵阵利风,将这大山之中的沉寂完全打破。
随着那一道道光芒不住的落下来,此时的祭台周围,已经有数人围聚。身为这里的地主,柳青眉身着一袭的白衣,映衬着那张清秀动人的面庞,更显得清丽脱俗。她用那双美目看了看周围,此一刻被尊为中原三大门庭的天都谷、清风阁、锁心殿已经全部聚起,三位门主依环形而坐。
天都谷的谷主林破念,一身蓝色道袍,头挽玉簪,脸上仍是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似对这场封印大祭成竹在胸,丝毫没有半点的忐忑之色,显出这位中原第一方家的厚重底气。只是此次随来,却并没有素日里一向孟焦不离的萧破雪。中原修真素来传言,林破念最为倚重萧破雪,也最为信任这个师弟,如今这么重大的阵势,这个心腹之人没有到来,仍人觉得有些意外。
到是一直传言身受重伤形神将灭的天都谷曲无复长老,如今竟好端端的站在林破念的身后,这位长老由于身监天都谷禁地之责,所以极少露面,这一番出现在封印大祭之上,也是让人暗暗揣测。
其余天都谷六峰院主,此时到是无一缺漏,此时并列与曲长老身后,为此次大祭护法。
相比之下,清风阁的端木阁主,则有些神秘,这位阁主虽然身列中原修真最高之列,但见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平日里处事皆由他的师兄智木长老担起,或由于清风阁完全由木族这一上古部落演化而来,使得大家都对这位木族的首领心生好奇,此时即便是柳青眉都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这位端木阁主身材相较与林破念要矮上一些,但却并没有因此而落了下层,此时端坐在那里,自有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虽不凌厉,但却让人把握不定,因而虚实难明。
那张似平凡的脸上,却有一双宛若寒潭深水一般的眼睛,让人难以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他内心之中的起伏。
柳青眉一眼而过,心里却生出一种似说不清楚的感觉来,锁心的灵犀之目,柳青眉早已经修的炉火纯青,可刚刚那似无意中的一眼,所能发现的却是一团迷蒙,以正道心若乾坤天地朗朗之说,此一事似乎有些说不通。
此时的端木阁主,竟让柳青眉忽然生出一种与天都谷林破念匹敌的感觉来。
中原门庭,果然是高深莫测啊,相比之下,竟是自己的锁心殿势头为弱了,柳青眉心里忽然又腾出了师傅那张面容来,心里不由得一酸,若师傅在,此时恐怕当会是另一番情形了。
林破念此时身在祭台最中,那隐在十万大山之间的隧路,正正的对在他的前面,望着那一片黑茫茫的隧路,林破念心里忽然有些感慨,就在几百年前,曾有中原最顶尖的修真之人在这里联手布法,做下了那延续至今的封印,如今自己坐在这里,又将把这封印延续下去。
此时身下那高大的祭台,在林破念的心中就如同他生命之颠峰一般。
他看了看身旁的端木阁主,自己虽然尊为天都谷主,但与这位道友却是少有来往,近些年更因为端木闭关不出,自己没有再见到他,此一番还是数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此时的端木给他的感觉,竟透着一股浑然隐于山之境,尽管他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但所透出的那股气息却让林破念无法小窥,即便以林破念之修为,都不由得心叹清风阁修真之法的奇特,这上古的木族,果然有些不同。
林破念微微一笑,看了看端木阁主与柳青眉,说道:“此番聚首,是为了前面那道千年的封印”他用手指了指那十万大山迷茫之处,缓缓的接着说道:“事关中原之安危,想来大家也都是心里有数,只望我等此一次,可承天地之运,得保封印的完好,那就是中原之幸了……”
端木一双若寒水般的眼睛,此时也投向了林破念所指的地方,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一切听尊主的安排……届时必然尽其所能!”
林破念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一直不作声的柳青眉,三位门主之中,以她的资历最是淡薄,但毕竟身为锁心之主,此时也理该受重。
柳青眉看林破念看向自己,淡然一笑,说道:“我锁心殿镇与这封印已经尽千年的岁月,如今却还要依仗各位同道之力,当真是有些赧颜了……”
林破念摆了摆手,示意柳青眉无须客气。
柳青眉点了点头,说道:“这封印原本是当年高人所布,为封住那条与蛮荒往来的通道,其中风雷之法烈火之术各为所居,但都不是主阵,它最深的核心,也是这封印之眼的所在,乃是当年众先辈凝聚法力所成的一道神符,这道神符在这封印最中,以阴阳为引,五行为辅,内含乾坤变数,外衍天地生机,家师在时常说,这道灵符,实在是我中原修真最为精深的奥妙,也正是凭借着这道灵符不动,才维持着封印的完好”
“如今不知缘何而起,这道凝聚了莫大法力的灵符,竟开始有失形散化的趋势,这让师傅百思而不得其解,唯一说的通的就是这道灵符在当年凝集之时就有不妥,只是当时却没有发现,以至于有今日之果……”
林破念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似乎也在想着灵力外泄的缘由。
端木此时到是口气平淡,悠悠的说道:“山无常势而水无常形,即便天地之间也是变数无尽,想来这封印也是如此,我等只须尽力而为就是了……”
柳青眉接着说道:“正午之时,本是阳气最盛,但此地却受灵符之影响而阴气纠结,反在深夜之中又似正午之烈日,若长久下去必然是灵符溃散而封印荡然无存,我在这里布下了虚明渊通之法,待引动阵角,即可看到那道灵符的所在,届时我等尽所能,将那灵符那道将开的缝隙弥补即告大成!”
林破念面容一整,听罢了柳青眉的话,长身而起,随着那身蓝色的道袍在风中微微抖动,他回顾身后的曲长老及六峰院主说道:“我等即将牵引封印,你们须紧守心神,稳住阵脚,不得有外人侵入!”
曲无复自从伤好之后,还是第一次随谷主行事,在此之前谷主最为倚重的萧长老依谷主之命,在大家都不知晓的情况下离开天都谷,据说身负重任,这才不得不让自己随行护法。
此时他率领着六峰院主,依照林破念之命按阵势排列守在了法门之旁。眼看着这虚明之阵中一面面金色的法旗离地而悬,相互映衬下不时的闪动着若星火般的光芒,他心里也是一阵激动,身为修真之人,对于如此的大阵仗,那是梦寐以求的,而三大门主联手施法,将对于他以后的修神,裨益甚多。
同时,清风阁的智木和祥木两大长老,也率弟子退出祭台,如今那高大的祭台之上,只剩下了林破念、端木阁主和柳青眉三人,这三人站在祭台之上,就仿佛将离尘世而踏向虚空一般,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阵中法旗随着那时辰的流转,已经开始簌簌的无风而自动,那一面面法旗之上,不住的卷动出一束束的光芒来,交接在一起,使得祭台周围一片幻彩,即若天将神光,使得那高大的祭台更生神奇之色,远远的望将过去,祭台之上的三人衣带当风,若在雾中一般的飘缈迷幻。
林破念站在祭台之上,抬头看了看那渐渐正移的日光,时辰正将接近,此时这封印之前气温却似在逐渐的下降,即便是身在祭台之上,仍感觉到似乎寒夜将临一般,显然那封印之中的灵力正在逐渐的散发出来,使得这变化如此之大。
他看了看两边的端木阁主和柳青眉,三人目光交接,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柳青眉率先走在前,此时那一面面法旗抖动的愈加激烈,随着那一束束光芒的交接,不住的闪出道道若梵凤篆之法咒,渐聚渐合,凝而不散。
层层灵雾之中,柳青眉双手交叠,仿佛彩蝶恋花一般不停的反动,煞是好看,随着双手的反动,柳青眉的嘴里传出一阵低低的吟诵之音,那声音就若反舞飞天般脱俗,在这弥漫的云雾之间,登时让人恍若到了仙境。
随着柳青眉双手不断的捏出各种灵诀,那虚明之阵渐渐启动,原本凝结在一起的数面法旗的光芒,此时向外平展,不断的漫延开去,竟就似一面镜子一般平平的铺在了那封印之前。
此时那条若无底深境一般的缝隙之中,不住的有一缕缕的青烟渗出,而那黑暗之中,隐隐已有风雷之声,似乎里面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扭动着那虚空一般,形成了股股小的漩涡。
柳青眉那若翻花一般的素手,此时上下虚合,两个掌心之间,似环拢起一捧月光一般,那纯纯的白色随不刺眼,却让人感觉到其中那股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奇异之力。
随着双手缓缓向外推去,那环拢若弹丸一般的光芒渐渐脱离掌心,在空中平移而动,似有灵性一般的直隐在了那数面法旗光芒所聚成的屏障之上。
原本簌簌急抖的法旗,此时随着这捧光芒的隐入,登时若受力拉扯一样,猛的绷的笔直,一束束光芒若长丝一般牵在那屏障四周,竟似一张大网一样。
而那屏障自中心而流转,渐转渐急,原本若镜子一般的平和障面竟隐约分出阴阳之界,两条阴阳鱼似被点睛一样缓缓而出。
“法阵引动,封印将显……”随着柳青眉一声低低的声音,那此时已经幻出阴阳太极之法的屏障此时蓬然绽出刺眼的光芒来,随之即散,原本若雾一般迷蒙的屏障此时竟变的光滑可鉴,两条阴阳鱼体积不住的减小,缩与屏障正中心,成道天法眼之势。
透过这若镜子一般的屏障,再看那本来漆黑一片的缝隙,此时竟是若拨云见日一般的清晰开来。
只见那浓黑的雾气之中,一条山路若隐若现一般的出现在屏镜之间,千年之中,这条一直隐藏在茫茫大山之中唯一走向南荒的山路,此时终于露出了端倪。
这条山路在这茫茫的大山之腹,鬼斧神工一般,上不见天,下可连地,两边的山壁犬牙交错,凸现冷峻之意。在山石缝隙中,原本那些生长的草木,此时受封印灵力侵蚀,已经完全枯死,使得整个山路之间丝毫没有半点的绿色可言,只有一丝丝的低沉的氤氲之气萦绕在其中,一片的阴冷,就如同一条通往茫茫死地的山路一般。
林破念此时目光都投向那个屏镜,透过屏镜看着这条山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条传言中的山路,这条山路的尽头就是那漫卷风沙的南荒,曾让中原人如坐针毡一般的南荒。
他看了看身边的端木阁主,只见他此时那双阴沉的眼睛也仔细的看着那通道,可表情仍是一片的沉寂,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林破念心里暗自一紧,这位端木阁主当真是心若深海让人难测,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仍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半点的心绪来。
却在这个时候,异像徒生。
只见原本那条空荡荡的山路忽然之间风起云涌,竟在瞬息之间不知道从何处生出层层青云来,伴着青云生出,一道道电光不住的从云中闪出,而轰鸣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原本在屏镜之中已经逐渐清晰的山路此时顿时又变的模糊不清,而屏镜正中央那对阴阳法鱼,此时忽然急速的转动起来,竟将那本来光滑的屏镜振出圈圈涟漪来。
林破念心神一动,目光直看向屏镜之中的山路,此时那迷蒙着层层云雾的山路,已经是电闪雷鸣,忽然之间,一道无法比拟的金光忽然腾云而起,裹挟着无以匹敌之势,直射在屏障正中法眼之上!
柳青眉陡然喝道:“金符已出!”双手不带声音将落,已经爆出若干捧若月光华,直奔法眼而去。
林破念此时两眼之中陡射电光,两只眼睛已经若火一般的明亮,双臂一振,随着那宽大的道袍卷动,一股青光直射而出,跃过柳青眉随着那月光一般的光华注进法眼之中。
天都谷六峰之主与曲长老此时身在阵脚,却已经放出身上的长剑,借剑之神力稳住那似开始动摇不已的法阵之旗!
随着一声声的道歌从他们的口中咏出,林破念那股青光含着他道家深厚的修为,绵绵不绝,直盖过了柳青眉那一捧捧若月的华光。
那阴阳阵眼,原本在金光的充斥下已经颤抖不止,几欲崩溃,此时忽受此神力,又平稳下来,并从阵眼之中射出一束纯纯的光芒来,直抵在那金光之上,逐渐的向前推移。
此时柳青眉身在最前,在金光暴起的一瞬间,几乎感觉要被湮没了一般,此时有林破念新力分担,顿时感觉轻松不少,但已经是香汗淋漓,几乎浸透了衣衫。
再看此时的林破念,虽是面容肃整,但却并没有因此而落入困顿,可见这道家第一人之称名不为虚,那股绵长充沛之力此时已经成了法眼之中的主引。
看着法眼之中那束纯纯的光芒缓缓上移,逐渐的将那金光推后,柳青眉心里暗自一喜,心想只要把金符光芒逼退,让法眼的光芒直入金符之中,那样就可以重新的将金符的裂缝弥补。如今已经抵住了金光的冲击,且稍占上风,只要端木阁主再注新力,那必然可获全功。
只是此时已经是关键时候,可除了自己和身后的林破念,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再有新力,柳青眉心中一怪,却无法分心去看,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端木阁主竟然还不出手。
林破念将一道道神念之力注入法眼之中,抵住金光的暴起,尽管此时已经占了上风,但只感觉那到金光若太阳一般含着万分灼人的气焰,此时正通过法眼丝丝的烧着他那隐藏在深处的魔力,那股纯正的道家之威若是平时与他来说或许如春风一般,但此时却是痛苦不已,只感觉那体内的魔力正在受此灼热而激发出来,若是一旦如此,那真是后果不堪。
“端木到底在做什么!”他心里也如柳青眉一般怪疑,只觉得此时不出手,难道他要等到金光冲破屏镜在施法吗?
林破念心中正苦受煎熬,不由得一股恼火升出,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一阵清凉之力,似含着无限的生机,从身后涌出。
林破念心里一松,知道端木阁主,终于出手了……
六十四 魔现(上)
天当正午,本是一日当中最为温暖的时候,可此时的十万大山之中,却完全超出了常理,充满了异样的冰冷。
守在阵脚的三派弟子,此时只感觉整个山林之中,莫名之间升出一股寒气来,这股寒气裹夹着让人难以明状的诡异,阴冷潮湿,丝丝如骨,即便此时众家弟子已有法器护体,但仍似乎身在冰窖一般,禁不住想打冷战。
山林之中,也受寒气的影响,生起了一层层的雾气,那雾气由薄转浓,竟似对面都无法见人,在这层层雾气之中,那高大的祭台此时已经是异彩连连,青白相间的光芒穿过层层雾气,直射进那阵眼的阴阳太极之中,又通过太极转化出一股纯白的光芒,将封印之中金符所放的光芒抵住,一时相持不下。
此时这封印之中的金符已经完全幻出模样,透过那屏镜可以看到一个不过一尺左右的卷轴,悬在那山路之中,这卷轴不知是何物所制,通体金光闪闪,一眼望过去只感觉其中似含着道家震慑无比的威势。
如今这卷轴似张似合,显然还没有完全打开,站在祭台之上的三个人都清楚,这卷轴所以能有如此威力,皆因当年数高人倾其修为所致,其中所含的道法之力何止几百年。而此时卷轴似张似合,若任由其张开,那此次封印大祭将立告失败。
林破念此时就如同陷入到了一个不可自拔的泥潭之中一样,只感觉那屏镜的阵眼就仿佛无底洞一般,而自己则深陷其中即便苦苦挣扎却无法自拔。
原以为端木阁主可以为自己分担一下压力,哪知道他此时在后面就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尽管已经出手,但相比与自己和柳青眉,几乎是清风拂面了然无痕,以至于如今仍要靠自己来抵住这金符的大部分力量。
更让林破念感觉到要命的是,此时体内的潜藏至深的魔性已经被金符的神力激发,正蠢蠢欲动,若在如此场合下将自己的魔性爆发出来,那必然是让天下人所不齿以至于晚节不保。无奈之下,林破念不得不分神来压制那魔性,如此一来,更让林破念苦不堪言。
此时那阴阳太极之中所转化出的光芒已经失去了初时推进的势头,而开始与金光相持而对,若任此下去,必然到最后是力有不支而封印失败。
林破念心里暗暗恼火端木阁主,没想到他如此身份,竟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徘徊不进,分明是恐封印大成而自己得势。
再看此时的柳青眉,也如同林破念一般,尽管压力要小的多,但同样是苦苦支撑,那样俏脸此时已经是一片的苍白。
端木站在两个人的后面,若此时两人能回头看的话,定然会为他的神色所惊。只见此时端木的那张脸上,阴晴不定,一双眼睛却毫无半点的表情,冰冷之极,而在嘴角之间,正有一丝的笑意,似得意更似嘲弄!
尽管眼看着林破念与柳青眉两人身陷苦地,但端木仍是不紧不慢,虚张声势一般的射出几许光芒,与那金光相比几乎等于虚无。
此时祭台周围雾气缭绕,即便是三派弟子,也无法能清晰的察觉出这高台之上的虚实,只看着法阵之中的法旗被拉扯的笔直,以至于不得不祭出神剑来保法阵的完整。
即便林破念已登赤天太清之大境,但如此苦苦相持,仍是吃不消,道心此时已经相耗颇多,反之那股魔性却是不住的窜动,尽管林破念分神压制,但道心损耗似已无法能完全将魔性掩盖住。
此时离林破念最近的柳青眉顿时身有所感,只觉得林破念那原本浩然绵长气息此时竟似有些衰弱,而其中竟隐有一丝丝的妖异之气。
这让柳青眉大感吃惊,不明白何以这位道门第一大家竟会有如此怪异的气息。
端木此时身在最后,冷眼看着两人苦苦支撑,正自闲暇之时,忽然感觉一丝冰冷的气息透体而来,顿时一讶,尽管端木没有出手,但清风阁主,岂是虚名,一身木族秘法立有所应,将那冰冷的气息扼与身外。
虽然端木藏有异心,但仍没想到林破念竟会有此变化,表情顿显一愣,转而瞬间又恢复如常,而嘴角的笑意却增。
“没想到尊为道门第一人的林破念竟会如此……”端木不由得一阵的冷笑,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林破念就会再无法掩盖住那魔气,而这道门第一人的名头,将从此不再!
十万大山之外,原本有十几个村子散落在大山的周围,这些村落里的人一直依山而居,靠山而生。
此时这十几个村落中的村民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列列寒甲铁士,那锋利的战枪不住的闪着摄人的冷光,使得村落里最初的那份安宁恬静荡然无存。
村落里的居室已经变成了战士驻扎的帐篷,这些白白的帐篷若蘑菇一般密密布扎,而旁边每隔一段距离,则有数匹挂着铁甲的战马,这些战马大多在低头的吃着草料,沉默无声,显然久经历大战,即便是在那闪闪的刀光下也丝毫没有半点的惊慌嘶鸣。
武王此时身披金甲,双手到背,站在中军大帐前,那双虎虎生威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面那茫茫的大山。
他知道,此时大山之中,正有一场道门大事在进行当中,而其成败与否,将关系到整个中原的安危。
武王身后,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合力捧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长枪,这条枪看似并不粗大,反而有些造型之间颇有些秀气,但观这两个士兵的架势,却知道这条长枪的分量绝对不轻。在整个枪身之上,盘有一条长龙,这长龙打造的栩栩如生,通身透出微微的红色,而那锋利的枪芒,则自龙口而出,颇有气吞万里之势。
这条血龙枪自武王征战沙场,至今已有数年,不知有多少悍将饮恨在这龙口枪芒之下,被武王视为眼中珍宝,形影不离。
枪在则人在,枪之魂则是人之魂。
武王此次率麾下羽林军,驻扎在这十万大山之边,只等万一发生不测,好与那蛮荒的狼骑血战到底。
他反身伸臂探手,闪电之间,把那条血龙长枪握在手中,动作若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那条血龙枪此时落在武王手中,顿时有了一种睨视天下的威风。
若大祁运道至此,那就让这条血龙来饱饮荒人的鲜血!武王双眼之中射出两道精光来,十万大山只在眼前……
风云突起!
原本十万大山之上那片碧天,忽然大变,只见一层层的黑云从天边风涌而出,此时竟以让人乍舌的速度迅速向十万大山之上集结,须臾之间,只见那层层的黑云互相吞噬,已经如同一只巨大的黑手一般重重的压在了山颠之上。
随着黑云压盖,山林之中也刮起了搅天卷地的狂风,这狂风肆无忌惮一般,将山中那些参天的大树刮的摇晃不已,一声声呜咽一般的风声若冤魂哭泣一样充斥在山林之间,让人听的不寒而栗。
那布满法旗的虚通大阵,忽然遭此异变,顿有所应,原本那些似被大力拉扯一般笔直的法旗开始剧烈的摇动,不时的穿出噼啪的声音来,似乎正在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破坏着这法阵。
天都谷的曲无复长老脸色一变,不知道何以会忽然发生这样的变化来,连忙展电目之法看向那高大的祭台,顿时大惊失色,只见此时那高大的祭台,竟完全被黑雾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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