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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风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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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凌海的双目中两行清泪缓缓地流淌了下来,自言自语地低声念道。他的心似乎全都被撕裂了一般,他可以忍受丧家之痛,但他怎么也不能接受,他母亲便是凶手的现实。他的脑中有闪电闪缠,他的胸中有巨雷在轰响,他的思想几乎要崩溃。

有一名杀手开始向他接近,可是他没有反应,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天地间只有伤痛,只有无奈,只有凄苦,只有孤独。

那名杀手的剑举了起来,就要斩下,可是凌海依然没有动,没有反应,他心中依然只有伤痛、无奈、凄苦、孤独。

那名杀手的剑斩下了,带着“嘶”的锐啸。可是凌海依然木立,没有反应,他的眼中只有哀伤、痛苦、孤独。

凌海不急,但殷无悔却急了,只见他狂吼道:“小心,门主!”手中的飞索狂射向那名杀手,他的心神有些乱。但飞索已来不及救凌海了,而对方的剑却在他一分神之时,刺入了他的肩膀,飞索无力地垂了下去。他急怒地扭过头来,却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讥嘲和得意,但他立即又发现对方眼中的惊诧、不解和惊骇。

殷无悔也乘机还了一剑,这一剑却是刺在对方的大腿上。很深,很深,“呀……”殷无悔拔出长剑却带起了对方的一声惨叫。

“脓包。”殷无悔朝对方的那惨叫表示不齿,他迅速转身。

殷无悔只感到天旋地转,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的倒下,不经意中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他以为是凌海,但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名举剑的杀手,他的咽喉插着一柄飞刀,一柄很别致的飞刀。

是柳长空的飞刀,只有柳长空的飞刀才有可能救下凌海,也只有柳长空的飞刀才可以绕个弯来杀人,而且准确无误。

柳长空居然杀了自己的属下!柳长空居然救了要杀自己的人!柳长空居然不怕死!所有人都在震惊,所有的人都大惑不解,所有的人都觉得柳长空发疯了,包括殷无悔。但他却瞬间明白,因为柳长空身旁的一名剑手眼神中那奇怪的变化。

“柳大侠,你……你怎么了?”那名剑手惊问道。

“不要叫我大侠,我不是大侠,我是小人,我是小人,我是出卖兄弟的小人!”柳长空有些疯狂地吼道。

“夫人叫你……叫你来……来……来杀他们的?”那剑手有些惊慌结巴地道。

“哈哈……夫人?夫人叫我来杀他们?哈哈……真是笑话,你知道他是谁吗?”柳长空激怒地厉笑道。

殷无悔也有些呆了,他并没有出剑杀了那名剑手,因为凌海还在柳长空的眼前,他怀疑柳长空会发疯,疯了是受不了任何刺激的。他不想拿凌海的性命作赌注。那些杀手也呆了,他们也想不到柳长空会变得如此激动。

“那,那他是谁?”那名剑手有些胆怯地问道。

“他是谁?他就是夫人的亲生儿子!”柳长空厉声道。

“什么?他……他是夫人的儿子?”那名剑手也大惊道。所有的杀手都大惊,惟有殷无悔吃惊的程度要小一些,因为他从刚才凌海和柳长空的对话中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不错,他便是夫人的亲骨肉。”柳长空毫无感情地道。

“那是我多心了,请柳大侠勿怪。”那名剑手恭敬地道。

“你没有多心,我更不是什么大侠,我是个小人,反复的小人,是个出卖朋友的小人。我是有意杀死他的,就算他不杀夫人的儿子,我也要杀他,而且也要杀光你们!”于是柳长空的飞刀便甩了出去,是四柄飞刀,而他的毒掌也发动了。

柳长空发了狂,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他的面上充满了杀机,他的掌中带着无边的杀意。他不是杀凌海,不是杀殷无悔,而是杀那些杀手!

殷无悔也动了,他的剑疯狂地回刺,他不把任何先机让给那名剑手。但凌海仍然没有反应,他心中依然流着血,很痛很痛,他的头脑有些麻木,麻木得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身处险境,忘记了是在树顶。他只是在念叨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他不理解,他只觉得整个人似乎全都分解成了尘土,游离在虚空之中,眼神很呆,很呆!

殷无悔的剑,被那名剑手拦住,但对方的抗击力道却不是很大,因为他来不及运功抵挡。“当……”一声清响,那名剑手便飞了出去,因为他一只脚站立不稳,殷无悔却甩出了两支箭。在对方全无抵挡借力之下,有一支射穿了对方的咽喉,了结了他一生的旅程。而柳长空的掌却似疯狂了一般,没有一名杀手能挡住一掌。因为这每一掌都有剧毒,甚至不需要击在身上便已经中毒死亡,所以这几名杀手根本就不够杀。

“为——什——么?天——啊——”凌海放声狂叫。

山林在发抖,天空在变色,枝断叶飞,天空盘旋的鸟儿“嗖嗖……”全都掉了下来,都已经毙命。这声音形成了一股强大而威猛的气流,以凌海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一里以外有三只狼被震死,七只山鸡被震毙,树叶和树枝落了一地。两里以外有两只松鼠被震死,六只斑鸠被震毙,鸟巢落了一地。这些全让第二天经过的猎人拣了个大便宜。不过也让他们大吃一惊,这些东西都是五脏被震裂而死,没有其他异样。

凌海将心中所有的悲愤,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仇恨,所有哀伤全在这一声狂叫中迸发而出,如山在崩,如地在裂,如海在啸,如万雷奔涌!

殷无悔的“血邪剑”飞坠地上,他的人也被震落在地,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捂得很死,他的心、肺似乎有千万口小针在刺,他苦苦地忍耐,嘴角缓缓地溢出血来,他体内的血液被激得狂涌,疯狂地涌动。

柳长空的血液也在狂涌,他的内脏也在抖动,他感觉到一道疯狂的压力向他狂涌而至,有些吐不气来的感觉,耳鼓很痛。

△△△ △△△ △△△

在山坡上,恒静师太及峨嵋派众弟子,还有数十名杀手的脸色全都变了,他们无不停住剑捂着心脏。恒静师太是比较平静的一个,但脸色也变了,她的剑招依然发挥出了很大的作用,那些捂着肚子呻吟的杀手便糟殃了。但对方也有几个高手受的影响不大,他们拦住了恒静师太的剑,他们的剑也有些凌乱,和恒静师太的剑一般凌乱,没有人能在这种激荡的狂潮中正常运作。

凌海的吼声停了,他人也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这样一片凌乱的场面,他有些震惊,他还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四周的余音犹在振动,山谷的回音激荡依然。

柳长空静静地望着凌海,眼神很平静。殷无悔终于反应过来,他拾起地上的剑,迅速爬上树梢,立于凌海的身边,与柳长空对立着,嘴角淡淡的血迹依然未曾抹去。天色虽已黑,但月亮却渐渐爬上了天空,在高手眼中,有这一点光辉便已足够。

凌海的眼神也很清澈,定定地望着柳长空。

“少庄主,你杀了我吧,我死有余辜,不仅对不起马二哥,更对不起凌家。”柳长空平静地道。

凌海依然没有动,只是眼神有了狠意。

“这几十年来,凌家待我不薄,但我却做出了对不起凌家的事,就是死一千次也不足以赎罪。”柳长空的眼中有着无限伤感地道。

凌海依然静立,眼神中的狠意变得炽烈了。

“不错,这三年中,我每日醉生忘死。有女人,有金钱,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我却感到无限地孤独,无比的寂寞,我的心中没有一刻是平静的,总是梦着有一刻马二哥回来向我索命。这三年来我总在悔恨中度过。可是却再没有机会回到过去,绝对没有!我是罪人,我是个大罪人!”

凌海的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光芒,他的手在颤抖,“含月珍珠剑”也在抖动。

柳长空继续道:“但我有些恨,恨那引诱我走上邪路的人。我痛苦,于是我就用练毒掌来折磨自己,每天都在不停地拍打着那装满毒砂的布袋,将所有的悔恨全都发泄在布袋上,这样,使我心中才有了一点点的安静。有时候我真想杀了翠花,杀了你母亲。若非你母亲设计,用翠花引诱我,再威胁我,我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哪怕我和马二哥一起战死,也比今天快乐。若我早日告诉庄主,今天江湖上就不会有这样的大乱了。少庄主,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一了百了。”柳长空满脸痛苦、悔恨地道。

凌海没有动,他的手平静了,眼神变得凄惋,变得伤感,变得无奈,变得痛苦。

柳长空并没有望向凌海,他只望着天,望着昏暗的天边自语道:“能死在少庄主的手中,能死在马二哥的剑下,也是死得其所了,你动手吧!”

凌海的心中涌出了马君剑那苍老而不失潇洒的清瘦面孔,他的心在滴血;又显出幼时柳长空对他的关心、爱护,他的心在抽搐。

“无悔,我们走吧。”凌海望了望身边的殷无悔,软弱地道。

“是,主人!”说着便向林边,踏着树梢跃了过去,腰间的兔子还在一晃一晃地动着,而挂于树梢上的长弓也随手取来。

惟剩柳长空孤单地立于树梢之上,像是大海中的一堆孤立的礁石。秋风有些凉,柳长空感觉到有点冷,虽然天下很大,但他感觉到自己无论走到哪儿都不是春,也没有春!只有孤独、寂寞、悔恨。

柳长空静静地立着,立成了一段枯木,一段毫无生机的枯木,他的心死了,他的灵魂也死了,他只有一个想法……

△△△ △△△ △△△

峨嵋派的弟子有人受伤,虽然峨嵋剑法以细密绵绵见长,剑阵也配合得十分严密,可是杀手毕竟是杀手,不要命的打法,不要命的招式,而且人数多,功力不弱,所以峨嵋派的弟子便吃了不少亏,但杀手也死伤了近十人。

恒静师太的对手也是个老头,是毒手盟恩施分舵的舵主,乃土家族人。幼时蒙族中第一高手授艺,后来又拜苗族第一高手为师,他自己聚两大高手之长,独创出一套怪异绝伦的剑法,便从此扬名江湖,罕逢敌手。生平只败过两次,一次败在马君剑的剑下,一次是败在无影神丐陈如风的竹杖之下。后来竟加入了毒手盟,成了毒手盟恩施分舵的舵主。而今天接到总坛飞鸽传书,便赶到这里埋伏。为了保险起见,总坛还派了毒手盟的客卿柳长空来压阵。

凌海和殷无悔赶到的时候,决斗已达白热化阶段。

杀手们的攻势激烈异常,而祖家三位车夫也都是高手,一位中年汉子用一根长长的铁制烟袋的兵器,点、打、敲、刺,运用得奇妙无比,虽然他身上有数处剑伤,却依然动作潇洒利落至极,看了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而在他烟杆下丧命的已有了两名杀手,他的点穴术似乎很到位。

那位姓詹的车夫也是勇猛无匹,身上在淌着血,可是依然状如猛虎,两柄短刀东划、西砍、东挑、北劈,杀得不亦乐乎。两只手使出的竟不是同一家刀法,决斗了如此长的时间,他未重复使用任何一家刀法,似乎他有用不完的刀法,让杀手们大感棘手,比之峨嵋派众小师太更难对付。

另一位车夫用的是一根马鞭,一根长长的马鞭,手中还有一柄小叉,三根齿,两尺长齿异常锋利,而且叉的边缘是磨成刀刃之口,舞起来也十分灵动,让那些杀手们近不了身,偶尔冲出去用小叉杀上个把人。

凌海一眼就看到了那与恒静师太比斗的老头,不由惊叫道:“‘千手剑鹰’温南山!”

那老头子向凌海瞟了一眼,他的心中立刻多了一个很深的印象,一种很怪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殷无悔毫不犹豫地向杀手堆里直闯,一点顾忌都没有,手中的“血邪剑”带着一阵茫茫的剑雨向人群里飘洒,他并不是立刻杀人,而是东戳一剑,西划一剑,南挑一剑,北刺一剑。他的脚步不断地游走,没有人能够缠得住他,他的剑杀伤力并不是很强,但却将杀手们的阵式完全打乱,使峨嵋弟子压力一轻,展开剑式反扑而上,本来原先还有些紧迫感,可现在形势大为改观,双方的压力似乎扯平了。

凌海也出了一剑,但他立刻发现自己的功力大打折扣,因为刚才那一声长长的狂叫使他的元气大伤,功力耗损不少,那些玄奇的剑式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使出来。于是他也改变了攻击对象,他本想去替下恒静师太,对付“千手剑鹰”,因为他曾听过马君剑讲到了“千手剑鹰”所施剑法的玄妙和克敌之法。不过他发现现在已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而且他比恒静师太更狠一些,更适合对付杀手。

他从容的在地上拾起一把长剑,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在剑刃的两边和剑尖擦了擦,于是便挥剑冲入杀手群中,他不像殷无悔那样,他是一个最优秀的杀手,他懂得杀人技巧,比眼下这些杀手更懂。

他的剑选中一个目标,就进行一个简单的动作,直刺!直截了当地猛刺而下,并没有花巧,也无须花巧,他的右脚,猛地踹向右边攻来杀手的下盘。

“当……”两人的剑轻轻地击了一下,凌海的剑又斜斜划向右边。带着一道微微的剑气攻向右边的杀手。同时左手抽出那柄软剑斜斜地向后一削,截住后边刺来的剑。“哧”地一声,后面的剑竟被截为两截,那名杀手惊骇异常,但峨嵋众小师太的剑立刻迎了上去。

凌海撤剑右划,刚才与他对了一剑的杀手,手中的剑也被切为两截,凌海的含月珍珠剑继续前削,竟在那把长剑与对方的剑交击的同时赶到,并先一步切断对方的剑,而那柄长剑直刺而下。

“呀……”长剑只划破了对方的一些皮肉,便被对方的断剑截住,不过有一点皮肉之伤便已足够。凌海只要达到这种目的就十分满足了。他转身撤剑,整个身子一矮,躲过从头顶削来的一剑,两柄剑从下盘成扇形洒开,向几名杀手的脚切去。“叮当”有一柄剑挡住了他的长剑,而含月珍珠剑却削断了一柄剑并切断了对方一只脚,而他的前方杀手正举起长剑欲刺,凌海忙向那名杀手腋下一窜,两柄剑横施而过,惊得众杀手离地跃起。其中一位杀手的头顶一下撞在那名杀手的肚子上,然后两柄剑斜斜向后一剪,架住下劈之剑,左足猛地向后一踢,击开一柄斩过来的刀身,身子向侧边一翻,对着众尼,在没有可能的情况下,脑袋竟从反剪的两手中抽了出来,变成两柄剑架于身前,而被撞的杀手猛地向后一退,却迎上了殷无悔的剑,立刻死于非命。

场中杀手的形势更乱,凌海在中间窜来钻去,虽然身上负了一点小伤,但只要被他长剑割破皮肉的人不过几秒钟之间便全部都死去。因为那块擦剑的布本就是剧毒之物,这是凌海故意安排的杀招。

殷无悔偶尔也向“千手剑鹰”温南山攻上一两剑,逼得他有些手忙脚乱。

凌海不仅在这一群杀手中杀人,他还在暗中下毒粉,一种带有淡淡花香的粉末,这是取自于七十八种花之粉,与八种毒虫一起捣碎,和上井底之泥绞拌后洒开,再捣成粉末,只不过这种毒粉并不是很烈性的毒药,但足以让人睡上个七天七夜,然后害上一场大病。

不到片刻功夫,那些杀手的手脚便有些发软,而凌海在窜动时,已将解药塞给了三位车夫和恒静师太,而峨嵋派众小师太们因有避毒丸,所以并不怕这些毒药,但她们的剑却更加噬血,情况一下子完全逆转,有意料不到的快捷。

凌海很少用毒,他一向都无须用毒,不过今天例外,为了救人,而他自己的元气又大伤,不宜久战,更不能和高手过招。因此他必须用毒。

不消片刻,那些杀手便尽数死于殷无悔及三位车夫的手中。峨嵋众小师太毕竟是女流之辈,心底依然很仁慈,不忍心让这么多的人死于自己剑下。而殷无悔和三位车夫却没有这些顾虑,他们可以放手击杀,反正对这些杀手都恨之入骨。

温南山大惊,见属下一个个都软倒,一个个都毙于殷无悔和三位车夫的剑下,心神有些乱,本来就被殷无悔那神出鬼没的偷袭剑法扰得心神不宁,现在这种情况一出现,他立刻心神大乱。

“温南山,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凌海冷冷地道。

“你做梦!”温南山厉声道。

“想你也是有头有脸的汉子,却甘心为金狗卖命,值得吗?”凌海揶揄道。

“哼,我们不为金人卖命,难道就任由你们汉人欺负吗?”温南山怒吼道。

“可是你应该知道,若金人、汉人交战,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有多少个异族遭殃吗?你知道会有多少孤儿寡妇流落街头?那结果会是怎样?就算金人赢了,还不是一个皇帝换上另一个皇帝吗?最后受苦更深的还是老百姓。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凌海苦口婆心地劝道。

“哼,我没有那样伟大,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便对他好,谁对我坏,我绝对比他们更坏。今天要杀便杀,反正现在你们人多。”温南山一边与恒静师太打斗,一边喘息道。他的确有些抵挡不住了,恒静师太的剑法圆通自如,又抢得先机,两人的功力又不相上下,所以温南山有些支持不住了。

“那你就去死吧!”殷无悔怒喝一声,扑了上去,这不是偷袭剑法,这是要命的剑法,带着风雷的狂啸,在淡淡的月光中,隐隐泛出血红的剑芒,涌出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向温南山狂喷而至。

“我见你是个人才,但你却不知好好珍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凌海有些叹息地道。

温南山的脸色大变,他起初只当殷无悔不过是位狡猾刁钻的剑手而已,却没想到,他不仅会偷袭,而且居然有如此威猛无匹的剑法。因此,当他看到殷无悔这一剑时,他的血液便开始冻结,知道今天连一丁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他有些后悔刚才的激怒,有些后悔没有听凌海的劝告,但现在一切都迟了,殷无悔的剑已攻到。

那三名车夫也睁大了眼睛,他们只知道凌海和殷无悔的武功都很高,但今日才第一次见过殷无悔的剑法,居然如此霸道,不由暗暗吃惊。

温南山的剑迅速划出一道光影,挡开恒静师太的剑,然后回身格向殷无悔,动作快捷异常,就像是满身都长着剑一般,射成一团青影,迎向殷无悔。

“叮叮当当……”两柄剑交击了千万次,温南山的剑在“血邪剑”上撞了无数遍,可是依然没有挡住这无匹的一剑。因为温南山仓促之间,根本就没有运起全身的真气,而殷无悔这一剑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根本不是温南山的剑所能阻挡的。所以殷无悔的“血邪剑”很快就刺入了温南山的身体,那是握剑的那只臂膀。

殷无悔的剑反绞而上,竟将温南山的剑给绞断,这电光石火之间,殷无悔利用他的宝剑,和巧妙的时机、准确的力度居然将本已疲劳至极的温南山给制服,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殷无悔的长剑轻抵温南山的咽喉,沉声道:“没有人可以和天下正义作对,邪从不胜正!毒手盟只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而各大门派只是不想插手而已,你实在是太顽固了。”

“你要杀便杀,今日栽在你的手中,那是天意如此。哼!你的剑法比起我来还要逊色一点,你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温南山有些不服气地道。

“你说的很对,二个人的比斗,不仅要看谁够狠,谁的武功好,还要看谁的战略佳,所以,你便败了。”殷无悔嘲弄地道。

“你们两人到底是谁?”温南山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他口中所指的两人自然是殷无悔与凌海。

“我们只不过是正义的一个代表而已,不过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凌海淡淡地一笑道。

温南山静静地听着,眼神中显出一丝焦灼,他似乎感到意外,为什么不见柳长空的出现,也似乎在期待柳长空的出现。

凌海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遂笑道:“你不要盼望有谁来救你,今日你带来的人已全军覆没,目前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你,但很可惜即将要死去。一个是柳长空,他对你们毒手盟来说,也应该是死了。”凌海虽在笑,但心中却在痛。

“他怎么样了?你到底是谁?”温南山脸色大变道。

“我便是让你们重庆分舵解散,令你们毒手盟谈之色变的‘正——义——杀——手’!”凌海不紧不慢地道。

“你就是……就是最近出道的‘正义杀手’?”温南山有些绝望地道。

“不错,想必你还认识这把剑。”凌海抽出“含月珍珠剑”道。

“君子之剑?”温南山更是惊讶地道。

“不错,我便是现在‘君子之剑’的主人。”凌海冷冷地道。

“我败的不冤,四十年前我败在这柄剑下,没想到四十年后,我依然败在这柄剑的眼前,死也瞑目了,死也瞑目了……啊……”温南山的脖子向前一挺,“血邪剑”贯喉而过,鲜血并不是流下来的,而似是全被这柄剑所吸了过来。

殷无悔的剑缓缓地抽了出来,温南山也缓缓地倒了下去,那一批大驹马惊得不住地长嘶,似是受不住这浓浓的血腥,四蹄不住地刨着泥土。

“阿弥陀佛……”恒静师太合掌念道。

“现实都是这样残酷的,他这样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凌海轻声道。

“大侠,你方才不是说柳长空也来了吗?”恒静师太惊疑地问道。

“不错,他刚刚还在树林之中。”凌海有些疲倦地道。

“那,大侠……”恒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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