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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罪后双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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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片寂静，边瑾婈恨恨地看着她，卫双颜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表情，继续说道：“姐姐是想要将孩子生下交给皇后，然后赴死呢，还是要将三皇子交给本宫？让本宫扶着他坐上龙椅？！”
平淡的话里，却隐藏着不平淡的意思，边瑾婈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一横，咬牙切齿道：“好！本宫答应你！”
倏地，她扣住她的手臂，面容狰狞：“三皇子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本宫，将来要许他应得的一切！不然，阴曹地府，卫双颜，本宫就算死了也会在那里等着你！”
卫双颜缓缓挣开她的手臂，淡淡道：“姐姐放心好了，这三皇子本宫会视为己出的，姐姐放心便是。”
殿门倏地被推开，边瑾婈瞧着吴嬷嬷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进来，眼泪又流了下来，“真不愧是莲妃，本宫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能得皇上的宠爱，还封了四妃之一，真是算的周到！败在你手里，本宫心服口服！”
她说着便接过吴嬷嬷手里的那碗汤药，黑色的汤药，她怔怔地望着，卫双颜看着心里大动，当初那个午后，也是这样一碗，让她的身下变成一片血水。。
没想到现在，她也会用这样的东西，去害别人，究竟是世事无常，还是因为她变了。何时，她也变得这样心肠狠毒，心机深重了。这后宫的大染缸里，她仿佛被越染越黑，越来越不像她自己。
她叹息一声，淡淡道：“姐姐快点喝了吧，喝了好上路，这三皇子，我定会许他我能给的一切。”
边瑾婈横她一眼，猛地将那碗热汤药灌进嘴里，哐当一声，她将瓷碗一扔，嘴角流下黑色的药汁，冷冷地对着她说：“你答应本宫的，一定要做的！否则，本宫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午夜梦回，本宫会化成厉鬼，像你追魂索命！卫双颜！”
她哭着大喊，倏地，她眉头皱起，肚子的阵阵痛意让她捂着肚子步步后退，一个踉跄，她跌倒在地，哀嚎声从她嘴里传来。
卫双颜眯起凤眸，一道血红的液体从她身下缓缓流出，卫双颜心里一惊，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当初的虞婕妤，好像也是这样看着她，看着她落胎。
“卫双颜。。。。你一定要。。。履行今日的承诺！”
她躺在地上苦苦哀嚎，卫双颜对着吴嬷嬷摆了摆手，淡淡道：“去请皇上吧，就说边采女受不了边将军自缢的刺激，要早产了。”
【136】夺子
冷落了一天的茗芙宫，此刻又变得热闹了起来，进进出出的太医，还有那接生的产婆，一盆盆的热水送了进去，又是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来，卫双颜站在殿外，看着那一道帘子后面，哀嚎的边瑾婈挣扎着在床上打滚，心里不由地一抽一抽的。
那一碗红花，药力极强，强行落胎，只怕边瑾婈是保不住了。。。再说，就算她能保住，也会被慕容邵赐死，她给她的，便是那最好的结局。
所以她没做错！她没有！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冷眼地看着帘子后面挣扎的女人。
“皇上驾到！”
宫人的尖亮一声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神，见着那帝王的銮驾进来，随即敛起表情，迎了上去。
“皇上万福金安。”她跪下对着他行礼，慕容邵瞥了她一眼，目光随即被殿内的哀嚎声所吸引，他俯身扶起她，皱着眉问道：“怎么会突然见红了呢？”
帝王的语气里还是带着无奈，卫双颜眼神闪烁一下，随即恢复镇静，“是边彩女她，听说了。。。她哥哥在天牢里自缢的事，就见红了。”
内殿里的哀嚎声还是一阵阵地传来，这时，一个太医从里边急匆匆地出来，跪倒在他们面前：“皇上！娘娘怀的是双生胎，现在骤然胎动，胎儿的头一直出不来！皇上您看。。。”
那太医颤颤惊惊地说着，心中直呼倒霉，上次周婕妤生产时也是这般情况，难道真的是老天跟他过不去？
“朕又不是太医！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慕容邵怒着一把扯过那太医的衣领，一双冷眸怒着瞪他。那太医惊得额头挂下冷汗，随即颤颤巍巍地说：“现今，若是胎儿的头再不出来，臣只有用针灸给娘娘催产。。。但是。。。”
卫双颜看着那太医的脸色，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不免地叹息一声，果真如她所预料的。那一碗红花，药力极猛，落胎之余，还让母体不保，当年她得以活下来，当真是老天有眼！
这样想着，她瞥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帝王，他脸上的失望和担忧这么明显，果然，毕竟是宠了多年的女人，虽然最后失望透顶，但还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的吧。
她眯了眯凤眸，问向那太医：“本宫问你，有没有保全母子三人的方法？”
他既然不忍开口，那她就代他去问。
“老臣尽力一试，但是老臣要皇上和娘娘做好准备，母子三人保全，实在是难啊。”
那太医叹息一声，随即匆匆地进了内殿，哀嚎声还在继续，那惨不忍睹的哀嚎，一阵阵地揪着人的心，慕容邵冷了冷脸，叹息一声：“朕与她，终究是错了。”
他说着便朝外走去，卫双颜一愣，随即叫住他：“皇上这是要去哪？这里，还要皇上主持大局呢！”
那伟岸的身影没有回头，一句冷冷的话传来：“这里交给你了，若是龙裔有危险，便吩咐太医。。。”
后边的话，停顿了许久，才从他的嘴里淡淡吐出：“保子不保母。”
说着，那背影便决绝地离开，不带走一丝的云彩。
卫双颜看着他的孤落的背影，不忍叹息一声，多年的盛宠，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真是叫人可叹呢。
虽然边瑾婈处处设计为难陷害她，但见着她躺在里边哀嚎，她的心里竟不由地生出对她的同情，那个女人是真真地爱着他的，只是她没明白，那个男人，从来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就是因为她太过执着，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就和当初的她一样，傻傻的以为萧胜晟真的爱她的，最后落得绝情决意的地步。
两行清泪从眼角暗暗流下，她捏紧帕子，身子不禁一颤。现在的边瑾婈，不就是之前的那个卫双颜吗？
“皇后娘娘驾到！”
通传声扰了她的思绪，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笑颜，冲着门口走进的女人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今日的皇后还是那一副高贵的模样，皇后苏言似乎极其喜欢金贵奢华的东西，每日见她，都是那一副样子。
“莲妹妹辛苦了，怎么样？她生了吗？”
皇后一改昔日的疏远，笑着执起她的手问道，仿佛殿内的围绕的边瑾婈的哀嚎声被她隔绝在耳外。
“太医还在里边用药，说是情况不好。”
她淡淡地说，皇后勾起唇角，瞥了一眼内殿里的情况，笑道：“刚才本宫碰到了皇上，说是保子还是保母，莲妹妹你进去吩咐太医，说是不避忌讳！直接上药用针，龙裔为重！”
皇后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卫双颜心头一跳，纵使她边瑾婈肚里的龙子势在必得，但这样草菅人命的事，她还当真不敢呢。。。
“这。。。”她犹豫着出口，皇后凤眸一咪，随即勾着唇角冷笑道：“怎么？莲妹妹起了善心了？那莲妹妹还想不想要那三皇子了？这后宫里，可多得是没子嗣的妃嫔。”
这时，恰巧太医从内殿出来，他急匆匆地跪在皇后面前说道：“皇后娘娘！不好了！边采女她大出血了！若是胎儿的头再不出来，只怕要不保了！老臣请问娘娘，要不要上针催产？！”
卫双颜心里一惊，皇后冷笑着怒道：“这种事还要问本宫吗？当然是龙子为重！若是龙胎有什么危险，本宫定叫皇上砍了你的头！”
那太医唯唯诺诺地急忙下去，皇后扭过头冷笑着对着她说：“本宫累了，这里交给莲妹妹你了，三皇子出生后，别忘了抱给本宫看看。”
说着她便扶着存秋缓缓地走了，卫双颜行礼恭送她离开后，心里一凉，这后宫里，失败的人的命从来都不是命，几个月前，她在那冷宫里，便应该知道了。边瑾婈，还是败在了皇后的手下，说到底，这后宫里心机最深的女人，还是皇后啊。
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内殿传来，卫双颜叹息一声，随即扶着吴嬷嬷朝着内殿走去。
【137】三皇子
内殿里，满是血污的气味，卫双颜皱了皱眉，两位嬷嬷兴奋地抱着两团用鹅黄色的布料包着的东西上前向她行礼道：“娘娘金安，边采女她生下了龙凤胎。”
卫双颜心里一动，不由地看了一眼她们手里抱着的刚出生的婴孩，那瘦瘦小小的，一直在啼哭的婴孩，不由地撩动着她的心。许是因为之前她落胎的缘故，所以对这新生的孩子格外的有心。
“你们先抱回华清宫去，以后这三皇子和大公主，就由本宫教养！”她冷冷地吩咐一声，两个嬷嬷互相对视了一眼，应了一声，抱着啷个孩子正欲下去，这时，一阵奄奄一息的哭泣声从那床上传来。
“孩子，我的孩子。。。”
卫双颜转过目光，见着那边瑾婈躺在那儿抽泣着，她浑身上下插满了银针，针灸引产，元气大伤的她仿佛只剩下一口气，胸膛在剧烈的起伏。
那两个嬷嬷听着愣在了那里，卫双颜眉眼一挑，微微嗔怒道：“怎么？没有听到本宫的话吗？这两个孩子是本宫的孩子！”
两个嬷嬷被她的威严骇住，随即颤巍巍地连连说是，便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下去了。
卫双颜勾起唇角，扶着吴嬷嬷缓缓地走到窗前，边瑾婈的下边都是血迹，血崩，活不了了啊。
“姐姐安心去吧，这两个孩子，本宫会帮你照顾好的！”
她站在床边，一双美眸里布满了惋惜，边瑾婈额头冒着冷汗，空洞的两眼瞥了她一眼，吃力地开口：“呵，你连最后一面都不给我看，你。。。好狠的心肠。”
“三皇子和大公主是本宫的孩子，边采女这么低贱的身份，也能看的？这要是传了出去，将来让他们如何在这宫里立足呢？姐姐你说是吧？”她淡淡笑着，嘴里吐出的话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边瑾婈冷笑着看着她，倏地，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目光变得凶狠：“好！好啊！好一个卫双颜！记住你答应本宫的！不然将来，本宫会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内殿里一片寂静，她的双眸瞪得老大，卫双颜眸光流转，心里不由地一抽，她缓缓地松开她抓着她的手，戴着长长金护甲的右手覆上她的脸庞，缓缓落下，她的双眸闭上，卫双颜叹息一声，扶着吴嬷嬷缓缓转身：“去通知皇上吧，边采女去了。”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边瑾婈死了，就死在了年后的一个来月，万物复苏的早春。她这一生，由王府的侧妃升为瑾妃，盛宠一时，但后来频频被降位，终于在春熙谋逆的事情上受到牵连，被废至采女。
她死了，草草地一张草席裹了便在一处荒野埋了，可叹她生前占尽了龙宠，没想到最终落得了如此的下场。
卫双颜始终忘不掉，那日她抓着她的手臂，凶狠地对着她说要她履行诺言的样子，那样的边瑾婈，是在临死之际，为她的孩子做最后的挣扎。她懂。
那夜之后，三皇子和大公主便成了她的孩子，初升母妃的她还不懂得如何照顾孩子，常常因为这事弄得手忙脚乱，但所幸有经验丰富的吴嬷嬷在，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由于之前秦国借兵的事，慕容邵一直未踏足后宫，卫双颜听着消息，好像白子枫被赐了帅印，要带兵出战了，日子似乎就定在这几日。
今日午后，就在她抱着三皇子喂午膳的时候，帝王的銮驾突然着就过来了。
她笑着将三皇子抱给一旁的吴嬷嬷，迎了上去：“皇上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可用过午膳了？”
卫双颜笑着冲他行礼，刺客事件之后，他和她的关系变得异常融洽，他似乎完全地相信了她，对她更加宠爱有佳。
“朕在甘露殿用过了。”他笑着扶起她，拉着她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倏地，他的目光瞥到了一旁吴嬷嬷抱着的三皇子，欣然地笑着起身，“三皇子在你的教养之下，显得大了些，是你的功劳了。”
许是天生的父子天性，白嫩嫩的三皇子见着他的父皇来了，隐隐地咧开嘴，那小手不停地挥舞着。
听着她的赞美，卫双颜淡淡一笑，起身道：“哪里是臣妾的功劳，多亏了吴嬷嬷在一旁帮衬着，臣妾没有生养过，不知道怎么养孩子呢。”
见着他逗弄着三皇子，她的心倏地放下了，她一直以为，由于边瑾婈的缘故，三皇子和大公主会不受他待见，但现在见来，原是她想多了。
“皇上，臣妾倏地想起一事，欣姐姐的病一直不好，虽然太医说无力回天，但臣妾想，这大公主若是交由欣姐姐教养，姐姐顾着公主，也会照料自己的身子，再来要照顾两个孩子，臣妾也真是回天乏术。所以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将这大公主送往云水宫，交由欣姐姐教养。”
她的话让慕容邵瞥了她一眼，他叹息一声，走到那大公主面前，逗弄了一下大公主，叹息道：“早些年，是朕付了她，难得你能如此识大体，也好，就照你说的办。”
卫双颜低下头，眸光一暗，淡淡一笑：“臣妾有皇上的宠爱就够了，这孩子上，臣妾并不想计较太多。”
她的话让他勾起唇角，他执起她的手，拉着她在桌前坐下，对着她语重心长道：“朕知道，你的用心，先前你替朕挡了那一刀，朕会永远记得。今天朕急忙过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见着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卫双颜收起笑意，严肃问道：“皇上请说。”
“秦国派使者来说，要朕赶紧出兵，朕已经给了白子枫帅印，想着明日便让他带兵出征。”
卫双颜一愣，美眸倏地放大，袖口里的手不由地捏紧，终于来了，这几日的担忧，明日，他就要出兵去助那秦国！去帮那萧胜晟了！
心里暗潮涌动，她面上却是一片平静，“臣妾知道了，这件事上，臣妾已经看开了，但臣妾请求皇上，能否让臣妾去送一送他？毕竟是臣妾小时候的大哥。”
【138】心死
她的话让他露出欣慰的一笑，他执起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眸眼里皆是柔光：“你能这样想，当真是让朕既意外又欣喜，你之前浓烈的恨意，已经不复存在了。朕准了，明日午时出兵，你去宫门口送他吧。”
送走慕容邵后，卫双颜叹息一声，缓缓地伏在了桌子上。 不恨了吗？不是不恨，而是要藏得更深，深到连他这样的帝王都看不出来！
眸眼闪烁之间，浓烈的恨意从眼中迸出。她和萧胜晟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娘娘，何必在皇上面前藏得如此辛苦呢，奴婢看着不禁为您心疼啊。”吴嬷嬷关怀的声音传来，卫双颜的眼里湿润，不由地勾起唇角，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你忘了之前的教训了吗？本宫好不容易才与皇上冰释前嫌，怎么能再犯先前的错误呢。”
她说着眼角不由地流下两行清泪：“子枫哥哥封了将军，对他来说也确实是为难，你帮本宫收拾收拾，明日午时，本宫要去送他。”
吴嬷嬷应声便下去了，偌大的大殿里，一片金碧辉煌，卫双颜看着不由地心里一动，有几个月了？从她在秦国被打入冷宫，被赐死，被灌红花，跳湖，这么多月过去了，她竟然也在这异国深宫里走过了那么多个月，还封了莲妃，萧胜晟，你可知道，当日的一道赐死的诏书，注定了你的国破家亡！
哇的一声，被乳母抱着的大公主倏地哭出声，卫双颜回过头，看了眼大公主那稚嫩的童颜，心里一动，不由地想起了先前与慕容邵说的，淡淡一声开口：“菊青，报上大公主，随本宫去云水宫！”
菊青抱过哭着的大公主，犹豫地对着她说：“娘娘，大公主真的要送给那欣妃娘娘？留在娘娘身边，也是娘娘日后的多一份保障啊。”
卫双颜听着敛起脸，伸出手，戴着金护甲的手缓缓抚上大公主光滑白皙的脸，脑海里闪过欣妃惨白绝望的脸庞，“唉，欣姐姐也是可怜了，埋藏了秘密在心里这么多年，太医说她，活不过多久了，昔日里她对我照顾颇多，这大公主，就算是给她的安慰吧。”
她说着朝殿外走去，菊青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叹息一声，抱过大公主跟了上去，到了那云水宫，卫双颜看着那依旧破败的门楣，心里不由地叹息，就算慕容邵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这云水宫还是没有变成茗芙宫那奢华的样子。
其实说到底，谁是当年那梅园里唱歌的那人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他爱的，始终是那晚那场美妙的邂逅，而不是那个唱歌的人。
所以欣妃也好，瑾妃也好，或许他早知道边瑾婈不是当年的那人了。。。盛宠多年，但他始终没有对那边瑾婈动情，或许有，但最后也消磨殆尽了，不然最后怎么能如此决绝地废了她的妃位，赐她一死。
一阵冷风吹过，将她从思绪的世界里拉出，她叹息一声，缓缓地进去了。
进了大殿，还是那股浓重的药味钻进她的鼻间里，她皱了皱眉，恰巧见着欣妃旁边伺候的宫人端着药碗出来，她不由地上前拉住她问道：“欣贵妃娘娘怎么样了？还是那样卧床不起吗？”
她说着不由地瞥了那碗一眼，心里不由地一惊，赤红色，那碗里赫然是血！
秀眉一挑，她冷冷地说道：“欣贵妃成这样了怎么都不来通知本宫！你怎么伺候的！”
那宫人被她的威严骇住，不由地跪地抽泣道：“莲妃娘娘恕罪。不是奴婢不愿意，实在是娘娘拦着不让说啊。”
卫双颜叹息一声，随即掠过她朝着内殿走去。
推开内殿的大门，药味变得更浓，她皱了皱眉，看了眼漆黑的里边，她竟然隐隐有一股错觉。仿佛这里不是一个贵妃的寝殿，而是一座活死人墓。
“姐姐。。。”她低声喊了一句，缓缓地朝着里边走去。
走进内殿，她看着床上的人儿动了动身影，不由地朝着床边走去。
“咳咳，你来了。。。”
低沉的嗓音，枯槁的惨白的面容，几日不见，那欣贵妃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脸上的肉仿佛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里边恐怖的骨头。
“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太医没有来吗？”
她在床边坐下，执起她的手，缓缓地扶起她，她帮她垫高枕头，让她靠在床边。
“呵，来与不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本宫埋藏在心里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已经死而无憾了！”
她说着不由地又咳嗽了两声，卫双颜拿过帕子捂过她的嘴，那白色的丝柔的帕子上赫然出现了一滩血迹。
她的心一惊，不由地喊道：“这可如何是好，不由，臣妾要去叫太医！”
她的手倏地被她拉住，见着她摇了摇头，她的心一抽，眼里湿润：“姐姐这是何苦呢，这日子总是要过的，日子是自己的，姐姐这样，苦的始终是自己啊。”
欣贵妃听着眼里流下两行清泪，她松开她的手，摆了摆手道：“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没意思，本宫倒盼着早些能离开这冷清的云水宫呢，你知道吗，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秒，怎么度过的，本宫都不知道。本宫只希望，日子过得快点，快到让本宫解脱。”
卫双颜听着心里不由地泛起一阵苦涩，欣贵妃的心死了。人活在世上，一颗跳动的心是不能死的，若是心死了，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那人，便不是完整的人了。没了追求，何必再苟活在世上呢？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绽开笑颜：“姐姐何必这么说呢，妹妹今日便是给姐姐带希冀来的。”
说着，她朝着门口喊了一声，菊青随即抱着大公主上前，卫双颜接过大公主，递到欣妃的面前，笑道：“姐姐快看，多么可爱的大公主啊，臣妾照顾不来，再者，这大公主是边瑾婈的女儿，如今给了姐姐，就当弥补之前她对姐姐犯下的罪孽吧。”
【139】送行
欣贵妃见着那幼嫩的大公主，眼里泛出柔光，卫双颜见着不由地绽开笑颜，将大公主交到她手里，笑道：“公主年幼，欣姐姐若是不顾着自身，那将来公主的未来指望谁呢？”
欣贵妃抱过大公主，眼里不由地泛出泪光：“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从小就没了母妃，真是可怜。”
她抱着哄了一会，大公主似乎也知情似得露出淡淡的笑容，卫双颜笑着说道：“姐姐你看，公主认了姐姐为额娘自己也开心呢。”
欣贵妃看着一笑，淡淡道：“可惜本宫活不长了，不然本宫一定好好待她。”
“姐姐说什么呢！姐姐一定能够抚养公主长大，直至公主出嫁！”
欣贵妃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柔弱的手缓缓地抚上公主的额头：“今后本宫便是她的母妃，本宫有生之年，定当尽全力爱护她，许她本宫能给的一切！”
从云水宫出来，外边的天空一片昏沉。午后这样的天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她扶着菊青，淡淡叹息：“欣贵妃活不长了，虽然有了大公主，精神好了起来，但本宫知道，她就像那燃尽的红烛，要油尽灯枯了。”
说着，一滴泪从眼角低落，随即，她摇了摇头，淡淡道：“扶本宫回去吧，明日还要去送一送他呢。”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走，今夜，慕容邵没有来她宫里。问了才知道原来是他知道她真的送了大公主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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