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生寂寞何所思-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样也行?”
“行不行要试了才知道。我现在开始了。阿西哥撒列瓦拉尔……”
洞庭洛一边凝神速记帐篷里的说话,一边小声复述给襄汝听,还要防着引起其他士兵的注意,着实伤神,细密的冷汗不一会儿就布满了额角,让夜晚草原上的冷风一吹,差点打了个冷颤。
襄汝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听着洞庭洛复述给她的讯息,渐渐白了脸色,心跳加速,心中震惊、慌乱、着急,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时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抬头,便见洞庭洛黑紫色的深邃瞳孔正温柔地望着她,他淡色的唇微微弯着。襄汝知道,洞庭洛是在安慰她。他察觉到她的慌乱,便用这种方式给予她支持。一直到多年以后,当洞庭洛已经不在她的身边,当她陷入困境,孤立无援之时,她总会想起这个秋天的草原上,营火憧憧中,洞庭洛给予她的那点手心上的温暖,那双温柔的瞳孔,还有那抹淡淡的笑容。于是她也会扬起淡淡的笑容,那种笑容让看见的人有一种错觉:似乎天地间,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要走的道路。
洞庭洛低声道:“呼——我只能复述这么多了。公主殿下,现在可不是慌乱的时候。你快翻译给我听。”
“事情大致上是这样的:姑父以前做养马奴时被马匹踢伤过,现在旧疾复发快死了,姑姑想实现姑父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脱离奴隶身份,求一个驻守西北的官职。半年前姑姑曾向哥哥上书请求,不料却被哥哥驳回,之后她三番四次上书,全都被一一驳回。姑姑伤心气愤之下,便带着所有愿意效忠她的兵将来到临璜,不愿效忠她的已经被她下令乱马踩死。
她这次来临璜,是想以武力威胁哥哥和太后,逼迫他们答应她的请求。那帐中的都是她和姑父的心腹,刚才有一个说,‘这次算是造反叛乱了,就算小皇帝迫于形势答应了,恐怕我们这些人都是活不长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夺了小皇帝的位置,让侯爷,’他们称姑父作侯爷,说,‘让侯爷做烈国的天子’。不过姑姑把那人大骂了一阵,说,‘阿览达已经没几天了,做了皇帝只会让烈国陷入内乱、他国伺机而动,以后千古骂名只会加在他身上,难道还会骂着你不成?’姑姑说她只要姑父了却心愿,来世堂堂正正做人,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哥哥和太后怎么处置她也都无所谓。她又骂那些人,说,‘谁要是怕活不长,这把剑我送给他,现在就死在我面前,反正是要死的,不如早些死了干净!’那些人就说,‘我这条命都是侯爷救的,要死也要帮侯爷完成心愿了再死!’然后他们就开始讨论什么时候进攻和进攻战术。他们已经决定今晚就出发,姑姑亲自带两万人偷偷接近临璜北边的城墙,趁着明天清晨守城最疲软之际进攻。剩余两千留守,看护姑父。”
洞庭洛听了,正想说什么,迎面走过来两名巡营的士兵,对着洞庭二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句话,音调古古怪怪,似是交接的口令。
洞庭洛刚刚被夜风吹干的冷汗这时候又冒了出来。他连那句话的意思都听不懂,怎么去接下一句口令?
第二十三章 东烈巾帼(中)
迎面走过来两名巡营的士兵,对着洞庭二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句话,音调古古怪怪,似是交接的口令。
洞庭洛刚刚被夜风吹干的冷汗这时候又冒了出来。他连那句话的意思都听不懂,怎么去接下一句口令?
妈的,这么容易就穿帮了!
正当洞庭洛以为这回一定穿帮的时候,襄汝在旁边跟着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句话。洞庭洛看那两个士兵的表情,竟像是说对了。待与那两个士兵交班完毕,往营地另一边走去,洞庭洛不禁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口令是什么?”
襄汝道:“记得当年姑姑来临璜,跟我说起巡营士兵交接口令的事,不知怎么设计才能最有效地防止敌人扮成我方士兵混进军营。你知道我一向喜欢中原诗词,便提议用中原诗词作为口令,不过是用烈国语言念出来。当今各国军中兵将会说烈国语言的很多,懂中原诗词的却很少,既会说烈国语言又会中原诗词的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就算敌国真的派来又会烈国语言又懂中原诗词的人来,他也一定听不懂我耶律襄汝用自己的方式翻译出来的诗词,稍微运气不好,就会穿帮。如此一来就大大提高了口令的有效性。姑姑很赞成我的提议,当场就要我翻译了几首诗词,说是要拿回去给士兵背。我记得其中就有一首前朝诗人王维的《使至塞上》。刚才那士兵跟我们说‘大漠孤烟直’,我自然要接下一句‘长河落日圆’啦!”
“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听着觉得音调着实古怪。既然事情如此顺利,我们也不要辜负了上苍的厚爱,趁现在没人注意,去偷两匹马,我们马上赶回临璜报信。”
襄汝忽然沉默了一下。
“怎么啦?”洞庭洛问。
“……我知道现在时间不对,可是我好想去看看姑父,姑姑说他已经没有几天了。洞庭洛,你不是整日在学医吗?你去看看姑父,说不定还有救呢?说不定姑父的病好了,姑姑就不会攻打临璜了!”
洞庭洛低头看着襄汝,襄汝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期盼。他轻叹一口气,笑了一下,道:“好,我陪你。”
进主帐篷的时候,看守的大哥又上起了文化课:“浮生若梦,”
襄汝从容对曰:“为欢几何?”
于是两人顺利进了主帐篷,一股浓浓的药味便扑鼻而来。洞庭洛一闻那味道,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你姑父当年被马踢伤过,竟是踢中的肺部么?”
襄汝已经看到阿览达了。曾经有着一身古铜色皮肤的健壮男子,如今竟然瘦成了皮包骨,一脸苍白地躺在病榻上昏睡不醒。他的一只枯瘦的手臂疲软地搭在被子外面。襄汝走过去把他的手轻轻握住,入手的肌肉松弛的触感差点把她的眼泪引出来。这双手曾经用狗尾巴草为她编过多少个小蚱蜢?她已经记不清了。
洞庭洛上前为阿览达把脉,敲了敲他的肺部。
“怎么样?”
洞庭洛摇摇头:“肺部基本坏了,已经有溃烂的迹象,能支撑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
襄汝不甘心。“你的那个《洞庭全录》里就真的没有办法吗?”
“有。自然是有的。却不过徒然拖延时间,延长他的痛苦罢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可以拖上些时候,你回去求你哥哥,说不定他一心软就答应了。如此一来萧狐就不用攻打临璜,自然也不会落得个谋反之罪。可是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就算萧狐自己不谋反,你哥哥也会给她安上谋反的罪名。”
襄汝一惊:“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有没有想过,耶律杭为什么三番五次拒绝萧狐的请求?不过是取消一个人的奴籍,真的有那么难吗?他不过就是想激起萧狐的愤怒,想激她谋反。他很清楚阿览达对萧狐有多重要。萧狐以为攻城之时,耶律杭定是匆忙应战,她人数少却占了先机。可惜,说不定现在耶律杭已经在前方某处布置好了陷阱,只等萧狐这只痴情狐狸自投罗网。”
“这、这不可能!姑姑是——”襄汝陡然住了声,她想说萧狐是太后的亲姐姐,她和哥哥的亲姑姑,可是襄汝理智上却很清楚,在皇族之中,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必要的时候,儿子可以杀了老子,老子可以杀了儿子。这是自古以来皇族的“权利”,也是皇族的悲哀。“那么,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至姑姑于死地呢?”
“我们先离开这里,之后我再跟你解释。”洞庭洛指指阿览达,“他似乎快醒了。我们走。”
于是二人出了帐篷,照之前的走路速度向栓马的方向走去。又走了几步,身后不远处,萧狐已经从议事的帐篷出来,径直往主帐篷走去。见状,洞庭二人互看一眼,当下心照不宣,只是脚下加快了速度。
此时说心跳没有加快那是假的,洞庭洛让自己保持镇静。他感觉身旁的襄汝有些微微地颤抖,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寒冷——心的寒冷。这可能是这小妮子第一次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中真正地直面皇室的黑暗吧。
一路再无话,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马棚,守马棚的士兵在打盹。
襄汝很会相马,迅速选了两匹脾气好又耐跑的。正牵了准备闪人,远处一枚信号烟花炸得天真烂漫。
糟了,被发现了!
挨着马棚不远的,是两万多和衣而卧、随时整装待发的士兵,就算洞庭洛轻功再好也插翅难飞,何况还带着个不会轻功的人呢?
眼见从四面密密麻麻涌过来的士兵,洞庭洛想:偶尔做做俘虏,应该也算人生的一种特别体验吧。
又来到了主帐篷,不过这次两人是被绑进来的。
阿览达已经醒了,却依然精神萎靡,无力地靠坐在软枕上。萧狐坐在榻沿,面色冷凝。看见他俩进得帐来,锐利的眼神就射了过去,张口就厉声问道:“你二人是何来头?何故混进我军营之中?”
“阿狐。”阿览达虚弱地唤了一声。
萧狐撇撇嘴,对他道:“这事你别管,好好休息。”
阿览达无奈,闭了闭眼睛,算是答应了。
这几句话洞庭洛基本上是听懂了,当下心中暗道:阿览达如此态度,看来你们已经知道我们的来头,却故意问我们,这不是存心要让我们紧张不安嘛。
而一旁的襄汝显然是极为紧张,双手都已经捏成了拳头。
见两人不答话,萧狐猛地一拍旁边的矮几,发出很有爆发力的声音,“你们都是哑巴不成!”
洞庭洛这次说话了。“夫人,噪音太大对病人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吧。”
萧狐一皱眉,改说中原语言:“你是中原人?”
洞庭洛老实回答:“在下荒陵人氏,不久之前才来到贵国,暂时还不会说贵国语言。”
“你是大夫?”
“只懂一点皮毛。”
“你们刚才进来做什么?”
“这里有病人,在下自然是来为病人看病的。”
萧狐看了一眼阿览达,回过头来,张了张嘴,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有救?”
“没有。”
萧狐眼神有些飘忽。“我就知道。”转眼看见站在洞庭洛旁边的襄汝,忽然道:“你还要沉默多久?我们姑侄二人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就当真一句话都不愿与我说?”
襄汝一颤,终于忍不住“唔”地哽咽出声,抬头对着萧狐就叫了一声:“姑姑!”
“哎,就知道是你。刚才阿览达跟我说睡梦中听到你的声音,我问了帐外士兵,说是确有人来过。能轻易对出口令的人,除了这营中的人,就只有你这小丫头了。你还想瞒过我?”
“姑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是害怕。”
萧狐摸摸襄汝的头,“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带朋友来看白鹤。”
萧狐一怔,“是了,这个季节,苏璧湖是有白鹤的。这地方,还是我带你来的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忘了。”抬眼看了一眼洞庭洛,“他是你的朋友?”
“嗯。”
萧狐见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把脏兮兮的小脸洗刷出一道道痕迹,不觉叹了一口气,亲自上前给襄汝松了绑,又叫来干净抹布给她把脸擦洗干净了。“干嘛哭得这么伤心!莫非你觉得我这次去临璜一定会输,所以提前给我哭丧?”
襄汝听了使劲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嚷道:“不会……姑姑不会输……谁都不会输,也、也没有人需要我给他哭丧,没有人……永远也没有人……”
萧狐笑了一下,一时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苦涩与温柔。她把襄汝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襄汝的后脑勺,道:“傻孩子,哪里来的永远,人总会死的,没有永远……”
襄汝从萧狐怀里抬起头来:“姑姑,你不要打临璜了好不好,我去跟哥哥说,他很宠我的,他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萧狐半晌没说话,襄汝摇着萧狐的手臂,直道:“姑姑,我们不打了,我们不打了好不好?我保证,哥哥一定会答应的!”
“他要答应,早答应了,又如何要等到这时候。这一仗,一定得打。就算明知是陷阱火坑,我也要打。”
襄汝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惊道:“姑姑知道是陷阱?”
萧狐冷笑一声:“我又不傻,怎会不知他是故意要害我。我们在西北的势力越大,萧绰和他儿子就睡得越不舒坦,这个道理我又怎会不明白?”
“我哥哥和母后不是那种人!”
“襄汝,其实你很清楚他们到底是哪种人,不是吗?尤其是你娘,为了得到韩德让家族的辅佐,竟以美□惑他,更狠心缢杀他的结发妻。韩德让深爱你娘,却又自觉愧对妻子,心思郁积加上政事繁重,身体一日坏过一日,而你娘却过得心安理得……”
襄汝呜咽道:“不是这样的,我娘是真心喜欢韩丞相,从小就喜欢……”
“你敢说她没有半点利用韩德让的心思?”
襄汝张口欲言,却哑口无言。
一举多得,从来都是母后的行事作风。
“……我跟她不一样。襄汝,我跟她不一样。我要么就不爱,若是真爱上了,就一定是最纯粹的,就算到最后粉身碎骨,挫骨扬灰,我也觉得值。”
这时,帐外有人道:“夫人,该出发了。”
“我知道了,这就出去。”萧狐走到阿览达榻前,轻轻捏了捏阿览达湿冷的手心。“我一定回来,你等我。”
“我等你。”
听见阿览达虚弱地保证,萧狐笑得温柔。转过身,忽然一把抓住襄汝的手。“襄汝,对不住了。上天既然在这时候把你送到我的手中,我又怎能不顺从天意呢?是你提醒了我,你是耶律隆绪最宠爱的妹妹,有你在手,我的赢面大了不少。”
“姑姑,你……”襄汝欲挣扎,却瞥见身后洞庭洛对她轻轻点点头,于是稍微冷静下来。
萧狐拉着襄汝往外走,过了一会儿,进来两个士兵,将洞庭洛拖出阿览达的帐篷,关进另一个临时搭起来的简易帐篷。外面,是两千骑兵围守。
一双手被捆紧在身后,洞庭洛手腕在背后绕来绕去,不一会儿便解开了绳索。脱下身上笨重的甲衣,揉揉酸麻的肩背,打量这个帐篷,发现真的是简陋得可以,连地毯都没有铺,洞庭洛只能像牛羊一样,直接睡在茂盛的草地上,这还算好,反正他以前也是睡惯了的,最让洞庭洛欲哭无泪的是——没有夜壶。他跟守着他的士兵提出想出去方便,士兵白他一眼:“就地解决”。四字汉语,字正腔圆,感情是针对荒陵战俘专门练过的。
由此可见烈国军队对战俘的待遇是颇不好的。
没有素质啊!这种时候,人权,人权到哪里去啦?
过没多久,就听见一震轰轰烈烈的马蹄声,草原剧烈地震动着,把洞庭洛贴着地面的那只耳朵都震得生疼。
萧狐带着襄汝和两万骑兵离开了。洞庭洛觉得有些困,于是倒在地上小眯一下。也没睡多久,忽然又有两个士兵快步走进来,踢了他两脚,粗声粗气地说着话,洞庭洛也搞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大概知道是让他跟着他们走。于是很识时务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杂草,默默跟着两个兵哥哥走。
第二十四章 东烈巾帼(下)
洞庭洛很识时务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杂草,默默跟着两个兵哥哥走。出来那临时的帐篷没走多远,竟然停在阿览达的帐篷前面,那两个士兵也不进去,只拉了帐帘,把洞庭洛推了进去。
进得帐篷,见那边病榻上的阿览达闭着眼,呼吸声如一个千疮百孔的破风箱被拉动的声音。洞庭洛还在猜测他是睡着还是醒着,他忽然张了张眼睛,看见洞庭洛,道:“来了?睡我帐里吧。”没等洞庭洛说话,又闭了眼睛,
洞庭洛撇撇嘴,心道:你倒是放心我啊,不怕我抓了你做人质冲出去?
于是四处打量了一下帐篷内的事物,见架子上有一盆水,正好可以洗洗脸。桌上有几碟点心,正好可以慰劳一下空空如也的胃,洞庭洛洗了脸,随便找了个位子坐着慢慢吃。
快天亮的时候,阿览达忽然动了一下,唤来守在帐外的士兵。“夫人那边有消息了么?”
帐外那士兵答道:“还没有。”
阿览达喘了一口气,道:“记得一有消息,不论我睡着、醒着,都要告诉我,明白?”
“属下明白。”
阿览达是个很安静的人,至少现在的他是安静的。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他几乎都是一动不动的。洞庭洛知道他是在保存体力,好支撑到萧狐回来。每当他从昏睡中醒过来,或是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他都会问一问现在是什么时辰,有没有萧狐的消息。洞庭洛知道他是怕他撑不了太久。
近午时,终于有士兵传来捷报,说萧狐率军一连攻克耶律隆绪两道防线,只要攻破最后一道防线,便可以打到临璜城下。
阿览达平静地听完捷报,挥手让那士兵退下。
“你叫洞庭洛?”阿览达用中原话问道。
“是。”
“你觉得,阿狐她会回来吗?”
洞庭洛看他一眼,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还来问我?”
“……我觉得,她一定可以回来……咳咳……她从不食言……”
洞庭洛叹口气,道:“说真的,我真的很佩服萧狐,为了你的一个心愿,明知前方是个陷阱,她也照跳不误。耶律隆绪明显早早做好充分的准备,摆下了三道防线,萧狐却可以在三个时辰之内连破两道。我想,她一定是想速战速决,好早一点回来见你。我之前听她说对你的爱很纯粹,绝无半点杂质,她愿意为了你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阿览达,你觉得,你对她的爱,纯粹吗?”
阿览达一震,抬眼看着洞庭洛,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然后,他苦涩地笑了一下。
“……我曾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后来,他起兵叛乱被杀,我和剩下的没死的家眷就成了奴隶。我做了养马奴之后,有一个以前跟我有仇的人为了报仇,专门买了一匹性格极其暴烈的马,让我为他驯养,还故意邀了好多人来看笑话。呵,意料之中,我被那匹马踢伤了肺部。当时有很多贵族在场,认识的,不认识的,很多。阿狐也在,我吐着血倒在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笑我,阿狐却没有笑……咳咳……咳——”阿览达忽然一低头,大股的红黑色的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染红了盖在胸前的床单。
外面有士兵听见咳嗽声,冲进来看见那还在不断往外涌的血,都骇住了,愣了会儿神,,急忙为他止血,找来干净的床单换上。
阿览达说:“……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洞庭洛道:“我有一种药,可以让你暂时恢复健康人一半的精力。不过,它会缩短你剩余的生命。就是说,如果你现在还有三天寿命,这药会让你只能再活一天。你要吗?”
阿览达斜靠在软枕上,没有回答,似乎是睡着了。但洞庭洛知道,这种时候,阿览达怎么可能睡得着?
当天傍晚时分,阿览达终于说话了。
“洞庭洛,你真的有那种药?”
洞庭洛原本靠在长毛壁毯上睡着,但他一向睡得不沉,阿览达一开口,他便清醒了。
“嗯。”
“那么,洞庭洛,我想要你帮我。”
“唔,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临璜城下。两军对阵。
守城的是大将军耶律休哥率领的两万精兵。
攻城的是当朝太后的亲姐姐萧狐率领的八千骑兵。
萧狐在三个时辰之内迅猛攻破两道防线之后,终于在第三道防线受到重创,原来的两万骑兵只剩下八千,损伤过半,萧狐自己也受了伤,一处在肩部,一处在腿部。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萧狐必败的战争。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萧狐没有半点退缩之意,她手握银枪,威风凛凛立于阵前。身后旗幡哗哗翻滚,八千骑兵毫无惧意,严阵以待。
望着这样的军队,站在城门上的耶律休哥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对萧狐的将兵才能叹服不已,放眼这整个天下,试问有哪个将军带出的兵能与萧狐的兵相提并论?另一方面,他为萧狐感到惋惜痛心,毕竟萧狐曾是他的弟妹(萧狐的前夫耶律萨哥是耶律休哥的弟弟),说没有感情,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次太后和陛下让他来守城门,真不知是器重还是考验。
萧狐,为了一个死不足惜的奴隶,值得吗?
这话,他曾问过她,那还是她刚刚决定嫁给那个奴隶的时候。
那时,萧狐笑得冷傲。她说,你不懂,大哥,你不懂。
多少年过去了,现在,你为了他的一个愿望,竟然兵临城下。耶律休哥想:如果现在问你同样的问题,相信你的回答一定也同当年一样吧。
“鸣战鼓吧。”耶律休哥终于道。
城下萧狐手中的银枪朝天高高举起。
顿时尘土飞扬,喊杀声四起,马匹嘶鸣、刀啸剑鸣响成一片。萧狐的骑兵数量虽少,却极其勇猛,一骑过去,马刀利落一挥,对方的人头便打着旋【奇】儿落下马去,剩下无头尸身还【书】稳稳坐在马背上,清晰可见的颈【网】部动脉“噗噗”地往外喷血。
这时,城墙上开始放箭,骑兵们已经攻到了离城门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却是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这种情况僵持了一会儿,骑兵们愤怒了。毕竟都是在西北自由驰骋的铁血汉子,如何能够忍受这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