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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寂寞何所思-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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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独醉,何其寂寥,不如由在下作陪?”
她抬起有些迷蒙醉意的眼,望着这夏夜里的不速之客。
“你是谁?”
“我是翦渊。”
“翦渊?”她心中一动,“你就是翦渊?”
在这个夏夜,她与翦渊,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默默无言,却饮酒知心。
第二日清晨,她在一阵清脆的鸟语中醒来。睁开眼,才发现,竟与翦渊坐到了地上,睡着了。而此刻,他枕着她的腿,睡得很香,清晨透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安详得像个刚出生的婴孩。
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翦渊的?蓝月其实说不清。也许是在这个有着透明阳光的清晨,也许是在那个夏夜,他一句风流的搭讪,也许,是在两年前的那个破窑,一个小孩口中提起的少爷。
但翦渊,并不是蓝月此生甘愿托付的人。
“原来,你就是那个立下三道誓言的蓝月。”
一夜贪欢之后,他才知道,她叫蓝月。
他笑了笑道:“当时听人说起你时,就一直想,立下如此三道誓言的蓝月,该是何等风华。翦渊还想问问,姑娘难道不觉得这三道誓言之间有些矛盾么?”
她笑而不答:“翦公子,你相不相信,蓝月一定可以等到这么一个人?”
翦渊摇着墨扇,笑得别有深意。
“好!既然如此,翦渊就将承欢楼买下来送给姑娘,当是提前贺姑娘得偿所愿!”
从此以后,承欢楼更名为蓝月楼。蓝月,也再不是天下第一名妓。
翦渊曾说:“蓝月,你其实应该试着去爱上一个人,否则,太过寂寞。”
翦渊不知道,她其实早就已经爱上了一个人,却比不爱还要寂寞。
她爱上的这个人,是个爱花之人,而她,不过是姹紫嫣红中淡淡的一抹。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脸上在笑,心里在哭”。面对翦渊,她掩饰得极好。
只是偶尔到郊外放纸鸢,手中的线越放越长,纸鸢哗哗地震动着双翅越飞越高,她张张嘴,喃喃地念。
“渊。”
“蓝姑娘,这是我家公子送给您的请柬。”
来人打断了蓝月的回忆。
一晃神,竟已至晌午。
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白白浪费时日。
蓝月接过请柬,怔怔地发了一会子呆,心道:也罢,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让你甘愿一生就只守着她一人罢。
但其实,那人并无甚特别之处。只是那双眼,出奇地清澈和纯粹。
忽然想起翦渊在自己面前曾这样形容过她:就好像是山涧溪水旁的一株白茶。
神秘的西南沬国就如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翦渊偶然路过,惊鸿一瞥,再难忘怀。
红尘中挣扎多年,她身上的世故圆滑、脂粉气息早就已经深入骨髓,再也洗不干净。而这株白茶——
酒宴上,眼前一对璧人,蓝月走过去,掩口轻笑:“月娘见过新娘子,我是你相公的好朋友,除了是好朋友,其他的什么什么关系,可真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新娘子可别误会了才好。”
又道:“妹妹今日大喜,月娘有份礼物要送给妹妹,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于是拿出一个方形的首饰盒,递给新娘,道:“这是我这些年收藏的所有首饰里,我最喜欢的一件,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盒子里是一只蓝田玉镯子。是她十八岁生辰时,翦渊亲手戴在她腕上的。当时场景历历在目,而多情的翦渊早就忘记,这镯子是他所送。
新娘道:“这是你最喜欢的,我怎么能夺人所爱?”
“傻瓜,我都送给你了,怎么能称为‘夺’?这镯子,已经是你的了。”
是啊,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你没有从我手里夺去过什么,我也不打算跟你争什么。因为翦渊,已经是你的了。
“日后翦大公子若是再到外面去风流快活,让你受了委屈,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嘴上这般说,心中泛起一股悲凉,又似乎是因为那根牵着纸鸢的长线终于断了,而长长舒了一口气。
却忽见远处池边,有一人脚下一绊,“咚”地一声扑进池子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她走过去蹲在池边,那人从池子里浮起来,头上挂了几根脏兮兮的水草极为狼狈。抬眼见她就蹲在他面前,既惊喜,又尴尬。
他浑身都已湿透,有池水顺着他光洁的前额滑下,他红着脸,抬起手臂往脸上使劲抹了两下。
“总是见小哥来我楼里送绸缎,倒是不知道小哥叫甚名字?”
“我、我叫青山。戴青山。”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番外,应该会写荒雪和夜澄之间的故事。
番外——夜雪(上)
枫血山,以其深秋之时,满山如血的枫叶得名,但是今夜,漫山大火将枫血山的枫林吞噬殆尽,却比枫叶红遍之时,更加红艳。
周身都是让人喘不过气的热浪,枫叶被火引燃,随着滚滚热浪漫天飞舞,如片片燃烧的蝴蝶。荒雪独行其中,往枫树林最深处走去,却忽然停了脚步。
“还跟着我干什么?”
黑暗处一个黑影微微一晃,出现在荒雪身后,一脸淡漠的表情。
“如今山庄里全是要擒杀公主的人,夜澄需护卫公主安全。”
“这些人,不都是你引来的么?”
“夜澄的职责,是保护公主。”夜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半点波动。
荒雪呵呵地笑,声音中满是嘲讽和苦涩。
她笑了一会儿,道:“夜澄,你可还记得,多年前,你欠我一个答案。”
滚滚热浪中,她转过身,裙裾翻飞,发丝凌乱。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雪,从今日起,夜澄就是你的影卫,你活着,他便活着。”
“四哥,我不需要。”
“不,雪,你需要。”
四哥荒翼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说得那么笃定,他仿佛已经预见到,将来,大哥的皇位,他会取而代之。
骄傲任性的公主并不在意这突然出现的、有着一脸淡漠表情的陌生人。
以后的一年里,朝堂暗潮汹涌,波诡云谲,荒雪一无所知,而夜澄,当真就像是一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守护在她身边。
很多年以后,夜澄依然默默陪在她身边,但她却开始怀念最初的那一年。
人生若只如初见。
若她与夜澄能一直像当初一样,一个心如止水,一个冷漠淡然,那该多好。
“……今晚……动手……”
听闻四哥生病,荒雪前去探望,蹑手蹑脚地猫到四哥房门外,原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却听见屋内四哥这般说话。
四哥,要杀大哥。
她惊骇得连身子都挪不动,脑中只有这么一句话在反复的念。
不,不。不能让四哥杀了大哥!她猛然间醒过来。
而后,出乎意料的冷静,她一声不响,离开了王府。
待她冲进皇宫,夜已黑尽。寝宫、书房、御花园、嫔妃宿处,遍寻不着大哥踪迹,正是绝望之际,却在回廊拐角处撞见了大哥。
“雪,何事慌张?”
“大哥——”
话未说完,却觉身侧一股劲风凌厉袭来。
“不要!”她冲上去,狠命将大哥推开,闭上眼,等待着随之而来的死亡。
但她并没有死,夜澄救了她。
那刺客见刺杀不成,当场咬舌。
“雪,你知道有人要杀朕?”
“……”
“你说,到底是谁要杀朕?!”
她目光呆滞,缓缓坐倒在地。任凭大哥如何问话,始终一句话也说不出。
之后的七天,她将自己关在映雪殿,不言不语,不哭不笑,任谁来也不见。
心里,在想着一个重要的抉择,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终于,那个最应该来的人,姗姗来迟。
“雪,开门。四哥来看你了。”
“……”
她抱着双膝,背靠着床沿,蜷缩在凌乱的墙角。
门外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离开,他却再度开口,隔着门板,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
“雪,四哥问你,你是站在大哥那一边的么?”
“……为什么,一定要选一边?”
“雪,众多兄弟姐妹中,你是最小的一个。我与大哥,最是疼你。若你选择大哥,输的人是四哥;若你选择四哥,输的人就是大哥。因为我和大哥,都舍不得杀你。”
她默默听着,眼圈渐渐红了,眼泪一颗一颗滴下来。
“雪,若你不忍心,就谁都不要选罢。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管。我和大哥之间的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房门外的他说完这话便默默走了,却不知房门内,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很多年后,一切尘埃落定,四哥终于坐上了他费尽心机得来的皇位。她问他,当初要她选择站在谁那一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只要他自己放下野心,便不会让她痛苦那么多年。她问他,这把龙椅,当真就这么重要?
多年后的他苦涩地笑,他说,雪,我是那么地尊敬大哥,但是,却止不住在心里越来越恨他。为了他的江山,我欺骗了这辈子,最不该欺骗的人。
“公主殿下……”暗影处,传来夜澄的安慰。
但这比往常少了些许冷淡的声音并没有安慰到她,却使她心中的悲伤化作愤怒,全部倾倒在他的头上。
“滚出去!你这细作!四哥叫你来我这儿,根本就是为了监视我!”
她蜷缩在墙角,愤然怒骂,却见夜澄竟然从暗影中走了出来。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看到你那张死人脸!我甚至连听到你的声音都想吐!你——”
他就好像没有听见她在骂他,靠近她,单膝跪在她面前。
“公主殿下,夜澄不是王爷的人。从来到公主身边的那天起,夜澄就是公主的人。夜澄要保护公主,公主活着,夜澄就活着。这是发过誓的。”
这是一年多以来,夜澄说过的最长的句子。她听着他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着以命相抵的誓言,郁积在心的那份难以抉择的苦楚,终于“哇”地一声,喷涌而出。
灰色的宫殿,她缩在墙角,紧紧抱着双膝,放声大哭,而夜澄,他单膝跪在她面前,默默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番外会写到荒雪为什么要毒害洞庭洛母子,其实,我挺喜欢荒雪这个角色,可怜生在帝王家。
PS:评啊~~~~~跪求!!!为什么全都霸王我啊!!!!我可以不要收藏,不要点击,但是不能不给我评啊!!!!!
番外——夜雪(中)
很多年后,荒雪时常想,到底是什么时候,与夜澄之间开始变得不一样?
或许,就是从这日默默无言的守护开始。
以后的日子,主仆二人,常常无话,却似是有某种默契,这种默契,或许可以换一个词——暧昧。
人都说,暧昧,是天边蒙昧不明的晨光,是浩瀚沙漠中的甘泉,是握不紧的沙,抓不住的风,正因为它蒙昧、稀少、握不紧、抓不住,才倍显甜美。本来,人,偏就喜欢得不到的东西。
暧昧,让骄傲的公主注意在身边琐碎的小事,并为之暗暗欢喜。
夜澄会在她看书不经意睡着的时候,为她披上一件衣裳;会在她走路不小心滑倒的时候,稳稳扶住她;会在她难过的时候,默默陪在她身边,即使一句话不说,却倍觉安心;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想着暗处的他,心中常常会升起一丝静默的欣喜;面对一天比一天紧张的皇城局势,她心中不安,却又因身后有一堵坚实的墙,而感到踏实……荒雪忽然发现,原来夜澄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如影随形。
当她发现的时候,这影子,已经扯不开了,她,也不想扯开。
但毕竟,她的世界,不仅仅只有夜澄。
这个时候,大哥已经隐隐察觉到四哥的意图,并着手打压。而四哥,则加快了篡位的步伐。
荒雪无法想象,当四哥杀死大哥,或者大哥杀死四哥,那时候,她会怎样。
十六岁的荒雪,还不太懂得权力和死亡。但已经敏感的察觉到,往日兄妹间的温情,已经渐渐淡化,变得越来越生硬起来。大哥不信任的眼神,常常让她委屈和自责。
如此夹在两个哥哥之间,实在痛苦。
于是,她选择不闻不问,终日将自己关在映雪殿,暗自折磨。
“夜澄,为什么他们非要使我这般痛苦?”终有一日,她问。
回答她的,是如常的沉默,夜澄单膝跪在她面前,低着头,前额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
她捏紧了双手,晶莹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
“夜澄,为什么他们要我痛苦,我便非要痛苦?为什么一定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她猛地抬起头,“我可以选择的!既然无法阻止,至少我可以选择不去看!”
“……”
“夜澄。”
“是,公主。”
“我想离开东京城。”
“……公主。”
“夜澄,带我离开。”
夜澄怔了怔,终于抬起头。
“……公主可知,与夜澄离开,在他人眼中,意味着什么?”
她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面上一红,终于轻声吐出了心中的那两个字:“你是说,私奔?”
却是在吐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心中有什么暗藏着的东西,豁然开朗。
“他人如何想,我管不着,也根本就不想管。便当真是私奔,那又如何?”
夜澄抬头望着她,那双如死水一般的眼竟然望着她,像是要确定她这番话到底是不是玩笑。
夜澄很少直视她的脸,想来,那句话,她说得平淡,却带给夜澄不小的震撼。
“不可。”他低下头,漠然的两个字扔在她面前。
她一怔,忽地站起来。
“有何不可!你的人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他只是低着头,默然无语。
她却恼羞至极,骄傲的公主,容不下“不”字!
“你,你!”却终究骂不出半个字,只是一面要保护好自己公主的骄傲,一面仍是不甘心,还强要问:“你难道,你难道就……”
夜澄一低头,冷冷道:“夜澄是公主的人,公主却万万不能是夜澄的人。
“只要我愿意,没有人胆敢说三道四!”
“可是,公主,夜澄不愿意。”
她被这话激得浑身一颤,微微张着唇,望着他。
好半天,喃喃道:“我、我以为……”
话未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坐回软椅上,背后镂空的木窗格子有淡色的阳光漏进来,洒在她与夜澄之间。却独独将他们遗弃在灰暗里。
“夜澄,从今日起,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很多年后,枫血山庄燃起一场大火,她成为害死山庄庄主的的凶手,她才终于明白,夜澄不是不可以带她远走天涯,而是,他宁愿背叛她,也不愿背叛自己的国家。
此后,夜澄当真不再出现在荒雪面前。但是荒雪知道,他就在她身边某一处地方,她感觉得到。
一个月后,四哥决定送她出宫,拜入关天怅门下,借此远离宫中权力斗争一段时间。
识得师姐韩荫心,便是在这个时候。
多年之后,荒雪依然记得,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中,师姐一身红衣,笑盈盈地走过来迎她,那颊边浅浅的酒窝像是有什么魔力,惹她忍不住亲近。
师姐学剑,她学医,师父说,同门不可同技,以防日后同门相残。
那时候,她与师姐怎会料到,将来有那么一天,她会用自己研制的毒药毒死师姐?
十七岁那年,师姐爱上了一个男子。
比武擂台下的惊鸿一瞥,让她记住了一个身姿矫健、英气十足的男子,这个男子,叫做景浩然。
“小雪,你看他,多嚣张,竟要以一人之力,挑战江湖上众多武林高手!”却又道,“不过,这般人物,也算是英雄!小雪,你瞧,他的剑法,多凌厉!”
同是用剑的人,师姐便尤其注意景浩然的枫血剑法,将自己关在屋里细细研究了一番,不出几月,竟磨出一套专门克制《枫血剑法》的《月魄剑法》。
“《枫血剑法》用的是至阳内功,要想克制至阳,便要使出至阴的内功,我的《月魄剑法》便是如此。”师姐说,“待我去会会他。”
她约了景浩然比剑,没有输了剑,却输了心。
荒雪想:真好。两情相悦。
后来,四哥终于从大哥的手里夺取了帝位。大哥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她不知道。四哥不说,她也不问。
后来,景浩然带领着整个武林,欲与朝廷订立盟约,和平共处。于是,四哥下旨,将她嫁给景浩然。
她当时远离京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天下皆知。而师姐,已经好几天没有见着她了,怕是,她也不愿再见她。
“我要嫁给景浩然了。”她独自坐在房中,喃喃自语,又像是向人倾诉。她知道,房间的某一处,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听她说话。
“最后一次,带我离开。”
番外——夜雪(下)
“最后一次,带我离开。”
“……公主,夜澄说过,不可。”
“事到如今,仍是不可。夜澄,你明明知道……”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夜澄,你当真是个无情之人。”
这一日,她终于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夜澄,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夜澄没有答,荒雪也不敢听。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问题的答案,越藏越深,荒雪已经没有力气去挖掘。
后来,在景浩然的坚持下,她与师姐一同嫁入了枫血山庄。
夜澄的无情,让她赌气不去做任何的反抗。只是,苦了师姐。再见到师姐的时候,她一阵心虚,一句“对不起”在喉咙里滚了又滚,终究没有说出口。
然而师姐却心疼地抱住她,道:“小雪,委屈你了。”
荒雪眼圈一红,觉得再没有谁的拥抱,可以给她这样的温暖。或者,她有多久没有被人心疼地抱在怀里了?这种事,以前,向来是大哥做的事。
再后来,师姐病了。
《枫血剑法》是以至阳的内功所催动的,要克制这样的剑法,就必须要创出一套至阴的内功和剑法。所以,当年师姐创出了《月魄》。
但是,师姐的体质根本无法承受像《月魄》那样至阴的内功。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一天天耗损。荒雪几次三番要她把那阴寒的内功废了,她却说什么都不肯。她说,小雪,我想做能跟景大哥比肩同行的女人。
拖着这样的身体,本不适合生育,但为了给景浩然一个继承人,师姐硬是生下了小洛。
而期间的苦楚,景浩然根本不知道,师姐不让说。
这一生,师姐是唯一没有伤过她的人。荒雪想:我怎么可能眼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虚弱,直至衰竭而死?
于是,她找了个机会废掉了师姐的武功。但是那个时候,师姐的五脏六腑已经伤得差不多了。
望着日渐衰竭的师姐,荒雪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师姐的性命。
或许,荒雪原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不允许最后一个疼爱她的人死去;或许,她本就有着帝王家与生俱来的残忍。
她想到了一个法子——用至亲之血炼药。所以,她找上了小洛。
这时候,师姐已经没有任何武功,自然阻止不了她。
可是她没有想到,师姐曾经也学过一段时间的毒术。
为了救小洛,师姐向她下了毒。这个毒,叫做“刻骨铭心”。
“小雪,我真心待你,却不知你竟如此狠毒,若你不死,我便救不出我的孩儿,小雪,原谅我吧。”
荒雪不曾料到,师姐竟然想要她死。
那一瞬间,她听见她的世界里,最后一片天,“轰隆”一声,坍塌了。
眼泪涌出来,却仰起头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既然你恨我,既然我到死都救不了你,不如,就此一起死了吧,黄泉路上,总归有个伴。
这般想着,手腕一抬,已经给师姐下了致命的毒药。
但她万万没有料到,师姐给她下的“刻骨铭心”,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这种毒只会让人每年全身疼痛一次。
以后,每到初秋,我便会全身疼痛难忍,那种痛,痛至骨髓,当真是刻骨铭心。
师姐死后,她派夜澄追杀小洛。
不为别的,只因小洛身上的毒,早就已经超出她的控制,她不敢想象,以后会怎样。
没过多久,夜澄回来复命。
小洛已死,尸骨无存。
她的心,空了。以后很多年,一直到她死,也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填补。
几年之后,江湖中又有了小洛的消息。
她问夜澄:“当初为何没有动手?”
夜澄道:“不忍心。”
“夜澄,难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为公主而死,是夜澄的夙愿。”
枫山漫天大火,吞噬着山庄的一切,周围不断有树木倒下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师姐的坟静静地立在枫树林的深处,任凭大火裹卷。火舌跳跃着舔舐墓碑上的文字,仿佛师姐飞扬的火红裙裾。
夜澄依然陪在她身边,和从前一样,默然无语。
“夜澄,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夜澄抬起头,死水一般的眼望着她的脸。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夜澄直视她。
“这些年,夜澄一直希望,可以为公主而死,如此,便来不及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好!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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