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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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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观主点头道:“贫道专候道长佳音。”
云霄子等一行人走后,群雄也纷纷散去,杜君平极为不悦地对松鹤观主道:“晚辈虽承几位好意,替我申雪冤屈,可是让晚辈久住泰山,我可无法遵命。”
清虚道长颇感诧异地道;“住在本观并无不便,贤侄何故要走?”
杜君平轻叹一声道:“晚辈实不堪因我之故,让这玄门清修之所,染上一片血腥。”
清虚道长愈感奇异地道:“贤侄此话叫贫道好生难解,莫非除了天地盟外,你另结仇怨?”
杜君平摇头道:“观主不用再问了,在下所言决不是危言耸听。”
清虚道长朗声笑道:“松鹤观虽与世无争,但也并非是胆小怕事之辈,贤侄你尽管住下来。”
杜君平立起身来,坚决地道:“晚辈此刻非走不可。”
清虚道长喟叹一声道:“贤侄既一定要走,贫道不便强留,只是天地盟之事未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松鹤观?”
杜君平摇头道“此事永无了期,观主等着瞧吧!”
说罢深打一躬,举步向观外行去。
清虚道长未再挽留,只是摇头慨叹。
来人果是厉阴平,一见爱女安然无事,阴沉的脸上,现出一丝难见的笑容,抚着她的秀发道:“难得你竟逃出来了,以后可不许再乱跑了。”
厉若花眨着一双大眼,迷惘地道:“爹,你说什么,刚才不是你救我出来的吗?”
厉阴平摇头道:“爹自得知你被掳后,料定他们一定会朝这条路上走,是以连夜赶来,还没有打听到他们在哪里落脚,如何救你?”
厉若花睁大眼睛只是摇头道:“这就把我迷糊死了。”
厉阴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若花把刚才遇救的经过详说了一遍。厉阴平极为用心的听着,脸上颜色不断的变换,容她说完,这才长吁一口气,徐徐地道:“此人既然使用杜飞卿的剑法,也许就是他了。”
厉若花急道:“他是谁?”
厉阴平把脸一沉道:“不许你多问。”
厉若花把嘴一噘,不敢再问,厉阴平似是心情十分沉重,半晌方又慨然叹道:“厉某纵横江湖数十年,看来要栽在两个后辈手里了……”
说着倏然快步向前行去,厉若花跟着身后,心里却是满腹狐疑。
再说杜君平摆脱了厉若花后,一路往前疾奔,他必须要赶在厉阴平父女之前到达京城,摆在眼前的有两件事他得查明,第一,那位专和九洲镖行作对的黑衣人,究竟是何来路?第二,与他同时进入九洲镖行的,还有王宗汉和李俊才二位少年英侠,此刻不知情况如何,他们进入九洲镖行,是何居心?”
九洲镖行是天地盟的分坛或者是副盟,已经没有疑问,而且他已有意无意之间,使二者间生了裂痕,不问结果如何,于自己这面总归是有利无害,现在他必须运用机智暗查出天地盟的总坛所在地。
京城已经在望了,他仍是穿着那件青色长袍,往前奔走,突然道旁茶棚之内,走出一个玉面朱唇的少年公子来,对他招手道:“杜老这里来。”
杜君平只觉这少年面容熟极,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随道:“公子尊姓,如何认得在下?”
少年微微笑道:“您老是忘了,前几天还去我家收帐呢?怎么忘了?”
随上前拉着他的手臂道:“家父近日买了几件古董,正等着您老替他鉴赏呢。”
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杜君平心中暗自纳闷,因是少年对他连使眼色,也就不便再问,随着少年离开官道,从小路抄向—片竹林,不久便到达一小寺院之前。
少年举手敲了二下,寺门呀地打开,出来应门的竟是一个女尼,那少年不言不语,直接到了佛堂之内,这才卟哧一笑。
杜君平正待开言询问,禅房缓缓行出一个女尼来,口宣佛号道:“杜兄弟一路辛苦,请先歇歇吧。”
出来的女尼竟是阮玲的师姐静缘,这时他才恍(书)然(网)大悟,少年原来是长林玉凤王珍。
工珍容他坐下后,这才一本正经地道:“京城风声正紧,各方高手纷纷赶到,你这身打扮能瞒得过谁?”
静缘接着开言道:“前番玲妹不慎,落入厉魔之后,你又突然失去下落,真使贫尼急煞,还幸得以无事,以后务必小心。”
杜君平点点道:“师姐说得极是。”
跟着又道:“但不知阮师姐与乔大叔现在哪里?”
静修答非所问地道:“他们已经没事了,不过公孙大叔还得修养些时。”
杜君平见她不肯吐露,也就不再问了,话题一转,笑向王珍道:“珍妹妹,烦你再替我把容貌变易一下行吗?”
王珍笑道:“可是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件事。”
杜君平道:“能够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王珍俏皮地笑道:“我替你易容后,咱们一道走。”
这事的确不难,但却有许多不便,杜君平想了想,目视静缘道:“师姐的意思如何?”
静缘道:“只要你不嫌她顽皮,就领她去吧,反正她在寺内也是呆不住的。”
杜君平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了。”
王珍大喜,立刻替他改扮起来,又取出一张人皮面具给他蒙上,瞬间便成了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的少年书生,和王珍的一身贵公子打扮,倒也相称。
二人相偕走出寺外,王珍道:“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是寻幽览胜呢?还是另有重要的事?”
杜君平苦笑道:“我哪有时间寻幽览胜,自然是办事情。”
王珍神秘地一笑道:“你好像很忙似的,到底是忙什么呀?”
杜君平摇了摇头,他说不出究竟现在要去办什么事。
王珍见他半晌没有做声,复又格格笑道:“你若没有事情赶着去办,我这里倒有件事情呢。”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来,递给他道:“这是人家给你的,你瞧着办吧。”
杜君平接过字条一看,上面写了几行字:“与九洲镖行作对的一派,颇有来历,他们亦是冲着天地盟来的,不想东魔竟作了替死鬼。厉阴平生性阴沉毒辣,决不会就此罢手,一时采取报复,对方准会吃亏,汝应设法解救,此人以后于你极有用处。”
字条前后均未署名,可说是无头无脑。杜君平看了半晌,摇头道:“此人究竟是谁,叫我如何帮助他呢?”
王珍笑了笑道:“如果你想帮他的话,现在正是时候。”
杜君平急道:“那就烦珍妹领我去吧。”
王珍抿嘴笑道:“当然可以,但你得先陪我玩够了,到时候自然会领你去。”
说着又附着耳朵悄声道:“除此之外,你有空时还得把杜伯伯的剑法传我几招。”
杜君平正容道:“我已得传贵谷的飘香步法,传你几招剑法,可说是礼尚往来,当然可以。”
王珍急急摇手道:“不行,这与传飘香步法扯不上关系,倘你认为是礼尚往来,我情愿不学。”
杜君平诧异道:”为什么?”
王珍笑了笑道:“这是你和我私下交换条件,与旁的事扯不上关系。”
杜君平点头道:“不管怎么说都行,我答应以后传你几招就是。”
王珍大喜道:“小妹先行谢过杜兄。”
二人一路进城,王珍绝口不谈找人这事,只是东逛西逛,直到日已西斜,杜君平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立定脚道:“逛够了没有?我们该办正事了。”
王珍此刻确也玩腻了,格格笑道:“咱们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吃饭,再慢慢把事情告诉你。”
杜君平无可奈何地随她进了一家饭馆,王珍见里面没有什么惹眼的客人,这才轻声说道:
“厉阴平自从一着失算,吃了一个大亏后,已改变主意,各地分支号虽还有人守着,却是有名无实,暗地里把所有高手调集,准备一举把海外来的那股力量消灭。”
杜君平道:“他处心积虑,设计圈套,逼迫我拿出剑谱,哪有空闲对付旁人?”
王珍道:“他手下高手甚多,原用不着自己动手。”
杜君平想了想道;“你这消息从何面来?”
王珍笑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哪能瞒过我们。”
杜君平不以为然地道:“充其量他不过是天地盟的一个分坛罢了,我们专来对付他又有什么用?”
王珍点点头道:“不错,九洲镖行果是天地盟的燕赵分坛,除了九洲镖行外,还有川湘、西北、江南共四个分坛,据说分由西怪、北妖,南毒三个老魔掌管。”
杜君平骇然道:“照此看来邪门中四个老魔,都被他们拉拢过去了,这岂不是违背当年天地盟的宗旨了吗?”
王珍哼了一声道:“谁说不是,可惜的是我们始终寻不到天地盟的总坛。”
杜君平激动地道:“既到这种地步,大家便该退盟,再不听他的约束。”
王珍叹了口气道:“武林最重信诺,盟书上都有各派掌门人的誓言和亲笔签押,谁能背弃师长的信誓?况且天地盟势力浩大,为了本派的安危,大都不肯强自出头。”
杜君平接道:“是以大家都默认忍受?”
王珍摇头道:“那也未必见得,短时间的沉寂,说不定就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杜君平为恐耽误事情,立起身来道:“我们该走了。”
王珍也跟着立起,两人相偕走出店门,缓缓在街头行走,王珍突然将杜君平一拉,闪入暗弄之内,杜君平方待询问,她已放腿往前疾奔,杜君平只得跟着她跑。
眨眼已越过数条街道,行至一栋古旧的大宅子后门,王珍这才悄声道:“那人就落脚在这里。”
杜君平当先跃入,里面是一座大花园,穿过花园,再越过两个小院落,已到上房,一路静悄悄地,不见一条人影。
此宅既是住宅,照理不该没有人,这种出乎常情之事,倒加深了他的警惕,心中正自疑惑不定时,突见瓦面人影一晃。
杜君平暗用传音道:“珍妹留神,此人不像宅内的人。”
他一面通知王珍,一面暗中察看,除了发现有好几人在瓦面戒备外,又在地面发现了数具倒卧的尸体。
王珍此刻也看出情形有异,比着手式告诉杜君平道:“我们只怕来晚了。”
杜君平复用传音道:“既有人戒备,便证明人还没有走,你跟着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二人运用飘香步法,闪过了屋上戒备的人,偷眼向里看去,只见花厅灯光通明。厉阴平端坐在椅上,两旁排列了四个服装各异的中年人,地下倒卧着一个锦衣公子。
只听厉阴平阴恻恻地道:“你现在已尝着魔火焚髓的滋味了,说是不说?”
地下躺着的锦衣公子,沙哑着嗓音,竭力嘶叫道:“老贼别梦想,你就是把本公子挫骨扬灰也不会说。”
杜君平早就听老魔说过,魔火焚髓歹毒异常,而这锦衣公子竟能忍受,顿起惺惺相惜之心,正自心中踌躇,如何下手救援之际,耳畔突起一阵传音说道:“解除魔火焚髓,应先行封闭阴太阳经,然后以纯阳真气,驱除经脉内阴毒之气,再饮下一杯百花仙露,可保无事……”
杜君平心里一动,举目正待搜寻传音的藏身处,蓦地一条人影飞至,好快的身形。只觉眼前一花,扑通,扑通,瓦上几个巡风的已同时倒下。
厉阴平猛地一抬头,沉喝道:“什么人?”
站在厉魔两旁的四个中年人,几乎在他出声喝问的同时,飞射出厅,四人脚尖才堪堪点着房檐,—股无与匹敌的巨大暗劲,已迎面袭到,四人同声暴喝,八只手掌齐扬,猛向暗劲推去。
讵料,掌劲发出,犹如击在浮云软絮上一般,轻飘飘地,毫无着力处,但却隐隐有一股弹力,把四人弹得凌空飞起,翻痕着向墙外落去。
这原是瞬间发生之事,厉阴平追在四人之后跃出,眼看这情景,脸上骇然色变,厉声道:
“朋友,既找上了厉某,就该让见识见识。”
只听黑影中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老夫可没有那闲工夫陪你。”
呼的一条人影飞向墙外掠去。
厉阴平的近数月来,连连受挫,已失去了往昔的沉鸷,冷哼一声,跟踪疾扑。
这真是天假其便,杜君平猛的长身跃起,飞入花厅,一伸手先行闭住了锦衣公子的太阳经脉,就地挟起,住外飞奔,一口气掠过了数十道房脊,方才落入一小弄之内。
王珍由后面赶上道:“师姐清修之地,不可去打扰她,小妹已找好一个地方,我领你去。”
说罢当先引路,转弯抹角,来到一处四合院前。来不及叩门,飞身越墙而入。
里面尚有灯光,显然主人预知他们要来,杜君平心急锦衣公子的经脉封闭太久,怕他受不了,当先跨入,赫然厅前站着手扶朱拐的白发婆婆。
正是飘香谷的总管薛姑婆。
杜君平怔了怔,道:“原来薛姑婆也来了。”
薛姑婆道:“老身为你护法,你快替他疗伤吧。”
杜君平也不客气,举步进入,把锦衣公子放在木榻之上,依照传音人的吩咐,运用本身的纯阳真气,缓缓输入对方体内,为他冲开穴道,约摸过有一顿饭时间,锦衣公子已然醒转,长长吁了一口气,把双目睁开。
王珍早为他准备了一小盅百花仙酿,轻声对他道:“把这吃下后,立刻运功活血,余毒自尽,切不可开声说话。”
锦衣公子虽萎靡不堪,仍不脱那桀骜之性,接过小盅一饮而尽,径自闭目端坐。
杜君平功力虽颇精湛,经过这番疗伤,亦感极为疲备,正待借机坐息一会,突觉一清香沁入鼻孔,不由精神一振,睁目看时,王珍正自把一小盅百花仙酿送到他唇边,示意他喝下。
他本无饮用这种灵药仙品的必要,但以盛意难却,只得喝下,但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气,直透十二重楼,精神顿觉畅旺,舒适已极,暗中行动一周,便即振衣而起。锦衣公子也适时双目睁开,一跃下床,对着杜君平拱手道:“兄台贵姓?承蒙相救,日后必有所报。”
杜君平笑道:“小弟姓杜,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锦衣公子朗笑道:“兄弟记下了,告辞。”
身形一掠,飞身墙外飘去,身法美妙轻快、迅捷,杜君平急喊时,人影已杳。
只听门外薛姑婆哼一声道:“原来果是那老怪物的门下,这就难怪他目中无人了。”
杜君平缓步行出道:“婆婆适才怎讲?”
薛姑婆道:“有其师便有其徒,公子和珍姑娘出生入死,把他救出魔掌,他竟谢都不谢一声,这和那老怪物的性格是一模一样,再则他所用的身法,也瞒不过老身的双眼。”
说了半天,杜君平仍是不明白,复又问道:“婆婆所说的老怪物是谁?”
薛姑婆道:“目前你不必问这个了。”
举步行入客厅坐下,杜君平和王珍也跟着进入客厅。
薛姑婆端起茶盅连呷几口,缓缓开言道:“老身和珍姑娘另有急要之事,马上便要走了,有几件事必须事前向公子转达。”
干咳了二声又道:“老身生就急躁脾气,说话不喜絮絮叨叨,也不愿人打岔,有不明白你的记着,等我说完了再问。”
杜君平暗笑忖道:“还说不絮叨,话没说先来个开场白。”
但他禀性淳厚,对长者一向极其尊崇,当下端容道:“婆婆有话尽管吩咐,晚辈决不会中途打岔。”
薛姑婆这才话入正题道:“自从你离开华山后,心中一定存有许多疑团,除了有些事还得你慢慢去体会外,老身今晚可以择要向你说明:第一,你不必急于知道金牌主人是谁,也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第二,明知你是鬼关令符追缉之人,何以让你在江湖行走?而且还让你投入九洲镖行?这是不合情理之事,但却情非得已……”
杜君平点点头,却不敢开声答话。薛姑婆道:“这一切都是为你作的安排,是以故意让江湖上人传言,让武林各派都知道杜大侠遗孤并未遇害……”
她似乎渐渐勾起了内心许多抑梦,长叹一声道:“令尊杜大侠突然遇害之事,江湖上传言极多,并有不少血性朋友挺身而出,到处追查,但始终查不出一丝线索,慢慢也就冷淡下去了,可是又有谁知道这是一项关系着武林千百人生死的大阴谋呢?”
王珍见这位素来心直口快的老姑婆,一改常态,两眼竟已隐泛泪光,连忙上前替她斟上一杯热茶,轻声道:“薛姑婆,时间不早了呢。”
薛姑婆掏出汗巾,在眼上擦拭了一下,复又开言道:“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公子被‘鬼头令符’追缉之事,业已传遍江湖,现已由少林派出面,邀请各派在泰山松鹤观集会,并已派出四位高僧来这,护送你去泰山,当面查询此事。请公子即快速恢复本来面目。”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照此看来,晚辈报仇有望了。”
薛姑婆哼道:“哪有这么容易。”
望了他一眼,接道:“他们问你话时,对你往昔可推年幼不知,只说剑谱是公孙大叔交给你的,飘香步是奶妈教的,投入华山是公孙大叔的请托就行了。”
杜君平复又插言道:“学会飘香步何用对他们说呢?”
薛姑婆立时起身道:“你不会什么瞒不了人家,说出来更好,时间不容许老身多说了。”
杜君平道:“晚辈如何能找到那四位高僧呢?”
薛姑婆道:“丐帮耳目遍天下,丐帮帮主也经少林邀请,你只一出面,便有人会找到你。
记住,江湖人心险诈,不可随便对人推心置腹,就算是武当少林也不例外。”
杜君平还待再问时,只听外面一个苍老嗓音沉声道:“老婆子你有完没完,老汉腿都站酸啦。”
薛姑婆接道:“忙什么,你先走吧。”
转脸对杜君平又叮咛了一番,这才领着王珍,向门外行去。
杜君平在那四合院呆了一宿,翌晨醒来,天已不早,一个老妪替他端上点心茶水,匆匆漱洗毕,吃过点心,便准备出门。
老妪突然送来一张字条,低声道:“姑娘嘱咐公子,此行关系重大,说话务必小心。”
杜君平看了她一眼,嘴里漫应道:“知道了。”
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写道:“一切均不出他老人家所料,如遇一位走方郎中,务必留意,但不可露出痕迹。玲字。”
一看便知是阮玲所写,随手将字条毁掉了,这才扬长出门。
杜君平经过一次大难之后,对江湖上的险恶,已有进一步的认识,是以暗中便已留神,当他行过几条街道,正准备进入一家饭馆之际。
突地,小弄中闪出两个胖的大僧人,双掌合十道:“小施主可是杜大侠的后人杜公子?”
杜君平心里有数,故作愕然道:“大师是哪所寺院的高僧,如何认得在下?”
走在前面的僧人哈哈笑道:“贫僧觉明、觉慧乃是少林派僧人,奉敝掌门人法谕,专程前来促请少侠去一趟泰山松鹤观。”
杜君平见他满面横肉,一身匪气,绝不像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压根儿就看不顺眼,当下把眼一扬,冷冷地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办,泰山暂时我不想去。”
觉明怔了一怔,似对他的回答,大出意料之外,半晌方道:“本派甘冒大不韪,出面邀请各派为少侠澄清冤屈,若你推辞不去,那显然是自知理亏了。”
杜君平朗声笑道:“贵派此项义举,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天地盟别有用心,各派虽有主持公道之意,只怕也是力不从心。”
觉明摇头道:“天地盟领袖武林,接纳江湖纷争,案件何止千百,处理不当之事,有所难免,少侠不必误会。”
杜君平心道:他并非天地盟的人,何用为他辩护。
是以心中又加添了几分不快,只以事前已有决定,遂顺水推舟道:“贵派掌门人一番美意,在下如若不去,那是显得太以不近人情,不知大师准备何时起程?”
觉明欣然道:“此刻即起程,还能赶上驿站歇息,贫僧带路。”
说罢当先举步便行。
觉慧将身一闪,让杜君平紧随觉明之后,这举动表面是谦让,暗中分明含有监视之意。
杜君平故作不知,大步跟在觉明之后。
三人都是内功修为有素之人,脚下极是快捷,不出顿饭工夫,已然行出了十余里。
突然,一阵哈哈狂笑,路旁闪出一位锦衣公子来,身后跟随了一位锦衣大汉和一个少了一目的黑袍者者,对着觉明沉声喝道:“站住,本公子有几句话问你。”
觉明霍地收步,对他打量了一番道:“你是对贫僧说话?”
锦衣公子仰着脸道:“此间没有旁人,当然是对你说话!”
觉明忍着气道:“小施主是哪派的门下,何以要拦阻贫僧赶路?”
锦衣公子冷笑道:“转告贵派掌门人,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他的用心瞒不过我。”
觉明面貌虽凶狠猛撞,心思倒极缜密,耐着性子合十道:“小施主你误会了,贫道此番前来邀请杜少侠,于他有益无害。”
锦衣公子哈哈一阵狂笑,目光转向杜君平道:“杜兄请别误会,此行于你并无裨益。”
杜君平于锦衣公子现身之时,已然认出就是昨晚救出之人,当下抱拳道:“兄台一番美意,兄弟十分感激,只是我若不去泰山,倒显得理亏心虚了。”
锦衣公子冷冷地道:“你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若强行阻搅,岂不是多此一举。”
觉明打蛇随棍上,口宣佛号道:“若不是杜大侠含冤,敝派岂敢干冒天地盟的大不讳。”
锦衣公子哼了一声道:“传语贵掌门人,此行杜少侠若受了半点委屈,莫怪本公子翻脸无情,那时就有你们少林派的好日子过了。”说罢,一闪身让出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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