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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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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才从怀中抓了一把铜钱,扔在桌上道:“咱们走吧。”当先行出篷外。”

王宗汉一向佩服其才智,是以不加可否,阮玲与王珍急于知道杜君平的下落,自然更不反对,一行人出了茶篷,李俊才暗对王宗汉道:“王兄你请领路,此人由我来应付。”

王宗汉点头会意,当先引路,李俊才纸扇轻摇与杜君平并肩而行,不用说其用意自然是监视。

杜君平心中暗笑,故意用话引逗道:“这位兄台尊姓?”

李俊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兄弟姓李名俊才。”

杜君平故作恍(书)然(网)道:“原来是李少侠,令师莫非就是外号妙手书生的马大侠?”

李俊才暗中哼了一声心道:“好啊,原来你是明知故问。”

表面故作不经意地道:“正是,兄台何以得知?”

杜君平哈哈笑道:“有道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令师徒誉满江湖,兄弟为武林末学,哪有不知之理。”

李俊才心中愈觉可疑,不觉又增添了几分戒心,杜君平是有意笑他,复又指着王宗汉问道:“那位兄弟想是青衫剑客尹大侠之徒王少侠了?”

李俊才冷冷哼了一声道:“兄台既已知道了,何须再问兄弟。”

杜君平哈哈笑道:“兄弟仅是从长像上胡猜罢了,岂是真个知道。”

李俊才冷冷道:“如此说来你认识杜君平也是胡猜的了。”

杜君平连连摇头道:“兄弟与杜少侠乃是新近结识的朋友,岂能信口胡言。”

李俊才嘴上不盲,心中暗暗骂道:“你不用油嘴,等会见了我师父有你瞧的。”

此时李俊才已领着杜君平赶上了大伙,见四野无人,他存心试试对方的脚程,突然起议道:“这般慢吞吞地走,几时才能赶到,咱们快赶一程吧?”

王珍天真未凿,率先附和道:“是啊,咱们快赶一赶,不然天黑以前回不去了。”

王宗汉已知李俊才的心意,朗笑道:“兄弟领路,诸位随我来。”声随人起,一跃数丈,飞向谷内奔去。

王珍一拉阮玲道:“师姐,咱们快跟上去。”

飘香谷的轻功,宇内闻名,她俩姊妹一经将功展开,恍如一只紫燕飘飞于万绿丛中,姿态美妙,迅快已极。

李俊才眼看她们已将轻功展开,也一声朗笑道:“朱兄,咱们快跟上去,不然就赶不上了。”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李兄请。”

李俊才也不客气,一提气将轻功施开,往前飞射,他暗中早把功力提足,一上来便用了全力,悦如离弦之弩,眨眨眼已出去了二三十丈。

他一口气赶过了山谷,这才放缓脚步,回过头来察看,在他的意料中,那姓朱的必已丢得远远的,岂料一扭脸,杜君平正悠然自得地立在他身侧,不禁暗吃一惊,此人索饶机智,心里虽感吃惊,表面仍保持镇静,微微一笑道:“兄台好快的脚程啊!”

杜君平笑了笑道:“惭愧,若不是兄台等侯,兄弟几乎追赶不上呢!”

李俊才为人仔细,只觉他说话语调平和,毫无心跳气促之感,便知人家的功夫高出自己甚多,当下不敢怠慢,一指前路道:“华山三鹤就在那小庙之内,兄弟引路。”

说着当先领路,领着杜君平一直行至小庙之内,入内一看,王宗汉与阮玲姊妹已然先到了,当下对王宗汉道:“王兄请陪一陪朱兄,小弟领二位姑娘先进去见一见华山三位前辈。”

王宗汉摇头道:“不用了,几位前辈剑已练完,就要出来了。”

只听一阵脚步声响,出来了三位道长与二位青衫文生,杜君平一见三位恩师,顿时热泪盈眶,回想当年学艺华山,三位恩师爱护之情,恨不得即时上前相认,但因牢记修罗王相诫之言,强行将激动的情绪压制。

妙手书生马载行在最前,哈哈一阵朗笑道:“是什么风儿把二位贤侄女吹来,快免去那些俗礼,坐下好说话。”

原来,当几人行出之时,阮玲姊妹已然盈盈拜了下去。

妙手书生扶起她姊妹之后,复又一指杜君平道:“那位小哥是谁的门下?”

杜君平这才如梦初醒,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在下朱均,乃是东海门下。”

妙手书生微感一怔,两道犀利目光在他脸上一扫,冷冷道:“原来是东海门下的高徒,请坐。”

此时华山三鹤,青衫剑客俱已行了过来,齐把目光投在杜君平的身上,倒把阮玲姊妹冷在了一边。

李俊才抢上一步说道:“这位朱兄他说是杜君平新结识的朋友,知道杜兄的下落。”

云鹤道长性情最是急躁,也最关切杜君平,急问道:“平儿现在哪里?”

杜君平虽不擅诳语,但在此种情势下,不得不说谎,按下激动的心情,徐徐言道:“晚辈是在金陵见着他的,此刻想已来泰山了。”

云鹤道长又道:“他与什么人同伴?”

杜君平想了想道:“好像没有同伴。”

妙手书生突然一声朗笑道:“马某活了这么大的年岁,还不曾听说有个东海派,小哥儿,你果是东海派吗?”

杜君平故现不悦之容道:“在下此来只是为你们传个信,并无其他用意,何用对你们欺瞒。”

妙手书生沉下脸来道:“知人知面难知心,尊驽虽说别无用意,我们可是难以信得过。”

杜君平冷笑道:“你们既如此多疑,在下告退。”

妙手书生朗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我们几人在此练剑,本来是人不知鬼不觉,你这一来,我们的机密尽泄,岂能让你一走了之?”

杜君平徐徐言道:“前辈的意思要留下我?”

青衫剑客接口沉声道:“我们并非不近情理之人,只要你把来历交待明白,绝不亏待你。”

杜君平心念一转之下,故作愤激地道:“在下一番好意,想不到竟招来一场麻烦,这叫从何说起?”

鹤栖道长冷眼旁观,只觉这少年言谈举止,甚是熟悉,只是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当下徐徐开言道:“小哥所言极是,我等容有不近情理之处,但此时此地,不能不多加小心。”语音一顿,复又道:“我看这样吧,就烦小哥与我们这位李贤侄印证几招武功,让我们看看你的武功路子。”

杜君平的武功极其博杂,与修罗王相处这些时,艺业大进,心知凭李俊才这点武功,想要掏出自己的底牌,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事,当下微微一笑道:“前辈吩咐下来,晚辈敢不从命。”扭身形,跨步行至阶下,拱手道:“李兄请进招。”

李俊才望了师父一眼,折扇刷地张开,沉声道:“兄台请撤兵刃。”

杜君平摇摇头道:“在下就用这双肉掌奉陪,兄台请进招吧。”

李俊才已知对方内功修为超出自己甚多,于是也不客气,纸扇啪地一合,脚踏子午,挥扇直取前胸期门死穴。

杜君平身形不动,容对方折扇快要够着部位时,忽地骈指如戟,朝攻来的折扇敲去。

李俊才早已有备,不待招式用老,手臂一扬,折扇刷地张开,疾化一式“大鹏展翼”,铁骨扇犹如一轮旭日,隐挟风雷,横斩而至。

杜君平脱口赞道:“好灵巧的招法。”上身陡地往后一仰,左掌由下而上,顺着掠胸而过的扇式,疾逾电闪地朝李俊才手腕抓去。

这一式无论时间部位,都拿捏得极其准确,李俊才只觉手腕一紧,已为对方扣住,不由大吃一惊,方待运劲挣开,杜君平已然松手往后一跃,退出了圈子。

二人电光石火的交手二招,只看得在场之人惊心动魄,尤其杜君平从容不迫的神态,与沉稳老练的手法,使得华山三鹤与青衫剑客暗暗心惊不已。

王宗汉与李俊才在后辈人物中,可算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但在对方手下,直似儿戏,其武功之高可以想见。

李俊才仅攻两招便已失手,俊脸一片通红,怔在那儿半晌没有做声。

杜君平心中大感过意不去,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适当的言词安慰,竟也怔在那里。

青衫剑客怒从心上起,蓦地一声大喝道:“接我一掌试试。”

身形一跃,凌空一掌劈胸攻来,他内力雄浑,双方相距五尺,一股巨大的潜力,已劈空涌到。

杜君平击败李俊才后,心中甚感后悔,一个失神,青衫剑客的掌力已攻到,他不愿再让一个成名前辈受到折辱,竟不用掌法接,右肩一挺,迎着掌风实受了对方一掌。

青衫剑客这一掌,运集了八成真力,砰的一声,将他震得踉跄连退了三四步,只觉肩头热辣辣地,暗中运功一试,尚幸没有受到内伤。

青衫剑客一怒出手,他是估量对方足可与自己抗衡,及见对方促用肩来挡,心中大生悔意,想要收手已是不及。眼看杜君平被掌震得踉跄后退,失宙喊道:“这是何苦……”

蓦觉一股强纫的弹震之力,由少年体内发出,反弹了回来,直震得自己心气浮动,胸问如遭重击,不由大为震骇。青衫剑客久闯江湖,见闻广博,深悉这股强震之力,乃是一种自然反应,对方若非身具上乘禅功,或者是玄门罡气之类功夫,绝无有此强纫的弹震之力,更无法受自己八成真力的一击。

在场之人,包括王珍在内,可说俱是行家,由杜君平实受一掌,以及青杉剑客错愕的神态,便知事有蹊跷。

鹤栖道长修为高深,早已看出端倪,缓步趋前,行至青衫剑客身畔,低低怔地道:“这少年修习的可是玄门罡气?”

青衫剑客苦笑摇头,鹤栖道长心中雪亮,脱口念了一声:“无量佛。”

杜君平略略定了定神,大步行近青衫剑客身前,拱手一礼道:“在下已然再三说过,此来别无他意,诸位何苦如此相迫。”

鹤栖道长喟然叹道:“小施主身怀绝学,竟尔如此虚怀,贫道真是佩服,你既不愿说明来历,我们也不勉强了,你可走了。”

此举倒是大出杜君平意料之外,略一沉忖,举步朝门外行去。

突然,妙手书生一声沉喝道:“且慢”。

杜君平停步徐徐问道:“前辈有何吩咐?”

妙手书生沉着脸道:“你脸上戴有人皮面幕,何不取下让我们瞻仰瞻仰你的庐山真面目。”

杜君平摇摇头道:“此事恕难遵命。”

就在此时,一位中年道士,飞步行进庙来,朝鹤栖道长稽首道:“启事掌教,谷外有人闯关。”

鹤栖道长寿眉一扬道:“你不会告诉他,此庙乃是苦修之所,不容外人打扰吗?”

中年道长回答道:“弟子再三说明,来人蛮不讲理,硬往里闯,是以才来禀报。”

妙手书生怒道:“来的是什么样人,待我去看看。”

中年道长答道:“是一位蒙面的白发老者。”

只听门外一声朗笑道:“请恕在下来得鲁莽。”人影一闪之下,阶前已多了一位蒙面白发老翁。

妙手书生沉喝一声道:“阁下如此行径,分明是有意与兄弟过不去。”

老人掀去面幕,连连摇头道:“岂敢,岂敢,在下于谦,乃是奉令而来。”

青衫剑客前抢一步,拱手笑道:“原来是皓首摩勒于大侠,失迎,失迎。”

杜君平静立一旁,已然认出此人,乃是在华山接引自己之人,往事如烟,心中感慨万千。

皓首摩勒于谦,乃是铁髯苍龙肖铮得力手下,此刻突然于小庙出现,深使在场之人震骇。

妙手书生马载,一向心直口快,开门见山便道:“尊驾乃是盟主心腹之人,今既来此,肖盟主想亦来了?”

于谦点头道:“家主人会期之前一定赶到。”

妙手书生又问道:“阁下驾临有何吩咐?”

于谦目光四下一扫道:“盟主着兄弟向盟友传信,但望莫忘昔日誓言。”

妙手书生朗声一笑道:“此事何劳吩咐,马某人不是口是心非之人。”语音一顿,倏然敛去笑容道:“只是盟主的所作所为,希望到时能有个交代。”

皓首摩勒点头道:“盟主着兄弟传言,他若有负盟友昔年之托,愿当场自绝以谢天下武林同道。”

妙手书生大笑道:“好说,好说,真象如何我们等着瞧就是。”

皓道摩勒抱拳一个罗圈揖,转身疾奔而去。

鹤栖道长喟然一叹道:“由此看来,肖大侠果然尚在人间。”

青衫剑客沉哼一声道:“反正会期不远,到时我得向他算算总帐。”

久未开口的阮玲,突于此时开言道:“他老人家这些年来,可说是心力交瘁,谁会体谅他这片苦心!”

青衫剑客大感惊异地望了她一眼道:“姑娘说的是谁?”

阮玲自知失言,忙道:“小女子乃是有所感而发,此刻不谈也罢。”

青衫剑客不便再追问下去,话题一转道:“于谦巴巴地赶来传信,只那一句话,说了直当没说。”

鹤栖道长摇头道:“尹大侠你该细细体会他话中之意,你我昔日誓言何等光明正大,他今嘱咐毋忘昔日誓言,正是说明凡属盟友,俱应以誓言为重,行所当行。”

青衫剑客大笑道:“道长,你别尽往好处想,你该看看天地盟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事照誓言作了。”

鹤栖道长不徐不疾,缓缓言道:“这些事是否出自肖大侠的本心,目前还难断定,说不定他是受了部分盟友的胁迫,是以才暗中着于谦传信,俾在九九会期,同时声讨那些不守誓约的盟友。”

妙手书生从旁插言道:“道长之言不无道理,总之真像如何,不日当可大白。”

杜君平正准备离去,经这一来,不自觉地将脚步停下,接道:“不几天便是天地盟的九九会期了,在下有幸躬逢其盛,倒可开一开眼界呢。”

顿了顿,见大家都没接声,复又道:“在下于海外时,风闻天地盟乃是三十六十武林大派,为伸张武林公道发起的组织,用意至善,时至今日,其所作所为,已然大反往昔宗旨,几位俱是盟中知名之士,如何竟不加闻问?”

妙手书生重重哼了一声道:“小娃儿懂得些什么,休得乱说。”

杜君平朗朗大笑道:“在下果是不懂得甚么,有天天地盟沦为异端邪派,在江湖之上兴风作浪,那时诸位拿什么向同道交代。”

鹤栖道长稽首道:“小施主有话尽管说,贫道洗耳恭听就是。”

杜君平目光四下一瞥,庄容言道:“在下所要奉告诸位的,有两件事:第一,诸位的处境绝不孤单,有几位久已隐迹的非常人物,已然插手过问此事。第二,天地盟中绝不是近日常露面的那些人在主持,真正的主体人物,直到此刻尚未露面,此人城府深沉,莫测高深,诸位务必多加留意才是。”

鹤栖道长面色凝重,频频点头道:“小施主之言大是有理,此人能于暗中挟持铁髯苍龙,自是非常人物。”

阮玲姊妹与李俊才等,早于鹤栖与杜君平说话之时行了过来,阮玲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此人阴沉毒辣我倒承认,若说他们已然挟持了肖大侠,那可未必见得。”

鹤栖道长深深打量她一眼点头道:“但愿如姑娘所说,肖大侠并未受协迫。”

妙手书生轻摇纸扇,正待开言,突地,谷内传来一阵喝叱之声,不由怒道:“又是什么人闯关,咱们出去看看。”

鹤栖道长一指门外道:“闯关之人已来,不用去了。”

大夥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位银盔银面人飞射而来。

阮玲脱口叫道:“咦?怎么又是他。”

皓首摩勒一向均以银面行走江湖,各派首脑人物,大多认识他,以为是于谦去而复返,怒火顿熄。

眨眼之间,来人已到面前,妙手书生迎上前去,哈哈笑道:“于老何事又踏贱地。”

银面人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一面龙纹金牌,高举过顶道:“盟主着在下传谕盟友,九九之期,定辰牌时分于松鹤观外集齐,盟友凭本门人信物入场,每派以三人为限。”

妙手书生点头道:“除此之外尚有何吩咐?”

银面人接道:“无故不到者,盟规处断。”

青衫剑客大为不悦道:“此话可是肖盟主亲自传谕吗?”

银面人冷哼一声道:“有信物为凭,在下岂敢捏造。”

妙手书生朗声笑道:“很好,到时我得问问他,若是盟主不遵盟规又当如何?”

银面人冷笑不答,收起金牌,转身疾往观外奔去,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青衫剑客怒气勃勃地道:“肖铮果真是变了,竟把盟友视作帮众属下,真个岂有此理。”

鹤栖道长徐徐地言道:“两位觉出来了么,此一于谦与先前的于谦乃是两人。”青衫剑客大感诧异道:“何以见得?”

鹤栖道长道:“先前那于谦嗓音,刚阳苍劲,声若洪钟,适才那银面人话音低沉阴狠,口音虽一般,却大有分别。”

杜君平见过银面人多次,原不曾留意这些,经鹤栖道长一提,暗中细加玩味,果觉大有分别,不由暗赞道:“掌门师伯,果真与众不同。

鹤栖道长点了点头,目视青衫剑客与妙手书生道:“前后两个于谦,所传令谕不同,前者所传,话虽甚为简略,用意深长,耐人玩味,后者所传,全是九九会期之事,说他是假,却又不能不信,两位看法如何?”

妙手书生沉忖有顷道:“前面一个于谦,乃是以真面目示人,但话说得太以简略,且含有挑拨之意,后面的银面人,虽说声调稍有不对,但持有龙纹金牌,且传的都是咱们应遵之事,他没假冒的必要,依兄弟看来,前面的于谦是假。”

青衫剑客冷笑道:“岂有此理,只有戴着面具才可假冒,那有真面目能骗着人的。”

妙手书生针锋相对道:“江湖之上,无奇不有,善于易容者,连至亲好友同样可以瞒过。”

鹤栖道长忙打圆场道:“两位不必争论,反正二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假,好在所传的话,都无关紧要,大可不必深究。”

转过身来,对着阮玲微微一笑道:“阮姑娘对此事有何高见?”

他说这话的用意,不问可知,是在探问阮玲的口风,阮玲心念一转之下,庄容答道:

“小女子深佩道长的高论。”

话音一顿又道:“来此耽误了几位甚多时间,我们该回去了。”

鹤栖道长忙道:“姑娘除了打听平儿的下落外,尚有其他的事吗?”

阮玲摇头道:“没有了,咱们九九再见吧。”

鹤牺道长又道:“姑娘现住何处?贫道一有平儿消息,当着人即时通知。”

阮玲摇头道:“小女子在何处落脚,此刻还难决定,如有必要,自当亲来拜访。”

捡衽一礼,拉着王珍姗姗行出了庙门。

杜君平突然开言道:“姑娘请慢行,在下有话说。”

阮玲回过头来冷冷道:“你有何话请说吧。”

杜君平想了想道:“在下与姑娘一路出谷如何?”

阮玲冷冷道:“有何不可。”

杜君平大步行了出来,阮玲一边走着,一边冷冷道:“你究竟是谁,此刻可以透露了。”

杜君平摇摇头道:“恕我有难言之隐,以后再说吧。”

阮玲道:“你既不愿透露来历,我们不勉强,不过你要求与我姊妹同行,总该有个说法。”

杜君平点头道:“这个当然。”

略顿一顿接道:“在下与杜君平相识虽不久,但情谊甚深,并知他血剑传书之事,如今他突然失踪,九九会期该怎么办?”

阮玲冷笑道:“这是杜门之事,问我姊妹不啻问道于盲,你少费心吧。”

杜君平轻喟一声道:“如此说来在下是多此一问了?”

王珍接道:“本来就是多管闲事。”

杜君平复又道:“不过在下深信杜君平必可在会期之前赶到,姑娘可否说个地址,在下见着他时,也好通知他去拜访。”

阮玲微晒道:“多谢好意,不用了。”

杜君平知道不说出真情,那是绝对没办法使她姊袜说实话,当下故作讪讪然地,微微一叹,加快脚步往前行去。

王珍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道:“这人不知哪里来,讨厌极了。”

阮玲轻声道:“在未摸清来路前,犯不上得罪他。”

王珍哼了一声道:“若不是看在他是平哥的朋友份上,小妹真得教训教训他呢。”

杜君平行出不远,对她姊妹的话昕得清清楚楚,但却故作不闻,快步往谷外行去。

回到下处,已是未牌时分,只见修罗王倒背着双手站立在阶沿之上,见他行来,寿眉微皱道:“你这趟出去收获如何?”

杜君平摇头道:“可谓毫无收获。”

修罗王朗声一笑道:“你要找的人现住法藏寺。”

杜君平大感意外道:“前辈指的是谁?”

修罗王缓步行入房中,徐徐道:“飘香谷的人。”

杜君平大感讶异道:“前辈如何知道?”

修罗王朗声一笑道:“老夫既已插手此事,便得把事情弄一个水落石出。”

旋即敛去笑容,郑重地道:“是老夫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意欲独揽下来,此刻才知前途困难重重,凶吉实难预料。”

杜君平素知修罗王乃是极其高傲自负之人,不是遭遇了极大困难,不会说出这等话来,遂接道:“照前辈如此说来,必是天地盟中出现了极其厉害的人物。”

修罗王哼了一声,仰着脸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还不知怎么样的人才算是厉害人物。”

杜君平虽觉出他说话前后矛盾,但已意识到九九之会,前途实未可乐观。不觉微一叹道:

“晚辈亦知九九之会,凶吉难料,不过无论如何我得拚一拚,我就不信天地盟能一手遮尽天下人的耳目。”

修罗王点了点头,徐徐言道:“飘香谷方面,已然为你预备一个替身,此人你我都见过,他近日以血剑传书,呼号武林同道,出来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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