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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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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沁抬头看她一眼,眉毛挑的甚高,“意澜,旁的事我不说你,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及笄了,对那些个女人也不能太过心慈手软,该用手段的时候就得用,她们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主,你若软了,只怕当你是软柿子,都想着捏你几下呢。”
江意澜凝神聆听,受用终生的模样,“郡主,以后还要烦您多教教我,这些事我是一点不通的。”低头想了想又道。“不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找个得用的人瞧瞧去。”
秋痕正站在门边,江意澜便吩咐道,“你去请关妈妈过去瞧瞧,凡事还请她做主。”
芳沁一旁问道,“关妈妈是你婆婆弄过来的么?”
江意澜点点头,腼腆的笑了笑,“是母亲送过来的,母亲跟前的,定是稳妥的。”
芳沁撇下嘴。哼了哼鼻子,并不多说。眉目间却是多了几分不屑的。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芳沁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江意澜反倒希望她能多坐会,两人反倒比方才多了一些话题。
又过了一会子,关妈妈从外头进来,面色似乎很不好,进了门瞧见芳沁郡主在。忙上前请安,又对江意澜行了礼,颇有些埋怨的道,“二奶奶,薛姨娘比昨天烧的更厉害了,雷姨娘也在,说是昨天就没人给请大夫去。”
芳沁冷哼了一声,“都是老夫人送过来的,私底下还不是各自顾着各自的。都病成这样了,还一心拖延。”
关妈妈瞬间明了,原本她就听说是雷姨娘负责照顾薛姨娘的,这会儿又听郡主这么说,更加坐实了这种说法,心里顿时有了主意,遂对江意澜福个身,“奴婢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请二奶奶放心。”
关妈妈心里的弯弯绕,江意澜已猜了个七八分,遂满意的道,“关妈妈,劳您费心了,这院子里多亏有您照看着。”
关妈妈一脸诚惶诚恐,“二奶奶言重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奴婢只怕做不好莫丢了大夫人的脸才好。”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对江意澜的夸奖甚为受用,尤其是当着芳沁郡主的面能得到这样的夸赞,当真是难得的好机会。
江意澜微微一笑,自是看得出关妈妈嘴角刻意掩饰的笑意,转过头对芳沁道,“有她在,我也省心不少。”
芳沁看她一眼,但笑不语。
恰巧有人进来禀告四老爷回来了,芳沁遂起身告辞,江意澜自然笑脸相送,也算是宾主尽欢。
倒了傍晚,关妈妈来禀薛姨娘的烧已退去大半,也不说胡话了,只要度过今晚,明儿个就没事了,只将养几日便好了。骆玉湛回来后也去瞧过了。
晚上,江意澜便得到消息,老夫人派人来院里,悄悄的训了雷姨娘,又严厉的警告了一番,直气的雷姨娘连着摔碎了两个杯子,满腔怒意尽数记在关妈妈身上,认定是她跑到老夫人跟前告了状。
次日清晨,薛姨娘果然醒过来了,只是精神稍差,整个人仿佛从鬼门关过了一遭,又听说是二奶奶亲自派了人把她救过来,心里自是对江意澜多了几分感激,再听到雷姨娘的绝情时,对雷姨娘的敌意更深了,暗自发誓一定要扳倒雷姨娘。
再屋里闷了两天,江意澜自觉烦闷,先去旁边看了看朱颜和沈妈妈,然后才站在院子里透了透气,忽然想起有几日没晨跑了,遂在小路上缓步走了起来,走到院门口时,刚好看到大姑娘骆玉蝉从门前经过,她似乎也朝这边望了一眼。
江意澜遂上前走了一步,仍是站在门里,轻轻唤了一声,“大妹妹,早啊。”
骆玉蝉明明已经听到了,非但不理,脚下的步子还加快了,竟然头也不回的径自走开了。
江意澜甚觉郁闷,她敢保证骆玉蝉一定听到她的唤声了,骆玉蝉却硬是装作没听见跑开了,为什么?她得罪过骆玉蝉么?印象里好像没跟她打过交道。
秋痕跟在一旁,见主子一脸呐然不明所以,遂小声道,“二奶奶不必放在心上,本来过了年大姑娘就要出嫁了,因着老侯爷的丧事,所以推迟了,婚事被耽搁了,大姑娘心情自然不好。”
江意澜恍然大悟,武骆侯死了,子孙们都要守孝,骆玉蝉的婚事自是被耽搁了,而骆玉蝉也定是认为武骆侯是被自己气死的,所以才会对她不理不睬,八成已把她恨到骨子里去了吧?“守孝三年么?”
秋痕见主子已想通其中关节,亦不再多言,只回道,“一年便可,女子守孝一年便可婚嫁。”
一年还好,不然的话,等上三年,这婚事八成黄了。
她只是没想到,就这么又得罪了一干人,估计这武骆侯府的姑娘们都把她当瘟疫看了。
也罢,她倒也落得清静了。
第一百零三章。激发
又过了两三日,新侯骆镇东下朝回来,自称被皇上狠批,并罚俸禄三月,自是又将江意澜叫去好好训斥一番以示警告,并将她的禁足又延长七日。
江意澜的心算是落了地,只罚俸禄算是最轻的惩罚了,如此说来,皇上已经对武骆侯府放松警惕了?她暗暗松口气,至少以前的力气都没白费,或许终于可以平平稳稳过日子了吧?
“发愁什么呢?皱着眉头。”骆玉湛摇晃着身子走进来,一进门便看见江意澜在发呆。
江意澜抬头看他一眼,缓缓摇头,“没事儿。”
骆玉湛在她对面坐下,“是在担心你的处境吧?”
江意澜诧异的看他一眼,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吗?遂点点头,“我可是进退两难咯,不过好在已经躲过皇上那一关,只怕府里这关是难过了。”又淡淡一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骆玉湛眸光闪亮,看着她双眸晶亮,闪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自信光芒,不觉心头微动,被众人所指,她还能如此坦然自信吗?
他忽然变了话题,“趁着机会,赶紧办好你答应我的事。”
江意澜愣了愣才想起来他说的什么事,瞟他一眼,“现在是特殊时期,她们顶多在你跟前做做样子,又不会真去骚扰,何须太着急?再说了,我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的事?”
骆玉湛依旧那句话,“你是落青堂的女主人,这是你的责任。”
江意澜愤愤不平,“我的责任是将她们都管好,并且给她们多弄几个姐妹来,并不是要将她们都赶出去。”
骆玉湛不管她的任何说辞,死死咬住那句话,直气得她想跳起来骂人。
两人正在争执,月笼从外头急忙忙奔进来,“二奶奶。大夫人把朱颜拉去了。说是要动家法。”
江意澜蹭的站起身,“怎么回事?朱颜怎么会惹到大夫人?”
“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好像是朱颜冲撞了大夫人。”月笼急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江意澜觉得奇怪,朱颜心计虽少了些,却也不是莽撞之人,怎会无缘无故冲撞大夫人?“朱颜现在被带到枫林阁去了?”
月笼点头,担忧的抬抬头看她一眼,“二奶奶,我担心她……”侧眼看看骆玉湛,便不再往下说了。
骆玉湛也心觉奇怪。亦猜不出怎么回事,看一眼江意澜。“还是我过去瞧瞧吧,你现在还在禁足。”
江意澜无奈的点点头,看一眼骆玉湛,轻声道,“二爷,谢谢您了,朱颜身上还有伤。一切全靠您了。”
骆玉湛微微点头,“我知道。你答应的能做到,我也一定能做到。”
江意澜愕然,知他在开玩笑,仍是认真的回了一句,“二爷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
骆玉湛哼了哼,转身出门。
江意澜心下焦急不安,唯恐朱颜吃了大亏。这个丫头一心只想着护自己,难保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现在武骆侯府算是安全了,而她自己却落得个瘟神的名声,这侯府上下几乎没一个把她放在眼里的,她自知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要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她必须先站稳脚跟,何氏有今天第一次的拿捏便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她防不胜防只能接招。
可接招也是讲究策略的,硬性接下来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她真的需要整理下思路了。
“月笼,你找几个小丫头去外头打探消息,随时回来禀告。”
月笼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江意澜一人,她感到心底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起来,这许多日子来,是她过于散漫了么?怎会将自己推上这样的绝境?
她不住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怎样,都要坚持下去,文江侯府里还有她最亲的亲人们,再说了,她这第二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无论如何她也要好好过下去。
“二奶奶。”沈妈妈从外面进来,面色焦急,略带些苍白,“怎么样?”
江意澜忙站起身上前,关切的问道,“妈妈,您身上感觉怎么样?朱颜到底怎么回事?”
沈妈妈看她一眼,“二奶奶,那边的小丫头说是朱颜在厨上煎药,不小心撞到大夫人跟前的小丫头,正好把大夫人的汤给洒了,她们说朱颜是故意的。”
果然是欲加之罪,江意澜攥攥手,手心里已被冷汗沁透。
沈妈妈注意到她脸上神色,柔声安慰,“二奶奶不必太着急,二爷不是已经过去了?想来大夫人应该会给二爷个面子。”
江意澜却不敢认同,或许何氏更加恼火呢?认为是自己撺掇了骆玉湛出面的,岂非火上浇油?
忽然间她眼前一亮,朝外喊了声,“秋痕。”
秋痕应声进来,她早听说了朱颜的事,知道主子这会正着急。
江意澜不等她说话,径自吩咐,“秋痕,你去郡主阁请郡主帮忙。”何氏不给骆玉湛面子,却会给郡主面子的,因为她不敢不给。
秋痕应声转身,人还未出去,骆玉湛就进来了,在他身后跟着朱颜。
江意澜看朱颜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朝骆玉湛拜了拜,“多谢二爷,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骆玉湛却摆了摆手,“不用谢我,是二叔。”
江意澜吃了一惊,“二叔?”骆镇南?他怎会帮自己?
朱颜眼里噙着一抹泪,走到江意澜跟前,哽咽不安,“二奶奶,您何须挂着奴婢,即使奴婢真挨了板子,您也不要冲撞大夫人,奴婢做错事,受罚也是该得。”
她眼角余光扫向骆玉湛,显然是忌惮他的在场。
骆玉湛亦不多留,话也不多说一句,转身便走,仍是原来那副稍显冷淡的模样。
江意澜自不去挽留,拉了朱颜的手,“傻丫头,说的什么话,我相信你,绝不是你的错。她们要冤枉你,哪里还能找不到岔子。”
朱颜一滴泪落下来,欣喜不已,二奶奶真的相信她。
江意澜拿了帕子抬手擦擦她脸上的泪,朱颜惊慌失措,很不习惯主子这样的亲昵,身子朝后退了退,喃喃,“二奶奶,脏。”
江意澜知她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也不强求,遂问,“二老爷怎么无缘无故救了你?”
“大夫人吩咐何妈妈拉我出去挨板子,正好碰到二老爷,二老爷问清怎么回事,硬是让何妈妈放了我,何妈妈似乎很怕二老爷,又见二爷也去了,就把我放了。二奶奶,二老爷真是个好人。”朱颜在心里感激二老爷的救命之恩,她知道何妈妈那十几板子下去,她只怕仅剩下半条命了。
骆镇南?江意澜对他印象颇深,早就听说武骆侯府有位情圣,早年在外爱上一名女子,后来那女子失踪,他便一直未娶,单身到现在。这样的真情在这个时代该是很难得吧?
江意澜拍拍朱颜肩膀,“朱颜,我不是派人专门给你和沈妈妈煎药吗?怎么你又自己去了?”
沈妈妈代为回答,“那丫头暂时忙别的事去了。”
江意澜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看看朱颜,“朱颜,你先去歇着吧,这一番惊吓只怕又要躺几日了。”
朱颜谢过主子好意,顿觉身上确实很不舒服,遂转身出门。
沈妈妈留在屋里并未出去,江意澜看看她,“妈妈,您是有话跟我说吗?”
沈妈妈点点头,“二奶奶,咱们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了,虽然您做的有些事我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您人在武骆侯府,必须为眼前的事考虑考虑了,就拿刚才的事说吧,这院子里人出了事,您连保护的能力都没有,单这一点,就会寒了她们的心。”
江意澜心下黯然,想想事实确实如此,遂叹了口气,“原本只想着平平安安过日就好了,却不曾想也是极难。”
她心里的想法沈妈妈自能猜透几分,想起当日自己在她跟前说过的豪言壮语,亦觉得可笑,世上无常之事很多,没人能提前料想到的,“二奶奶,难也是要走下去的,您得看清眼前的路。”
江意澜微微一叹,“我看得清,可是却不愿意往前走。”
沈妈妈有些焦急,“您不愿意往前走,可是她们都走到前面去了,她们走过去的时候会把你顺便踩在脚底下的,只有咱们先走过去了,才能时刻将她们甩在后头,不被人踩。”
是啊,自己不去惹事不代表旁人不会往你身上泼脏水。这个道理,她懂。
或许,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她抬头看着沈妈妈,明亮的眸子里闪着一丝疑惑,“妈妈,一定要往前走吗?”
沈妈妈坚定的点点头,“必须往前走。”
江意澜嘴角微扯,挤出一个笑容,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好。”
沈妈妈突觉心底微酸,她忽然有一股想要上前抱住江意澜的感觉,像抱自己的女儿一样,她低声道,“二奶奶,我们都会陪着您的。”
江意澜心下微动,看向沈妈妈的眼角渐渐湿润。
还好,她们都陪在自己身边。
第一百零四章。醉翁之意
往前走,前面的路很远,即使看不到尽头也一定要勇往直前。
江意澜在心里坚定了这个信念,杂乱的心反倒平静下来,她亦知自乱阵脚只会留更多空子给人钻。
每天早晨她又恢复了跑步的习惯,一阵热跑下来,全身上都充满着说不出的活力。
她时不时的让秋痕在跟前伺候,偶尔让她陪着说说话,大多都是围绕着武骆侯府的事。秋痕为人谨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几日相处下来,江意澜已认定她是个口风极严又很懂分寸的人,留在身边办事倒也放心。
经过何氏风波之后,一直平安无事,整个武骆侯府都安静了。
十四日的禁足很快就过去了,江意澜一大早起来去木雪园请安,天依旧冷得很,呼呼北风吹乱人的头发,吹凉人的心。
木雪园里依旧同往日般一样安静,几个婆子在院里忙忙碌碌干活,手脚的动作都很轻,唯恐弄出大动静被人听见。
江意澜一踏进院门便感到一阵压抑,不由得叹息一声,自老侯爷去世后,这院里多久没有笑声了。
门口丫头进去禀告,随后挑帘请她进去。
老夫人没在外间,而在里间的床上躺着,面色稍显苍白,一双眼也极其无神,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作罢。
江意澜见她这般模样,心知定是身上的病还未好利索,遂上前请安,“祖母身上的病可好些?”
老夫人蔫蔫的应了句,“还不是老样子。”
江意澜轻声问道,“祖母是哪里不舒服呢?”
老夫人不冷不热的回道,“人老了,哪里都不舒服。”
倒是站在旁边的骆妈妈接过话来,“老夫人腿上这毛病还不是早年月子里留下的?那时候您跟老侯爷南征北战的,哪里有机会好好养身子了。”
月子里留下的腿病。难道跟妈妈的痛风一样?遂试探着问道。“祖母是腿疼的厉害么?疼起来钻心的难受,闹得晚上都睡不好。”
骆妈妈又接过话来,“二奶奶倒也知道啊,可不是嘛,老夫人这都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瞧瞧这脸色……。”
老夫人叹口气,“这有什么办法,连太医都说了没有好法子,不过给我开些活络筋骨的药,又苦又没作用。喝那些做什么。”
骆妈妈哭笑不得,劝道。“您又说孩子话了,所谓良药苦口,那甜丝丝的倒是好吃,那能治好您的病么?”
江意澜看看老夫人神色,又看了看放在一旁已空空如也的药碗,也知老夫人说的是玩笑话。
如此说来,老夫人的病应同妈妈的病一样了。她心里一动。当初妈妈因为这病住院,那个据说很厉害的老中医逼着他们全家背食谱,应该吃什么,不应该吃什么,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她笑了笑,“祖母,您的这个病呀,我在书上看到过,药是肯定要吃的。不过平日里你也要多在饭食上注意,有的可吃,有的则不能吃,吃多了会加重您身上的病。”
老夫人稍感诧异,抬头看她,“你还知道这些?”
江意澜故作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平日里我不大出门,常看些书,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老夫人将信将疑,“那你说说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见老夫人稍稍有些上心,江意澜心底微喜,“首先,祖母您要多喝水,身体里的毒才能排出来。饭食上多吃菜瓜果之类,豆子之类的却是不可再吃了,鱼肉也是不能吃的,还有些活物的肝啊肺之类也不可吃。”
她只简单说了几样,她相信太医应该也这么嘱咐过了,老夫人一听便知她说的对不对。
果然老夫人一听,面上惊奇不定,怀疑的看着她,“意澜,你不是从府里打听来的吧?怎么跟太医说的一个样?”
江意澜呵呵笑起来,“既然太医都这么说了,您更该注意啊,怎么反倒不记着了?我记得前几日您还刚刚吃过鱼呢。”
骆妈妈哎了一声转过头看向江意澜,“我的二奶奶,原来您也是懂这个的,那您快劝劝咱们老夫人,平日里谁说都不管用,老夫人自管该吃什么还吃什么。”
老夫人登时狠狠瞪她一眼,骆妈妈立时闭嘴,却还朝着江意澜挤眉弄眼。
江意澜掩嘴轻笑,“祖母,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老夫人撇她一眼,“打什么赌?”
见鱼上钩,江意澜微微一笑,“祖母,若是从今天开始,您按照我方才说的那些吃饭,该吃的吃不该吃的不吃,您觉得身上好些了,便是我赢。若还是疼的厉害,我便输了。”
“输赢又将如何?”
“如果我输了,那以后再也不说您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的话。如果您输了,那您便要听太医的话,记住哪些该吃哪些不该吃。”江意澜笑着问道,“祖母,您说怎么样?”
老夫人心下微动,她何尝猜不出江意澜的心,她这番说输也好赢也罢,左右都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都是为她好。
如果在以前,这样的小把戏她是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今天她忽然觉得很有兴趣跟江意澜打个赌,而且她与江意澜说话的空挡,竟然觉得腿上的疼没有那么厉害了。
老夫人仍旧摆着不冷不热的面孔,还故作不是很乐意的皱了皱眉,才道,“就听你一回,我倒要看看到底谁输谁赢。省的以后你们老在我跟前唠叨不停了。”
骆妈妈拍手叫好,“老夫人,这就对了嘛,好歹的都是您自个儿的身子。”
江意澜笑了笑,侧头看向骆妈妈,挤了挤眼,“骆妈妈,您可要做我们的见证人,要帮我监督好祖母,不然祖母偷偷的该吃的不该吃的都吃了,那我岂不是一定输了?”
骆妈妈笑的开心。看着江意澜的眼里也多了几分赞许。“二奶奶放心好了,我这双眼灵着呢,单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哼了一声,“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骆妈妈与江意澜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一时间,屋里充满了笑声,给这个寒冷的日子增添了几分温暖。
她们谁都没注意,门外正站着一人在凝耳细听,当听到里头传出笑声时。嘴角微微上扬,也挂上一抹笑意。
从里间出来。江意澜暗暗松了口气,这是她来到武骆侯府后,第一次与老夫人相处的这么愉快,虽然老夫人竭力撞着冷冰冰的样子,可看在她眼里,已不同于往日那般冷淡,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走出门口。秋痕上前扶住她,悄声道,“二奶奶,刚才二老爷来了。”
“二老爷来了?”江意澜很奇怪,她一直呆在屋里,怎么没见骆镇南进去?“二老爷没进屋吗?”
秋痕轻声道,“进去了,不过好像只在外间站了站便出来了。”
江意澜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咱们等会儿再走。我有话要跟骆妈妈说。”
“奶奶,要不去耳房里等着吧,外头风大,冷。”
江意澜摇摇手,“不用。骆妈妈一会就该出来了。我说完就走。”
秋痕便不再多话,紧紧挨着江意澜站在一旁。
果然不一会儿骆妈妈从里头进来,见她们站在门口,吃了一惊,忙问,“二奶奶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屋里坐着?外头多冷啊。”随即转过头低声训斥门边的两个小丫头,“怎么让二奶奶站在外头,也不进去禀告一声。”
江意澜忙上前解释,“骆妈妈,是我不让她们禀告的,我在这里等您出来跟你说句话。”
骆妈妈忙道,“哎呀我的奶奶,您有什么事尽可让她们把我叫出来,怎敢劳您在们口站着等呢。”
江意澜微微一笑,“不碍事的。骆妈妈,以后每天晚上您多放点热水给祖母泡脚,水里还可以放些红花,不要超过半个时辰就好。还有,晚上尽量不要跟祖母说不开心的事,也不要惹她生气,心情好,晚上才能睡得好。”
骆妈妈眼圈一热,“二奶奶,今儿个真是多亏您了,您还这么有心站在外头等我专门说这些话,二奶奶,老奴真是谢谢您了。”
骆妈妈可是武骆侯府的老人,早年就跟在老夫人跟前南奔西跑的了,她在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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