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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绝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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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霞眼波流功,道:“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为了想要那样东西,才来找你的?”
白玉京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袁紫霞道:“假如我也是呢?”
白玉京道:“那么我就给你。”
袁紫霞道:“把那样东西给我?”
白玉京道:“嗯。”
袁紫霞道:“那样东西既然如此珍贵,你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肯给我呢?”
白玉京道:“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你开口;立刻就给你。”
袁紫霞道:“真的?”’白玉京道:“我现在就给你。”
他真的已伸手到怀里。
袁紫霞却忽然翻过身,紧紧的抱住他。
她全身都充满了感情,柔声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陪着我……”
她声音哽咽,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白玉京道:“你在哭?”‘袁紫霞点点头,道:“因为我太高兴了。”
她在白主京脸上,擦干了她自己脸上的眼泪,道,“可我也有些话要先告诉你。”
白玉京道:“你说,我听。”
袁紫霞道:“我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因为我母亲要逼我嫁给个有钱的老头子。”
这是个很平凡,也很俗的故事。
可是在这一类的故事里,却不知包含着多少人的辛酸眼泪.只要这世上还有贪财的母
亲,好色的老头子,这一类的故事就永无都会继续发生。
袁紫霞道:“我跑出来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一点点首饰,现在却已经快全卖光了。”
白玉京在听着。
袁紫霞道:“我自己又没有攒钱的本事,所以·...所以就想找个男人。”
女人在活不下去的时候,通常都一定会想找个男人。
这种事也是永远不会改变。
袁紫霞道:“我找到你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只不过因为我觉得你好像很能
干,一定可以养得活我。”
白玉京在笑,苦笑。
袁紫霞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可是现在不同了。”
白玉京道:“有什么不同?”
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发苦。
袁紫霞柔声道:“现在我才知道,我永远再也不会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我能找到你,
实在是我的运气,我我实在太高兴。”
她的泪又流下,紧拥着他,道:“只要你肯要我,我什么都给你,一辈子不离开
你…。”
白玉京情不自禁,也紧紧抱住她,柔声道:“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
袁紫露破涕为笑,道:“你肯带我走?”
白玉京道:“从今以后,无论我到哪里,都一定带你去。”
袁紫霞道:“真的?”
她不让白玉京开口,又掩住他的嘴,道:“我知道你是真的我只求你不要再去跟那些人
怄气,我们可以不理他们,可以偷偷的走。”
白主京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痕,道:“我答应你,我绝不再去跟他们争气。”
袁紫霞道:“我们现在就走?”
白玉京叹道:“现在他们只怕还不肯就这样让我们走,但只要等到明天早上,我一定有
法子带你走的,以后谁也不会再来麻烦我们。”
袁紫霞嫣然一笑,目光中充满了喜悦,也充满了对未来的幸福的憧憬。
她终于已得到她所要的。
美丽的女人,岂非总是常常能得到她们所要得到的东西。
第一卷 夜
刚刚有星升起,又落了下去。大地寂静,静得甚至可以听见湖水流动的声音。
大门上的灯笼,轻轻的在微风中摇曳,灯光也更暗了。
袁紫霞蜷伏在白玉京的怀里,已渐渐睡着。
她实在太疲倦,疲倦得就像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鸽子,现在终于找到了她可以安全栖息
之处。
也许她本来不想睡的,但眼帘却渐渐沉下,温柔而甜蜜的黑暗终于将她拥抱。
白玉京看着她,看着她挺直的鼻子,长长睫毛,他的手正轻抚着她的腰。
然后他的手突然停下,停在她的睡xue上。
他没有用力,只轻轻一按,却已足够让她甜睡至黎明了。
于是他悄悄的下床,提起了他的靴子,悄悄的走了出去。
他怎么能放心留下她一个人在屋里呢,难道他不怕那些人来伤害她?他不怕。
因为他已决心要先去找那些人,他决心要将这件事在黎明前解决。
那时他就可以带着她走了。
他答应过她的。
他不是鸽,是鹰,但他也已飞得太疲倦,也想找个可以让他安全栖息之处。
灯光冷清清的,院子里的一栅紫藤花,花也在风中摇曳。
白玉京穿上靴子,靴子陈旧而舒服。
他心里也觉得很舒服,因为他知道他已作了最困难的决定,他今后一生都已将从此改
变。
奇怪的是,一个人生命中最重大的改变,却往往是在一刹那间决定的。
这是不是因为这种情感太强烈,所以才来得如此快!爱情本就是突发的,只有友情才会
因累积而深厚。
方龙香住的地方,就在小楼后。
白玉京刚走过去,就发现方龙香已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看来完全清醒,显然根本没有睡过。
白玉京道:“你屋里有女人?”
方龙香道:“今天的日子不好,所以这地方连女人都忽然缺货。”
白玉京道:“你为什么不娶个老婆,也免得在这种时候睡不着。”
方龙香道:“我还没有疯。”
白玉京道:“我却疯了。”
方龙香道:“每个男人都难免偶尔发一两次疯的,只要能及时清醒就好。”
白玉京笑了笑,只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感情,绝不是小方这种人能了解的。
方龙香也笑了笑,道:“但我倒没想到你这么够朋友,今天晚上居然还有空来找我。”
白玉京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要你去找人。”
方龙香道:“找谁?”
白玉京道:“你知不知道那戴红樱帽的官差,和那卖藕粉的到哪里去了?”
方龙香皱了皱眉道:“他们没有去找你,你反倒要找他们?”
白玉京道:“你难道不懂得先发制人?”
方龙香想了想,道:“也许我可以找得到他们。”
白玉京道:“好,你去找他们来,我在吃饭的厅里等。”
方龙香看着他,有些犹豫,又有些怀疑,忍不住问道:“你究干些什么?”
白玉京道:“只不过想送点东西给他们。”
方龙香道:“什么东西?”
白玉京道:“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方龙香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找,只希望你不要在那里杀人,也不要被人杀了,免
得我以后吃不下饭去。”
(二)
朱大少似也睡着。
突然间,窗子“砰”的被震开,一个人站在窗口,再一瞬间,这人已到了他床前,手里
的剑鞘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跟我走。”
朱大少只有跟着走。
他从未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快的身手。他走出门时,那黑衣人影子般跟在他身后,不是为
保护他,是为了要他保护。
他走出门,就发现苗烧天和青龙会的那三个人已站在院子里,脸色也并不比他好看多
少。
灯已燃起。十盏灯。
灯光虽明亮,但每个人的脸色却还是全都难看得很。
白玉京却是例外。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只可惜没有人去看他的脸,每个人眼睛都盯在他的剑上。
陈旧的剑鞘,缠在剑柄上的缎子也同样陈旧,已看不出本来是什么颜色。
“这把剑一定杀过很多人的。”
在这陈旧剑鞘中的剑,一定锋利得可怕。因为这本就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一把剑。
长生剑!他只有杀人,从没有人能杀死他!朱大少忽然懊悔,不该得罪苗烧天,否则他们
两人若是联手,说不定还有希望,但现在…。
现在他忽然看到白马张三和赵一刀走了进来,这两人无疑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朱大少眼睛里立刻又充满希望。
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自己只有两种选择。
杀人!或者被杀!
(三)
每个人都想错了。
白玉京也知道他们想错了,却故意沉下了脸道:“各位为什么到这里来,原因我已知
道。”
没有答话。
在这屋里的人,简直没有一个不是老江湖,老江湖不到必要时,是绝不肯开口说话的。
白玉京说完了这句话也停了下来,目光盯着朱大少,然后一个个看过,直看到赵一刀,
才缓缓道:“我是谁,各位想必也知道?”
每个人都点了点头,眼睛里不由自主又往那柄剑上瞟了过去。
白玉京忽然笑了笑,道:“各位想要的东西,就在我身上。”每个人眼睛都睁大了,眼
睛里全都充满了渴望、企求、贪婪之色。
白马张三本来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但现在却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可憎。
只有那黑衣人,脸上还是全无表情,因为他心里没有欲望.他本来是个很丑陋的人,但
在这群人中,看来却忽然变得可爱起来。
白玉京道:“各位若想要这样东西,也简单得很,只要各位答应我一件事。”
朱大少忍不住道:“什么事?”
白玉京道:“拿了这样东西后,立刻就走,从此莫要再来找我。”
大家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显得又是惊奇,又是欢喜。
谁也想不到他的条件竟是如此简单容易。
朱大少轻咳了再两声,勉强笑道:“我们和白公子本没有过节,白公子的侠名,我们更
早巳久仰,只要能拿到这样东西,我们当然立刻就走,而且我想以后也绝不敢再来打扰白公
子。”
赵一刀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白马张三和青龙会的三个人当然也没什么话可说。
苗烧天却有话说。
他忽然问道:“却不知白公子打算将这样东西给谁?”
白玉京道:“这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你们最好自已先商量好。”
白马张三看了看苗烧天,又看了看朱太少,皱眉不语。
青龙会的三个好像要站起来说话,但眼珠子一转。却又忍住。
朱大少忽然道:“这东西中是从青龙会出来的,自然应该还给青龙会的大哥们。”
赵一刀附掌道:“不错。有道理。”
青龙会的三个人也立刻站起来,向他们两人躬身一揖。
其中一人道:“两位仗义执言,青龙会绝不敢忘记两位的好处。”
赵一刀欠身道:“不敢。”
朱大少微笑道:“万堂日后要仰仪青龙会之处还很多,三位大哥又何必客气。”
这人看来虽然像个饱食终日的太少爷,但说话做事,却全都精明老练得很,正是个标准
的生意人。
见风转舵,投机取巧,这些事他好像天生就懂得的。
苗烧天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虽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白玉京道:“这件事是不是就如此决定了?”
苗烧天道:“哼。”
白玉京长长吐出口气,从怀里拿出个织金的锦囊,随手抛在桌上。
不管囊中装的是什么,这锦囊看来已经是价值不菲之物。
但他却随手一抛,就好像抛垃圾一样。
大家眼睛盯着这锦囊,面面相嘘,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
白玉京冷冷道:“东西已经在桌上,你们为什么还不拿去?”
青龙会的三个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走过来,解开锦囊一抖。
几十样彩色续纷的东西,就立刻滚落在桌上,有波斯猫眼石,天竺的宝石,和田的美
玉,龙眼般大的明珠。
连灯光都仿佛亮了起来。
白玉京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看着这堆珠宝,眼睛里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
这些东西得来并不容易,他也曾花过代价。
他很了解他们所代表的是什么东西——好酒,华丽的衣服,干净舒服的床,温柔美丽的
女人,和男人们的羡慕尊敬。
这些正是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可缺少的。但现在,他舍弃了它们,心里却丝毫没有后
悔惋借之意。
因为他知道他已得到更好的。
因为世上所有的财富,也不能填满他心里的寂寞空虚。
而现在他却已不再寂寞空虚。
财富就摆在桌上,奇怪的是,到现在还没有人伸手来拿。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眼睛里非但没有欢喜之色,反而显得很失望。
白玉京抬起头,看见他们。皱眉道:“你们还想要什么?”
朱大少摇摇头。
青龙会的三个人也摇了摇头。
朱大少忽然道:“白公子在这里稍候,我们出去一趟,马上就来。”
白玉京道:“你们还要商量什么?”
朱大少勉强笑道:“一点点小事。”
白玉京看着他们,迟疑着,终于让他们出去。
所有的人全都走了出去。
白玉京冷笑着,对这些人,他根本全无畏惧,也不怕他们有么阴谋诡计。
他甘心付出这些,只因为他要好好的带着她走,不愿她再受到任何惊吓伤害。
他自己也不愿再流血了,为了这些东西流血,实在是件愚蠢可笑的事。
但他们现在还想要什么呢?他猜不透。
窗户是开着的。
他可以看见他们的行动,没有一个人到小楼那边去,小楼上还是很平静。
她一定睡得很甜。
睡着了时,她看来就像个婴儿,那么纯真,那么甜蜜。
白玉京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忽然间,所有的人居然真的全回来了。每个人手里都
提着个包袱,放在桌上,解开。
白马张三带来的是一斗明珠。
苗烧天是一叠金叶子。
青龙会是一箱白银。
朱大少是一张崭新的银票。
这些东西无论对谁来说,都已是一笔财富,价值绝不在白玉京的珠宝之下。
白玉京忍不住问道:“各位这是做什么?”
朱大少站起来,道:“这是我们对白公子的一点敬意,请白公子收下。”
白玉京本是很难被感动的人,但现在却也不禁怔住。
他们不要他的珠宝,反而将财富送给他。
这是为了什么?他也想不通。
朱太少轻轻的咳嗽着,又道:“我们…我们也想请自公子答应一件事。”
白玉京道:“什么事?”
朱大少道:“白公予在这里不知道还打算逗留多久?”
白玉京道:“我天亮就要走的。”
朱大少展颜笑道:“那就好极了。”
白玉京道:“你说是什么事?”
朱大少笑道:“白公子既要走了,还有什么别的事。”
白玉京又怔住。
他本来以为他们不让他走的,谁知他们却只希望他快走而还情愿送他一笔财富。
这又是为什么?他更想不通。
朱大少迟疑着,又道:“只不过,不知道白公于是不是一个人走?”
白玉京忽然明白了。
原来他们要找的并不是他,而是袁紫霞。只不过因为顾忌着他的长剑,所以才一直都不
敢下手。
他们不惜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要得到她,对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若真的只不过是个逃婚出走的女孩子,又怎么会引动这么多威镇一方的武林高手?难
道她说的全是谎话?难道她这么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要打动他,要他保护她?是不是就因为这
缘故,所以她才求他不要再理这些人,求他带着她悄悄地走?白玉京的心沉了下去。
每个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桌上的珠宝黄金,在灯下闪着令人眩目的光,但却没有人去看一眼。
他们所要的,价值当然更大。
那是什么呢?是袁紫霞这个人,还是她身上带的东西?朱大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试探着
道/我们也已知道,白公子和那位袁姑娘,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白公子当然不会为了她
而得罪朋友。”
白玉京冷冷道/你们不是我的朋友。”
朱大少陪笑道:“我们也不敢高攀,只不过,像袁姑娘那样的女人,白公子以后一定还
会遇见很多,又何必……”白玉京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们要的不是她这个人?”
朱大少笑了,道/当然不是/白玉京道/你们究竟要的是什么?”
朱大少目光闪动,道/白公子不知道?”
白玉京摇摇头。
朱大少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缓缓道/也许白公子还是不知道的好/他显然生怕白玉
京也想来分他们一杯羹,所以还是不肯说出那样东西是什么。
那东西的价值,无疑比这里所有的黄金殊宝更大。
白玉京却更想不通了。
袁紫霞身上哪直仕么珍贵之物?她整个房子岂非已全都被他们翻过。
朱大少道:“依我看,这件事白公子根本就不必考虑,有了这么多金银珠宝,还怕找不
着美如天仙的女人?”
白玉京慢慢的将自己的珠宝,一粒粒拾起来,放回锦囊里。
然后他就走了出去。
他连一句话都不再说,就走了出去。
每个人都瞪着他,目中都带着怀恨之色,但却没有人出手。
因为他们还要等一个人,一个能对付长生剑的人。
他们对这个人有信心。
(四)
长夜犹末尽。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但空气却是寒冷清新的。
白玉京抬起头,长长地呼吸——他忽然发现小楼上的窗户里,被灯光映出了两条人影。
一个人的影子苗条纤秀,是袁紫霞。
还有一个人呢?两个人的影子距离仿佛很近。
他们是不是正在悄悄地商议着什么I宋大少、赵一刀、苗烧天、白马张三,和青龙会的
三个全都在楼下。
楼上这个人是谁呢?白玉京手里紧握着剑鞘,他的手比剑鞘更冷。
他实在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应该上楼去。
第一卷 僵尸
(一)
长夜未尽。风中却似已带来黎明的消息,变得更清新、更冷。
白玉京静静地站在冷风里。
他希望风越冷越好,好让他清醒些。
从十三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在江湖流浪,到现在已十四年。
这十四年来,他一直都很清醒,所以他直到现在还活着。
无论准若经历过他遭遇到的那些折磨、打击和危险,要想活都不太容易。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心里在冷笑。
江湖中对他的传说,他当然也听说过,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能活到现在,只不过因为
他头脑一直都能保持冷静。
现在他更需要冷静。
窗上的人影,仿佛又靠近了些。
他尽量避免去猜这个人是准,因为他不愿猜疑自己的朋友。
小方是他的朋友。
既然别的人都在楼下,楼上这人不是方龙香是谁?
小方无疑也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也许比他更有力量保护她。
她就算投向小方的怀抱,也并不能算是很对不起他,因为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约束。
“这样也许反倒好些,反倒没有烦恼。”
白玉京长吐出口气,尽力使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心里却还是好象有根针在刺着,刺得很深。
他决心要走了,就这样悄悄地走了也好,世上本没有什么值得太认真的事。
他慢慢地转过身。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袁紫霞的一声惊呼。
呼叫中充满了惊惧之意,就像是一个人看见毒蛇时发出的呼声一样。
白玉京的人已箭一般窜上了小楼,“砰”的,撞入了窗户。
屋里当然有两个人。
袁紫霞脸上全无血色,甚至比看见毒蛇时还要惊慌恐惧。”
她正在看着对面的一个人,这人的确比毒蛇可怕。
他长发披肩,身子僵硬,一张脸上血迹淋漓,看来就像是个僵尸。
这人不是小方。
在这一刹那,白玉京心里不禁掠过一丝歉疚之意:一个人实在不该怀疑朋友的。
但现在已没有时间来让他再想下去。
他的人刚撞进窗户,这僵尸已反手向他抽出了一鞭子。
鞭指如灵蛇,快而准。
这僵尸的武功竟然也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
白玉京身子凌空,既不能退,也无力再变招闪避,眼见长鞭已将卷上他的咽喉。
但世上还没有任何人的鞭子能卷住他咽喉。
他的手一抬,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用剑鞘缠住了长鞭,紧。
他另一双手已闪电般拔出了剑。
剑光是银色的,流动闪亮,亮得令人几乎张不开眼睛。
他脚尖在窗根上一点,水银般的剑光己向这僵尸削了过去。
这僵尸长鞭撒手,凌空翻身。
淬然间,满天寒星,暴雨般向白玉京撒下。
白玉京剑光一卷,满天寒星忽然间就全都没有了消息。
但这时僵尸已“砰”的撞出了后面的窗户。
白玉京怎么能让他走?
他身形掠起,眼角却瞥见袁紫霞竟似已吓得晕了过去。
那些人就在楼下,他也不忍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是追?还是不迫呢?
在这一瞬间,他实在很难下决定,幸好这时他已听见了小方声音:“什么事?”
“我把她交给你……”
一句话未说完,他的人已如急箭般窜出窗子。
谁知这个僵尸僵硬如木,身法却快如流星。
就在自玉京稍微一迟疑问,他已掠出了七八丈外,人影在屋上一闪。
白玉京追过去时,他的人已不见了。
远处忽然响起鸡啼。
难道他真的是僵尸,只要一听见鸡啼声,就会神秘地消失?
东方已露出淡青,视界已较开阔。
附近是空旷的院子,那树林还远在三十丈外。
无论谁也不可能在这一瞬间,掠出三四十丈的,就连昔日轻功天下无双的楚香师,也绝
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风更冷。
白玉京站在屋脊上,冷静地想了想,忽然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排四间厢房,第三间本是苗烧天住的地方,现在屋里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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