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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毓幽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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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中走火入魔了该如何是好?自己又不得进去!他听得芙蓉庄外邑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咬咬牙,将手按在那铜镜的边缘,用心音传道:“九商,你族兄唤我们出去呢!”

那要说这冰晶阁当初幻化而成,却是费了一番心血的。九商听得程云亭的声音似乎透过了重重水波融入耳中,忙自镜中跃出来,道:“如今是甚么时辰了?只怕我们已在芙蓉庄中耽搁了好几日,丰哥过来寻我们,倒也正常。”

程云亭摇头道:“此间并无沙漏,我亦不晓得过了多久。”他二人听得邑丰的声音更近,忙携手自芙蓉庄中出来。只听得邑丰奇道:“难不成妹妹妹夫不在此处?”

九商轻轻捏一捏程云亭的手,忙自藤蔓编成的巨蛋中现身,笑道:“教丰哥久等了。”邑丰见她气色极好,心下有些纳罕,倒也不愿多问,只是盯着九商同程云亭紧紧握着的双手笑道:“倒是我莽撞了,教妹妹妹夫不得多歇息。只是日头已然上了三竿,姒茹怕商妹迷路,定要我过来为你们引路。”

程云亭望了九商一眼,心里大为奇怪,他本以为自己同九商二人在芙蓉庄中已然呆了好几日,难道在鄂华岭上不过才一夜?曾经在师娘掌中的思郎花,并未有这般一日抵上好几日的奇效。九商心中也自纳罕,倒是同程云亭想的不谋而合。她倒也镇定,微笑道:“既然如此,还望丰哥带着我同明之在岭上多走几步,也好晓得那处能去,那处去不得。”邑丰引着二人顺着昨日的路往回走,只见岭上的昨日一人多高的花草已然贴在了地面上。九商心细,忙问道:“丰哥,昨日这花儿可是齐到我眉间的,如今怎地缩成遁地之势了?”

邑丰解释道:“雀族人喜食蜜汁,这些花儿草儿,白日里怕被人夺了蕊去,自然缩得贴近地皮,生怕教人瞧见了自己。”程云亭接过他的话头道:“只怕便是红尘中所谓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邑丰偏头一想,也笑道:“果然是这么个道理。我还从来不晓得红尘中的说法这般有趣。岭上有些歌谣,便是说这些花儿的,我常听姒茹唱与阿殷听。”

他三人自那些花草中穿行了一段时间,九商听得邑丰发话道:“商妹,你在红尘中那段时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罢?”

九商暗想,难道要自己将在楚腰阁中遇到明之的话细细说与他听?还是含糊些儿好,不见得族人都觉着红尘中的那些香粉之地是个正经的修炼处,当年自己亦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想到昨日在冰晶阁时回想起姒茹的那句试探,她亦不敢同这位族兄坦诚相见。这些念头在脑中不过闪了一瞬间,便抿唇笑道:“不过是在一处小庄子上呆了许久。”

邑丰见她如此答,也不多话,三人回到朝凤林,老远便瞧见姒茹领着两个孩儿在一只巨蛋模样的屋子前朝着他三人这里看。九商忽然觉着自己是想多了,邑丰毕竟是自己的族兄。幼时在枫雪岭上,那么多的小狐狸不愿意同自己一处耍,只有丰哥一路带着自己……姒茹嫂嫂当年若是心怀歹念,大可将自己同明之丢在毒情洞外的悬崖上不管不问。不知怎地,她眼角竟有些发酸。自己在灵毓山中不过这短短的一段时日,难道心绪已然复杂到这般地步了么,连亲人都不愿相信!这般下去,岂不是连明之都要怀疑?

程云亭忽然发觉身侧的人情绪有些低落,忙不找痕迹地握紧她的手。九商老远便听到阿瑶脆生生的声音唤道:“姑姑,姑丈!”九商心头一热,忙上前几步去,将阿瑶揽在怀里,笑道:“好阿瑶,想姑姑了不曾?可有乖乖听爹娘的话?”

☆、第七十七章

姒茹立在一侧,见九商笑盈盈地问阿瑶的话,心中亦有些奇怪——昨日里九商虽然待两个孩儿也亲切,倒不见得如此热忱,不由得多瞧了一眼同丈夫并肩而立的程云亭。

这一眼过去,姒茹却见程云亭身后一个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雀族人的眼力何等毒辣,只这一眼,姒茹便觉着倒有点像自家妹子的身影。昨日的家宴嫚茹推脱了不肯来,今日早餐也不肯同自家一起用,这孩子怎地便同自己生分到这般地步了?姒茹心中有些着恼,嫚茹还说她今早要去嫣池盥洗,等不及一同用早餐……自家的小妹子甚么时候竟也学会撒谎了!亏得她到底是两个孩子的娘,养气功夫还不错,不曾将气恼放在脸上。邑丰到底是她的枕边人,却是晓得娘子心绪不好,忙笑道:“阿瑶莫要痴缠着姑姑,咱们且一道吃早餐去。”

姒茹领着两个孩子先飞了上去,垂下腰间的丝带来,熟门熟路地将邑丰拉了上去。九商示意程云亭跟上,自己留在最后,待到姒茹再将丝带垂下时,她心中默默念着在冰晶阁壁上瞧见的悬浮心诀。姒茹心中还在琢磨这小妹子为甚要同自己撒谎,倒不曾发觉手中的丝带比昨日轻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早餐甚是丰盛。不过同在翠驼岭上一般,几乎不曾见到荤腥,俱是各色鲜果,另加一大罐满满的蜜汁。阿殷到底还小,撒娇着赖在娘怀里,要姒茹喂。姒茹到底心疼小儿子,虽在桌上规矩多,还是将他揽在怀中,用小银勺子舀了蜜汁递到他口边。

阿殷就着母亲手中吃了几口,扭股糖一般扭了几扭,仰头问他母亲:“阿娘,为甚不见小姨?”他声音软软糯糯,却直接击中母亲的心思。姒茹勉强道:“你小姨要去嫣池盥洗,自然不同我们一处用早餐了。”

阿瑶奇道:“今日并不是小姨的盥洗日,为甚一早要去,连早餐都不用?”原来雀族人每日只用两餐,早餐自然是极重要的,难怪两个孩子要好奇。姒茹瞪了阿瑶一眼,随即绷紧了面皮小声喝道:“偏你管得多,小姨不吃自然有小姨的道理,同你们无干,莫要多问!快快吃完了去后头练功去。”

话音刚落,邑丰便在矮几下悄悄捏了姒茹一把。姒茹这才想起九商夫妇还在,这般恶性恶状只怕教人心里有别的想头,忙勉力一笑道:“我那嫚茹妹子自来有些害羞,长这般大,只怕除了丰郎还不曾见过其他外族人……”说到此处却是住了口,心里懊恼,自己这般说,倒有些越描越黑的模样。

邑丰嗔怪地瞧了姒茹一眼,九商想到初时在嫣池旁瞧见的那个腼腆的小娘子,忙笑道:“嫚茹妹子既然害羞,那以后明之同我便单独开伙罢。”她同明之有芙蓉庄,甚么果子吃不着?倒没有为了自己教嫚茹每日避开去的道理。且自己也能多些时间在冰晶阁中修炼。姒茹不料她这般善解人意,楞在当地不晓得说甚么好。邑丰方想发话,程云亭在一侧忙道:“九商的法子甚好,既然嫚茹小娘子害羞,不若我同九商也各自开伙,倒也自在。”

邑丰想到方才叫二人前来时的光景,只怕小夫妻贪睡,不乐意同自己一道按时按点也是有的,不若就依照九商的意思,倒也是皆大欢喜。他见姒茹面上满是迟疑之色,忙打圆场道:“茹娘,商妹自有自己的习惯,若是非要她与妹夫同我们一道,反而强人所难。待会我带着商妹在岭上各处走走,也好教他们晓得在何处摘取果子,如何?”

姒茹本是觉着,九商同程云亭刚刚上鄂华岭便自己开伙,只怕族人晓得了要背地里说她刻薄。只是丰郎分析得有头有尾,再加之舍不得小妹子,便讷讷道:“如此一来,委屈商妹了。”

九商推开面前的果盘,顺势轻轻拍拍阿瑶的发顶,笑道:“若是想姑姑了,便到天池旁的大树下找我来。”见阿瑶乖巧地应了,便拉着程云亭的手,对邑丰笑道:“丰哥,今日还要多烦扰你一番。”

当下邑丰带着他二人出了屋子,往朝凤林深处走去,解释道:“长老们多在前面些,林子后头尽是果树,有些是供族人食用,有些却是祭品,轻易动不得的。”九商望向四周,只见那些树密密麻麻,怕是都有千万年的寿命,那样的虬枝峥嵘,又岂是崎木岭上的人形化树可比?程云亭也暗自惊叹。若说狼族的崎木岭富有,不过白白占了钻石林的光,且在修道之人眼中,钻石不能吃不能用,炼丹时造炉都嫌它护不住药材,不过是红尘中人醉心其中,宁可用身家性命来换取这种石头罢了。要说真正富有,只怕还要数这高高悬在众山头之上的鄂华岭。光看这一颗树上所结的密密麻麻的果子,便能供雀族人全族食用个一年半载。其余的只怕是入药炼丹,色色均有奇效。

邑丰一一指点给他们看到:“这是微黄色的是云棉果,对修行之人净心是最有效不过的;这非红非紫的果子唤作婆娑果,你嫂嫂最爱吃,不过是图个口舌痛快,倒不曾有甚么奇效。”九商信步绕过几株古树,在后面瞧见了一棵形状极美的树,便扭头朝着后面问道:“丰哥,这是甚么果子?长得好生漂亮。”邑丰探过头来,见九商伸手要去碰那树枝上的一枚果实,忙拦到:“这白凤果却是碰不得的。”九商瞧他神情严肃,倒唬了一跳,退后两步运足了目力细细查看,只见那白凤果颜色匀泽,果形圆润,放佛夜明珠一般微微闪着光,倒是极美极诱人的。

程云亭也行至她身侧,小声询问邑丰道:“白凤果这般美,怕是雀族的祭品?”邑丰忙摇首道:“这白凤果可不是祭品,雀族传说,这果实中含有解不得之剧毒,故而从不曾有人碰过。”

☆、第七十八章

九商鼻子灵敏,隔着一段距离细细地嗅了一嗅,只觉着芳香扑鼻,喃喃道:“这般好的果子竟有毒……真是教人难信。”她趁着邑丰不知,爱抚地摸了摸那树皮,只觉着整棵树沉甸甸地被压着,竟教她生出十分疲累之感。九商忙将手移开,那感觉亦消失不见,倒像是那白凤树向她诉苦一般。九商心中暗暗生奇,又将手贴上,身侧的邑丰正同程云亭讲身旁一株郁秋树的来历,并不曾意识到她的举动。

九商刚刚将手贴上,又觉得那般心酸之感传了来,心下不禁大奇。她不禁轻轻抚摸了那树干一回,只觉着手腕处“突”地一热。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来:“我可是真冤枉!”

九商心下大骇,见程云亭同邑丰兀自说的正欢,定然是不曾听见这声音。她定定神,刚想缩回手,又听到那声音哀求道:“好小娘子,莫要松手,就这般陪我说说话。”

九商这才知道是面前这株白凤树在同自己交谈,便也用心音传道:“你怎地说自己是冤枉的?”

那白凤树叫苦道:“我身上明明都是至宝,雀族一代不如一代,竟都是有眼无珠!可即便是至宝,再多我也承受不住,果子们又不肯自己掉落,只怕再过一年半载,我就要被活活坠死。”

那树怕是憋着了太久不做声,一时间找到了个能倾听之人,那千百年的委屈皆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洒下来:“白凤果是一年结一枚,好姑娘,你且瞧瞧我这身上已经积了多少颗!若是有人识货,食了我的果子,修为一日千里也不为过。真不晓得是甚么时候开始传的谣言,连碰上我一碰的人都不曾有!”

九商听了那白凤树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继续用心音传道:“你既然能说话,为甚不同雀族人说去?总不会一个机缘巧合都不曾碰见罢?”

那树听得九商这般说,倒是“咦”了一声,随后叫道:“好姑娘,好小娘子,我晓得为甚了!你手里有个极好的去处,因你碰着了我,我才能说出话来的!你且带了我走罢!我若再呆在这鄂华岭上,只怕要一点点坠死枯死!”

九商呆了一呆,想转头去瞧瞧程云亭。一棵树开口说话,在灵毓山中应该不算甚么奇事,可这树还晓得她手上有个极好的去处,这定然指的是芙蓉庄……将此树引了进去,若是引发了甚么了不得之事该如何?或是切断了自己同芙蓉庄的联系……九商暗自思忖,那白凤树似是感应到了她心中所想,叹息道:“罢了罢了,只是我命苦,兄弟姊妹们均被视作神树,偏生我在此处反被认作毒物!”

九商咬牙道:“你且说说,你身上这果子真有你所述那般功效?”

白凤树听得她这般说,有些喜出望外:“小娘子,这是自然!我这果子的诸多好处,要食了才能慢慢体味得。若是我有半句谎话,便教天雷将我劈做焦木。”见九商有些意动,忙又道:“其实不难的,我能分出分身幻影来,你若是将我收入那好去处里,我自有一株幻影留在原地——反正这岭上的旁人是不会碰我一指头的,定然不晓得我的实体已然不在此处。”

九商听到此处,便用心意传道:“且听你一回!”她也着实怜爱这株丽树,便在心中感应这芙蓉庄,将它同眼前这株树续了起来。忽觉着手腕上的芙蓉花猛地一亮,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狂喜道:“成啦!”

九商再一瞧,面前仍旧还是那株树,只不过自己手中所触竟是虚无。这白凤树果然不曾骗自己。前面邑丰津津有味地向程云亭述着各色果子的用途,忽然惊觉九商一直在一侧低头沉思,忙道:“商妹,你这是怎么了?”

九商将手腕藏在裙袖中,笑道:“并无甚么,只是觉着丰哥着实不易。鄂华岭上的色色宝贝都能如数家珍。”

邑丰听她这般说,倒沉默下来,好半天才喃喃道:“若是能,我何尝不愿带着茹娘随我一道回枫雪岭,一一指点给她听……”

九商见自己无意中惹得邑丰伤心,暗暗懊悔,忙望向程云亭。程云亭晓得她是求自己解围,打圆场道:“今日麻烦了丰哥这般久,只怕嫂嫂是急了,我同九商自己走走,丰哥且去陪阿瑶阿殷罢。”

邑丰满腹心事被勾了出来,亦不愿在九商面前丢了份,见程云亭话里递了梯子来,便道:“既如此,商妹同妹夫自家走走,若是有甚事,尽管过来朝凤林寻我同茹娘。”待到邑丰的身形消失在重重叠叠的树影中,九商轻轻吁一口气,握住程云亭的手道:“明之,你且随我来。”程云亭仍自不知发生了甚么,已然随着九商闪身入了芙蓉庄中。只见原野之上,眼前那一株馥郁芬芳的树,可不正是邑丰所述果实剧毒的白凤树?

饶是程云亭胆壮,也被九商这下子唬得不轻:“九商,芙蓉庄再好,也不能甚么都往里收,邑丰明明说了这是……”九商将手抚在树干之上,程云亭忽然听得一个声音愤愤道:“我不是甚么毒物!”

程云亭呆呆地望着九商,好容易才发现这是那白凤树在说话,喃喃道:“何以见得?”

白凤树大是不忿:“我若是能教人晓得我的好处,早已经是鄂华岭上的神树了!你们这些有眼无珠之人,为甚就不能自个儿来尝一尝?”它抖一抖身上满当当的果实,虽无风拂过,竟发出了细微的梵铃之响。九商小声道:“明之,我先前已同它交谈了许久,到底还是舍不得将它孤零零留在岭上,它身上的果实俱是不会自己掉落的,时日久了,只怕承不住这般重量……”程云亭放佛不曾听到她的话一般,仍旧望着那白凤果,口中讷讷道:“九商,我来尝。”

九商的狐狸小心肝剧烈地跳动起来,毕竟这果子到底是否有毒,谁都说不清楚,虽然白凤树进了芙蓉庄不曾引起甚么异动,但若是果子有毒……树是自己引过来的,果子也应由自己尝。九商趁着程云亭发愣的时间,旋风一般摘下一枚来咬了下去。

☆、第七十九章

程云亭大惊失色,方想靠过来,却被九商摆手制止了。一股甜津津的冰流袭入,九商只觉着每个毛孔都舒畅开来。程云亭瞧着九商的脸有些失神,放佛是隐隐地半透明了一回又恢复原状,虽有些变化,却说不上来。九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枚白凤果,笑道:“我这不是没事?看来所谓‘众口铄金’,不过如此了。”

程云亭依言也摘下一枚来,轻轻咬了一口。那白凤树自进了芙蓉庄,放佛脱胎换骨一般,继续口吐人言道:“小郎君,可晓得我的好处了?”它再抖一抖果实道:“好姑娘,小郎君,你们快些儿将我身上的果子都摘下,用细瓷坛子装上埋在我根下,保管你们吃不了半点亏——这般重量,我实在受不住啦。”

九商见它那般急不可耐,由不得笑了,见程云亭也一脸受用的模样,便捏诀念了召唤咒,将庄里的细瓷坛子引来了几只。九商原想再念个咒来好教白凤果自个儿钻到坛子里,白凤树又叫道:“用术法摘下的可不灵光!我这果子吃了咒语一击,便立马化作黑水。”

九商恍然道:“只怕就因如此,鄂华岭上众人才不敢靠近你。”白凤树哼哼道:“不过是你们这些妖族都爱走捷径,有了术法以为便能为所欲为罢了,殊不知好些古法都是提倡劳筋动骨……”它只怕是憋了太久,这番话絮絮叨叨念下来,程云亭只觉着耳朵嗡嗡,忙拦到:“敢问树仙,您高龄几何?”

白凤树吭哧吭哧了半晌,这才忸怩道:“我哪里是甚么仙!不过是鄂华岭上一株倒霉催的树罢了。我身上的果子一载结一枚,只怕也有好几千枚了。如今小娘子收留了我,我自然是要认小娘子为主的。你这小郎君,既然也能到这洞天福地里来,只怕是小娘子的夫君罢。既如此,随着小娘子一道唤我白凤便是了。”

九商同程云亭都是身手利索之人,话语之间已然将几个细瓷坛子装得满满当当,树上的果子已然少了小半。白凤树舒展了枝条,大呼痛快。又亲手将土挖开,将坛子埋下。二人食了白凤果,竟然半点都不觉着饥,尤其是程云亭,自被狼族大王子击下毒谷之后,胸腔常会隐隐作痛,不过是怕九商担心,从不多说罢了。如今不过吃了一个白凤果,胸中痛楚已然大减,这才暗暗钦佩九商的魄力同慧眼如炬。

二人相依相偎在白凤树下歇下,白凤树倒也有趣,晓得主人要歇息,遂一声不吭恪尽职守地做一株树。芙蓉庄中似乎没有阴雨,那一轮小小的金乌十分卖力地照耀着庄中的山川河流。九商一瞬间放佛又回到了青淮庄中,同明之二人在青淮山的向阳山坡上,懒懒地沐浴着阳光。慈眉善目的贺婆婆,呆头呆脑的柳臣安,在山脚湖中乱扑腾的孩童,盥洗衣物的年青妇人们……那一段岁月放佛是偷来的,自己生来便要在挣扎中前行。若是一辈子都能如此该多好?只是……阿娘还在冰牢中受苦,自己怎能如此懒散松懈!

九商脸有些热,一个翻身坐起来,对程云亭道:“明之,我往冰晶阁去,你若是累了,便回房里歇息。”

程云亭见她身形轻盈地如同一只大鸟,轻轻滑下山坡去,心中怅然若失。自从进了灵毓山,他的小九商越来越光彩夺目。自己本该高兴……可是为甚心中总有一块挥之不去的郁结?九商寻到了师母留下的冰晶阁,只怕是距心法大成越来越近。可是师娘那般厉害的人物都逃不脱冰牢之刑,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瞧着心上人一头撞在刀口上么?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左胸,那里被梓衿击伤后总是患得患失。厉荷如今已然不足为惧,柳家的小郎君虽然爱痴缠九商,到底还是留在里翠驼岭上。自己还有甚么不如意?师傅的死……他疲惫地闭上眼。过去了这般久,到底还要不要追究下去,那里到底还会涉及多少人同事,谁也不知道。

九商轻车熟路地跃入冰晶阁,在可有“悬浮”一侧的经文处盘腿坐下。不知是否因了白凤果的缘故,如今体内那股活水游走时颇有些势不可挡之势。她仔仔细细地念着下文:“……周行三千二百回,终得一丈高。此后无滞拦,颇遁天之势。”

九商念了两遍,无意识瞧见自己在地面上的倒影与先前有些不同,这才意识到自己离地面已然微微有了一段距离,刚要欣喜,忽然气息一滞,身子一重便重新落回在冰晶阁冰冷的地面上。一时间,她的倔性子犯了上来,索性闭上眼,沉下心,一遍遍引着体内那股活水一般的气流在周身游走。

整个冰晶阁放佛是万年不变的海底,既安静又幽深,一丝声响也无。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莹莹蓝光悄悄聚在了九商的脚下,形成一个小小光圈,将她悄悄地托了起来。若是程云亭在一侧,便能瞧见九商极缓慢地脱离了地面。九商自己却浑然不知。于此同时,那股幽凉的气息在体内放佛越走越圆润,慢慢地绕成了一个极大的环。她身下的光圈也逐渐明亮了起来,放佛火焰一般,越燃越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商只觉着心口处被猛地一扯,一瞬间放佛多了千万的重量压在了自己身上,教自己喘不过气来。又放佛是被压在了昆仑山下,血脉几乎贲张。再一念诀,似乎有无数把带着火苗的尖刀在心头上刮着,教人痛的几欲呻吟。她想起在翠驼岭上被金篦刮目时自己的坚忍,勉强咽下一口气,忍着体内的灼痛竭力稳住心神。就在同一瞬,九商口中继续念着诀,硬抗着那股气力,继续引着体内的气流圆转。蓦然之间,她一声清啸,那先前的昆仑之势仿佛分崩离析化作一片片碎羽,九商只觉着自己从未这般松快过,似乎浑身上下已然没有了重量。她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离地面有一丈多高!

☆、第八十章

九商试着放松身子,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脚,发觉自己仍浮在空中,心中大喜。再细细瞧着那冰晶壁,只见眼前的晶壁上刻着:“……盘膝之时能平视于此,则小有所成。”九商知道悬浮一关中最难之处已然被自己突破,心中慢慢浮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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