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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毓幽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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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襄南款款地走下亭子,靠在一株花树上,懒洋洋地鼓了一回掌,冷笑道:“我竟不知我的阿娘亦有这般好口才!竟连八端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他瞳孔猛然一缩:“可莫要忘了,当年我是为甚要去红尘中历练的!”

九商无意听他母子二人口水纷飞,可那老妪已然堵住了垂花拱门,再加上身侧一个死死攥住自己,嘴角颤抖不能自己的春华,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瞧着小妮子的模样,恨不得这母子二人将那旧年之恩恩怨怨,讲成茶肆里的说古才好。

那老妪听出了襄南语气中的怨毒,忽然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九商忙拖着春华一到通过那垂花拱门。襄南忽然眼角抽了一下,他暗自疑心,先前偷走自己鞋尖宝珠之人便在这左近,却苦于半点线索都不得。

九商同春华一道跟着那老妪,在那抄手游廊里弯弯曲曲,一路绕将过来,期间九商暗自将阴琼木蝴蝶簪捧在掌心瞧了一回,果然是朝着北方走,这才将定下心来。春华不知所以,却也晓得不多问,乖乖地顺着九商一道往前。眼见那石门就在跟前,九商一脚踏出,原本浑身已然绷紧,生怕此处有甚么了不得的禁制,最终发觉毫无掣肘,心中还微微有些怪异。

她倒不曾想到,先前的霞影峰乃是极贫瘠之所在,除了睥雄一脉时代繁衍栖居于此,哪里还有人愿意涉足。直到襄南后来自红尘中历练归来,后又算计了彦纥,借着虎族的名头将金狮崖打落谷底,又反噬一口将睨兕一脉屠戮殆尽,这才在霞影峰上大肆动了土木,只求将霞影峰变成灵毓山中的小红尘。且他自掌握了大半数虎啸岭上的宝物后,已然用极阴毒的法子整治了些蠢蠢欲动的蟊贼并族里不安分之人——那些个哑奴们便是这般得来,如今虎啸岭上他独大一枝,哪里还有人敢来触霉头?

春华见九商面色松弛,又见前面那老妪身形渐渐远去,不由得心焦起来,忙摇一摇九商的臂膀。九商见身后那朱漆大门已然离得甚远,方开口道:“你待如何?”

春华赔笑道:“恩……人若要出这虎啸岭,必然还要再往北,顺着先前老太太的那条小径直往前去。”九商“嗯”一声,不置可否,身子却动也不动,春华终于急了,两滴泪便含在了眼里:“恩人先前同我讲好,若是我将恩人带出郎君的宅子,恩人便送我去看……看韶郎……”她艰难地自口中挤出这几个字,眼巴巴地望着九商——虽然在隐身诀之下,九商的身形显得有些模糊。

九商只觉着身后那有如芒刺的一道神识终究散去,这才缓缓显出身形。她望着春华那殷切的目光,微微叹了口气道:“放心,我定然教你见到情郎。”

程云亭在芙蓉庄中跌足——若是直接出了这霞影峰,便算万事大吉了,怎地又当了一回月老红娘,非要帮那不相识的婢女去寻甚么情郎?只是他不知晓,九商方才望着那春华,竟想到先前自己在翠驼岭时眼巴巴地望着南都,盼着他前去毒谷探知明之消息的模样来。古语云,积善如云,必得倾盖相报。且春华那情郎所在,正是霞影峰的最北面。九商心中亦动了一回恻隐之心,便带着春华一道,往北而去。

北面尽是古柏松木,颇有些阴气深深,九商发觉那老妪自出了襄南的宅子后身形便极快,心中便有些疑惑,但仍紧紧随着那条小径往前疾驰。她原本以为,此处既为睥雄一脉的发祥地,自然设下了颇多禁制,不料竟也教她有些不自在——这般畅通无阻,如同一只巨兽,已然张开了血盆大口,静静地等着猎物将自己送进来。

春华却管不了这许多,想到要见面的情郎,心中又欢喜又酸涩。欢喜得是,自己同心心念念的意中人韶郎有过两面之缘后,虽念念不忘却再无机缘相遇,如今竟得以一见;酸涩的是,韶郎放佛已经危在旦夕。如此悲悲喜喜,喜喜悲悲一回,耳侧听得九商轻声道:“怕就是此处了。”

春华忙瞪大了双眸朝前望去。她同九商如今所在,竟是高处,只见面前一个环形之地,底下颇有些低洼,密密麻麻聚着一干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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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春华捂着口,差些惊叫出声——她一颗芳心暗许,在老太太口中已然气息奄奄的韶郎,如今正一身戎装,满面戾气地立在一处高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众人,冷冷道:“你们方才都听得明白了,我这位阿兄,真真是一等一的狠毒!你们之中,可有谁的阿兄阿弟被他剜去了双目,割了舌头,被充作了哑奴的?”

九商瞧得分明,底下的人群开始鼓噪起来,似乎不在少数。隔得这般远,九商却分明瞧见了那韶郎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同残忍。待得底下略略安定了些儿,又听那韶郎道:“襄南一人独享富贵荣华,如今连奢海亦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他却连自己的亲娘亲弟都能舍弃,此等人,不配在霞影峰上称王作霸!”九商见先前那或低声下气,或怒目圆睁的老妪如今正立在韶郎身后,一双眼眸如同锐剑一般,所扫到之处,皆气势一弱。九商这回心下亦明镜儿一般——这对母子亦不是甚么良善之辈!若襄南随着先前那老妪一道来了霞影峰之北,便落入了他们的圈套;若是不来,那这韶郎便师出有名——

许是应了九商所想,底下那些人们,将手中的铁器同石地击得“砰砰”响,不知是何人带了头,那百十号人皆高呼起来:“除襄南,拥韶郎!除襄南,拥韶郎!”一声接连一声,放佛要将整个山坳填满一般。

春华瞪大了双目,吃惊地望着下面如痴如狂的众人。她一时间实在不敢相信,自家满心钦慕的翩翩韶郎竟是这般的狠角儿。九商低声道:“我打算现如今便出霞影峰——此时你若悔了,我自能保你周全。”

春华咬住下唇,不吭一声。九商料到这霞影峰上将风云突起,更是不肯久留,且如今枫雪岭已然触手可及,一想到多年不见的阿娘,九商心中早已沸腾翻滚不止,哪里还想再多瞧回热闹?不管是那襄南南面称孤,抑或是韶郎翻身做主,都同她无半分关系——如今不趁乱而走,更待何时?

那春华亦是个极有本事的,哪里能猜不到九商的心思?见她一双目紧紧锁着霞影峰后那若有若无的山岭,心中知晓对方定然是意在枫雪岭上那狐窝,便动了心思,道:“奴不曾悔……”九商听她这般道来,便不愿再多插手——横竖如今她已兑现了对春华的诺言,将她带来了此处。

可那春华嘴角微微牵动,忽然翻转了手在九商身上拍了一掌,九商猛地觉着右手背上一凉。

九商惊怒之下,忙运劲去探查那凉意的来处,迅速用暗劲在身子中运转了一个周天,并不曾发现甚么异样。春华口边却显出了些笑容来,衬着这山坳中群情激奋的众人十分突兀刺眼。春华捕捉到了九商先前那一刻的凝重,抿了嘴低声道:“恩人,如今还要再拖累你一回——”她望着九商面色一变,道:“方才符是郎君赐奴等,命奴等贴身携带的,专用来对付入侵之人。若是中了这符,又得施咒人相唤,郎君立马便能知晓其所在。”

春华说道此处微微一顿,似乎面有惭色:“按说恩人救我一命,又送我来此处见着了韶郎,本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九商定定地望着底下山坳中,那倨傲抬着下巴的韶郎,身侧的春华仍旧伏在耳边道:“奴不敢奢求甚么,只盼着恩人能瞧在你我二人的缘分上再帮奴一回——若是郎君要伤了韶郎,还望恩人从背处施以援手。否则——”春华面上多了丝凝重:“这符咒药力倒不甚重,无色无嗅,人亦无碍,不过是三个时辰之内,若是出了这霞影峰,身遭便皆是剧毒,所沾染之处,俱将腐臭。”

她这番话中有两重意思,一重是若九商不肯助他一臂之力,执意要走,那么她便教襄南知晓九商身在此处。依照襄南对那两粒宝珠的爱惜,定然会追赶上前来,到时候九商便落不着甚么好;第二重,九商不管不顾已然在襄南赶到之前出了虎啸岭霞影峰,则身遭皆有剧毒,枫雪岭上难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春华便是赌九商不愿再节外生枝,并对枫雪岭一片孺慕之思,这才乱中生智,将这一招使了出来。

九商面上不显,心思转动如轮——虎族这番阴毒秘法,她好巧不巧竟是听姨祖母当年提过。若这春华果真不曾撒谎,只得在此处听她辖制三个时辰!好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真真是襄南手底下调教出来的人!

程云亭在芙蓉庄中恨得眼中冒火——如今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对他心爱的九商施计!只是如今不是甚么争强斗狠之时,他强压了心中的思绪,教白凤树传音给九商道:“不过是短短三个时辰,不谈护着谁,抑或打谁的闷棍儿,咱们自保总是行的,过了这段时辰,管这里是个甚么结果,即刻自霞影峰入枫雪岭!”

九商听了白凤树之言,冷眼望着春华那满面殷殷之脸,道:“不过三个时辰,你当便能困得住我?”

春华知九商这是将自己的威胁听了进去,诚恳道:“这三个时辰,定然能见分晓。恩人尽可放心,并非要恩人打头阵,不过是求恩人保我韶郎不死不伤!”

九商望着山坳中已然整装待发的众人,一言不发。春华面上还算镇定,心中已然翻跳如鼓。山坳中,一人伏在地上化作虎形,低首嘶吼了一声。韶郎自高台之上跃将下来,骑在那黄睛大虎之上,将手中利剑一挥,喝道:“除襄南,诛恶贼!”

众人高呼一阵,随着那猛虎之后缓缓移动身形,瞧起来竟是训练有素的模样,丝毫不亚于九商先前在宝春凹出所见的姮娥手下众傀儡兵士。这哪里是一日之功!九商心内冷笑,春华轻轻伸出手来扶住九商,道:“恩人,咱们这便启程罢?”她眼眸示意着,要九商一道折回襄南所在之处。

九商不置可否,横竖不过三个时辰,且这霞影峰中如今的弯弯绕绕如今尽数记在了心中,还怕身旁这小娘子能玩出甚么花样来不成?她既教自己随着这群虎兵士一道,自己便走一遭——襄南同韶郎这兄弟二人皆不是甚么好东西,如今恶犬相咬,她亦来瞧一回好戏!

春华见九商身形一动,自己同她皆隐在了空中,心中又惊又喜,托着九商的那只手更有力些儿。眼见着前头的韶郎那般英武模样,她心中既是欢喜,又是忐忑——若韶郎这回能一举击败玉面郎君,自己这个本该溺在井底之人再现身亦不为过。且当年韶郎在郎君身侧时曾见过自己,还流露出惊艳之色,指不定是自己咸鱼翻身之大好时机;若韶郎兵败……只怕霞影峰之上最后的一片地界皆成了襄南郎君的领地!

九商如今知晓了这段路上的各色禁制,施起隐身诀并悬浮术来自是得心应手,连带着春华都体味了一回甚么唤作“凌波微步”。眼见下头蹙在一处,密密麻麻的重兵蜿蜒一路,春华低声喃喃道:“正不料这睥雄一脉还有这般多壮士!”

九商懒怠理她,这百十号人便瞧作大仗势,可见春华的眼力见儿亦是一般。当年在锦玦岭,沧澜手下只怕有万众之人,都不敢自称大军。九商收了心思,只是在上空望着这整个霞影峰的地形。她脑中回忆起先前所见的地形图,发现倒还有些出入,如先前在襄南那宅子中的流水亭之源头,若从地形图上瞧来,乃自奢海那一侧的溪流引出。可如今在空中放眼望去,只见那霞影峰上亦有一条水源,正是通往襄南的那处红尘豪宅。

这虎啸岭中定然还有某些秘法不曾教自己知晓。九商心中暗道。当年在崎木岭上,狼王曾经启动挪山大法,若不是那回阴差阳错,只怕自己难逃梓衿之手。如今亦不知晓崎木岭上是个甚么光景?九商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只可惜了黛姬那般好的小娘子,竟葬身毒谷之底。待接出了阿娘,若还有机缘,定要下毒谷去一探,将黛姬的尸身找到一处好的所在葬下,也算圆了自己一片感恩怀念之心。

程云亭在芙蓉庄中等得心焦,不停地算着时辰,偏生那芙蓉庄中的时辰同外头并不相同,真真教他是度日如年。白凤树见他如困兽一般,宽慰道:“九商自有打算,你无需焦心——左右不过三个时辰便能见分晓——”

程云亭怒道:“好容易千辛万苦到了霞影峰上,竟被一个小丫头子算计得狠了,真真教人气恼。若九商再一心软,非要助其中一人得胜……”

九商已隐隐绰绰瞧见底下那飞檐如雀,众虎族兵士密密麻麻将那宅子包围起来,却无一人敢步入那正门。九商带着春华放低了身形,栖在一株古木茂密枝叶之中。只听见韶郎在虎背上喝道:“襄南无状,速速出来受死!”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九商见他虚张声势,光挥舞着一把剑,却半步不肯朝前动,想必是不愿当那探路之人。那些个兵士们在路上时皆雄赳赳气昂昂,如今到了此间却是相互推推搡搡,半点都不肯动弹。九商不由得在肚里暗笑,这韶郎原先瞧来倒也是个硬角儿,实则是个色厉内荏的,一丝担当也无——身侧这唤作春华的丫鬟这番可是押错了宝。

春华见了那宅子门前乱哄哄的形容,面上滚过一阵青白。她并不傻,心中知晓若韶郎真个兵败,自己定然是在这霞影峰之上活不成了!

春华当年被妍娘赶出宅子采花作汤浴,晓得除了霞影峰,外头是个甚么情形。莫要说那些身手莫测的妖族之人,便是这灵毓山中的一草一木,皆能无形当中要了人的性命。她心念电转,又瞧韶郎那些手下半点气也不争,忽然挣脱了九商的手,在那古木之上遥遥朝韶郎招手道:“韶郎,听我一言!”

九商唬了一跳,心中暗恼,故意隐了身形半点动静也无。春华甫一挣脱九商的手,忽然觉着身侧一阵空荡荡的,又见底下韶郎根本不曾朝自己看来,心中不禁大骇,却倒生出一股子狠劲儿来,朝着树下大声道:“韶郎!韶郎!”随即拼了气力闭目朝下一跃。

那古木粗有二三人合抱,高更达十余丈,如今春华这般不要命地朝下坠去,倒惹得底下众人一阵骚动。那韶郎却亦有些本事,施展身手,四处枝蔓迅速结成了一张网,堪堪将春华连头带脑兜住。

春华一落地,立马便以首伏地道:“韶郎大人,奴乃原先襄南之婢,却无故差些惨遭毒手,如今逃出便为了见大人一面。”她微微抬首,正露出一面楚楚可怜的脸来,韶郎瞧着面善,心中便是一动。又听得她殷殷道:“大人,奴知晓这宅子中的各处禁制,不若教奴作个先锋罢?”

韶郎一喜,这真真是方瞌睡了山神便送了枕石来!他亦算有几分城府,威严道:“你若真个除贼有功,我自然有重赏!”他微微一顿,心中忽然意识到面前此人,是先前有过两面之缘的婢女,下意识便想搀了她起来。又见众兵士将他二人围在当中,便倒转了剑柄将春华的下颌微微挑起,道:“如今便封你作个‘红fen’前锋,如何?”

当下春华带着一批人,将那红木朱门合力撞开,春华自踏入的那一刻,分明朝九商藏身之处望了一眼,放佛教她莫要望了三个时辰之约。

九商心中冷笑一声,忽然发现那些冲在前头大摇大摆的兵士们骚动起来,慢慢地如同瘟疫一般,动也不动了。九商忙运足了目力,放眼瞧去,那朱门之后仍旧是一番花红柳绿,可那些兵士们身上放佛裹了一层石屑,渐渐地半点也不动了,石化在了当地。

春华本自温情默默地望着身侧俊俏的韶郎,如今听到前方颇有些不对,忙环顾四周,瞧见了那些化作石像的兵士,一时间愣在当地,放佛被人自头到足泼了一身冰水——她在这宅子中服侍多日,方才陪着那“狐娘娘”一道自此处出了宅子,并未遇到甚危险,如今怎地……

九商隐在枝桠之中,忙问白凤树道:“这是甚么秘法,你曾经可见过?”

白凤树隔了好半晌才道:“若真个说是化石咒,却是不像的……传闻中只有山神才会懂此种秘法,抑或是那襄南的障眼法,也未可知。”

程云亭听出九商竟十分关心,忙道:“你可莫要犯傻!甚么秘法就莫要去瞧热闹了,便好好在此处等着三个时辰过了,咱们亦好上枫雪岭——我再不愿独个儿在芙蓉庄中待着了。”

前头春华正惶惶然不知所以,脖颈却一把被人掐住了。她挣扎着往后扭首,正瞧见韶郎一张盛怒的脸庞:“贱婢!我竟敢轻而易举信了你!”

春华扭着身子嘶声道:“奴亦不知!奴方才在此处行走,半点禁制也无!”

韶郎心思活络,亦有些本事,知晓一些禁制不是一日之功,若春华不曾扯谎,那自己的兵士定然是中了障眼法,以为自己已然遇了不测。他想得通了,仗剑虎吼一声,便听到窸窸窣窣甚么枝叶四下散落之声。原来,那些所谓石屑不过是些花木枝叶,教那些虎族兵士们误以为自己已然中了化石术法。原先躺倒在地下的手下一个个懵懂地立起身来,只以为是韶郎出手相救,便差在此处倒地拜下,大呼“郎君英明”。

韶郎心中得意,举剑一挥,喝道:“何人能挡我!”他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嗤笑。

“不过是一群宵小之徒!”一把傲气十足的女声自屋檐上传来,九商远远望去,不是妍大娘子又是哪个?只见她一身儒袍,气势竟十分高雅清贵,同那先前在阁楼之中娇媚的女子判若两人。妍娘望着地下的韶郎并春华两个,面上十分不屑,冷笑道:“不过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便能教韶郎君唬得大惊失色——怎地,在韶郎君心里头,我家郎君便如山神一般不可逾越么?”

妍娘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映出了韶郎那几乎扭曲变形的一张脸:“妖妇休要胡言乱语!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众兵士先有些畏缩——这妍娘听闻乃是襄南郎身侧第一谋士兼禁脔,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国色生香,光那番冷艳气质,已然教那些方自幻觉中醒来的兵士们软了半分身子。又见韶郎面色凶狠,生怕将来被怪罪,便咬咬牙,一哄约上,那琉璃作瓦的飞檐之上,立马便作了厮杀斗场。

九商离得远,那贴身肉搏便瞧得不甚真切,却能隐隐看清那妍娘手中的一串珠链大有蹊跷,挥舞起来长达数丈,在金乌光之下,一闪一耀都大有玄机。芙蓉庄中的阿兕忽然刨起了蹄子,声音呜咽,程云亭怎地都拉不住,忙叫道:“九商,阿兕可是瞧见了甚么,怎地这般躁动?”

九商眯了眼,远远地望着那处的光景,心中一动,忽然道:“可是阿兕瞧见了那串链子?”阿兕听闻,微微低了首,眼中竟有泪。白凤树原先极不喜阿兕,如今瞧见了这般光景亦微微有些不忍。九商心中寻思,阿兕本乃兕兽生魂,论理该同白凤树一般,在芙蓉庄中能口吐人言,如今却是半句话也无,想来是因在奢海之下已然镇了太久伤了元气。可如今阿兕瞧见那珠链闪耀,竟反应激烈,只怕那东西亦来自奢海睨兕一脉。九商此时不由得庆幸起春华的自作聪慧起来——若当初就此出了霞影峰,只怕阿兕再不能开口出言。

如今无论如何,定要将那珠链取回来!九商心中思量已毕,再也留不得,腾身自那古木之上浮起,隐了身形朝那宅院中而去。待靠得近了,正瞧见那妍娘手中那串珠链金光一闪,击打在一虎族兵士身上,对方皮肉立刻绽裂开来,放佛被烈火灼烧了一般。那兵士惨叫一声,跌将下去,再也不动了。

九商离那珠串越近,便越能觉着阿兕在芙蓉庄中的不安与焦躁。她潜着身形,渐渐靠到妍娘身侧,用冰蚕丝裹了手,瞅准了时机,猛地握住了珠链的另外一端!

妍娘正如鱼得水之际,忽然觉着虚空中一股大力将自己控住,心中大骇,拼命想将珠链夺了回来,却总不能如愿。又见身侧那些兵士们瞧出了端倪,如狼似虎一般扑将上来,不禁呼叫出声道:“郎君救我!”

九商都不曾料到自己能这般轻巧地夺回珠链,她方将那链子握在手中,只见芙蓉花上光芒一盛,那珠链便消隐不见。九商识海中传出阿兕欣喜若狂之声:“多谢九娘子相助之恩!”

襄南只来得及瞧见妍娘手中光芒一闪,那珠链便消失不见,不由得心下狂怒。那珠链本是他自睨兕一脉的石殿中寻得的,原同先前缀在鞋面儿上的那两大粒乃是一脉相承,如今先丢了大的,再丢了这串儿,委实教他恼火过甚。只是如今这屋檐之上贼人四起,身侧妍娘又失了方寸,他只得先腾出心思来将妍娘一把抓住,丢出那些个鲁莽兵士的包围圈来,又施展神通,将身侧之人尽数震开,一时之间,花丛灌木之中尽是韶郎的手下。

韶郎见襄南现了身,先是有些慌乱,随后又镇定下来,嗤笑道:“终于肯不教妇人挡在你面前了!”

襄南冷笑道:“好阿弟,你不是水米不进,早已奄奄一息了么?如今在我面前这龙骧虎步的又是谁人?”

韶郎微微一滞,狠狠道:“你先不仁,自然不得怪我们不义!”他身后众兵士有些儿惧怕襄南的手段,有些已然被此处的富贵景象迷花了眼睛,还有那等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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