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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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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木兰回想起当日种种,至今只觉丢脸至极,转开头道:“让你失望了。”

穆南山淡淡一笑,道:“哪里哪里,是陡升希望才对。你走后,他就变了,认识他这两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安安静静地在我面前坐着,只煮酒浅聊,互相调侃,没有问我带来了什么奇珍异草。”

他缓缓踱步,走到霍木兰身边来,看着水榭外,道:“你说你爱而不能,其实只是你不愿,你若愿,你若敢,又有什么能阻拦你二人在一起?世上两情相悦之事已求之不易,如今既然有缘,就该携手相伴,有些情缘,是不可辜负的。”言罢,却忽地棕眸一眯,看着山头陡散的云雾,似在极力克制与隐忍。

霍木兰心中百感交集,怔怔看着一江波纹,低声道:“那他师妹呢?”

穆南山听后并不意外,反是定定道:“第一,沈白露之死,你虽难辞其咎,但全部责任并不在你;第二,沈白露不爱他,给不了他幸福;第三,他现在心里已只有你。”

霍木兰心头一揪,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穆南山缓缓道:“白露之事,我会替你处理,希望你能放下顾虑,全心全意地和他在一起。”

霍木兰怅然道:“那我就要……这样骗他一辈子么?”

穆南山道:“我也只是这么劝解,如何抉择,还是在你。”

霍木兰哑然失笑,头一仰,逼回眼眶边蠢蠢欲动的泪珠,很久都没有回答,穆南山转过头来,看着她夜幕下淡漠的侧脸,恍惚之中,竟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陪他在竹林中一起品酒,醉后他吹洞箫,她舞霓裳的女人。

那也是这样不见明月的夜,然她一颦一笑,却胜似璀璨繁星,将他尚且年少轻狂的心照得一片雪亮,为此醉生梦死,不管黄昏……

穆南山双眸一合,止住满头纷纷思绪,低声道:“夜深了,回去吧。”言罢,竟也不等霍木兰回应,顾自迈步走回河堤,高大背影在这纷飞绿柳后竟添一分寂寥。

霍木兰循声看来,他背影已在茫茫夜色里消失不见,不知是早已走远,还是被那飞柳江雾彻底掩埋。

******

二人一前一后,走回竹林小楼时,夜色已浓,因天上不见星月,故而幽篁内十分黯淡凄迷,更使霍木兰满腹愁肠起起落落,心神难宁。

临近竹楼,遥遥便见窗内一灯如豆,模糊映出两个人凭窗而坐的身影,各自垂首而笑,好似相洽甚欢,其中一人女儿装扮,而她对面者,正是沈未已。

霍木兰霎时一愣,不想自己方才离开一会儿,沈未已竟又在此和旁人幽会,满腹郁结不由一转为愤懑,加快步伐往楼前走去。

她这人向来秉性率直,喜怒变幻在转瞬之间是常有之事,更何况还是在这感□上?故虽说之前忐忑难平,迷茫无措,这厢也照旧忿忿不爽起来。赶到楼前,忽见穆南山停步在竹阶下,一面脸色特别肃然,双眸中全是异色,霍木兰自顾不暇,自然没有理会,从他身边一擦而过后,便立时赶到沈未已屋前,用力叩门。

屋内谈话声顿时一停,随后是稳稳脚步声,屋门“咯吱”被打开,灯影明灭后,一女身着月白轻衫,端坐在榻,竟是唐采竹。

霍木兰登时愣在原地,都不知自己怎么就冲动着跑来敲了门,正纳闷尴尬,头顶不早不晚地落来一个声音,“回来了?”

那声音还是暖暖的,已不似之前冷战时的负气冷冽,霍木兰却误以为是他和唐采竹余兴未散,故而这厢和颜悦色,语笑晏晏,当下更发胸闷气短,走到一边道:“我敲错门了。”

沈未已哪里会信她这傻话,对着她胀红的侧脸暖暖一笑,方掉头对屋中人道:“夜已深,我这里也还有些事,便不多留了。”

唐采竹含笑点头,施施然从榻上起身,出门看到霍木兰时,眸色还是有一瞬变化,微一迟疑,方道:“不知霍姑娘可有见到翎儿?”

霍木兰一愣,因不知唐采竹居心何在,故隐瞒道:“没有。”

唐采竹闻言失落,沉吟又道:“如若姑娘知其行踪,还望如实相告,此行也是为翎儿好。”

霍木兰斜眸看她,固执道:“我说不知便是不知,唐大小姐何故猜疑?”

唐采竹微一凛,复又淡淡一笑,稳声道:“翎儿勾结魔教,触犯家法,尔后又藐视族规,打伤几位长老趁乱逃脱,已成我唐门戴罪之人。我念及与他姐弟情谊,故而不忍其一错再错,这才失态向霍姑娘盘问,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霍木兰听她言辞恳切,不由困惑难解,直言道:“你身为唐门中人,见我非但不喊打喊杀,反倒这般客客气气,到底想干什么?”

唐采竹淡笑道:“我欲何为,霍姑娘一问未已便是。”言罢,朝沈未已微一颔首,以作拜别之礼,这方缓缓离去。

霍木兰站在原处,脑中来回响着适才她唤的那一声“未已”,硬生生恼得怒目圆睁,胸中醋味翻江倒海,一波又一波紧紧不断。

沈未已在旁看着她胀红脸颊,竟是不改那淡淡笑容,探手握她袖口,道:“进来,我看看伤势愈合得如何了。”

霍木兰一把拂开他,恼道:“别碰我!”

沈未已还是笑笑,好似今夜心情极好,更是气得霍木兰怒火中烧,冷言讥讽道:“原来还以为独处深山的沈神医来到蜀中,会如何人生不熟,形单影孤,想不到竟也有这等艳福!”

沈未已故作无知,淡声道:“什么艳福,我怎不知?”

霍木兰蹙眉道:“怎么,先是峨眉二弟子,后是唐门大小姐,蜀中名门之女都快给你占尽了,你还不满足?”

沈未已看着她双眸,道:“那霍大小姐也算其中之一么?”

“你!”霍木兰登时气急,看着他那双清澈幽邃的眼眸,竟心怀惶恐地后退一步,片刻娇叱一声,掉头便往屋外奔去。

沈未已心中一震,似未想到霍木兰会这等落荒而逃,忙发足追去,熟料一出竹门,便给一人拦下来道:“谁让你带她来这儿的?”

沈未已抬头一看,正看见穆南山怒意森森的脸,衣衫上沾着些青苔,好似刚才楼顶上跳下来。

沈未已拂袖推开他,严肃道:“我找采竹有事。”

穆南山闻言更是火冒三丈,气他擅作主张,“你还真把这里当自个儿家了?”

沈未已觑他一眼,淡道:“在雪山小筑时,也不曾见你客气过。”

穆南山登时一怔,便要再争,沈未已却已将他推开,大步朝霍木兰追去。

云开雾散,月升中天,竹簧内夜色如银,月移竹影,霍木兰一路走到林边小溪处,满腹怨愤也逐渐平息下来。她扶竿而立,停□来稍加休憩,忽听溪边草坪上传来咯咯欢笑声,悄声走近一看,但见草坪上并肩躺着二人,一个娇小玲珑,一个玉树临风,不是萧瑟瑟和唐翎是谁。

霍木兰不自觉止住步子,挨身靠在竹竿后,好似不愿打搅溪边二人,只想独自安静,然心烦之中,又听得他们嘻嘻欢笑,正是萧瑟瑟在给唐翎说些星宿故事,或天月教中种种异事奇闻。

溪边流水潺潺,滴滴答答,灵动悦耳似远山天籁,更衬得萧瑟瑟娇嫩声音笑似银铃,沉鱼出听。

然朦胧月下,唐翎却是闭着双眼,一脸不耐之色,瓮声道:“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萧瑟瑟鼓起唇瓣,当真停住嘴来,然低头看着唐翎睡颜一会儿后,又忽地扑下去往他脸蛋“吧唧”一亲。

唐翎浑身一震,飞快睁开眼来,正同萧瑟瑟在幢幢月影下四目相对,面上不由升一抹红,支支吾吾地便要大骂,却见萧瑟瑟将红红脸蛋一捧,腾起身来掉头跑开。

唐翎又是一愣,稳稳呆了片刻,方跳起来道:“死丫头,给我站住!”抬手往脸上狠狠一擦,健步如飞地朝萧瑟瑟追去。

霍木兰忙往竹影浓厚处一藏,等那嬉笑怒骂声渐渐飘远,方垂着头探出身来,看着草坪上被睡凹的一双痕迹黯然神伤,念起自己和沈未已之事后,心底更是一片惘然。

便在失落之时,忽听头顶落下一人声音道:“看来艳福不浅的人,不止我一个。”

霍木兰吓了一跳,掉头一看竟见沈未已淡淡眉眼,更是气恼道:“你来干什么?”

沈未已不以为意,神闲气定道:“有人犯病,我来医治。”

霍木兰蹙眉道:“我看有病的人是你。”说完转身便走,却见沈未已神色微变,一把拉住她道:“对,我有病。”

霍木兰登时僵在原地。清溪映月,淙淙鸣动,她的心便似这流水声,在夜里滴滴跳动起来,沈未已握紧她,高大身体俯过来,声轻如雾道:“我害着相思病,行不行?”

霍木兰心里一酸,片刻又是春意萌动,忽恼忽喜中忍不住娇嗔起来,作势推他道:“你有病关我什么事?”

沈未已忙箍紧她,微蹙眉道:“你这丫头……还要闹啊?”他声音里带着叹息,又饱含无奈和宠溺,只将霍木兰心尖狠狠一挠,羞得不知所措道:“走开,不许黏着我……”

沈未已反低头往她颈窝一凑,闷闷道:“你越如此,我便越不让你如意。”言罢,轻车熟路地将她往怀里一搂,挨着竹竿席地而坐。霍木兰羞臊至极,脸蛋早飞霞似火,呆坐在他大腿上一动不敢动,只用力垂着头。

沈未已握着她双肩,温言道:“来,我给你换药。”说着竟去褪她衣衫,霍木兰忙抬手拉住,羞恼道:“怎能在这里?”

沈未已抬眸看她,“谁让你自己跑出来?”

霍木兰只觉他怀抱温暖似火,便连声音也似被烤过一般,烫得她面红耳热,忙不迭站起身来,咬唇道:“我又没有让你追来!”

沈未已怀抱落空,竟也不拉,只抬头静静看着她,那眼神真是像极这夜色幽篁,有明有灭,或柔或刚。

霍木兰这般同他对视,忽地便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像一只透白的雪狼,哪里还有以往的半点清冷谪仙味道?想到之前被他强着缠绵的种种,便更是肯定此想,双眉在月下义愤填膺地一蹙起来。

沈未已见她这古怪神色,不由皱眉道:“看什么?”

霍木兰道:“你属什么的?”

沈未已含糊“唔”一声,淡淡道:“羊。”

霍木兰哼道:“披着狼皮的吧。”

沈未已登时变色,大手一探,将她拉进怀里来,瓮声道:“胡说八道。”

霍木兰被他揉在怀里,气得红红脸蛋鼓起来,婆娑月影下,模样说不出的娇俏动人,怎叫沈未已不心驰神荡?

他欲克制心神,便深深吸一口气,熟料嗅进鼻中的全是她身上的幽幽体香,当着是给那火儿浇了层油,愈发不可收拾起来,情动中只好恨恨地松开她道:“罢,还是回去再换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只…会…写…甜…文…

54醉春风(四)

夜阑更深;林内吹来清风阵阵;散去脸蛋上的燥热,走动间;一叠又一叠竹叶在足下发出沙沙声响;似安静中各自思绪纷纷。

霍木兰被沈未已牵着往竹楼走;一腔起起落落的神思终于在这一刻定住几分来;试探着握紧他的手。

沈未已神色微一动,尔后默不作声回握她,彼此姿势又恢复成之前在小筑时的十指相扣。

霍木兰能感觉到他粗糙大掌中的点点温度,骨节分明中又渗着足足的安全感,让她这一阵子来忐忑不安的心骤然一稳;忽然竟想,要不要真的应了穆南山在水榭边的那番话,抛开一切,就此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她这么想着,便忍不住去看沈未已的脸,如纱竹影后英俊如画,却不是那画中一景一物,只是缱绻在她心尖的那淡淡墨香。

沈未已察觉到她灼灼的目光,自然顺势看来,对着她那双凤眸笑道:“这回又是看什么?”

霍木兰微微一羞,扭开头道:“又不是故意要看你,笑什么笑。”

沈未已笑容不变,挨过身来靠近她,不发一言,霍木兰恼道:“你好好走你的,为何来挤我?”

沈未已闻言蹙眉,他哪里是要故意去挤她,只是看她折腾数日后,终究消停下来,故而喜逐颜开,忍不住要亲近她些罢了。

定神一想,沈未已撤开身来,故作负气道:“抱歉,是在下唐突霍姑娘了。”

霍木兰心头一揪,看他又不似说笑模样,登时急得将他大手一拽,双眸鼓鼓地瞪着。

沈未已大手一动不动,果真片刻等得霍木兰败下阵来,瓮声瓮气道:“我开玩笑的,你摆个臭脸干什么?”

沈未已淡声道:“我一直如此的。”

霍木兰双眉一蹙,想来他还是因先前冷战之事愠怒未散,便咬着唇,支支吾吾道:“之前,对不起……”

沈未已蓦地一愣,听得霍木兰难为情地道:“我之前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沈未已沉吟一想,忽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霍木兰闻言生急,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是好,因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故而没胆量理直气壮,悻悻道:“那你要怎样?”

沈未已低头一看,见她这副懊恼的模样,终是忍俊不禁,握紧她道:“说了要你,怎老是记不住,再这样,我可就真生气了。”

霍木兰一怔,抬起头来,正撞进沈未已那双笑意淡淡的星眸里,胸中登时一热,沈未已摸一摸她脸蛋,又道:“日后乖乖的,要听我的话,我便算原谅你了。”

霍木兰将他的手按在脸上,看着他道:“那你要答应我,真心实意爱我,就算我犯错……也要试着原谅我。”

沈未已失笑道:“傻,我这不是原谅你了么。”低下头来,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复又移到她耳垂上,缠绵一点,郑重道:“我会真心实意爱你,不管你犯什么错,都原谅你,除开……”

霍木兰一震,“除开什么?”

沈未已倚着她的额头,双眸满足地一闭,“除开你不爱惜你自己。”

林间月色如银,穿透竹影,变成斑斓光晕坠在二人相偎在一起的身肩上,璀璨似仲夏夜里萤火遍林,霍木兰好似又看到多年以来,她一直期期艾艾的梦幻之景,且这景真真切切,还有一个和他惺惺相惜的命中人。

霍木兰环上沈未已腰腹,将头埋在他胸口,听着他那稳健有力的心跳声,没来由地一阵暖,“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会好好的陪着你。”

沈未已心里踏实,亦动情地拥着她,熟料这一动,竟听得她腹中咕噜一响,霎时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霍木兰羞得玉面飞霞,抵着他胸膛,瓮声道:“我忙了一天……忘记吃东西了。”

沈未已哭笑不得,轻轻拍一拍她脑袋,满嘴无奈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霍木兰闷闷道:“还不是被你气饱的。”

沈未已驳道:“自己器量小,还来赖我。”

霍木兰脑袋一抬,威胁地看着他,沈未已败下阵来,“罢罢罢,是我不够细心,来,回屋给你做吃的。”

当下二人并肩携手走回竹楼,一块来厨房觅食,虽说此处是穆南山在蜀中的一处偏僻住所,平日里无人居住,但厨房内还是饭菜俱全,故而无需烧火热锅,便能饱餐一顿。

霍木兰饥肠辘辘,看见这状况后自然大喜,然沈未已还是坚持生火热饭,硬要把事先弄好的几碟小菜重热一遍,方准霍木兰动筷。

霍木兰嘴上说他婆婆妈妈,计较恁般之多,心里边却是甜丝丝的,扒完一碗饭后嘴边还带着笑。

沈未已由着她说,知道她虽看似爽朗,实际却是个极容易羞臊的人,故而憨憨点头而不言破,等她吃完后,又起势要给她添一碗,霍木兰忙道:“不要了,吃饱了。”

沈未已蹙眉道:“一天没吃饭,这一点哪里够饱。”一面说,一面又盛了一大团白饭,霍木兰看得心急,匆匆道:“够了够了,盛那么多,你想撑死我啊?”

沈未已觑她一眼,“不得动不动就说死字。”

霍木兰一愣,双唇一咬,沈未已将一大碗白饭递到她面前,又提筷替她夹菜,认真地道:“你太瘦,抱起来老硌着我,还是吃胖些好。”

霍木兰登时脸红,把饭碗夺过来,“又没人要你抱!”

沈未已忽地一笑,自顾自道:“女人总归是丰满些好。”

霍木兰低头扒了口饭,一边嚼一边含糊道:“哼,你们男人便是如此,左看右看都没个顺心的,怕是等我胖起来,你又要挑三拣四,说我是个大肥婆了。”

沈未已严肃道:“我怎么会是那种男人。”看着她续道:“再说,我只是让你胖一点,又没让你变成肥婆。”

霍木兰忽将筷子一咬,睨着他道:“那我若是变成肥婆了呢?”

沈未已对着她那亮晶晶的眸子,低低吐了两个字,霍木兰显然没听到,凑近道:“什么?”

沈未已不看她,目中笑意浓浓,好似自己也被适才所言逗乐般,霍木兰更发好奇,喋喋不休道:“快说啊!”

沈未已招架不住,站起身来,作势去整理灶台,转身时朝她耳边一附,道:“吃掉!”

灯影幢幢的屋中先是一寂,而后便是咯咯欢笑声,珠帘坠地般起起落落地荡了一地,笑得教人心痒痒。

屋外一处竹竿后,一人提着酒壶倚竹而立,深棕色瞳眸里更无波澜,只有一片又一片竹影拂动。他看着月下某一处未散的足迹,耳听身后屋中传来的欢声笑语,心伤至极,竟反仰头哈哈一笑,摇着那早已空尽的壶,一步三摇地顺着那条足迹走远,落魄背影,独入明月和幽篁之目。

临近林外,忽听风声有异,穆南山双眸一虚,定定看着风中遍地飞叶,竟见其后有数条身形攒动,夜色之中,森寒暗器飞舞,不是唐门中人是谁。

穆南山不明其中缘故,因不愿和唐采竹相撞,故而按兵不动,只藏身于竹影之后冷静旁观。

林边打斗越发激烈,不少袖箭穿透竹叶,自面前嗖嗖射来,穆南山一动不动,面色无一异处,只欲细耳分辨这群人中是否有唐采竹声音,然凝神之中,竟忽听得一少年道:“四公子,族长已下令将你带回唐门,你若心怀不平,自可当面向各位长老陈述,何必在此和我们大费周折?”

兵刃琤琤声一时停住,片刻闻一人冷笑道:“什么破族长,是非不明,顽固不化!我若回去,还会有陈述的机会么?”言罢双袖一飞,射来数支菱形飞镖,趁那少年圈格之际,带着旁边一少女道:“瑟瑟,快走!”

穆南山闻声一愣,细目看去,果真见唐翎拉着萧瑟瑟朝这边跑来,略一思忖后,忽拽□边一簇竹叶,灌注内力于竹叶之上,嗖一声往唐翎双膝攻去。

黑夜之中,不易视物,加之唐翎为料想前方会有埋伏,当下双膝中招,瘫坐在地。

萧瑟瑟登时大惊,蹲下来道:“臭淫贼,你怎么了?!”

唐翎脸色痛苦,低头往膝盖一看,竟见那竹叶已全部没入骨肉之中,堪见出招人内力之深厚,他自然心头一凛,推开萧瑟瑟道:“此处有埋伏,你先走。”

萧瑟瑟哪里会愿,看他双膝负伤,行动不便,当下扛起他右臂道:“我不走,我要背你回去!”

唐翎急道:“让你走你便走,瞎折腾什么!”用力一推,硬是把萧瑟瑟推得一个趔趄坐倒在地,萧瑟瑟骨碌碌地又爬起来,气冲冲道:“唐翎,你不识好歹!”

唐翎双眉一敛道:“是你不识大局!”

说话之间,听得身后脚步声嗖嗖逼来,当下更发一凛,大声道:“还不快走!”

萧瑟瑟犹豫不定,抬头往唐翎身后一看,竟见满目灰黑,诧然中只觉数道阴风已迫到眼睫前,尚未辨别出这是唐门暗器,便给唐翎一个扑来,压倒在地,硬生生给她挡住这三枚银针。

萧瑟瑟慌张道:“翎儿哥哥!”

唐翎咬着牙推开她道:“若要救我,就快去找……木兰他们……”

萧瑟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然这时分,唐佑已携众随从持刀逼近,将二人团团围住,灰冷幽篁中,竟无一处出口。

唐佑看到唐翎后背上的三枚银针,一时微微变色,似未料想这毒针会射在唐翎身上,当下从怀里取来解药,走上前喂唐翎服下。

唐翎双眸微虚,趁唐翎喂药这当口朝他胸腹劈来一掌,而后掠来袖里最后的三枚飞镖,向萧瑟瑟身周数人一放,为其劈开一条道途来。

萧瑟瑟双眸一亮,自知唐翎所意,立时掉头往竹楼奔去,欲寻沈未已等人前来援助。唐佑身中唐翎一掌,本已愤懑难当,这厢看萧瑟瑟逃脱,更是怒气填膺,大声道:“拦住她!”

唐翎厉声道:“谁敢!”

围在二人身周的数名随从一时左右为难,不敢妄动,唐翎看着唐佑,冷冷道:“要带我走,那便快些……别等会儿小爷我后悔,又害你不能在阿姐面前立功劳。”

唐佑清俊面容忽地一僵,握着胸腹站起身来,冷冽道:“那便得罪了。”言罢右手一抬,吩咐身后随从拿来一条铁链,将唐翎双手紧紧缚住,一行人这便向林外大道走去。

竹簧内重归安静,然周遭森森杀气并未彻底消散,穆南山从暗处缓缓走来,看着一地残留暗器,和染满斑斑血迹的竹叶,眸色说不出的异常。

******

萧瑟瑟一路心急如焚,几近连滚带爬地跑上竹阶,推开竹门往沈未已屋内一冲,竟见床帐内两个偎在一块,吃吃发笑的半裸人儿,登时吓倒在地,道:“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日更了!

55醉春风(五)

沈未已神色一凛;飞快地拂过右袖来掩住霍木兰半裸的肩背,瞪着萧瑟瑟道:“你进来不会敲门么?”

萧瑟瑟局促地爬起来,扶门道:“我怎知道你们在这里……”仔细瞅了一会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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