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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战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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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大声叫道:“你如何能够昧着良心说话?那药都是平白相送,何曾收过你一分一钱的银两?”话音方落,却被二虎一个弹指点来,喝道:“你能舍得给他们送药,为何对于我们反倒是狮子大张口,肆意漫天要价?莫非是欺负我们一众乡人,憨厚老实,以为不曾见过什么世面么?”
红孩儿喃喃道:“你们若是居漏穿空的穷人,给了药物,不收本钱也是可以的。但既然个个都是大富之人,钱财累积万千,从来就是多进少出,便是再索要多些也不过如那九牛一毛、菏泽一鱼罢了。”
村人闻言,俱是哭笑不得,讶然道:“你以为我们都是那吝惜险恶的老财主么,竟然胆敢温柔讹诈,劫富济贫不成?不对,不对,分明就是劫富济……,中饱私囊而已。”
二虎喝道:“你以为我们的钱财来得轻快惬意么?那无一不是呕心沥血、勤苦劳作而得。这黄金虽然多了,但戏凤村从此变成了念凤村,其中苦楚,莫不使人凄然喟叹。”
稽不康叹道:“你们借着病人疾苦之际,纷纷跑来讹骗钱财,本就是无德无良的极大不对,为何现在见了熟人,还敢在此胡言乱语,随意诡辩泼赖?”
清风甚是不服,大声道:“我的丹丸从来就是灵验无比,莫说能够轻易治得黑葖髯,便是困难十倍的喙痕鬃也能医疗。”看众人不信,便努力挣脱出来,从地上拾取一块石子,以尖锐之角往一个大汉手臂划去。那大汉猝不及防,顿时鲜血直流,惊慌不已。
二虎怒道:“你如何还敢伤人?”却看清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拈出一粒丹药,用力碾碎,敷在那汉字的伤口之上,鲜血瞬息便已止住,不多时,只看得臂上一条极其清淡的伤痕,便同被指甲轻轻划过的白印一般。众人哪里见过如此神奇,俱是讶然惊叹,夸赞不止。
清风冷笑道:“如何,我可是讹骗黄金的无良浊人?”看红孩儿也甩臂而出,大声道:“那黑葖髯虽然疑难,在我看来,不过也就是寻常病症罢了。”二人也不客气,走到一桌筳席之前,好一番狼吞虎咽地吃喝。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手足无措,动弹不得。杨起笑道:“是是,你们医术高超,有鬼神莫测之能,那什么黑葖髯再是顽固,也敌不得这回春妙手。”
红孩儿甚是得意,道:“你如此说来,也算得上是一个识英雄、重英雄的伯乐。”青衣眉头微蹙,轻声道:“莫非是这黑葖髯外,尚有其他的隐疾么?”
清风咦道:“你年岁比那红孩儿还要少上几年,但这见识却不比他浅薄。不错,他们体内除了黑葖髯邪气,还有一股恶毒,但我二人一时不能辨识,是以治疗不得。”
红孩儿哼道:“你与我一般窥破得其中的奥妙,这见识比清风委实又要高上了几分。昔日他穷思苦索,若非我道出病外之毒,只怕此刻尚陷于黑葖髯中不能自拔。”
黄松对杨起笑道:“他二人何时方能心平气和,再不争吵?”杨起不假思索,脱口道:“便在一归天庭,一返阴司之时。”
他看清风、红孩儿犹自争执,觑众人如若无物,心中不由暗暗苦道:“那莫名恶毒一日不解,黑葖髯之人就一日不治,如此一来,此地村民便一日不肯给他们诊费。他二人都是急切需要钱财偿债,若是一日不得黄金,自然一日不肯情愿离去。双方纠缠,又皆与我四人相识,难保不求我们的公道仲裁,想必是一日不能决断心服,便一日不肯放我们离去。那辉照山迢迢无限,何时才能到得?”
惶然踌躇之下,问道:“你二人果真辨识不得那恶毒么?”清风与红孩儿齐声道:“辨识不得。”却听见有人盈盈笑道:“你们不能识破其中的奥妙,我倒是知晓了内里的究竟。”正是祁恬。
杨起看她将青竹细哨握在手里,不觉恍(书)然(网)大悟,忖道:“是了,各种禽兽虫蛰或能知道一二真相,如何竟将这等有用的讯息咨探的法子给漠视忽略了?”
祁恬道:“我方才听那门前的土虫说道,清风与红孩儿联袂治病期间,每每到得深夜,便有一个妖怪潜入五家门户,偷偷施毒下药。回去之时,往往顺手稍带上几只鸡鸭,说道什么不可空手而返,否则大不吉利云云。又说道此药来之飞来峰,本是一个什么千年树妖的走卒。”
稽不康脸色大变,骇然道:“那飞来峰的确住着一个千年的树妖,但甚少害人为恶,亦不喜与山中的乡人为难。”众村民神色慌张,心道:“她们初来乍到,不识得此处方圆的风土人情,如何能够编织谎话?莫非真能听懂那禽兽之言不成?”不觉间竟是三分怀疑、七分称羡、十分的畏(书)惧(网)了。
清风与那红孩儿便要杨起替他除妖,也好得了解药,又将那黑葖髯治好,从此拿了黄金安然离去。看他犹豫,二人互换眼色,竟要算将那培元定心丸与冬虫夏草散的旧帐,看杨起无奈应允,方才作罢,笑道:“你今日替我们解难排惑,他日我们自然会有一番报答。”
祁恬哼道:“即是说以后还要紧紧跟随,发展这大主顾么?只是你们一路下来,可曾赚得我们黄管家的一钱银子?”清风不以为然,道:“放将长线才能捕获大鱼,我们的耐性好得很,不劳你老人家操心劳神。”
红孩儿却对黄松笑道:“此刻方知,你才是他们一家子的管家?既然他们都是不曾做主,以后的药事买卖,你我二人再细细商议便是。”黄松嘴角一撇,颇是无奈,连道好说,心中忖道:“你要他们便罢,何必要将我陷没下来?”
稽不康听说杨起的能耐,又惊又喜,嘱咐村民备好一辆上等的驴车,载着杨起、祁恬四人一并前往。杨起看村人眉飞色舞,暗道:“他二人邀我们降妖除魔,自然是口泛莲花,将我们的本领极尽膨胀,你们如何当真?”
看黄松也一并跟将过来,不由诧异,便叮嘱他留下等候。黄松不肯,轻声道:“他二人与村民有怨,倘若稍有不慎,彼此又争闹打斗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青衣窥得他的心意,见杨起颇为茫然,便道:“莫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村民气恼之下,反将那二人的熟人相识一并训责斥教。”
杨起与祁恬恍(书)然(网)大悟,皆道:“如此说来,你们与我们一起寻那妖巢,反倒比留在了此地要安全许多。”黄松连连点头称是。
飞来峰是极其显目的一处山峰,巍巍群山、峦峦层叠之间,俱是荒土硬石,惟有它能草木丛生、纳绿引翠,好一番生机盎然的情景。
黄松引着驴车走了多时,眼看渐渐到得峰下,笑道:“不想这妖怪竟有着好品性!既然是通情达理之人,我们好生说上几句话,想必它便会乖乖地将解药相送。”他这话说得突兀,众人皆是不解。
杨起道:“你又怎么知晓它是一个好妖怪了。”黄松甚是得意,道:“大凡恶妖凶鬼的所在,周围暴戾之气都极其凝重,各类牲畜对之最是敏感,早早便会挣脱逃去。你看这毛驴悠然拖拽,全然没有觉察得什么凶险,可见住在峰里的妖怪,定然不是恶蛮彪悍的主儿。你我轻松即可应付,岂非正是大幸?”
三人相顾无言,虽觉得此话荒谬无据,但细细听来,又颇有几分道理,一时也判断不得,只好笑道:“若是你的预言果然应验,就是大幸。”
路旁有许多的花草,皆是绿叶红瓣,青枝粉蕊,教人赏心悦目。杨起叹道:“在那念凤村中,如遇大漠之风,四围石山虽然雄威伟壮,但难掩荒凉颓丧的气息。而到得此处,便如身在江南一般,实在美妙无比。”
青衣一指那七瓣花叶,道:“这是白鹿衔珠,每年夏日结出果实,便如海底的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璀璨光亮,据闻只能生长在吉祥安康之地。”
黄松听得真切,不由笑道:“吉祥安康之地么?既然如此,那妖怪莫非尚是吉祥安康之人?若是好一通的殷勤招待下来,你我可莫要惊惶失措才好。”神情跃然,颇有得意之意。
祁恬将青竹细哨衔在嘴里,听那峰中鸟兽的言语,道:“这里住着一位年迈的树妖,唤做树婆婆,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高龄。平日里对峰中的生灵俱是关照有加,似乎真是好妖。”杨起眉头微蹙,喃喃道:“既然好妖,为何会去悄悄施毒害人?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峰中小道有绿湿之息,沁人心脾,颇为畅怀,只是路上岔口极多,所幸祁恬听得禽兽言语,一路指点。黄松悉数照办,便看驴车转了数个圈,又绕了几个弯,在一处树林之间停下。
林中开阔之地,不知被谁建了一个戏台,帷幕青青、台纹深深,竟有说不出的精巧雅致。台下围着一袭涓涓细流,清凉明晰、光鳞荡漾,却是不渗不溢。那台上的帷幕偶尔飘落其中,未有湿滞之感,清风一起,依旧飞扬蝶舞,却是无穷无尽的轻逸飘然。众人下得车来,仔细打量,啧啧称赞之余,不禁诧异不已,忖道:“山中仙境,想必也不过如此。”
却听见有人叹道:“此台唤做凤舞台,与那轩辕之台遥遥相对。轩辕之台再无后羿射日,这凤舞台也是空荡无凤,都是一般的凄凉惨淡。”
祁恬一惊,大声道:“是树婆婆讲话么?晚辈四人受念凤村乡民托付,特意替那五户人家求情,还望您老人家垂悯。”话音方落,便看林中袅袅飞出一人,纹叶长袖,翠蔓轻纱,一双大眼明眸善睐,却是如冰似雪的肌肤。
众人面面相觑,讶然道:“她便是树婆婆么?”却听青衣诵道:“一袭红袖掩婀娜,倚风犹护衣裳薄。嫣然一笑断魂魄,最爱月下看嫦娥。”这本是后羿题于其妻嫦娥的诗词,碑刻于崖壁之上,被青衣记得,不觉便朗颂了出来。他有感而发,无意无欲,却教杨起三人好不难堪,只羞臊得瞠目结舌,不知所以,心道:“你爱读书看物,往往如痴如醉,那倒也罢了,如何连人家情诗恋词也一并记忆了下来,偏偏还要在此大声复述。可惜我没有你那变幻大小的戒指,不然即刻戴上,寻上一条地缝钻将进去也好。”
祁恬尚有一番心思,看得树婆婆如此模样,心中既是称羡,又有几分嫉妒,忖道:“她年岁极高,却依旧如此风华貌美,莫非是习得了什么朱颜不改的不老妖术么?却不知凡人能不能修习?”蓦然一惊,暗道:“此刻救人方是大事,我如何一味胡思乱想?只是依外表看来,她大我不上十岁,要我称她树婆婆,又哪里能够开口?”
第六章
那树婆婆窥破得她的心思,笑道:“我的本家姓名便是绿娘子,你们若是唤我婆婆,以为年高,我反倒不悦了。”
杨起微微一愕,心道:“听她语气,分明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妖怪。那霓裳剑仙曾夸赞华山之山神土地,说道他们眼中不分人妖,只辨善恶,我也莫要一味糊涂偏见,失了恭敬礼数才对。”方要搭话,便看黄松近前几步,将来意尽悉说明,不禁叹道:“若是恶妖,你躲避唯恐不及。看着善灵,心思或能慈悲,你便冲将过去,只当与寻常人一般谈起了买卖。”
看黄松殷勤陪笑,心念一动,恍(书)然(网)道:“是了,若是将解药顺利带回,乡人感激之余,说不得又送你一些好处。难怪连那西天罗汉迦楼罗也要对你刮目相看,以为生意大才。”
绿娘子听明了来意,喟然一叹,道:“那五户人家最是殷实富裕,罪孽也最是深重,合该受此报应,如何能够轻易便解脱出来?”黄松听她如此说法,始料不及,不禁愕然道:“富则富矣,为何要受什么报应?莫非赚得的都是一些不义之财,有那谋财害命、妄加掠夺的罪孽,因此恶贯满盈、不得善了么?”
绿娘子笑道:“他们也不是强盗,哪里会有如此的胆量?”众人不知她何以如此仇富,尽皆惘然迷惑。
只听她轻声道:“此地本是后羿射日的所在!他虽然尊奉天帝天旨,射杀了九日,但却因此得罪了王母娘娘,从此不得返回天界宫廷。他看地上恶佞横行、为恶凡间,便携弓挟箭四处除暴安良,倒也逍遥自在,不想再作神仙。
只是游走之间难免冷落了其妻嫦娥,夫妇间便渐渐伸出了隔阂,日积月累,难以消除。嫦娥原本就是王母身边奉茶倒水的婢女,不能回归天庭已然藏恨匿怨,且看与后羿始终争吵不休,索性一人独食了她丈夫千辛万苦求得、本该夫妻分食的不死金丹,瞬间羽化飞升,去做了什么月宫的仙子。
后羿伤心之际,便对天地公道颇有微词。孰料天帝也是心有愧疚,思忖之下,便传唤百花百树之神在这漫山遍野种上了梧桐巨树,又将凤凰仙子配于后羿,以为二人的栖息所居。是以其后千百年来,这轩辕之台周围,多有凤凰往来,舞蹈娱乐,再筑凤舞台,也是天地一绝。”
杨起愕然道:“如何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那念凤村的人吝惜树木建房,以为消耗极大,如今却都在峰壁山墙之上凿石而居。”绿娘子哼道:“这正是他们贪图钱财,肆意胡为的恶果了。”
青衣道:“我先前看得他们各家各户的门上皆挂有许多的竹篾细篮,莫非是用来在河砂之中淘金所用?”绿娘子甚是诧异,讶然道:“你看似年岁最小,却如何懂得这许多的道理。莫非本是成人,却与我一般,学了不老法术么?”杨起咳嗽一声,朗声道:“他就是七八岁不假,不过是我们不爱读书罢了。”
绿娘子微微一笑,道:“戏凤村的乡人本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虽无大富大贵,却也断然称不上清贫。只是数百年前,此地不知被谁发现了极大的一处金矿,顿时群情汹涌,不能按捺,皆想一夜暴富,人人成为那员外地主。”
杨起愕然道:“听闻这开拓金矿甚是伤害水土,莫非这轩辕之台变成如此光景,也是因为这等缘故么?”
绿娘子道:“他们倘若有节有度,万事举止不离中庸之道,损伤多少树木花草,便去补上多少树木花草,那也不会将整个山峦尽皆毒化,造成如此不堪境地。偏偏人心贪婪,看黄金价值不菲,于是得了一两,便想得到半斤,好容易收了半斤,又想车载斗量。到了最后草木调零,鸟兽逃匿,那梧桐更是不存一棵,哪里还会再有凤凰?所谓的戏凤村名不符实,也只好叫做念凤村了。实在可笑之极。”一指四围草木,叹道:“这飞来峰有我法术维系,方能安保无虞。”
祁恬道:“如此说来,那受黑葖髯之病、又中奇毒的五户人家,既然最是殷富,想必对这草木河流的破坏也是最大,因此便要吃上许多的苦头,以为惩戒报应么?”
绿娘子道:“他们凿壁而居,不见花红柳绿,已然便是惩罚。若非他们前来盗窃树精花元,又肆意破坏之地的草木,我也不会降病施毒。”
青衣惊道:“那树精花元应该是这飞来峰的万物灵性维系所在,若是被盗,只怕此峰不过两日,便也成为一座死地,再无什么生息繁衍?”杨起、祁恬三人不禁相视愕然,皆道:“如此说来,那几户人家罔顾天地造化,不念飞来峰上的生灵息养,果然是有违天道大罪,合该受此苦楚折磨的。”
他心中犹豫不已,再要央求有所不妥,若是就此回去,终究给不得稽不康等人一个交待。那清风与红孩儿折腾闹将起来,只怕还会耽搁了辉照山西去的行程,不由左右为难,束手无措。
踌躇间,却看绿娘子脸色一变,脆声喝斥道:“是谁,还不与我出来?”便听得一声啼鸣,一只大鸟横空飞来,缓缓降在地上,便似旁若无人一般,只用那巨喙整理身上的羽毛。杨起与祁恬瞧得分明,不觉讶然道:“魔使银瓶。”话音方落,身后有人哈哈大笑,道:“我此刻已非那魔使,依旧还是昔日的魔相乌麒麟罢了。”
众人皆是大惊,忙不迭转身观看,正是那昔日的仇人、难缠的冤家不假。
黄松连连跌足,苦道:“这人委实是阴魂不散,我们走到哪里他要便跟到哪里,竟是丝毫也不肯懈怠,就与清风、红孩儿二人一般。倘若相较起来,一方是售药求财、强要买卖交易,此人却是穷凶恶极、追索性命,毕竟大不相同。”携了青衣的手,往后退得几步,径直寻了一处遮掩颇多的地方躲避。
杨起不敢怠慢,一手便往怀中探去,握着干莫小匕的把柄,厉声喝道:“你来此地作甚?莫非还是为你家的三眼主子追踪那地图碎屑不成?当初未敢给你,此番又见识得黎锦的野心逆志,若是教其得逞,势必生灵涂炭、万千浩劫,如此一来,便更加不能交出。你用诡谋也好,用武力强夺也罢,还是尽早消没了这份痴心妄想才好。”
祁恬附和道:“不错!若是远攻远伐,自有玉月弓与驱剑术抵力防御。若论近战肉搏,他那风雨剑法七十二式皆已纯熟。你再要纠缠,未必就能讨得好去。”
银瓶愕然一怔,旋即不以为然,笑道:“我来此地是求绿娘子帮忙,施舍一些救命的药物,又不是有意寻你们的晦气。”
祁恬哼道:“你说得好听,却叫人如何相信?若是不想再生事端,便快些离去。”银瓶甚是不悦,冷笑道:“这正是不讲道理、蛮横荒唐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有事来得那飞来峰,我若有事,便到不得这凤舞台么?”众人啊呀一声,被他如此抢白一番,不觉有些理亏词穷,彼此支吾得半日,却说不得半句话来。
银瓶甚是得意,拍掌笑道:“况且绿娘子才是此地的主人,她尚且不来轰赶,你们依凭与我一般的客人身份,又怎能擅作主张、越俎代庖呢?”杨起与祁恬面面相觑,不由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绿娘子微微一叹,暗道:“他若是不来捣乱,那什么话都好商议。”心中稍安,道:“却不知你千里迢迢而来,求索的却是什么药材。”银瓶不敢唐突,正色道:“此草药唤作牵熙草,又叫做引阳叶。”
绿娘子哦道:“此药材虽是本地的特产,倒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你要十株八株尽皆无妨。”祁恬咦道:“如此说来,他果真只是求药?”杨起笑而不答,心中依旧不敢放松怠慢。
绿娘子言罢,看银瓶喜形于色,不觉眉头紧蹙,欲言又止。银瓶本是极其聪明之人,最懂察颜观色、揣摸心机,此时见绿娘子似有顾虑,便试探道:“莫非还有什么不妥?”
绿娘子叹道:“只是它又分为绿根白株与褐根黄株两种,前者尚可依二叶、三叶、六叶区分,后者犹有二叶、七叶、十叶的不同,入药之时稍有混淆偏颇,这救命之药便成夺魂之毒。你要用它,可曾事前识辨得清楚无误?”
银瓶闻言,便似如雷贯耳一般,半日回过神来,勉强为难道:“这引阳草如何这般复杂?此时问我,我也是毫无头绪,不能选择。”
绿娘子看他甚是为难,心中不禁有些惊惧,叹道:“你不妨先回去,向那开出方子的郎中索问清楚,这叶数根茎不分,能够活命的药材也能致命,莫要因此反倒生出无穷贻害。”
杨起忖道:“她深恐银瓶不慎,误了那牵熙草的秉性,因此伤害性命,可见得的确是个慈悲心肠的好妖。是以虽然对那五户窃盗精元的乡人恨之入骨,也只是拨洒一些不能伤魂动魄的疫病,痛苦呻吟数日,斑毛皆生,只教其形貌邋遢可怖而不得出门。
如此看来,也算是禁锢看押的责罚。只是清风与那红孩儿要医治黑葖髯,她暗地里横加阻拦,不惜再施奇毒,破坏了二人的疗效,想必是心中的积怨极其深厚,犹未得以宣泄。”
却听银瓶苦笑道:“那郎中甚难说话,本领高强,脾性无常。我若是再去寻他探问一个究竟,莫说能够救得别人,只怕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心念一动,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便请绿娘子观看揣摩。
绿娘子连连摇头,惶然道:“我只能识得一些治喘退热的寻常药方,你这里用到了引阳叶,分明就是针对三界方圆与那化外魔山都颇为棘手的疑难病症。我看不得,看不得。”银瓶大是愕然,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神情不觉有着几分的幽怨。
黄松见他颓废,便对那青衣笑道:“你从那毫州稍带了数本医术,每日里稍有空暇便刻苦钻研,想来多少习得一些华佗皮毛,好歹沾染几分神医风采。若是他叫你辨识这药方,或许尚能判断得一二。”
他故作宣扬,却教青衣大是诧异,奇道:“你是让我替他挑选药材么?”黄松脸色微红,咳嗽一声,道:“他是我们的大仇人,我自然不会请你替他验方。只是听闻医者悬壶济世,最是天下的菩萨心肠,你如果要去帮忙,我也是万万不会阻拦的。”
第七章
黄松心中忖道:“若是替他择选了那引阳叶,他从此就欠了你我的一个天大的人情。莫说他再来抢掠这地图碎片,便是受了三眼魔君的号令,要来取我们的性命,也不得不有所顾忌踌躇。”
灵光一闪,又生一念,反倒唬出了一身的冷汗,暗道:“这引阳叶倘若挑选合适,自然甚好。假如出了差错,他岂会善罢甘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断然不肯歇手。”只是先前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不觉叫苦不迭。
杨起看黄松神情变化,忽而欢喜,忽而愁黯,讶然道:“他心中又在打什么算盘?似乎举棋不定,难以运筹。”祁恬略一沉吟,笑道:“我也不知他如何盘算,终究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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